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方玄幻] 武煉巔峰 作者：莫默 (連載中)

第三千六百八十三章 拜會

    道源三層境距離帝尊境有多遠？悟通了，那便是一層窗戶紙的距離，悟不通的話，那便是天塹。

    世上很多事情都是如此，正如玄界珠可藏活人……

    付仁傑道：“楊大人，老夫是這樣想的，如此寶物實屬難得，若是能在軍中推廣開來必有大用，試想看，若是老夫與一強敵正單打獨鬥，局面僵持不下時，忽然喚出幾位強力幫手，那敵人會是什麼反應？又是什麼樣的結局？另外，不知楊大人想過沒有，這寶物最適合行軍，就如這次，楊大人從北域而來，獨自一人前來所花費的時間，與率領己子軍大軍趕赴此地所花費的時間能有可比性嗎？戰場之上，大軍調動是一件很麻煩的事，但是有時候卻又得兵貴神速，著實讓人頭疼，可若是有玄界珠這樣的寶物相助，嘿嘿嘿嘿……”

    楊開眸子發亮，頷首道：“付大人所言，我明白了。或許……我可以嘗試煉化出類似玄界珠的東西。”

    如果是在造乾坤，煉天地之前，付仁傑與他說這些，他可能還不會想到什麼，但十幾年參悟修煉，再被付仁傑這麼一點，楊開立刻想到很多。

    玄界珠也是前輩大能煉製出來的，既然有人曾經做到過這種事，自己未必就不行。更何況，自己還有十幾年的經驗可以借鑒，不敢說一定能成功，但楊開最起碼有六七成的把握。

    付仁傑聞言眼前一亮：“楊大人果真可以？”

    “盡力一試！”

    付仁傑搓著手，嘿嘿笑道：“那老頭子可要厚著臉皮跟楊大人提前打個商量了，若真的煉製出來這種東西，我戊寅軍可得要一份。”

    “好說，若真能煉製成功，定不會少了付大人的。”

    付仁傑大笑，抬手拍著楊開的肩膀道：“以後你己子軍有什麼事要幫忙，儘管來招呼老夫！”

    “那就先謝過付大人了。”楊開拱手道。

    付仁傑擺擺手：“來日方長，日後咱們兩軍多多親近，楊大人初來，軍務繁忙，老夫就不打擾了，改日再來拜會。”

    楊開頷首道：“付大人慢走。”

    這邊才送走付仁傑，爻嗣便飛了上來請示帥帳紮於何處，他倒是給楊開選了三個還不錯的地方，讓他自己決定。

    楊開沒什麼太大的講究，吩咐他便宜行事即可，轉身也與大軍一起忙碌起來。

    正如李無衣所言，己子軍雖然初成，但軍中老手不少，縱然有些新加入的，對軍中事物一竅不通，老帶新之下也很快熟悉起來，大軍忙忙碌碌，到了夜間時分，八百里連營綿延，營帳縱橫交錯，軍容鼎盛。

    帥帳安置在正中央的位置，極為醒目，帳分內外，內間是楊開休息之所，一應生活設施齊全，外帳是軍中高層議事之地，空間寬敞，帳外更有一面牛皮大鼓，經由煉化，敲響之時聲傳千里，足以保證整個己子軍的人都能聽到。

    南門大軍這次也隨軍出征，領著一群陣法師在帥帳外佈置大陣，大營之內，更有爻嗣安排之人來回巡邏，魔族未現，大營內卻已滿是肅殺之氣。

    楊開正端坐在外帳之中，一道靚影掀簾而入，裹夾著一股香風，蘇顏入帳。

    楊開微笑，蘇顏卻是神色一絲不苟，走到近前抱拳道：“大人！”

    “咳，何事？”自家夫人忽然這般公事公辦，讓楊開頗有些不太適應，不過帳內還有外人，他也不好表現的太過隨意。

    蘇顏道：“聽人說丙辰軍就在右手邊駐紮，卑職多年未見師尊，想去拜見，還請大人恩准。”

