[架空歷史] 極品賬房 作者:天淨沙秋思 (連載中)

 
chmjxx 2012-9-27 02:36:00 發表於 歷史軍事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665 514551
亦宛然 發表於 2013-6-14 01:18
第二百十九章 局中人


碧綠色的腰牌,輕輕搖暴著。那腰牌上硬朗的線條,在陽光的照耀下,微微閃爍,折射出迷幻的光芒。

“呵,我倒是忘了!”見呂恒掏出了當年武寧遠送給他的腰牌,張文山愣了一下,心里恍然大悟。隨后卻是搖頭哈哈大笑著說道。

那腰牌,雖然說是一個朝廷頒發給武寧遠調兵的符令。但是,在武寧遠久居江寧這么長時間,對江寧守備軍的影響。江寧守備軍,早已成為了武寧遠的個人軍隊。

所以,在衷心和令行禁止方面,江寧守備軍自然是不用懷疑的!

所以,看到呂恒拿出了這腰牌,深知此腰牌作用的張文山也放下了1心。

午后陽光柔和,輕輕的照進房間里。那從門窗縫隙中照進來的光束,直直的在地面上,桌子上,留下一道斜斜的光斑。

房間里,熏香裊裊升起,淡青色的煙霧,籠罩在這略顯昏暗的房間里,久久不散。

“過些時日,老夫便要離開這成都,前往東京了!”張文山捋著胡子,臉上帶著一抹淡淡的笑容,輕聲說道。

呂恒點點頭,轉過身來,抱拳對張文山笑著說道:“還沒恭喜你高升呢!”

“這么多年來,從閑居江寧,到出任益州知州,成為一方封疆大吏。現在,又被調入東京,成了手握重權的政治局常委,哦不,是權傾朝野的重臣。如今,您老人家也算是媳fù兒熬成婆了!”呂恒端起茶杯,抿了一口后,笑著打趣張文山道。

“你這小子!”張文山笑著搖搖頭,笑罵了呂恒一句。然后,他臉上的笑容漸漸收起,端起茶杯抿了一口后,轉過頭來,目光灼灼的看著呂恒說道:“你會去嗎?“這句話,您老人家憋了很長時間了吧?”聽到張文山這句話,呂恒倒也不是太過驚訝。只是抿了一口熱茶后,轉過頭來,看著張文山笑著問道。

“呵呵、,的確是有一段時間了!”被揭穿了心思,張文山倒也坦然,笑著點點頭。抿了一口茶,看著呂恒,繼續說道:“以前在江寧的時候,你希望過平淡的生活,而拒絕老夫的邀請,也是情有可原。

可是如今,你已經是鄭王爺的老師,而且,很有可能是未來的帝師。

不管你愿不愿意,都已經進了這個圈!如今的一切,可不是你想拒絕,就能拒絕的了的!”。

“如何,永正,老夫說的可對?”張文山端起茶,卻是沒有喝。

只是一臉老jiān巨猾的笑容,看著呂恒,等待著他的回答。

呂恒看了張文山一眼后,本想是瞪他一眼的,不過,心里想了想后,也不得不承認,張老頭說的其實句句準確。

輕輕的端起茶杯,抿了一口茶,想了想后,呂恒微微笑了笑,淡淡說道:“呵,將來的事情,將來再說吧!“。

說實話,對于未來,呂恒還真沒有什么計劃。如今的生活,其實說起來,剛剛好。自己本身是個秀才,算得上有功名在身,見了官,

也不至于低聲下氣的下跪。而且,自己兜里還揣著一塊剛得到沒多長時間的御賜腰牌,也算得上是有背景的人了。也不怕被人欺負。在人脈上,有武寧遠,有張文山,也有洪胖子,或許還有未來的皇帝。「諾書網域名--請大家熟知」這樣的身份背景,放在大周任何一個角落,都是惹不起的人物。

不過,他也知道,這樣的身份,雖然看起來足夠唬人。不過,深知政治斗爭殘酷的呂恒,心里也明白,這一切都是浮云。

畢竟,現在大周的各派系的力量,就像是走鋼絲的演員一樣,一著不慎,就有可能墜入萬劫不復之地。一旦發生那樣的事情,大周朝廷內各派力量將會在短時間內發生急劇變化,那,自己身邊這些看似能依靠的東西,將瞬間不復存在。

而自己雖然百般逃避,但,就目前的情況來說,正如張文山所言,自己已經卷入了這大周的政治斗爭中。

這一切看似是有些無奈的,不過,話又說回來,凡是生活在大周的百姓,想必沒有人能逃得過政治的爭斗吧。這大周的政局,就是一盤賭局。天下蕓蕓眾生,皆在其中。

不同的是,有的莊家,而更多的人只是賭徒。賭徒只能被動的接受自己的命運,輸或贏,都不是他們能夠控制的。而在這賭局中的莊家,卻是穩操勝券。他們操縱著賭局的進展,或是開大,或是開小,一切的一切,都是建立在利益上。即便是輸了,對他們來說,所需要做的,僅僅是再開一盤,然后贏更多的回來,一盤的輸贏無關輕重。

也許有人會因此丟掉性命,但也是因為他們太過沉迷其中,而且,還碰上了能夠反客為主的賭徒,而壓上了太多的賭注。而且,那賭注,是他們輸不起的!

但是對于那些落敗一方的賭徒來說,不論他們如何表現,如何奮勇,最終也難逃滅頂之災。

哎!想到其中的殘酷爭斗,呂恒不禁有些頭疼的嘆了一口氣!

轉過頭來,卻發現,張文山臉上,仍然是那一臉老jiān巨猾的笑容。

呂恒沒好氣的白了他一眼,笑罵道:“老狐貍!”

“哎,交友不慎啊!”對于這些事情,前世已經經歷過一次的呂恒,想起來仍然心里覺得疲乏,只是,無奈,卻逃不出這樣的宿命。

最后,也只能將這一切,歸咎于眼前這個正一臉幸災樂禍偷笑的張文山身上。

“哈哈,你就乖乖的接受吧!”張文山為官幾十年,自然也知道這天下一盤賭局的道理。如今,看呂恒先是一臉不在乎的拒絕,后來,卻是無奈的搖頭苦笑。他豈能不知道,呂恒已經是想明白了其中的道理。

只是,看到這小子一臉的無奈樣子,張文山心里卻是大大松了一口氣。

不為其他,就是為了他這個人。

這小子,手腕極高,而且心思縝密。

如今陛下雖然已經開始針對太子一系,但是,即便扳倒了太子一系的人馬。但是隱藏在朝廷中的那些暗流,卻才是讓陛下揪心的。

畢竟,如今陛下年事已高。而且,聽朝中傳出來的消息。說陛下的病情似乎并不樂觀。如今,天氣正漸入寒冬,這對陛下來說,是個考驗。

如果陛下一旦駕崩那年歲尚幼的小武,如何平穩的執掌朝政。這是一個讓小武這一系人馬為之擔心的地方。

他們這一系武寧遠有兵,但是性格太過直爽。手段太過凌厲。

如果對那些隱藏在暗處的敵對勢力,痛下殺手的話。將不可避免的引發大周朝政的動蕩,甚至是地方叛亂。

而張文山,性格同樣是如此。太過剛直,雖然在治理國策上,能力極佳。但是對于朝政的爭斗來說,還是差了許多。

至于說婁胖子。哎!

想起那胖子不務正業,胸無大志的樣子。張文山無奈的搖搖頭,嘆了一口氣。

而眼前的呂恒,卻是不同。

此人,1心思縝密手腕也不缺。而且,從他在江寧的時候,那針對柳家和蘇家的一系列布局來看,此人對于政治爭斗中的勾心斗角,非但不陌生,甚至是其中好手。

一個小小的配方就讓蘇柳兩家深陷萬劫不復之地。

而且,最終引發了大周朝廷,第一次士族和庶族間格局的變動。

如此龐大的計劃…如此準確的判斷。此人的實力,當真是深不可測啊。

如果呂恒能出手相助。那就像是在小武與其他幾方,處在平衡狀態的天平上,放下了一枚舉足輕重的砝碼。

而且,永正這個砝碼,含金量極高。

張文山心里得意,捋著胡子,一邊打量了呂恒,一邊心里嘿嘿偷笑。

而且,據他近些時日的來的消息。

江寧王家,已經開始遷往了太原府。而且,是以皇鼻的名頭,空降到太原府的。

王家在皇商的名頭下,得到了當地各派力量,尤其是軍隊的大力支持。短短的一個月時間,王家以迅雷不及掩耳的手段,整合了太原一代的布商。銷路,擴及到整個西北地區。如今,儼然就是晉地,第一大商戶。而太原,也因為突厥的退兵,和王家的崛起,整個城市的風貌都為之一新。

而隨著王家在太原一地的崛起,西北的經濟格局,也悄然發生了變化。原本那些一直跟安家做生意的西域商人,也漸漸的被王家yòu人的條件,吸引了過來。就連突厥人都開始接觸王家。原本是安家在西北一家獨大的局面,如今,正朝著兩雄并起的方向發展。

當然,王家崛起的過程中。安家似乎也感受到了威脅。但是,王家崛起的速度,太快了。快的讓安家在起初的時候,就根本沒反應過來。直到王家開始擠占安家的資源,他才意識到威脅的存在。在此之后,王家多次暗中尋釁,甚至是明目張膽的威脅。但是,背后有軍隊支持的王家,對于安家的那些指責,挑釁,根本就不放在眼里。

好幾次,安家派出的私兵,攻擊王家的商隊,卻最終是一去不返。

后來,安家派人去尋找,但是卻在王家經過的商路旁,發現了那些私兵的尸體。

如今,隨著王家的迅猛發展,勢力逐漸開始向之前安家的地盤擴散。安家的戰略地位,似乎也變得不那么重要了。如果,照此發展下去,安家會逐漸變成一個激肋。

這一切的布局,仍誰都能看得出來。是針對西北安家的。但是,到底是誰在幕后操縱著這一切?

起初的時候,張文山也像是那些官員一樣,對此事深深的疑惑。

怎么都想不明白。到底是誰,針對安家布下的這局。

陛下?

張文山起初對布置下這樣龐大的棋局的人,也是百般猜測。在考慮到此舉的用意的時候,他還是第一時間就想到了如今的皇帝。

但是后來,思考了一番后,卻又覺得不像是陛下的手筆。

雖然陛下一直想鏟除西北安家,解除掉突厥對朝廷西大門的威脅。

但是,從這棋局的布置手法來看,應該不是陛下的手筆。

畢竟,這有些太過匪夷所思了!

在西北培養王家,儼然就是又培養了一匹餓狼。這樣的做法,對于充滿了變數的西北,實在是太過冒險了。

萬一,王家和安家連手,怎么辦?

即便王家能一家獨大,撐起西北的局面,那萬一,他像安家一樣,與突厥人走的太近怎么辦?

無論是怎樣的結局,對于大周,都是不好的。

以陛下的謹慎,是絕對不會這樣干的。最多,陛下就像是先皇那樣,將西北一事,拖延下去。

但是,事實卻是相反。陛下非但沒有制止王家的崛起,反而卻然是冒險,給予了王家極大的支持。

這說明什么,這盤巨大的棋局,應該是另一個人布置下的。而且,對于此人,陛下極為相信的!只有這樣,才能解釋這一切。

那么,這個人是誰?

當前些時日,張文山突然接到了夜鶯,連夜送來的那塊,在大周朝廷中,具有著深遠意義的帝師令牌的時候,困惑了他許久的疑問,頓時迎刃而解。

呵,原來是他!

張文山捋著胡子,看著眼前,這個一身青色長衫,曰光明澈,靜靜坐在椅子上,品茶的書生。心里滿是感慨。

靜靜的下午,陽光如灑。

呂恒靜靜的坐在那里,手里端著茶,卻是沒有喝。只是在靜靜地思索著。

如今,自己參與這盤巨大的賭局,已經是不可避免了。

只是,在這盤賭局中,自己該怎么辦,才能將損失降到最低。

換句話所,自己在這賭局中,到底應該扮演什么樣的角色?

自己,是要做莊家呢,還是做賭徒的人?

或許……還有第三種選擇。

那就是擲投子的人!

不論賭局勝負,擲投子的人,并沒有什么損失。贏了,他們跟著分紅。輸了,也跟他們沒什么關系。或許擲投子的人,會幫一方出千。但,想必參與賭局的人,都有這樣的覺悟。沒有老千的賭局,那是不叫賭局的。

說到頭,事情到了最后,那也是賭局雙方的事情。

想到這里,呂恒心里已經有些明悟了。端起茶,輕輕抿了一口,

臉上終于是露出了一抹開心的笑容。!。
亦宛然 發表於 2013-6-14 01:20
第二百二十章 紅塵佛心


    “公子!”房門輕輕被敲響,阿貴的聲音從房間外傳了進來“該啟程了!”。

    “嗯!”深坐在昏暗的房間里,那張古樸的椅子上的書生,輕聲嗯了一聲。將手中端了很久,已經涼的茶水,放在桌子上後。已經想通了自己今後的前程的書生,臉上帶著一抹輕松的笑容,抬手撢撢身上長衫的褶皺,站起來,朝著門口走去。

    推開門,夕陽西下,落霞滿天。古老的知州府衙,沐浴在這金紅s 的晚霞中,顯得格外的肅穆。房檐上那琉璃s 的瓦片,在這夕陽中,閃爍著m 人的光彩。

    肩上扛著劍,掛著包袱的阿貴,正耐心的等待著。見呂恆出來,阿貴笑了笑︰“公子,咱們該走了!”

