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架空歷史] 極品賬房 作者:天淨沙秋思 (連載中)

 
chmjxx 2012-9-27 02:36:00 發表於 歷史軍事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665 514544
pm4kevin 發表於 2012-12-26 14:07
第一百七十九章 藍鳳凰

地如其名啊,真是一個好地方!」看著山下那如玉帶一盤。諾書網 e 看免費提供環繞在山間的小河,在這蒼茫的夜色中,更顯的夢幻迷離,呂恆點點頭,微笑著讚了一句。

趁著天色還沒有完全黑下來,二人加緊腳步下山。

一路走來,呂恆倒是婁現了一些怪異的事情。

那是在路旁,很多的黃衣道士的神像。而這神像大大小小,各式各樣。在這神像下面,擺放著一些貢品,還有燃燒殆盡的香燭。

「阿貴,知道這是怎麼回事兒嗎?」呂恆停下腳步,端詳著這一人高的黃衣道士塑像,皺了皺眉頭,轉過身來,對阿貴道。

「恩公,你有所不知!、,阿貴看到這披著金色綢緞的神像後,也是不禁苦笑。

他嘆了一口氣候,一臉苦笑的說道:「這些年來,在我們成都府,出現了一個叫做青城道的教派。這教派說是只要人信奉他,就會有好日子。幾年下來,很多鄉親們也就開始信這青城道了!」「青城道?」呂恆皺了皺眉,不禁想起了之前在襄陽的時候,遇到的那個叫恆一的道士。他當時,很是得意的對自己說,他是青城道的大弟子。而且,他的師尊,就是那個姓鄭的恐怖頭子,就是這青城道的掌門人。

看到在這窮鄉僻壤的地方,竟然會有這麼多的神像,呂恆眉頭皺的更緊了。

沒想到這青城道,竟然成了這麼大的氣候。

張文山這老頭,難道沒有察覺嗎?

他盯著這與真人大小無異的神像,看到這栩栩如生的神像,冷冷一笑,呵,這鄭掌教,每日被人這麼拜來拜去的,也不怕折壽。

不過,呵,雕刻這神像的人,可真是好手藝。

他看著這神像許久,越看這神像越覺得這神像的那笑容,是那麼的虛偽。心裡暗暗鄙視了一番後,轉過頭來,看著阿貴道:「你信嗎?」

「呃?恩公,說信什麼?」阿貴撓撓頭,不解的問道。

「你信這青城道嗎?」呂恆伸手指著這神像,冷冷一笑,靜靜的看著阿貴,開口問道。

見恩公竟然這麼大膽,敢指著神像,問自己信不信。阿貴頓時嚇了一大跳,急忙伸出手,上前將呂恆的手按住。四下裡掃了一眼,發現沒有人後,這才鬆了一口氣。諾書網 e 看免費提供

「恩公,切不可如此啊。讓別人看到我們褻瀆神像,可就有大麻煩了!」阿貴嚇得臉色慘白,心有餘悸的道。

呂恆笑著搖搖頭,轉過頭來,淡淡的瞥了一眼那被山風吹得呼呼作響的神像後,轉過頭,看著心有餘悸的阿貴,淡淡開口問道:「你怕它?」阿貴點點頭,然後又急忙搖頭。

呂恆好笑的搖搖頭,走到神像前,伸手觸摸著神像那精湛的刀工,如此摸索了一陣後,呂恆淡淡一笑,拍拍手上的塵土,轉過頭來,看著驚嚇的臉色發白的阿貴,開口問道:「呵,阿貴啊,你到底是怕它呢,還是怕人呢?」

「阿貴,怕人,怕人看到。神像,阿貴是不怕的!它就是一塊石頭!沒甚好怕的!」阿貴很憨厚的笑了笑,撓撓頭,一臉尷尬的對呂恆說道。

呂恆搖頭笑笑,邁開步,朝著前方走去。他走了幾步後,卻是停了下來,轉過頭來,看著站在原地的阿貴,淡淡一笑,道:「阿貴啊,你連神靈都不怕,還怕幾個人?」

阿貴頓時一愣,心裡像是明白了什麼,卻又不是那麼的通透。看著書生那明澈的雙眸中,那穩若磐石的神色,他茫然的點點頭。

「走啦,天快黑了!」見阿貴這般神色,呂恆心裡還是很滿意的。他淡淡一笑,轉身對著阿貴擺擺手,逕自踩著濕滑的臺階,朝著山下走去。

「恩公,等等我!」身後,阿貴猛然驚醒,連忙將背後的背簍往上抬了抬,追了過去。

山風吹來,林間呼嘯如虎嘯。幽深的山林,在這風中呼呼搖曳著。林間,風呼嘯而過的聲音,讓人不禁有些毛骨悚然。

沉沉的夜幕中,書生卻宛若閑庭散步一般,在這輕霧繚繞的群山中,緩緩前進著。而阿貴,則是緊緊的跟隨在書生的身邊。他眼神如電,手持著柴刀,目光灼灼的盯著濃茂的山林。那神情,儼然就是稱職的保鏢。

山下,黃龍寨,已經是亮起了燈火。在這沉沉的夜色中,就像是墜落凡間的星辰一般,燁燁生輝,與天上的星海相映成輝,連成了一片。

夜色淒迷,不多時,霧氣便籠罩了山路。被這濃霧打濕了的山路,極為的難行。阿貴燃起了火把,緊緊的陪伴在呂恆的身邊,用手中的火把引著路。

濃濃的霧氣中,這火把,就像是蒼茫大海中,那閃爍著光芒的燈塔一般,在這夜色中,指引著前方的道路。

也不知走了多久,山路漸漸的寬敝了起來。呂恆停下腳步,接過阿貴遞過來的水囊,拔掉塞子,正準備喝一口的時候,卻在抬起頭的時候,猛然發現,前方那漫漫的迷霧中,似乎有一個黑色的人影若隱若現。

湘西四川一帶,本就是鬼神故事盛傳的地方,加上後世看的鬼片不少,鼻恆在看到這人影後,腦海裡第一時刻浮現出的,竟然是那來去無蹤的女鬼。

看著那迷霧中若隱若現的影子,呂恆嚇了一大跳。頭皮都有些發麻了。

」誰!「呂恆停下腳步,強作鎮定,盯著那人影,沉聲問道。

沒有聲息,沒有回應。寂靜的山路上,唯有夜風呼嘯的聲音。

在呂恆心跳一百八的時候,那迷霧中的人影突然動了動,嗯,它好像在害怕。

呂恆心裡微微有些訝然,不過,看到這鬼影顫抖,心裡的那絲恐懼也隨之而去。膽子也壯了很多。

正準備再次開口詢問的時候,卻聽到那迷霧傳來了一聲柔弱顫抖的聲音。

「是哥哥嗎?」

呃,好像不是鬼,倒像是個女孩兒啊!呂恆心裡大定,凝聚目光朝著前方望去。

而身邊舉著火把,一臉戒備的阿貴,在聽到這聲音後,身體一震,強忍著顫抖的聲音,開口道:「妹妹?」「哥哥!」迷霧中,一個身穿著粗布衣服,交柔的鼻子,靜靜的走了出來。

藉著微弱的火光,呂恆清晰的看到了她朝著這邊看過來的目光中,那瑩瑩的淚光。

「妹妹,你」阿貴身體一顫,急忙跑了過去。

不過,在他跑過去後。做出的動作,卻讓呂恆大跌眼鏡。

阿貴這傢伙,跑過去後,竟然臉色鐵青的舉起手,就要抽自己妹妹。

「誰讓你這麼晚出來的!」阿貴臉色鐵青的瞪著這個哭哭啼啼的女孩兒,聲音中帶著責備擔心。舉起手,卻怎麼也落不下去。

「哥哥,你怎麼才回來啊!朵兒都快擔心死了!」女孩兒再也忍不住心中的委屈擔心,哇的一聲哭了出來,像只柔弱的小鳥一般,鉆進了阿貴的懷裡。

阿貴那舉起的手,顫抖了一陣後,終是落了下來。他輕輕的按著妹妹的肩膀,話語中帶著焦急擔憂,責備道:「以後千萬不能這樣了,知道嗎?」

女孩兒埋頭在阿貴的胸前,點點頭嗚咽說道:「稱出去好幾天了,一點音信都沒有。家裡都亂作一團了!」阿貴抬起手擦了擦眼淚後,突然想起了什麼,急忙解下背後的背簍,獻寶似地,揭開上面的粗布,拿出一件銀耳環,給女孩兒看到:「妹妹,你看,這是什麼!」「呀!」女孩兒尖叫一聲,捂著小嘴,眼裡滿是不可置信的欣喜。

」還有呢,你看,這是糧食,這是布帛「阿貴將背簍放在地上,不斷的將裡面的東西拿出來,高興的對妹妹說道。

」哥哥,你這是,這些東西都是哪兒來的?」朵兒高興的眼裡滿是淚花,抬起頭來,驚喜的問道。

阿貴聽到妹妹出言詢問,這才想起自己剛剛一時高興之下,把恩公給忘了。

他急忙站起來,轉過身,指著呂恆對妹妹道:「這些,都是恩公賜予我們的!」恩公?

朵兒詫異的抬起頭,朝著前方望去。

只見在那微弱的火光中,前方的山路上,一個身著青布長衫的書生,正面帶微笑的看著自己。

她擦了擦眼眶中的淚水,定神看清楚這書生的相貌後,俏臉不禁一冷,眼裡滿是怒火的盯著呂恆,咬牙切齒的道:「漢人!」

呂恆聽到這話後,滿臉的笑容頓時一僵。

因為,他看到了,這交滴滴的女孩兒,竟然從懷裡拿出了一根小笛子。

熟讀武俠小說的呂恆,在看到這小笛子後,第一時間就想起了一部電影中,那個敢愛敢恨的藍鳳凰。

「既然是個漢人!」藍鳳凰,哦不,朵兒手指捏著短笛,站了起來,上下打量著呂恆,很是不善的道。

標準的川音,嗯,的確是藍鳳凰的味道。

呃。不過,她,她這是要幹嘛。

耍蛇玩?

看著女孩兒冷冷的盯著自己,已經將笛子遞到了唇邊,就要吹響。

呂恆心頭一震,頓時頭皮一陣發麻。
pm4kevin 發表於 2012-12-26 14:08
第一百八十章 盤問

就在這時,一旁愣了半天的阿貴這才反應過來。他嗖的一聲沖列朵兒面前,一把將朵兒的短笛搶了下來。

「朵兒,不可這樣對待恩公!」阿貴指著朵兒嚴厲的斥責,氣的渾身都在發抖。

「哥哥,他是個漢人!」朵兒指著呂恆,跳腳道。

「他是我們寨子的恩公!」阿貴臉色沉了下來,盯著妹妹一字一句的說道。

「哥哥,可是」阿朵還要辯駁,轉過頭來,惡狠狠的盯著呂恆。見書生,正一昏害怕的樣子,拍著自己的小心肝,見自己看他,這書生又急忙正襟危坐,咳嗽了一聲,對自己招招手,很虛偽的笑了笑。

阿朵恨恨的看了他一眼,集過頭來,看著大哥,眼裡滿是不解和惱怒之色。

「妹妹,你知道這些東西是怎麼來的嗎?」阿貴一把拉著妹妹走到那小山一般的布帛米面前,彎腰從裡面拿出一件閃亮的銀飾,在阿朵面換抖了抖:「還有,這些東西,你知道是怎麼來的嗎?」

見阿朵疑惑的樣子,阿貴一把將東西塞入背簍中,直起腰來,指著呂恆,感激的說道:「這些,都是恩公賜給我們的!」

「他?這個漢人?」阿朵轉過頭來,看著又是對自己招手示好,又是對自己笑著的書生,鄙視的看了他一眼後,轉過頭來,看著哥哥,不解的問道:「怎麼可能他是一個窮書生啊!」

一旁,聽到阿朵說出書生這兩個字,終於是鬆了一口氣。

還好了,從民族對立,轉化到貧富差距,成績很可喜嘛!

雖然,這小女孩兒的眼神依然是鄙視的,但,也不再是敵視了。

不過自己好像也不是很窮啊!

