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方玄幻] 武煉巔峰 作者：莫默 (連載中)

第三千六百零三章 丙辰軍

既然不是敵人，那自然一切好說，他們這批人已經徹底被打殘了，一支隊伍隻剩下這幾十個人，直接收編進自己的第三衛中，傷者養傷，力竭者調息。

    等候之時，又有一批人尋了過來，都是被魔族打散的人族隊伍，順利彙合一處，加上之前的幾十人，人數上倒也多了兩三百左右，雖無強者，但自保之力無疑又多了一分。

    韓正清這時也察覺有些不對勁了，沒道理自己這一支隊伍就像是黑暗中的燈塔，能吸引四周的人族前來，而且一個個居然都精準地找到了自己等人的方位。

    自己這邊沒有出現紕漏，那就是別的原因了。

    韓正清當下找到了正在打坐療傷的劉右衛，開口問道：“你是怎麼找到我們的？”

    劉右衛狐疑地望著他：“難道不是韓大人傳訊我等，知會你們的行蹤嗎？”

    韓正清搖了搖頭。

    劉右衛撓頭道：“這可奇了，我等本在一處山穀中潛伏，我家大人忽然聽到有人傳訊於他，說韓大人便在這邊，讓我等速來彙合。大人不知真假，所以派劉某先來刺探情況。”說完之後又道：“真不是韓大人傳訊？”

    韓正清略一沉思，頷首道：“我大概知道怎麼回事了，你且好好療傷。”

    言罷，轉身朝另外兩個剛彙合過來的隊伍的隊正行去。詢問一番，那兩個隊正與劉右衛的說辭一樣，不過他們本是在躲藏魔族圍剿，忽然就聽到有人傳訊，告知他們韓正清的隊伍的方位，然後他們就帶著人馬過來彙合了。

    行進路上，那人還好幾次出聲指點行進路線，繞了幾個圈，避開了魔族的大軍。

    片刻後，韓正清一步步走到楊開麵前，拱手道：“楊宮主！”

    楊開盤膝坐在地上，睜眼微笑地望著他：“韓山主有事？”

    “無事，隻為謝一聲楊宮主。”說著，深深一揖。

    楊開微微一笑：“分內之事，舉手之勞。”

    韓正清沒說謝的是什麼事，楊開也沒否認，因為大家都知道，劉右衛和那兩個殘缺不全的隊伍之所以能找到韓正清，皆是楊開在暗中指點的緣故，否則這十幾萬裏戰場，一群遊勇散兵想要找到自己人何其艱難？若是到處亂竄的話，隻怕沒找到自己人就要先被敵人滅掉。

    “還要再問楊宮主一聲，有沒有其他的隊伍要過來了？”

    楊開搖頭道：“除了劉右衛那一支，暫時沒有了，他們在一炷香內便會趕到。”

    韓正清頷首，又是一拱手：“再要勞煩楊宮主，若是前行路上……”

    “放心，我會讓他們與你彙合的。”楊開微微一笑，知道他要說什麼。

    韓正清仔細地端詳他一陣，躬身，言辭懇切道：“多謝！”

    重新回到隊伍之中，韓正清找來梵馨，低聲吩咐了幾句什麼，梵馨笑眯眯地點了點頭。

    片刻後，梵馨嫋嫋娉娉地走了過來，嫣然一笑：“楊師兄。”

    “有事？”楊開望著她。

    梵馨搖頭道：“無事，韓大人吩咐我跟你一起。”

    楊開笑了笑，頷首道：“也好。”

    自己叛徒入魔之名沒有洗清，所以韓正清不放心與自己為伍，但自己之前所做又讓韓正清感激，是以這才讓與自己熟識的梵馨過來，由此可見，韓正清這個人有些古板，但卻不迂腐，還算懂得變通。

    正好楊開也有許多事情要問，當即讓梵馨坐下，仔細詳詢。

    得知這幾年兩界之戰星界死傷不少，得知自己當年走後，淩霄宮便告封山，淩霄宮弟子根本沒有參與兩界之戰。

    不明真相的人看來，這是星界這邊因為楊開的入魔叛變而疏離警惕淩霄宮，楊開卻知這是大帝們在保護自己的宗門。

    這是當年商議妥當的。

    畢竟自己這個一宮之主都入魔叛變，成了星界的罪人，淩霄宮門下若是貿然出來行走，肯定要被千夫所指，搞不好還會引發一些不必要的衝突。

    與其如此，還不如借著封山的名頭，將淩霄宮弟子保護起來。

    所有人都以為淩霄宮未參與兩界之戰，逍遙世外。但唯有少數人知曉，淩霄宮並沒有，戰場上確實沒有淩霄宮弟子活躍的蹤影，但戰爭中消耗的物資，卻有淩霄宮出的一份力。

    這幾年來，在大帝們的主持下，星界各處煉丹師，煉器師都被偷偷送往淩霄宮，偌大的宗門之內，丹房器房一天十二個時辰運作不休，每一天都有大把靈丹和秘寶問世，然後再悄悄送往前線。

    淩霄宮幾乎負擔了戰場上一半的靈丹和秘寶供應。

    可以說，淩霄宮如今是星界最大的後勤基地！隻不過知道這個消息的，在整個星界不超過百人。

    對此事，就連梵馨都不知情，冰心穀那邊知曉這事的，隻有冰雲和蘇顏兩人。

    除此之外，淩霄宮也是培育巫的基地。這幾年來，每年都有被選出來的人送往淩霄宮，進入千幻夢境中曆練，多有上古之巫誕生，進而來到戰場前線，巫術之光時隔幾個紀元，再一次在這片天地下綻放光芒。

    這事在楊開走之前就在運作了，早已進入正規，如今星界的大軍之中，巫的配比比例幾乎能達到百中存一，雖然九成都是一些不入流的巫徒，大巫的數量極少，但有總比沒有好。

    依靠著來自上古的巫術，依靠著那生命鎖鏈和嗜血之術兩重戰爭利器，星界這邊每每都能以少敵多，與魔族周旋對抗。

    得知這些，楊開很是欣慰。

    見識過魔域的地大物博，見過過魔族的人口繁多，楊開深知這一場戰爭的殘酷，如今星界並非毫無反抗，他自然欣慰。

    兩人正說著話，那劉右衛的隊伍已經前來彙合了，與劉右衛之前說的一樣，那隊伍剩下的人也差不多隻有三百不到，不過其中卻有一位帝尊境。

    如此一來，這邊的人數一下子就有了近千人，實力大漲，更讓韓正清欣喜的是，過來的隊伍中還有一個巫師，幾個巫士，若是再加上隊伍中本就存在的巫，關鍵時刻已經可以聯手施展出生命鎖鏈這一秘術了。

    既已彙合，那自然就是要快點出發，免得夜長夢多。

    軍伍行事，素來雷厲風行，稍稍整合隊伍，一行近千人便立刻開拔。

    楊開依然綴在隊伍後方百丈處，梵馨與他一道，顯得有些標新立異，新來的顯然也發現了這一點，問過韓正清後得知原因，都倒吸了一口涼氣，誰也沒想到，幾年前因為入魔叛出魔域的淩霄宮宮主居然回來了，而且還在魔族包圍之下將韓正清等人救了下來，更傳訊他們過來彙合。

    若是平時，這些人自然是要過來道謝一番，但此時楊開敵友未明，諸人自然不敢隨意近前，隻遙遙衝他點頭致意。

    “對了，你們這是要去哪，怎麼這一路上盡是些散兵遊勇？”楊開一邊走，一邊問道。

    梵馨苦笑回道：“被打散了，一月之前，我們丙辰軍與魔族一支軍團有一場大戰，打了十幾天，我們也不小心與大軍分離，流落到了外麵，其他人估計也是這樣。”

    “丙辰軍？”楊開揚了揚眉峰，此前他聽韓正清跟那個劉右衛自報家門的時候就有些在意了，這個時候自然是要仔細問個清楚，“星界這邊創建軍團了？”

    “是的，四年前的事了。魔族大軍那邊結構分明，層次嚴謹，極為善戰，我們星界自然也不能是一盤散沙，四年前在諸位大帝的運作下，效仿魔族那邊建立了軍團，以天幹地支命名，一點點擴充，如今有五十四路軍團。”

    楊開露出恍然之色，他此前從北璃陌手下借調了五十萬傲雪冰衛，彼此相處了一年之久，對其中的構建自然熟悉。

    “何人能任軍團長？”

    梵馨道：“偽帝，或者各大頂尖宗門的門主宗主。”

    “那丙辰軍的軍團長是誰？我認識嗎？”

    梵馨笑道：“是師尊她老人家啊。”

    楊開不禁啊了一聲，沒想到這丙辰軍的軍團長居然是冰雲，隻是冰雲帝尊三層鏡的修為，做這個軍團長似乎有些勉強了些，倒不是說她實力不夠強，隻是楊開知道，魔族那邊的軍團長，基本都是半聖。

    “對了，忘記說了，師尊三年前一場血戰，臨陣突破，修為境界已更進一層。”梵馨笑顏如花，一臉自豪。祖師強大，宗門便強大，宗門強大，弟子便強大，反之亦然，入了冰心穀，便與冰心穀身心相連。

    楊開聞言頓時露出喜色：“那可要好好恭喜冰雲前輩了。”

    更進一層，那可是偽帝和半聖級別了。

    冰雲和他一樣，都是來自恒羅星域，彼此本就有一些他鄉古人的感覺，再加上如今蘇顏拜在冰雲門下，冰雲突破偽帝，他也與有榮焉。

    冰雲在帝尊三層鏡這個境界上滯留的時間太久了，被困寂虛海之前，她就是帝尊三層鏡了，寂虛海中整整三千年，修為沒有寸進，時至今日突破也是理所當然。

第三千六百零四章 七霧海
               
    “冰心谷的弟子如今都在丙辰軍？”楊開問道。

    “正是。”梵馨點了點頭，忽然微微一笑，輕聲道：“姬瑤師姐如今是丙辰軍第三鎮總鎮。”

    楊開笑的有些尷尬：“蠻好蠻好。”

    梵馨再道：“姬瑤師姐如今已是帝尊三層境。”

    姬瑤的情況與冰雲差不多，當年冰雲無故失蹤之後，姬瑤便外出尋找，結果闖進東域蠻荒古地之後受那洪荒氣息衝擊，導致神志不清，在蠻荒古地中逗留了無數歲月，若不是楊開機緣巧合找到她將她帶出來，只怕至今還處於甚至混亂之中。

    蠻荒古地內，她神思不屬，不知修煉，修為停滯，但那洪荒氣息卻無時無刻不在淬煉她的根基，從古地脫困，再恢復神智，便是一次精神和肉身的昇華，多次血戰之下自然能做突破。

    修為精進的又何止冰雲和姬瑤兩人。

    臨陣廝殺最能淬煉心性，激發潛能，於那生死之間突破屏障，絕境逢生之人比比皆是。一場兩界之戰，讓星界武者死傷無數，但大浪淘沙之下，資質運氣不俗者皆有所獲，此方大世界之武道，非但不見凋零破落，反而愈發武運隆昌。

    楊開一身修為又何曾是苦苦打坐修煉而來？自修煉以來，多少次險死還生，多少次逢凶化吉，那一次次在生死邊緣掙扎，便是一次次洗禮和新生，若是真的一門心思的閉門造車，只怕如今的他連帝尊境的門檻都無法觸摸。

