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架空歷史] 極品賬房 作者:天淨沙秋思 (連載中)

 
chmjxx 2012-9-27 02:36:00 發表於 歷史軍事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665 514535
pm4kevin 發表於 2012-12-26 13:49
第一百四十九章 冬日

「特種兵,呵,其實也就是執行特種任務的士兵!」

「永正可否細說,何為特種任務?」

一聲聲隨意的問答聲從書房中傳出,門外站崗的士兵們,面色如鐵,一動不動。

到了十一月,江寧迎來了入冬來的第一場雪。天空一片陰霾,灰暗的天空中,如細沙一般的雪粒,洋洋灑灑落下。

這雪從昨天晚上下起來,一直到了今日上午都沒有停。地面上,已經是將近三寸的積雪。空中的雪粒,灑在地面的積雪上,出沙沙的響聲。宛若春蠶咀嚼著桑葉的聲音一般。

江寧城一片銀裝素裹,被飛雪籠罩的街道上,霧濛濛的。在這雪霧中,行人們緊裹著衣衫,匆匆行過。

烏衣巷,如今也是一片銀色的世界。古老的巷子,被這從天而降的雪花,鋪上了一層晶瑩的銀色。

巷子口,偶爾會有馬車出來。

馬上的前沿上,車伕抖抖身上的雪花,揚起鞭子驅趕著馬匹,迎雪前進。

車簾偶爾會打開,露出一張或喜或憂的俏臉。她們臉上神色各異,美眸中看著外面這灑落的雪花,揚起秀手,接住一顆雪粒,看著它融化在手心裡,成了一滴水珠。輕聲嘆息一聲,掩上車簾。

這馬車,便滴滴答答的踩著地面,消失在了霧氣中。

往烏衣巷深處行去,便是大周淮南王,武寧遠的宅院。

此時,門口的武士們,肅立在朱門兩側,偶爾會抬起手拍打一下身上的積雪,但那神色依舊肅然。

而在臺階下的那兩個石獅子,身上也是披著一層厚厚的積雪。此時看來,宛若兩隻穿上了白色棉衣,怕冷的小寵物一樣。

進了門,沿著沐浴在雪中的竹林裡的那條小路走去,到了曲徑通幽之處,便是寧王府最核心的地方,武寧遠的書房。

別看這一片規模不是很大的竹林,但其中卻蘊含著最為精妙的陣法。如果沒有人帶路,那是萬萬走不出去的。而且,隱藏在竹林裡,那些身經百戰的軍士,也在隨時準備著擊殺來犯之敵。

此時,那些隱藏在竹林裡的士兵們,依然堅守崗位,一動不動的埋伏在四周。不過,如果有人能悄悄的接近的話,便能聽到他們其實也在聊著一些事情。

「我說,老三,你說,這呂公子到底是不是個妖孽啊!現在江寧有很多人都說他是文曲星下凡,不過,我怎麼總覺得,他是一個妖孽轉世。諾書網免費提供本書 TXT 電子書下載你看看那個神仙會打仗,會計謀,還會那啥的!」雪地裡,展雄俯臥在積雪中,身上披著一件白色的偽裝服。一邊盯著竹林外,一邊哈著白氣對身旁的王五道。

王五屏住呼吸,凝神傾聽了一下書房裡傳出來的聲音後,深以為然的點頭:「我覺得是,呵,不過,要說呂公子是個妖孽,那也是個好妖孽!你見過那個妖孽不害人的?」

「那倒是!」展雄偷偷摸摸的掏出酒壺,灌了一口烈酒,抵擋著逼人的寒氣。滿嘴酒氣的說著:「如果呂公子說的這雪狼營,真的能在軍中推廣的話,那我大周士兵還怕什麼?」

王五接過展雄的酒壺咕嘟咕嘟的灌了一口,嘿嘿笑著點頭:「那倒是,這樣的軍人,簡直就是天兵天將啊!嘿嘿,而且,待遇也好啊!」

他一臉憧憬的笑了笑,隨後,卻不知想起了什麼,垮著臉道:「不過,這要求也太高了!」

他嘆了一口氣,伸出凍得通紅的手指,一個一個的板著,一邊扳著手指,一邊數著:「身體,呃,身體啥來著?」

「身體素質!」身旁,展雄一臉五十步笑百步的樣子,鄙視王五沒文化,開口提醒道。

「啊對,身體素質要過硬,一口氣跑十里地這才是入門。而且,武藝還要高,以一敵五這是最基本的。另外,必須所有武器都會用。尤其是弩箭,不中,但也得百九十九中。另外,還有什麼隱藏,潛伏,強行軍之類的。更變態的是,還要什麼耐心,忍耐,心理,呃,心理素質過硬。乖乖,這還是人能辦到的事情嗎?」王五一邊數著手指頭,一邊砸吧著嘴道由百度貼吧為您提供!

「切,你是剛聽到有點怕!」展雄白了他一眼,笑了笑,回憶道:「那會咱們在雲中,跟突厥人打仗,那次不是跑的腿腳軟。而且,到了地方,還得立即戰鬥。跑的裡數算下來,也不少啊!」

看著展老大一臉得意的神色,王五在一旁暗自翻了個白眼,心裡想了想,突然開口道:「那弩箭呢?」

展雄的笑容頓時一僵,轉過頭來惡狠狠的瞪了王五一眼,氣勢洶洶的道:「別跟老子提弩箭!」本文字由百度貼吧為您提供!

王五終於搬回一局,心裡得意之下,嘿嘿一笑。轉而,豎起耳朵,繼續聽書房裡呂公子和寧王爺的談論聲音了。

書房中,火爐中柴火呼呼的晌著,溫暖如春。

門口,一盞香爐中,裊裊香煙輕輕瀰漫在房間裡。

而在書房的正中央,呂恆和武寧遠便坐在這桌子的兩側。

二人悠閑的飲著茶,說著前些時日,呂恆偶爾提起的特種作戰之法。

呂恆一隻手端起茶杯輕抿了一口,一隻手握著毛筆,在桌子上寫滿了字的那張紙,又填了幾個字:「所謂的特種任務,就是暗殺對方高級將領,甚至是潛入敵國,暗殺敵方的皇帝。還有就是破壞道路,攻擊敵人的後勤保障等等。諸如此類,對整個戰局都起到關鍵性作用的任務,便是特種任務了!」

「這任務如此艱巨,憑著一支小隊,怕是很難完成啊!」武寧遠皺著眉頭,看著紙上那條理分明的練兵法則,手持著已經涼了的茶盞,抬起頭看了一眼呂恆,然後盯著紙上的那幾個列出來的特種任務,細細思索了一番後,開口問道。

呂恆端著茶杯,笑了笑,手持著毛筆在上面的那幾個特種兵要素的地方畫了個圈,笑著道:「這便是我要求的,特種兵的素質必須要高。呵,這樣的士兵,放在大周任何一個軍隊裡,都是當之無愧的兵王!」

「這樣的士兵,恐怕是很難在徵兵的時候招的到的!」武寧遠深知大周軍隊的戰力,想到連年的敗仗的時候,不禁苦笑著搖搖頭,嘆氣道。

呂恆微微一笑,搖搖頭道:「不,這樣的軍士可不是在百姓中招,而是在軍隊裡招。一百個士兵裡面,能招出一個,便已經是萬幸了!」

「這麼小的幾率?」武寧遠愕然的問道。

呂恆彎下腰,拎起茶壺,給二人重新填滿後,將茶壺放下,端著茶水抿了一口道:「嗯,幾率是很小。不過,特種兵走的路子便是精兵路線。寧缺毋濫!我原本想著的是一千名士兵裡找一個的、不過,寧遠公你如今上京在即,便將這限制稍稍放鬆了些。也好早日為你填上一支神兵利器!」

昨天的時候,皇帝特使來到江寧城。

這個特使倒武寧遠也認識,正是當年一起跟隨武寧遠南征北戰的一員虎將蕭大鵬。不過,這傢伙聽說是因為衝撞了某位大臣的公子,被投入了天牢。

如今,這傢伙一下從階下囚,成為了皇帝的特使。

這其中,皇帝示好的意味,不言而喻。

我都這樣了,你還好意思那樣嗎?

看到蕭大鵬這傢伙生龍活虎的出現在自己面前,當時武寧遠什麼話也沒有說,只是伸出雙臂,將他一把攬入了懷中。

而在身旁,與蕭大鵬關係密切的展雄等人,也是熱淚盈眶。

等到武寧遠擁抱完畢後,展雄王五他們上來,一人給了蕭大鵬一拳。三人哈哈大笑一番,眼睛裡卻是英雄熱淚。

蕭大鵬來到江寧,便是帶著皇帝的那封親筆信。

而且據蕭大鵬所說,這封信竟然是皇帝親自交給他的。而且當時,皇帝的臉色是很尷尬的。

武寧遠倒是有些愣神,接過信件後,看著信上拿肉麻兮兮的表白,想到重來都不低頭的皇兄,如今寫下了這像是寫給女子的書信。肉麻兮兮的。武寧遠臉上的神色倒是頗為的有趣。

不過,不管如何說,皇兄總算是想起了自己。

至於,誰向誰低頭認錯。

在此時,大周面臨著外敵入侵的局面下,也變得不重要了!

武寧遠合上信封,然後提起筆,準備寫下一封回信的時候。卻想起了一件事。他放下毛筆,轉回內室。不多時,便拎出了一件破舊不堪的明光鎧。

放在手裡端詳了半天後,終是嘆了一口氣,將明光鎧交給了蕭大鵬。

「你將這身鎧甲帶回去,他便知道了!」

這鎧甲是當年,大周藩王作亂的時候。當年的大皇子,如今的皇帝,送給武寧遠的。

這,算是二人之間默契的禮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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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武寧遠將這保存了數十年的鎧甲拿出來,便是要告訴皇帝。不管在何時,你我還是兄弟。兄弟之間,不必這麼客氣的。

在蕭大鵬離去後,武寧遠雖然強作鎮定。但在晚上,卻因為太過興奮而失眠了。

足足一晚上沒合眼,到了第二天,便急不可耐的將呂恆叫了過來。

商討著一些軍事策略之事。

「永正,以後有何打算?難不成真的要呆在這江寧一輩子?」分別在即,武寧遠再次問出了這個問題。他端著茶杯,透過茶盞冒出的熱氣,看著對面,身材略顯瘦弱,但目光卻極為明亮的書生,沉默了一陣,抬起頭,目光灼灼的看著他開口問道。
pm4kevin 發表於 2012-12-26 13:49
第一百五十章 獨釣寒江雪

屋外雪粒灑落,偶爾有風吹來,飛雪打在窗紙上,出沙沙的響聲。屋內爐火熊熊,暖暖的。桌子一旁,武寧遠手裡端著茶杯,卻並沒有飲下。而是透過裊裊的蒸汽,看著對面的呂恆。等待著他的回答。

如此靜默一陣後,呂恆搖頭微微一笑,端起茶杯抿了一口。身體輕輕的靠著椅子,閉上眼睛,懶懶散散的說道:「以後的事情,以後再說吧!」

如此一句話,算是暫定下了今後的計劃。至於以後有什麼變故,那便如呂恆所說的那樣。以後的事情,以後再說吧。

武寧遠一臉惋惜的搖搖頭,也沒有再勸說什麼。

二人相交已久,對於對方的心性和性格都有了一些瞭解。

面前的這個書生,平日裡雖然是一副很謙和的樣子。但,武寧遠卻知道,他心志堅定,非一般人能及。

如果他想去做一件事的話,一定會去做,而且會做得很漂亮。不過,如果他不想去做的話,那強求也沒有用。

朋友間,只是惺惺相惜,並無其他的雜念。武寧遠也是惜其才華,不想讓他埋沒在江寧這片地方。

不過,既然是至交好友,便不可太過強求挽留,拂了對方的心願。

而且,呵,以他的本事和才名,此時偏居在這江寧,也是暫時的。

仍然是那句話,時勢造英雄。

如今天下風雲再起,整個大周即將被波及其中,書生雖然心懶卻總歸是逃不出整個圈子的。

武寧遠明日便要赴京,之後如果不出所料的話他會再次掛帥,前往北方,與突厥人作戰。如今是分別在即,而且,二人的前程都是一般的不可預測。

說話間,難免會有些傷感。

只是,二人都不是那種淚水沾襟,心思脆弱的人。

在這寒氣逼人的冬日裡二人頻頻舉杯,微笑著說著以後的一些人生規劃。

「去了東京,便是花花世界,不知寧遠公在東京可有相好?」或許是房間裡人太少的緣故,說話間的時候,總是會感覺到有些清冷。

呂恆端起茶杯,看著對面臉色有些蕭索的武寧遠,抿了一口後,輕笑著問道。

有此一問也是因為呂恆從未見過寧王府中有女眷出現。料想武寧遠一個威震大周的皇子,也不至於打光棍。

便笑著問了出來。

武寧遠心裡被那淡淡的離愁別緒攪擾的有些傷感,此時正有些混不守舍。突然聽到呂恆的這般問,心裡沒有防備之下,懵懵懂懂的點點頭嘆氣道:「倒是有不過,卻不在東京……」

話說到半截,突然回過神來,武寧遠一臉哭笑不得的表情,轉過頭來惡狠狠的盯著呂恆,當場改口:「沒有!」

不過,無論他怎麼狡辯。那蒼老的臉上,那抹被識破了心思的尷尬和羞怒卻是掩飾不了的。

呂恆端著茶杯,微微笑著看著,死撐著的武寧遠抿了一口熱茶後,點點頭道:「哦,呵呵瞭然!」

「你了然個屁!」武寧遠轉眼間惱羞成怒,老臉通紅的嚷嚷道。

「老夫豈是那般的人!」武寧遠轉過頭來很認真的看著呂恆,彷彿要極力證明自己的清白一樣。\\WW.NuoShu.cOM 提供本章節最新書迷群 1∴17666三25\\

無奈對方越是如此,呂恆便越是堅信。

他看著武寧遠這般惱羞成怒的樣子,也不再刺激他。只是強忍著笑,咳嗽了一聲,轉過頭來,很認真的點點頭:「我信!」

看著這小子那一臉虛偽的認真,武寧遠何曾不知道這小子心裡在想些什麼。只是,哎,言多必失啊。

也怪這小子太過狡猾,突出奇兵,打了自己一個措手不及。

武寧遠老臉通紅的哼哧了半天,最終還是沒能說出一句硬話來。

他沒好氣的瞪了呂恆一眼,轉過頭來,看著窗外洋洋灑灑的飛雪,心中微微一嘆。

這麼多年了,你好好嗎?