    楊開恍然，起身道：“同去，正好我也要去拜會下冰雲前輩。”

    之前在七霧海大殿中，冰雲臨走之前給楊開傳音一句，讓他安頓下來過去一趟，也不知有什麼事要吩咐，楊開本就是打算過去拜會的，如今蘇顏有這個想法，自然是一起了。

    蘇顏點點頭，緊隨在楊開身後。

    出了帥帳，兩人辨認了下方向，沖天而起。

    片刻後，兩人已遠在己子軍千里之外，楊開放緩速度，等蘇顏靠近之後，伸手牽住了她的柔夷。

    蘇顏扭捏了一下，做賊心虛般地左右張望，見四下無人，這才放下心來，扭頭嗔了楊開一眼，由得他了。

    不曾想，楊開竟是得寸進尺，順手一拉，就將她攬在了懷裡。

    蘇顏臉色發紅，手撐在楊開的胸膛上，努力與他保持著距離，小聲道：“別這樣！”

    “又沒人看到。”楊開死皮賴臉，手上愈發用力。

    “沒人看到也不能這樣。”說著話，蘇顏狠心在楊開胳膊上掐了一把，趁他吃痛之時擺脫了他的鉗制，輕抿紅唇道：“我們姐妹商量好了，大軍之中，沒有兒女私情，不管是在人前還是私下裡都不能與你太過親近。”

    楊開大驚：“有這事？我怎麼不知道？什麼時候商量的？”

    蘇顏抿嘴笑道：“出發前一天晚上。”

    “誰提議這事的？簡直胡鬧！”楊開一臉兇狠，眸子裡綻放凶光。

    “你也別管是誰提議的，你如今是己子軍的軍團長，凡事都要以身作則，軍中幾十萬雙眼睛都看著你，你若沒點軍團長的樣子，放縱私欲，上行下效，己子軍也軍不成軍，所以師弟……”

    “師什麼弟什麼？”楊開瞪她。

    蘇顏改口，臉色羞赧：“夫君你就忍忍，日後總有你苦盡甘來的時候。”

    “忍到什麼時候？”楊開臉色漆黑，有種不祥的預感。

    蘇顏小聲道：“兩界之戰塵埃落定的時候！”

    楊開呵呵笑了：“你們可真是我的好夫人啊！時時刻刻都為夫君著想，夫君我真是感動備至！”

    蘇顏掐了一把他的胳膊：“少說氣話，你知道我們為你好。”

    楊開意興闌珊，咂咂嘴道：“好吧好吧，日後我定當克己律人，這總行了吧？”心中冷笑，這般大事沒與我商議便定了下來，誰理你們啊！

    蘇顏這才滿意頷首：“以後好好補償你。”

    楊開眉飛色舞，將蘇顏重新攬入懷裡：“怎麼補償？”

    蘇顏又紅了臉，悶聲不說話。

    楊開嘿嘿笑個不停，話鋒一轉道：“老實說，到底是誰提議這事的？”

    “我不會告訴你的。”蘇顏搖頭，髮絲掃過楊開的臉頰，癢癢的。

    “是不是祝晴那丫頭，我就知道肯定是她，只有她才會提議這種事，看我回頭不好好收拾她！”楊開發狠，一臉猙獰。

    “不是她，你也別問了。”蘇顏哭笑不得，心中盤算著，等會回去了要跟祝晴待在一起才行，免得被楊開給趁虛而入。

    幾千里的路，不算太遠，楊開與蘇顏兩人放慢了速度，一炷香時間便已抵達，下方營帳連綿，火光點點。

    飛身而來，來到大營外，立刻有人攔住去路，高聲道：“來者何人，丙辰軍駐地不得擅闖！”

    話才落下，裡面便竄出一道身影，抬手道：“不得無禮！”

    來人上前兩步，盈盈一禮：“見過楊師兄！”

    “劉師妹？”楊開瞧著她，呵呵一笑，“多年不見，師妹已晉帝尊，果然天資不俗，可喜可賀。”