    “星界這邊的軍團如何建制？與我說說。”左右不過是趕路，閑來無事，楊開自然是多瞭解一些星界這邊的情況。

    梵馨自是知無不言，言無不盡，旁人不敢對楊開推心置腹，因他有入魔叛變的前科，但冰心谷弟子又怎會對他有任何防範？

    當年北域那問情宗發難冰心谷，若非楊開力挽狂瀾，只怕冰心谷早已煙消雲散，又何來今日之繁榮。

    星界這邊的軍團本就是效仿魔域構建而出，建制自然也都相差無幾。

    五十四路軍團，每一個軍團都有百萬人以上，最大的一個軍團更有五百萬人的規模，幾乎是普通建制的五倍。

    軍團長之下設鎮，一鎮便是十萬人，由總鎮統帥，帝尊三層境或者兩層境擔任，總鎮之下便是衛，每一衛有萬人左右，衛之下便是隊。

    基本上，能擔任左衛之人便是帝尊境的修為了。

    那韓正清便是如此，眼前這支隊伍便是丙辰軍第九鎮第三衛，而韓正清的身份則是第三衛的左衛長，正好帝尊一層境的修為，足夠擔任。

    而梵馨只有道源三層境的修為，是以擔任右衛長，相當於那韓正清的副手，在丙辰軍中的地位與那劉右衛等同。

    至於下面的隊正之類，那便是道源境了。

    “李無衣前輩呢？”楊開忽然想起一人，他記得自己當初離開星界的時候，星界這邊的戰事是由李無衣來主持大局的，一則是他乃公認的大帝之下第一人，實力強大，二則他是靈獸島的人，出身不凡，威望足夠服眾。

    梵馨笑道：“李前輩是甲子軍的軍團長，但也統管其他的軍團長。”

    楊開哦了一聲，算是明白了，李無衣還是那個李無衣，星界這邊的戰事依然由他來主持。

    便在此事，楊開忽然眉頭一揚，伸手在面前一抓，再攤開手心時，手上已經多了一枚玉簡，神念湧動查探一番，對梵馨笑了笑：“說什麼來什麼。”

    玉簡不可能憑空無故地出現在面前，在玉簡出現之前，楊開手上佩戴的一枚空靈珠便有了一些反應，正是李無衣動用手段將玉簡隔空傳送而來。

    玉簡中只有一句：過來見我。

    也沒說去哪，因為不需要說，兩人之間都有彼此的空靈珠，只要對方還在星界，只是一個念頭便能抵達對方的身邊。

    只不過李無衣軍務纏身，不方便離開自己的駐地，所以才會讓楊開去見他。

    自己這邊才回星界沒多久，李無衣居然就知道了，楊開若有所思抬頭看了看前方的韓正清。

    梵馨似乎猜到他在想什麼，解釋道：“每一衛的左衛長手上都有聯繫七霧海的空靈珠，是李大人賜下的。哦，七霧海是西域的一塊很奇特的地方，如今是甲子軍駐軍之地。”

    楊開微微頷首，表示明白了。

    韓正清手上既然有空靈珠，那麼自然能夠聯繫上李無衣那邊，肯定也向那邊彙報過自己的事，要不然李無衣不可能在這個時候傳訊給自己。

    “李大人……他說什麼了？”梵馨有些忐忑地問了一聲，雖然冰心谷這邊的弟子都相信楊開的人品和心性，但當年的事鬧的太大，從韓正清等人對待楊開的態度就可以看的出來，縱然得了人家的救命之恩，也依然抱有警惕之心，韓正清尚且如此，更何況旁人。

    那李無衣當年可是追殺過楊開的。

    梵馨自然有些擔心，生怕楊開這一回來就被李無衣給逮個正著。

    她又哪裡知道，當年的事不過是一場戲而已，一場楊開不惜自毀名譽，演給玉如夢看的大戲！

    “前輩叫我抽空去七霧海一趟。”楊開微微一笑，態度輕鬆。

    見他如此，梵馨也放下了心，仔細想想，若是李無衣真的要擒拿楊開的話，只怕立刻就能抵達此處，畢竟有空靈珠這種東西，機動性早已不可同日而語。

    李無衣既然沒來，反而只是送了個玉簡過來，那就足夠說明他的態度了。

    一邊與梵馨說著話，楊開一邊取出一塊空白玉簡，神念湧動灌入訊息，抬手將之打入虛空。

    與此同時，遠在幾十萬里之外，某個大殿之中，幾百人席地而坐，有男有女，修為都不怎麼高明，但每個人面前都擺放了數十到上百枚的空靈珠，時不時地，便有一陣陣微弱的空間波動跌宕，隨之便是一枚枚玉簡破空而來。

    那些男女伸手將玉簡抓住，立刻便有人捧著玉盤來到身邊，收回玉簡，然後馬不停蹄地送往大殿正上方的一間密室之中，那密室內同樣有人等候，接過玉簡加以解密，將其中訊息燒錄下來，再由專人送走。

    如此這般，所有從四面八方匯總而來的情報，齊齊聚於一地——李無衣所在之地。

    這一座大殿，幾乎就等同於星界大軍的軍帳所在，負責收攏各地戰況的情報，李無衣只需坐鎮此地，便能隨時隨地地瞭解整個兩界戰場的戰局，再加以統籌調度，便能從容應對各路魔族大軍。

    廂房之中，一座巨大的沙盤，幾乎囊括了整個兩界戰場的情況，大到山川大河，小到溪流小道，在這沙盤之上皆能找到對應標誌。

    沙盤面前，一個豐神俊朗，一個嫵媚妖豔，李無衣與九鳳靜靜等待。

    微弱的空間波動跌宕，一枚玉簡憑空出現，李無衣還沒來得及伸手去抓，九鳳便已先下手為強，將那玉簡抓在了手上。

    李無衣無奈地望著她，好一會之後，九鳳才抿嘴一笑：“這臭小子……”

    “怎麼說？”李無衣問道。

    “跟丙辰軍第九鎮的人在一起，要將他們送回駐地。”

    “第九鎮……”李無衣想了一下，很快便記起第九鎮到底是誰的人了，失笑道：“真是巧了，這一回來就碰到冰雲的人了。”

    九鳳伸手在沙盤上點了一下，道：“他們應該在這個位置。”

    李無衣瞧了瞧沙盤，也伸手在前麵點了下：“再過千里，有一萬多魔族攔路。”

    “我可以去幫忙。”九鳳一臉振奮。

    “少來！”李無衣冷哼一聲，“你老實在這裡待著，哪裡也不許去。”

    九鳳奇道：“你就不怕他出什麼事？他要是真出事，我看你怎麼跟小公主交代，又或者……你要動用獸武衛？”

    李無衣頓時撇嘴道：“他能出什麼事？他命大著呢，至於獸武衛……都派出去了，前次一場大戰，丙辰軍被打散，許多人都需要營救，哪還有人手外派，放心吧，區區一萬人而已。”

    九鳳又何嘗不知那不過區區一萬人，對楊開應該造成不了什麼威脅，她不過是在這裡待的太無聊了，想趁機出去轉一圈而已……誰知李無衣根本不給她這個機會。

    畢竟偶爾有時候，李無衣也得緊急出動一次，他若離開的話，這裡必須得有人鎮守。這是整個星界的機要中樞，真要是被人突襲，一旦造成損失，那整個星界就等於瞎了聾了。

    ……

    “獸武衛？”楊開眉頭揚起，方才聽梵馨說起各路軍團長的人選，知道蠻荒古地那三位，還有溫紫衫，馬卿，乃至厲蛟等人都成了軍團長，又聽到什麼獸武衛，不禁有些驚奇。

    “是靈獸島上的人，個個都有帝尊兩層境以上的修為，人數不多，差不多只有三十多個而已，他們主要是負責營救的，就比如說我們眼下的情況，李無衣大人一般都會派遣一位獸武衛過來與我們匯合，然後帶我們突圍返回駐地。”

    楊開了然，微微頷首。

    有空靈珠在，確實可以讓獸武衛輕鬆抵達此地，一位帝尊兩層境或者帝尊三層境對眼下這支隊伍的助力實在不小，有這樣的強者帶領，突圍的希望也會大大增加。

第三千六百零五章 魔天道

    空靈珠的煉製不算太難，只需要有足夠品質的空靈玉，無論是楊開還是李無衣都可以大批量地煉化出來。楊開之前在魔域便煉製了許多，分散在各個大陸之中，這一次從魔域逃回星界，多虧之前的部署才節省了大把時間。

    然則空靈珠方便歸方便，卻也有許多不可避免的弊端。其一便是它的特點是一對一，單個的空靈珠沒有用處，只有配對的空靈珠才能連通彼此。所以七霧海的機要處才有數百人專門負責收集各方情報，每個人面前都有大把的空靈珠。

    那韓正清身上便帶了兩枚空靈珠，一枚是聯絡七霧海機要處的，一枚是連通獸武衛的。

    而空靈珠的第二個弊端更明顯：任何人都可以使用它。不需要修煉空間力量，不需要精通空間法則，只需要催動本身的修為將之啟動便可。

    如此一來，問題也隨之而來。

    一旦空靈珠被魔族那邊繳獲，魔族就有可能利用空靈珠跨越空間的阻隔，瞬間抵達七霧海機要處，即便不如此，也可以利用空靈珠傳遞一些虛假的情報，分散星界這邊的精力，他們甚至直接來到某個獸武衛的身邊突襲。

    最近幾年來，流失在外面的空靈珠數量可不少。

    最開始的時候，魔族確實也利用空靈珠的弊端做了一些事，讓星界蒙受不少損失。

    不過李無衣畢竟是李無衣，察覺到這一點之後立刻便對空靈珠做了改變。所有外發出去的空靈珠都是特別煉製的，就拿韓正清身上攜帶的兩枚空靈珠來說，與七霧海聯繫的那一枚只能傳遞玉簡，無法讓活人傳送。而與獸武衛聯繫的那一枚則徹底失去了傳送的功能，只相當於一個隨著韓正清不斷移動的空間道標，單方面地接受獸武衛的傳送。

    再加上各種各種加密手段和解密的推廣，因為空靈珠而引發的一切動盪才逐漸平息下來。

    而最近幾年，空靈珠的存在更是成了星界這邊的一樁戰爭利器，各方各面的訊息可以隨時傳往七霧海，獸武衛也可以隨時出動，前去營救那些落單的隊伍，很大程度上減少了星界這邊的損失。

    按道理來說，韓正清這一衛是需要獸武衛來營救的，不過既然楊開出現，李無衣那邊又派不出更多的人手，那這邊的事自然是交給了楊開。

    正如李無衣所說，區區一萬人而已，還能攔得住楊開的路不成？

    一路向南，一路交流，楊開逐漸對星界的局勢有了初步的瞭解，心中不禁有些唏噓。

    戰爭讓人成長，戰爭讓整個世界都在成長！

    五十四路軍團，每一個軍團都代表著百萬大軍，最少也由帝尊三層鏡統帥，麾下帝尊境數十，楊開從未想過，星界居然也有如此力量。

    他在星界的時間不算短，更是走南闖北，見多識廣，可現在看來，他所見的星界，不過是冰山一角，這才是星界的氣度，這才是一個大世界該有的底蘊。

    不難想像，那諸多帝尊境強者，有許多恐怕都是一些奇人異士，隱士高人，戰爭的硝煙席捲星界，這些隱士高人紛紛走出自己的隱居之所，投身到星界大軍之中，聚沙成塔，匯流入海。

    “魔天道又是什麼？”楊開忽然想起一事，開口問道。

    此言一出，梵馨的臉色微微一沉，露出一抹嫌棄之色：“一群垃圾和敗類！”

    先前楊開在韓正清等人面前現身的時候，韓正清曾望著楊開喊出“魔天道”三個字，當時楊開也沒細問，畢竟那個時候自己的身份都成問題，問什麼也枉然。如今想起來，自然是要打探個清楚。

    不過雖然不知道這魔天道是什麼，但楊開也隱約猜測應該是與魔族有關，如今一看梵馨的反應便知自己猜測不錯，梵馨的性格不錯，更是女子，可當楊開問起魔天道的時候，她還是想都不想便給出了敗類和垃圾的評價，可見這魔天道必是讓人深惡痛絕之存在。