江寧的街道上,雪花紛紛灑落,青石板的路面已經被積雪掩蓋。上面留下幾個稀疏的腳印,過不了多久,便被漫天的飛雪所掩蓋。

路上,行人罕見。

偶爾有一兩個外出的人,卻是緊裹著冬衣,鉆進了街邊的小酒館裡。

走在路上,路旁小酒館裡,偶爾傳來的划拳勸酒的聲音,構成了這銀色世界中很美妙的旋律。

踩著腳下蓬鬆的積雪,書生的雙手藏在袖筒裡,緩緩前行著。

漫天的飛雪中,一身淡青色長衫,與這濛濛霧氣,融為一體。

街道的是一條三岔路,一條通往城西,自家小院。一條則是通往城東的王府。

呂恆站在十字路口,倒是有些猶豫了。

他不知道,是該向左右,還是向右走。

家中,柳青青肯定在等待著自己回去。說不定此時,已經是桌子上擺著可口美食。女子站在門外,身披著晶瑩的白雪,翹以盼。

而王府,身體剛剛好的王婷芝,自己也是應該過去看看的。

昨日,女子剛醒的時候,愣是抓著自己的袖子,哭了半天。

她當時以為自己真的不行了,卻不成被這平日裡懶散的書生,只手扭轉乾坤,愣是把她從鬼門關拉了回來。

王婷芝情動之下,羞澀的抬起頭,在呂恆的臉上輕啄一下,低下頭,滿臉的交羞。

按說,身邊有如此美麗的絕色雙姝陪伴,理應是世人羨慕的齊人之福。只是,哎,頭疼啊。

兩女在自己面前,雖然都是和善以待。只是,在偶爾的間隙,兩人總是會表現出一些些許的敵意。

柳青青雖然外表柔弱,但心裡確是極為堅強的。

而王婷芝出生官宦之家,而且又兼職著王府商事已是。平日裡作風果敢也是女強人一般的角色。

兩虎相爭,必有一傷啊!

呂恆站在這三岔路口,猶豫了半天。身上早已是落山了一層厚厚的雪花。而他卻仍然是有些猶豫不決的。

正猶豫間,前方霧氣濛濛的秦淮河上,卻傳來一聲清冷若霜的聲音。

「這般大冷天,呂公子倒是好悠閑!」

呂恆聞聲抬頭望去,之間江邊的小亭子裡,一個風度翩翩容顏俏麗的白衣公子,正坐在那裡。此時,她正轉過頭來,手持著一個小酒盅,對著自己遙遙舉杯,淡淡一笑,看著自己道。

呂恆看到此人,臉上帶著一副故人重逢的笑容。抬起手,抱拳道:「白公子,好久不見!」

亭子四周,被長匹的絲綢遮著。雖然擋不了多少寒氣,但看上去,仍然覺得亭子裡比外面暖和了許多。

亭子裡的小火爐上,小鼎中的酒水冒著絲絲熱氣。淡淡的酒香瀰漫在這絲綢紛飛的亭子裡。若有一番詩情畫意。

白公子彎下腰,纖纖細手握著盛酒用的小勺子,添上一杯新酒,端到呂恆面前:「飲一杯?」

她知道呂恆從不飲酒,至少,她沒見過呂恆喝過酒。

不過,此時她親自端起酒杯,心裡卻覺得對方應該不會拒絕的。

果然,呂恆只是微微一笑,點點頭,便接過了酒盅。

輕輕品嚐了一下杯中酒,一股暖氣便將這週身的寒冷驅散了大半。」

呂公子會飲酒?」白公子美眸中帶著興趣之色,輕聲開口問道。話語間,仍然是帶著驚訝之意的。

「會,但是不喜歡!」呂恆將酒盅放下後,笑著道。

「那今日為爾……?」白素顏輕笑了一聲,美眸瞥了呂恆一眼,轉過頭去,語氣淡淡的問道。

「白公子親自敬酒,不喜歡也得喝啊!」呂恆呵呵一笑,揮起胳膊,撣去身上殘留的一些雪粒,笑著說道。

白公子轉過頭來,看了他一眼,撇嘴道:「虛偽!」

不過,那冷若冰霜一般的臉色,總是算出現了一絲暖意。

剛剛在三岔路口偶遇白公子的時候,呂恆心裡還真是有些惴惴不安的。

上次涮了人家一把,這次莫不是過來報仇的。

不過,現在看來,報仇的可能性好像不大。對方應該是有事前來的。

「安鵬到處亂跑慰問那些窮苦百姓的事情,是你的主意吧!」稍稍沉默了片刻,白素顏放下酒盅,轉過頭來,看著呂恆,語氣淡淡的問道。

呂恆看了他一眼,見對方雖然一臉的隨意,但也知道,白公子一般不會隨意揣測,如果他說出來,便知到了內情。

既然知道了,那便不好再隱瞞了。

只是,對方如何知道的。呂恆心裡卻是有些好奇:」你是如何知道的?」

「天機不洩露!」白公子轉過頭來,似笑非笑的看了呂恆一眼,將原先呂恆用來推脫的話,原樣還給了呂恆。

呂恆微微一愣,看著一臉鬼笑的白公子,不禁苦笑,搖搖頭。

「你真想知道?」片刻之後,白公子再次撥 1iao 著呂恆的好奇心。

「不想!」呂恆端著酒盅,正準備飲酒。聽到白公子有此一問,笑了笑,硬邦邦的回答道。

白素顏話語不禁一職,美眸中帶著一絲惱怒:」那你剛剛為何問?」

呂恆放下酒盅,砸吧著嘴,對著女子聳肩一笑:」我隨口問問呀!」

白素顏:」……「狠狠的瞪了呂恆一眼後,她氣惱的轉過頭去,不去理睬這個惱人的書獃子。

不過,過了一陣,心裡有些事沒有得到回答的白公子,還是決定去問問這個書獃子。

「安鵬已經在回來的路上了,明日一大早便會回到江寧,倒是,你準備怎麼辦?」白素顏端起酒杯,抿了一口後,開口問道。

呂恆端著酒杯想了想,最後灑脫一笑,道:「呵,故弄玄虛!」

「哦?你的意思是,他不會回江寧?」白素顏驚訝的看著呂恆,輕聲問道。

「不會!」呂恆微微搖頭,端著酒盅,輕輕搖晃著,緩緩的說道:「他這一招,也僅僅是一個敲山震虎。想虛晃一招,讓背後出主意的人因為緊張露了馬腳。不過,這招實在是太過明顯了!」呂恆笑了笑,彈指將杯壁上的一顆雪粒彈去。仰起頭將杯中酒水飲下腹中。站起來,走到亭子邊,淡淡道:「皇帝特使已經到了江寧,一是來請武寧遠赴京,二來嘛,也是要警告安鵬,不要在江寧做得太過!而且,安鵬在江寧呆的時間已經夠長了!算算時間,估計也差不多了!」

想起米鄉那地方窮山惡水的,道路極為不便。安鵬一大把年紀的,還要東奔西跑的。實屬不易。

呂恆想著,便笑了出來。

「你笑什麼?」白素顏放下酒盅,走到呂恆身邊,看了他一眼後,輕聲問道。

「沒什麼呀!」呂恆咳嗽了一聲,指著秦淮河上,那淡淡的雪霧中,一葉扁舟上,垂釣的老翁笑著說道:「你說那老人家今天能釣幾條魚?」

白素顏看著江面上的那葉扁舟,微微搖頭,並沒有回答呂恆的話。

對她來說,放下了心中的憂慮,見到書生一切盡在掌握中的表情後。眼前的風景,已經足夠了。

呂恆轉過頭來,看一眼肅立在身旁,霧濛濛的眼睛裡,神色飄渺的白公子。轉過頭去,看著江面上那垂釣的一幕。微微一笑,淡淡的說道:「千山鳥飛絕,萬徑人蹤滅孤舟蓑笠翁,獨釣寒江雪!」

深深的吸了一口氣,將心裡的複雜情緒一吐而出。

身旁,白素顏神色微動,她細細的品味著身旁書獃子,隨口念出的這五言絕句。

偶爾回頭看一眼書生,白公子雖然臉上仍然是一篇清霜,但心中卻是深深的震撼。

這傢伙,真是好才華啊!

寥寥二十個字,卻勾勒出闊大蒼涼的畫面飛鳥絕跡的群山……」一切都已被皚皚白雪覆蓋。那是空曠寂寥的世界,荒涼得讓人心裡怵。然而這只是畫面中的遠景。還有近景:冰雪封鎖的江中,本文字由百度貼吧為您提供!一葉扁舟凝固,舟子上,一漁翁身披蓑衣,頭戴斗笠,手持釣竿,濾然若定,凝濃如雕塑。寂靜中,這瀰漫天地的冰雪世界,竟被小小一枝漁竿悄然釣家……這是怎樣的境界?

獨釣寒江雪,呵呵,這垂釣江寧的人,不就是眼前這個眼神明澈的書生嗎?

四兩撥千斤,舉手投足間,就能化險為夷。

真是好手段,好境界!

迎面而來的寒風中,白公子偷偷瞥一眼身旁的呂公子,轉過頭去,看著迷霧濃濃的江面。偷偷一笑,揚起俏麗的臉頰,仍由冰涼的雪粒灑在臉
pm4kevin 發表於 2012-12-26 13:50
第一百五十一章 歐陽氏

「寧遠公,前程珍重!」

依舊是送別張文山的十里亭外,如今,呂恆卻又要送走另一位故友。

洋洋灑灑的雪花,從前日一直到今晨都沒有停下,反而有些越下越大的感覺。原先還是如細沙一般的雪粒,如今卻已經是滿目的鵝毛大雪了。

通向北方的官道上,積雪掩蓋了一切,如同一條銀子鋪成的帶子一般,通向遠方。

官道上,呂恆穿著厚厚的棉衣,笑著對面前的武寧遠抱拳道。

「永正,保重!」武寧遠伸出胳膊,和呂恆來了一個擁抱,用力的拍拍呂恆的背部,哈哈大笑著道。

分開後,二人齊齊抱拳點點頭。武寧遠便轉過身去,大搖大擺的朝著身後上百名的精銳士兵走去。」

上馬!」展雄牽著一匹黑色駿馬,將武寧遠送上戰馬後。自己轉過身去,從王五身邊將馬匹遷過來,之後對身後的兄弟們要要胳膊,招呼著眾多兄弟上馬,準備離開。

數百米黑甲士兵齊齊跨上戰馬,揚起手中的馬鞭,齊聲吆喝一聲。百匹戰馬,嘶鳴一聲,齊齊轉頭。

「對了,永正!」正準備驅馬離去的武寧遠卻突然停下來,抖動著就韁繩,將馬頭調轉過來,哈哈大笑著對呂恆道。

「老夫有一個驚喜沒告訴你呢!」紛紛揚揚的大雪中,一身戎裝的武寧遠哈著白氣,哈哈大笑著說道。

「驚喜,什麼驚喜!」呂恆站在原地,微笑著問道。

「反正是你喜歡的驚喜!」武寧遠伸出手輕輕拍了拍馬脖子,好讓胯下的戰馬不要著急。他擠眉弄眼的對呂恆說道。

他見呂恆還要問仰起頭哈哈大笑一聲,嘩啦一聲抖動韁繩,調轉馬頭,雙腿用力一夾,胯下戰馬揚起前蹄,高高躍起,嘶鳴一聲後,如閃電般疾馳了出去。

「想知道的話,就來東京尋找老夫,到那時,你我把酒言歡,老夫會親自告訴你這個驚喜的!哈哈!永正,老夫在東京寧王府恭候你的到來!」武寧遠揚起鞭子,抽打著馬匹,哈哈大笑著率先衝了出去。

身後,數百名黑色軍士調轉馬頭,齊聲對著呂恆如野獸一般嚎了一嗓子:「軍師再見!」

說話間,這群黑甲軍士們,便齊齊驅趕著戰馬,隨同著武寧遠朝著大雪紛飛的北方官道上疾馳而去了。

震耳玉聾的馬蹄聲越走越遠不多時便已經看不清人影了。

呂恆肅立在這茫茫的大雪中,看著遠方那越行越遠的馬隊,許久之後,他收回目光,輕聲嘆息一聲,自言自語道:後會有期!