    來人也是個熟人，正是當初與楊開一起落難碧羽宗，出身大荒星域的劉纖雲，當年拜入冰雲門下的時候劉纖雲就已經是道源境了，這麼多年過去，也成了帝尊境強者。

    楊開欣慰，沒什麼比看到故人安好，扶搖直上更開心了。

    劉纖雲甜甜一笑：“比不得小師妹，小師妹入門最晚，可天資卻是最好，師尊對她可是讚不絕口呢。”她口中的小師妹，自然就是蘇顏。

    “劉師妹在這裡是……”楊開望著她。

    劉纖雲道：“奉家師之命，特在此恭候大人！”

    不知不覺間，她已改變了稱呼，倒不是要疏遠楊開，只不過軍中行事，自有規矩，說著話，老是師兄師妹的也不像話，側身示意：“大人請！”

    楊開頷首：“有勞！”

    一路通行，待到帥帳前，劉纖雲止步回頭道：“大人稍等，我去稟告師尊。”

    楊開既來之則安之，自然沒有什麼好說的，便與蘇顏在帳外等候。

    過得片刻，劉纖雲走了出來，表情有些古怪：“師尊不在此間，大人隨我來。”

    楊開道：“冰雲前輩可是有什麼事要處理，若是如此，我在這裡等一會也無妨。”

    劉纖雲搖頭：“這我也不知道，師尊留言說，大人來了帶你去另外一處去見她。”

    楊開點點頭，跟在劉纖雲身後，左右打量丙辰軍的軍容。路上遇到不少丙辰軍的人，都趕緊停下行禮。

    行不多時，一行三人來到另外一處營帳前，營帳外設有陣法，感受不到內部情形，不過劉纖雲既然來了這裡，那就說明冰雲應該在此處。

    頓足之後，劉纖雲拱手道：“啟稟師尊，己子軍楊大人來訪。”

    裡面立刻傳來冰雲的聲音：“進來吧。”

    劉纖雲伸手掀開門簾，沖楊開和蘇顏微笑道：“請！”

    楊開邁步入內，抬頭一看，正看到冰雲笑吟吟地望著自己，正欲行禮時，卻又忽然察覺另外一道目光朝自己矚目而來。

    扭頭望去，正對上一雙清澈的眸子。

第三千六百八十四章 沒臉見人

    帳內不止有冰雲，還有姬瑤，再看帳內擺設，楊開恍然，心知這應該是姬瑤的營帳。姬瑤在丙辰軍中身負總鎮之職，位高權重，自然有資格擁有自己的一處私人空間。

    只是不知道冰雲怎會在這裡見他。

    “見過前輩！”楊開收斂心神，躬身行禮，身後蘇顏斂衽一禮：“弟子拜見師尊！”

    冰雲一笑，抬手道：“都起身吧，也不是外人，無需這般客套。”

    楊開直起身子，看了一眼站在冰雲身後的姬瑤，笑呵呵道：“多年不見，瑤師妹風采依舊。”

    姬瑤低著頭，盈盈一禮：“見過師兄。”聲音輕柔，小小顫抖，難為人察覺。

    “坐下說。”冰雲伸手指著一旁的椅子，示意道。

    楊開惶恐：“前輩駕前，晚輩站著就成。”

    冰雲瞪了他一眼道：“別什麼前輩晚輩的了，如今大家都是軍團長，自該平起平坐，日後戰場上，我丙辰軍說不定還有麻煩你的地方，你非得跟我這般客套嗎？”

    話都說到這份上了，楊開想了想，便不再堅持，落座下來。

    冰雲這才笑道：“這就對了，且不說你我二宗原本就守望相助，我這寶貝弟子也一心繫於你身，本就是一家人，以後不用那麼拘謹客氣。”

    楊開做賊心虛，額頭有些冒汗，點頭稱是。

    冰雲話鋒一轉道：“聽李總軍說你最近十幾年都在下位面星域？星域那邊一切可好？”

    楊開回道：“星域一切安好，並無什麼大事。”