    魔天道是最近幾年才出現在星界的一夥人，也是一夥勢力。

    根源便在西域的影殺殿。

    在兩界戰爭爆發之前，影殺殿便早已在暗中籌備魔族入侵之事，更拉攏發展了許多人手，這些人藏身在星界各處，其中甚至多有偽帝的身影。

    當初爻琳和李詩晴等人被擒，皆是魔天道所為。不過那個時候，魔天道還不叫魔天道而已。

    兩界戰爭爆發，魔域高歌猛進，短短三年時間，整個西域幾乎淪陷，星界丟失大片領土，生靈死傷無數，西域幾乎成了魔族的樂土。

    那個時候，星界各路軍團正在籌備建設之中，空靈珠的運用也沒有現在這般普及，大帝不出手，魔族的勢頭幾乎無人能擋。

    外患之下，內憂顯現，魔天道應勢而起，勢力如滾雪球一般壯大。

    並非所有人都有與星界共存亡的覺悟，當年星界承平之時，影殺殿便能拉攏發展許多助力，更何況魔族節節猛進之時，自有貪生怕死，想要苟活偷生之輩向那魔天道投誠效命，成為魔族爪牙。

    魔天道的道主，便是影殺殿的殿主夜影大帝！

    其麾下強者如雲，單是偽帝便是四人之多，被稱為風林火山四大君使，個個修為不凡。

    “魔天道的人都接受過魔氣灌頂，心性有所變化之時，實力也有所增長。更為可惡的是，這些傢伙平時都隱藏在星界之中，從外表上看起來與常人無異，甚至戰鬥之時也不會暴露什麼，除非催動力量探入他們身體查探，或者他們主動外泄魔氣的痕跡，否則很難辨別他們到底是不是魔天道的人。”梵馨悠悠歎息了一聲，“五年征戰，星界這邊在成長，魔族那邊也是一樣，因為魔天道，星界這邊遭受了很大的損失。”

    正是因為有魔天道這群人存在，所以之前韓正清和那劉右衛相見之時，才會彼此握手試探，就是在確定對方沒有入魔。

    相比較魔族這入侵之敵來說，魔天道那一群叛徒更讓星界中人痛恨，因為他們實在是隱藏的太深，能夠接觸到魔族接觸不到的情報，能夠做到魔族做不到的事。

    梵馨有些想不通，這世上為什麼會有這樣一群人，仿佛唯恐天下不亂似的，星界這邊的局勢已經夠糟糕了，那些人不想著保家衛國也就罷了，為何還要與魔族同流合污？

    同樣也正是因為魔天道的存在，所以當時楊開一身魔氣滾滾，現身之時，韓正清才會那般警惕，在他看來，魔天道便是魔天道，縱然殺了一些魔族，也改變不了叛徒的身份。

    兩人這邊正說著話，楊開忽然抬頭朝一個方向望了一眼，淡淡一笑，他的動作不算明顯，是以正在跟他講述星界局勢的梵馨並無察覺。

    不過片刻後，梵馨也抬頭朝前方望去，因為韓正清忽然脫離隊伍朝這邊飛了過來。

    待到近前，止步，面色凝肅地望著楊開。

    楊開目光清澈，坦然相對，嘴角邊含著一抹微笑。

    似是察覺氣氛有些不對，梵馨張口，正想說些什麼，卻被韓正清抬手打住。

    “楊宮主，韓某只問一句。”韓正清聲音低沉，“你與我等，是敵是友？”

    他先前傳送七霧海機要處，說半道上遇到了當年的叛徒楊開，再將之前發生的事情詳細稟告，可左等右等也不見七霧海那邊有什麼回音，如今實在是等不下去了，只能來此當面詢問。

    楊開不答，只是取出了一枚空靈珠，開口道：“我手上這一枚，是與李無衣前輩聯繫的空靈珠。”又取出一枚道：“這一枚，是與陽炎軍團長聯繫的空靈珠。”

    從與梵馨的聊天中得之，陽炎如今是丙子軍的軍團長，放眼整個星界也是大名鼎鼎的人物，韓正清自然不會陌生。

    韓正清聞言眼中精光一閃，伸手道：“可否讓韓某一觀？”

    楊開隨手將兩枚空靈珠拋了過去，韓正清接過，神念帝元一起湧動，細細查探。

    原本按他的修為來說，是查探不出什麼名堂的，但他手上本就有空靈珠，對這東西也不算太過陌生，是以多少也能看出些端倪。

    尤其是那一枚與李無衣聯繫的空靈珠，上面確實有李無衣殘留的力量波動，這種波動，韓正清手上的兩枚空靈珠都有，所以他絕對不會弄錯。

    片刻後，他將兩枚空靈珠遞還回來，凝肅的表情放鬆不少，一拱手道：“方才有魔族斥候查探我等情況，只怕我等的位置已經暴露，想來用不了多久會要遭遇魔族大軍圍追堵截。韓某想請楊宮主助我等一臂之力。”

    楊開手上既然有與李無衣聯繫的空靈珠，那他的身份就絕對沒有問題，否則李無衣片刻就可以殺到這裡將他拿下。

    李總軍軍務纏身不假，但事關這位淩霄宮宮主，斷然不可能有絲毫馬虎。

    他既然沒有殺過來，那就說明楊開信得過。

    既然李無衣覺得他信得過，那韓正清自然沒什麼好說的。

第三千六百零六章 狹路相逢

    此去駐地還有數千里，前方既有魔族斥候現身，那恐怕少不得一場拼搏廝殺，如今他們這一支隊伍中，只有兩位重傷在身的帝尊一層境，如何能突破魔族阻攔？

    想要活命，唯有借助楊開之力。

    “韓左衛只管趕路便是，待到需要時我自會出手。”楊開微笑頷首。

    韓正清再一拱手：“如此多謝楊宮主。”

    心情頓時放鬆不少，楊開此前展現出來的實力他看在眼中，殺魔族如屠雞宰狗，魔王在他手下也羸弱不堪一擊，如此實力，比起那最強大的獸武衛都不遑多讓，有他護持，此去駐地的希望大大增加。

    道謝之後，韓正清原路返回。

    不過沒一會，他又飛了回來，伸手道：“還是請楊宮主入隊中吧。”

    楊開和梵馨一直吊在隊伍百丈之外，委實太過顯眼了一些，魔族斥候已顯，兩軍交戰刻不容緩，楊開是己方最強之力，自然是越晚暴露越好。

    先前不邀請是無法辨別楊開敵友身份，如今既然連七霧海那邊都不做回應，那自然就沒問題了。更何況，以楊開之前展現出來的力量來看，真要是對他們不利，他們也抵擋不得。

    既如此，何不大方一點？

    韓正清折返相邀，楊開沒有拒絕，點了點頭後與他一道回歸隊伍之中。

    梵馨最是高興，幾個冰心谷的女弟子也高興，都跑來跟楊開打過招呼，見過這位師叔，比起別家，冰心谷與淩霄宮的關係最為親密，所以冰心谷的弟子們對楊開的感覺很親切。

    隊伍中其他人也多有偷偷關注打量楊開的，不過礙於身份和修為，沒人敢上前來答話。

    唯有劉右衛所在的那一衛中的帝尊境上前來，不過也只是正常的見禮而已。

    兩千殘兵敗將，穿梭戈壁荒漠，朝駐地進發，氣氛沉默，大戰來臨前夕，人人緊張自危。

    夜幕時分，尋得一地，暫做休息，換做平時，修煉有成的武者自然精力充沛，連續趕路不成問題，可丙辰軍才經歷一場大戰，多有損傷，這兩千人幾乎有一大半都帶傷在身，自然是要養精蓄銳，應對即將到來的戰事。

    雖是才合併一處的隊伍，但也軍紀嚴明，在韓正清的調度之下，自有三班人馬輪崗，四方守夜，防備魔族偷襲。

    原以為今夜會有一場戰鬥，出乎意料竟是一夜平安。

    破曉時分，隊伍再次前行。

    兩位帝尊境一併找到楊開，韓正清道：“楊宮主可能查探到魔族動向？”

    等了一夜沒等到敵人，韓正清非但沒有喜色，反而愈發憂心忡忡。敵人沒有夜襲，就說明在醞釀大動作，自然是要防備。

    楊開也不含糊，直接開口道：“前方五百里。”

    韓正清與另外一位帝尊境對視一眼，旋即取出一枚玉簡查探情況，片刻後臉色一沉：“魔族該死，好大的胃口。”說完之後，才抬頭望著楊開道：“五百里外，一處隘口，葫蘆形，想回去的話那裡是必經之地，他們大概是想把咱們全部吃下。”

    楊開一笑道：“那他們恐怕要崩壞自己的牙齒了。”

    韓正清一臉肅然：“楊宮主可有把握？若無把握，繞路也行，不過耽擱幾日而已。”

    楊開緩緩搖頭：“不必了，即便繞路也繞不開魔族，左右兩邊皆有魔族大軍。”

    韓正清聞言臉色微微一變，沉吟了片刻，這才頷首道：“好，那便直行！”

    一番命令傳達下去，隊伍中的氣氛陡然一變，凝重起來，隱有肅殺之氣彌漫。

    五百里，不算太遠，但這一支殘兵遊勇的隊伍卻是花了足足大半日功夫才堪堪抵達，前行路上，不斷地有魔族斥候遠遠露出身影，給人無聲的壓力。

    隘口後方，一條寬大峽谷，兩側壁立千仞，越往內去，寬度越窄，不見魔族身影，但任誰都能感覺得到，魔族便埋伏在其中。

    韓正清扭頭朝楊開望去，正想再問上一句，卻見楊開已經邁步上前，自隊伍中間來到了隊伍前方。

    腳步不停，嘴角含笑，一臉雲淡風輕。

    只略做遲疑，韓正清便低喝道：“跟上，左右防範！”

    兩千隊伍，瞬間分做十個小隊，彼此遙相呼應，緊隨在楊開身後。

    走進隘口，跨進峽谷，十里之地，忽有魔元湧動，腳下大地似要活過來一般，迅速蠕動，堅實地面竟在一瞬間化作滾滾流沙，所有人的身形都猛地往下一沉。

    韓正清臉色一變，當即低喝道：“沙魔，飛天！”

    能讓大地在如此短的時間內悄無聲息發生這種變化的，也唯有沙魔了，而出手的絕對是個魔王級別的沙魔，否則不可能施展出如此大範圍的神通。

    幾年征戰，星界這邊對魔族的手段已經都了然於胸，自有應對之策。

    便在這時，楊開忽然伸手在虛空中一握，寬大的百萬劍便被握在手行上，行走之際，百萬劍往地下猛地插去。

    寬大長劍瞬間不見蹤影，下一瞬，一聲沉悶慘叫從地下深處傳來，正在迅速化作流沙的大地一下子恢復了正常。

    轟地一聲，前方二十丈處，百萬劍從地下破空飛出，寬大的劍身上插著一個魔族，直接將他插了個對穿，那魔族遭此重創，卻是沒死，滿口流血，神情痛楚，雙手反握住百萬劍的劍刃，正吃力地將百萬劍從自己體內抽出。

    確實是個魔王級別的沙魔，儘管只是個下品魔王，可那一身魔元卻是極為不俗。

    從地下竄出時，這沙魔一雙眼睛立刻怨毒地盯上楊開，他雖在地下，但到底是誰出手對付自己卻是一清二楚。

    想不通，這傢伙怎麼會找到自己的位置，並且重創了自己的。

    想不通就不用想了，楊開沖他了咧嘴一笑，露出一口白森森的獠牙，並指掐訣，口中吐出一字：“崩！”