呂恆低頭看了一眼身上的裝束,嗯,雖然衣服舊了點,鞋子上慘了點。不過,兜裡的銀錢可不少。那個皮貨商送給自己的二百兩白銀,加上之前從哪個衙役那裡無利息無限期的貸款,算下來身上至少也有五百的銀票了。

自己大大小小也算是個富人啊怎麼就成了窮書生了。

他自己在這裡心裡嘀咕著,而在面前,阿貴已經拉著妹妹,說起了這些天的遭遇。聽到哥哥說,是這書生一手帶給了苗寨這麼多的好東西,阿朵眼裡明顯閃過一抹驚異之色。

她轉過頭來,然後又是用那懷疑的目光,打量了一番呂恆在呂恆那善意的笑容中,小丫頭片子,愣是搖搖頭,撇嘴道:「倒像個串串,啷個像個大官嘛!」

聽聞此言呂恆一臉和善的笑容頓時一僵。看著那小女孩兒很天真,很傻的白了自己一眼。呂恆嘴角抽搐了一陣,硬是將滿腹的誹謗壓了下去。

不過,看著小丫頭那古靈精怪,眼珠子轉來轉去的聰明樣子,呂恆心裡笑了笑越發覺得這個小苗女可愛起來。

這小丫頭,雖然對自己是滿腹的不信任,但明顯要比阿貴聰明的多。

經過阿貴一番口水,把整件事情說了一遍後阿朵臉上疑慮之色終於是緩解了許多。她一邊聽著阿貴的話,一邊轉過頭來,看著書生。

到最後,她勉強是信了哥哥說的話。不過,她可不認為,這個書生這麼幫哥哥,沒有一點原因。

聽完阿貴的話後,朵兒走上前來,圍著呂恆轉了一圈,然後 tǐng 在呂恆面前,揚起小腦袋,看著呂恆,想了想後,開口問道:「你叫呂恆?」

呂恆笑了笑,微微點頭。

「那你是朝廷的大官?」阿朵問出這話的時候,雖然裝作很平靜,無所謂的樣子。但是,呂恆仍然從她那明亮的眼睛裡看到了一抹閃過緊張之色。

呂恆笑了笑,搖頭道:「不是!」

見小女孩兒哦了一聲,神色明顯輕鬆下來,呂恆咳嗽了一聲,想了想後,開口道:「不過,我認識幾個當大官的人!有一個,就是你們的知州大人!」

說完這話後,呂恆便很好笑的看著朵兒,看她有何反應。

不過,讓呂恆大跌眼鏡的是,朵兒聽了這話後,竟然是一點反應都沒有。她想了想後,抬起頭,正好對上了呂恆那詫異的目光。

小臉微微紅了紅,瞪了呂恆一眼,然後轉身走到哥哥身邊,壓低聲音問了一句。

呂恆站在那裡,很聽出的聽到了朵兒的話。她好像是在問」知州是什麼官,有縣太爺大嗎,還有,知州是誰,叫什麼名字之類的問題。

阿貴雖然長跑外地,但是他也沒跟見過這些大官啊,更別說誰小誰大了。面對著妹妹的詢問,他愣是吭哧了半天,也沒說出一句完整話來。

看著滿頭霧水的兩兄妹,呂恆不禁有一拳打在棉花上的感覺,心中無力的笑了笑,暗暗鄙視張文山一番。

呵,張老頭啊,看來,你這知州做的也不怎麼地嘛。一個從三品的知州,也算是封疆大吏了,竟然連點名氣都沒有!失敗!

到了最後,1 卜阿朵總算是明白了一些道理。她走過來,看了呂恆一眼,撇撇嘴,不屑的說道:「不就是一個給大官做飯的嘛,算什麼大官!」

給大官做飯的?這怎麼講?

呂恆有些愕然,看著這小妹妹那一臉的鄙視不屑之色,滿頭霧水。

「你不是說了嗎?知州啊,支起鍋煮粥的嘛,這不就是伙夫嘛!」1 卜女孩兒自認理解的很到位,很是認真的給呂恆講解著官場之道,那般認真的神色,差點讓呂恆都以為張文山真的在這裡做起了大廚的活計。

見這小女孩兒很自信的樣子,呂恆除了苦笑,無奈,便再無其他。

呵,原來知州竟然可以這麼解釋!

「好了,看你也是被人騙了,這麼慘。今晚,就到我們寨子休息一晚上,明天一大早趕緊回去吧!這益州可不是你們漢人的花花世界,很危險的!」阿朵好心的勸了呂恆一句,轉過身後,蹦蹦跳跳的朝著前方寨子裡走去了。

呂恆看著女孩兒那如穿花蝴蝶一般的身影,愣了一下,心裡糾結之下,突然覺得自己真的很搞笑。想起剛剛自己還一臉特威武得意的樣子,卻不曾想最後竟然是這個結果。想著,他忍俊不禁下,呵呵笑了出來。

「走吧!」見阿貴一臉歉意的看著自己,呂恆聳了聳鼻膀,背著手,朝著山下走去。

進了寨子,便看到面前一群舉著火把的苗家鄉親,正站在大門口。阿朵則是很小鳥依人的抱著一個花白鬍子老頭的胳膊,正指著自己嘀嘀咕咕的對那老頭說著什麼。

老頭皺著眉頭,聽著阿朵的話。偶爾抬起頭看看那書生,然後卻是搖搖頭。

直到阿朵將阿貴拉了過去,把背簍裡的東西全部都擺了出來後,這白鬍子老頭才算是勉強點頭。

老頭咳嗽了一聲,上前一步,單手撫胸,對呂恆微微一禮:「遠方的客人,歡迎來到苗寨!」

呂恆笑了笑,還禮道:「老人家客氣了!深夜打擾,還望見諒!」

老頭深深的看了呂恆一眼後,點點頭,對著身後擺擺手,示意鄉親們讓出一條路來。

然後老頭站在一旁,指著背後的路,對呂恆道:「客人,請!」

「老人家請!」呂恆微微一笑,井出手對著老人,淡淡回安道。

進了苗寨後,老人直接將呂恆請到了位於正中央,算起來還看得過去的一個吊腳樓中。他揮退了其他人後,淡淡的看著呂恆,正準備開口,卻發現阿貴還悶著頭,站在呂恆背後,不肯離去。

「阿貴,你也出去!」老頭沒好氣的瞪了阿貴一眼,似乎是有些責怪他,太不知道輕重,竟然將一個陌生人引入苗寨之中。

「可是,大頭領!」阿貴抬起頭來,看著老頭,玉言又止。

「出去!」大頭領哼了一聲,直接揮揮手,將阿貴轟出去了。

等看到阿貴不情不願的走出去後,大頭領這才起身,關上了房門,坐在呂恆面前,吧嗒吧嗒的抽著水煙、

偶爾抬起頭,看看面前的這個漢人。見他仍然是一昏波瀾不驚的樣子,坐在那裡,津津有味的品嚐著食物。大頭領心裡倒是有些詫異。

要知道,這些食物,在外面人看起來,都是一些劇毒之物啊。

什麼蜈蚣,蠍子,毒蟲。應有盡有。

可這個文弱的書生,在看到這些東西後,僅僅是愣了一下,然後便隨意坐下來,開始品嚐了。

他並不知道,呂恆前世的時候,曾經到過苗疆。而且,也知道,苗家的特產,就是這些外人看起來,極為猙獰恐怖的食物。

不過,雖然難看,但味道很不錯!

於是,呂恆便那麼大馬金刀的坐下來,悶著頭,開始吃了起來。

而且還吃的津津有味的。

坐在對面,抽著水煙的大頭領,原本是想一直等著書生耐不住,率先開口的。不過,都抽了一袋煙了,這書生竟然一點詢問的反應都沒有。仍然是那很隨意的吃著。

咳,自己要是在不先開口,這些東西就快被吃完了!

大頭領眼皮抖了抖,終於是放下了手裡的水煙袋,看著呂恆,輕咳了一聲,開口道:「客人來到我苗家,有何打算?」

見這老頭終於是耐不住了,呂恆停下手裡的活計,拍拍手後,看了老頭一眼,笑了笑道:「找人!」
pm4kevin 發表於 2012-12-26 14:09
第一百八十一章 勇者之心

聽朵兒那丫頭說,客人要找知州大人?老頭咕嚕咕嚕的抽著煙袋,吐出一口濃濃的煙後,瞇著眼睛看著呂恆。

「嗯!正是!」呂恆端起茶,正準備喝的時候,見這老頭突然發問,倒也不顯得驚慌。茶杯湊在嘴唇前,唔了一聲,點頭答道。

「不知,客人跟知州大人,什麼關係?」老頭磕了磕冉筒,放下水煙袋子後,抬起頭來,正襟危坐的詢問道。

呂恆吹吹茶水上溧浮的那片葉子,輕輕的嗅了一下茶香,砸吧著嘴贊嘆一番後,對著老頭笑笑,很隨意的說道:「朋友!」

「朋友?」

老頭頓時一愣,但是責到呂恆這般的表情,倒不像是作假。

「朋友!」呂恆笑了笑,點頭確認道。

老頭哦了一聲,但那眼神仍然是不信的。他想了想後,突然開口對呂恆道:「前些時日,新任知府大人給各寨子發下邀請帖,要我們一起去成都知州府上商討一些問題,既然呂兄弟是去找知州大人的,那,與我們一起同行,如何?」

老頭在說這話的時候,狡猾的笑了笑。

如果呂恆是個冒牌貨,那麼聽到這話後,應該是連忙拒絕的。不過,呂恆的反應,卻大大出乎老頭的預料。呂恆聞言後,不驚驚訝的哦了一聲。

然後微微一笑,抱半道:「那敢情好,在下還怕不認路呢!」

這下輪到老頭詫異了。

很顯然,這個漢家郎的表情,不像是作假。難道,他真的是知州大人的好友不成?

老頭重新打量了呂恆一眼,看著小伙子年紀輕輕的,最多也就是二十出頭。就他這樣的人,怎麼可能跟知州大人成為好友呢。

心裡想著這些,他看著這書生,越發覺得這個年輕人不是一般人物啊。保不齊這小子說的很有可能是真的。

想到所處老頭的態度明顯的友好起來。

隨後,二人的談話便隨和了很多。不過,所談論的內容,卻基本上都是在扯皮。老人家在擔任頭領多年,自然知道,有的話不能說。

故而,兩人談了很長時間多數時候都是圍著益州的人情風貌了苗家的傳統習俗轉圈圈。

老人家是故意避重就輕,而呂恆,後世見慣了大風大浪。所合作的人三教九流什麼樣的人都有。多年的職業環境,練就了他說話即便是敷衍,但也給人很真誠,很親切的感覺。

竹樓裡,溫暖如春。火盆中的木炭,熊熊燃燒著發出辟里啪啦的爆裂聲。

呂恆放下茶杯,伸出手,在火盆邊暖著手,一邊扒拉著火堆,一邊煞有興趣的詢問道:「哦不知,知州大人要跟您老人家商量什麼辜情呢?」

老頭看了呂恆一眼,摸著鬍子,得意洋洋的笑了笑:「到時候,客人就知道了!現在嘛,老漢不能說!」

見這老頭這般得意的樣子呂恆心裡卻是笑了笑。

不用猜,他也知道,張文山是要找這幫苗家的老頭說一些關於地區經濟發展和民族問題的事情。

前些時日,呂恆給張文山回信的時候在談到世家大族的時候,自然也提起了四 11 一帶的經濟發展和民族問題。

其中的一項就是關於蜀繡和茶葉規模化種植的建議,另外,還有就是關於民族問題。當時,呂恆思索了一陣後,便想起了後世的世界中,民族矛盾處理的相對較好的制度。那就是民族區域有條件的自治。

當然了,目前的社會環境,在少數民族地區實行自治制度是不太可能的。如果萬一所托非人,或者雙方制約不當的話,很有可能發生國家分裂的局面。

呂恆的意見是,在知州府的會議席位中,除了張文山府上的那些人之外,還要加入一些其他民族的長老。這樣的話,最起碼會給其他民族一個信號,那就是官府並沒有將他們視作異類。至於其他的嘛,也著急不得,一步一步來吧。

如今,看到這老頭這般守口如瓶的樣子,呂恆哪兒能猜不到?

只是,看著老人家如此興奮的神色,呂恆心中猶豫了片刻,最後,還是決定閉嘴不談。還是讓老人家樂呵幾天吧。

「呵,應該是個驚喜!」呂恆端起茶盞,抿了一口香茶,看著得意洋洋的老頭,淡淡的說了一句。

見老頭神色微動,轉過頭來有些愕然的看著自己。呂恆想了想後,將茶杯放下,目光中滿是洞察一切的明澈。神秘一笑:「而且還是一個很大的驚喜!」

晚上,呂恆是在阿貴家中休息的。進了阿貴家,呂恆才看到阿貴家中的困境。

摔斷腿的父親,是一個老實巴交的苗家老漢。因為長年營養不良,加上身體不便。久臥在床,身體瘦弱。見到兒子領著一個書生進來後。老頭明顯愣了一下。

不過,聽到朵兒在一旁嘀嘀咕咕的說了些什麼後。這老頭頓時感激的,從床上下來,拄著枴杖,一瘸一拐的走到呂恆面前,非要給呂恆跪下。

呂恆無奈搖頭,上前制止住了老人家的行禮。吃飯期間,跟著阿貴父親喝了幾口米酒,閑聊了幾句話。

聽老人家話中的意思,大櫞是想讓阿貴跟著自己一起出去,闖蕩一番的。看著老人那期盼的目光,呂恆原本是想答應的。只是,當呂恆看到阿貴那跪在父親面前,哭的滿臉淚水的時候,卻有些猶豫了。

而一旁,朵兒卻是氣惱的盯著自己,那用力吃飯的狠勁兒,似乎嘴裡咬得不是青菜,而是呂恆的骨頭一樣。

呃,這丫頭,我又得罪她了?