    “那就好。”冰雲頷首。

    楊開本以為她特意叫自己過來是不是有什麼要事相商，誰知落座下來之後冰雲也沒有事情說的，只是隨口閒聊，楊開自然是有問必答。

    倒是冰雲擔任軍團長多年，楊開初來乍到，有一些問題請教於她，冰雲也不藏私，將自己多年來率領指揮大軍與魔族作戰，平時統帥軍團的一些經驗毫無保留地分享。

    楊開頗感收穫良多，用心記下。

    兩人在聊，背後蘇顏和姬瑤也在悄悄傳音說著話，時不時地抿嘴微笑，楊開也不知道她們在說什麼，不知道怎麼就那麼開心。

    半個時辰後，趁著冰雲喝茶的功夫，蘇顏開口道：“師尊，弟子最近修煉之時帝元行至丹田處隱隱有些阻塞之感，不知是不是出了什麼問題？”

    冰雲聞言扭頭瞧了她一眼，蘇顏臉紅，低頭。

    冰雲笑了笑：“你隨我來，我替你檢查一下。”

    “是！”蘇顏恭敬應著，隨著冰雲朝帳外行去。

    待兩人走後，楊開眉頭緊皺，望著姬瑤道：“瑤師妹，蘇顏修煉出問題了？”修煉上若出問題可不是什麼小事，輕則帝元逆轉，衝擊經脈，重則走火入魔，修為盡廢，由不得楊開不緊張，頓時有些擔憂道：“怎麼沒聽她提起過。”

    姬瑤幽幽地白了楊開一眼，然後轉身朝內帳行去。

    楊開被她搞的莫名其妙，又追問一句，誰知姬瑤還是不搭理他，進了內帳之後直接把珠簾放了下來。

    楊開那個急啊，有心跟出去看個究竟，但這事關冰心谷修煉功法的機密，他不是冰心谷弟子，實在不好如此冒失。

    在大帳內度步一陣，楊開忽然眉頭一揚，隱約感覺事情似乎有些不對，眼珠子轉了轉，呼吸忽然粗重起來。

    按道理來說，蘇顏若是修行上出了什麼問題的話，怎麼也該跟自己說一下的，而且冰雲也沒必要去避諱自己，還直接將蘇顏給帶走了。

    今天這事有些蹊蹺啊。

    想到這裡，楊開來到帳門口，探頭朝外一瞧，只見帳外空蕩蕩的，原本守在營帳外的武者皆都不見了蹤影，四周更沒有巡邏佇列的身影。

    縮回腦袋，楊開吸了吸鼻子，做賊心虛般地左右打量一眼，然後背負著雙手走到內帳珠簾前，握拳輕咳一聲：“瑤師妹……”

    內帳裡沒有回音，不過楊開明顯聽到姬瑤的呼吸急促了一些。

    “我能進來嗎？”楊開再問。

    屋內依然沒有回音，等了許久，姬瑤低低的聲音才傳出來：“誰還攔著你不成？”聲音輕嗔，還夾雜著些許幽怨。

    楊開嘿然一笑，掀開珠簾，邁步入******帳應該是姬瑤休息之地，不過並沒有一般女子繁縟的裝飾，冰心谷一脈的弟子性情比較淡漠，對生活設施並無太大的追求，所以姬瑤的內帳擺設一目了然，唯獨閨床上掛著一個粉紅色的帷幕，為這不大的空間增添了一份色彩。

    此時此刻，姬瑤就坐在床邊，側對著楊開，低著頭，仿佛一座雕像，不響不動，燭火搖曳，印照的那白皙的臉蛋殷紅一片。

    楊開搓著雙手，邁著輕快的步伐，好似村頭王老漢趁夜偷摸進李寡婦的家門似的，賊頭賊腦的無以言說。

    來到姬瑤身旁，一屁股坐了下來，伸手抓住了她的柔夷。

    姬瑤扭身擺脫，身子轉了個方向，將後背留給他。

    楊開呵呵一笑，伸手掰著她的肩膀：“怎麼了這是，還生氣了，跟我說說，誰惹你了。”