轉過身來,看著身旁身上披著一件火紅色披風的柳青青,看到對方美眸中蘊含著霧濛濛的水汽,伸出手,握住對方有些涼涼的小手輕聲道:「我們,這便回去!」

柳青青輕聲嗯了一聲,抬起秀手擦了擦臉頰上的淚痕低著頭,任由呂恆牽著手朝著城中走去。\\WW.NuoShu.cOM 提供本章節最新\\

漫天飛揚的白雪中,天地一片銀裝素裹。

蒼茫的天地中,宛若冰城的江寧城,恆古威嚴。

在通往城中的官道上,叔嫂二人手牽著手,靜靜的走在這紛飛的大雪中。

大周慶元四年十一月,淮南王武寧遠奉旨進京。

北方,即將戰火重燃!

緩緩的走進城中,叔嫂二人先是在城門口的一家小酒館裡,吃了早飯。這才朝著家中走去。

「喂,前方可是呂公子,呂永正?」正走著,卻聽到身後有人道出了自己的名字。

呂恆停下腳步,回頭一看,只見茫茫的大雪中,遠遠的行來了一輛馬車。此時,趕車的車伕,正高聲叫著自己的名字。

「我是呂恆,不知這位大哥如何稱呼!」呂恆停下腳步,對此人拱拱手,笑著點頭道。

車伕高興的點點頭,這才轉過頭,對車裡人道:「夫人,前方的人正是呂永正!」

車內的人聽了之後,趕忙 liao 起了簾子,有些著急的走出了車廂。

車內走出的,是一個身穿華貴錦衣貂裘的美 fu人。此夫人,看樣子最多也不過三十歲。只是,此時,這個美 fu人的眉宇間,卻帶著一絲惆悵和焦慮。

她在看到雪中的呂恆後,急忙 liao 起裙子,踩著車伕搬下來的凳子,走下了車。朝著呂恆走來。

走到呂恆身邊後,美 fu人微微 liao 起裙擺,對呂恆微微一禮:「歐陽氏見過呂公子!」

呂恆見這位從未謀面的美 fu人,竟然第一時間過來便給自己行禮,急忙擺擺手笑著道:「這位夫人,在下可受不了您這大禮!」

美 fu人卻是堅定的行完禮,之後她才抬起頭來,美眸中滿是堅定本文字由百度貼為您提供!的道:「公子受得起!」

身旁,柳青青詫異的看著呂恆,她不明白,叔叔什麼時候,認識了這樣美艷的 fu人。於是,站在一旁的柳青青,似笑非笑的看著呂恆,酸溜溜的道:「叔叔的交友倒是廣泛呢!」

聽著女子明顯含有醋意的話語,呂恆非但沒有生氣,反而在心裡有著一絲暖意。

他轉過頭來,笑著迎上了柳青青的美眸。直到對方紅著臉低下了頭。他摸索著下巴,低聲在女子耳畔道:「吃醋了?」

「青青沒有!」柳青青低著頭,不敢和呂恆時視,固執的說道。

呂恆呵呵一笑,也不著急著解釋。在他的眼裡,柳青青此時的交羞摸樣,可比什麼美 fu人的 you 惑力要大得多。

他沉吟了片刻,摸索著下巴,點點頭,道:」這個,可以有的!」

一句話說出來,低著頭的柳青青頓時羞成了大紅臉。她抬起頭來,美眸中滿是嗔怪羞澀之意,瞪了呂恆一眼。

見對方絲毫不以為意,而且還一臉樂呵呵的樣子。柳青青美眸中帶著讓人憐惜的神色,輕聲道:」叔叔啊!」

甜甜的語氣,帶著一絲若有若無的撒交。頓時讓呂恆心花怒放。

正準備抬起狼爪,去搭上柳青青的肩膀的時候。一直站在面前的美 fu人,卻是紅著臉,輕聲咳嗽了一聲,道:」呂公子!」

嗡咳,太投入了,沒發現面前還有其他人。

呂恆咳嗽了一聲,仰起頭整理了一下臉上的尷尬之色,在低下頭的時候,已經是一臉的謙和笑容。

身旁,柳青青卻沒有這般的厚臉皮。

剛剛,她也是忘了身邊還有其他人的。此時,被一個陌生人看到自己跟叔叔郎情妾意的,頓時交羞不已,嚶嚀一聲低下頭。

當然了,在女子交羞的時候,還沒忘了抬起小腳在呂恆的腳面上,印下一個清晰的小腳印。

呂恆臉上肌肉抽搐了一下,心知肯定是青青又踩自己的腳了。

心裡呵呵一笑,更覺的高興。

嘶,被人踩了還這麼高興,怎麼覺得自己這麼賤呢!

呂恆腦海裡突然冒出了這麼個念頭,一時間又把面前的美 fu人給忘了。

見到江寧城中流傳的文曲星下凡的呂公子,再一次走神,美 fu人迫不得已之下,只好再次出言提醒。」

呂公子,賤妾歐陽氏見過呂公子!」美 fu人再次屈膝行禮道。」

哦啊,你,你是歐陽家的人?」呂恆這才反應過來,尷尬的笑了笑,回答女子道。」

賤妾乃歐陽家七姨太傅清風!」美 fu人看著呂恆,見對方眼神清明,彷彿能看穿人的心思一般,俏臉上帶著一抹紅暈,低下了頭點頭承認道……」

哦,原來是歐陽夫人!」呂恆微微點點頭,抱拳還了一禮。道:「不知夫人找在下何事?」

美 fu人聞言後,俏臉上閃過一絲難以啟齒的神色。她神色猶豫了一陣,最後仍然是咬著牙,跪了下來。

「夫人,這是為何,萬萬不可啊!」呂恆心急之下,便要伸出手去將這夫人攙扶起來。

不過,身旁的柳青青如此失禮,心裡又好笑又好氣的瞪了他一眼,隨後,她輕輕走過去,伸出手將歐陽夫人攙扶了起來。」

夫人萬萬不可如此!」柳青青嫣然一笑,對歐陽氏道。」

江寧第一美女,果然是艷絕無雙啊!「歐陽夫人站起來後,仔細端詳著柳青青,笑著讚道。

「夫人說笑了!」柳青青羞澀的笑了笑,有些不好意思的說道。

「夫人是有急事呢!」柳青青看著美 fu人臉上閃過的焦急之色,開口問道。

美 fu人聞言後,點點頭,轉過身來,對著呂恆屈膝行禮:「賤妾,懇請公子救小女一命!」

小女?

呂恆聽了之後,不禁皺了皺眉頭,不過想到此夫人的夫姓,不禁瞭然。

他想了想後,抬起頭來,看著美 fu人道:「你女兒,是叫歐陽若蘭!」

念起這個名字,呂恆腦海裡不禁浮現出了那日在王府裡,見到的那個年約十二三歲的小女孩兒。

「公子見過小女?」美 fu人眼裡閃過一絲喜色,如果呂公子認識小女的話,那說不定這位公子,真的有可能回出手相救的。

「呵,之前在王府見過一面!」呂恆也不否認,點點頭笑著回答道。

不過,見這個美 fu人提起自己女兒的時候,那絲焦急之色,呂恆頓時想起了歐陽如蘭身上的病情。

「若蘭小姐怎了?」呂恆心裡雖然有些明瞭,但仍然是想先問問清楚。

「小女肺癆又發作了,現在,嗚嗚,現在,已是昏迷不醒了!」美 fu人猛然間淚流滿面,無力的坐在地上,一臉的悲傷。

她淚眼朦朧的看著呂恆,低著頭懇求道:」求,公子出手相救!」

「好!」

呂恆聞言後,絲毫沒有遲疑,點頭答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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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五十二章 女俠威武

馬車搖搖晃晃的快速前進著,車內的三人圍著火爐,沉默不語。

美夫人或許是第一次和陌生男子同乘一車,一路上走來,那粉嫩的臉頰上一直帶著淺淺的紅色。

呂恆圍坐在火爐邊,不斷的向歐陽若蘭詢問者歐陽若蘭的病情。

一番瞭解下來後,呂恆也知道了其中的一些事情。

原來,歐陽若蘭當初患上了肺癆,是因為一次嚴重的傷寒。

那是,歐陽若蘭只有五歲。因為她的生母是妾室,地位低微。所以,她從小到大,都是由歐陽家的正室撫養的。

既然不是生母,便在照顧上自然不如照顧自己的孩子一樣細心。而且,因為歐陽如蘭的生母,傅清風人長得俊俏,自然討得歐陽家主的寵愛。

歐陽家大夫人嫉妒之下,便將火氣撒在了當時年僅五歲的歐陽若蘭的身上。

一次下雨天,歐陽家大夫人將哭哭啼啼的要找媽媽的歐陽若蘭,關外門外,在雨中淋了一天。晚上,歐陽若蘭就發起了高燒。

雖然最終被夏大夫保護了性能,但也因此落下了肺癆的病根。

這七八年中,一到下雨天,下雪天,她的肺癆就會發作。這次江寧下起了史無前例的大雪,天空十多天都是陰沉沉的,歐陽如蘭的肺癆越來越嚴重了。

到了昨天晚上,小女孩兒高燒不退,到了午夜時分,已經是昏迷說起了胡話。就連一直照顧她的夏大夫,都是束手無策。

夏大夫手裡雖然有一瓶青黴素,但是,在當日在王府分別之際的時候,呂恆曾經再三叮囑他。青黴素乃虎狼之藥,用藥時一定是慎之又慎。而且必須要經過測試等一系列的動作後,方可對病人使用。

可是,夏大夫卻不知道呂恆所說的皮試是什麼事情,故而雖然手中持有青黴素,卻不知道該如何使用。

著急之下,他只要無奈對歐陽家說出了呂恆的事情。

聞聽此言後,歐陽若蘭的生母,便急急的坐著馬車出來,尋找這位夏大夫所說的,擁有能夠起死回生的藥物的書生。

無奈,在城中搜索了兩個時辰,卻沒發現此人的蹤影。正當心灰意冷之極,卻不曾想在秦淮河邊遇到了他。

「公子,小女,小女……」傅清風流著眼淚,眼裡滿是擔憂的看著呂恆道。

「沒事兒的!」呂恆抬起頭看了她一眼,微微一笑,寬慰道。

就在傅清風準備再次問的時候,馬車嘎吱一聲停了下來。

車伕 liao 開車簾,道:「夫人,我們到了!」

從車上下來後,三人馬不停蹄的朝著府內走去。

這是呂恆來到這個世界,第一次走進這個名傳千古的地方。不過,此時卻因為心中著急,便也沒有去注意周圍的景觀。而是跟著前方引路的管家,一路朝著府內歐陽若蘭的房間而去。

到了房間外,看到花白頭髮的夏大夫,正背著手,焦急的走來走去。

見到從門廊裡出現的呂恆後,夏大夫臉色一喜,忙不連跌的跑過來,擦擦額頭上的汗,急切的道:「公子啊,你可算是來了?」

「病人現在怎麼樣?」呂恆轉眼間換上了一副大夫的表情,從夏大夫手裡取過專門製作的口罩,給了身旁柳青青一個,囑咐他戴上後,沉聲問道。諾書網 e 看免費提供

「不容樂觀啊!剛剛的時候,歐陽小姐已經是不省人事了,而且,而且她的手腳已經開始變涼了!怕是堅持不了多長時間了!」或許是怕身旁的傅清風受到太大的刺激,夏大夫壓低聲音對呂恆道。

怎麼這麼嚴重?

呂恆心裡咯登一下,也不再遲疑,急忙邁步朝著門內走去。

剛準備抬腳進門的時候,一個胖乎乎的女人卻突然擋在了呂恆面前。她橫挑鼻子豎挑眼的指著呂恆嚷嚷道:「這是哪裡來的野漢子,不知道這是什麼地方嗎,竟敢亂闖?」

一旁夏大夫急忙解釋:「歐陽夫人,這是我特意請來的名醫,若蘭小姐能否得救,就看此人的手段了!」

「什麼名醫不名醫的,一個毛頭小子,裝什麼大半蒜?」肥胖的女人臉上橫肉抖動著,滿嘴的唾沫星子濺了呂恆一身。

她冷冷的看了一眼呂恆身後斂起裙擺急忙跑過來的傅清風,不懷好意的笑著道:「我家若蘭可是黃花閨女,怎能讓一來歷不明的野漢子佔了便宜!」

呂恆的眼睛瞬間轉冷,瞇起眼睛盯著此人。一語不發。

而一旁的夏大夫卻是急得滿頭大汗,他連忙解釋道:「哎喲,歐陽夫人啊,這可是人命關天的大事,老夫豈能騙你?」

「那也不行!」肥胖的女人堵在門口,tǐng 起胸,儼然是一副一夫當關,萬夫莫開的樣子。

「姐姐,小妹求求你了!」趕過來的傅清風淚流滿面,說著就要跪下。

「切,啊!」

肥胖女人先是蔑視的看了傅清風一眼,正想著嘲諷幾句話,卻不想背後突然一股巨大的力量傳來。接著,在所有人驚愕的目光中,卻見這個肥胖之極的女人,卻像是一直斷線的風陣一般,飛了出來。