    呂恆笑著點點頭,看到阿貴有些緊張的樣子。笑著問道︰“害怕?”

    阿貴嘿嘿一笑,點點頭,然後又搖頭。

    “呵呵,不用緊張。外面其實跟益州是一樣的!”呂恆淡淡笑了笑,拍拍阿貴的肩膀,便率先抬腳走了下去。

    踩著被夕陽染紅的碎石小路,穿過拱門,一路便走到了府衙門口。

    在這里,早已等在這里的張文山等人,見呂恆走過來後,紛紛對呂恆抱拳。

    呂恆呵呵一笑,拱拱手。在這些人詫異,最後是憤怒鄙視的目光中。他卻是穿過人群,直接朝著站在人群後,美眸中含著淚珠,看著自己的白素顏走了過去。

    “對不起!”白素顏見呂恆走過來,默默的低下頭,輕聲呢喃道。

    如今,朝廷對于苗家的新政即將實施。白素顏這個苗家的實際掌權人,是一定要全程參與其中,根本脫不了身的。原本,她也想過,如果呂恆能參與進來,或許,苗家的前景會更好一些。

    只是,讓人氣惱的是。呂恆從始至終,只是提出了一個建議。並沒有參與進來,甚至,連一句看法都沒有說。

    起初的時候,白素顏其實心里是有些失望的。不過,隨後,在偶然間,听到呂恆與張文山聊天的時候,所說出的話,她才知道呂恆為何沒有幫自己,幫苗家爭取更多的權利。

    當時,白素顏心里郁郁不樂的走過呂恆房間,正準備進去尋他的時候。房間里,卻傳出了呂恆平靜的聲音︰“所有矛盾的根源,其實就是建立在特權上。換句話說,正是因為特權的存在,才造成了矛盾的不可平息。俗話說的好,不患寡而患不均。如果,此時給予苗家太多的權利,那麼,其他人怎麼看?其他民族怎麼看?到時候,如果官府屈從其他民族的意願給予他們特權,那麼,朝廷法制何在?大周漢家的姓怎麼辦?而且,即便是朝廷能夠壓下民間的議論,給予苗家特殊的權利。如果真的要是那樣的話,對苗家來說,也不是一件好事!”

    不是一件好事?這又是從何說起?

    躲在門外的白素顏,听懂呂恆這番話後,皺了皺眉,心中如此思索道。

    “要知道,如果是這樣的話,苗家遲早有一天,會因為這特權的存在,而喪失了原先屬于自己的艱苦奮斗的本x ng。到那時,一旦朝廷收回權力,那時候的苗家,就像是一個習慣了錦衣玉食,卻沒有任何求生手段的的紈褲公子一樣,只能最後活活餓死。消失在這歷史的長河中!文山兄啊,天下的姓共為一家,你我切莫做著被歷史唾棄的人啊!”平靜的話語中,帶著深深的憂慮,讓躲在門外,靜靜傾听的白素顏,不禁心中一顫。原來,他,他還是向著自己的!

    ……

    “你,你回來的,是?”白素顏輕輕抹了掉臉頰上的淚痕,抬起頭來,看著呂恆,美眸中滿是期待之s ,輕聲問道。

    “呵,你說呢?”呂恆伸手握住了白素顏那微微顫抖的小手,眼中含著笑容,笑著說道。

    “我,我等你!”被呂恆當著這麼多人的臉,握住手,白素顏那m 人的臉頰上,浮現出了一抹淡淡的羞紅之s ,她輕聲嗯了一聲,低下頭,輕輕說道。

    我等你!

    听到白素顏說出這三個字,呂恆的心不禁顫了一下。

    輕輕的伸出胳膊,將白素顏攬入懷中,感受著她微微顫抖的ji o軀傳來的體溫。呂恆聲音中透l 著堅定之意,對埋在自己xi ng前的白素顏道︰“我一定會回來的!”

    如此說著,呂恆卻在不經意間,看到了站在門口,一身男兒裝,背著寶劍,英姿颯爽的蒼雪。

    看著她有些憔悴的神s ,呂恆不禁想起了昨夜里,在月s m ngm ng的湖邊,蒼雪鼓足了勇氣,抱著自己說出這三個字的情景。

    見蒼雪在現自己看她,神s 間有些黯然的低下頭,轉過了身去。呂恆有些無奈的嘆了一口氣,心中卻不知是和滋味。

    猛然間,腰間一陣巨疼,呂恆吃痛之下,不禁倒吸了一口涼氣。

    低下頭,正好對上了白素顏那似嗔似怒的目光。

    “這個時候,你心里竟敢想別的女子?”白素顏手指緊緊地捏著呂恆腰間的軟肉,轉過身,看了一眼門口的蒼雪。她嗔怒的哼了一聲,銀牙緊咬,低聲說道。

    本來,二人就靠的很近,加上白素顏怕被人听去二人之間的悄悄話,便踮起腳尖,湊到呂恆耳邊說這件事。

    那吹氣如蘭的芬芳,不禁讓呂恆心中一s 。收回目光,轉過頭來,看著白素顏那近在咫尺的紅ch n。呂恆嘿嘿一笑,手上同時用力,將女子攬入懷中,低下頭,w n上了女子的紅ch n。

    白素顏頓時ji o軀一緊,羞澀中的她,想掙扎,卻現環住她的那雙胳膊,竟然是如此的有力。任由她怎麼掙扎,都掙脫不了。

    書生身上那淡淡的書卷氣息,讓她深深的為之著m 。感受著書生那熾熱的w n,想到書生不久之後,就要離開。白素顏心中一酸,微微的閉上了美眸,任由書生索取了。

    “法海,閉上你的眼楮!”公子與夫人親熱,自然不能讓其他人看去。這是阿貴的職責。只是,貌似周圍的人太多。攔也攔不住。

    嗯,貌似知州大人,也正捋著胡子,一臉興趣盎然的樣子,嘿嘿笑著觀賞著。

    阿貴心中深感無奈之下,本著抓大頭的想法,直接跳到法海和尚面前,擋住了正瞪大眼楮,樂呵呵看著眼前這對情侶清熱的法海。

    鏟除青城道,並在最後消除青城道的影響。必須要有宗教界人士參與,而且,還必須是德高望重的人存在。這是之前,呂恆早已跟張文山說過的。

    法海和尚,雖然看上去是一副吊兒郎當,不務正業的花和尚樣子。但是,呂恆和張文山二人都知道,法海這名字,在大周佛教界,擁有著極高的地位。而且,在普通的大眾心目中,也同樣擁有著極高的人氣。

    如果需要有人出面,來宣布青城道邪教的本質,法海是不二人選。而且,他此來益州,也是為了青城道這件事。如今,等呂恆找到他,跟他說起這件事的時候,法海當即點頭答應,表示義不容辭。

    “阿彌陀佛!罪過,罪過!”被人現,法海和尚連忙收回目光,雙手合十,面s 肅然的念了一聲佛號,做高僧狀。

    “花和尚!”阿貴鄙視的看了他一眼,哼哼說道。

    “呵,花花世界中的和尚!”法海睜開眼楮,在看著呂恆二人的目光中仍然是充滿了興趣,只是,卻不含任何的邪y n之意。法海淡淡的說了一聲,轉過頭來看著對自己怒目相視的阿貴,笑著說道。”大師,妙語啊!”一旁,張文山听了之後,連連點頭,表示贊同。

    得到支持的法海,更加有恃無恐。他點點頭,然後轉過頭來,看著擋在自己面前的阿貴,一臉悲戚的搖頭道︰“施主有所不知。所謂拜佛求經,並不是一定要去寺院中,去拜那些泥塑的佛像。要知道,真正的佛心,便是在這滾滾的紅塵之中。在這紅塵之中,能夠心懷天下,拯救萬民與水火之中的人,那就是佛。比如,呂公子此人!”

    說到這里,法海和尚看了阿貴一眼,見他神s 有些愕然,法海嘿嘿一笑,道了一聲︰“既然呂公子是佛,那和尚我見了佛,自然要好好看。這才能體現和尚我虔誠的求佛之心啊!”

    如此聲音肅然的說完一堆大道理後,法海和尚轉過頭來,對一旁同樣是一臉愕然的張文山,眨了眨眼楮,咳嗽一聲,詢問道︰“大人覺得貧僧此言是否有理?”

    汗,偷窺都能偷窺出這麼大一堆道理。而且,還和佛家教義,結合的如此緊密。

    听他這麼一說,自己等人偷偷觀看人家永正小兩口親熱,似乎還是正義之極。如果不看,那才是不對!

    如永正所言,這和尚,果然是個人才啊!

    听法海問自己,參與偷窺這不光彩之事的張文山,捋著胡子沉吟一番,想了想,點頭道︰“大師之言,甚是有理!”

    然後,又重復了一遍後,張文山厚著臉皮,低聲詢問道︰“那,咱們繼續看?”

    “施主果然是有大智慧之人!”法海和尚偷偷的對張文山伸出了大拇指,心有靈犀的對自己笑了笑,贊了一聲。

    “看,當然要看!”法海和尚念了一聲佛號後,又l 出了那副無恥之徒的嘴臉。對張文山點點頭,二人齊聲嘿嘿一笑,轉過頭來,繼續觀看。

    “你這和尚!”呂恆轉過頭來,先是沒好氣的瞪了張文山一眼,然後,轉過頭來,蹦出了一句驚人的話。“你家佛主,與女施主親熱的時候,你是不是也要看?”

    法海︰“……”!。
亦宛然 發表於 2013-6-14 01:22
第二百二十一章 再回江寧


……那當然,如果我佛有心為天下紅塵女子開光普渡的話。和尚我自然也敢看!”短暫的愣神驚愕后,法海和尚臉色變換之快,堪輿影帝粱朝偉比肩。從開始的不知所措,到現在的一副慷慨正義,演技之佳令人贊嘆。

“他都敢做,和尚我有什么不敢看的?”法海和尚像是在心里下了巨大的決定一樣,雙手合十,一臉肅然的道。不明就里的人,如果看到法海和尚這般表情,還以為他在說什么高深的佛法,其實,也只有在場的人,才知道,這和尚說出的話,有多么的不正經。

聽聞此言,不管是張文山還是阿貴,都不禁冷汗津津。心婁,這和尚膽子也忒大了。連佛主都敢編排,難道不怕佛主怪罪?

眾人目瞪口呆的看著法海和尚,那臉上驚恐的神色,看來,是被這和尚這一番話驚得不輕。

見眾人如此目光看著自己,法海和尚收起了臉上那副吊兒郎當的表情,雙手合十,念了一聲佛號:“貧僧逍入空門,每日誦經行走天下,為的是修心修佛,而不是拜佛!”

呂恒,在聽了此話后,倒不是太過驚訝。雖然說,心里也是微感詫異。但,看著這和尚一臉的坦然,再結合和尚平日里的行為舉止。

也知道,這和尚說出這番話,倒也不是空xué來風。

眼里帶著一抹詫異之色,看著胖乎乎的法海,呂恒注視了他一陣后,才笑著點頭道:“呵,大師高才,呂某佩服!”

聽到這里,張文山也知道這和尚要說什么了,看著胖和尚在tǐng到呂恒的夸獎,而微微臉紅靦腆的樣子。張文山笑了笑,整理了一下身上的衣服,對著和尚抱拳拱手,行了一禮道:“大師高人,張某人佩服!”和尚頭一次對人吐露出心聲,胖胖的的臉上,帶著靦腆之色。抬起頭來,見呂恒等人紛紛對自己抱拳行禮,他呵呵笑了一聲,雙手合十道了一聲“阿彌陀佛!”

大周慶元四年,冬,十二月初,火紅的晚霞,燒遍了半邊矢。抬眼望去,只見西方那淡青色的山巒上,晚霞如同燃燒的火焰一般,翻滾著,燃燒著,照射出萬道霞光。

古老的成都府,巍巍的城墻,在這火紅的霞光中,更顯得肅穆。

城墻上,錦旗招展,被風吹的呼呼作響。

寒風吹過,騎在馬上的書生,身上的長衫,隨風呼呼作響。

“永正,還記得寧遠公,曾與你說過的,東京有一件大驚喜等著你的事情嗎?”張文山緊了緊身上的長衫,捋了捋胡子,一臉高深莫測的樣子,對呂恒眨了眨眼睛,笑著說道。

“什么驚喜?”呂恒當然記得,武寧遠在離開江寧的時候,對自己說出的那番話。只是,當時,那老頭就是一臉你想知道嗎?想知道我也不告訴你的賤像。如今,張文山再次表演出了這番表情,呂恒不禁無語。

“想知道啊?”張文山嘿嘿笑著,看著呂恒,吊著胃口問道。

“說!”呂恒不禁滿頭黑線。

“想知道的話,就去東京吧,呵呵!”張文山捋了捋胡子,嘿嘿笑著說道。

呂恒無奈的翻了個白眼。

不過,看張文山這幅樣子,即便再問,估計他也不會再說的。呂恒笑罵了他一聲你這老頭。

呂恒想了想后,也知道,自己以后肯定會去東京的。只是遲早的事情罷了。

想明白這點后,呂恒笑了笑,點頭道:“好啊,那到時候,咱們東京見!”“好,到時,老夫與寧王爺在瓊林閣擺下宴席,為你接風!”張文山愣了一下,還以為自己聽錯了呢。不過,看到呂恒那微笑點頭的樣子,他心里頓時高興之極。隨后哈哈大笑一聲,高興地說道。

幾番試探,幾番推脫。如今,這小子總算是肯定了下來。看到呂恒輕松答應下來,張文山心里自然高興不已。

呂恒點點頭,看著張文山,笑著說道:“那時,在下可就期待你與寧遠公說的到底是何驚喜了!”張文山哈哈大笑了一聲,神秘兮兮的說道:“自然不會讓你失望的,永正你就放心吧!”