    姬瑤一歎，輕聲道：“沒臉見人了。”

    “什麼什麼？”楊開被她說的莫名其妙，“怎麼就沒臉見人了。”

    姬瑤又是一聲歎息，轉過身來，望著楊開的眸子，無奈道：“你以為師尊喚你過來，為何偏偏在我的營帳裡見你，你以為小師妹在修煉上真的出了什麼問題，需得師尊去為她解惑嗎？”

    楊開早就想到這一層了，此刻偏偏佯裝不知，愕然道：“你的意思是……”

    姬瑤臉紅道：“師尊特意在這裡見你，小師妹也是隨便找了個藉口，跟師尊離開的，就是為了……為了給你與我獨處的空間。”

    楊開瞪眼道：“她們都知道了？”

    姬瑤伸手捂著臉：“以後真的沒臉去見小師妹了，這可怎麼辦啊。”

    楊開哭笑不得，探手過去，將她的手從臉上扯開，勸慰道：“就算是這樣，那也沒什麼，冰雲前輩和蘇顏既然知道了，那以後咱們也就不用這麼偷偷摸摸的了。”

    “不行！”姬瑤搖頭，髮絲飛舞，“若小師妹不是小師妹……那倒是沒什麼，可是她是小師妹，這要是傳揚出去……我這個做師姐的，怎能去搶師妹的男人？”

    “那怎麼辦，她們都已經知道了。”

    姬瑤咬著紅唇，眸子裡一片猶豫掙扎，片刻後望著楊開，淒苦道：“以後咱們不要在私底下見面了，這是最後一次！”

    楊開眨眨眼，還不等他再說什麼，姬瑤已經俯身過來，冰涼的唇輕輕印了上來。

    如蜻蜓點水般的觸碰，楊開還沒來得及品嘗那一抹冰涼的柔軟，姬瑤已經起身，顫聲道：“你走！”

    楊開哪會走？伸手將姬瑤拽進懷裡，趁她驚呼張口時，低頭印了上去。

    一時間意亂情迷，恍惚時心亂如麻……

    香床上，兩具火熱的身軀糾纏著，初始的時候姬瑤還稍稍反抗，但不過三五息後便已嬌喘連連，雙臂環在楊開的頸脖上……

    衣衫淩亂，楊開意外地發現，姬瑤這次竟沒有拒絕，以往自己解她衣帶的時候她都是死死守護的，可是這一次她竟是半點反抗也沒。

    楊開得此激勵，愈發如狼似虎……

    正忙的不可開交時，楊開忽然動作一頓，眼珠子瞪圓，伸手抓起一旁的被子，蓋在了姬瑤衣衫散亂的身上，然後扭頭望去。

    姬瑤氣喘吁吁，面色陀紅，喘息著道：“怎麼……”

    話一說完便已意識到不對，這房間之中似乎多出來一個人。仔細回想，方才似乎確實有一絲不同尋常的力量波動跌宕開來。

    姬瑤大驚，凝神望去，只見一道曼妙身影立於床邊，身影的主人一手掀開粉紅色的帷幕，怔怔地望著前方，露出驚愕之色。

    來人似乎也沒想到會看到這幅場景，一時間竟是有些發呆。

    “玉如夢！”姬瑤皺眉，一下子認出來人的身份。同時也知道她是怎麼出現在這裡的了，定是激發了與楊開相連的空靈珠，才會直接現身此地。

    楊開眼皮子跳的厲害，失笑道：“如夢你怎麼來了？”

    再沒什麼事比這事更尷尬了，楊開半伏在姬瑤身上，此刻都不知是起身好還是不起身好，就算是身邊親近的女人，被撞破這事也有些無地自容。

    “我……我就是來看看你。”玉如夢順口接話，“這不是感覺到你在附近嘛。”

    有心印秘術，楊開抵達西域戰場時，她便已經有所察覺，只不過白天的時候她不方便動身，而且楊開初來，肯定有許多事忙碌，便想著晚上再去找他，誰知激發空靈珠之後，竟是出現在一個女子的閨房中。