在她的身後,五大三粗的語嫣姑娘,正擺著側踹的姿勢,一臉的鄙夷。

「八婆!」語嫣收回腳,抱著胳膊,冷笑著道。

呂恆看到這位曾經一起共游赤壁的語嫣,竟然出現在歐陽府,頓時愣了一下。不過,想到他父親與歐陽家的關係,也頓時瞭然。

歐陽家是江寧三大巨頭之一,主要經營的便是藥物和絲綢。經濟實力雄霸一方。

而且,最重要的是,歐陽家的大小姐,正是如今的僖嬪貴妃。

語嫣兄臺,哦不,姑娘的父親,語異正是由於走了歐陽家大小姐的路子,才從一個七品縣令,成了如今的江蘇布政使。

平日裡,兩家的關係非常不錯,歐陽府自然也是語嫣的常來之所。

如此看來,她出現在這裡,也並非是偶然了。

此刻,語嫣收回腳,惡狠狠的盯了趴在地上慘嚎的歐陽家大 fu一眼,抬起頭,換上了一副豪爽之極的表情,本文字由百度貼為您提供!哇哈哈大笑道:「呂兄,你來了?」

呂恆笑了笑,抱拳道:「語嫣兄!」

語嫣兄仰起頭哇哈哈大笑一聲後,三步並作兩步走過來,一把揪住呂恆的胳膊,大大咧咧的道:「你我兄弟,好久不見,來來來,呂兄陪為兄多飲幾杯!」

圍觀的人群,一陣傻看。

呂恆苦笑著搖搖頭,指著房間裡的歐陽若蘭道:「呵先看看病人 1……」

語嫣尷尬一笑,撓撓頭道:「倒是為兄疏忽了!」

進了房間後,呂恆坐在椅子上,伸手抹了抹床上,呼吸已經有些微弱的歐陽若蘭的額頭一下。

感覺到對方額頭上的高溫已經變成了冰涼,頓時心裡咯登一下。

伸出手,liao 起她的眼皮看了一眼,看到小女孩兒那原本明亮的眼睛,已經變得有些灰暗,心裡頓感不妙。

病人的情況十分嚴重,說不定什麼時候就會出現兇險。

此時,也顧不得測試她到底能不能用青黴素。唯有能做的,便是直接注射了。

但是,青黴素的風險極大。呂恆在注射之前,轉過頭來,看著已經趕過來的臉色不太好的歐陽家主,沉聲問道:「能不能救得活,全看你女兒的造化了,你明白嗎?」

歐陽家主閉上了眼睛,深吸了一口氣,抱拳道:「公子請用藥!」

呂恆點點頭,拿起簡易的注射器,讓夏大夫將女子的手碎處緊緊勒住,稍稍拍了拍歐陽若蘭的呃小臂後,將雕空的金針頭,插入了歐陽若蘭手臂上細細的血管中。

輕輕的推這注射器,直到把所有藥液都注射進去後。呂恆才抽出了金針。

將針管放在一旁,呂恆轉過頭來,抬起袖子,擦了擦臉上的汗。看著一臉詢問的歐陽家諸多人,輕聲道:「等著!」

一炷香時間過去了,歐陽若蘭依然沒有醒。房間裡的諸多人,臉上已經蒙上了一層死灰。有幾個人都已經哭了出來。

「哭什麼哭!」歐陽家主鬍子抖動著,轉過頭來,對著那幾個哭泣的妾室,兇狠的吼道。

「老爺!」傅清風淚流滿面,啜泣著問道。

「等著!」歐陽家主看了她一眼,目光轉暖了一些,沉聲道。

門口,那個被踹倒在地的肥胖女人,這是顫巍巍的走了進來。她先是看了一眼,床上一點反應都沒有的歐陽若蘭,隨後小眼睛裡閃過一絲狠毒的神色。粗大的手指指著呂恆道:「庸醫,你敢謀害我家小姐的性命,我……」

「滾出去!」歐陽家主眼睛裡閃過一絲寒光,臉色鐵青的盯著他,憎恨之極的道。

「老爺,我!」肥胖女人愣了下,有些不可置信的指著自己道:「我?」

「來人,給我把她轟出去!」歐陽家主今天似乎格外的冷酷,直接一揮手,不給肥胖女人任何的解釋機會,讓下人夾起這個女人,扔了出去。

見家主如此憤怒,其餘人都噤若寒蟬,不敢言語了。

聰明的人,都看出來了,今天家主的臉色不對,似乎是得到了什麼對歐陽家極為不利的消息。而且,這個消息,怕是要大的驚人。

房間裡,死一般的寂靜。眾人低著頭,不敢說話。

整個房間裡,只有外面的雪花落地生傳進來,攪亂了一陣陣急促的呼吸聲。

「大哥哥!你來啦!」

死一般的寂靜中,一聲女童甜甜的聲音,響起在了眾人的耳邊。

房間裡,所有人的身體猛的一顫,艱難的扭過頭,朝著床上看去。

只見,不知什麼時候,歐陽若蘭,已經睜開了眼睛。此時,小女孩兒正躺在病床上,蒼白的小臉上,擠出一絲可愛的笑容。

大眼睛撲閃撲閃的看著床頭的呂恆,甜甜一笑道。

小女孩兒的死裡逃生,讓歐陽家的所有人都鬆了一口氣。諸多人紛紛抱拳對呂恆表示感激。而呂恆只是淡淡的笑著回禮。

貌似這群人,剛剛在看到歐陽家大 fu阻攔自己進入的時候,沒有一個人出言制止大 fu的惡性。所有人都站在那裡,冷眼旁觀。一副事不關己高高掛起的樣子。而且。還有幾個年輕的公子,臉上竟然帶著殘忍的笑容,彷彿躺在床上的是一個與他們有著深仇大恨的人一樣,而不是他們的妹妹。

沒想到,在這商人之家,竟然會是如此的冷漠。

呂恆搖搖頭,心中微微一嘆。

「大哥哥,你什麼時候給我帶栗子吃啊!」病床上的歐陽若蘭,伸出小手,揪著呂恆的袖子,大眼睛裡滿是期盼之色,輕聲問道。

呂恆轉過頭來,看著小女孩兒可愛的樣子,輕輕笑了笑,伸出手撫摸著她的小辮子,道:「等你好了,我便帶你去吃栗子!」

「好啊,我們一言為定!拉鉤!」小女孩兒甜甜一笑,艱難的伸出手指,大眼睛看著呂恆。

呂恆點點頭,伸出手指,句出了小女孩兒已經有些暖意的手指:「拉鉤!」

身後,柳青青看著這小女孩兒蒼白的臉上,浮現出的那絲純真的笑容,心裡不禁一酸,偷偷的抬起袖子擦了擦眼睛。

「姐姐,你長的可真好看!」歐陽若蘭看著呂恆身後,一席紅色披風的柳青青,甜甜的笑著說。

柳青青笑了笑,走上前去,伸手撫摸著小女孩兒的臉蛋,輕輕笑著說:「小妹妹,等你長大了,比姐姐都好看!」

小女孩兒卻是嘟起嘴,道:「若蘭不想長好看,好看不好!」

柳青青微微訝然,她輕輕笑了笑,詢問道:「為什麼呀!」

「好看就會被送入皇宮的!我姐姐就是那樣的!」歐陽若蘭大眼睛裡閃過一絲委屈之色,說著,眼淚便留了下來。

在人群中,歐陽家主聽到這話後,蒼老的臉上頓時浮現出了一絲悔恨之色。低著頭,長嘆一聲,心中苦笑,枉費了幾十年的光陰,竟然連一個十二三歲的孩童看得清楚都沒有啊。

想起剛剛語異大人派人傳來的消息,歐陽家主心裡在滴血。

女兒啊,父親對不起你呀!

要是當初父親不聽那個肥豬的一面之詞的話,將你送入皇宮,你便不會有如此厄運了
pm4kevin 發表於 2012-12-26 13:51
第一百五十三章 名氣

昨天晚上,語升大人親自登門拜訪。

歐陽家主出門迎接的時候,看到行色匆匆,神色嚴峻的語升大人的時候,心裡便覺得有些不妙。

等到二人進了書房後,語升大人沉吟了片刻,便說出了他今日才得到的消息。

就在前幾天,突厥使臣在皇宮裡,公然對皇帝提出,突厥王子看上了他的僖嬪貴妃,也就是歐陽家的大女兒歐陽燕。並且以一千匹戰馬作為彩禮,要求皇帝轉讓僖嬪貴妃。而陛下為了大周江山社稷,竟然是答應了下來。

此消息至今被朝廷嚴格封鎖,民間無從得知。所以,至今也沒有引起什麼大的風浪。而語升也僅僅是從自己的同僚內部,得到了的這個消息。

在聽到這個消息後,他便急匆匆的來到歐陽府,對歐陽家主說了這個消息。

當年,歐陽家對他有救命之恩,他不能不報。

在得知了這個消息後,歐陽家主星然極力的腔作鎮定,但是那顫抖不已的身體,卻表明,他承受了多大的衝擊。

顫抖的伸出手,扶住椅子,艱難的坐下來。目光有些呆滯的看著桌面,一言不。僅僅是眨眼間的時間,歐陽家主卻像是老了十幾歲一樣。神色頹廢,面如死灰。

這些年來,歐陽家能取得如此的盛況,雖然有自家子弟辛勤的努力。但是,最大的助力,還是來自於身為貴妃的大女兒。

因為歐陽燕的幫忙,歐陽家輕而易舉的拿到了大周西北各省的通關文牒,還有各級官員的禮遇。憑藉著這些因素,歐陽家在絲綢和藥物上的生意,越做越大。

正想著,如何成為大周第一商家的時候。卻遭到了這個宛如晴天霹靂一般的噩耗。

正得聖寵的大女兒,卻突然被皇帝許配給了突厥人。這,怎麼會這樣!

歐陽家主腦海裡一片空白,失神的坐在了椅子上,喃喃道。

沒有了女兒在皇宮內的庇護,如今的歐陽家儼然是一塊大肥肉。周圍那些虎視眈眈的各級官員,早已是垂涎三尺了。

只怕,用不了多久,歐陽家就會被人瓜分掉。

想到自己一身建立起的商業規模,在不久的將來,成為別人的旗下的產業。. 首. 發歐陽家主心如死灰。

再想想自己那可憐的女兒,被人押往天寒地凍的草原,被那蠻夷糟蹋。

歐陽家主一時間老淚縱橫,對當初聽信大房將歐陽燕送入宮中的決定後悔不已。

看著以往氣勢非凡的歐陽家主,如今卻儼然是一垂垂老朽的樣子。坐在那裡,痛哭流涕。語升大人,心裡也不舒服。

不過,他卻不知道該如何勸解這位曾經對自己有大恩的老人家。

最後,他只是抱拳對歐陽家主行了一禮,囑咐一聲,如果到了萬不得已的時候,可以去找他。之後,語升便趁著夜色離開了。

心亂如麻的歐陽家主,整整一夜沒有合眼。第二天,稍微整理出了一些思緒的他,仍然是堅持著走了出去,強作鎮定的走出房間,和等候在門外的叔伯兄弟們,打了個招呼。然後,做出一副什麼事請都沒有生的樣子,背著手,朝著小女兒的房間走過來。

在他身後,十幾位親戚朋友,低聲的說著昨日裡某某某說的家主不行了的事情。到最後,他們看著依然如同平日裡一樣的家主,面面相覷,搖搖在心裡嘆道,原來是謠言。之後不多時,這些原本過來試探的叔伯門,便各自離去了。

而走在前方的歐陽家主,卻是臉色微變,眼裡隱隱閃過一絲狠辣之色。

他微微停下腳步,回頭看了一眼,那些邊走邊聊的人,臉色有些陰沉,盯著那些人離去的背影,冷冷一笑。

老夫寧可親手毀掉這片基業,也不會便宜了你們這幫蛀蟲的!

他心念著小女兒的病情,快步走到歐陽若蘭的房間後,正好看到那頭該死的肥豬,竟然心思歹毒的阻止大夫救治小女兒。見到這一幕後,歐陽家主頓時火從心頭起。直接讓人把這頭肥豬扔了出去,等這裡的事情解決後,再去處理她。

呵,即便他父親是益州織造府又如何?老夫都是快死的人了,還用得著怕他?要完蛋,咱們一起完蛋。

此時的歐陽家主已經是快到了瘋狂的地步。

不過,當他見到病 netg 上的小女兒後,心裡那蔓延滋長的瘋狂,卻像是烈火遇到了江河一般,猛地熄滅。

自己已經斷送了燕兒的幸福,怎能再把小女兒推入萬劫不復之地。

老夫一定要度過這次劫難,不為別的,就為了蘭兒,也一定要趟過去的。

看著那個名滿江寧的呂公子,專心致志的為女兒治病。久經風浪的歐陽家主,卻著急的如同當年,守在產房外,等著歐陽燕降生的樣子。

他好幾次想開口詢問,卻又怕擾了書生的思緒。

一個時辰後,書生的面色依舊平靜。但是,他卻平靜不下來了。正準備開口問問若蘭怎麼樣的時候,一聲宛若天籟一般的聲音從病 netg 上傳入了他的耳朵。

看著病 netg 上,小女兒那蒼白的臉色,歐陽家主一時間老淚縱橫。

而稍後,歐陽若蘭不經意說出的那番話,卻讓歐陽家主第一時間想起了大女兒的悲慘遭遇,心裡的糾結和難過,更是讓歐陽家主悔恨終身。

歐陽府,會客廳。

歐陽家主手端著茶杯,頻頻對呂恆敬茶。

「這第一杯,多謝先生出手相救!」脆陽家主站起來,整理了一下儀容,端起茶水,恭恭敬敬的對呂恆躬身行禮道。

呂恆無奈笑笑,站起來,拱手對歐陽家主道:「老人家不必如此,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再說了,之前我與若蘭小姐也見過面,出手相救也是應該的!」