    百萬劍錚鳴，萬千劍芒耀人眼簾，自那沙魔體內激射而出，放眼望去，沙魔就仿佛插滿了發光劍刃的刺蝟。

    更加淒厲的慘叫聲響起，伴隨著一聲爆響，沙魔整個爆碎開來。

    電光火石之間，一個魔王級別的沙魔已經粉身碎骨，而同一時刻，兩千人族也齊齊飛升上天。

    韓正清等人的原意是擺脫沙魔的神通，誰知道只是一個照面，沙魔就已經死了，大地重新恢復正常。

    但不等他們反應過來，前方已經一片密密麻麻的箭失破空而來。

    星界這邊有應對魔族的手段，魔族這邊又何嘗沒有。沙魔在地下發動偷襲只是個開始，就是要引誘人族飛天而起。

    身在空中，從上而下襲來的箭失密密麻麻，如蝗蟲過境，兩側千刃高壁，簡直避無可避。

    所有人的面色都是一變，只感覺渾身冰涼，手腳發冷，心中驚呼吾命休矣，反應快的急急朝下沉去，反應慢的還停留原地，原本大好陣型瞬間混亂起來。

    關鍵時刻，楊開一身魔元滾滾而動，呼嘯風聲中，漆黑的魔元凝為實質，化作一面堅不可摧的防禦，鋪散開來，遮蔽前方虛空。

    所有箭失都被魔元擋下，無聲無息地消失不見。

    魔元屏障卻是朝前兇猛卷去，撞在前方虛空，仿佛一面鏡子被撞碎，一陣漣漪蕩過時，無數魔族身影突兀顯露。

    大地之上，璧刃左右，虛空之中，魔族擋道，也不知他們之前動用了什麼手段，竟是全部隱藏了身影，韓正清等人皆是毫無察覺。

    見此情形，人族這邊又是臉色一變。

    萬人，絕對有萬人！

    而且魔王有好幾位之多，個個騎乘著體型各異的魔獸，氣息兇殘。

    被楊開施展手段破開隱匿之術後，一群魔族也有些意外，為首的那幾個魔王更是一臉驚詫地望著楊開，一臉不解之色。

    在他們看來，楊開既能催動魔元，那顯然是魔天道的一份子，既是魔天道，那便是魔族的忠犬，又怎會與魔族作對？

    這是個什麼情況？

    不過下一刻，魔王們便將這份疑惑拋開，魔天道又如何，只要敢於魔族為敵，那便該死。

    狹路相逢，唯有勇者勝！

    為首的魔王望著楊開咧嘴獰笑，高高舉起粗壯的手臂，猛地朝下揮去。

    進攻的號令發出，上萬魔族兇猛衝鋒，整個山谷都在震動，四周碎石簌簌而下。

    韓正清等人如臨大敵，各支隊伍的隊正迅速收攏自己人，重新結陣，巫咒的聲音開始唱響……

    漫天的嘈雜遮掩不住一字敕令，楊開並指朝前一點：“合！”

    一字出，整個峽谷都活了。

    大地翻騰，翻卷而回，仿佛一張毯子，當頭朝魔族大軍罩下，兩側璧刃也迅速合攏過來，仿佛兩隻巨大的巴掌，拍向飛舞的蚊子。

    那上萬魔族便是蚊子！

    在韓正清等人驚駭欲絕的注視下，翻卷而回的大地和朝中間合攏的璧刃，在極短的時間內將偌大一片空間都封鎖了起來，所有魔族全部被鎖在其中。

    空間迅速壓縮，一陣陣毛骨悚然的聲音從那裡面不斷傳來，梵馨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幾個冰心谷的女弟子更是面色慘白。

第三千六百零七章 你可知罪

    眨眼功夫，上萬魔族不見了蹤影，合攏的兩側璧刃，翻卷而回的大地形成了一個封鎖的空間，所有魔族都被鎖死在其中。

    只聽從那空間中傳出的聲音，眾人便能想像出魔族此刻的遭遇——怕是被擠成肉餅了。

    何等粗暴直接，何等雄風難擋！

    魔族選取此地作為伏擊之地，顯然也是做過考量的，此地一旦進入便只有一條出口，隱匿身形突然殺出，必能讓人族大軍大亂，以一萬對兩千，地利人和，隨隨便便就能殺人族一個全軍覆沒。

    卻不曾想到，這地方竟成了他們的墳場，地利之便只是相對的，當一方的力量強大到另外一方需要仰望的程度時，那所謂的地利便成了不利。

    轟地一聲，一道血肉模糊的身影忽然轟破層層屏障，破土而出，瞬間就化作一道黑光，毫不猶豫地朝遠方飛馳。

    “上品魔王！”韓正清眼簾一縮，低喝出聲，心中一陣後怕。

    這魔族萬人大軍之中居然還有一位上品魔王坐鎮，單此一魔便不是他們能夠對付的，可以想像的出，這一次若不是碰巧遇到了楊開，自己這兩千人的隊伍恐怕一個都活不下來。

    普通的魔族生命力都頑強無比，更何況一位上品魔王，吃了那一擊地覆璧夾的神通之後，此魔雖然受創不輕，卻是沒死，第一時間脫困逃遁。

    他恐怕也知道，以敵人方才展現出來的手段來看，自己若是不趕緊逃的話，肯定會沒命。

    判斷的不錯，可哪裡又能逃得掉？

    楊開只是沖他伸出一手，猛地一抓，等大手再縮回來的時候，手上赫然已經多了一個渾身黑氣包裹的身影，那鐵箍般的大手掐著魔王的頸脖，竟是讓對方掙脫不得，喉嚨裡發出呵呵的怪響聲。

    韓正清沒看清楊開到底是怎麼把人家抓回來的，他只模模糊糊地看到楊開把手探出去的時候，整個手臂似乎都恍惚了一下，融入了虛空，明明遠在百丈開外的那位魔王莫名其妙地就被他給擒到了面前。

    空間神通！絕對是空間神通無疑！這其中玄妙只怕他一輩子也參悟不透。

    不過當那魔王被擒回後，韓正清才發現對方是個影魔，暗付怪不得之前絲毫察覺不到，影魔一族最擅刺殺，自然也精通隱匿氣息之術。

    被楊開緊錮著頸脖，高高舉起，那影魔奮力掙扎，卻根本無濟於事。

    魔元湧動之時，那影魔的身體忽然劇烈膨脹起來，仿佛一個氣球被吹起，眨眼功夫就變成了一個巨大的胖子。

    轟地一聲，影魔直接爆裂開來，碎屍殘屑四方飛濺，韓正清等人一時不差，被淋了一頭一臉，反倒是楊開早有防範，魔元護體，屁事沒有。

    與此同時，伴隨著一陣哢嚓嚓的聲響，合攏的璧刃緩緩朝兩旁分開，那翻卷的大地也慢慢平復下去。

    先是令人作嘔的血腥氣沖進所有人的鼻孔中，緊接著一幕煉獄般的場景印入眼簾……

    那前方哪還有什麼魔族，上萬魔族，除了一個轟破屏障逃出去又被楊開擒回擊殺的影魔之外，其他魔族全都被擠成了一團爛肉，九成九的魔族都看不出原來的體型了，彼此融合在一塊無法分割，地面之上，血流成河，萬魔屍體橫呈。

    偶爾還有幾聲遊絲般的呻吟傳出，卻是幾個魔王沒有死透。

    兩千人族怔怔地望著前方，一時間全都鴉雀無聲，不少人更是把嘴巴張的能塞下一個雞蛋，目光不斷地在楊開和前方那恐怖的場景中流轉，越看越是難以置信。

    韓正清有些汗顏……

    因為他們這些人竟是沒有出一點力，一萬埋伏在此的魔族便已全軍覆沒了，從頭到尾，楊開似乎只是隨便施展了幾招神通。

    抹了一把臉上的血水，韓正清走上前去，手上長劍舞動幾下，將那幾個一時還沒死透的魔族碎屍。

    他這邊一動，所有人才回過神來，連忙上去清查，看是否有魔族裝死，另外收繳戰利品。

    盞茶功夫，一切妥當，兩千人這才再次啟程。

    峽谷很長，足有三百里左右，夜幕時分，一行人才走出峽谷。重見天日之時，人群中的氣氛明顯振奮高漲了許多，只因穿過這峽谷之後再往前三千里，便是丙辰軍駐地所在了。

    而三千里範圍，已經算是相對安全的距離，很少會有魔族在這附近遊弋，除非運氣特別不好，碰到那種能隱匿身形的魔王。

    楊開止步，望著韓正清道：“我就送諸位到這裡了，再往前已經沒有魔族攔路，諸位一路順風。”

    韓正清躬身道：“多謝楊宮主了。”

    楊開擺了擺手，又轉頭望著梵馨等人，叮囑道：“注意保護自己。”

    戰場之上，生死只在一瞬，連偽帝和半聖都有隕落的先例，更何況梵馨等人，一場兩界之爭，又有多少家破人亡，多少妻離子散……唯有自己照顧好自己，才有活下來的可能。

    梵馨和幾個冰心谷女弟子都重重點頭。

    楊開轉身，一步跨出，身形忽然變得縹緲無痕，旋即消失不見。

    待他走後，韓正清這才招呼一聲，領著兩千人朝駐地進發，楊開既然說前方已經沒有魔族攔路，那就肯定安全了，既如此，也不用再浪費時間多做休息，只管一口氣趕回駐地再說。

    ……

    楊開是溝通了與李無衣配套的空靈珠傳送走的，所以出現的地方自然是在李無衣的身邊。

    一座空曠大殿之中，楊開的身影突兀顯露，第一時間就看到了站在身旁的李無衣，咧嘴一笑，正想打個招呼，卻是忽有所感，面色一凝，抬頭望去。

    左右兩邊，四人端坐，有男有女，但皆都氣息深幽，淵渟嶽峙，四道恐怖氣息猶如四座大山壓下，霎時間便讓楊開呼吸不暢，胸口發悶，渾身骨頭都在錚錚作響。

    不但如此，楊開分明還感覺到自己體內有一股氣機與這四人遙相呼應，似有共鳴之兆，讓他愈發地能體會到這四人的恐怖強大和自身的不足。

    楊開不敢怠慢，連忙躬身作揖：“小子楊開，見過諸位大人！”

    左手邊兩位，雄偉如山鐵血大帝戰無痕，變幻莫測花影大帝花玲瓏。

    右手邊兩位，深淵似海幽魂大帝爻君，粗狂豪放獸武大帝莫煌。

    除了下落不明的紅塵大帝，身死道消的明月大帝，叛出星界的夜影大帝，星界七位大帝之中，居然有四位在此。

    而且看他們的樣子，似乎是正在等候自己。楊開心口氣血翻滾，倒不是因為壓力所至，只是時隔多年，終於有一種遊子歸鄉的感覺，連那聲音都有一絲絲激動顫抖。

    以前見這些大帝還不覺得有什麼，但今日再見，卻覺得他們無比親切，親切的宛若自己的家人。

    再想想自身與這四位遙相呼應的氣機，楊開哪還不知，那是大帝機緣的緣故。想成大帝，就必須得得到星界天地的認可，明月的那一份天地認可轉移到了自己身上，自然就與其他幾位大帝有了這樣的親切感。

    他自己有這樣的感覺，以為大帝們也會有這樣的感覺，誰曾想話說完之後，等了好半晌竟沒有半點回應。

    楊開不禁有些疑惑，有心抬眼看一看，卻又不好唐突，不過他明顯能感覺到，四位大帝望著自己的目光略顯銳利。

    悄悄扭頭瞧了一眼李無衣，卻見這廝居然雙手交叉搭在腹前，老神在在地站在原地，雙眸微眯，一副沒睡醒的樣子……

    搞什麼東西？楊開心中更疑惑了。

    便在這時，一身低喝忽然傳來：“大膽楊開，你可知罪？”

    喝聲來自左手邊的鐵血大帝，含怒之喝，讓楊開霎時間頭暈目眩，耳邊一陣嗡鳴，險些摔倒在地上。

    殺上品魔王如屠雞宰狗，便是半聖也能鬥上一鬥，可在大帝面前，竟孱弱如一個孩童……

    好在他如今實力也算不俗，勉強站穩身形，抬頭朝鐵血望去，正要質問一句，可話到嘴邊還是咽了下去，低頭道：“小子知罪！”

    花玲瓏眨了眨眼，爻君咧嘴，無聲微笑，莫煌朝天上翻了個白眼，順便伸手撓了撓臉頰……

    戰無痕也怔了一下，似沒想到楊開居然會是這種反應，他本以為楊開肯定會有另外一番說辭的，誰知居然如此爽快認罪，準備好的話頓時有些說不下去了。

    略做沉吟，鐵血沉聲道：“罪在何處？”

    楊開低聲道：“明月大人死於我手！”聲音雖輕，但任誰都能聽出他話中的悲慟之意，說話之時更是雙拳緊握，指節發白。

    “還算你有自知之明！”戰無痕冷哼一聲，繼續威嚴喝道：“明月乃星界大帝之一，當年為救我等以身作餌，陷落魔域，身陷囹圄。當年我等讓你入魔域，所為何事？”