呂恒抖了抖馬韁,勒住了躁動不已的駿馬。轉過身來,看著近在眼前的張文山等人,微微笑了笑,抱拳拱手一禮:“各位,告辭了!”“告辭!”張文山等人,點點頭,抱拳對呂恒說到。

“阿貴,蒼雪,走啦!”呂恒揪著韁繩,轉過馬頭,輕輕揚起馬鞭,凌空抽了一聲后。率先騎著戰馬嘶鳴而出。

一聲馬鞭清亮的聲音響起,三匹駿馬,在這晚霞中,滴滴答答的朝著遠方走去。在他們的身后,煙塵久久不落。

晚霞燒紅的天空上,一行南歸的大雁,一字成行一一一一一一離開成都府,三人趁著夜色一路東行。到了夜色寂靜,繁星滿天的時候,三人已經走出了成都地界,進了瀘州府。

在瀘州府休息了一晚上,第二日,三人再次啟程。

在十幾個馬不停蹄的趕路后,三人終于再次踏上了江寧的地界。

到了江寧,已經是十二月中旬。

看著江寧街頭,那張燈結彩,喜氣洋洋的樣子,呂恒這才記起來,再過十來天,就要過年了。

“公子,我們進城嗎?“阿貴頭一次來到江寧,站在城門口下,看著如此富庶的江寧,心里自然是有些激動地。

“去江寧守備軍駐地!“呂恒深深的吸了一口,將目光從那人頭攢聚的城門口收回來后,轉過頭對阿貴和蒼雪說了一聲。

雖然很想與柳青青馬上團聚,但是,一路上,蒼雪對他說這么長時間來,子衿之心遇到的困難。讓他深感,目前子衿之心的處境。

匪徒倒是不用擔心,擔心的是,官匪勾結。而且,從蒼雪說起江寧新任府尹在處理對待子衿之心事情上的態度的時候,呂恒還是從其中找到了一些蛛絲馬跡。

這個府尹,怕不是如蒼雪說的那么簡單。

此人能做到府尹這一方的官吏,想必為官之道自然知道。而且,以他的人脈和資源,想必肯定知道,自己與武寧遠等人的關系。按照一般人的習慣,這般的背景,足以讓那些心有所玉的官員望而止步。

但是,他卻非但沒有收斂,反而更加的放肆了。

這人,亦或是這人身后的那群人,呵,倒還真是有趣!

竟然知道自己無官無職,看起來像是個軟柿子。

呂恒苦笑著搖搖頭,調轉馬頭,徑直朝著通往江寧守備軍駐地的方向趕去了。

前世身為軍事策劃…,所策劃的事情,十有都是戰爭。故而,呂恒在對待事情的態度上,其實還是偏向于硬辦的。之前,之所以沒有采用硬辦的法子。一是因為出于職業習慣的制約。第二,也是沒有必要。

但是,現在的情況,不太一樣。對方所用的手段,已經從暗中挑釁,升級到明目張膽的欺辱了。

這,是不可原諒的!

呂恒騎在馬上,鞭策著胯下的戰馬,想起柳青青那默然垂淚的樣子。心里漸漸冷了下來,面容也變得凌厲了許多。

身旁,并駕齊驅的阿貴,見到公子的神色越來越冷,心中暗暗為那些挑釁的人,開始默哀。

而蒼雪,則是第一次,看到呂恒露出這般凌厲冷漠的神色。心里有些想說的話,卻不敢開口了。

三人一路狂奔,在正午時分,終于到達了江寧守備軍的營房。

守門的士兵們,看到遠處沖過來三人,頓時面容一冷,手中刀槍齊齊前舉。

“來人止步!”士兵冷哼一聲,大聲呵斥道。而在柵欄門口的那些弓箭手們,聞聲紛紛站起來,搭起弓箭瞄準了那三個越來越近的人。

“說明你們的來,啊,軍師!“守門的士兵,在看清楚走在最前面的那個人的相貌后,頓時大吃一驚,嘴里呵斥的話,也變成了驚訝和欣喜。

“是軍師啊,軍師來了!”這些士兵們都曾參與過上次的圍剿戰,對呂恒的印象不可謂不深。當時,看到那書生坐鎮中軍,從容的指揮著軍隊的形象,讓他們深深銘記。

如今,看到,來人竟然是軍師,士兵們,頓時像炸了窩一樣,高興的對著呂恒招手。

“軍師好!”

而呂恒看到這群脫離了那原先痞子樣,脫胎換骨儼然是精銳部隊的江寧守備軍,心里也是蠻開心的。

當時,武寧遠在的時候,閑聊之時,呂恒便跟他說過一些強軍之法。比如說,軍容,操練之類的事情。

如今,看到這面貌煥然一新的江寧守備軍后,呂恒心里不禁贊嘆,看來,武寧遠臨走的時候,對江寧守備軍下的功夫不小啊。

“軍師,你來啦!我們都等您好長時間了!”軍營的大門口里,沖出來一個龐然大漢。哇哈哈的大笑著,朝著呂恒沖了過來。此人,正是當年,帶領一百名士兵,將數十個突厥武士一舉拿下,被營中其他尉官打趣稱為戰神的楮徐良。

“哦,你知道我要來?”呂恒笑了一聲,一邊翻身下馬,一邊看著為自己牽馬的楮徐良道。

小人哪兒能知道呢,是王爺跟我們說的!”楮徐良撓頭嘿嘿一笑,尷尬的說道。!。
亦宛然 發表於 2013-6-14 01:24
第二百二十二 御史


“寧王爺?…

聽到楮徐良說,武寧遠在臨行前”丁囑過他呂恒的事情。免費呂恒心里不禁一暖,笑著問道。

楮徐良抱拳點點頭,沉聲道:“正是,當日王爺曾對下官說過。

如果公子有事,江寧守備軍隨時待命!聽從公子調遣!”

臨了,楮徐良嘿嘿笑了一多,撓頭道:“而且,兄弟們也愿意!”

上次圍剿柳家,卻不料最后圍剿出了五百突厥兵。江寧守備軍的這些軍官們,也因為受到了朝廷的嘉獎。

嗯,比如楮徐良,依然是個尉官,如今,已經是將官了!

跟著軍師,打仗又輕松,又能升官發財,傻子才不愿意呢!

呵,這老頭!

聽著楮徐良的話,呂恒不禁想起了之前與武寧遠在風雨亭說笑聊天的時日。那時候,那老頭雖然平日里一副大大咧咧的樣子,仿佛很粗狂,什么都不關心,不放在眼里的樣子。但,如今看到楮徐良對待自己恭敬地態度,呂恒心里笑了笑,暗暗道,原來,這老頭其實心思還是很細膩的。

“楮將軍,你這般說話,槽朝廷法度置于何處?”這時,門內突然傳來了一聲,冷漠的責備聲。

聽到此話后,楮徐良不禁翻了個白眼,對著呂恒苦笑了一聲,偷偷的指著身后,低聲說道:“這個魯瘋狗!”

其實,聽到那聲音的時候,呂恒已經猜到了來人是誰。

他,在這個時候來到江寧,是為何事?

不過,在看到楮徐良那一臉的無語之色,然后又稱此人為瘋狗。

呂恒心里還是被逗樂了。

汗,人家怎么說,也是一個御史大夫,正三品的官員。你小子長了幾個腦袋,敢誹謗上官?

心里想著這些的時候,卻見一個一身破爛官服,頭發花白,板著一張僵尸臉的御史官員,甩著袖子,從里面走了出來。

這魯御史想必在軍營里,也是屬唐僧的。肯定是見一個士兵,就批評人家一頓。如今,見他走出來,那些士兵們紛紛掉轉頭,裝作不認識此人。

魯御史也不以為意,經過這么多年被人鄙視,如今他已經是做到了閱盡天下片,心中自然無碼的境界了。豈能讓幾個士兵的鄙視,就能攪動心境的。

一路上,昂首tǐng胸的走過來后,魯御史先是瞪了楮徐良一眼,然后劈頭蓋臉的罵了他一通。這一番痛罵,引經據典,旁征博引,端的是文采斐然,意境深遠。

再看看大老粗一個的楮徐良,那一臉茫然昏昏玉睡的樣子,就知道,這小子什么都沒聽懂。是的,是沒聽懂,而不是沒聽進去。

這一番的教訓,雖然洋洋灑灑的說了一堆,其實就一個意思:楚將軍要加強思想政治建設,緊密團結在皇帝周圍。總結起來四個字:忠君愛國。

罵完楮徐良后,一臉鐵青的魯御史轉過了頭,靜靜的看了一眼,眼前這個書生后,臉上表情馬上換了一副恭敬之極的樣子。

鞠躬九十度,恭敬的對呂恒行禮:“下官,見過太傅大人!”

他乃夜鶯之首,皇帝的耳目,自然知道呂恒的身份。想必他也知道,呂恒的身份,至少在目前是見不得光的。

但是,他竟然當著這么多軍士的面,直呼呂恒官名,而且還鞠躬行禮,這般做法,可不是一個特工的素質啊。\\WW.NuoShu.書迷群2∴⑨⑴⑨⑥㈨⑸⑤②\\

難…

呂恒見這魯御史如此神色,心里稍稍便想到了在成都的時候,張文山跟自己說起過的京城風云一事,便恍然大悟。

看來,京城的那位,已經控制了京城局面。而且,他派魯御史來江寧,必有深意。

想來想去,應該是要對江寧官場下手了。

尤其是……這位新任的江寧府尹!

之前,呂恒聽到,新任江寧府尹,并不是武寧遠一系的人的時候,就覺得有些不對勁。不過,最后,細細想來,才知道,皇帝安排這么個人接任江寧府尹一職。是有深意的。

這新任的江寧府尹,乃是太子一系的人。而且,還是太子身旁,

極為重要的幕僚。如今,皇帝以江寧府尹一職,將他調離東宮。就相當于斷掉了太子的一條胳膊。

呵,真的是很不錯的手法!

而如今,魯御史當著這么多人的面,直呼為太傅,一口叫做自己的身份。看來,江寧的事情,也需要自己chā手。甚至是抗大頭!

呂恒看著站在自己面前,鞠躬行禮的魯御史,心里卻是一陣無奈苦笑。

他與京城的那位,從未謀面。卻已經算是有過交手了。如今算上這次,二人總共交手兩次。一勝一負。上次,京城那位不知不覺中,被自己套入了局中,攪動了整個江寧,甚至是大周的官場,聲勢不可謂不大。

而這次,此人手段也是頗為高明。讓呂恒明知是個局,卻只能甘心情愿的入局。頗有些潤物細無聲的手法。

雖然被人算計終是不爽。但是,看到面前的魯御史,呂恒不得不承認,皇帝這招的確是略勝一籌。

雖然明知道這是個局,但自己倒還是希望有的。

實話實說,自己本來就準備對那江寧府尹動手。而今,有了朝廷的命令,動起手來,更是名正言順。而且,更加的平穩。

見魯御史一臉恭敬的樣子,低著頭對自己行禮。

呂恒點點頭,拱手還禮,淡淡說了一聲:“魯大人,你好!”

魯御史這才抬起頭來,第一次仔仔細細的看眼前這個書生。

作為陛下的耳目,這書生,早已進入了自己的視線。當時,跟著安鵬來江寧,一是監督安鵬,不讓他在江寧借題發揮,胡作非為。畢竟,雖然洪胖子此人有些無法無天,但,在陛下心里,洪胖子仍然是個治國能臣。陛下是絕對不會讓安鵬去碰他的。

而至于武寧遠,即便再失勢。也是皇親國戚。皇家威嚴不可如墨。皇帝即便再猜忌武寧遠,也不能讓外人chā手染指。

俗話說的好,兄弟睨于墻。

更何況,皇帝與淮南王的關系,還沒到那種派人敲打的地步。

而且,淮南王也不是個善茬,甚至就是個火藥桶。雖然這么多年來,修身養性,看似脾氣好了很多。但是,從一個月前,武寧遠調任太原節度使后,對待突厥人的態度就能看出來。敢情這老頭,之前的修身養性,完全就是糊弄自己呢。

以上,這是其一。

這第二,就是觀察呂恒此人。

從進入江寧地界,魯御史便從夜鶯的情報里,對此人大概有了個了解。

從請報上來看,這書生,心性淡泊,似乎極為厭惡勾心斗角,相互算計一類的事情。一直以來,與左鄰右舍的關系極為融洽。而且,面對著蘇柳兩家的咄咄逼人,此人一直是在退讓。企圖以示弱,還讓對方收手。

但是,事情往往是事與愿違的。雖然他極為厭惡與人爭斗。但那些人卻似乎極為喜歡跟他爭斗。確切的來說,是斗他。

于是乎,這書生在無奈之下,只好出手。這一出手便是驚人之舉。一盤棋,在無聲無息間,鋪展開來,將整個江寧官場都籠罩其中。

最后,甚至是連整個大周官場斗被牽扯進來了。而且,這書生卻一直躲在暗處,通過一個家丁之手操縱著一切。

如此手段,鼻真是神跡!