    說完之後玉如夢反應了過來，撞破姦情該是別人慌張才是，自己慌個什麼？頓時冷笑一聲：“這可真是讓人意外啊，呵呵！”

    若與楊開在一張床上的是蘇顏，是夏凝裳，是玉如夢所知的任何一個女子的話，她都不會意外，可現在躺在楊開身下的赫然是姬瑤啊！玉如夢認識姬瑤，對她並不陌生。

第三千六百八十五章 宵夜

    “呃，這個……”楊開撓頭，憋了半天沒憋出什麼像樣的說辭來。

    玉如夢看看楊開，又看看姬瑤，譏笑道：“怎麼忙了半天，衣服都沒脫啊，你也太沒用了吧？要不要我幫忙？”

    “幫，幫什麼？”楊開瞠目結舌。

    玉如夢瞥了姬瑤一眼，輕笑道：“這丫頭一看便元陰未散，顯然還是處子之身，今夜若是初經人事的話，肯定有許多不適應，我在一旁照應著，也好傳她些經驗。”

    “咳……別鬧了。”楊開忽然有些發虛，不知道玉如夢是在說氣話還是什麼。

    玉如夢撇嘴道：“想吃就吃，怕什麼？你有那麼多女人，我跟你計較過嗎？反正就是再多一個而已！”說著話，忽然笑吟吟起來，美眸散發著勾魂奪魄的光芒：“要不你我先做個示範，讓妹妹在一旁觀摩觀摩？”

    不但話這樣說著，玉如夢還真的付諸行動，嬌軀一晃，便已爬上了床，騎在楊開身上。

    楊開立刻僵在當場，姬瑤也大感吃不消，連忙從床的另一邊竄了下來，咬著紅唇道：“你，你們聊，我去外面看看……”

    慌不擇路逃了出去，背後傳來玉如夢咯咯的嬌笑聲。

    待到姬瑤走後，玉如夢才居高臨下地俯瞰著楊開，嘴角笑吟吟地，一雙玉手在楊開胸膛處輕輕摩挲，傳來異樣的酥麻。

    楊開吞了吞口水道：“這樣不好吧……這畢竟是姬瑤的房間，咱們這算不算鳩占鵲巢了？要不……換個地方？”

    “你不覺得這樣很刺激嗎？”玉如夢俯下身子，媚眼如絲，攝人心魂。

    楊開搖頭，然後又猛點頭。

    玉手在胸膛上游走，衣衫逐漸被解開，玉如夢的呼吸急促，一邊在楊開耳邊吹著氣，一邊說話，聲音呢喃地近乎夢囈：“什麼時候跟她攪和到一起的？”

    “沒多久沒多久。”楊開探出雙手，扶住那盈盈一握的腰肢。

    玉如夢拍掉他作怪的大手，一副要佔據主動的架勢，輕笑道：“怪不得別人說妻不如妾，妾不如偷，你原來喜歡這個調調啊……”

    “沒有的事！”楊開矢口否認，渾身熱血沸騰。

    “原本蘇顏她們傳信過來找我結盟，我還不想理會她們，現在看來……呵呵！”

    楊開愕然：“蘇顏她們找你結盟？結什麼盟？咦，你跟蘇顏她們也有交流嗎？”

    玉如夢一笑道：“都是你的女人，自然該好好認識一下，你不在的這十幾年，我與她們雖然不怎麼見面，但往來訊息卻是傳過不少的。姐妹們都還不錯，就是數量多了點，不過你這人身強體壯，花樣又多，想來以後也不會讓大家獨守空閨。”

    “她們到底要跟你結什麼盟？”楊開追問，有種不祥的預感。

    玉如夢嬌笑連連：“還能結什麼盟，無非是說大敵當前，你身為一軍軍團長，該當以身作則，不能太放縱私欲。”

    楊開吞了口口水道：“你答應她們了？”