    “救明月大人！”

    “你如何保證？”

    “定將明月大人帶回！”

    “結果呢？”

    楊開無言以對。

    確實無言以對，本來是去救明月的，結果不但人沒救到，明月反而還死在自己手上，雖然其中也有些緣由，但這麼長時間來，每每想起當日場景，楊開就心如刀割。

第三千六百零八章 十足震驚

    “既知罪，又有何臉面返回星界？”戰無痕的語氣咄咄逼人，簡直不留絲毫情面。

    楊開垂首：“小子身負大帝機緣，受明月大人囑咐，不得不回。”

    “好個不得不回。”戰無痕冷哼一聲，“你當本座不會罰你嗎？”

    楊開畢恭畢敬：“小子領罰！”

    “若本座要殺你呢？”戰無痕的目光瞬間如刀似劍，殺機沛然。

    楊開略做沉吟，抬頭對上他的雙眸，鏗鏘道：“無論如何，明月大人死於我手，小子罪莫大焉，大人若有心收回大帝機緣，小子無話可說，但大人若想取我性命，小子雖不敵大人，但也不會毫不反抗！”

    一旁李無衣扭頭瞧了他一眼，暗暗咂舌。心中自付若是自己處在楊開這般境地，只怕沒膽子說出這種話的。

    戰無痕亦是冷笑一聲：“你還想反抗？你反抗的了嗎？”

    楊開緩緩搖頭：“事在人為，小子還不想死，也不能死！”還有那麼多親人在淩霄宮翹首以盼，又如何能死？

    戰無痕正想再說些什麼，卻被花玲瓏打斷了，花影大帝的聲音悅耳動聽，與戰無痕的鐵血殺戮形成了極為鮮明的對比：“說說你在魔域那邊的經歷吧，尤其是關於明月的。”

    楊開正了正心神，開口道：“當年小子與玉如夢被李前輩追殺，逃往魔域之中，一路通暢，順利抵達魔域深處……”

    左右不過幾年內發生的事，所以楊開回憶起來也不難，事無巨細將自己這幾年來的經歷一一稟告。

    魔域中有許多大陸，有界門這種事大帝們是知道的，畢竟當年有好幾位大帝聯手殺進了魔域中，就算不知道具體情況，但對那諸多大陸和界門之事也稍有瞭解，只是魔域那邊其他的事情，他們就不得而知了。

    楊開如今所掌握的，正是他們欠缺的情報。

    當聽說魔域那邊有數百大陸，十二魔聖之時，四位大帝都是神色一凜，不說那數百大陸中有多少魔族子民，便是那十二魔聖的數量委實也太多了一些。

    星界這邊可是只有十位大帝的，再減掉下落不明的紅塵大帝，已經身死道消的明月大帝，叛出星界的夜影大帝，剩下的也只有七位大帝而已。

    在最頂尖戰力的數量上，星界這邊要遠遜於魔域，那可是差不多兩倍的差距，一旦大帝和魔聖們對上，絕對要吃大虧。

    又聽聞玉如夢居然是十二魔聖之一，大帝們更詫異了。

    當初玉如夢可是一直跟在楊開身邊的，出現在好幾位大帝的視野之中，更化身李詩晴與花影大帝深入交流過，可無論是戰無痕還是花玲瓏，居然都沒有瞧出絲毫破綻，甚至壓根就沒有察覺到她身上的魔聖氣息。

    如今想來，簡直有些匪夷所思。

    不過在得知玉如夢是魅魔之主後，諸位大帝又釋然。

    魅魔向來精通神魂力量，擅於魅惑人心，玉如夢能做到這一點並不奇怪。單輪神魂修為，幽魂大帝恐怕都比不上她。

    萬魔窟和萬魔丹的存在讓大帝們皺眉不已，這數年來兩族征戰，大帝們何嘗沒發現魔族那邊的魔王數量實在是多的有些恐怖，本來還有些想不通這到底是為什麼，現在明白了。

    魔王的數量多，一是因為魔族人口基數龐大，數百大陸，差不多能彙聚出十萬魔王來，這是何等恐怖的一個數字。

    二則應該就是因為那萬魔丹了，這東西是魔域特有，雖然是萬魔窟汲取整個大陸魔族的生命力形成，但服用之後對魔族的修煉實在是大有裨益。

    又聽聞楊開動用玄界珠吞噬了魔域好多個破碎的大陸，大帝們都一臉驚奇。魔域的大陸，他們可以打碎，但絕對沒辦法讓其被吞噬，楊開的實力在他們眼中或許不值一提，但如此手段卻是讓他們驚奇非常。

    一陣講述，講到宙天之戰，講到十二都天大魔陣，講到明月困獸猶鬥，絕境之下蒙蔽自己的感知，自隕在自己的拳頭之下。

    大殿內一陣沉默，氣氛凝肅。

    數萬年的老友，彼此習慣了對方的存在，忽然有朝一日，其中一位逝去，縱然大帝們心性沉穩，也不免有些感傷，楊開講述的詳細，他們也如置身當日明月以一己之力對抗十二魔聖的熱血豪邁之中，似乎親眼看到了那一戰的慘烈，看到了明月負傷搏殺的情景。

    令人神往！恨不能與之並肩作戰！

    楊開深吸一口氣道：“這便是事情的經過了。”

    花玲瓏點點頭：“難為你了。”

    宙天之戰時，不但有十二魔聖，還有上百半聖，諸強環視之下，楊開依然能與明月大帝交接那大帝機緣，豈是常人能及。

    “後來呢？”莫煌追問，“你得了明月的機緣，後來又如何擺脫追殺？”

    雖然楊開還沒有說，但任誰都能想像出當日楊開四面楚歌的絕境，得了大帝機緣並非幸事，而是亡命的開始！魔族那邊肯定不會讓他將大帝機緣帶走的。

    “多虧了玉如夢！”楊開正色答道，“她幫我牽制了幾位魔聖，正巧晚輩精通空間之術，最擅長的也是逃命，所以僥倖逃脫了一劫。”

    沒有明說，因為相對於明月的無私付出，自己的辛苦逃亡並不算什麼。

    爻君道：“若真如此的話，魔域那邊無論如何也不會放過你的，你又怎能返回星界？這其中是否還有其他的事？”

    “不錯。”楊開點點頭，“小子從宙天大陸逃脫之後，重傷在身，偏偏因為大帝機緣，心中有感，氣機浮動，隱有突破之兆，小子本想一鼓作氣逃回星界，但那兩界通道常年都有殘夜鎮守，小子若去，不啻自投羅網，再加上突破之際，所以只能險中求生，遁往雲影大陸……”

    在法身的護持下遁入地下深處，突破帝尊三層境引發的異象引來北璃陌，利用玄冰的玄冥針想要牽制北璃陌給自己製造逃脫的空間，誰知被玄冰利用，最後促成一樁巧合……

    “等等！”聽到這裡，莫煌一臉表情古怪地望著楊開：“你是說，你在一位魔聖的識海中種下了神魂烙印？”

    不但是他，在場四位大帝，有一個算一個，全都瞪大了眼珠子望著他，種下神魂烙印代表什麼意思，大帝們不是不知道，正因為知道，所以才詫異。

    旁邊李無衣更是傻了……心裡默默地算了一筆賬，魔聖堪比大帝，楊開在一位魔聖的識海中種下神魂烙印，就等於是在大帝的識海中如此做，就等於掌控了這個魔聖的生死！換句話說，就等於有了一個魔聖或者大帝級別的手下。

    這小子才不過帝尊三層境啊！連偽帝都算不上。

    繞是李無衣素來溫文爾雅，此刻也忍不住有罵娘的衝動。

    “是！”楊開頷首，“其實也不能算是我的本事，主要是那玄冰歹毒，想出了這個損人不利己的辦法，小子不過是順勢而為，最終坐收漁翁之利。”

    四位大帝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神念忽然跌宕起來，顯然是在交流些什麼。

    少頃，花青絲皺眉道：“你之修為雖有精進，但也不過是帝尊三層境而已，即便真的在一位魔聖的識海中種下神魂烙印，恐怕也無法掌控她的生死吧？”

    楊開頷首道：“花影大人所言極是，我與那北璃陌的修為相差甚遠，神魂烙印確實無法掌控她的生死，甚至可以說，如果她專心破解的話，用不了多少時間就能破開那神魂烙印，從而擺脫桎梏，恢復自由。”頓了一下，楊開又道：“不過她現在應該沒這個機會了。”

    “怎麼說？”戰無痕挑眉。

    楊開想了想，道：“失禮了。”

    話落之時，潮水般的神念兇猛而出，仿佛海嘯一般席捲四方，不過只是一瞬就已收回。

    然則僅僅只是這一瞬，卻讓四位大帝的眼珠子一亮，李無衣更是露出極度震驚之色。

    在場諸位，除了楊開之外，最差的也是個偽帝，感知自然強大無比，所以縱然楊開的神念一放既收，但眾人也依然能感受到那神識的強大。

    那是只在大帝之下，卻在所有偽帝之上的神識修為！

    這樣的神識，一般只會出現在最頂尖的偽帝身上，而且這位偽帝還得精於神魂修煉才行。

    可是如今催動這神魂力量的，不過一個才晉升沒多久的帝尊三層境！

    李無衣心中十足的震駭，相對於方才楊開說他在一位魔聖的腦海中種下神魂烙印，這一次展現出來的東西更讓他難以置信。

    收服一個魔聖雖然了不起，但也不算什麼，畢竟那不過是外力，而且這個外力還不穩定，搞不好有反噬的風險，但這神魂修為卻是自身的，實打實的立足之本！相比較而言，如果是李無衣的話，他寧願選擇後者。

    到了此刻，四位大帝哪還不知楊開方才所言何意？神魂烙印的強度與神魂修為有最直接的關係，神魂修為越是強大，烙印就越是堅固。

第三千六百零九章 怎麼撐腰
               
    楊開有這般恐怖的神魂修為，雖然比起魔聖和大帝們還差了一點，但已經足夠掌控那北璃陌了，或許花費更長的時間，北璃陌依然能破解那神魂烙印，但楊開又不是死人，怎會給她這個機會？

    所以楊開才會說北璃陌已經沒了這個機會！

    花玲瓏百思不得其解：“可是你怎會擁有如此強大的神魂力量？”

    神識修為強過本身境界之人，星界不是沒有，反而有很多，最典型的便是南域的青陽神殿，因為神遊鏡的緣故，所以青陽神殿裡的精銳們的神魂力量都要比自身境界高出一點點，但縱然再高，那也有極限，絕不可能如楊開這般恐怖。

    這已經不合常理了。

    除非有莫大的造化，莫大的機緣……

    本來花玲瓏不該有此一問，楊開無論有什麼造化機緣，也是他自己的事，但一則忍不住好奇，二則也是想問問，這事跟已經逝去的明月有沒有關係。

    誰知道問出來之後，楊開竟露出一絲不好意思的神色。

    花影大帝善解人意，笑了笑道：“若是不方便的話，就不用說了。”

    “也沒什麼不方便的……”楊開吸了吸鼻子，道：“我已與那玉如夢行過夫妻之禮，其數萬年元陰之力為我所得，她乃魅魔，精修的是神魂力量，所以我的神魂修為才隨之暴漲。”

    “啊？”花玲瓏吃驚不小，怔然地望著楊開，“那玉如夢她……她……”

    她本想問玉如夢身為十二魔聖之一，居然也願意委身給楊開？先不說兩人實力差距太過巨大，便是一個人族，一個魔族，種族也不同啊，更何況如今星界魔域之戰還如火如荼。

    可是話到嘴邊又不好意思問出口，倒是自己臉頰上飛起兩團紅潤。

    “那心印秘術？”花玲瓏不好問，爻君卻是沒那麼薄的臉皮，都是活了多少年的老怪物，夫妻之禮，人倫大道，哪有什麼不好意思提的，想問就問了。

    先前楊開也跟他們說過玉如夢對自己施展了心印秘術，是以爻君才有此猜測。

    “或許有一部分這樣的原因。”楊開點點頭，“不過後來我讓她解開心印秘術，她卻沒有解開。”