如此看來,這書生雖然厭惡與人爭斗。但厭惡歸厭惡。要真的做起這勾心斗角的事情,怕是誰都不是這書生的對手。

在魯御史得知了呂恒是操縱整個事件的幕后之人后,他也是有些懷疑的。倒不是懷疑此人的能力,而是懷疑此人有不可告人的目的。

接近小武,討好淮南王,要是沒有目的,他還真不太相信!

不過,隨后在抵達江寧的前一晚,魯御史得到了夜鶯的匯報,說是這書生因為一個女子,才下定決心,對柳家一脈痛下殺手。

而且,做的是極為徹底。

呵呵、倒是個情種啊!

得知此事后,魯御史呵呵一笑,心中的憂慮頓時煙消云散。

不為其他,就是為了這個沖冠一怒為紅顏的消息。

通過此事,魯御史足以認識到呂恒此人的性格。

再后來,與這書生在棲霞寺中的偶遇,更是堅定了魯御史的判斷!

而且,通過這兩件事。不光魯御史放下了心,就連東稟的那位爺,都松了一口氣。

從那件事以后。這呂恒的名字,越來越多的出現在陛下的口中。

直至那封征調世家大族前往太原守邊的信送到陛下手里后,心中早有了易儲之意的陛下,終于下定了決心,將那塊束之高閣三十多年的帝師腰牌,送給了這個年齡還不到二十的書生。

看似有些荒唐,但思來想去,還是覺得陛下此舉,真是神來之筆。

膽大,心細,極具魄力!

有了這塊腰牌,不管這書生如何不情愿,也只能和小武捆綁到了一起。當時,皇帝將腰牌拿出來,宣布賜予呂恒的時候,他看著腰牌,深深嘆了一口氣,感慨道:有此人加盟護國,1小武今后的登基,無憂矣!

魯御史作為臣子,對陛下如此的決策,雖然心里有些狐疑,但只能是照章辦事。

不過,在幾日后,成都夜鶯傳來消息,一張針對青城道的巨大網絡,正悄然鋪開。聽到這個消息后,魯御史在對這個書生的手腕之果斷狠辣,深感畏懼之余,也不得不佩服,此人的縝密的謀劃和橫溢的才華。

如今,看到這書生,一身風輕云淡的樣子,魯御史在心里絲毫不敢有逾越。仍是中規中矩的對呂恒說著他此來的目的。

“下官離京之前,陛下曾親口叮囑了下官一句話!”營帳中,只有呂恒和魯御史二人。魯御史偷偷看了一眼四周,身體前傾,壓低聲音對呂恒說道。

外面,楮徐良親自帶人把手,一副兇神惡煞的摸樣。儼然有辟邪的功能。

寒風呼呼吹過,營帳的門簾一陣紛亂的抖動。營帳里,火盆里的炭火,呼呼的搖曳不定。

呂恒靜靜的坐在那里,聽著魯御史神秘兮兮的說著京城那位的口諭。

雖然在心里隱隱知道,那人要說什么,但是呂恒還是明智的沒有說出來,而是笑了笑,一臉好奇的問道:“哦?他說什么?”

很是無禮的稱呼,但是,魯御史像是沒有聽到一樣。畢竟,不出意外的話,鄭王爺君臨天下,已是必然。到那時,眼前這個書生的地位,未來的帝師,在大周的聲望和權勢將無人能及。自己何必在此時授人以柄,惹這位爺生氣呢。

魯御史并不愚蠢。平日里那逮誰咬誰的瘋狗狀,也是因為需要才做出來的。能做到夜鶯統領這個職位,絕對不是一個四肢發達,頭腦簡單的人。

“陛下說!”魯御史壓低聲音,抬手掩嘴說道:“牽一發而動全身!一發動,全身動?”

“怎么動?”呂恒眼神微微閃爍,但很快就恢復了正常。他笑了笑,端起茶杯,看著魯御史,淡淡問道。

“陛下說,舉物證,正乾坤!”魯御史一臉的深沉,目光灼灼的盯著呂恒,沉聲說道。

“沒有物證,該怎么辦?”雖然答案就在眼前,但是,深知這牽一發而全身動的后果的呂恒,還是忍了下來。開口詢問道。

“沒有物證,可以捏造嘛!“魯御史看著呂恒的目光里閃過一抹懷疑之色,此時,見這個書生仍然是一副不解的摸樣,他甚至都在懷疑,這書生是不是徒有虛表呢。

不過,心里懷疑的念頭,僅僅是一閃而過。魯御史就被接下來發生的事情,給震得差點暈過去。

只見,他剛說完可以捏造這句話后。呂恒眼里閃過一抹陰謀得逞的笑容,仰起頭哦了一聲,恍然大悟的點頭。

然后,就看到他拍了拍手,掌聲剛落,就見門簾被liáo開。一個清秀的俠客走了進來。

這個人魯御史見過,就是那時在營帳外,陪伴在呂恒身邊的那個相貌清秀的像個女子的游俠。

見此人走進來,手里還拿著一張墨跡未干的紙,魯御史心里突然像是明白了什么,不禁臉色一苦,仿佛能擰出水一樣。

“蒼雪,御史大人的高招可記下了?”呂恒端起茶杯,輕抿了一口后,看了神色如喪考妣摸樣的魯御史一眼后,轉過頭來,笑著對蒼雪道。

蒼雪明顯是強忍著笑意的,見公子詢問,他恩了一聲。

轉過頭來,看著公子身邊,那眼里滿是幽怨之色的魯御史,輕輕點頭道:“嗯,蒼雪記下了!”

“太傅大人,你,你”魯御史看到書生那微笑的摸樣,恨不得抽自己一嘴巴。明知眼前這個書生是個多智近乎妖的存在。他還在那兒抖自己的小聰明。瞎說什么捏造物證,栽臟陷害。

這下可好,這血腥鎮壓江寧官員叛亂的罪名,就要扣在他的頭上,與世長存了!

魯御史搖頭唉聲嘆氣,一臉悔不該當初的樣子。抬起頭來,看到那書生正一臉微笑的喝著茶,還時不時的點頭,稱贊一番好茶。

魯御史心里更凄涼了!

嘴賤啊!!。
亦宛然 發表於 2013-6-14 01:25
第二百二十三章 江寧守備軍


趁著魯御史坐在那里,唉聲嘆氣,悔不該剛剛胡言亂語的時候。e看免費提供呂恒卻微微一笑,飄然而去。

對于肅清江寧官場的這件事,呂恒在回來的時候,就已經開始考慮了。如今,得到朝廷政令的支持,執行下來,更有把握。如今,這背黑鍋的人選,也有了。呂恒自然是神清氣爽,怡然自得。

出了門,呂恒應楮徐良的請求,便覺得去演武場,去看看士兵們的操練。數月前,武寧遠離開的時候,便將呂恒留下的那本關于加強軍隊訓練的書,留給了楮徐良,并且叮囑他,一定要勤加練習。

不然話的,老子要你好看!

最后一句話,是楮徐良抹著額頭上的冷汗,學當時寧王爺的口氣說的。

看著楮徐良至今仍是戰戰兢兢的摸樣,呂恒心里不禁一樂。

心想,武寧遠這老頭治軍的手腕,威力不容小覷啊。人已經離開江寧這么長時間了,就憑一句話,就把楮徐良嚇得不輕。

記得那次圍剿柳家的時候,武寧遠便對江寧守備軍的戰斗力極為不滿,甚至在氣惱之下,要懲罰這些軍官。不過,隨后呂恒巧用言語挑起了這幫軍人的血性后,武寧遠這才悻悻然的作罷。

要不然,以當時正在氣頭上的武寧遠的脾氣,估計有這幫軍人好受的。

如今,看到楮徐良如此神色,呂恒不禁啞然失笑。

“好吧,那呂某就見識見識你楮大將軍的練兵之法了!”呂恒笑了笑,打量了楮徐良一眼后,點頭答應了下來。

“軍師這邊請!”楮徐良高興的點點頭,急忙上前領路。

在上次圍剿突厥兵的事情發生后,江寧守備軍的編制也擴大了一些。尤其是最近,呵,也就是武寧遠在調離了江寧后,江寧守備軍的規模,從之前的兩千多,直接擴展到了一萬余人。

如今,身為江寧守備軍最高統帥的楮徐良,乃是一個貨真價實的車騎將軍。

一路上行來,看著這些軍容整潔,規劃如一的軍人,呂恒仿佛有一種回到了后世軍營里的錯覺。

如果,那些軍人們手上拿的是m4或者是便攜式毒刺的話……

走著走著,呂恒的腳步不禁停了下來。\\WW.NuoShu.書迷群2∴⑨⑴⑨⑥㈨⑸⑤②\\

他看著面前那排成一列的五人小隊,眼神不禁有些恍惚。

“軍師……”耳邊楮徐良的聲音越來越清晰,越來越近。一陣冷風吹過,失神的呂恒,這才反應過來。

轉過頭來,看著楮徐良那不安的神色,輕輕笑了笑。靜靜的看了一眼軍營中,整齊劃一,軍紀嚴明的士兵們后,呂恒轉過頭來,看著楮徐良道:“看來,將軍在這幾個月來,下的功夫不小啊!”

“軍紀嚴明,行動整齊劃一,不錯!”呂恒看著那些士兵們,點點頭,稱贊道。

“軍師,演武場就在前方,咱們過去看看?”被呂恒夸獎,被軍中同僚笑成大周第一厚臉皮的楮徐良,也有些靦腆。他嘿嘿笑了一聲,抬起手,指著前方不斷傳來陣陣殺喊聲的演武場,對呂恒說道。

呂恒卻是搖搖頭,淡淡的說道:“窺一斑而見全豹,從這些士兵們的身上,就能看出整個江寧守備軍的精神風貌!演武場,便不用去了!”

聽到軍師不去了,楮徐良有些失望的哦了一聲。

“不過,我有一件事,要跟你說,嗯,而且,還需要你去辦!”呂恒看到一臉失望的楮徐良,笑了笑后,淡淡說道。

“軍師有何指示,屬下一定完成任務!”楮徐良立刻tǐng起了腰桿,大聲說道。

“你知道特種部隊的事情吧?”呂恒看著那些軍人們,想了想后,淡淡說道。

楮徐良聞言后,不禁一愣。隨后,他臉上被狂喜之色所代替。

之前,寧王爺走的時候,曾經告訴過自己特種部隊的事情。只是,當時寧王爺也只是一說。并且,告訴自己,江寧守備軍的特種部隊建設,具體的事情,軍師負責。

如今,在等待了這么長時間后,軍師終于提起了特種部隊的事情。楮徐良豈能不喜?

特種部隊,嘖嘖,聽聽這名字就夠虎氣的。

見呂恒看著自己,楮徐良連忙點頭,道:“知道,屬下知道,之前王爺就跟屬下所過,王爺說,江寧的特種部隊建設,由軍師您說的算。而且,王爺還說了,到時候,要跟咱們的特種部隊一決高下呢!”

“哦?”呂恒略感好奇,轉過頭來,看著眼里燃燒著斗志的楮徐良,想了想后,眼里閃過一抹笑意,開口問道:“寧王爺真這么說?”

楮徐良看到呂恒眼里閃過的那一抹笑意,心里不禁打了個突。

只是,話已經說出來了。在收回去也不行了。他嘿嘿一笑,偷偷的看著呂恒臉上的表情,吞了一口唾沫,點頭艱難的笑著道:“嗯,王爺,王爺是這么說的!”

“軍師您……”

“既然是這樣……”呂恒低著頭摸索著下巴,想了想后。轉過頭來,上下打量了楮徐良一眼。這一眼,倒是把楮徐良嚇了一大跳,各自都縮短了一截。

“軍師您……”楮徐良結結巴巴的問道,眼里閃過了一抹懼意。擠出一絲笑容,忐忑不安的問道。

他想起了王爺臨行前,跟自己說出的那番意味深長的話。

當時,王爺在拿出那本練兵之法的時候,直接跟楮徐良說,這是一本經過刪減的練兵之書。原本按照軍師的打算,真正的練兵之法,要比這書上的法子,強度要高上好幾倍。

據說,當時,就連展老大和王五聽了都不禁兩腿打顫,面露懼意。更別說其他人了。

只是,最后軍師聽了武寧遠的建議,怕那些士兵們受不了,才答應將強度降低的。

如今,看到呂恒這般打量著自己,楮徐良不禁額頭冒汗。

娘的,軍師不會真的要按原先的法子,錘煉自己吧!

“呵!”見楮徐良這般模樣,儼然是心里沒底的樣子。呂恒搖頭笑了笑,抬起手擺了擺,道:“楮將軍不必多慮!”