呂恆無限茫然中。

深夜,呂恆坐在竹床上,靠著牆壁,穿過那沒有遮攔的窗戶,靜靜的看著外面,奇幻美麗的夜色。

湛藍色的夜空中,沒有一絲雲彩。漫天的繁星宛若璀璨的鉆石一般鑲嵌在那藍絲絨一般的夜幕中。晶晶閃亮的星光,靜靜的眨著眼睛。

夜空下,輕霧繚繞的群山層巒疊翠,山巒起伏處,就像丹青畫中,濃墨潑出來的意境一般。連綿起伏的蒼山,一眼望不到邊。而在那山巒之間,輕霧隨風而動。給這寂靜的夜色,增添了神秘朦朧的氛圍。

夜風吹進窗戶」帶著絲絲涼意。讓坐在窗前」看著外面景色的呂恆,腦海中一片清明。而在一旁,阿貴也是如此,只不過,他的神色卻有些不安緊張。偶爾會轉過頭來,看看身旁的恩公,見他神色淡淡,不知在想些什麼。

「阿貴!」

呂恆轉過頭來」看著低著頭的阿貴,笑了笑,開口道。

在吃晚飯,散席的時候,老人家將阿貴叫了出去。似乎是跟阿貴說什麼事情。約莫半個時辰後」二人才返回來。而那時,阿貴的態度卻來了一個一百八十度的大轉彎。從開始的死不離家,到現在懇求著呂恆帶他出去,見見世面,創一番事業。呂恆很是好奇的看著阿貴父親,不知道,這老頭跟阿貴說了些什麼,竟然讓阿貴這麼痛快的答應了下來。

不過,具體人家說了什麼。呂恆也不好責打聽」只是在看到阿貴那迷茫的眼神後,呂恆才決定開口跟他談談的。

「嗯」恩公,叫我?」阿貴抬起頭來,看著呂恆,嘿嘿笑了笑道。

「你知道老虎嗎?」呂恆淡淡一笑,靜靜的看著阿貴問道。

阿貴點點頭,悶聲道:「知道,前些年的時候,在山裡遇到一隻,當時全賽子的人一起吆喝,才把那老虎嚇跑了,真是太嚇人了!」

阿貴抹了一把冷汗,雖然事情過去多年,但仍然是一昏心有餘悸的模樣。

「老虎厲害嗎?」呂恆淡淡一笑,開口詢問道。

「厲害呀!」阿貴不知呂恆問這話什麼意思,不過,既然是恩公問,那必然有深意。阿貴仍然是點點頭,很恭敬的回答道。

呂恆笑了笑,端起窗臺前的茶杯,準備喝一口的時候,卻發現茶水早已冰涼。搖搖頭,將杯中茶水灑向外面後。突然聽到了外面傳來一聲奇怪的動靜。

就在呂恆準備起身看看的時候,外面在一陣短暫的寂靜後,卻傳來了幾聲吱吱的老鼠嗶聲。

呂恆愣了一下,隨後卻是搖頭笑了笑。呵,聽說過學貓,學狗叫的,這學老鼠叫的,倒是頭一次。

不用猜,呂恆也知道,外面偷聽的,肯定是朵兒那丫頭。

呵,既然想聽,那便聽著吧。

不過……

呂恆看了一眼手裡空空如也的茶碗,不禁打了個冷戰。

打消了起身的主意後,呂恆裝作什麼都不知道的樣子,繼續跟阿貴閑聊。而這時,阿貴已經是拿過了茶壺,給呂恆換上了一盞新茶。

呂恆接過茶盞後,抿了一口,轉過頭來,看著靜靜站在自己面前,聆聽的阿貴,笑了笑,指著床鋪示意他坐下。

見阿貴有些拘謹的坐了下來,呂恆心裡笑了笑,我有那麼可怕嗎?

他端著茶杯,一邊吹著茶水,一邊同道:「那你知道,老虎為什麼那麼厲害嗎?」

阿貴想了想,沉聲道:「因為老虎有鋒利的爪子,有尖銳的牙齒,還有三頭牛都比不過的力氣!」

呂恆一邊聽著阿貴說著老虎的厲害之處,一邊面色靜靜的點頭。

直到阿貴停下來後,呂恆才開口問道:「還有嗎?」

阿貴撓撓頭,又是想了一遍,發現除了這些,自己真的想不到其他的了。只好嘿嘿一笑,尷尬的說道:「好像沒有了!」

呂恆放下茶杯,站起來,背著手,在地上走了一圈後。這才轉過頭來,看著阿貴道:「阿貴,你剛剛說的這些,豹子,狼,黑瞎子都有。可是,它們為什麼比不過老虎呢?」阿貴一愣,想了想後,抬起頭來,眼中滿是明悟之色,彷彿明白了什麼:「恩公是說?」

呂恆笑了笑,走到阿貴面前,伸手按了按他的肩膀,微微笑著,沉聲道:「因為,老虎有著一顆勇者之心!」

窗外,阿朵正氣呼呼的抹著臉上的茶水,一邊摘著頭上的茶葉,一邊憤怒的罵著呂恆。不過,當她聽到呂恆那句,老虎有著一顆勇者之心的話後。手上的動作卻不經意間停了下來。
pm4kevin 發表於 2012-12-26 14:09
第一百八十二章 成都

黃龍寨距離成都府雖然說只有不到五十里的路,但是這路幾乎全是山路。曲折綿延,彎曲迴繞。這不到五十里的路程走下來,至少也得一天時間。

為了在後天趕到成都府,大頭領一大早就將鄉親們叫了起來,讓大家趕緊收拾東西,準備出發。一同前去成都的,還有寨子裡一些年輕人。

阿貴和朵兒就是其中之一。

畢竟,對這幫生在山裡,長在山裡的年輕人們來說,能去成都府看看外面的世界,或許對他們來說,一輩子也沒有幾次。僅有的幾次,也是給後輩兒孫當談資的。

此時,晨曦微露,天色漸曉。山林間迷霧漸漸淡了許多,風吹過,樹梢搖晃,驚起了一群群早起的鳥雀。初露的朝霞,照在山路旁的樹葉上,露珠晶瑩閃爍。

夜晚霜霧凝結在山路上,此時被太陽一照,冰霜融化,綿延彎曲的山路,倒是有些濕滑。

黃龍寒裡,一片喜慶摸樣。

年歲大的長老們提醒著年輕人,別忘記帶東西,尤其是給知州大人的禮物。搞得一旁的呂恆,心裡極為的好笑。

貌似張文山那老頭,最討厭的就是送禮了。

不過,看著這群苗家鄉集門,如此熱切的樣子。呂恆最終還是忍住沒說。

這就像是後世去醫院一樣,不送禮的話,總感覺心裡沒底。搞不好大夫心裡怨恨之下,直接把你從輕傷醫護室,治到太平間去。

一旁,阿朵像是個大姐大一樣,招呼著幾個姐妹。看著小丫頭,叉著腰,指揮利落的摸樣。倒是很像後世的 fu女會主任。呂恆站在那裡,摸索著下巴,一邊笑,一邊欣賞著。

「看什麼看!再看把你眼珠子挖出來!」正指揮著眾人搬運行李的阿朵」像是感覺到了有人注視著她。直接轉過頭裡,兇狠的對呂恆瞪瞪眼,像一隻發飆的小花貓一樣。

看到呂恆臉上笑容急忙收起,轉過頭去裝作什麼都沒聽見。阿朵得意洋洋的咯咯交笑一聲,挑釁似的對呂恆揚揚下巴。然後轉過身去,繼續指揮著小姐妹們忙活。

而阿貴,則是一反常態」與先前唯唯諾諾的樣子」大不相同。他開始試著去跟寨子裡的其他青年搭訕聊天,並笑著幫對方給弓箭上弦。

站在一旁,正在跟寨主說話的呂恆,轉過頭來,不經意看到這一幕,淡淡的笑了笑。[本章由 W.nuoshu. 為您提供]

他,總算是走出了第一步!

隊伍整合完畢後,大家趁著天色濛濛亮,便拜別了家中的父母,趕著馬匹,踩著濕滑的山路,走出了寨子。

一路上,又是出現了很多的青城道的神像。而每每路過一個神像的時候」隊伍裡便有不少男男女女,從兜裡取出一些食物,恭敬的擺放在這神像前,然後磕頭禱告一番。看到這一幕後,呂恆的眉頭不禁皺了皺。

要知道,苗家是有自己的信仰的。可是現在,這些男男女女們都開始信奉這不明不白的青城道。從一方面來說,是因為現實生活太苦太難,他們希望能找一個精神寄托。但是從另一方面來講,這青城道,在益州一代,已經是成了氣候。

不過,讓呂恆微微感到訝異的是,阿朵卻不像其他姐妹虔誠的跪拜,而是蹲在一旁,嘀嘀咕咕的跟哥哥說著什麼。

見呂恆朝著這邊看過來,阿朵鬼鬼祟祟的看了呂恆一眼,然後轉過身去附耳過去跟阿貴說著什麼,彷彿怕呂恆聽到一樣。

而在一旁,布衣頭領看到寨子裡的男男女女們,在那裡磕頭禱告。

和身邊一個長老對視一眼,二人皆是一臉的憂慮和無奈。

休息過後,隊伍再次啟程。

成都自古便有天府之國的美譽,這裡氣候適宜,人傑地靈。獨特的 11 蜀文化,孕育了美麗的自然風光和人加上大周對吐蕃牽制的戰略上的重要性,朝廷對成都極為的重視。幾番撥款修建城防,

如今的成都的城牆,儼然就是固若金湯。

日落時分,隊伍終於抵達了成都府外。此時,落霞滿天。晚霞鎣金,整個成都大地,染上了一片火紅的霞光。

看著那晚霞中,威武雄壯的城樓,還有城門口進進出出的行人。

11 流不息的車馬。黃龍寨的男男女女們,頓時興奮的叫了起來。

「都安靜點,你們這樣吵吵鬧鬧的,想什麼樣子!」布衣頭領回頭瞪了一眼這些青年們,轉過頭來,看著那城門樓,同樣是一臉的興奮。

布衣上次到成都府,還是小時候,他父親帶他來的。這一晃幾十年過去了,布衣終於再次到了這成都府,看著那只有在夢中出現過幾次的城樓,布衣激動的老臉通紅。

一旁,呂恆看到布衣這般神色,想起他剛剛那一臉嚴肅的教訓寨子裡的男男女女們,心甲覺得有趣,簍著搖搖頭。

趁著城門還沒有關閉,布衣頭領趕緊帶著鄉親們進城。

快要走到城門口的時候,身後的官道上,十幾匹馬組冉的馬隊,踩踏著地面,轟轟隆隆的朝著城門口衝了過來。

」讓開,讓開」「為首的一個身穿著像是家丁服裝的武士,挎著腰刀。手裡舉著皮鞭,不斷的抽打著躲閃不及的行人。一邊揮舞著鞭子,一邊兇神惡煞的喊著。

在這些人出現的時候,布衣長老第一時間,就提醒孩子們趕緊讓路躲避。免得橫生事端。男子們連忙護著女孩兒,退到路旁,他們手握著刀柄,一臉戒備的看著這些高頭大馬的武士。眼裡或是害怕,或是憤怒。

見這些騎著馬的惡霸,離去後。黃龍寨的這些人齊齊都鬆了一口氣。他們除了布衣頭領,其他人皆是頭一次來到這裡,人生地不熟的,自然也怕惹出什麼事來。

不過,站在人群裡的呂恆,卻微微皺了皺眉頭。

他剛剛很清楚的看到,在那馬隊中,一個油頭粉面的公子哥,在看到人群裡的阿朵的時候,眼神明顯亮了一下。

看著那馬隊似乎突然慢了下來,呂恆眼睛微瞇,稍稍思索了一下。心裡一動,擺擺手,喚過一個同行的苗家小伙子,緩緩的掏出懷中的玉珮,交到了他的手裡,認真的囑咐他趕緊前往知州府,將這枚玉珮交給知州大人。