    “我幹嘛答應她們？”玉如夢嗤笑一聲，“本宮做事，何須旁人來指手畫腳。”

    “言之有理！絕對不能答應她們！”楊開猛點頭。

    玉如夢淺笑嫣然：“原本是沒答應的，不過現在看來……”說著話，忽然在楊開腰間一擰，用力之大，讓楊開的臉都扭曲了，更傳出一聲怪叫，“是該跟她們結盟了，反正你在外面也能偷的著！又何須我們姐妹來服侍。”

    怪叫聲傳出去，驚動外帳的姬瑤，姬瑤緊張問道：“怎，怎麼了？”

    玉如夢伸手捂著楊開的嘴巴，不讓他說話，一邊嬌喘一邊道：“啊，沒，沒什麼。”

    外帳頓時沒了動靜，一片靜悄悄。

    片刻後，玉如夢翻身下床，冷哼道：“臭東西！”

    也不給楊開再開口說話的機會，邁步朝外行去，走出幾步，忽然像是想到了什麼，伸手揉亂自己的頭髮，弄皺自己的衣裙。

    掀開珠簾，來到外帳。

    姬瑤驚恐注視而來，美眸瞪圓。

    玉如夢臉色醉紅，媚眼如絲，好似得了滋潤的嬌花，沖她甜甜一笑：“今晚他是你的了。”

    灑脫出門，沖天而去。

    姬瑤看看外面，又看看內帳，皺眉遲疑許久，還是有些放心不下，快步走了進去，抬眼一看，只見那大床之上，楊開雙目無神地躺在那，一副身體被掏空的模樣。

    姬瑤眼圈一紅，走上前去，將他攙扶起來靠在自己身上，心疼道：“怎麼會這樣，她到底對你做了什麼？”

    楊開瞧了她一眼，一聲長歎，難以啟齒，總不能告訴她正是因為玉如夢什麼都沒做，自己才這樣的吧。

    本來好好的一件事，被玉如夢這麼一攪和，什麼興致都沒了，起身穿衣自不必說。

    片刻後，楊開與姬瑤行至帳外，蘇顏已在帳外等候，見楊開現身後，蘇顏眉頭一皺：“方才如夢來了？”

    “看到了？”楊開臉紅。

    蘇顏道：“師尊說的，察覺到了如夢的氣息，她來幹什麼？”擔憂地望著姬瑤，有心問一句有沒有打擾到你們，又問不出口。

    楊開支支吾吾一陣，更是說不出所以然來。

    兩人一道辭別，姬瑤送行。

    回到己子軍駐地，蘇顏回天鳳鎮營地，楊開獨自返回帥帳，孑然一身，爻嗣前來稟告，己子軍今日初至駐地，已經安營紮寨，請示近日如何操練大軍。

    這不是小事，楊開也知道己子軍初成，還沒跟魔族打過一仗，根基不穩，但是現在也沒仗可打，也只能自己操練了，當即收拾心情，喚來十位總鎮，商討操練事宜。

    總鎮們大多都是從戰場上磨煉出來的，對軍伍之事瞭解的比楊開要多的多，各抒己見，由爻嗣取長補短，匯總之下，一套方案倒是很快拿了出來。

    楊開傳令下去，無戰事之時，大軍便按此方案自行操練，各總鎮轟然應諾。

    散會之時，已是深夜。

    楊開正要入帳休息，外頭侍衛進帳稟告：“大人，靈蛇鎮扇營令心憂大人，做了點吃食送過來。”

    楊開乍一聽還沒反應過來，想了一下才知道所謂的扇營令應該是扇輕羅，大喜，抬手道：“叫她進來。”

    “是！”侍衛領命而出，不大片刻功夫，扇輕羅腰肢搖曳，挎著一個食盒走了進來，待到面前，盈盈一禮：“卑職見過大人，大人勞累，給大人做了點小點心。”

    楊開失笑：“沒外人，別端著了，快來快來，給我看看你做了什麼好吃的。”