見楮徐良臉色稍緩,長出一口氣,仿佛是放下了心中重擔一樣。呂恒淡淡一笑,對他說道:“既然寧王爺對你們給予厚望,你們可不能丟了江寧守備軍的面子!!”

咳嗽了一聲,呂恒一邊走,一邊低頭思索著。

走了幾步后,呂恒突然間停下腳步,轉過頭來,看著楮徐良道:”這樣吧,你傳令下去,就說軍中要組建特種大隊。人數嘛,就按百里挑一來算!……”

呂恒在那里自言自語的說著組建特種部隊的想法,卻不曾發現楮徐良已經是額頭冒汗,渾身顫抖了。

百里挑一,娘哎,這樣的淘汰比例。簡直太嚇人了!楮徐良偷偷的抹了一把額頭上的冷汗,強壓住心中的忐忑,繼續聽下去。

“至于特種大隊所習練的科目,總共分為三大部分。一部分是體能,第二是格斗技能,第三就是其他的了,比如說潛伏,化妝等等!首先,第一部分的體能,算下來,其中有每日早晨五公里強行軍,下午十公里強行軍,夜間的身體鍛煉……”呂恒在那里,一邊走,一邊滔滔不絕的說著。

而在他身后,楮徐良不禁汗如雨下,臉上表情,苦的都能擰出水了。

“不過,這些都是以后的事情!”看到楮徐良一臉青橘子的神色,不禁啞然失笑。搖頭笑笑。

呼……

嚇死我了!聽到軍師說,這練兵之法,不是現在要執行。楮徐良不禁松了一口氣。

不過,在看到軍師這般稍有的凝重神色后,頓時心中一凜,急忙附耳道:“軍師請講,屬下保證完成任務!”。

呂恒點點頭,轉過頭,不經意的朝著四下里瞧了一眼后,淡淡說道:“現在,有一件事情,需要你去辦!”伸手搭住楮徐良的脖子,壓低聲音,在他耳邊淡淡的說道:”你要在三日內,調遣一千名精銳士兵,以普通老百姓的身份進入江寧城。進了城以后,那些士兵分頭行動,對一些人進行監控。并在收到命令后,對那些人進行逮捕。而且,整個過程不能被人察覺!嗯,至少在進城的時候,不能被發現。你明白了嗎?”

楮徐良聞言后,拱手沉聲道:“屬下明白,公子放心!”

“名單魯御史一會兒會給你的!”呂恒拍了拍他的肩膀,最后,伸手在他肩上拍了一下,,淡淡說道:“你先去準備吧!”

楮徐良領命而去,呂恒這才轉過身,朝著站在不遠處的阿貴招了招手。

“公子!”阿貴跑過來后,拱手對呂恒行禮。

呂恒笑了笑,轉過頭來,看著遠方那沐浴在午后陽光下的江寧城,深吸了一口氣,激動的說道:“我們回家!”

離家這么長時間了,終于能再次看到那條,煙波浩渺,潺潺流水的秦淮河,還有那讓自己混牽夢繞的倩影。

想起那女子一笑一顰間的風情,呂恒心里跳的更快了。

此時的呂恒,心里激動的厲害。就像是一個情竇初開,與夢中情人約會的小男孩兒一般,心中著實是七上八下,忐忑不已。
亦宛然 發表於 2013-6-14 01:27
第二百二十四章 人面桃花


此時,夕陽火紅,天邊晚霞紅yàn,那籠罩在夕陽中的浮云,呈現出如同輕紗一般的形狀。夕陽的光芒,給那流云,染上了一層金色耀眼的邊緣。瑩瑩光輝。

沒有風的秦淮河,依然是那般平靜。淡淡的霧氣,如同輕盈的水汽一樣,在那江面上縈繞。偶爾有鳥雀輕盈的飛過,在那平靜如鏡的河面上,輕輕一沾,留下一圈圈蕩漾的漣漪后,輕巧離去。

靜靜流淌上的河面上,波光粼粼,夕陽灑在那微薄上,閃爍著一片片金色的光彩。河邊,垂柳依依,那依稀柔軟的柳枝,在這金色的夕陽中,宛若披上了一層金色的輕紗,就像是含羞玉嫁的交娘一般。

河邊,光潔的青石板路,上一塵不染,折射著暖人的光芒。路旁,那淡淡霧氣中隱約可見的,閣樓酒旗,懶散的沐浴在這夕陽之下。端的是一副,青石向晚,江南靈秀的畫卷。

江寧依然那般的安靜,就像是江南女子,那細膩而又溫柔的性子一樣。永遠都給人一種,發自內心的憐惜。走在這靜靜的秦淮河邊,就連平日里一直咋咋呼呼的阿貴,都是一言不發。

三人牽著馬,在青石板鋪就的路上,靜靜的走著。

傾聽著身旁,秦淮河那潺潺的水聲中,偶爾有花船上姑娘們的嬉笑聲,一切的一切,都是那么的熟悉。

“看,是呂公子啊!”秦淮河邊,那停靠在岸邊的花船上,傳來了姑娘們嬉笑的聲音。

“呂公子,呂公子你好啊!”隨著一女叫出聲來,那些正在花船里休憩的女子們,也聞聲拋了出來。

她們嬉笑著,站在船頭,踮起腳尖,搭起白nèn的小手,朝著河邊張望。

等看清楚河邊那牽馬走過的書生后,姑娘們頓時像炸了窩似地,紛紛喜笑顏開,蹦蹦跳跳的對呂恒招著手:“呂公子好,呂公子,你去哪兒了,我們好想你的!”

“呸,這么大膽的話,你也敢說出來!”

“那又如何,總比你一個人發浪吧!”

“呸。你,你才發浪呢!”

“哎呀,姐姐,我不敢了!”

轉眼間,花船上的女子們,嬉笑打鬧成了一團。似乎把那正停下腳步,朝著她們擺手問好的書生晾在了一旁。

呂恒收回已經伸出了的手,抱著胳膊,看著花船上,那宛若一群花衣蝴蝶一般,繽紛絢麗的女子們。e看免費提供聽著他們鶯鶯燕燕的笑語聲,心里不禁一陣輕松愜意。

“好看吧!”呂恒背著手,面帶微笑,看著那些女子們,轉過頭來,對身旁的嘿嘿傻笑的阿貴問道。

“好看!”阿貴撓撓頭,憨厚的笑了一聲。

呂恒淡淡一笑,不可置否。

一旁,蒼雪聞言,不禁撇撇嘴。

那些花船上的女子們,嬉笑大鬧了好一陣后,才停下來。她們轉過頭來,看到河邊那靜靜站在那里的書生,偷偷一笑,指了指身旁姐妹身上那因打鬧而露出的白皙的肌膚。

如此收拾打理了一番身上的儀容后,這些女子們,抿嘴一笑,很是心有靈犀的站成一排。然后,雙手按在小腹間,微微屈膝,對著盈盈一禮。

“呂公子好!”

女子們的話語聲中,帶著嬉笑,更多的是,一種親切的問候。

“呵,你們好!”呂恒笑了笑,抱拳拱手,對著那船頭上,宛若群芳仙子的女子們,含笑還了一禮。

聽到呂恒的回禮后,女子們巧笑倩兮,咯咯交笑一聲后,對視一眼,齊齊點頭后。轉過身來,對著呂恒又是一禮:“呂公子萬福!”

呂恒呵呵一笑,抱拳對著這些因為各種原因而流落風塵的女子們,輕輕抱拳還了一禮。

正準備牽馬繼續前行的時候,呂恒卻看到那些女子們里,少了一個人。

停下腳步,在那些女子們找了一遍后,還是沒有發現那道倩影。

沒有見到那小女孩兒甜甜的羞澀的樣子,心里卻像是落下了什么東西一樣,總是有些失望的。

呵,也是,這秦淮河雖然美麗,但總歸不是長久之地。或許她已經找到了意中人,過上了男耕女織的生活了!

“呂公子可是在找霓裳妹妹不成?”花船上的女子們,都認識呂恒、而且很多人都知道,幾個與前,呂恒給霓裳妹妹寫得那首歌。在那件事后,江寧第一才子,給霓裳寫歌的事情,還被這秦淮河上的姐妹們,傳為了一陣美談呢。

如今,看到呂恒似乎在找什么人。人群里,便有一女子開口詢問道。

“呵,是啊,她嫁人了?”呂恒點點頭,輕笑著問道。

“沒有啊,霓裳妹妹一個月前就死了!”女子們里,有口直心快的。聽到呂恒的詢問,當即邊有人說了出來。

這說話的聲音,仿佛在說一件無足輕重的事情一樣。仿佛這些女子對于霓裳的死,根本就是不關心一樣。

死了?

呂恒心里微微一顫,滿心的輕松愜意,頓時消失不見。

怎么會?

想起那小女孩兒,一臉羞澀的樣子,宛若就在昨天。怎么會幾個月不見,就香消玉損了?

抬起頭來,看著那花船上,依然交笑打鬧的女子們。呂恒眼前不禁一陣恍然。

恍恍惚惚間,呂恒仿佛又看到了,那個可愛的女子,站在人群里,低著頭,紅著臉,不敢說話的樣子。

“公子,公子!”身旁的蒼雪敏銳的發現了呂恒的異樣,心中擔憂著,上前伸出顫抖的手,握住了呂恒的胳膊,輕輕晃了晃。

被蒼雪這一聲帶著憂色的聲音,叫醒。呂恒這才回過神來,看著眼前那煙波朦朧的秦淮河,還有那似曾相識的花船,女子們。心里苦笑一聲,恍如隔世啊!

“我沒事兒!”呂恒轉過頭來,看到蒼雪那眸中的憂色,淡淡笑了笑,伸手拍著她的肩膀,輕聲說道。

蒼雪嗯了一聲,俏臉微紅,低下了頭。

呂恒掉過頭,對那剛剛口直心快的女子們,問道:“霓裳,她,是怎么死的?”

“哎,呂公子,你有所不知啊。”那女子嘆了一口氣,苦笑著說道:“因為公子您的哪一首歌,霓裳妹妹成了這秦淮河上的有名的花魁。而,禍事也是因此而起的!”

“霓裳妹妹成了花魁后,這江寧城的大小官員,達官貴人們,都要借機套近乎。霓裳妹妹卻對這些人都是不冷不熱的,一般是不予理睬的!”那女子嘆了一口氣,語氣幽幽的說道:“一個月前,新任的府尹大人上任,官府便讓霓裳去給那當官的唱小曲!去了以后,才發現,根本就不是唱小曲。那府尹大人真是個混蛋,一個勁兒的灌霓裳妹妹喝酒。到了最后,又想jiān污霓裳妹妹。霓裳妹妹死活不從。”

“霓裳妹妹性子太烈,被逼無奈之下,一頭撞死在了知州府中!”那女子說罷,幽幽嘆了一口氣。抬起手,抹了一下眼角上的淚痕。抬起頭來,對著呂恒燦然一笑。

“對了,呂公子,霓裳妹妹活著的時候,說是要送給你一個香囊呢。”那女子突然像是想起了什么,連忙催促身旁的女子進船艙去取。

不多時,女子去而復返。手里拎著一個玲瓏精致的小香包。

阿貴心領神會,走過去,從那女子手里取過了香囊,走回來,遞到了呂恒的手中:“公子,給!”

呂恒接過這小小的香囊,靜靜地看著這一針一線織成的小香包,心里復雜之極。

那香包上,掛著幾顆晶瑩閃爍的珍珠。此時,在這夕陽下,光芒閃閃。宛若那女子,臨終時絕望的淚珠一樣。

“公子,有空常來看我們啊。姐們都很喜歡你呢!”夕陽晚照中,花船上的女子們,齊齊對呂恒屈膝,行了一禮后,便笑著轉身回去了。

唯有那個站在船頭的女子,眸中閃爍著淚花。靜靜的看著河邊,那靜靜端詳著手中香囊的書生。

她就那么站著,不知不覺間,已經是淚流滿滿。

嚶嚶的哭泣聲中,那女子,liáo起裙擺,跪在了船頭,對著呂恒使勁兒的磕了頭。

如此這般后,那女子,這才站起來,抬起手,抹掉臉頰上的淚痕。轉身回到了船艙里。

“公子!”阿貴見公子盯著那香囊發呆,神色平靜如水。他心里也有些難受。便開口提了一句。

“我們回家!”呂恒深深的吸了一口氣,將手里那小小的香包,揣入懷中。轉過頭來,伸手在阿貴的肩膀上拍了拍,便翻身上馬。

抖了抖韁繩后,呂恒沉聲喝了一聲:“駕!”

胯下駿馬嘶鳴而出,踩踏著青石板,揚起馬蹄,疾馳而出。

蒼雪轉過頭來,看著那已經已經亮起了燈籠的花船,幽幽嘆息了一聲,騎著馬,追隨著呂恒而去了。

阿貴看著前方那兩匹絕塵而去的戰馬,想起公子剛剛那平靜的有些可怕的表情。他不禁想到了,在成都的時候,公子遇刺后,也是這樣的表情。

結果,在遇刺的那件事發生的十天后,成都第一次迎來了一個流血的夜晚!名震成都的陳家一夜之間,人間消失!陳家更是血流成河!