歐陽家主卻是固執的搖搖頭,仍然是將這大禮行完。然後雙手端著茶盞,等著呂恆接過去。

「好吧,這杯茶水我喝了!」呂恆看著了一下,見老人家意志堅定,笑了笑,接過了茶杯,仰起頭,將杯中的茶水一飲而盡。

歐陽家主見到呂恆接過茶杯後,臉上浮現出了一絲輕鬆的笑意。轉過身去,又倒上了一杯,再次端到呂恆面前,躬身道:「這第二持……」

呂恆卻是搖搖頭,緩緩抬起手阻止了他的話。

呂恆看著臉上一絲尷尬之色的歐陽家主,微微一笑,指著一旁的椅子道:」歐陽先生有話不妨直說吧!茶雖好,但這麼喝下去,總是不好的!」

被揭穿了心思的歐陽家主尷尬的笑了笑,這才放下茶杯,坐了下來。

「老朽有一事不明,想請公子指點迷津!」歐陽家主猶豫了一陣後,終於是說到了正題上。

他對呂恆說出這樣的話,並不是一時心血來潮。而是早已有這個意思了。

對於呂公子這個人,歐陽家主早有所聞。而且,據他所得來的消息。前江寧織造府府尹蘇廣義之死,和柳家的滅亡,完全是呂公子的一手所為。當然了對於其中的恩怨,歐陽家主也是知道的。

當時,在偶然間得知了呂公子是整件事的操控者的時候,歐陽家主當真是被震撼了。

他沒想到,一個平日裡被諸多人看不起的書獃子,竟然會有如此的手腕。僅僅是通過王府內一個小小的家丁的手,攪亂了整個江寧官場和商場。

整件事中,呂公子那嚴謹的佈局,環環相扣的深入,讓人毫無防備的掉入必死無疑的陷阱之中。這般手腕,就是縱橫商海數十年的歐陽家主,在相通後,都不禁頭皮麻。

同時,他也慶幸,在招標的那日晚上,自己出言幫了王立業一把。雖然,後來,在整件事水落石出後。他那夜的幫忙,有些顯得多餘。但是,畢竟,他贏得了王府的友誼。更重要的是,他沒有掉進那個越來越大的陷阱之中。

在那件事情平定之後,王府一躍成為江寧第一布商。歐陽家主也好幾次都想見見那位一直躲在幕後,策劃了整個事件的江寧第一才子,呂恆,呂永正。只是,無奈總是找不到好的借口。他也不好開口。如今,正巧呂公子來歐陽府為女兒治病,而且看上去,他和若蘭之間似乎關係不錯。歐陽家主這才試探著說出了心中的話。

雖然並沒有跟對方有過多深的接觸,但是歐陽家主知道,只要這個書生願意出手相助,歐陽家一定能度過這次難關的。

「呂先生,老朽有一事想請教呂先生,還望先生賜教!」歐陽家主沉吟了片刻,抬起頭,眼裡滿是期待的看著呂恆。

呂恆轉過頭來,看了他一眼,端起茶杯,一邊吹著杯中的葉子,一邊隨意的點點頭道:「你說!」

歐陽家主愣了一下,隨即心裡一喜,急忙拱手道:「謝呂先生!」

見呂恆點點頭後,端起茶水抿了一口。歐陽家主組織了一下言辭,便開口說道:「老朽家中最近出了一件大事,呂先生不知聽聞沒有?」

歐陽家主抬起頭看了呂恆一眼,現對方依然是那般閑散的樣子,並沒有因為自己的問而變得不同。他搖頭笑笑,心裡卻是讚道,真是一幅好性子。如此的波瀾不驚,當真讓人看不清啊。

歐陽家主嘆了一口氣,說道:「老朽的大女兒,歐陽燕是如今的僖嬪貴妃,想必呂先生知道吧!」
pm4kevin 發表於 2012-12-26 13:52
第一百五十四章 助力

「燕兒在十六歲的時候,便巳出落得花容月貌,惹人喜歡。當時,正值宮中大選秀女之時。哎。老夫一時受人蒙蔽,便……」說到這裡,歐陽家主搖頭苦笑了一聲,臉上滿是悔恨之色。

不過,一旁的呂恆,卻在聽到這番話後,微微皺了皺眉。轉過頭來,看了一眼低著頭嘆氣的歐陽家主。

隨後,他站起來,伸手拉扯了一下身上的長衫,眼裡閃過一絲無奈之色,對歐陽家主道:」歐陽先生仁慈,呵,呂某佩服,告辭!

歐陽家主頓時臉色微變,急忙站起來,說道:」呂公子,這是為何?」

呂恆轉過頭來,看了他一眼,笑著道:「不為何呀,在下為歐陽燕能有歐陽先生這樣的父親,感到滿足。僅此而已,不過,在下另有要事,便不在此多留了!」

歐陽家主看著呂恆眼裡閃過的那絲了然一切的神色,心裡頓時生出了一絲尷尬之極的感覺。他臉色變了變,最終嘆了一口氣,神色垮下來,苦笑著承認道:「呵,是,老朽的確是有些虛偽了!」

他嘆了一口氣,隨後抬起頭,目光真誠的看著呂恆,點頭道:「是的,當初老朽送燕兒入京,的確是有私心的。只是,只是,老朽怕公子瞧不起,便……」

呂恆神色不變,仍舊是站在原地,淡淡的看著他。

「哎,老朽枉為人父啊!」歐陽家主自嘲的笑了笑,罵著自己:「當真是禽獸不如!」

他抬起袖子,擦了擦臉上渾濁淚水,搖頭笑著,悔恨的道:「我,對不起燕兒!我不配做他的父親!」

站在他面前的呂恆,神色微動。靜靜的看著老淚縱橫的歐陽家主,許久之後,他掀起長衫的前擺,坐了下來。

他看著獨自流淚的老頭,心裡終是軟了下來。隨手取過一旁的手絹,推到了老頭的面前。輕輕的磕了磕桌子。

「現在歐陽燕被遠嫁突厥,歐陽家的立足根本便被移去了一大半。歐陽先生可是為歐陽家的未來擔憂?」看到對方擦乾了眼淚,呂恆轉過頭來,淡淡的看了他一眼,開口問道。

「歐陽家的未來?呵,先生看看外面那些等著老朽死的歐陽家的親屬,歐陽家還有未來嗎?」歐陽家主苦笑著說道。他靠在椅子上,長嘆一聲道:「老朽一生無子,唯有兩個女兒。

如今,大女兒遠嫁突厥,前程未卜。. 首. 發二女兒又是年少懵懂。一旦老朽那一天閉眼,我怕,她們母女,在這群狼環繞之下,難以活下去啊!」

「那你的意思是?」

呂恆聽了歐陽家主如此的解釋後,倒是有些詫異。

「老朽想在活的的時候,給她母女打下一片基業。保若蘭一生無憂!」歐陽家主轉過頭來,目光中滿是堅定的神色。

「只是,如今,老朽雖然是家族的掌權人,但老朽的身體,自己知道。怕是活不了幾年了!」歐陽家主搖頭笑笑,面色卻是平靜之際,彷彿在說一件與自己毫不相關的事情一樣。

他端起茶杯抿了一口,轉過頭來,看著微掩的房門,指著外面沉聲道:「如果一旦死去,家族必然分崩離析!到時清風母女處境堪憂啊!」

「你準備怎麼辦?」呂恆端起茶杯抿了一口,轉過頭來,看著歐陽家主道。

歐陽家主想了想後,彷彿下了很大的決心一般,放下茶杯,轉過頭來,目光清明的看著呂恆:「老朽,想讓若兒當歐陽家的未來的家主!」

「所以!」歐陽家主深吸了一口氣,端起茶杯,看著呂恆道:「所以,老朽想請公子代為照料若蘭!」

呂恆端著茶杯,靜靜的看著他,目光不變。

「你認為我會答應你?」呂恆笑了笑,請抿了一口茶水,淡淡的看著他。

雖然歐陽家主說出的這個條件,很 you 人。但是,很遺憾,呂恆還真的不太感興趣。至少,現在不感興趣。

目前歐陽家所面臨的窘迫,呂恆是知道的。一旦歐陽燕遠嫁突厥的事情傳出去,那歐陽家便失去了依仗。到時候。歐陽家的這塊大肥肉,不知要招來多少垂涎三尺的餓狼。如果此時,接下歐陽家的這個單子,便也意味著,將來要替歐陽家扛起那些來自同行,朝廷官員的壓力。

這樣的糖果,可不是那麼好吃的!

「會!」歐陽家主看著呂恆的眼神,點點頭沉聲道。

「哦?」呂恆倒是有些訝然。他撇著頭打量著面前的歐陽家主,放下茶杯後,笑著問道:「為何?」

歐陽家主笑了笑,看著呂恆道:「因為,公子以後的事情,需要有歐陽家的金銀支持!」

他目光灼灼的看著呂恆,想從呂恆的臉色上看出些許的情緒變化。

呂恆因為蘇廣義一事,與安鵬結下過節。而且,那日在棲霞寺中,本文字由百度貼為您提供!雙方雖然只是斗詩。但,任誰都能看出來。安大人眼裡的那隱隱殺機。

而呂公子,又不是一個坐以待斃的人。這從他預先佈局,借力打力,將蘇廣義等人一網打盡的手段就能看出來。

如今,他與安鵬結下恩怨。想必以他的心思,怕是早已開始佈局了。

如果佈局,財力和人力就是不可缺少的東西。歐陽家幾十年來積攢下的富可敵國的財富,絕對會讓任何人動心。

但是,在看到書生只是淡淡的一笑,並沒有他所預料的驚愕,惶恐之色。彷彿只是聽了一句笑話一般的表情。

最後,他還是失望的嘆了一口氣,仍然是看不出這書生的心思啊。

難道我猜錯了?

歐陽家主心裡一驚,有些後悔自己剛剛的胡亂猜測。

要知道,面前這個書生,不光背景深厚,而且手腕極強。這樣的人,往往最討厭別人猜測他的心思。

自己這番胡亂猜測,會不會惹惱他、

轉過頭來,看到書生正逕自倒著茶,而且還很隨意的搖搖杯子,將水面上的渣滓晃出去。歐陽家主心裡頓時生出一陣悔意。他心裡焦急之下,也顧不得什麼顏面了。急忙抱拳道:「公子,老朽失言了!還望公子莫要介……」

話剛說出口,便見呂公子放下了茶盞,轉過頭來,微笑著看著他。

呂恆搖搖頭,笑著道:「呵,你猜對也不對。」

見歐陽家主轉過頭來,有些愕然的樣子。呂恆笑了笑,淡淡說道:「不錯,我的確是想做一些事情的。當然,也需要一些勢力的幫忙。不過,倒是沒想過借用歐陽家的勢力!更何況,您老人家拋過來的這個繡球,卻是有些太過沉重了。在下一介書生,呵,怕是接不住的!」

這般話,也明確的告訴了歐陽家主,沒有你,要辦的事情,我—樣都能辦成。歐陽家的這點東西,在人家的眼裡,壓根就不算什麼。更何況,現在的歐陽家可是一件棘手的東西。躲還來不及呢,更別說去接了。

而且,呂恆還很隱喻的告訴了他。如果你想用這根本不存在的利益關係,牽制自己的話。那只能是竹籃打水一場空了。

倒不是呂恆吹噓,也不是在故意嚇唬歐陽家主。其實事情本來就是如此。有王家一脈的鼎力支持,整件事情基本上沒什麼問題。

西北的事情,在呂恆的心裡,大致可以分為幾步。第一,要王建功先搞好地方的關係,不管是用銀子還是他的人品。在得到了一些人的支持後,王家以修築城防的名義,進入太原府。並對太原的城防進行修繕,這樣,既可以贏得當地的軍民信任,又能為皇帝省下一大筆錢。想必也不會有多大的波折。在第二部完成後,王家便能名正言順的進入太原府。利用太原府目前的地緣優勢,開始自己的植根太原,朝外擴張商業的目標了。

雖然在外人看起來,太原府目前兵臨城下,岌岌可危。躲避不及的樣子。但,從地緣上分析,太原是東京能夠依賴的最後一道屏障。皇帝是絕對不會放棄太原府的。

而且,如今武寧遠已經赴京。想必,老頭復出的第一戰,不管是在那裡進行的。其戰略目的,都是為瞭解太原之急的。

只要太原危機解開,想必那些稍有商業眼光的人,都會再次雲集到太原,發戰爭財。到了那時候,估計有王家的人力財力支持,王建功即便在無用,也能在那個地方站穩腳跟。到時候,稍稍出個集資的主意,便能收集到無數的金銀。

然後將這些金銀再次投入到擴張計劃中,如此的循環往復。用不了二十年,王家就能成為西北第二個安家。

更何況,至少在目前為止。皇帝是支持王家的。

所以,對於,現在歐陽家主的這番試探,呂恆並沒有表現的多麼的驚喜。對於他來說,這只是個錦上添花的動作了。

不過,如果有了歐陽家財力的注入。整件事情運行起來後,倒是能輕鬆一些。

畢竟,太原府城防的修茸,是一件浩大的工程。單靠王府和太原府那些富紳們來進行整盤的操作,畢竟是吃力了些。

故而,呂恆在思索了整件事的脈絡後,還是決定,接過歐陽家主拋過來的繡球。

至於他說的,要立歐陽若蘭那個小蘿……。哦不,是小女孩兒為下任家主。在現在,也權當是個談資,聽聽就行了。

在這個年代裡,呂恆不相信,歐陽家主能有如此的魄力。

他轉過頭來,看著訕訕笑著,有些尷尬的歐陽家主,微微笑了笑道:「不過,如果歐陽家主有興趣參與的話,倒也不是不行。不過,在下有個條件!」

喝都喝了,還在乎這二兩?