一路上,見寨主和長老們都對這個書生棄匕遇有加,所以,隊伍裡的小伙子們,也知道這個漢人似乎身份不一般。

此時,見呂恆神色鄭重,這個小伙子想也沒想,連忙答應下來。

接過玉珮後,他偷偷地朝著四下裡看了一眼,發現並沒有人留意自己,便急忙換上便服。偷偷地鉆進人群裡走了。

就在馬隊衝進城門口,大家以為沒事兒的時候。馬隊裡卻突然傳出來一聲像是鴨子叫的聲音。

」停下,都停下!回去!」這聲音城門中傳出來後,那些站在街邊躲避的行人們,紛紛臉色大變。急忙低著頭,趕緊躲離這片地方。

而布衣長老也是臉色微變,急忙招呼著眾人匆匆離開。

但就在這群苗家子弟準備離開的時候,那群衝進城內的馬隊卻突然去而復返。

他們揮舞著手中的辮子,驅趕著戰馬,轟隆瞪的衝了過來,瞬間就將這十幾個苗人圍在了當中。

「你們,想幹什麼?」布衣長老眼睛微瞇,臉色鐵青的看著這群正摸索著下巴,滿臉蕩笑的癩皮,沉聲同道。

馬隊有些 sāo 動,接著,便看到,這些癩皮們抖了抖韁繩,齊齊讓開了一條路。一個穿著一身錦衣的公子哥,驅趕著馬走上前來。他面色有些病態的白,一看就是腎虛的癥狀。這個公子哥在這群穿著民族服裝的苗人裡搜尋了一圈後,在看到阿貴身後的阿朵時,眼睛一亮。伸出手,用手裡的鞭子,指著阿朵道:「把她留下!」

「你,想幹什麼?」阿貴一把將妹妹擋在身後,抽出柴刀,指著這個公子哥,哆哆嗦嗦的問道。

「哈哈,幹什麼?」公子哥愣了一下,隨後突然哈哈大笑起來。

他指著色厲內荏的阿貴,轉過頭來,對著身邊的家丁,笑的前仰後合,一邊笑,一邊道:「哎,他問我幹什麼?哈哈,他竟然問我要幹什麼?」

公子哥狂笑了一陣後,抬起腳,踹了身旁一笑的最開心的家丁一腳:「你去告訴他,本公子要幹什麼?」

這家丁對著這公子哥,諂媚一笑,然後轉過頭來,聲色俱厲的嚷嚷道:「我們家公子看上這小妞了,識相的快些留下人滾開!別惹我們公子生氣!」

此言一出,布衣頭領等人面色齊齊一變,而其他苗家小伙則是滿眼怒火的盯著這些騎馬的人。

有幾個,已經忍時不住,抽出了柴刀。

「呀喝,還敢耍橫!」公子哥看到這些苗人中,有人竟然拔出了刀。頓時不屑的哈哈大笑起來。

他雙腿夾擊了一下馬腹,將馬退後一步後。盯著這些苗人獰笑一聲,對著身後的家丁,沉聲道:「給我把那個小妞抓回來,出了事兒,本公子頂著。上!」

「誰敢!」苗家小伙子門,齊齊抽出刀,憤怒的盯著這些騎著馬的惡徒。

「上!」公子哥大手一揮,直接讓手下人搶人。

家丁們師的一聲抽出刀,朝著苗人逼近。而黃龍寨的苗家小伙子們,則是寸步不退。反而是齊齊前進一步。

街道上,頓時刀光劍影,劍拔弩張。
pm4kevin 發表於 2012-12-26 14:09
第一百八十三章 知己

時間往前推一個時辰。

成都府衙中,馨香裊裊。

桌子上,檀香味散發著讓人心平氣和的香味。

古樸的房間裡,裝飾很簡單。除了牆上掛著的幾幅畫作,便是滿書架的書籍。在府衙內室的正中央,掛著一塊匾額,上面用楷書寫著四個字:難得糊塗。

許久不見的張文山,依舊是穿著那身樸素的長衫。靜靜的坐在椅子上,看著已經看過了好幾遍的密旨。

半年未見,張文山老了許多,也瘦了很多。原本是花白的頭髮,如今已是銀髮蒼蒼了。本就有些瘦弱的身體,如今更是瘦的不成人形。讓人看上去,不禁為他擔憂。

不過,精氣神卻比在江寧的時候好了很多。那雙原本帶著不甘與無奈的眼睛,此時卻是精光閃閃。

將密旨裝好,小心翼翼的放入懷中後。張文山端起茶杯,抿了一口。在抬起頭的時候,不經意看到頭頂上,那寫著難得糊塗四個字的匾額。他笑了笑,點點頭,自言自語道:呵呵,損招有妙用。

這匾額上的字,是當初從江寧走的時候。那個書生送給他的。

當時在看到這四個字後,張文山臉上肌肉抖了抖,抬起頭來,正好對上了呂恆那坦誠的目光。見永正似乎並無諷刺調侃的意思,張文山才吭了半天,將這四個字收了起來。不過,心裡總是有些不爽的。

張文山為官清正廉明,而且對任何人都不講情面的。為官如此,做人也是如此。往往在批評人的時候不注意方式。

就拿呂恆這件事來說,在他看來,那書生滿腹經綸,才華橫溢,如果就此偏居江寧,簡直就是極大的浪費。故而,在每次與書生聊天的時候,他都會直接當面詢問呂恆,有沒有出仕為官的打算。

而每次,那書生總是很古怪的看他一眼,然後抿上一口清茶,呵呵一笑,輕輕一帶,將話題轉到了十萬八千里以外。

看著永正那絲毫不動心的表情,張文山心裡怒其不爭,白鬍子抖了抖,哼哼道:「你這小子,自私自利!」

即便是武寧遠,這個脾氣火爆的老頭,很多時候,都被張文山頂的直翻白眼。

當然,以三人的交情。自然不會彼此心中存有記恨。呂恆和武寧遠也瞭解他的性格,自然不會當真。每次聽到這老頭慷慨激昂的說著一些治國之道,呂恆這廝,卻極為讓人惱怒的在一旁開起了小差。嘀嘀咕咕的跟武寧遠說著一些不相干的話。而武寧遠也是極為的配合,跟呂恆在一旁聊的熱火朝天。

正說得口乾舌燥,激動不已的張文山,轉過頭來,愕然地發現這倆人正擠在一塊,一臉猥瑣的笑容,嘀嘀咕咕的說著什麼。當時,見到這番情況,張文山氣的差點暈倒。

他氣呼呼的盯著呂恆,責備道:「朽木!」

然後將目光投到武寧遠身上,見到這老王爺正獰笑著擼起袖子,臉色不善的樣子。張文山臉上肌肉抖了抖,然後再次將目光對準呂恆,一字一句的說道:「不可雕也!」

呂恆看看他,又轉過頭來看看一臉得意的武寧遠,端起茶盞抿了一口,搖頭嘆息:「欺軟怕硬!」

「見風使舵!」武寧遠點點頭,隨聲附和。

張文山氣呼呼的盯著同仇敵愾的二人,臉色是一陣青一陣白。最後,這老頭一甩袖子,瞪著呂恆,繼續欺軟怕硬:「狼狽為奸!」

在江寧時,三人聊天時,多半都是如此度過的。只是,在說笑聊天中,呂恆也委婉的對張文山提起了,他這性格性格的事情。

俗話說,水至清則無魚,人至賤則無敵,哦不,後半句不算。反正呂恆話中的意思,就是鋼過易折。很委婉的提醒張文山,要改改自己的毛病了。

不過,見這老頭左耳進,右耳出,壓根就沒聽進去,反而還反駁呂恆太過迷糊。呂恆見狀,也只能是搖頭苦笑。

最後,在張文山到成都赴任的時候。呂恆將這四個字送給了他。

見張文山肌肉抖了抖,像是又要抬槓。呂恆搖搖頭,淡淡的對他說了三個字:「自己品!」

如今,已經多半年過去了。張文山每每看到這四個字,都心有感觸。

難得糊塗,看起來似乎是有些不思進取的意思。但是從另一個方面來講,卻是明修棧道暗渡陳倉之策。

既然是難得糊塗,那說明本人已經知曉了一切。但,卻仍然是裝作糊塗,做出一副什麼都不知道的樣子。

但私下裡,卻一直謀劃著整件事情。

便如這桌子上的前兩天陛下送來的密旨一樣。

在對待世家豪強這件事情上,表面上,張文山仍然是一副無可奈何,心有餘而力不足的樣子。但是,其實,早已是得到了釜底抽薪的妙策。

如今,陛下密旨已到,聖旨上,陛下態度鮮明的表示支持張文山的這個做法。

當然,聖旨上的話要委婉曲折了許多。皇帝先是誇讚了一番張文山的才能,話中意思很明顯的表露出了一個信號,那就是文山,好好幹,我很看好你!

然後,皇帝又從那遷徙世家豪強前往太原府守邊的計策中,舉一反三,明確表示,要將這個法子,向全國推廣。目標直指那些危害地方治安,影響社會和諧穩定的豪強世家。

通篇看下來,張文山不禁有些得意。似乎很多年了,陛下都沒有對一個臣子表露出如此親切的一面了。如今,陛下對自己表露出如此親切和藹的一面,張文山差點感動的痛哭流涕。

不過,等他品嚐著香茶,看到最後一句話的時候,卻差點噴出來。

聖旨的最後,皇帝又是唏噓感嘆一番。不過,話卻損了點。

聖旨上,龍飛鳳舞的寫著一行字:嗯,損招有妙用!哈哈!朕心甚慰!

當時,張文山看到皇帝御筆親題的這行小字,愣是呆了半天。不過,如今他再次看到陛下的評語,心中卻多了一種感覺。

陰招,妙計!只是在那書生一念之間!

聯想起之前看到書生給自己的信上,寫得那策略。張文山抬起頭來,看著匾額上的四個大字,似乎是明白了些什麼,若有所得的點點頭。

難得糊塗,呵!

永正這小子,倒是好心性。遇事不慌不忙,看似漠不關心,卻早已是成竹在胸。

倒是老子,哦不,老夫,有些太過急躁了!

來到成都快一年了,張文山也學會了成都人,隨口說出的老子。

只是,不知道那小子,如今怎麼樣了?難不成還每天守在那柳青青身邊?做一個癡情小郎君不成?

想來想去,貌似以永正的性格,估計差不多就是這樣了!

想起曾經在江寧無憂無慮的生活,還有三人聚會時,那般無拘無束的閑聊。正看著匾額的張文山,深深的嘆了一口氣,神思不禁有些飄忽了。

「大人!」正走神間,門口,傳來了衙役恭敬的聲音。

「何事?」張文山從那匾額上收回目光後,轉過頭來,看著這衙役,淡淡問道。

「門外有一個苗人,求見大人?」衙役笑了笑,無奈的說道。

「苗人?」張文山皺了皺眉,坐下來後,端著茶杯,抿了一口,自言自語道:「明日便是本官與苗家長老約定的時日,這時候,他們來幹什麼?」

難不成是想套話?還是想捷足先登,從這裡得到更多的好處?

「你讓他明日再來吧!」張文山想了想後,有些不耐煩的擺擺手,對衙役道。對待這些徇私枉法,故作聰明的人。張文山向來是沒什麼好臉色的。

「大人,小人也說了。可是,這苗家小伙子就是不聽!」衙役苦笑著道。

何止是不聽,這苗家小伙子簡直就是一根筋,無論自己怎麼說,這小子就是聽不進去。要不是外面兄弟攔著,這愣頭青,差點闖進來。

「哦,對了!」衙役突然想起一件事,急忙從懷裡掏出一枚碧綠色的玉珮,雙手呈現給知州大人:「他還讓小人將這玉珮交給大人!」

玉珮?

張文山聽了,頓時心裡冒出一股火起來。

難不成,他們要賄賂本官?

一時間,張文山的臉色變得極為難看,轉過頭來,看到那玉珮後,臉上的陰沉之色,眨眼間消失的無影無蹤。

這,不是寧遠公送給永正的腰牌嗎?它怎麼會在這裡出現?

難道……,難道永正這小子來到了成都府了?