“嘿嘿,那府尹有麻煩了!”阿貴摸索著下巴,臉色猙獰的自言自語道。!。
亦宛然 發表於 2013-6-14 01:29
第二百二十五章 歸來


起了風,桂樹輕輕搖曳。

沙沙的響聲,不是風吹過樹葉的聲響。而是那桂花樹上,枯枝互相觸碰的聲音。

斜掛在天邊的落日,播撒出紅彤彤的晚霞,將這江寧的一切,籠罩在其中。波光粼粼的秦淮河,還有那獨自坐在河邊,手托著香腮,美眸中氤氳霧氣縈繞的長裙女子。

青石向晚的街道,少有人影。

自從上次城南黑虎幫,對江寧城中的客人們發出威脅,說是誰敢來子衿之心買東西,就要他們的命。

從那以后,子衿之心的生意越來越差。來到這里買東西的客人們也越來越少,到了最后,竟是一個人都沒有了。

看著門可羅雀的門庭,柳青青索性關門大吉了。

每日,她最喜歡的事情,便是坐在這小子衿之心店門外的石階上,手托著香腮,靜靜的看著眼前那波光淋漓,靜靜流淌的秦淮河。等待著,那出了遠門,卻不知何時歸來的人。

一縷微風吹來,帶著河面上微冷的濕氣,拂亂了女子額前輕輕拂動的幾縷青絲。

青絲拂動,露出了女子那絕色無雙的絕美容顏。

只是,數月不見。卻憔悴了許多。

今天,女子在這里等到了傍晚的時候,心里一時興起,便讓清霜搬出了木盤。二人下起了跳棋。

這跳棋,是以前叔嫂二人,閑來無事夏經常下著玩的。這跳棋,規則簡單,玩法新穎。操作雙方,無關乎策略,更涉及不到排陣。只關乎眼界。

往日的時候,下棋的時候,那書生總是會故布疑陣,讓女子猜不到對方的真正目的。然后,一通狂跳,將對方的陣營全部擺滿自己的棋子。這般做法,自然是讓女子很是氣惱。

以往到了這個時候,女子總是會搬出自己的權利。嗯,她盯著那對方嚴密的陣營,輕輕咬著嘴唇,可愛的凝眉思索著。往往,書生實在是太過狡猾。將路堵得一條不剩。

而在這個時候,女子就會抬起頭來,看著書生,輕聲呢喃一聲:“叔叔啊!”

一語既出,趁著書生愣神間斷,女子便偷偷的將已經移到自己陣營的棋子,偷去幾顆。

然后等書生回過神來,女子一臉氣惱的盯著對方,氣鼓鼓的指著對方空蕩蕩的地盤,然后嗔怪道:“叔叔作弊,叔叔真狡猾!”

書生不解的喳喳眼睛,低頭一看,頓時無語。

原來,屬于自己的棋子,不知道什么時候少了整整一半。

“哎,子曾經曰過,唯女子與小人難養也!”這時,書生總是會一臉苦笑的看著女子,一臉深惡痛絕的樣子,嘆氣說道。

“哼!”女子輕哼一聲,嘟起小嘴,將頭轉到一旁。

只是,在她那如彎月一般皎潔的嘴角,卻露出了一抹小狡猾的笑容。

呵,應該是很得意吧!

“姐姐,該你走了!”清霜無奈的捂住了額頭,有氣無力的對柳青青道。

“哦,啊!”柳青青這才回過神來,胡亂抓起棋盤上的棋子,就要往下走。

“姐姐,那是我的!”清霜苦著臉,無奈的說道。

“姐姐,你是不是又想那個負心人了!”清霜放下手中的棋子,氣呼呼的對柳青青說道。

說起那個負心人,清霜心里就是一陣窩火。

豈有此理,實在是太豈有此理了。

家里擺著這么一個國色天香的大美人,竟然還出去廝混。而且,還好幾個月不會來。真是氣死我了。如果是我男人的話,老娘早就學那城東的張屠夫,一刀斬斷他的是非根了。

想起那書生無恥的笑容,清霜就氣的厲害。

“小丫頭片子,你知道什么啊!”被點中心思的柳青青,俏臉一紅。輕呸了一口,含羞說道:“誰想他了!”

“都思chūn了,還不想!”清霜口直心快,嘀嘀咕咕的低聲說道。看青青姐那般眉角似喜似嗔的摸樣,豈能不知她的心思。

“呀,你,你個小丫頭!”柳青青頓時臉如火燒,羞澀難以抑制之下,直接伸手去抓清霜腰間的軟肉。

“哈哈,姐姐,我不敢了,我不敢了!”清霜咯咯交笑著,捂著自己的身體,連忙討饒。

二女如此打鬧一番后,猛然間,看到河中一個劃船的漁民,一不小心腳下一空。撲通一聲掉入了河中。

二女這才發現,有人在偷看自己呢。

停止了打鬧,清霜看著女子那輕聲嘆息的樣子,心里揪的疼。靠過去后,看著女子那絕美的臉頰,輕聲問道:“姐姐,你既然喜歡他。為什么不嫁給他呢?”

聽聞清霜的聲音,柳青青輕輕一笑,伸出潔白如玉的手指,輕輕liáo起額前,被風拂亂的青絲。幽幽嘆息了一聲。

“你不懂的!”柳青青笑了笑,輕聲自言自語說道。

一人之下,萬人之上。

未來的他,前程將無比輝煌。

自己豈能連累他!

如此想著。柳青青神色幽幽,望著那閃爍著金色光芒的秦淮河,輕輕閉上了雙眸。長長的睫毛被風吹得微微顫抖,兩行清淚,順著那絕美的臉頰,潸然而下。

依然是那條歸家的青石板小路,小路兩旁,正在關門的伙計們,看到這前馬而行的三人后,露出了一份詫異之色。

他們斜著頭,看著這三個人。忘記了自己手里端著的水,稀稀拉拉,木盆傾斜,盆里的水不經意間,流的到處都是。

正在房間里算賬的掌柜們,看伙計們正在門口發呆。不禁惱怒。沒好氣的過去在他們的后腦上抽了一下。

“干什么呢?”掌柜很生氣,后果很嚴重。

“掌柜的,你看,那不是呂相公嗎?”伙計捂著腦袋,指著那沿著河邊小路,緩緩而行的書生,驚訝的說道。

“說什么呢,什么呂公子,趕快回來,關門!”掌柜當然認識呂恒,只是,最近江寧的變化,對著呂恒極為不利。府尹大人已經三番五次的說,呂恒乃欺世盜名之徒,那才子之名,乃是花錢買來的。而且,他身背多起命案。遲早要被抓起來的。

呃,雖然暫時還沒有證據……

但是,有這些罪名,就足夠嚇唬一般老百姓了。

如今,看到這傳說中的通緝犯,出現在了自家店門口,掌柜的躲還來不及多,哪敢出去打招呼呢。

看到那道路兩旁,噼里啪啦關閉的店門。呂恒不禁啞然失笑。

“公子,這些人太過可惡,阿貴去教訓他們!”阿貴心里很惱火,翻身下馬,從馬背上取下闊劍,就要過去。

“算了吧!”呂恒微微搖頭,制止住了阿貴。

“人性使然而已了!”呂恒微微一笑,輕輕驅動著馬匹,緩緩前進。

“媽的,便宜他們……!”阿貴低聲嘟囔著,憋著氣,轉過身來,朝著自己的馬走去。

還沒等他走兩步,就聽到身后,突然傳來一聲巨響。

阿貴嚇了一大跳,轉頭一看,就見,那已經關閉上的店門,瞬間破碎成了一堆木片。

哎呀,娘哎,這得多大的仇恨啊。打人家大門,可是要被官府抓起來的。

阿貴不禁抹了一把冷汗,轉過頭來,看著騎在馬上,還保持著揚手動作的蒼雪,不禁吞了一口唾沫。

呂恒聞聲后,也是停下來,轉過頭來,歪著頭,看著蒼雪。

“他們,你走以后,圍堵子衿之心的時候,這家人也有參與!”被公子這么盯著,蒼雪有些臉紅,低下頭支支吾吾的說著。

“哦!”呂恒淡淡的回了一聲,調轉馬頭,繼續前進。

“既然門都破了,那窗戶也沒用了吧!”留下一句話,呂恒悠閑的騎著馬,踩著青石板,滴滴答答的前進了。

原本臉上還有些拘謹之色,生怕公子責怪的蒼雪,聽到呂恒說出這話后,不禁抿嘴一笑。手指在腰間抹了一把,眨眼間,四顆古怪的彈丸狀的東西,出現在了她那纖細的指縫間。

阿貴看到少少夫人,手里出現的那四顆霹靂株,頓時臉色一變。

趕緊低頭,學著胖和尚的口wěn,念起了:“阿彌陀佛,活該活該!”

霹靂株的威力,他是知道的。而且,還是頭一批見識到的。當初,公子在知州府的時候,閑來無聊之下,便讓府中千牛衛找了一些火藥。然后帶著一群人,低頭在那兒搗鼓。

一下午后,終于搗鼓出了這么個東西。

當時,眾人看著這個圓鼓鼓的小丸子,一臉的不解。

紛紛詢問,公子這東西有何妙用。

當時,已經是夜晚時分,處理了一天公文的張文山,已經睡下了。呂恒看了一眼,那剛剛滅了燈的張文山的書房,心里惡作劇之下,便嘿嘿一笑,什么機密都沒有對他們透露。

只是,讓他們將這一共七八顆的霹靂株,統一裝進了一個石斛中,然后放在了后院處的一處空地上。

接著,眾人隱蔽好以后。隨著呂恒一聲令下,躲得遠遠的阿貴,猛地一拉手中的線繩!

轟隆一聲巨響,遮天的火光,夾帶著黑紅的硝煙,沖天而起。

大周慶元四年,冬日。第一顆真正意義的炸彈,在成都府,某處,轟然引爆,閃亮登場!
亦宛然 發表於 2013-6-14 01:30
第二百二十六章 黃昏,美人,臣子


身后,隆隆的破壞聲后,傳來了店主人,哭喪的聲音。

呂恒騎在馬上,聽了以后,只是搖頭笑笑。

在策劃一件事的時候,一定要盡可能的預計后果,做好最壞的打算。這在軍事策劃行業里,也就是預算了。不光是預算能取得的好處,也應該預算到自己的損失。

甚至是……整個計劃失敗后的結果。

只顧著,眼前開心,而盲目跟風,到頭來,終歸是死路一條。

比如這店家,本來,自己跟他無冤無仇。行業又不相關。他是開飯店的,自己卻是做服裝的,二人井水不犯河水。而且平日里走過路過的,還跟他點頭微笑,算是認上一個善緣。無奈,人無傷虎意,虎有害人心。

據蒼雪所言,前段時間,那帶頭上子衿之心的,這個店家就是領頭人。而且,在那信任府尹過來詢問的時候,這店家睜著眼睛說瞎說,說子衿之心坑害百姓,敗壞行業規則。

呵,世上本無事,庸人自擾之。

僅僅是因為羨慕,眼紅子衿之心的紅火生意,就不顧正義公理,睜著眼睛說瞎話,將別人置于死地而后快。

哎,真是該死啊!

呂恒轉過頭來,看著那跪在地上,痛哭流涕的呼天喊地的店家,搖搖頭。

早知如此,何必當初呢!

達達的馬蹄聲,清脆的回想在這向晚的街道中。暮色沉沉的傍晚,一身風塵的三人,騎著駿馬,滴滴答答的走過被霧氣濕潤的青石板,繞過那古老的垂柳。那久違的小巷子,終于出現在了眼前。

夕陽西下,落霞滿天。幽靜的小巷子里,空無一人。唯有那青石鋪就的小路,靜靜的折射著夕陽的余暉,

偶有微風輕起,掃過那細碎石板鋪就而成的路,將路面上的一抹干枯的草葉,輕輕帶走,飛起。

小巷子的盡頭,那稍顯破舊的木門,在風中,發出吱吱呀呀的響聲。木門兩側,去年新chūn佳節時,呂恒題寫的對聯,仍然掛在上面。只是,稍稍有些破舊。微風吹來,那咧起的紙張,嘩嘩的抖動著。

門頭上,橫幅邊,那盞稍顯破舊的燈籠,隨風而動。微風中,燈籠輕輕搖曳。

陡然間,一陣烈風卷過。那輕輕搖曳的燈籠,卻是一陣猛烈的搖晃。

嘭嘭嘭……

燈籠撞擊了幾下門梁后,掛鉤終于脫落下來。

噗地一聲,燈籠掉在了地上。被風一吹,咕嚕嚕的朝著臺階下滾下來。

正騎在馬上,呆呆的看著那燈籠的呂恒,見到此番情況后,連忙翻身下馬,就要跑過去,撿起那燈籠。

而正在此時,木門吱丫一聲打開。

輕輕掩開的柴門中,露出了那身著鑲花湛藍色長裙女子,絕美無雙的臉頰。

還有,她那有些瘦弱的交軀。

“呀!”女子見那燈籠掉落下來,驚呼一聲,連忙liáo起長裙,跑下臺階,就要去撿那燈籠。

好不容易追上去,女子蹲子,輕輕的撿起那滾落在路旁草叢里的燈籠。看著那燈籠里斷掉的幾根竹簽,俏臉上滿是惋惜之色。

如此接了幾次,也沒有接好。女子不禁嘆了一口氣,輕輕的拎著那燈籠,站起來,就要回去。

巷子,很靜……

靜的連人的呼吸都能聽得到。

站起身子的女子,正準備轉身。突然聽到了巷子里,多出了一個呼吸聲。

很熟悉的呼吸聲……

她那交軀不禁一顫,呼吸也變得凌亂起來。

握著燈籠的纖細小手,用力一捏。竹簽刺破肌膚,一滴yàn紅的鮮血,滾落而出。

不知不覺間,女子那雙美麗的眸中,已經是氤氳霧氣。

“青青!”