呂恆微微一笑,心裡淡淡說道。
pm4kevin 發表於 2012-12-26 13:52
第一百五十五章 生活的味道

看著歐陽家主,坐在那裡深深的思慮。呂恆笑了笑,端起茶盞,飲盡杯中茶水後,便站起來走出了房間。

一出門,正好碰到和柳青青一起過來的語嫣姑娘。

語嫣姑娘見了呂恆第一件事,便是咋咋呼呼的問,美於子衿之心的事情。

呃,準確的來說,是問子衿之心裡那價格極高的情侶套件。

看著眼前,那張血盆大口。呂恆不禁愣了一下。

「喂,呂家小子,我問你呢!」

「呃,啊?」

呂恆眼前只晃動著語嫣那兩顆晶瑩璀璨,黃橙橙的大金牙。心裡正在贊嘆,這兩顆至少二三兩的金子,掛在嘴裡,那得需要多大的力氣。一時間倒是沒聽到對方說什麼。

「我,我問你!」語嫣雙手插著腰,俯視著呂恆,銅鈴大的眼睛瞪著呂恆,滿嘴口水噴濺而出。

「呵,語嫣姑娘有何指教!」呂恆笑了笑,抬起袖子擦了擦臉上的唾沫星子,仍然是一副好脾氣的樣子。

一旁,柳青青見叔叔這般神色,偷偷的掩嘴偷笑。

「我問你,你家那情侶套件能不能,能不能給我留一套!每次去都買不到!」語嫣姑娘古銅色的臉上,浮現出了一抹羞澀,抬起手,捂著血盆大口咯咯交笑著道。

呂恆抬起頭,正好穿過語嫣姑娘那粗大的手指縫,看到了她那不斷抖動的扁桃體。

臉上肌肉抽搐了一下,偷偷退後一步,拱手道:「既然是語嫣姑娘要那自然有!」

說完這話,呂恆倒是感覺出了語言姑娘話中的意思。他笑了笑艱難的吞了一口口水,偷偷走到柳青青身邊,壓低聲音道:「那位仁兄,這麼神勇啊?」

柳青青淺淺一笑,輕輕的靠了過來,吹氣如蘭的香味,頓時讓呂恆有些混不守舍。

不過聽到柳青青嘴裡說出的那個名字後。

呂恆的臉上頓時浮現出了一絲贊嘆之色。

「呵,二公子果然品位不凡啊!」

只是他們倆怎麼勾搭,不,是相知相戀的。真是好生奇怪啊!

臉上神色變幻了一陣,終是心悅誠服的點點頭道:果然是狼豺虎豹,哦不,是郎才女貌啊!

子衿之心開業不久,但因為之前的造勢和開業之際,淮南王的捧場。加之造型別緻的織繡在這短短的幾日裡在江寧名聲大噪。儼然成了江寧高檔消費人群的必去場所。

面對著店裡熙熙攘攘的客人們,蒼雪姐妹忙的不亦樂乎。三日的時間,這小子衿之心的純利潤,便達到了千兩白銀的巨額數字。

當然了,在這其中,也有不少人說這小子衿之心幕後老闆黑心的。一個平素裡在其他地方花五兩銀子便能買到的織繡,在這裡卻要一百兩。這老闆,簡直是黑了心了。

對於此類的責難,被呂恆暗地裡面授機宜的蒼雪姐妹,很是輕鬆的將這些人擋了回去。

「您也不去看看街面上的那些仿品。不光掉色,還抽絲,更重要的是您花五兩銀子買下那些仿品,很容易被人識破到時候那丟的可是您自己的臉!」

這話倒是不假,街上的那些仿品,無論是從外觀上看,還是從質量上,都無法與子衿之心的正版相提並論。

柳青青的手藝可不是蓋的,而且,在這其中,呂恆還把自己曾經記得的那些織繡方法和印染方法,都一股腦的告訴了柳青青。

在經過了柳青青的吸納修改後,最近子衿之心新推出的的織繡,不論從美觀上還是品質上,都提升了不止一個檔次。

而且,對於這些新推出的產品,呂恆在稍稍想了一下後,手捏著毛筆,在價格欄上,直接寫下了二百兩白銀的天價。

當時,不論是柳青青,還是蒼雪姐妹,都是一臉的震驚。

「呂公子,這,是不是太貴了?」蒼雪驚訝的問道。

「呵,對於有錢人來說,一百兩和二百兩其實也就是一個數字的概念。他們,是不會在乎這些的。而且,這些人也不想看到街面上人人都有這樣的織繡。所以,從這個角度來看,我們越是提價,他們越高興。」

呂恆坐在櫃臺前,麻利的打著算盤,算著今日的盈利。那飛快的手指和高效率的計算方法,讓一旁的清霜,羨慕的眼中異彩連連。

「這是為何?」蒼雪倒還平靜一些,只是偶爾看看呂恆那飛快的計算方法由百度貼吧為您提供!冰霜一般的眸中,閃過一絲驚訝之色。

「身份的象徵,財力的標榜,又或者是虛榮心的作怪。反正大概就是這些了吧!」呂恆辟里啪啦的彈著盤算珠子,最後,利索的將一顆珠子撥下來。捏起毛筆,在賬本上寫下了一個五百的阿拉伯數字。

在呂恆的心裡,子衿之心今後的走的路子,便是後世蘋果的銷售策略。走高端,走檔次!賺錢嘛,自然是有錢人的錢好賺。

「公子,倒是對著人心看的透徹!」蒼雪看了一眼賬本,抬起頭看著自己這個東家,輕輕笑了笑道。

「蒼雪姑娘!」呂恆笑了笑,將賬本交給一旁的清霜後。抬起頭,看著這位武功高強的女俠道。

見蒼雪轉過頭來,靜靜的看著自己,呂恆笑了笑,指著她的臉頰道:「其實,你笑起來,還是很好看的!」

蒼雪聞言後,臉色再次轉冷。抱起賬本,朝著後堂走了進去。

呂恆坐在那裡,看著微微抖動的門臉,笑了笑,站起來,朝著外面走去。

第二日上午的時候,身體恢復了很多的王婷芝,便急匆匆的趕過來了。隨她前來的,還有王婷芝精心挑選的上等絲綢,和十幾個跑堂的僱員。。

子衿之心的門外,整整停了數十輛的拉滿了貨物的馬車。

呂恆看著蒼雪姐妹,正照顧著那些王府家丁們,往下搬運貨物。看著一車車的絲綢被搬進了後堂中。

呂恆轉過頭來對王婷芝聳了聳肩膀,哭笑不得的道:「這也太誇張了吧!」

今天,王婷芝穿了一身粉色長裙,套著鮮艷紅色小坎肩的王婷芝,顯得交艷動人。與柳青青站在一起,兩女彷彿將這江寧的唯美與秀氣攬於一身。周圍的那銀色的冬天景色都顯得暗淡無光了。

王婷芝交聲笑了下,親暱的挽著柳青青的胳膊,展顏一笑道:「那當然了,我也是子衿之心的二老闆……」嘻嘻,自然不能弱了子衿之心的面子!對吧,青青姐!」

聽這丫頭差點說出二老闆娘,呂恆心裡覺得有趣,看著王婷芝那艷麗的臉頰上浮現出一抹淡淡的羞紅之色,他心裡舒爽之下,哈哈笑了一聲。而一旁的柳青青,俏顏微紅。沒好氣的瞪了呂恆一眼。

接下來的幾天裡,呂恆便一心投入到了子衿之心的經營當中去了。

各種後世經營活動中的營銷,宣傳,促銷活動理念一股腦的堆在了柳青青面前。饒是出生在商賈之家,經過了多年商業熏陶的柳青青,在聽到呂恆說起這些宛若天書一般的理念的時候,都是一知半解的樣子。

夜色沉沉,燭火如豆。

忙碌了一天的夥計們,也早早的返回了家中安歇了。院子的一角,蒼雪姐妹的房間裡,在過了一陣後,燈火也熄滅了下來。

子衿之心的內堂中,昏黃的燭火輕輕搖曳,偶爾燭火中會傳出一聲辟里啪啦的響聲,這時,那蠶豆一般的燭火,便會一陣亂跳。

內堂的地面上,擺放著一張古樸的桌子。桌子上放著一張算盤,一杯清茶,呂恆便坐在這桌子旁邊,一邊打著算盤,計算著這商業方案的預算,一邊耐心的為柳青青講解著方案的內容。

傍晚的時候,王婷芝便回去了。雖然她與呂恆,心意相知,但雙方畢竟不是夫妻。在這個時代,一個雲英未嫁的女子,留宿一陌生男子家中。這可是要被浸豬籠的。

王婷芝離去後,這安靜下來的店舖中,便只剩下了呂恆叔嫂二人。

空氣中,輕輕的縈繞著女子身上那淡淡的處子香氣。讓人不禁聞之玉醉。

「先,說著廣告一事。」

呂恆端起茶杯抿了一口,捏起手旁的毛筆,在紙上將林林總總的規劃中,標出了宣傳一欄。道:「所謂廣告,就是廣而告之的意思。目的嘛,也就是讓更多的人知道子衿之心的存在,並且通過長時間的影響,讓他們認識,瞭解,最後來購買子衿之心的貨物。這樣的話,通過人們的眾口相傳,讓子衿之心走出江寧,向更遠的地方擴展。」

呂恆放下毛筆,正準備繼續說的時候。卻見柳青青端著一杯新沏的的香茶,輕輕的送到了呂恆的手邊。

看著昏黃的燭光下,女子淺淺的笑容,呂恆的心不禁一顫。

對方剛剛的動作,或許只是習慣性的動作。但是,但是要知道,這樣的習慣養成,卻凝聚著對方那濃濃的關切和情誼。

呂恆放下筆,接著微微抖動的燭光,眼中帶著微笑,看著女子。

「叔叔,看什麼?」女子感覺到了呂恆那溫暖的眼神,俏臉微紅,低下頭,輕聲呢喃道。
pm4kevin 發表於 2012-12-26 13:53
第一百五十六章 理論

柳青青抬起頭看了呂恆一眼,見對方那丑明澈的眼裡,包含著濃濃的溫暖。她那絕色無雙的臉頰上浮現出了一抹粉紅之色,輕輕低下頭,低聲問道。

藉著搖曳的微光,呂恆看到了女子那經過這幾日的操勞,而略顯憔悴的臉頰。

他撥拉著算盤的手,輕輕停下,壓在了算盤上。抬起頭看著柳青青,輕聲問道:「你,喜歡這樣的生活嗎?」

柳青青抬起頭來,看了呂恆一眼,看到對方臉上那隱隱的擔憂。

心裡不禁一暖。她輕輕 1iao 起耳邊秀,想了想後,笑著道:「剛開始的時候,的確是有些忙的。嗯,有些不知所措。」

女子輕聲呢喃著,宛若夢語一般,柔弱甜甜的。

她美眸中滿是溫馨之色,輕聲道:「不過,雖然忙些,但比以前老是蒙在家裡好多了呢。看著每日進賬的銀錢,青青也覺得自己是個有用的人呢!」

「你喜歡就好,不過,子衿之心的規模,就先這樣吧。」呂恆看著女子略顯憔悴的神色,心中不禁有些自責,隨手將算盤推到一旁,看著女子道。

」要不然,人會累壞的!」呂恆笑了笑,將茶杯填滿新茶,送到了女子面前。

女子輕輕低下頭,接過暖暖的茶杯,輕抿了一口,淺淺一笑輕聲嗯了一聲。

晨光微露,又是一個早晨。

這些天積雪已經開始融化。秦淮河上的薄冰也溶解了,呆在家裡,都能聽到外面潺潺的流水聲。

偶爾會聽到門外,傳來那些等待了許夾的客商們,低聲竊竊私語的聲音,談論著子衿之心今日,能拿出多少的織繡。

出了門,正好遇到早起的蒼雪姐妹。

」公子早「兩女微微一禮,很是禮貌的對呂恆行禮道。

來到子衿之心已經有些時日了兩女也習慣了這裡慢悠悠的生活。

也習慣了呂恆的隨和。雖然剛開始的時候蒼雪有些看不過,呂恆對任何人都是那麼的隨和,彷彿沒有一點東家的樣子。到了如今,她也習慣了這樣的隨意。

慢慢的生活,隨意的聊天。雖然有些讓人倦怠,不過,卻是很舒服呢!

」呵呵早!「呂恆微微抱拳對兒女笑了笑,之後,便推開門,朝著秦淮河邊而去。

出了門,呂恆正準備,去江北小亭和白公子見面。卻不曾想,剛跑出沒幾步,卻看到一行人,簇擁著一個老頭,急急的朝著這裡走來。

老人家,倒是好心情,晨練也帶著這麼多人。

呵全具健身!