    爻君聞言頷首，既然可以選擇卻沒有去做，那就說明那玉如夢怕是動了真情，否則堂堂一個魔聖，又怎會如此行事？

    一旁李無衣再也無法保持那種老神在在的神情，一直扭頭瞪著楊開，眼珠子都快凸出來了。

    在一位魔聖腦海中種下神魂烙印，神魂修為暴漲，竟還與另外一個女魔聖行了夫妻之禮……

    本來他這幾年還挺擔心楊開在魔域那邊會不會遇到什麼危險，可現在看來，危險是有，更多的卻是旁人難以想像的精彩啊！

    這諸般奇跡，常人隨便達成一項都是祖墳上冒了青煙，可楊開倒好，全占了。

    “如此說來，你如今能左右兩位魔聖的意願？”莫煌略顯振奮地望著楊開。

    之前他們還在為魔域十二魔聖的數量感到頭疼，沒想到這一會兒功夫就柳暗花明了，一個魔聖被楊開種下神魂烙印，一個與他有了最親密的關係，這兩位魔聖等於是站在了楊開的戰船之上，這一下就剪除掉了魔域兩位魔聖的力量。

    “不是兩位，是三位！”楊開一臉正色地望著莫煌。

    戰無痕挑眉道：“除了那北璃陌和玉如夢之外，還有哪位魔聖？”

    莫煌表情古怪道：“難道是那羽魔芙萸？”聽楊開之前的講述，他也知道魔域十二魔聖中只有三位是女性，其中北璃陌和玉如夢被楊開一降一收，再多個芙萸也沒什麼，反正這小子對付女人似乎挺有幾下子。想起自己的寶貝女兒對這小子一直念念不忘，莫煌就有些頭疼。

    之前還好，這小子女人雖多，但也沒幾個上得了檯面的，唯獨一個龍族祝晴稍稍有些分量，但那也不過一個九階巨龍而已，與大帝之女的身份差不多，有自己站在寶貝女兒身後，給她撐腰，他也不擔心自家寶貝會吃什麼虧。現在好了，這臭小子居然連魔聖都勾搭了，那可是能與他本身比肩的人物，還怎麼撐腰？

    媽的，早知道就不應該讓這小子去什麼魔域！

    “不是芙萸！”楊開搖了搖頭，“那位不在十二魔聖之列，但卻有魔聖之力。”

    花玲瓏聽糊塗了：“那是誰？”

    “此人名喚長天，是魔域魔龍一族！”楊開解釋道：“算起來的話，此人在魔域中的分量就相當於龍島上的大長老和二長老。”

    這麼一說，幾位大帝頓時明白了。

    龍島上，大長老祝炎，二長老伏諄都不是大帝，但他們是聖靈之首，是十階巨龍，本身血脈精粹，更兼實力強大，都有大帝之力。

    星界這邊有聖靈，沒道理魔域那邊沒有，星界出了大長老和二長老，魔域同樣有一個長天。

    “那長天與你又有何關係，為何能受你左右？”戰無痕沉聲問道。

    “長天是魔域魔龍一族，不過素來與魔聖們關係不睦，據說早年長天曾與魔聖們多有爭鬥，最後奪下一塊百靈大陸，龜縮一隅，不過長天此人大限無多，他憂心自己長辭之後百靈大陸會受魔聖們的壓迫奴役，正巧小子也身負龍族血脈，初見之時長天頗為欣喜，與我推心置腹，欲要將小子但成他未來的接班人來培養，便有了這一層關係。”頓了一下，楊開道：“小子已經動用玄界珠將那百靈大陸吞噬，長天已無退路。不但百靈大陸，玉如夢和北璃陌麾下的所有大陸，都已被吞噬，再加上小子返回之時，封印了兩界通道入口處大陸的十三道界門，是以如今星界和魔域的聯繫暫時斷絕了。”

    “你切斷了魔域和星界的聯繫？”花玲瓏瞪大美眸。

    “是！”楊開點點頭。

    “好！”莫煌猛地大喝一聲，一臉振奮之意。

    爻君和戰無痕也目露精光。

    李無衣若有所思地頷首：“怪不得最近幾日魔族大軍在回防收縮，原來是這個原因。”他常年坐鎮七霧海機要處，收攏兩界戰場的所有情報，對魔族大軍的動向，再沒人能比他更清楚了。

    從前幾日他就發現了這件古怪的事，向來有進無退，彪悍嗜血的魔族大軍竟古怪地開始收縮，本來他還想不明白魔域到底在幹什麼，還派遣了一些人手出去打探消息，想看看這是不是魔族在施展什麼陰謀詭計，現在聽楊開這麼一說頓時全明白了。

    兩界之爭，數年時間，人族魔族互有傷亡，雖說魔族的傷亡更嚴重一些，但局面卻對人族大大的不利，究其原因，則是魔族能不斷地補充兵力，仿佛怎麼殺也殺不完似的。

    現在好了，兩界的聯繫被切斷，換言之，魔域再也沒辦法補充損耗的力量，只要有足夠的時間，李無衣有信心將殘留在星界天地下的魔域全部吃掉。

    他甚至已經在考慮調動大軍圍剿魔族了，這個時候無疑是星界反攻的最好時機，否則一旦等魔族大軍重新聚集在一塊，再想啃下來只會平添無數傷亡。

    戰無痕手指輕巧著椅背，有條不紊地道：“你吞噬了那三位魔聖的地盤，還切斷了兩界的聯繫，等於是徹底斷去了他們的後路，如此說來，不管是情願還是不情願，他們都只能跟著你一條道走到黑了？”

    “應該如此！”楊開點點頭，“對了，那三位如今已經隨我來了星界，諸位大人若是有意的話，我可以代為引薦。”

    莫煌聞言呵呵一笑，花玲瓏端起自己手邊的一杯花茶，輕輕地抿了一口，眼角兒微微彎起。

    楊開看的疑惑，總覺得幾位大帝的反應有些奇怪，腦海中忽然靈光一閃：“難不成諸位大人已經見過他們了？”

    戰無痕冷哼一聲：“三位魔聖忽然來到星界，我等若是毫無察覺，也妄為大帝！”

    在楊開帶著玉如夢等人來到星界的同時，大帝們就已經有所察覺了，鐵血大帝戰無痕聯手幽魂大帝和獸武大帝，第一時間前去查探情況。

    那個時候楊開還在小玄界中療傷。

    不過長天等三人當時並沒有太過出格的舉動，所以戰無痕等人也沒有輕易露面，只是隱匿在遠處悄悄查探。

    論實力，大帝和魔聖們在伯仲之間，但身在星界，得星界天地認可的大帝們無疑更有優勢一些，藉天地之力遮蔽自身氣機，便是神魂力量最強大的玉如夢也毫無察覺。

    還不等他們看個明白，楊開忽然從小玄界中冒了出來，這就讓戰無痕等人詫異萬分了，隨後楊開留下魔族大批精銳，與玉如夢等人道別，戰無痕等人這才下去與魔聖們相見。

    氣氛談不上劍拔弩張，卻也不是那麼平和，當時出面說話的是玉如夢，所以戰無痕等人並不知長天不是十二魔聖之一。

    玉如夢將他們幾位隨楊開來到星界的前因後果說了一遍，也提出了自己的要求，但這不過是她一面之詞，戰無痕等人如何能信。

    這才有了這一次大殿之上，四位大帝會審的一幕。

第三千六百一十章 無定山

    沒有提前告訴楊開，也是想看看他之言辭是否屬實，畢竟楊開去了魔域好幾年時間，什麼事都可能發生，萬一被魔族那邊給洗腦了反過來對付星界豈不是頭疼？如今楊開所言與玉如夢之前所說兩廂一對照，並無什麼不妥之處，大帝們才放下心來。

    不過之前幾位大帝與玉如夢等人相見時，還不知道兩界通道已被切斷封印。玉如夢也不是傻子，星界大帝態度未明，她又怎可能將這等機密如實相告，也是方才從楊開口中才得知此事。

    “那玉如夢說，他們想要收攏星界這邊的魔族，並且保證不再與星界為敵，此事你怎麼想？”戰無痕端坐上方，又開口問道。

    楊開道：“正如小子先前所言，隨我來星界的那三位，無論主動又或者被動，都受小子意願左右，所以我覺得此事可行。”

    戰無痕道：“兩界之戰數年，魔族殺我人族無數，如今將之一舉殲滅的大好機會擺在眼前，你卻要救他們？”

    楊開緩緩搖頭：“救魔族，是為了救人族！兩界通道雖被封印切斷，但如今在星界的魔族數量依然不少，縱然星界有將之一舉殲滅的機會，但也絕對要付出很大的代價，所以小子覺得，若能就此罷手，是最好不過。”

    戰無痕眼簾垂了垂，不做聲，其他幾位大帝也不置可否。

    楊開接著道：“魔族之所以入侵星界，一則是其本性使然，二則也是被逼無奈，魔域那邊未來不明，幾千年來多有界道崩碎，大陸消失，而與之相鄰的星界便成了他們的目標，他們想要佔據此地，是以才有這次的兩界之戰。而這樣一場兩個大世界的碰撞之爭，最終的結果只有兩種，一方全滅，或者兩敗俱傷，無論是哪一種結局，星界這邊都不會好過。”

    莫煌語氣低沉道：“若如你所言，就不更不應該放過那些滯留星界的魔族了。你雖封印兩界的聯繫，但恐怕也無法保證永遠如此吧？待到有朝一日那封印破除，魔族大軍再臨，誰又能擔保今日你放過之魔族不會再倒戈相向！”

    “魔聖之威，小子難以揣度，或許數月，或許數年，他們自有破解封印的手段，那封印也不可能一直存在。”楊開侃侃而談，“不過既然找到了魔族入侵的根源所在，那便可以對症下藥了。”

    “如何對症下藥？”花玲瓏問道。

    一步步將話題引到此處，楊開這才有機會說出自己的目的：“魔族既然是為了自身的生存出路而入侵星界，那小子便給他們一個生存之地便是。長天之所以會被小子說服，就是因為這個原因。”

    “你那玄界珠？”花玲瓏好看的眉頭挑了挑。

    “不錯！”楊開點點頭：“玄界珠已經吞噬了一百多塊完整的大陸，而所有被玄界珠吞噬的大陸，都可以再融合，若是能讓玄界珠將整個魔域吞噬掉，那就必然能生出第二個魔域來，到時候魔族自然就有了另外的出路，到了那時，魔族又何必與星界打生打死？”

    “你那玄界珠，當真如此神奇？”莫煌一臉驚奇。

    楊開咧嘴一笑：“大人若有意，不妨進內一觀。”

    莫煌沉吟了下，頷首道：“如此也好。”說話間，長身而起，他動作的時候人還在座椅上，等完全站起時，人已來到了楊開面前。

    不但是他，戰無痕，爻君，花玲瓏，有一個算一個，都一聲不響地站到了楊開面前。

    身為大帝，奇珍異寶他們見過無數，可以說這世上除了少數幾種傳說中的存在，已經很難有什麼東西能讓他們在意了，但能吞噬融合大陸的玄界珠卻絕對是其中之一。

    在此之前，他們可從未想過這世上有如此神奇之物。

    “還請諸位大人莫要抵抗！”楊開說著話，催動魔元將四人籠罩，心念一動，便將他們收進了小玄界中。

    正準備跟進去時，肩膀卻忽然被人拍了一下，李無衣在一旁歎道：“你別忽視我啊，還有我呢，我也進去看看。”

    “對不住對不住！”楊開訕笑一聲，將李無衣也收進了小玄界中。

    等楊開現身小玄界時，莫煌等人都一臉驚奇地打量著四周，戰無痕卻是皺了下眉頭：“花影呢？”