呂恒何嘗不是如此,看著女子,那顫抖不已的身體,順著臉頰,低落而下的淚光。那夕陽中,折射出晶瑩璀璨的淚珠,仿佛顆顆地落在自己的心頭一樣,讓他心中顫抖不已。

呂恒像是中了定身術一樣,想邁步,卻邁不開。雙腿像是灌了鉛一樣,沉重之極。

站在那里,看著夕陽中,身披著晚霞,宛如一朵交yàn盛開的蓮花一般的女子。嘴唇干澀,張開嘴,嘶啞著聲音道:“青青,我,我回來了!”

聽到這熟悉的聲音,女子身體一顫,艱難的轉過頭來,看著巷子口,那牽著馬,站在那里的書生。她撲哧一笑,宛若百花綻放。

笑著笑著,卻是抬起了手,捂住了自己的小嘴,美眸中晶瑩閃爍,,淚如雨下。

“回來了!”呂恒笑了笑,站在那里,一臉陽光燦爛的笑容,對女子說道。

女子仍然是在笑,只是那淚水,卻像是斷線的珍珠一樣,簌簌而落。竟是止不住了。

書生笑呵呵的看著女子,伸開雙臂,對女子做了個擁抱的動作。

女子撲哧一笑,淚花閃爍。

呂恒依然是那般的笑容,動作更是夸張,用力的揮了揮雙臂。

那溫暖的笑容,柳青青再也忍不住,抬起手,捂著嘴,一邊流著淚,一邊抬起小腳,朝著這里跑了過來。

看到女子那宛若穿花蝴蝶一般,交柔的身影。呂恒哈哈大笑一聲,邁步上前。伸出雙臂,一把將女子攬入懷中。

一邊笑,一邊抱著女子,在原地連轉幾圈。

柳青青羞澀的將面頰埋入呂恒的懷中,任由他抱著自己,在這夕陽晚照中,放飛心中的眷戀和思念。

終于,呂恒停了下來,板起女子的肩膀,看著美眸中滿是淚水的女子。伸出手,替她擦掉臉頰上的淚痕,顫抖著聲音道:“青青,我回來了!”

女子流著淚,不斷的點著頭。

“妾身知道,嗚嗚,妾身知道的!”女子輕輕的笑著,抽泣著說道:“妾身知道,叔叔一定會回來的!”

這一句,叔叔一定會回來的,包含了多少的思念和期望,也包含了女子這么長時間來,所經歷的艱辛。

感受著女子心中的依戀,呂恒深深的吸了一口氣。輕輕地攬著女子的柔nèn的肩膀,將她攬入懷中,輕輕的嗅著女子的發香。

“一切都會好起來的!”呂恒懷抱著女子交柔的身體,偷偷的抹了一下眼角的濕潤。聲音中帶著對女子的柔和,還有對那些紛擾的堅定。輕輕拍著女子的肩膀,淡淡說道。

此時,夕陽的余暉,終于散盡。火紅的天空,逐漸變得深邃,湛藍。

一輪彎月悄然升起。掛在桂樹的枝頭,偷偷的看著,樹下,那緊緊擁抱在一起的兩人。

月上柳梢頭,人約黃昏后。

看著前方,那才子佳人的重逢。阿貴偷偷的抹了一下眼角,嘿嘿笑著自言自語道:“這就是大夫人啊,怪不得公子一直念念不忘呢!”

一旁,蒼雪聞言后,哼了一聲,沒好氣的瞪了他一眼。

轉過頭來,看著那月色下,柔情mì意的二人。她心里不知是何滋味,幽幽嘆息一聲,清冷的雙眸中,閃過一絲深深的幽怨之色。

花心登徒子,哼!

夜,燈火闌珊。

江寧府中,靜默如水。

書房中,燭火閃閃。燈火忽明忽暗。

魏建坐在書桌前,手里捏著一張紙條,仔細的看著那上面短短的幾句話。

許久之后,他無力的撒手,靠在了椅子上。

“難道,這是天意?”

魏建艱難的直起身來,將紙條伸入燭臺中,將之焚燒殆盡。

看著那燭火中,因為燃燒而卷曲的小紙條,魏建臉色變化不定,呆滯的自言自語。

前任江寧織造府府尹蘇廣義,莫名身亡。而且,在他死后,整個蘇家像是人間蒸發了一樣。沒有了絲毫的蹤影。

身在官場這么久,而且在東宮做幕僚多年。他當然知道,這其中的道理。

而且,這滅口的注意,還是他出的。

之所以,出這個主意。是因為棄車保帥的打算。畢竟,當時的情況,對太子一系極為的不利。只有殺了蘇廣義,才能給太子爭取時間。

如今,蘇廣義雖然殺了。而且,洪全也調走了。江寧似乎是平靜了,

但是,他卻總覺得,有一張巨大的網,正在暗處悄然展開。

這是他的直覺,而且,這么多年來,他憑借著這種直覺,躲避過了無數次的危機。因此,他對他的直覺是深信不疑的。

如今,這中感覺,再次包圍了自己。而且,從未有過的嚴重,仿佛要把自己窒息而死一樣。

任憑他如何思慮,卻仍然找不到一絲端倪。

今天,他接到了來自東京的線報。

一直在太原守邊,威懾突厥人的淮南王,兩日前,突然帶兵出現在了東京城外。而且在進入了東京后,短時間內就控制了整個東京大局。

北營將官被羈押,打入天牢!東京中,數個大臣,因為結黨營私被抓捕。一時間,東京風聲鶴唳,人人自危。

而之前被一紙圣旨撤掉官職的洪胖子,卻突然搖身一變,成了兵部侍郎。兼任九門提督。一夜之間的變化,讓東京那些蠢蠢玉動的勢力,突然變得鴉雀無聲。

如今,東京風云變化,越加的陰沉。

陛下此番動作,朝臣中凡是有些眼里勁兒的人,都知道,是針對太子的。

淮南王率軍入京,鄭王爺一系的人馬,迅速占據了朝廷的各個要職。原先作為監國的太子,突然被架空。

雖然陛下還沒有下任易儲的命令,但是如今這局面,明白無疑的表明:太子,已經完了!

身為東宮幕僚,魏建曾經無數次為太子出謀劃策。建議他,韜光養晦,不要鋒芒太露。

可他就是不聽。

哎,天意啊!

魏建搖搖頭,靠在椅子上,無力的嘆了一聲。
亦宛然 發表於 2013-6-14 01:31
第二百二十七章 如意


燭火忽明忽暗,搖曳不定。

魏建的神色,隨著那搖曳不定的燭光,同樣是陰沉不定。

太子完了!

那自己呢!

魏建靜靜的坐在椅子上,神色陰晴不定。

“大人!”門外,家仆沉聲稟報道。

“何事?”魏建眼神微微閃爍,轉過頭來,看著門口那人影,沉聲問道。

“那呂恒回來了!”家仆沉默了片刻,沉聲說道。

聽聞此言,魏建頓時一驚,臉色突變,聲音中帶著一絲不安,沉聲道:“這是什么時候的事?”

“今天傍晚時分!”家仆答道。

“他不是在成都嗎?你們是不是看錯了?”魏建心里隱隱的不安,語氣中帶著一絲焦躁不安,狐疑的問道。

家仆沉默了片刻,堅定地回答道:“不會錯的,大人。屬下的人,親自看到他與那子衿之心的老板娘相會!”

“那,他就一個人回來的嗎?”魏建眼皮不禁抖了抖,心里隱隱覺得有事情要發生。但是卻不知道,是什么事情,更不知道在什么時候發生。

“隨行的還有兩個護衛,一個是子衿之心的蒼雪,另一個是個壯漢,似乎武功極高!”家仆猶豫了片刻,不知該說不該說。

“呵,武夫而已!”聽到家仆似乎對那個護衛很上心,魏建冷笑了一聲,不屑的說道。

他乃文臣,科舉出生。在這萬般皆下品惟有讀書高的大周朝,擁有著讀書人夢寐以求的地位。一介武夫,他是不放在眼里的。

“還有,那呂恒沒有去別的地方?”魏建有些松了一口氣,端起茶杯,抿了一口后,淡淡說道。

短暫的沉默后,那家仆簡短而有力的回答了一聲:“沒有!”

“你下去吧!”魏建嗯了一聲,便讓家仆回去了。

看到家仆的影子離去后,魏建這才從門口收回了目光。

“出來吧!”魏建轉過頭來,對那書房書架后,似乎是自言自語的說了一聲。

細微的腳步聲,從書架后,傳來。

一個身上穿著一身黑色紗衣,頭戴斗笠,個子不高的人,從書架后走了出來。

此人腳步沉穩,目光堅定,身材稍稍有些佝僂,但一看就是在蓄力狀態。從此人的舉止來看,應該是一個身懷絕技的高手。

不過,此人掛在腰間的那柄古怪的刀,卻有些扎眼。

那是一種類似于唐刀,卻又不是唐刀的兵器。刀刃寬不過三指,長三尺有余。整個刀身,成現出一種微微的弧線,從刀身的造型來看,應該是極為適合劈砍的。

“佐佐木閣下!”見此人走出來后,魏建站起來,拱手一禮,恭敬的對此人彎腰行禮。

“你們太子完了!”被魏建稱為閣下的佐佐木,哼了一聲。言語中帶著不屑于冷傲。

“是的!”魏建笑了笑,頓了頓后,繼續說道:“不過,太子也是安大人的一枚棋子罷了。無關緊要!”

“重要的是,太子完了,大周也亂了,到時,只要安大人讓開西北關口,北方突厥便能揮兵東進。大周必將成為一團亂局。而閣下的東瀛國,也將迎來新的發展契機。這大周的江南,呵呵,相比佐佐木閣下應該知道他的富庶程度吧!”魏建捋著胡子,一邊笑,一邊打量著佐佐木的神色。

“哈哈,漢人,據我所知,你們大周皇帝已經啟用了淮南王,另外,那些跟隨淮南王南征北戰的將軍們,也重新披掛上陣。這一個月來,北方的突厥人似乎并不好過!”佐佐木冷哼一聲,看著魏建的神色,滿是不屑。

“呵,將軍是只知其一未知其二!”魏建冷笑了一聲,看著佐佐木道:“將軍以為,就憑一個淮南王,就能拯救如今的大周?”

“哼!”佐佐木冷哼一聲,眼里兇光閃閃盯著這魏建,似乎對他剛剛那聲冷笑極為不滿。

“將軍莫怪!”魏建臉上笑容一僵,連忙拱手對佐佐木賠罪,

“其實,剛剛在下也說了,太子只是安大人擺在表面上,吸引皇帝注意力的一枚棋子。而真正的后手,卻是在三皇子康王身上!”魏建沉默了一聲,然后沉聲道:“而康王的屬地,卻是在山西!”

“你的意思是?”佐佐木眼中一亮,稍稍有些激動的問道。

“沒錯,如果太子一完蛋,必然會引起朝政動蕩。而那時,康王一旦放開山西大門。在下是問,如今的大周,誰能擋得住突厥鐵騎的南下?”魏建捋著胡子,冷冷一笑,臉上神色卻是有些猙獰。

“魏大人,你別忘了,那康王是皇家子弟,即便他在聽安大人的話,但也不會坐視突厥南下,而不予理睬的!”佐佐木冷哼一聲。臉上表情仍然是那般的冷傲。

“呵呵,將軍,誰告訴你康王是姓武的?”魏建眼睛一瞇,冷笑著說道。

隨后,魏建冷冷一笑,便傾身過去,在佐佐木耳邊低語了一聲。

佐佐木眼神頓時詫然。

“你,你說的可是真的?”佐佐木激動地問道。

如果這魏大人所言屬實的話,那,那可真是天下間第一奇聞了。而且,如果此事真的屬實的話。那這看上去堅固無比的大周江山,已經是搖搖玉墜了。

而到那時,就是東瀛帝國,重新登上大陸,稱霸大周的最佳時機了。

“自然,這種掉腦袋的事情,在下自然不會亂說!”魏建冷笑了一聲,臉色陰晴不定的說道。

轉過頭來,看著佐佐木那激動地神色,魏建眼睛微瞇,想了想后,對他說道:“鄭王爺雖然有淮南王護駕,但仍然是杯水車薪。而康王爺,背后卻是有安家和突厥人。將來,康王爺君臨天下,已是必然。倒是,康王爺對幫助過他的人,自然會倍加賞賜。這賞賜的程度嘛,自然是幫的忙越大,賞賜的越多了!呵呵,佐佐木將軍,您知道應該怎么辦吧!”

佐佐木哈哈大笑一聲:“喲系!”