想到可能發生的事情,張文山眼中閃過一絲驚喜之色,快步走到衙役面前,伸手抓過玉珮,仔細的翻看了一眼後,確認是真的無疑。他伸出手一把揪住,衙役的胳膊,神色激動之極:「快,快,快帶本官去見這苗家小伙子!」

說這話的間隙,張文山急匆匆的就要衝出去。身後,衙役雙手捧著官府,一邊追,一邊喊道:「大人,官服,您的官服!」

胡亂的套上官服,張文山腳下不停,一路急匆匆的走到府門外。一眼就看到了,那個正跟守衛的衙役嚷嚷,急得臉紅脖子粗的苗家小伙子。

「大人!」見知州大人從裡面出來,衙役們狠狠的瞪了一眼那倔強的苗家人,然後轉過頭來,恭敬的單膝跪地,對張文山行禮。

而剛剛還臉紅鼻子粗,倔強之極的苗家小伙子,突然看到這有生以來,見到的最大的官後,不禁緊張的哆嗦了起來,腿腳一軟,撲通一聲跪了下來。

張文山對那些衙役們擺擺手,然後徑直朝著跪在面前的苗家小伙子大步走了過去,揚著手裡的玉珮,急切的看著這小伙子,開口問道:「你這玉珮,是從哪裡來的?」
pm4kevin 發表於 2012-12-26 14:10
第一百八十四章 再見

城門口,圍觀的人越來越多…

人群中,馬隊不斷朝著這十多個苗家人逼近過去。

這十多苗家人已經是背靠著背,避無可避了。

他們手握著柴刀,眼裡滿是怒火的盯著這逼近過來的潑皮無賴,握著柴刀的手,因為太過用力,而顯得有些發白。

人群裡,呂恆依然是那般平靜的神色,他臉上帶著淡淡的微笑,靜靜的看著護犢子似地,將朵兒護在背後的阿貴。滿意的笑了笑,嗯,似乎有那麼點意思了。

如此緊張的時候,化竟然只是想著這件事。而那逼近過來,兇神惡煞的潑皮們,彷彿根本就沒有看到一樣。

圍觀的人群裡,一個身材交弱,頭戴斗笠的白衣人,靜靜的盯著人群裡的那個,一臉可惡笑容的書生。他手緊緊的握著劍柄,幾次鬆開又握緊。

抬起頭來,斗笠下,那雙霧濛濛的眼睛裡。盈盈的淚光微微閃動著。

見那書生,一直是一臉的微笑,看著身旁不遠處那個漂亮的苗家小

女孩兒。那神色中,充滿了欣慰與溫暖之色。白衣人那俊俏的臉上頓時蒙上了一層清霜。

她緊緊咬著嘴唇,就那麼靜靜的看著人群裡的風輕雲淡的書生,想過去問問他最近可好,卻發現,怎麼也邁不開步。

你,是不是已經把我忘了!

白衣人靜靜的看著那書生,輕輕閉上雙眸,淚珠順著俏麗的臉頰上,潸然而下。

她輕輕搖搖頭,慘笑著自言自語道:「呵,他,應該是忘了自己了!」慘然一笑,抬起手擦掉臉上的淚痕,白衣人深深的看了一眼,那人群中,一臉平靜笑容的書生。心裡隱隱作痛,她那淚然雙頰的臉上,浮現出一抹絕色無雙的笑容」深深吸了一口氣後,轉身離去。

她隨手一抖。一抹銀光,從她那指縫間,及射而出,朝著那馬匹上,錦衣玉帶的粉面公子射了過去。

油頭粉面的公子,騎在馬上,正一臉的吟笑。他看著那穿著好看衣服,正叉著腰,跟自己對視的小美女。

心中像是被撓癢癢似地,心裡更是急切不已。

「給我抓住……啊!」這公子抬起手,指著那個小美人,正要對稟丁發號施令。突然,屁股上傳來了一陣針扎的痛。

公子哥慘叫一聲,急忙伸手去摸。入手的瞬間,感覺到枯糊糊的。他戰戰兢兢的將手收回來一看,頓時嚇得呆住了。

不知什麼時候,手上已經滿是猩紅的血污了。

「啊,我,我流血了!」公子哥嚇得面色慘白,六神無主的哇哇大叫。

一聲慘叫,頓時將那些家丁們的注意力吸引了過來。諸多家丁回頭一看,正看到自家公子一臉的慘白,看著他那手上的鮮血,哇哇大叫。

「糟了,公子屁股流血了!」一個家丁臉色大變,慌慌張張的大聲叫著。

「費什麼話,趕緊過去幫公子擦屁股啊!」帶頭的家丁,見手下如此不中用,頓時大怒,抬起腳踹了他一下後,調轉馬頭,率先衝了過去。

「公子,公子,您別亂動。1 小人幫你捂著!」家丁跑過去後,急忙對這嚇得六神無主的公子說道。說話間,這家丁急忙伸手朝著公子哥,血流不止的屁股上按了過去。

這不按倒還好,一按,出事兒了!

原本,紮在屁股上的鋼針,還留有一截,沒有全扎進奔。現在被這慌慌張張的家丁一按,撲哧一聲,頓時齊根而入。

公子哥哇的一聲慘叫,眼睛泛白,一頭栽倒下來,從馬背上摔了下來。

撲通一聲,砸在地上,濺起一陣塵土,腦袋像皮球一樣,在地上蹦了幾下,然後便一動不動了。

「公子!」家丁嘶聲力竭的慘叫一聲,嚇得連滾帶爬,從馬背上跳下來,跪在公子哥面前,一邊抹著臉上的淚,一邊哭著搖晃著。

「1 小美人!」搖晃了一陣後,剛昏迷過去的公子哥,總算是清醒了片刻。他迷迷糊糊的睜開眼,茫然的看了一眼,眼前這個家丁。然後又轉過頭去,看著人群裡那個正偷偷笑話自己的苗家小美女,見對方那面若桃花的交 nen 摸樣,不禁吞了。口水,半夢半醒的說著。

「哦,啊,對對!公子放心,小人們一定幫您把那小美人抓回來!」家丁愣了一下,等到聽清楚公子的話音後,當即一把扔掉抱在懷裡的公子,慷慨激昂的站起來,拍著胸脯鏗鏘有力的保證道。

撲通一聲,被扔掉的公子哥,後腦勺再次跟堅硬的地面來過了親密接觸。這剛剛清醒,只說了一句話的公子哥,被這一撞,眼前一黑,再次眼睛泛白,口吐白沫,昏死了過去。

家丁卻沒有看到自家公子的慘狀,此時,他轉過頭來,一臉吟笑的盯著人群裡,俏臉雪白的朵兒,大手一揮,對手下道:「上!抓住她!」「誰敢!」一直站在隊伍前,冷著臉的布衣頭領,終於是忍不住了。他盯著這些衝過來的平潑皮怒吼一聲,唏的一聲抽出柴刀。柴刀上,折射的寒光,照亮了布衣那噴著怒火的眼睛。

見頭領終於表態,這些早已忍不住的苗家小伙,頓時像打了雞血一樣,面色紅紅的,嗷嗷叫著,就要衝過去跟這些潑皮廝殺。

而阿朵,卻一點害怕的樣子都沒有。此時,她站在那裡,叉著小

蠻腰,看到那個肥豬一樣的公子,摔得灰頭灰臉的,頓時笑得前俯後仰的。

「哈哈,就你這頭肥豬,也敢惹姑奶奶我?」阿朵伸出纖細的手指,指著那躺在地上早已昏死過去的公子哥,一臉鄙夷的罵道。罵完了,還嫌不解氣。彎腰從腳下撿起一塊小石頭,用力朝著那個公子哥的腦袋甩了過去。

見那小石頭,準確的砸在公子哥的肚皮上,蹦蹦跳跳的滾落下去後。阿朵頓時高興的跳了起來。

「阿朵,扔得好!」見阿朵面無懼色,身邊的姐妹們也紛紛叫好。

被這些姐妹們一誇,阿朵倒是有些不好意思。她臉上帶著一抹羞紅之色,嘟囔著嘴,不依不饒的跟那些姐們打鬧起來了。

見身後這幫丫頭,不注意場合,竟然在這個時候打鬧起來。嚴陣以待的布衣頭領,不禁滿頭黑線。

就連那些手持柴刀的苗家小伙子,在聽到身後平日裡暗戀的姑娘們的細小聲音後,不禁心頭一 sū,柴刀都差點脫手。

「閉嘴!」布衣頭領忍無可忍之下,回頭瞪了一眼這些不知天高地厚的丫頭們一眼,沒好氣的訓斥道。

丫頭們見頭領黑著臉,盯著自己。頓時嚇了一大跳,彷彿一群受驚的小鳥一樣,急急低下頭,不敢說話了。

「咦,阿朵,你看那個呂公子!嘻嘻,他不會被嚇傻了吧!」一個苗家女子,低著頭,四下裡掃了一眼後,正好看到了,站在一旁,眼神中帶著驚喜、茫然之色,臉上神色變幻莫測的呂公子。見對方眼裡滿是驚喜的掃視著四周,像是在找什麼人似地。不禁心中一樂,偷偷對阿朵說道。

阿朵聞言,抬起頭,順著姐妹所指的方向望去。

果然,正如姐妹所言。那個姓呂的傢伙,正神色癡呆,臉上滿是又驚又喜的神色,正傻乎乎的看著四周。

「膽小的漢人!」阿朵撇撇嘴,一臉不屑的道。

嘴上雖然這麼說,但是阿朵在不經意看到那書生,眼裡竟是閃爍著淚花的時候。心裡卻莫名的有些酸澀。

「他在找誰呢?」阿朵呆呆的看著那個不遠處眼裡閃爍著淚光的書生,看到他神色呆呆的掃視著四周的模樣,輕聲呢喃道。

四周的聲音吵雜無比,但是,站在人群中的呂恆,卻彷彿置身在一個絕對安靜的空間一般,什麼聲音都聽不到了。入眼處,只有無數陌生的臉,還有他們那各異的神色。

他焦急無比的尋找著剛剛那抹白色的身影,心裡亂作了一團。

剛剛,就在剛剛,在那個公子哥慘叫的瞬間,正平靜的看著這一切的呂恆,在不經意間,突然看到了人群中,一抹白色的影子。

在看到那神傷離去的背影后,呂恆一臉的淡然微笑,頓時僵住了。

他呆呆的看著前方,眼裡滿是不可置信的神色,呆呆的看著那一閃而過,轉瞬消失的白色身影。嘴唇微動,眼前瞬間變得模糊起來。

從分開以來,那抹白色,那柔弱的身影,無數次出現在他夢中,揮之不去。

此時,眼看那抹白色的影子逐漸遠去,呂恆心頭劇震,焦急之下,也顧不得其他。奮力的推開面前的人群,衝出去。

「素顏!」

呂恆朝著那倩影消失的方向,嘶聲力竭的喊了一聲。聲音中,帶著無比的眷戀和濃濃的思念。

「滾開!」呂恆衝到外圍後,一把握著指過來的刀尖,眼神平滿是冷酷猙獰之色,紅著眼睛,盯著擋在面前的家丁,沉聲道。

家丁在看到這書生竟然直接用手抓住鋒利的刀尖,看著書生手裡汩汩流出的鮮血,當即呆住了。

猛然間聽到書生那陰沉無比,蘊含著巨大怒火的聲音後,家丁如遭雷擊,嚇得渾身顫抖了一下。急忙低下頭,不敢與那紅紅的眼睛對視。乖乖的讓開了路!

「素顏!」

衝出人群後,呂恆看著空曠曠的街道,心中頓時被失落填滿。他就那麼站在原地,呆呆的看著前方空無一人的街道,一動不動。

遠方,一處僻靜的街道拐角處,白衣人躲在拐角處,聽著外面書生那帶著濃濃眷戀的呼喊聲。俏臉上又哭又笑。此時,換了女裝的她,裙角飛揚,宛若凌波仙子一般,絕色無雙。

身旁,一個白鬍子的苗家長老,見女子哭的如此神傷,不禁嘆了一口氣。

偷偷的探出半個身子,看了一眼那個傻乎乎的站在原地的書生,撇撇嘴。滿臉不屑的道:「一切!老夫以為是什麼青年才俊呢,鬧了半天,原來是個呆瓜!」
pm4kevin 發表於 2012-12-26 14:10
第一百八十五章 如水

此言一出,身旁正淚眼朦朧的白素顏,頓時羞紅了臉。

她抬起皓腕,擦乾俏臉上的淚痕,抬起頭的時候,正好對上了長老正笑瞇瞇的看著她。這老頭眼裡,那似笑非笑的神色,頓時讓白素顏覺得臉上火辣辣的。

她那俏臉上帶著一抹羞紅,乖巧的走上前奔,揪著老頭的鬍子,不依不饒的嗔怪道:「阿叔啊!」

被揪住鬍子的老頭,連忙討饒。不過,臉上那和善的笑容,卻是越來越盛。

「好好,這還沒怎麼地,就開始向著外人,欺負阿叔了!」老頭心疼的看著自己留了好久的鬍子,抬起頭來,故作生氣的對白素顏道。

見白素顏紅著臉,想跟自己對視,表示一下堅決的態度,卻又羞澀的低下了頭。白鬍子的阿叔,捋著鬍子,呵呵一笑。

「不過」白鬍子阿叔突然停住了笑容,他捋著鬍子,探出半個身子,看著那個依然站在原地,失神的書生。皺了皺眉頭,卻突然想起了剛剛那個書生在面對阻攔他的家丁的時候,眼裡一閃而過的殺機。

縱然是經歷過無數大風大浪的,白鬍子阿叔,想起書生那明澈的眼裡一閃而過的殺機。都覺得有些心驚。

他皺著眉頭,心裡暗暗讚道:這個書生,不是一般人啊!