    花玲瓏居然不在這裡，這讓他有些不解，不明白楊開在搞什麼鬼。

    “我送花大人去了另外一個地方。”楊開伸手在前方虛空一點，一道漣漪蕩過，那虛空便仿佛一面鏡子似的，倒影出一個不知何處的畫面，那畫面中，一棟吊腳樓外，花玲瓏身姿曼妙，面前另外一個年輕女子跪在她面前，以首叩地，抬頭之時，淚痕滿面。

    幾個大帝一眼就看出那跪地的年輕女子是花玲瓏的親傳弟子李詩晴。

    “小詩晴在這裡？”莫煌挑眉。

    楊開點點頭：“我去魔域沒多久，就找到她了，玉如夢當初將她送到了自己的領地上，然後化身李詩晴接近於我。”

    莫煌頷首：“平安就好，平安就好！”

    這些年來，李詩晴一直杳無音訊，花玲瓏雖是大帝，但這麼多年來也只收過李詩晴一個弟子，待她視如己出，這忽然失蹤了花玲瓏自然是擔心不已，只不過身為大帝，憂慮不行於色，旁人看不出罷了。

    可莫煌等人卻知她的擔憂，如今楊開既然將李詩晴給帶了回來，那也了了花玲瓏一樁心事。

    楊開又伸手一拂，虛幻的鏡面崩碎，吊腳樓外的情景也不復存在，他施法顯影也只是為了解釋花玲瓏的去向，如今解釋清楚了，就沒必要再窺探那師徒的隱私了。

    忽忽幾聲，卻是戰無痕在旁邊揮了幾下拳頭，然後皺著眉頭，一臉不爽地道：“垃圾！”

    毫不客氣地評價了一句，背負起雙手，左右眺望，不屑這片大地。

    他口中的垃圾自然不是針對什麼人，而是這片天地，大帝們一進來就發現了，這個世界的天地法則稍顯薄弱，比起星界大有不如，導致他們身上無時無刻都有無形的枷鎖束縛。

    這種束縛讓人感覺不舒服。

    魔王在這裡，天地的束縛會讓他們無法動用太強大的力量，但卻束縛不了大帝們。真要是讓戰無痕等人實力全開，那天地的束縛會被崩開，連這小玄界都會被打碎。

    “大人說的是，只不過這裡以前更垃圾。”楊開也不惱，反而還挺贊同戰無痕的評價。

    戰無痕扭頭望來：“你這話的意思是說，這個世界的法則能提升？”

    楊開笑了笑：“若非如此，小子怎敢說給魔族第二個魔域？無論是星界還是魔域，都是相差不多的大世界，最起碼，這兩個大世界的天地法則相差無幾，所以星界有大帝，魔域有魔聖。若想要魔族乖乖地遷徙進來，非得有另外一個魔域不可。”

    “如何提升？”戰無痕這下倒是來了興致，如今這片天地在他眼中是垃圾不錯，但如果能提升成長的話，那未來也不是不可期待。

    “吞噬，融合！”楊開言簡意賅，“之前小子就說了，只要能讓吞噬掉整個魔域，融合整個魔域所有大陸的法則，那此地必定能成為第二個魔域，只可惜魔域那邊魔聖們化地而治，不解決那些魔聖，小子也沒辦法吞噬他們的地盤。”

    戰無痕嗤笑一聲：“說到底還是要打。”

    楊開搖了搖頭：“打是要打，但只需擒賊擒王便可。”

    戰無痕不再多說，其實他何嘗不知楊開所言不虛，兩界之爭若無意外的話，那勢必是要拼個你死我活的，不管哪一方獲勝，都要付出巨大的代價，但若是楊開的法子可行，那無論魔族還是人族都能得到喘息之機。

    正如他此前所言，救魔族，是為了救人族！

    “你覺得怎樣？”莫煌扭頭望著李無衣。

    在場諸人當中，除了楊開便只有李無衣精通空間法則了，這方面的事問他最好不過。

    “匪夷所思！”李無衣一臉驚歎，翻手間取出一物，托於掌心。

    楊開定眼瞧去，只見那東西赫然是一座小巧的假山，只有巴掌大小，仿若龍形，連綿起伏，假山上鬱鬱蔥蔥，莫名花香縈繞鼻尖，耳畔邊甚至響起了一些蟲鳥鳴叫。

    楊開神色一正，再仔細瞧去，頓時眼前一亮，雙眸冒光。

    李無衣手上托著的哪是什麼假山，分明就是一座真的大山，那山上一草一木都縮小了無數倍，山林之中甚至還有野獸飛禽奔走，都縮小到幾乎塵埃的大小，若非楊開運足了目力，只怕根本無法看清。

    “前輩這是……”楊開舔了舔嘴唇，露出只有看到新奇之寶的振奮。

    李無衣微微一笑道：“無定山！本在東域偏北一帶，山高七百八十丈，長三千里，大小諸鋒三百餘座，晉升偽帝之後，我用了二十年時間將之煉化成現在這個樣子。”說話間，抬頭看了楊開一眼：“要進去看看？”

    “自然要去。”楊開不迭頷首，如此新奇之物，不進去一觀怎麼行？

第三千六百一十一章 怪物

    李無衣不囉嗦，伸手對著楊開一點，空間法則湧動之下，楊開只覺眼前一花，身形顛倒時，人便已出現在一座大山之中。

    一聲虎嘯傳來，卻是旁邊正好有一隻白毛吊睛虎嗅到生人氣息，毫不猶豫撲殺而來。

    楊開抬起一掌，蓋在它的大腦袋上，那白毛虎立刻凶相盡斂，露出驚懼之色，退後幾步，嗚咽之聲，轉身便逃。

    這白毛虎算不得妖獸，只是有些奇特的野獸罷了，但野獸也有野獸的直覺，知道楊開不好惹，哪還敢再放肆，自是趕緊逃命要緊。

    楊開左右打量，四周樹木高聳，岩峰間有色彩斑斕的毒蛇遊走，附近山泉叮咚，鼻尖滿是鳥語花香氣息。

    再抬頭望去，只見那天空中，幾個巨大如天神般的身影矗立，正是莫煌爻君戰無痕等人，李無衣一張遮蔽了半個天幕的大臉正對著自己，笑意吟吟。

    並非他們變大了，而是自己變小了。

    七百八十丈高，三千里長的無定山被李無衣煉化成巴掌大的東西，自己入內，受其中空間法度的影響，身形也隨之改變，只怕此刻在李無衣看來，自己比塵埃大不了多少。

    這無定山，與自己的玄界珠有異曲同工之妙，甚至可以說，兩者在某種程度上是完全一樣的。兩者都是一方小天地，只不過玄界珠是封鎖的，從外面看不到裡面的情況，從裡面也看不到外面的情況，除非楊開施法。

    而無定山雖也是小天地，卻與星界這大天地時刻緊密相連，從這一點上看，無定山就遠遠不如小玄界獨立。

    早在晉升帝尊兩層境的時候，楊開就有所感悟，覺得以自己當時在空間法則上的造詣，應該也能煉化出類似玄界珠那樣的空間秘寶來，只不過一直諸事纏身，也沒功夫去試驗。

    不曾想，自己的念頭，李無衣早已付諸行動了，這無定山，便是他一身空間法則的體現和結晶。而見識過這無定山的神奇之後，楊開愈發肯定自己當時想的沒錯。

    心情不禁有些振奮，因為接下來他還真的得去煉化一些類似玄界珠或者無定山的寶物。

    進了山中，見識了一下，楊開便沖李無衣揮了揮手，李無衣會意，又一次伸手朝他所在點來。

    下一瞬，楊開重新出現在小玄界中。

    不等楊開開口讚歎，李無衣反倒先露出一副不解之色：“你怎麼會想到讓這方世界去吞噬那魔域大陸？又怎麼能做到這一點？”

    正因為親自煉化過無定山，所以李無衣才想不明白這一點，按道理來說，無定山跟玄界珠是同一種類型的存在，玄界珠能做到的，無定山應該也能做到，反之，無定山無法做到的，玄界珠恐怕也不行。

    可事實上，玄界珠真的就做到了無定山無法做到的事，吞噬融合？李無衣想都沒想過。

    楊開微微一笑道：“當年於下位面星域與人有些衝突，當時那傢伙正在吞噬我的星域，我就想著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至於如何做到……”沉吟了下，楊開聲音凝肅道：“噬天戰法！”

    三位大帝齊齊扭頭望來。

    莫煌沉聲道：“小子，你可別告訴我們你真的修煉了噬天戰法。”

    數年之前，鐵血大帝就是用噬天戰法之事在虎嘯城沖楊開發難，演了一出大戲，逼楊開“入魔”，叛出星界，只不過那個時候戰無痕的切入點是法身修煉了噬天戰法。

    這與楊開本身修煉，可是截然不同。

    楊開緩緩搖頭道：“噬天戰法，吞天噬地，威能莫測，曠世邪功，小子哪敢修煉，修煉此功法的是小子法身而已，法身體質特殊，乃石傀出身，這功法與它正是相得益彰。法身精通噬天戰法之精要，那小子自然也就精通，以玄界珠為媒介，施展噬天戰法，玄界珠便有吞噬融合之能了。”

    楊開話說的明白，眾人也聽的清楚，更理解的明明白白，可其中關鍵，非當事人根本無法參透。

    為什麼噬天戰法與玄界珠能完美配合？這一點，恐怕連創出噬天戰法的烏鄺都說不清楚。

    李無衣搖頭失笑：“若是如此，那我這無定山怕是沒什麼可期望的了。”本來他還在想若是可以的話，他還能重新祭練無定山，現在得知其中有噬天戰法的影子，哪還什麼想法？

    給他一百個膽子，他也不敢去修煉噬天戰法啊。

    反倒是楊開望著他手上的無定山，滿眼放光，仿佛饕餮見美食，色鬼遇美人。

    “此地疆域有多大？”戰無痕開口問道。

    “吞噬掉的那些魔域大陸有多大，此地疆域就有多大。”楊開恭敬答道。

    戰無痕默然片刻，忽又問道：“若將魔族遷徙此地，你能約束住他們？”

    楊開咧嘴一笑：“此地我為主宰，生死只在我一念之間……”頓了一下，補充道：“魔聖之下。”

    以眼前小玄界這新擴張的疆域中的天地法則來看，確實如此。不過若是能將整個魔域吞噬，法則徹底完善之後，那情況可能又不一樣了。

    ……

    半個時辰後，一行數人出了小玄界，花影大帝和李詩晴也被楊開送了出來，值得一提的是，李詩晴出來之後還特意跟楊開道了聲謝，只不過那神色略顯複雜。

    當日情況沒弄明白便偷襲行刺楊開，後來雖然得知事情真相，但明月最終死於楊開之手卻是事實，她自己也不知道該如何去面對楊開，一來，在魔域之中，只有他們兩個人族相依為命，二來，身為星界人族，擊殺明月之仇她又不能置之不理。

    方才與師尊談了許久，才解開心結。直到此刻她才得知，當年明月大帝陷落魔域之時，諸位大帝們已經有了他會隕落的心理準備，讓楊開去魔域，能救則救，不能救的話也得想辦法與明月見面，相信明月也會明白他們的意思，最終確實如此，將死之時，明月將星界天地的認可轉嫁給了楊開，送了他一場天大的機緣。

    至於得了這機緣之後，楊開的處境如何，明月已經管不了那麼多了，甚至可以說，在臨死之前，他對楊開的感覺是愧疚的。

    因為極有可能楊開也會與他一起陪葬，縱然明白這一點，明月也不得不那麼做，那個時候他能託付的除了楊開再無旁人。

    “諸位大人，情況如此，不知諸位大人如何定奪？”楊開望著幾位大帝問道。

    戰無痕道：“玉如夢，北璃陌和長天幾人那邊的事不用你操心了，本座等人自會去與他們商議。”

    楊開聞言大喜：“多謝大人。”

    戰無痕雖然沒有明說，但既然是去商議，那就說明他們基本上也同意長天等人的提議，如今還在星界的魔族會交由他們儘量收攏，不再與星界為敵，到時候解決完星界這邊的殘局之後，再反攻魔域時，他們或許還能成為一筆強大的助力。