“只要你們準備完畢,我東瀛大軍隨時登陸,對大周發動攻擊!”佐佐木嘎嘎大笑,神情得意之極。

“好說,好說!”魏建呵呵一笑,手指輕輕磕著桌面,沉聲說道:“牽一發而動全身,一發動,全身動。江寧動,大周動!”

佐佐木應聲點了點頭。

“對了,佐佐木將軍!”魏建突然想起了什么,神色一變,轉過頭來,看著佐佐木道:“魏某想請你幫個忙!”

“哈哈,魏大人,你我以后便是同僚,何必如此客氣呢!”佐佐木哈哈大笑了一聲,很是隨意的說道。

同僚?

聽到這佐佐木的話,饒是魏建心思縝密,都不禁眼皮跳了跳。

這東瀛,胃口不小啊!

不過,此時,雙方還是盟友階段。雖然對這小小鳥國的人不爽,但魏建仍然不敢表露出來。

他裝作沒聽見一樣,點頭笑了笑,然后,開口道:“魏某聽聞東瀛武士技藝高超,尤其是忍術,更有鬼神莫測之功。”

見佐佐木點頭,魏建笑了笑后,拱手道:“魏某想請佐佐木將軍,幫在下殺個人!”

“誰?”佐佐木嗯了一聲,一臉的不以為然。

“呂恒,呂永正!”魏建磕著桌面的手,微微一停,沉聲說道。

燭火明亮,房間里溫暖如春。

桌子前,呂恒與柳青青坐在對面。

柳青青手托著下巴,靜靜的看著那桌子上的棋局,清秀的眉毛皺在一起。

想了很久,卻不知道該如何走下一步。

抬起頭來,正端著茶水,一邊抿著,一邊笑嘻嘻的看著自己。

柳青青不禁有些幽怨,嘟起小嘴,看著呂恒:“叔叔啊!”

好吧,好吧!

一具殺傷力極大的交嗔,讓呂恒頓時喪失了主權。

正喝著茶水,呂恒突然間眼睛一直,指著棋盤上的一條線,大驚小怪的說道:“不好,我忘了這條路了!”

順著呂恒所指的地方望去,果然,一條曲曲折折的棋路,直通呂恒的陣營。

柳青青甜甜一笑,輕巧的捏起棋子,三蹦兩跳之下,順利的完成了最后一步。

“喏,拿來吧!”柳青青美眸中閃爍著得意之色,伸出小手,在呂恒面前晃了晃,得意洋洋的笑著道。

“哎!”呂恒一臉的悲痛,肉疼的從腰間取出了一個銀色的鐲子。

這鐲子,是在成都的時候,在一個藏民手里買來的。據那藏民說,可以祈福保佑平安。嗯,更重要的是,能保佑愛人的平安。

“這是?”借著昏黃的燈光,柳青青美眸中帶著一絲好奇之色,端詳著手中的鐲子,看著上面那美麗神秘的圖案花紋,抬起頭來問道。

“如意鐲!”呂恒笑了笑,指著那鐲子說道。

然后,他從口袋里,又掏出了一枚同樣的鐲子,套在自己手腕上。

嘿嘿一笑:“又叫情侶鐲!”

得意洋洋的揚起手腕,在女子的眼前晃了晃。

看到女子俏臉微紅,羞澀的低下頭。

呂恒心里得意之下,哈哈大笑起來。

“叔叔啊!”柳青青美眸如水,楚楚的看著呂恒,那昏黃的燭光下,女子那交艷無雙的面容,竟是如此的美艷不可方物!
亦宛然 發表於 2013-6-14 01:40
第二百二十八章 明月千里寄相思


三局兩勝的跳棋,剛開始的時候,好久沒有動過手的呂恒。一時興起。殺得對方,落花流水,片甲不留。

往往對方的棋子還在半路的時候,呂恒的棋子就已經傾巢而出,完完全全的占據了對方的陣營。

怎一個狠字了得!

不過,俗話說得好,你有張良計,我有過墻梯。

雖然呂恒棋藝了得,但對方卻在人藝上更勝一籌。

一聲交嗔,讓呂恒頓時心神搖曳,不能自已。

等回過神來的時候,卻發現棋局上,已經是江山易主,山河變色了。

“哎,唯女子與小人難養也!”呂恒搖搖頭,喟然嘆息,一臉悔恨當初的樣子。

“哼!”女子輕哼一聲,瞪他一眼,然后嘴角帶著彎彎的笑容。

繼續捏著棋盤上的棋子,占據著呂恒的地盤。

外面似乎起了風,隔著窗戶,都能聽到,那窗紙呼呼的聲音。

房間里,燭火搖曳。

“這是亭芝妹妹,給你的一封信!”柳青青那玉言又止,心不在焉的樣子,就知道他心里想什么。

哼了一聲,站起來,走到那柜子前,從柜子里取出了一封信,然后走到呂恒身邊,隨手將信塞到他的手里,撇撇嘴,酸溜溜的說道。

“吃醋了?”呂恒順勢,伸手拉住了柳青青小手,看著女子熏紅的俏臉,笑著問道。

“吃你個大頭鬼!”女子輕呸了一聲掙脫開呂恒的手。美眸含嗔的瞪了他一眼,翩然離去。

燭火悠悠,搖曳不定。

那燭臺下的陰影,隨著那火苗的挑動,而擴大縮小。

借著燭火,呂恒輕輕的打開了信封。

展開信紙,女子那娟秀的筆跡,出現在了眼前。

“憶郎還上層樓曲,樓前芳草年年綠。綠似去時袍回頭風袖飄。

郎袍應已舊,顏色非長久。情恐鏡中春,不如花草新。亭芝留筆!”這是一首菩薩蠻,那字里行間,充滿了對戀人的思念和擔憂。詞中巧借書生的一件長衫,將女子那濃濃的思念之情,寄托在其中。委婉而又含蓄的表達了女子對游走遠方情郎的之情。

呵真是沒想到。

王婷芝那女強人的性格也能寫出這般柔美的詞句。

呂恒凝視著手中的書信,呆了許久后,輕聲笑著說了一聲。

雖然,話語間,似乎是帶著一絲調侃。但,那神色間的歉意,還是難以掩飾。

說實話,在外這么長時間。呂恒想到的人最多便是柳責青。

如今,看到王婷芝那書信中,濃濃的思戀之情。呂恒心里突然覺得很是虧欠那女子。

可是,如今,即便是想抱著那女子道一聲,對不起。也沒有了機會。

一月前,朝廷政令下達江寧,作為江寧第一布商的王家,聽從朝廷政令,前往太原府。

如今雖然王婷芝那娟秀的筆跡,近在眼前。但二人已經是遠隔千里了。

喟然長嘆一聲,將那信紙端詳一番。然后折好收入信封之中。

站起來,推開窗戶看著那輪正在當空的皓月,呂恒輕聲嘆息一聲。

此時此景,也只能借著明月千里寄相思了!

風起,霧清。

皓月當空,朝著人間,灑下萬道清冷的銀輝。地面,一片淡淡的銀色。

“妹妹,回去吧!”已經是臨近年關,太原府的天氣,極為寒冷。

寒風呼嘯著枯枝,發出鬼哭狼嚎一樣的怒吼。漫天的雪粒,掃過太原府,留下一層厚厚的積蓄。

那墻上,屋頂,全是厚厚的一層白雪。

此時,明月當空。

清冷的銀輝灑下,將那視線所及的地方,映照的更加晶瑩剔透。

寒風卷帶著雪粒,掃過門庭。揚起一陣白茫茫的雪霧。

一個身穿粉紅色長裙的女子,披著雪白的披風,靜靜的站在門口。

她神色有些凄苦的看著那當空的皓月,久久凝視著。

不知不覺間,兩行清淚潸然而下,滴入那腳下的積雪中,凝結成晶瑩剔透的冰珠。

躲在房間里,靠著火爐的王立業,心不在焉的看著手里從各地傳來的情報。最終,他是沒能忍住,隨手將那情報扔在桌子上。拉了一件衣服,便走了出啦。

看著門口,站在風中,宛若冰天雪地的寒梅一樣的妹子。他心里也很難受。

將衣服披在輕輕的披在妹妹身上,嘆了一聲,輕聲說道:“夜了,咱們回去吧!”

“哥哥,我該怎么辦?”王婷芝再也忍不住,淚水像是斷了線的珍珠一樣,滾落而下。轉身撲入王立業的懷中,嚶嚶哭泣。

從到了太原府,大哥就一直,忙著給妹妹我人家。雖然三番五次的,被自已和妹妹拒絕。但。大哥反而更是樂此不疲。

昨天的時候,大哥突然一改之前的懦弱。

聲色嚴厲的要求妹妹出嫁。

而出嫁的對象,就是晉王,康王爺!

“要不,你跑吧!”王立業也是愁眉不展,想了想后,突然眼睛一亮。握著妹妹的肩膀,興奮的說道:“回江寧,去找呂恒。他肯定有辦法!”

“那你怎么辦?”王婷芝明顯有些意動,不過,突然想到自己如果逃親的話。自己必將將整個王家陷入萬劫不復之地,尤其是始作俑者的二哥,很有可能被康王爺記恨,甚至是……

“哼,我倒要看看,他能把我怎么辦!”王立業冷哼一聲,目光冷峻的看著那夜空中,冷傲的明月。男兒傲氣顯露無疑。

“說得好!”一陣鼓掌聲,從背后傳來。

二人轉過頭來,看了一眼。只見,門里走出來了一個彪悍的,呃,姑娘。

此女,正是王立業剛剛娶過門的結發妻子,語嫣姑娘。

“嫂子!”王婷芝抹了下臉上的淚痕,對語言姑娘微微行禮。

語嫣走過來,伸手替王婷芝擦掉臉上的淚痕。柔聲道:“妹妹莫怕!有嫂子呢!”

低聲柔語的安慰了一番王婷芝后,語嫣轉過頭來,抱著胳膊,看著平日里有些膽小的自家夫君,笑著夸獎道:“夫君說得好。他晉王身為皇親國戚,難道還能做著強搶民女的事情不成?再說,咱王家,乃是皇商。背后有陛下撐腰。你在這王家,也是半個家主。豈能奴顏屈膝,向那晉王服軟不成?”

自從來到太原府,大少爺成了太原知府后,便開始大力控制整個王家的一切。原先,真正的王家主事人,王立業卻被架空起來。

而王立業在剛開始的時候,還跟大少爺差點反目。但是,最后,不知因為什么,王立業開始變得保守起來。

對王建功的奪權,也沒有反抗。

這好多天來,王立業總是一副戰戰兢兢如履薄冰的樣子。作為他妻子的語嫣,看到男人這么慫包,心里豈止一個氣了得。

無奈,她乃女眷。身份不同,雖然心里升起,對這件事也只能是無奈搖頭。

只能回去指著王立業的鼻子,罵他膽小鬼,慫包,銀樣銘槍頭。

而王立業,卻總是一副謹小慎微的樣子,低著頭,悶聲不語,接受著妻子的暴風婁雨。

如今,看到自家男人,終于雄起一回。語嫣姑娘心里頓時興奮起來。

堂屋里,火爐熊熊,暖氣洋洋。

“夫人,你可知道,為何前段時間,為夫一直謹小慎微,不敢有所逾越嗎?”關好門,三人聚在一起,王立業這才壓低聲音說道。

“那是你小子慫唄!”提起這事,語嫣姑娘就來氣。沒好氣的白了他一眼,撇嘴道。

聽到自家夫人如此說,王立業不禁氣的腮幫子發抖。

“胡說,我王立業長這么大怕過誰?”事關節操,王立業當即暴怒。

見王立業暴怒,語嫣姑娘頓時一笑,做小鳥依人狀。伸出蒲扇大的手掌,揉揉的在王立業胸口揉了揉,低聲細語說道:“好啦,夫君,奴家知道你厲害了!”

“哼!”王立業氣呼呼的哼了一聲,隨手指著內室,對語嫣姑娘道:“一會好好表現,讓為夫好好的寵幸與你!”

“呸,你個色痞子!”語言姑娘頓時俏臉羞紅,正王立業揉胸口的手,加上了一些力氣,輕輕一拍。卻不曾想,這一掌,直接把王立業拍了個倒栽蔥。

“嫂子,哥哥!”一旁,王婷芝還是云英未嫁的閨女,聽到哥哥嫂嫂在這里若無旁人的說起閨房之趣,不禁俏臉通紅,交嗔著說道。

“好啦,好啦,談正事!”王立業咕嚕了兩圈后,這才堪堪爬起來。狼狽不堪的整理了一下身上的長衫,壓低聲音道:“前段時間,之所以哥哥我不敢有所逾越,那是因為……”

低聲在二女的耳邊竊竊私語一番后,卻見兩女的臉色突然大變。

“怎么會如此?”王婷芝俏臉變得蒼白,失神的喃喃道。

“好個晉王,欺人太甚!”語嫣姑娘頓時怒火連天,一巴掌直接將桌子拍得龜裂,桌子上的茶水也濺得到處都是。

“呵呵,晉王也好,安家也好。哎,最難防的確是家賊啊!”王立業苦笑了一聲,嘆氣道:“大哥,怎能如此糊涂。他,他這是要將我王家往絕路上帶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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