而站在那裡,紅著臉的白素顏,聽到阿叔這句突然有些沉下來的話後。芳心不禁一顫。生怕這眼睛毒辣的阿叔,說出什麼不好的話來。

抬起頭來,看到阿叔眉頭緊皺,像是遇到了什麼大麻煩一樣。她心裡忐忑之下,不禁緊張的問了一聲:「阿叔,你,你想什麼呢?「正沉思著,思索那書生到底是什麼人的時候。卻聽到,耳邊傳來了白素顏那忐忑不安的聲音。白鬍子老頭抬起頭,正好看到這仙女一般的侄女,正眼裡滿是緊張的看著自己。

老頭心裡頓時生出捉弄打趣的心思,他捋著鬍子,硬是做出一副深惡痛絕的樣子,惡狠狠的道:「這個呆瓜,真是好福氣,竟然會被我侄女兒看上!哼!」

一言既出,正緊張兮兮的等待著結果的白素顏,頓時羞得俏臉通紅。

她跺跺腳,一把揪住老頭的白鬍子。像牽著一隻白山羊一樣,一邊搖晃著手筆,一邊嗔怪的哼道:「阿叔啊!」

老頭心疼的抓著白素顏的手,生怕這小魔女惱怒之下,將自己好不容易留到這麼長的鬍子揪掉。諾書網免費小說網他倒吸著涼氣,腦袋隨著白素顏胳膊的揮動而晃動著。他苦著臉討饒道:「喲,喲,好侄女,快放手啊!」

雖然看到呂恆站在街頭,失神落魄的樣子。白素顏心裡疼的厲害。但是,身旁的白鬍子老頭還是好言相勸,制止住了她衝出去的打算。

開玩笑,我苗家未來的頭人,讓你欺真成這樣。這樣出去,豈不是太沒有面半了。

早晚,你小子還得巴巴的上門來求親。到時候,嘿嘿!

白鬍子阿叔,手指捏摸著山羊鬍,偷偷的探出身子,看著那個書生,眼裡的笑意,怎麼看都讓人覺得陰險的很。

白素顏心中雖然有些焦急,但最後,她仍然是答應了下來。

一路上,她一直在跟蹤著呂恆,這件事情從開頭到現在,所有的一切,她都看在了眼裡。當然,也看到了在事情發生之前,呂恆就讓一個黑苗小伙子,溜了出去的做法。想來,應該是去搬救兵去了。

而且,還是很大的救兵!

另外的原因就是,那遊走在大街小巷,像朝廷密探一樣的青城教的教徒們。

回到苗寨後,白素顏就聽長老說起了,最近,苗寨裡有不少人供奉青城教的神像。

原本,她對這件事也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的。但是,在襄陽的時候,聽到那書生,對他說的一番話後。她便開始懷疑這青城教的用 1 心。

當時,心裡本就煩躁的她,在看到那些妖言惑眾的道人後。直接冷著臉,將他們趕出了苗家。

第二天一大早,青城道的一個長老帶著諸多糧食布帛,來到了苗寨。說是要獻給未來苗家的頭人。

對方笑臉上門,白素顏自然不能冷著臉將人趕下山去。想了想後,便將此人迎入了寨子中。

起先的時候,這道人只是說,如果讓青城道在苗寨裡收納信徒,每年便給寨子多少的糧食。

說實話,如今苗寨的鄉親們的生活確是很艱難的。當這道人得意洋洋的說出糧食的數目後,就連那些旁聽的長老們都動心了。

只是,白素顏卻依然無動於衷。她相信書生曾經說過的一句話,那就是天下沒有無緣無故的愛恨。所有的一切,錄開表面的偽裝以後,都有一個隱藏在暗處的目的。

看著那些長老們遞過來的懇求的眼色白素顏臉上仍舊保持著那讓人窒息的迷人微笑,卻並沒有表態而是,繼續與這道人聊著天。

但是,隨著話題越來越深入,白素顏越發的覺得這青城道,果然如書生所說,乃是一些心懷不軌的邪魔外道。

或許是看到這些見識不多的苗人,正一臉興致盎然的聽著自己說話。當時,在談到如今的朝廷的時候,那道人竟然絲毫不忌諱,直接開口指責如今的朝廷,乃是謀朝篡逆的亂成賊子。

並且在最後,這道人深惡痛絕的痛斥著漢家官員的貪得無厭,逼得益州百姓一點活路都沒有。而且,這道人還很隱晦的表示了,他們乃是替天行道之人。以拯救天下百姓為己任。如果有朝一日,教主能親臨天下,那青城道必然會帶給天下百姓安居樂業的生活。

當這道人說出這話的時候,所有人都聽出了話中的意思。

這青城道,不軌之心昭然若揭啊!

只是,這道人剛剛一番慷慨激昂的言論,似乎還真的得到了不少長老的贊同。幾個長老激動的老臉通紅,拱手誇讚這青城道大義之舉。

如果不是白鬍子阿叔在…旁冷眼瞪了他們一眼,怕是這幾個長老當時就拜入了青城道的門下了。

等到那些動心的苗家長老情緒漸漸穩定下來後,白素顏起身,很是禮貌的對那青城道的道人表示了一番感謝。最後,她淡淡一笑,很隱晦的告訴了那道人,苗家對他青城道的千秋大業不感興趣。

而那道人在聽了以後,臉上笑容頓時一僵。他眼睛微瞇,看著這個美若天仙的女子,冷冷一笑,對白鼻顏說,青城道信徒遍佈天下,也不差苗家這盤菜。

最後,這道人冷著臉丟下一句,希望苗家不要做有害雙方關係的話後,便揮揮袖子,帶著諸多道士們離開了。

在這些道人離去後,那幾個剛剛被白鬍子阿叔禁言的長老們,紛紛挑出來,指責白素顏得罪了青城道,以後苗家的生活會更艱難。

而白素顏只是淡淡一笑,瞥了一眼,這幾個人後,便擺擺手,將他們趕了出去。

雖然她常年不在苗寨,但是,對於苗寨中的事情,她是知道的,而且還知道的非常清楚。

就剛剛那個帶頭,指責自己的長老,貌似這幾年跟青城道走的非常近。而且,據可靠的消息,青城道一直在考慮著讓此人,成為苗家的大頭領。

從剛剛那個道人一直不斷的對這個長老使眼色,讓他出言壓陣的情勢來看,呵,現在看來,這人果然不乾淨。

白素顏轉過頭去,淡淡的瞥了他一眼,輕輕一笑,也沒有理會他。

直接和白鬍子老頭,走了出去。

白素顏從小經歷複雜,加之一直在外面漂泊。自然養成了果斷獨立的性格。而且,加上曾經的師傅,對他灌輸的御下之道。白素顏自然知道,怎麼處理那些不穩定因素。

第二日,那個帶頭挑事的長老,便再也沒有出現過。

而其他幾個參與挑事的長老,也被白素顏以背叛祖宗,褻瀆神靈的罪名,關入了苗家禁地,軟禁了起來。

此事,雖然做的極為隱蔽。但是,卻躲不過青城道的眼線。

在得知自己在苗鄉的人,被這個女娃子處理的事情後。青城道的鄭掌教極為震怒。

但是,他也知道,白素顏在苗鄉的威望很高。如果發動苗鄉里那十幾個信徒,去襲擊白素顏的話。非但成不了事。反而還會打草驚蛇。

於是,在這些天裡,這位鄭掌教,便多次派一些從外地請來的亡命之徒,埋伏在苗鄉外,專門狙殺那些落單的苗人。意圖製造恐怖氛圍,逼苗人自亂廢主。而且,他還多次派教中武藝高強之人,跟蹤白素顏及其他長老,妄圖刺殺掉這些阻攔青城道大業的攔路虎。

但是,白素顏在得知了青城道的陰謀後,便在第一時間做出了調整。

比如,凡是要外出的苗家鄉親們,必須三五成群,方可出寨。而那些身居要職的長老們,每次出門,必然是有寨子裡的勇士陪伴。

如此下來,青城道的妖人們,宛若土狗咬刺蝟,眼巴巴的看著那些苗人們出入自由,但卻無處下口。

倒是有一次,襲擊成功了。但是,襲擊的結果卻讓鄭掌教大為惱火。

因為,那些從外地來的廢物們,第一次埋伏襲擊,竟然碰上了裝扮成了普通苗家女子的白素顏。

結果可想而知,參與伏擊的幾十號人,一個都沒活下來。而且,在苗家那讓人膽寒的刑罰前,那些軟骨肉的傢伙,沒有猶豫一下,就把自己給出賣了。
pm4kevin 發表於 2012-12-26 14:11
第一百八十六章 豪強
如今,白素顏與白鬍子阿叔一起出了苗寨,來到這成都. 路上,遭遇了多次的截殺。只是,憑藉著白素顏那高絕的武藝,那些參與截殺的人,幾乎全軍覆沒。

不過,白素顏也知道,路上遇到的那些歹人,怕也只是一些小魚小蝦。而真正的高手,還沒有出現。他們,好像是在等待著一個機會。一個能一舉成功的機會。

想到,自己出去,有可能給那個可惡的傢伙,帶來殺身之禍,白素顏心中雖然極為想念對方,但仍然是還是控制住了自己,強忍著心裡的思念,硬下心腸,戀戀不捨的離去了。

城門口,態勢在進一步惡化著。

身穿黑衣的家丁們,獰笑著朝著已經避無可避,躲無可躲的苗家人逼近過去。

布衣頭領手持著柴刀,眼裡滿是怒火的盯著這些無法無天的傢伙,沉聲喝道:」光天化日之下,你們膽敢強搶民女,你們,你們,還有沒有王法了?」

「王法?」帶頭的家丁獰笑一聲,舔舔嘴唇,陳陳笑著道:「王法,在這成都府,我們陳家就是王法。老東西,識相的話,快點把那小妞叫出來,也省的大爺們動手!」

「你,你欺人太甚!」布衣頭領氣他鬍子直髮求,他深吸了一。氣,手掌緊緊的握著多刀,眼睛瞇起,盯住了對方的喉嚨。

「哈哈,老子就是欺負你了,你能……」家丁仰頭哈哈大笑一聲……說著狠話……就要上前去抓那個苗家小妞,不過,他的手則劃伸出,卻突然一滯。

城門口,通往內城的道路上,一隊人馬……正踩踏著整齊的腳步,帶著撲面而來的肅殺之氣,朝著這裡衝了過來。

他的手就那麼傷著,抬起頭朝著前方望去,臉色微變。

看著城門裡,衝出來的一隊官差,還有那個被諸多官差圍在中間的……代表著知州大人權威的馬車。

其他家丁們,看到這群從城門裡衝出來的官差後……都是面色齊變。他們神色惶恐的,站在那裡,眼裡滿是不知所措的神色。

只見,這群官差……在衝出來後,立即就將這群家丁包圍了起來。

為首的一個威武的捕頭,唰的一聲抽出鋼刀,指著這群神色慘白,渾身顫糕的家丁們,怒吼一聲:「放下刀!」

「我,我們可是陳家的!你們,竟敢如此對待我們?」帶頭的家丁……臉色大變,但仍然是強作鎮定,握著刀不肯放下,色厲內茌的對著這捕頭吼道。

「少他媽廢話,你陳家算個屁,老子是知州府的!」捕頭根本就不想跟他廢話,直接舉起刀,就朝著那家丁的腦袋劈砍過去。

「啊!」見這鋼刀直直朝著頭劈下采,家丁臉色慘白,噗得當場尿褲子。手裡的刀也握不住,光噹一聲掉在地上。他的態度,與之前的強硬相比,頓時來了一個一百八十度的大轉彎。

只見他,撲通一聲跪在地上,抱著頭,哆哆嗦嗦的求饒著:「不要啊,捕頭大人饒命啊,小人投向!」

看到此人這般不禁嚇,捕頭極為鄙視的瞪了他一眼,走上前去,一腳將地上的鋼刀踢到一旁。然後沒好氣的在他身上踹了一腳,朝著地上吐了一口口水,不屑道:「媽的,原來是個軟蛋!」

一腳將這個帶頭的家丁踹到在地後,捕頭手握著鋼刀,轉過身來,看著其他那些六神無主的家丁,黑著臉,沉聲道:「老子數三聲,三聲之內,不放下刀的人,以謀反論處格殺勿論……」。

「放下刀!」五六十號的衙役們,齊齊抽出刀,指著這些家丁們,齊聲怒吼道。

「一!」捕頭懶洋洋的看了這些家丁一眼,伸出一個手指,慢悠悠的開始倒數。

嘩啦啦……

在這些如狼似虎的衙役們的鋼刀下,這些平日裡作威作福,欺男霸女的家丁們,當即就慌了神。連忙丟掉手裡的鋼刀,蹲在地上,抱著頭,哭著求饒。

「大人饒命,我等投降!」

見這些慫貨齊齊棄械投降,衙役們一擁而上,將這些人一腳踹倒在地。先是圍毆一番後,然後才將他們制服。

「打啊,打啊!」被苗人護在裡面的阿朵,看到那些則劃還是氣勢洶洶的家丁們,此時被人打的慘嚎不已,頓時興奮的嚷嚷起來。

「打啊,打死他們!」隨著阿朵在那裡起哄架秧子,其他姐妹們,也跟著喊了起來。

布衣頭人雖然心裡鬆了一口氣,但是看到面前這急轉的一幕,仍然是有些迷惑的。此時,情況態勢接不明朗,這些女娃子卻不知道天高地厚的亂喊,萬一驚動了那車子裡的大人,那該怎麼辦。

聽到身後,越來越多的人開始參與進來,大聲嚷嚷,布衣頭人沒好氣的轉過頭,黑著臉,冷哼一聲:「都閉嘴!」

見這些小傢伙們,都害怕似地低下頭,不敢再吵鬧了。布衣長老泣才臉色稍微轉過了頭。

不過,在他轉過頭來,朝著那在不遠處停下來的馬車望去的時候,卻突然發現了一件,讓他震驚之極的事情。

只見,那一直跟著自己等人來到成都府的漢家郎,不知什麼時候,已經是被幾個衙役恭敬的請到了那馬車的旁邊。而且,看著周圍那些衙役們,對書生恭敬的表情,布衣長老突然覺得,那個書生之前說的那件事,好像真的。

等看到那書生看著馬車許久,然後一臉無奈的笑了笑後。竟然直接抬起腳,膽大妄為的踹了那個馬車一腳。見到這場面,布衣長老頓時驚呆了。

這,這書生,簡直膽大包天!