    楊開能看到這一點，戰無痕等人又何嘗看不到？反正長天等人已經與楊開徹底綁死了，他們的領地大陸也都被吞噬，他們再無退路，除了全力配合楊開的計畫之外，根本沒別的選擇。

    莫煌道：“你自己的事倒是要先搞明白。”

    楊開聞言垂首道：“還請諸位大人責罰。”

    莫煌一曬：“還沒說什麼事呢，這便要責罰了？”

    楊開道：“難道不是明月大人之事？”

    莫煌緩緩搖頭，忽然沖他探出一手，楊開立刻便感覺到一股不可抗拒的力量將自己拖到了莫煌面前，體內魔元本能鼓蕩，不過很快就放鬆了警惕，大帝面前，他就算反抗也無用，更何況，他相信莫煌不會對自己不利。

    下一瞬，莫煌的大手扣住了他的肩膀，與此同時，另外一邊肩膀也被扣住，卻是戰無痕把手搭了上去。

    兩位大帝對視一眼，帝元一催。

    楊開只感覺左右兩邊，各有一股煌煌威嚴卻不失柔和的力量湧入自己的身體，兩股力量在自己身軀內轉了一圈，迅速收回。

    戰無痕和莫煌都眉頭一皺，露出不解之色。

    楊開這才明白他們所指何事——自己入魔之事，兩位大帝聯手查探自己體內的情況，分明就是在檢查自己的身體。

    連忙開口道：“此事還請諸位大人容稟……”他本來也沒打算隱瞞，要不然之前在大帝們面前也不會催動魔元。

    “休得聒噪！”戰無痕瞥他一眼。

    楊開乖乖閉嘴……

    與此同時，莫煌忽然猛喝一聲，那喝聲入耳，楊開立刻聽到了萬獸崩騰之音，頓時有些頭暈目眩之感，心神失守時，兩道神念不分先後地沖進自己的識海。

    來的快，去的也快。

    楊開穩住心神之時，莫煌和戰無痕已經收回了神念，都用一副看怪物一樣的神色看著他。

    楊開呵呵乾笑一聲：“正如兩位大人所見，小子身體內雖有魔氣，看著似乎入魔，其實並無大礙。”

    識海中有溫神蓮守護，莫煌和戰無痕肯定都看到了。

第三千六百一十二章 防賊防盜

    戰無痕和莫煌的異常讓花影大帝和幽魂大帝吃驚不小，同為大帝，他們自然明白戰無痕和莫煌絕對是看到了什麼匪夷所思的東西，否則根本不可能露出這幅表情。

    再加上之前兩人神念湧動，花玲瓏和爻君哪還不知道楊開的識海中有古怪？

    可是到底是什麼古怪，居然讓這兩位都如此震驚？

    花玲瓏雖然好奇，卻也沒有開口多問，反倒是爻君詢問道：“看到啥了？”

    他尊號幽魂，與玉如夢一樣，最是擅長神魂之力，既是識海中有古怪，他自然在意的很。

    戰無痕和莫煌哪會搭理他，他們兩個看到溫神蓮倒沒什麼關係，可若是要爻君也知道這個秘密，非得好好研究一下不可，以他大帝之尊，倒也不至於幹出什麼強搶豪奪之事，可萬一要借用一些時日，楊開是答應還是不答應？

    所以戰無痕和莫煌都心照不宣地緘口不言，莫煌甚至還悄悄傳音給楊開說了一句：“那東西千萬別給爻君那廝看到了，否則你定是麻煩不斷。”

    楊開不迭頷首，暗暗打定注意，以後絕對不跟爻君獨處。

    魔域的事情講明白了，而且楊開這次回來還給星界帶來了一個能結束兩界之爭的希望，因為明月之死而帶來的憂愁被沖淡了許多。

    戰無痕道：“兩界聯繫既已被切斷，那三位魔聖也要收攏魔族大軍，星界這邊看樣子有一段安寧時日了，不過待到那封印破解，恐怕便是兩界最終決戰之時，楊開，吞噬融合魔域諸多大陸，你為主力，所以這段時間你得好好養精蓄銳，若能在修為上再有精進那自是最好不過，若不能，也得提升自身實力，以求自保！”

    “小子明白。”楊開點點頭，“正好小子有一些事需要處理。”

    說著話，翻手取出一枚空靈珠，雙手俸上：“還請大人收下此物。”

    戰無痕瞧了他一眼，一言不發地伸手一攝，將那空靈珠收了過去。

    旋即啪啪兩聲輕響，卻是花玲瓏拍了兩次巴掌，清脆的巴掌聲後，從外間走入一人。

    楊開回頭望去，只見那人赫然便是星神宮大長老雷洪，也不知道在外等候多久了，此刻聽到召喚才大步行來。

    四目相對，雷洪沖楊開微微頷首，徑直走到楊開身邊，給幾位大帝行禮問候，然後轉過身看著楊開。

    大殿沉默，沒人開口說話，但楊開又豈不知雷洪現身此地的用意？

    當即輕輕一歎，雙手平托時，心念一動，明月大帝的屍身便出現在面前，托於身前。

    明月雖死，但這段時間一直被安置在藥園之中，得奇花異草護持，胸口處的窟窿和破損的衣衫也都被楊開處理過，所以從外表上看就仿佛睡著了一樣，神態安詳。

    諸位大帝的目光齊齊望來，神態哀慟，雷洪更是身軀一顫，眼珠子泛紅，顫聲道：“恭迎大帝回宮！”

    說話間，跪倒在地，雙手高舉。

    這一跪並非是對楊開，而是跪的明月屍身，所以楊開根本無法回禮，鄭重至極地將明月屍身放在雷洪雙手上，楊開聲音略有些嘶啞：“抱歉……啊！”

    雷洪緩緩搖頭，接過大帝法蛻，這才站起身來。

    楊開道：“大帝攜帶之物，一概未動，還請雷長老回宮之後與其他長老仔細清點。”

    雷洪頷首道：“多謝楊宮主了。”

    楊開汗顏至極，苦笑搖頭，又問道：“公主殿下……怎樣？”

    “不太好。”雷洪苦笑不跌，大帝隕落，天生異象，是時星界哀慟，無數人心生感應，身為大帝之女，藍熏自然是立刻便知道了，當場昏厥。

    帝尊境強者無病無災，可那一次之後，藍熏卻是大病了一場，星神宮靈丹妙藥無數，也依然無法緩解其症狀，至今還在星神宮內調養身子。

    不過這事雷洪也不好跟楊開解釋太多，只是道：“楊宮主若得閒了，還請往神宮一趟，或許可以開導公主一二。”

    楊開哪好意思，哪還有臉面再去見藍熏？當年在天機谷中，雖沒有給她十足保證，但自己卻是她唯一希望。如今負了所托，楊開心中愧疚難擋。

    可縱然再怎麼愧疚，再怎麼沒臉，星神宮還是要去一趟的，就算雷洪不說，楊開也要去。當下點頭道：“好，過些時日小子自會造訪。”

    “那雷某就先告辭了。”雷洪面露感激之色，又對幾位大帝行禮之後，手托明月法蛻離去。

    待他走後，戰無痕才揮了揮手，一臉膩味地道：“你也下去吧。”

    楊開抬頭望著他：“大人不罰小子了？”

    戰無痕淡淡道：“想受罰的話，本座不是不可以滿足你。”

    楊開默了一下，緩緩搖頭，沖幾位大帝拱了拱手，身形一晃便要離開。

    誰知沒能走的掉，這大殿似是另有禁制，封鎖了天地，讓他的空間神通毫無用武之地。

    抬頭望去時，正見花玲瓏望著自己促狹一笑。

    空間神通沒用，那就只能走出去了，這沒什麼好說的，轉過身時，聽得後方一身呼喊：“楊師兄……”

    楊開回頭，望著李詩晴，微微一笑：“師妹有事？”

    這還是李詩晴第一次喊自己師兄。

    李詩晴小聲地道：“品字峰，還請不要為難……”

    這話說的沒頭沒腦，便是在場的幾位大帝也聽不明白，但楊開哪不知道她說的是什麼？無非是想請自己不要為難品字峰中居住的霍侖和莫勝。這段時間以來，李詩晴與這兩位魔王多有接觸，也算是相處的不錯，如今她被楊開送出了小玄界，剩下霍侖和莫勝在裡面，生死自由都受楊開掌控，李詩晴自然是想為他們打算一下。

    小事而已，楊開當即點頭：“師妹放心。”

    再次轉身，邁步走出大殿，身後大殿之門緩緩關閉，估計大帝們還有其他事情要商議，楊開輕輕地呼了一口氣，抬頭望著天空，只見那天空七彩光芒流淌，非大陣之功，而是天地奇景，那七彩霞光之中似還蘊藏了別的名堂。

    楊開立刻明白，這裡應該就是梵馨之前提到過的七霧海了，整個星界，四域聯軍，五十四路軍團的機要樞紐之地。

    不意外，倒是那七彩霞光讓楊開有些感興趣。

    正仔細端詳時，忽然心有所感，扭頭朝一旁望去，只見那邊拐角處，一個俏生生的身影站在那邊，沖自己甜甜微笑，一頭長髮束成十幾條小辮子，顯得古靈精怪。

    見自己望來，她還沖自己招了招手。

    楊開也露出一抹會心的笑容，幾步走出，便來到了小丫頭面前，驚喜道：“隨你師傅來的？”

    站在這裡等他的不是別人，正是多年不見的林韻兒，上次與她相見，也是在西域之中，那時候本打算帶她去一趟淩霄宮，誰知道在傳送的過程中，林韻兒丟了。事後楊開查探，應該是有大能之士在西域毀了自己辛苦佈置的空間法陣，隔斷了林韻兒的傳送。

    當時他猜測是鐵血大帝所為，事後證明，確實是鐵血大帝幹的，堂堂一位大帝偷偷摸摸做這種事，也是夠無賴的。

    這一別，又是差不多二十多年光景。

    小丫頭跟二十多年前沒什麼兩樣，還是一樣的活潑俏麗，倒是修為增長之快讓楊開嚇了一跳。

    林韻兒赫然已是帝尊三層境！而且看樣子晉升的時間已經不短，一身修為凝練至極。

    楊開不禁有些瞠目結舌，暗暗感慨有一個好師尊真是件幸福的事，當初陽炎將林韻兒從恒羅星域帶走的時候，小丫頭才什麼修為，如今修行的進度居然比自己都快。

    他在感慨之時，林韻兒卻是把腦袋湊了過來，小鼻子聳動，嗅個不停。

    楊開失笑，敲了一下她的腦門：“你是小狗嗎？聞什麼呢？”

    林韻兒雙手捂著頭，噘嘴道：“大叔你身上有別的女人的味道。”

    這一聲大叔聽起來當真親切，但話裡的內容就讓人尷尬了，跟玉如夢分開也有好幾天了，就算有她的味道恐怕也都淡了，林韻兒如何能聞的出來。

    輕輕笑了笑：“瞎說什麼？”

    “我才沒有瞎說。”林韻兒哼了哼，“師傅說我是狗鼻子，什麼氣息也別想瞞過我。”

    這般說著，竟又湊過來，閉眼嗅著。

    不敢再讓她聞下去了，楊開伸出一根手指戳在她腦門上，將她頂開一臂之外，歎道：“你來找我，就是來聞我身上的味道的嗎？”

    林韻兒愣了一下，緊接著像是想起了什麼，嘻嘻笑了起來，然後雙手抱住楊開的胳膊，拽著他望一個方向跑去。

    楊開有些臉紅心虛：“有事說事，這般橫衝直撞的成何體統。”

    小丫頭長大了，胸脯漲鼓鼓的，被她這麼一抱，楊開胳膊上立刻感受到一團驚人的彈軟。

    若只是如此也就罷了，關鍵是楊開分明還察覺到一道神念鎖住了自己，滿滿的惡意……

    不消說，絕對是戰無痕的神念無疑，楊開就不明白了，堂堂大帝，幹嘛像防賊一樣防著自己，當年不惜毀了自己的空間法則也不讓林韻兒跟自己去北域淩霄宮，如今與其他大帝商談要事更不忘監視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