呂恆笑了笑,轉過身去,繼續鍛煉。

不曾想,剛邁步,就聽到後面那老頭,出言喚住了自己。

」前方可是呂恆呂永正?」老頭的語氣中,帶著一些不滿之意。

彷彿自己欠了他很多錢一樣。

呂恆停下來,坦然一笑抱拳道:「在下正是呂恆,不知老先生是?」

老漢走過來後背著手,揚起鼻孔看了一眼呂恆,哼了一聲。並沒有回答,而是轉過身去,對著身後十幾個健康著大包小包的侍從擺擺手,嚷嚷道:「來,拿過來!」

話音剛落,便見這十幾個隨從,扛著東西,吭哧吭哧的跑到呂恆面前。一股腦的將東西全部都撂在了地上。

從這些包裹的縫隙中,呂恆看到了裡面好像是一些絲綢細軟之物。

好像那個最重的包裹裡,還藏著幾個十兩的銀鏈。

看著面前這一堆東西,呂恆皺了皺眉,看著這位鼻孔朝天的老丈,指著地上的東西,不解的問道「老先生,這是?」

老人轉過頭來,上下打量一眼呂恆。見對方身上穿著的,仍然是一件廉價的長衫,有些鄙夷的瞥了一眼,輕蔑的搖搖頭。然後,tǐng 起胸膛,伸出手指著地上那些堆積如山的東西,哼哼道:「這是我家老爺,送於你的東西!」

「你家老爺?」呂恆看著這以貌取人的老者,搖頭笑笑,心裡也不在意。畢竟,世上這樣的人多了去了,如果與他們置氣,豈不是自尋煩惱。

「我家老爺,便是你服侍的王家大公子。王建功,王府尹!」老頭清了清嗓子,昂 tǐng 胸的說出了這個名字。

聽到王建功這個名字,呂恆心中有些瞭然。

呵,沒想到,這傢伙陞官倒是升得 tǐng 快的。幾個月不見,便從一介布衣,成了從四品的府尹。

只是,看著這眼高於頂,不屑於自己說話的老者。再看看地上這對東西。呂恆心頭還是有些不解的。

對方這是什麼意思,救濟,還是賞賜。呵,總不會是感謝吧。

聽聞呂恆問出這些東西的緣由,老頭背著手,哼一聲,走到呂恆面前,仰起頭,注視著呂恆的眼睛,滿嘴唾沫橫飛的道:「我家老爺說了,這些東西,便是你的工錢。從今以後,你不用去王府當差了。還有,我家小姐乃金枝玉葉,你這百無一用的窮書生,還是不要癡心妄想了。」

他說完這話後,退後一步,站在那群抱著胳膊,露著肌肉的侍從中間。冷笑道:「如若不然,那別怪我們不客氣了!」

聽老頭說完這話,呂恆詫異的看了他一眼。然後又看了一眼,那些正 tǐng 著胸肌,目露兇光的侍從。

呵呵一笑,抱拳道:「老生丈完了?」

見呂恆仍然是這般笑摸樣,絲毫沒有生氣的意思。老頭倒是有些愕然。這人怎麼回事兒,怎麼跟自己想的不一樣啊。

他茫然的點集頭:,「呃,說,說完了!」

「那便好!」呂恆點點頭笑了一下,繼續轉身沿著通往秦淮河邊的小路,朝著江北小亭而去。

呂恆一邊跑,一邊暗自笑著。

呵。這老頭,真可愛!大清早的就被人當槍使。還一臉特驕傲的樣子。

嗯,不過,好像在這江寧才子圈中,擁有著風流才子之名的王家大公子,也蠻可愛的!

身後老頭和數十名壯漢,一臉呆滯的看著,悠閑的小跑著的書生。轉過頭來,面面相覷。

呃……,…

老頭看了一眼,堆在地上,滿是水漬的東西,一籌莫展。

好像對對勁兒啊。

貌似這些東西收買不了那個書生啊。

他娘的這可是荊直一百兩白銀的好東西呢。

老頭蹲下身子,偷偷的從一個包裹裡取出一枚銀錠,趁著身後幾個傻大個不注意,裝進了自己的口袋裡。

離江北亭不遠的時候,便見消融了許多的積雪中,那個小亭子裡,一抹白色的影子,格外的醒目。

呂恆腳步微停看著亭中那人,正轉過頭來,朝著自己這裡張望。

便笑著抱拳拱手道:「白公子!「亭中那人,見不遠處那個書生,笑呵呵的對自己拱手。然後毫無形象的大聲吆喝著自己的名字。清霜一般的臉上閃過一抹微笑。心裡暗暗罵著書生有失體統。

她靜靜的看了一眼那書生,霧濛濛的眼睛裡,泛出一絲笑意。不過,這笑意,宛若拂過臉頰的清風一樣,很快便溜走了。

看著書生仍然站在那裡,高興的對自己招手。白公子淡淡的一瞥,便轉身過來繼續看著結著薄冰的秦淮河面,繼續走神。

呃……,…

被人無視呂恆心裡也只是稍稍有些尷尬。

看著對方那長衫前擺在寒風中翻飛,四周茫茫的積雪中,那抹白衣,宛若這冬日盛開的雪蓮花一般,高責典雅。

心裡暗暗讚了一聲,好風采後,便走了過去。

「你遲到了!」白公子背對著他,平靜的語氣中,聽不出喜怒哀樂。

呂恆也習慣了她的冷漠,逕直坐下,從小火爐上取下茶壺,給自己倒了一杯後,品了一口熱茶後。笑著道:,「路上遇到一有趣的人,搭了幾句話,耽誤了時辰!」

說著,呂恆還偷偷的看了一眼白公子,現他似乎沒打算問這個有趣的人到底是何人。

呂恆咳嗽了一聲,便自顧自的開始講述今日早晨的所見所聞。

一邊喝茶,一邊說著。將剛剛的那番有趣的遭遇,說與白公子聽。白公子背對著他,仍然是看著河面,雖然俏臉上依然是一片平靜。但是那霧濛濛的雙眸中,偶爾閃過的一絲神采,表明了他還是在聽著的。

,「怎麼樣,本公子的做法可得當?」說完後,呂恆端起茶水抿了一口,現有些涼了,便重新倒上了一杯,笑著問道。

「無聊!」白公子哼了一聲,不屑的說道。

她如此說了一句後,便轉過身來,看著呂恆道:,「那王家大公子,此時已經是從四品的官員。他如此阻撓你和王家小姐的事情,你竟然不擔心?」

呂恆笑了笑,放下茶杯,嘆子一口氣道:「擔心啊,怎麼不擔心!」

,「那你還這麼心平氣和,你怎麼不去和那王大公子理論去?」白公子靜靜的坐下,順手將呂恆剛剛倒上的那杯新茶端了過來,輕抿一口後問道。

,「強盜!」見對方一點男女忌諱都不顧,端著自己的茶杯品著香茗,無語的誹謗了一聲。

「哼!」白公子置氣的瞪了他一眼,但還是沒有交還給呂恆,很是悠閑的端著茶,細細的品著。那神情,儼然是一哥我就是搶了,你能拿我怎麼辦。

哎,無奈對方武功高強,拳頭太大。自己雖然在前世的時候,練過一些廣播體操。但也不是人家對手。

呂恆嘆息一聲,從桌子下的包裹裡,又取出一個杯子,倒上茶水後,喝了一口,繼續道:,「去跟王建功理論,呵,在下覺得我還沒到了那個層次。王大公子的造詣,在下望塵莫及啊!」

在白公子的眼裡,呂公子可是一個從來都不服輸的人呢。不管對方是江寧一方官員還是富商大戶,甚至是朝廷欽差,好像沒有一個人能入了他的法眼。如今這是怎麼了,一個紈褲公子,竟然會讓他心生怯意?

正想著,卻聽到書生,一口飲盡杯中茶,一臉無奈的嘆氣道:,「人啊,永遠都不要跟一個二百五去理論。因為對方會用他胡攪蠻纏的理論把你拉到跟他一樣二百五的檔次,然後用他豐富的二百五經驗擊敗你!」

白公子愣了一下,看著呂公子那一臉悲愴的表情,心裡覺得有趣,不禁撲哧一聲笑了出來。
pm4kevin 發表於 2012-12-26 13:54
第一百五十七章 奸商

……那你準備怎麼辦?

,「涼拌唄!」呂恆隨口答道。

明顯是敷衍的話!

白公子聽了,心裡有些惱怒。俏臉上的那絲笑容也消失了,轉而換上了一哥冷冰冰的樣子。

呃,事情好像有些嚴重。

呂恆訕訕笑了下,看了一眼一本正經的白公子,咳嗽了一聲,厚著臉皮搭訕:「其實,也好辦。對於二百五來說,他想要的東西,其實便是他的破綻。呵,也就是跟哄小孩兒一個道理。1 卜孩兒生氣了」便給他一塊糖!他自然會喜笑顏開的!到時候,等他有了很多糖,你在從他手裡哄騙來,不就得了!」

白公子聽完呂恆的這番話後,不禁有些詫異。

轉過頭來,上下打量著呂恆,點點頭,然後又是一臉鄙夷的搖頭。

,「怎麼了?」呂恆低頭看看自己的衣服,好像不臟啊。白公子這眼神兒,啥意思啊。

「黑心奸商!」白公子冷哼一聲,鄙視的說道。

呂恆頓時滿頭黑線,攤開手,臉上滿是無辜之色道:,「喂,我說,白公子,麻煩你有點是非觀好不好。現在,受傷的可是我啊。你非但不安慰一下,還諷刺我,太不夠意思了吧!「白公子用很怪異的日光,看著一臉無辜的呂恆」隨後,她那宛若白雪一般的俏顏上,浮現出了迷人的笑容。

就在呂恆以為對方良心現,開口說一些甜言 mi語的話的時候,卻見對方突然臉色換成了一哥深惡痛絕的樣子,鄙視的盯著自己,櫻 net 商,活該!」

得,自找的!

呂恆鬱悶的撓撓頭」不過,見對方是在得意,心裡便有些不爽。

心思轉了轉,神奇的從兜裡掏出了一顆糖塊,然後,在白公子面前晃了晃,然後站直身子,抱著胳膊笑著道:,「安慰一聲」這塊糖就給你」

話音剛落,就見白公子臉色突然轉冷。

呂恆稍稍疑 huo 片刻,突然想到,自己剛月表完那孩童與二百五的言論。如今卻又拿著這塊糖去誘 huo 人家。這不是,這不是明明的說人家是那啥嗎?

果然,在呂恆心裡明白過來後。白公子冷哼一聲,站起來,頭也不回的朝著外面走去。

呂恆站在原地」哭笑不得的搖搖頭。

正準備轉身回去,卻突然想到今天到這裡來的目的。諾書網免費小說網

他急忙停下腳步,站在亭子裡,對著越走越遠的白公子道:,「白公子,解藥啊!」

,「去死吧你!」白公子頭也不回」冷冷的撇下一句話,撤氣的離去了。

呂恆:「……」。

哎,言多必失啊!

呂恆嘆口氣,搖搖頭,轉身朝著子衿之心走車一邊走,一邊想著自己月剛那番言論」然後又想到白公子在看到糖塊的時候,那氣的俏臉通紅的摸樣。

心裡覺得尤其,不禁笑了出來。

卿本佳人」奈何偽裝啊!

心裡想著這些有趣的事情,彷彿早就把盅毒解藥的事情拋之腦後了。

走了幾步」卻現身後有人揪扯自己的衣角。

轉過頭來,卻現身後一個可愛的小傢伙,正揪住了自己的衣服。

天氣太冷,1 卜孩兒留著清鼻涕。含著手指,眼巴巴的看著自己。

呃,這是誰家的小孩兒,怎麼沒人管呢!大冬天的也不怕走丟了。

呂恆四下裡看了一眼,並沒有看到其他人後,失望的搖搖頭,蹲下身子來,摸摸小孩兒的腦門,笑著問道:,「1 卜傢伙,你家人呢?「小孩兒含著手指,並沒有回答他,而是看了一眼呂恆後,將背後的那隻手送到了面前,攤開手掌,裡面一顆潔白的小藥丸,正滑溜溜滾動著。

這不是那解藥嗎?呂恆看到這顆藥丸後,當即就辨認出來。

他站起來,朝著前方張望了一眼,隱約間,看到河邊一抹白影閃現。很快就消失了。

呵,原來,還在呢!

呂恆心裡一暖,蹲下身子,便要從小孩兒手裡取過那枚藥丸。

豈料,就在捏住藥丸的時候,小孩兒卻猛地收回手。

「用糖快交換!」1 卜傢伙很狡猾,原來剛剛那清鼻涕,含手指的樣子全是裝的。

呂恆嘴角抽搐了一下,艱難的笑了笑,從懷裡掏出了那塊糖。

小傢伙一件糖快,頓時眉開眼笑。一把將藥丸塞進呂恆手裡,然後搶過糖塊便一溜煙的跑了。

真是個做生意的好料子!

呂恆將藥丸藏好,站起來,看著那已經溜的不知去向的小男孩兒,心裡由衷的贊嘆道。

轉過身來,朝著剛剛白影閃動的地方,拱手喊了一聲:「謝謝了,白公子!」

話音落下,便看到那河邊的烏篷船中,一抹白影鉆進了船艙。呂恆笑了笑,深吸了一口氣,將胸中之濁氣一吐而盡。心情大好的朝著家中走去。

秦淮河邊,烏篷船頭。

船下,河水潺潺,消融的冰凌輕輕刮蹭著船壁,出一聲聲的脆響。

白公子站在那裡,靜靜的看著書生遠去,卑隨和的影子,消融在了那茫茫的雪景之中。

,「姐姐!」身旁一聲稚 nen 的聲音,將她的神思拉了回來。

白公子轉過頭來,看著身旁含著手指的小男孩兒,輕輕笑了笑。

,「姐姐,給!」1 卜男孩兒展開手掌,那顆糖塊依然完好無損。

,「咱們一人一半!」白素顏蹲下身子,親暱的揉了揉小男孩兒的臉蛋。青蔥白玉一般的手指,將那糖塊搬開,給了小男孩兒一半。

「唔,甜!」1 卜傢伙很享受的砸吧著嘴讚道。

白素顏笑了笑,輕輕的將糖紙展開,將那半塊蔗糖放入了嘴裡。

嗯,真的很甜嗯!