聽到那些衙役們說自屍是知州府的人後,布衣長老第一時間就知道了,那個馬車裡,坐著的肯定是知州大人無疑了。此時,見那呂公子,竟然如此膽大妄為的去踹人家知州大人的馬車。

他,他這是在幹什麼?活得不耐煩了?

就在布衣頭人,為那書生扼腕惋惜,悲嘆他不知天高地厚,可能英年早逝的時候。卻見讓他極為愕然地事情發生了。

在那呂公子踹了一腳馬車後,馬車的簾子這才挑開,一個滿頭銀髮的老頭,哈哈大笑著,從馬車上直接蹦了下來。

那敏捷的動作,大膽的做法,讓馬車附近的衙役,連呼一聲好險。嚇得一群人,連忙上去,伸出手去接那老頭。

而老頭卻有驚無險的穩穩落地,他一把推開擋在面前的那兩個衙役。然後站在原地,臉上洋溢著激動興奮的笑容,靜靜的看著那個呂公子。

二人就那麼站在街上,笑著看著對方許久。

等到路人還以為他們有斷背情節,哦不,是龍陽之好的時候。卻見這二人,哈哈大笑一聲,然後走上前去,伸出胳脖,抱住了對方。

看到這一幕,就是瞎子也知道,那書生果然沒有說謊。

唉,他真的沒有說謊!

他,他竟然真的是知州大人的好友啊!

布衣頭人看著那書生帶著微笑,跟滿頭銀髮的知州大人,站在那裡談笑風生。心裡的滋味難以言表。

既為自己錯過與貴人結交的機會而惋惜,不過,心裡也有一絲慶幸。

慶幸自己,那舊沒有把此人趕出苗寨,也慶幸自己一路上,對著呂公子,還茗得上是以乖禮相待的。

雖然沒有讓對方值得感恩的地方,但也至少沒有得罪這書生。

「你,你這小子,來成都也不說一聲,早知道,老夫就讓人去接你去了。,『因為太過高興』張文山顯得有些語無倫次,他笑罵著呂恆,臉上卻是掩飾不住的喜悅。

「呵,之前,也沒估計到自己來成都。是有些突然了!」呂恆笑著搖搖頭,看著張文山那喜極的模樣,微笑著說道。

要不是白素顏,以武力脅迫自己來。他還真沒打算來這裡。

想起如今不知所蹤的白素顏,呂恆心裡微微一痛,苦笑著嘆息了一聲。

「怎麼了?有事兒?」張文山敏銳的看到了呂恆那抹無奈的笑容,皺了皺眉頭,開口詢問道。

雖然嘴上不說,但是大家都知道。以二人之間的交情。如果呂恆真夠碰上什麼難辦的事,張文山是絕對不會袖手旁觀的。

「呵,沒事!只是想起了一些其他的事情!」呂恆笑著搖搖頭,回答道。其他的事情,等眼前這件事擺平了再說,。

見呂恆這小子如此落寞苦澀的神色,張文山豈能不知呂恆真是遇上了麻煩。不過,讓他好奇的是。是什麼事情,能讓這小子發愁呢?

對於這小子的能力和手腕,張文山是深信不疑的。而且就連上頭那位都營嘆不已。

如今看到這小子眉頭緊皺,似乎有著什麼難解之事的樣子後,張文山心裡除了剛剛那絲擔憂之外,更多的卻是好奇。

正準備問問的時候,卻見呂恆抬起頭來,眼中已經是恢復了往常波瀾不驚的神色。似乎州劃那抹無奈之色,從來都沒有出現過一樣。

「文山啊,看來,你這知州當的也不咋地啊!」呂恆笑了笑,指著那群被衙役包圍著,放下武器投向的家丁們,調侃著張文山道。

張文山呵呵一笑,沒好氣的白了呂恆一眼,笑罵了一聲,你小子,就知道損我。

然後,他轉過頭來,眼裡帶著一絲同情甚至還有些憐憫之色,看著那些陳家的家丁們,笑了笑道:「哼,秋後的螞蚱而已了!」

一旁,呂恆卻聽出了這老頭話中的另一層意思,他想了想後,笑著問道:「哦?上面來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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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八十七章 文山

,哦?

呂恆笑了笑,看了這老頭一眼,見他捋著鬍子。得意洋洋的笑著。

呂恆故意做出一副驚訝的樣子,想了想後,恍然大悟一般道:「上面來信了?」

正捋著鬍子,得意笑著的張文山,聞言後不禁一愣,看著呂恆的目光,如同看著妖孽一樣:「你怎知道?」

呂恆笑了笑,然後一本正經的回答道:「猜得!」見呂恆這幅了然一切的神色,張文山苦笑著搖搖頭。心中無奈的對自己說著,早知道這小子聰明絕頂,洞徹一切,而且,這遷移世家守邊的主意,還是這書生提出來的。自己還這般裝模作樣。呵,倒真是有些班門論斧了。

他深深的看了一眼,仍然是那般風輕雲淡的書生,笑罵了他一句,你小子。

與張文山一年未見,如今在這距江寧千里之遙的成都府的街頭碰面,呂恆心裡也是很高興的。見張老這般開懷大笑的樣子,心裡自然順暢無比。

不過,畢竟是在街頭,人多眼雜的。二人談論的話,又是關乎朝廷機密的事情。故而,張文山便拉著呂恆,一起上了馬車,吩咐車伕,直接回知州府。

而在那城門外,布衣長老看著那個書生,最後上了知州大人的馬車,隨著知州大人離去後。他一臉的苦笑,暗嘆自己老眼昏花,不辨貴人。

正搖頭感嘆的時候卻見一個腰挎鋼刀,身穿黑色武士服的壯漢走了過來。他先是掃了布衣等人一眼,然後徑直朝著布衣走了過來。

「敢問老丈,那位是阿貴?」黑衣武士目光如炬,眼神中精光閃閃,一看就知道是身懷絕技的高手。而且,看著武士走過來後,那些衙役們紛紛對他表示出恭敬的神色,布衣頭領深知此人身份不凡。

想到這點後布衣長老連忙對這個武士行禮,道了聲大人好。然後轉過身去,將人群裡愣頭愣腦的阿貴叫了過來。

「你是阿貴?」武士看著阿貴,眼神微微瞇起,臉上帶著一抹笑容問道。

「是,我是阿貴!您是?」阿貴連忙行禮,恭敬的回答道。

「跟我來吧!」黑衣武士看到阿貴那健壯有力的雙臂後微微點點頭對他說了一聲後,便轉身離去了。

「我也去!」阿朵蹦蹦跳跳的走過來,夠住阿貴的肩膀,嘟著嘴眼裡滿是期盼的道。

「別胡鬧,你哥哥是去知州府,你跟著幹什麼?」布衣頭人狠狠的瞪了她一眼,沒好氣的說道。

「哦!」阿朵神色一暗,低著頭應了一奐。

「呵呵老丈不必生氣。呂公子說了,阿朵姑娘也可以跟著一起去!」黑衣武士停下腳步,轉過頭來,看了阿朵一眼,然後笑著對布衣頭人說道。

聽到這武士的話後阿朵頓時一喜,緊緊的勾著阿貴的胳膊,笑嘻嘻的看著布衣頭人,眼裡滿是興奮欣喜之色。想到能去知州府裡,阿朵心裡又緊張又高興。

嘻嘻,知州老爺的家自己還沒去過呢!

布衣頭人略顯尷尬的笑了笑,然後卻突然想到了一個問題。他走上前去,恭敬的抱拳對黑衣人低聲詢問道:「這位大人不知呂公子跟你家大人,是何關係!」

雖然心裡明白了一些但是布衣頭人怎麼都不明白,年紀不到二十的呂恆,是怎麼跟知州大人成為好友的。

心裡猶豫了一下,終是耐不住內心的渴望,便上前有此一問。

豈料,此話一出口,那黑衣武士的臉色頓時一孌。他眼神如電的盯著布衣,臉色也逐漸陰沉了下來。

直到看到布衣嚇得額頭上滲出細微的汗珠,渾身不自覺的開始顫抖。這黑衣武士才收回了氣勢,握著刀柄的手也鬆開了。他笑了笑,淡淡道:「呂公子乃知州大人的忘年好友!」

見這老頭一臉的驚訝呆滯的模樣,黑衣人微微一笑,對著一旁一臉茫然的阿貴和阿朵擺擺手,便轉身離去了。

只留下呆立在原地的布衣,呆呆的看著那離去的黑衣武士!

去往知州府的路上,阿貴跟阿朵緊張兮兮的走在隊伍中,在他們的身邊,全是身披戎裝的黑衣武士。這些人的衣服,與那些衙役們不太一樣。嗯,怎麼說呢,看上去很威猛。

「哥哥,你看,他們的衣服好奇怪哦!」阿朵一邊走,一邊偷偷的打量著這些黑衣人,心裡好奇之下便壓低聲音對哥哥說道。

阿貴也是出過門,去過瀘州的人,也是有些見識的。此時,見那些平日裡威風八面的衙役們,此時只能站在隊伍外圍。而馬車周圍,全是這些黑衣人在負責保護。心裡自然也明白,這些黑衣人的身份要比那些衙役們高得多。

時。見妹妹偷偷的嘀咕著,對人家身上的衣服品頭論足的,阿貴心裡一驚,急忙轉過頭來,訓斥阿朵道:「不要亂說!」阿朵可愛的吐了吐小舌頭,辦了個鬼臉,便不再言語了。

而起先叫他們一起前來的那個黑衣武士,聽到這個小姑娘奇怪的話語,卻是笑了笑。他轉過頭,笑呵呵的對阿朵道:「1 小姑娘,我們是千牛衛,不屬於地方公差行列。身上的衣服自然跟他們不一樣了!」

聽到這黑衣武士和氣的聲音,阿朵心裡的那絲緊張也放下了。興奮地小臉紅撲撲的,看著這黑衣武士道:「千牛衛?你們是放牛的嗎?」千牛衛:「……!」

身旁,那些同僚們,見頭兒吃癟,不禁哈哈大笑起來。

平穩行進著的馬車裡,空間很是寬大。在車廂裡,還擺放著一張小小的桌子,桌子上,放著一些茶點。看上去很是 you 人胃口。

呂恆靠在車廂上,手中端著茶杯,一邊品著香茶,一邊聽著張文山,興致勃勃的講述著,來到益州以後的所見所聞。

當然了,其中,這老頭也不乏吹噓一下自己的功績,那得意的神色,就像是一個得到了心愛玩具的孩童一般。

張文山閑居江寧數十載,胸中抱負得不到施展。如傘被皇帝啟用,心裡除了對皇帝的感激之情之外,更多的,是想一展身手,建立一番曠古絕今的功績。

在這一年中,張文山修葺了都江堰,開渠引水,勸課農桑。大力推行朝廷的各項休養生息的政令,使得窮困的益州,在面貌上得到了初步的改變。

而且,這老頭在社會治安上,手腕也極其幹練。在這一年中,他除豪強,滅惡霸。剷除 jiān 佞,規範世家。短短的一年時間,被處理的各類 jiān 佞歹人不下一千多,至此成都府的治安大為好轉。

不過,也正因為如此。張文山得罪了不少的世家大族。而且,據傳,已經有些世家大族,開始勾結,準備聯名對付張文山了!