白素顏輕抿著糖塊,心裡如是說道。

冬日,微風捲帶著寒氣,襲擾著江寧。

王家府院內外,卻是一片喜氣洋洋的景象。

大公子外出多年,今日終於是榮歸故里了。

一大早,王府內的家丁丫鬟們,便早早起來,將王府上下收拾的乾乾淨淨,一塵不染。

門口,掛上了過節時才用的燈籠,府內外的丫鬟家丁門,全換上了新衣服。

他們站在門口,忍受著寒風的戲謔,吸著清鼻涕,臉上滿是笑容的張望著街頭,等待著傳說中的朝廷大官駕臨王府的盛況出現。

一個時辰過去了。

三個時辰過去了。

站在門外,凍得有些僵的家丁們,抬起袖子擦了擦鼻涕,艱難的收回目光,扭動了一下僵硬的脖子。

抬手拍了拍自己的臉蛋,好不容易將臉上抽搐的笑容化去後,這些家丁們,才低聲竊竊私語道:,「大公子咱們還不來呀!」

,「別走路上出了什麼事吧。最近聽說江寧城外,有一些歹人作亂,大公子千萬不要碰上那群挨千刀的人!」一個家丁吸吸鼻子,疑神疑鬼的道。

啪……

一個響亮的腦勺,打在了這倆家丁的頭上。

呼的一聲,掌風直接把兩個家丁的小帽子扇在了地上。

」誰,……呃,李管家!「被無緣無故的偷襲,家丁頓時暴怒,擼起袖子,轉過頭來,就想報仇。不曾想,不知什麼時候。李管家已經出現在了自己身後。

」說什麼呢!「李二很是威武的瞪著這倆人,黑著臉教訓道:,「主家的事情,也是你們能討論的?,」

兩家丁急忙點頭哈腰的表示贊同,一番吹噓,將李二差點誇成英明神武,萬年不遇的良才。

李二臉上肌肉抖動了一下,咳嗽了一聲,終是厚臉皮的承受了下來。

」好好等著,別讓大公子的隨從看了笑話!」李二語氣和緩的對二位家丁說了一聲後,便背著手朝著門裡走去。

,「這大公子也真是的,還沒赴任呢,就這麼大的架子。人家呂公子,就從來沒擺過譜!」李二一邊走一邊低聲嘀咕道。

門外,兩家丁面面相覷。

當掛在東邊地平線上的日頭,懶懶散散的爬到中天的時候。終於,一個凍得臉色白的家丁,出現在了視線中。

這兄弟,是昨日晚上就被派出去等待大公子的。

真是可憐啊,凍了一晚上。都快成冰棍了。

門口兩家丁,看著這位兄弟,哀聲嘆道。

,「大大大大,大公子,回來了!」被凍的臉色蒼白的家丁,停下腳步,喘了兩口氣後,雙手插著腰,氣喘吁吁的說道。

「啥?」門口兩家丁撓了撓耳朵,不可置信的問道。

「大大大大,公子回,回來了!我我,我看到大公子的船了!」這位兄弟被凍的夠嗆,說話都不利索了。不過,臉上的喜色,卻是濃烈之極。他一臉興奮的比劃 1 著,滿嘴的唾沫星子到處亂飛。

門口兩家丁,偷偷的看了一眼這位仁兄腰間那鼓起來的布囊,眼裡閃過一抹羨慕之色。心裡想著,這小子不知道得到了多少好處呢。

二人對視一眼後,皆從對方的眼裡現了遺憾。

不過,也不管了。大公子回來後,肯定會對府中的下人大加獎賞的。

想到日後,滾滾而來的財源。兩家丁頓時豪氣頓生。

咳嗽了一聲,tǐng 起胸膛,突然嘶聲力竭的對著門口喊道:「大公子回來啦!」

一聲怒吼,雞飛狗跳。
pm4kevin 發表於 2012-12-26 13:54
第一百五十八章 大公子駕到

王家大公子,當年風流江寧的才子,王建功,榮歸故里。

這個消息,彷彿投入深水中的巨石一般,在江寧的大街小巷,激起了層層波浪。短短的兩天時間裡,王建功鹹魚翻身,哦不,是魚躍龍門的事情,襲遍了整個江寧學子圈。

,「到底是書香門第,官宦之家的人啊,非常理可測之!」與王府有舊的一些家族中,家主們端著茶杯,聽聞這個消息後,眼皮跳了跳。

隨後,便在一群子弟的面前,呵呵一笑,嘴裡滿是贊嘆佩服之意。

媽的,這樣的人,都能成為府尹。真是沒天理了!

老人端著茶,悶聲喝著,心裡如此說道。

而在那些曾經與王建功有過一些過節的學子圈裡,卻是另一種的口ěn。

媽的,聽說,江寧第一才子就在他府上。這小子肯定是拿了人家呂公子的名聲,才博得這麼一個官位。就憑他,看那鳥樣就不像個當官的!

一學子氣呼呼的端著酒杯,狂飲一口後,醉醺醺的說道。同桌的學子們,立即點頭稱是道,兄臺之言有理!

這樣的傳聞,自然也傳到了子衿之心中。

聽到這樣的話,呂忪也只是無奈笑笑,心裡嘆道,呵。這都能掛上鉤?

呂恆這幾日便呆在乎衿之心中,悶聲出著讓外面那些囊中羞澀的學子們咬牙切齒的 sao 主意。

沒辦法失業了。自然地找一些夥計。雖然目前子衿之心的營業額,急劇攀升。不過,錢多一些總是好的。

於是,在呂恆閑下來的這幾日,子衿之心的什麼會員制度,黃金卡,翡翠卡,代金券,各種各樣的促銷手段層出不窮。不過這些促銷手段,最後總結成了一個字,那就去……錢!

辦理會員,凡是在乎衿之心一次性消費到一千兩白銀,便可獲得會員制度。凡是子衿之心的會員,購買一等以下織繡品,便可享受九摔優惠。

而黃金卡並非是後世那種塑料片製成。而是切切實實的黃金打造而成的。上面陽文雕刻著子衿之心尊貴黃金會員的字符。

至於翡翠卡,那便是更高一級的會員制度了。聽這名字,就知道,想到得到這翡翠卡,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會員制度推出後外面罵聲一片。不過,出乎柳青青意料的是,在沸騰的罵聲中,江寧富商辦理會員的熱情卻是越來越高漲。

五天來,在江寧的富商中便有十多人辦理了這黃金卡。其中一個西北甘肅道的塞外富商,則是一口氣買下了一百件的一等情侶套件。故而,在眾多人通紅的目光中,從蒼雪姐妹手裡,得意洋洋的接過那金鑲玉的翡翠卡。揚長而去。

隨著富商們的陸續登門進貨,子衿之心的產品等級也在攀升著。

從之前的銀絲鑲嵌到如今真正的珍珠,子衿之心的產品質量和價值也在攀升著。

故而,雖然有人在罵子衿之心的老闆無恥。但也沒有人說子衿之心的東西有那裡不好。

一文價錢一文貨嘛!

呂恆聽到蒼雪姐妹說起外面的那些閑言碎語的時候停下手裡的促銷方案,抬起頭看著一本正經的蒼雪笑著說道。

,「可是,可是,那些貧寒的學子們該怎麼辦?」妹妹清霜比較善良,她想起前兩天,有一貧寒的學子上門來,在店裡轉了好大一陣子,最後在那高價的情侶套件深深嘆了一口氣,遺憾而去。嗯到這裡,清霜心裡便有一些難受。

聽到這個小女孩兒說起這件事,呂恆微微沉吟了一下。放下了手中的筆,抬起頭,微笑的看著清霜,看到清霜有些臉紅的低下了頭,呂恆呵呵一笑道:,「咱們店裡買的是高價貨物,服務的是那些富人。不斷提價是因為,不想讓子衿之心最後淪為二流產品。至於說那些貧寒學子們,呵,他們不去好好讀書,卻來湊這個熱鬧。就是不務正業。他們如果想買,便要去好好讀書,將來成為富甲一方的大戶。那時也不晚。呵,說起來有些殘酷,其實這便是現實。」

見清霜有些不滿意的嘟起了嘴,呂恆苦笑著搖搖頭,揉揉太陽 xue,耐心的解釋道:「更何況,這些天來,雖然子衿之心日進斗金,不過,這紅火的買賣,也引起了江寧其他人的眼紅。對方沒有針對我們做出一些小動作,便是因為子衿之心的貨物價格高昂。沒有對他們構成直接的威脅。一旦我們降價,或者是推出低價的織繡,那邊是與江寧整個織繡圈子的商家為敵了。到時候,全江寧的織繡店老闆,就會將我們推入萬劫不復之地。你明白了嗎?」

雖然語氣淡淡,依然平和。但經呂恆這一番的推論的出來的結論,卻嚇了蒼雪姐妹一大跳、

清霜聞言後,頓時心有餘悸的抖了抖。抬起頭來,看到呂恆正笑意吟吟的看著自己。似乎並沒有因為自己剛剛的頂撞而生氣。

她有些尷尬的笑了笑,深深的屈膝行禮道:,「謝公子指點!」

呂恆端起茶杯,抿了一口後,笑瞇瞇的打量著她,咳嗽了一聲道:「不過,遇到一些相貌人品俱佳的才子,清霜你還是可以偷偷的送他一件的。呵。有道是風 sao 學子,淑女好逑嘛!哈哈!」

此話一出,清霜頓時鬧了個大紅臉。嚶嚀一聲捂著臉,低著頭不敢說話了。

不過,一旁的蒼雪卻聽出呂恆話中的意思。

她心裡一沉,急忙上前替妹妹求情。

蒼雪上前一步,屈膝行禮。咬咬嘴 net,輕聲道:「公子,奴婢求公子能網開一面,奴婢保證小妹再也不敢這樣了!」

聲音雖然冷漠,卻帶著一絲擔憂的顫抖。

這些天,一直有一個相貌清秀的學子,在店中徘徊。從此人的言語和表情中,蒼雪是能看出來,他喜歡妹妹的。

而且,看妹妹那臉紅的樣子,蒼雪也知道,妹妹似乎也是喜歡上了這個公子。

對方這些天每到傍晚便來到子衿之心,偷偷的塞給妹妹一些東西。而每次此時,妹妹也是欣喜的偷偷的收了下來。

前些天的時候,這位公子,極為尷尬的說,想送妹妹一件情侶套件,卻無奈囊中羞澀。當時,店裡的人已經不多,妹妹看到這番景象後,便一咬牙,從櫃子裡拿出了一件一等的情侶套件。

第二日,這公子再次來到子衿之心,將套件中的一部分,送於了妹妹。

雖然是借花獻佛之舉,不過,看到妹妹那羞紅的臉頰。蒼雪也知道妹妹心裡歡喜的很。

豈料,呂公子不知怎麼知道的。

看到呂公子此時說出這句話,蒼雪頓時嚇了一大跳,說著,便跪下來,替妹妹求情了。

見蒼雪跪在面前,軟語相求,呂恆頓時嚇了一大跳。

他急忙上前,伸手去搭住了蒼雪的胳膊,將她攙扶了起來。

呂恆見蒼雪那白皙的臉上,浮現出一抹粉紅之色。

心裡笑罵自己,又唐突子。

不過,此時,呂恆也只能裝作什麼都不知道,一本正經的說著一些不相關的話,免得對方尷尬。

他看著站在蒼雪後面,泫然玉泣的清霜,無奈的苦笑著道:,「都是一家人,何必如此呢!並不是捨不得那件套件的,只是那個公子,嗨,以後你們便知道了!」

清霜聞言,淚水潸然而下。

而一旁的蒼雪,卻聽出了呂恆話中的另一層意思。

怕是,那個公子,不壞好心吧!

想到這裡,蒼雪的眼睛頓時瞇了起來,清澈的眼睛裡,閃過一抹雪亮的寒光。

王府這幾日,一片喜洋洋的氣氛。王府的丫鬟家丁門,出了門,都是一臉的喜氣洋洋。

王府整整慶祝了三天。祭拜過王家先祖,全府上下歡慶一番後,氣氛這才稍稍緩和了下來。

府中,夾廳裡。

王建功喝著茶水,一臉鄙夷的看著外面走出去的那些親戚朋友。

哼了一聲道:,「都是一些忘恩負義的小人!」

對面,王立業笑著搖搖頭,道:「大哥,話也不能這麼說。有道是富在深山有遠親,貧居鬧市無人問!世事人情皆是如此,也怪不得他們。」

聽到二弟說出如此妙語,王建功頓時來了興致,他呵呵一笑,看著王立業道:「二弟,這許久不見,你也走出口成章啊。嗯來,為兄去東京這幾年,你讀了不少書哇!」

王立業苦笑著道:「大哥,你莫不是在損我?我的性子你又不是不知道,哪兒能去讀書呢!」

見大哥仍然是不相信的樣子,王立業放下茶杯,攤開手,苦笑著道:,「這是別人說的!弟弟只是拿來引用!」「哦?」王立業好奇的問道:「這人是誰啊?」

,「正是咱們家的救命恩人,呂公子,呂永正!」王立業說出這個名字的時候,滿臉的肅然,沉聲說道,話中帶著深深的感激之情。、

「哼,一介布衣罷了,有何能耐!」出聽到這話後,王建功臉色卻是一冷。他緩緩的靠在椅子上,端著茶杯抿了一口,一臉嘲諷不屑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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