但是,隨著呂恆那招借刀殺人之計的送達,雙方的僵持的態勢,突然急轉直下,朝著張文山那邊倒去。張文山一舉掌握了這場暗戰的主動權。

如今,朝廷聖旨一下,這些參與對付張文山的世家大族,已經是砧板上的肉,只有任人宰割的份兒了。

不過,即便是如此,張文山也不敢大意。

這些世家大族,久居成都。在成都的勢力盤根錯節,極為複雜。

一旦他們有所風聞,那這些人必將鋌而婁險。

如何讓他們乖乖的接受朝廷命令,前往山西守邊,成了目前擺在張文山面前的頭等大事。

如今說起這些事情的時候,張文山臉上也是帶著深深的憂慮。

「這些世家不好對付啊!」張文山端著茶,皺著眉頭,嘆了一口氣道。

「嗯,是不好對付!」呂恆看了張文山一眼,見這老頭,一副眉頭緊皺的樣子。心裡偷偷笑了笑,抿了一口茶後,同樣是嘆了一口氣,言語中滿是憂慮的說。

「如果處理不好的話,怕是要出大亂子的!」張文山抬起頭,看了一眼呂恆,見這小子,竟然沒心沒肺的吹著碗裡的一片茶葉,玩的不亦樂乎。心裡便有些生氣,故意沉著聲音,咬牙切齒的說道。

呂恆好不容易將那片茶葉,吹倒出去。這才悠閑的抿了一口茶,砸吧著嘴,仍然是那般事不關己高高掛起的樣子,沒心沒肺的說道:「呵,豈止是大亂子,怕是要造反吧!」見張文山聞言後,臉色微變。呂恆呵呵一笑,眼裡滿是惋惜的神色,對張文山嘆氣道:「到時候,哎!文山兄,你可就慘了!」說罷,呂恆還砸吧著嘴,一臉惋惜的樣子,搖頭嘆息道:「慘了,慘了!「張文山被呂恆這話氣的直翻白眼,此時,見呂恆那搖頭惋惜的樣子,好像自己已經命不久矣的模樣,張文山笑罵道:「你小子,難道就眼睜睜的看著老夫被這幫歹人拖累不成?」氣呼呼的抬起頭,正好對上了呂恆那笑瞇瞇的眼神,心中便是一陣無力。

這小子,怕是早就知道,自己想要問什麼了吧。自己還在這裡,死要面子活受罪,不肯講明白。真是自作孽啊!

跟呂恆對視了一陣後,張文山終於是耐不住心中的焦慮,他嘆了一口氣,苦笑著點頭道:「好吧,好吧,老夫的確是有些矜驢技窮了。」「早這麼說多好,幹嘛費這勁兒!」呂恆呵呵一笑,端起茶杯,抿了一口後,得意的笑著說道。
亦宛然 發表於 2013-6-13 21:52
第一百八十八章 鴻門


回到府上后,張女山便育接拉著呂恒進了書房,并且鄲哪那此千牛衛,任何人都不允許靠近書房半步。

古色古香的書房中,熏香裊裊,溫暖如春。夕陽從窗根中照進乘,投在地面上一片斑駁的光斑。這照進書房金色的光束中,清晰可見微小的塵埃懸浮著。隨著清風吹乘,有規律的飄動著。

房中正對著門的墻上,掛著那贏難得糊涂的匾額,而匾額下方兩側,則是之前在江寧的時候,與張文山和武寧遠隨意閑聊時,說起的一副對聯。

上聯為:芶利國家生死以;下聯為:豈因禍福避趨之這對聯,乃是后世一位名臣所作詩句中的兩句。說的是為官之人,品行高潔,為國為民的宏遠和志向。

如今,這對聯被張文山掛在書房之中,做自勉之用。

看到呂恒抬起頭端詳著這對聯,站在一旁的張文山,抬起頭看著那對聯,微笑著解釋道:“當初,聽你說起這對聯的時候,便記了下乘!,呂恒微微一笑,點點頭,將目光從這對聯上收回乘后,看著面前滿頭銀發的張文山,形容比之在江寧的時候,憔悴了很多。

心里微微一嘆。

芶利國家生死以,豈因禍福避趨之。

呵,張文山不就是這對聯中所言之人,真實的寫照嗎!

二人落座下采后,喚乘下人,沏上一壺茶。

就著茶青二人便接著馬車上的事情,說起了如何處理這世家一事。

“成都一地,自古便流傳著袍澤兄弟的風氣:這里的官員,受這風氣影響。久而久之,也就形成了結黨營私的局面!…,張文山端著茶杯,抿了一口后,皺著眉頭道:“而且成都府遠離東京,基本上是山高皇帝遠的情況。所以,違法亂紀之事,屢禁不止。這些年乘,世家大族與地方官員勾結,禍害欺壓百姓的事情,越乘越嚴重。去年的時候,苗人作亂,起因便是胡家欺男霸女。這么多年乘陛下雖然有心整治,但無奈在成都這件事情上,牽扯太多。故而,也是小心謹慎,不敢太過刺激這些人!”

呂恒一邊品嘗著香茶,一邊靜靜的聽張文山介紹著成都的情況。

“如今,在成都,又出現了另一個禍害,那就是青城妖道!”張文山眼神瞇起,眼里閃過一抹寒光冷笑著說道:“而且,據的乘的消息,成都府的世家大族,十有八九都與這看城道有聯系!好像有不少人,還是看城道中的長老。.首.發他們每年都會送給青城道大筆的銀子,推動青城道向整個益州擴散!”

聞言后,呂恒倒是沒有顯得太過吃驚。一路上見這青城道儼然已是泛濫成災的樣子。嗯一想,也能猜到,這青城道的肯定是與世家大族有關的。畢竟,任何組織的推廣,都是需要龐大的財政支持的:青城道能有這么迅猛的勢頭背后肯定是有大財團支持的。

呂恒皺了皺眉,看了張文山一眼,點點頭,繼續聽著。

“所以啊,在處理世家大族這件事情上,一定要慎之又慎。一不小心,就會打草驚蛇:竹籃打水一場空!…,張文山放下茶杯,皺著眉頭,深深的嘆了一口氣,苦笑著道:“老夫想了許久也沒能想出一個萬全之策。”

轉過頭乘,看著靜靜傾聽著的呂恒,他笑了笑,抱多道:“不知永正可有良策?…,呂恒笑了笑放下茶杯后,稍稍想了想然后轉過頭乘,看到張文山眼中滿是期盼的樣子。微微笑了笑,沉吟片嘛,才緩緩說道:“倒是有些想法!”

“哦?…,張文山神色一喜,急忙肅立而坐。對著呂恒抱拳拱手道:“永正趕快道乘,老夫洗耳恭聽!…,見這老頭這般認真的樣子,呂恒笑著搖搖頭,擺手道:“只是一些想法了,權當是參考了!…,站起乘,走到火爐邊,將那燒開的熱水取過乘,給二人的茶杯中填滿后。呂恒這才坐下乘,端著茶杯,靜靜的說道:“劃劃聽你那番話,倒是想到了一些!”

他抿了一口茶水后,放下杯子,手指輕輕磕碰著桌面。眼神中一片平靜之色,心中將張文山州劃說的那番話,重新組織一番,錄繭抽絲,找出了其中的關鍵之處后,才開口緩緩說道:“那么,如今說起乘,這青城道,才是目前最大的威脅了?”

張文山想了想后,點頭道:“嗯,你說得對。那些世家大族之所以如此囂張,究其原因,除了他們與當地官員那不干不凈的關系以外,便是這青城道了!”

“青城道教眾不計其數,實力極為龐大工即便是之前的知州,見到那姓鄭的掌教,都要對人家禮讓三分!更何況,對青城道乘說‘那些給他們提供金銀的世家大族儼然就是他們的左膀右臂,你想,如果我們一旦動這些世家大族,必然會遭致青城道的報復,甚至……”

張文山深吸了一口氣,沉聲說道:“是謀反!”

張文山說出這番話自然不是信口開河勺歷史上,借教叉之名謀反作亂的,不勉筍數?就是這青城山的祖師爺,好像是如此。

“呵呵,不過,如果我們要動青城道,還必須得從這世家大族開始!”呂恒點頭笑了笑,順手接過話茬,想了想后,平靜的說道。

“只要處理了這些世家大族,那便等于廢了青城道的左膀右臂,到時候,只要我們出手迅捷,不讓他們有反應的機會。一舉將這些人打盡。那便等于成功了一半:事后,只要官府在益州各地,鋪天蓋地的宣傳青城道乃邪魔外道。同時對那些心懷不軌意圖煽動叛亂的歹人,格殺勿論。照此的做法,有個一年兩年,青城道一事,基本上可以定下乘了!…,呂恒磕著桌面的手指,突然一停,轉過頭乘看著張文山,淡淡的說道。

平靜的表情里,儼然是果敢的手腕,和狠辣的措施。這般平靜無奇的說出,如此縝密狠辣的手段,讓張文山心里都不禁一涼。

看到張文山愣神的樣子,呂恒微微一笑,拎起茶壺,添上一杯新茶后抿了一口,繼續說道:“當然了,這都是總的乘說。而且,也是后話。目前,我們首要解決的是,如何處理這些不聽話的世家大族!”

“正如張老你剛剛所言,成都這官場,怕是早就被世家大族和青城道所滲透了。而且,估計外面那些衙役,都有不少是青城道的信徒!“呂恒抬起手指了指窗戶外壓低聲音對張文山道。

“這……”張文山臉色一變,洲想反駁的。但是卻突然想到了,自己不久前,遭遇的那次襲擊。突然像是想明白了什么似地,心里頓時一沉,臉色變得極為難看。

“他們……。”張文山深吸一口氣,啪的一聲拍著桌子,陰沉著臉,咬牙切齒的說道:“他們,這是在找死!”

呂恒微微搖頭,笑了笑道:“呵其實,也不管他們的事情!他們也是被人蒙蔽的!”

“哼,這幫人!”張文山哼了一聲,卻沒有反駁,算是默認了呂恒的話。

見張文山平靜下乘,8恒這才繼續說道:“呵,所以啊,如果要動世家的話,那么你那些衙役們,就指望不上了!”

“如今之計唯有調益州以外,沒有受到青城道影響的大周精銳軍隊入。”對這些不聽話的世家大族實施抓捕。方可實現一擊奏效!…,呂恒抿了一口茶,轉過頭乘目光灼灼的看著張文山,淡淡一笑對他說道:“而與此同時,對青城道的打擊行動,也要展開。而且,必須要做到,迅雷不及掩耳之勢。讓他們無法反應過乘!”

“至于說,如何調動軍隊,然后讓軍隊神不知鬼不覺的進入成都,相必,您老家應該心里有數吧!”話說到這里,基本上的方針已經形成了輪廓。剩下的,張文山也知道該怎么辦了。所以,呂恒話說到這里,也就停了下乘。

張文山點點頭,想了想后,道:“塹下已經授予了我便宜行事之權,而且還將皇帝節杖一并授予了我。憑借節杖,我可以調動不超過五千的軍隊。至于說,這些軍隊如何進入成都,呵呵,讓他們分批,換上百姓的服裝,進乘就可以了!”張文山笑了笑,捋著胡子,高興的說道。

“只是,在動世家的時候,不管我們怎么防范,青城道肯定會得知消息的。萬一打草驚蛇,逼得看城道鋌而走險,那豈不是貽害無窮?“張文山皺了皺眉,眼中滿是憂色的說道。

呂恒笑了笑,端起茶杯抿了一口后,緩緩說道:“所以啊,我們的行事必須劃柔并濟。在抓捕那些世家大族的時候,罪名可以立的稍微扯淡一點,比如說欺男霸女了,違法抗稅了。總之,在對外宣傳上,一定不能透露出謀反兩個字。而且,抓住他們以后,不要立即處死。先暫且收監,并且要好好款待他們。這樣的話,可以給看城道造成一個虛假的表象。認為官府只是不能容忍他們的惡行,并無其他的意思。到時候,青城道必然會派人前來知州府求情。而您老人家,這么虛偽,肯定會對那些求情的小蝦米不屑一顧。等到拖延上七八天,殺掉一些無關輕重的人,逼迫青城道的關鍵人物出現到場!”

呂恒稍稍頓了頓,喝了一口茶,潤了潤嘴唇后,舉起杯子,在已經震驚住的張文山手中的杯子上碰了一下,微微笑著道:“到時候‘一場鴻門宴,便可重創青城道!”

聽著呂‘恒這番縝密的推論和計策,張文山心中震驚之極。

他抬起頭,看了一眼。依然是那般風輕云淡,笑談風云的8恒,心里卻是翻江倒海,久久無法平靜:許久之后,他站起乘,整理了一下衣服,一臉真誠的笑著,對‘恒抱拳道:“永正所言,如醚蹦灌頂。老夫不如你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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