    今天一天被自己的女人們折騰的夠嗆，先是蘇顏那裡碰了壁，姬瑤那邊又沒成事，再被玉如夢給捉姦在床，楊開心力憔悴，扇輕羅這個時候如此體貼入微，讓楊開實在是感動備至。

    扇輕羅抿嘴微笑，走上前來，將食盒放在桌案上，然後腰肢一扭，一個轉身就坐在了楊開大腿上。

    楊開抱著她，伸手打開食盒，滿心期待化作愕然：“沒東西啊！”

    食盒裡空蕩蕩的，哪有什麼吃食。

    扇輕羅妖冶一笑，豐臀在楊開大腿上摩擦，傳來驚人彈性，嬌軀也火熱至極，伸手在楊開胸口上畫著圈圈，聲音酥軟：“有啊，就不知合不合夫君的胃口了……”說完之後，酥指點著紅唇，輕輕嬌笑。

    楊開哪還不明白她是什麼意思，頓時警惕道：“是不是你大姐派你來試探我的？”

    扇輕羅笑的開更心了，伸手沖楊開招了招，示意他附耳過來。

    楊開身子往後仰，腦袋搖成撥浪鼓，警惕道：“我若湊過去，回頭我那幾位夫人是不是立刻就要激發空靈珠殺過來抓我個現行？”

    扇輕羅氣笑了，伸手抓住楊開的耳朵，將他拉了過來，紅唇貼過去，吐氣如蘭：“提議結盟，讓你獨守空房之人，便是我！”

    楊開大怒，正要給她個教訓，卻見她笑的狡黠，頓時恍然：“你想吃獨食！”

    扇輕羅嬌笑：“是又怎樣？”

    楊開驚道：“你好大的膽子，回頭叫你大姐她們知道……”

    “那是我的事……”扇輕羅抬起兩指，挑起楊開的下巴，對著他吹氣，“就不知夫君你有沒有這個膽子了。你若是沒膽子的話，阿羅現在可以走哦。”

    楊開嗤笑一聲，將扇輕羅攔腰抱起，大步朝內帳行去：“就讓本座試試今晚的宵夜合不合胃口！”

    扇輕羅摟著楊開的脖子，嬌笑不停。

    己子軍軍容鼎盛，陣容空前強大，只對比一個軍團的強弱，己子軍絕對是星界五十五路大軍中的巨無霸，其他軍團難望其向背，強兵猛將為楊開臉上增光添彩。

    大軍駐紮下後第二天，不管遠近，各路軍團長紛紛來訪，倒是讓楊開結識了不少人，諸多軍團長觀摩大軍操練之時，無不露出羡慕之色，恨不得以身替之，率領這崢嶸大軍直搗魔窟，踏平魔域。

    楊開將大軍交給爻嗣，自己倒是有些無所事事，白天接待各路軍團長，與諸多不世出的隱士高人談笑風生，增進感情，夜晚品嘗阿羅送來的宵夜，日子過的倒也飛快。忙忙碌碌好幾天功夫，己子軍這邊才逐漸平息下來。

第三千六百八十六章 一界珠


    七霧海那邊圍困兩界通道的大陣還在布置，各路大軍的調動，一個個陣位的調整，絕非一兩日可以完成的事情，按李無衣的估計，能在半年之內布陣完成就算是速度快的了。

    所以七霧海這邊已傳下命令，短則半年，遲則一年，兩界通道將會開啟，屆時便將與魔族展開決戰。

    星界各路大軍摩拳擦掌。

    楊開又回了下位面星域，精通空間法則，得星界天地認可，煉化星域本源，他想回星域的話，根本不需要經過星庭，有著別的星域之主沒有的優勢。

    上一次花費十幾年功夫，造乾坤，煉天地，終於將小玄界第二疆域剝離出去，解決了後患。

    這一次過來，是想煉制類似玄界珠的空間秘寶的。生出這個想法，也是被付仁傑一語驚醒，他說的不錯，若有空間秘寶的話，星界各路大軍無論行軍作戰，還是出其不意攻其不備，都有極大的便利。

    煉化空間秘寶，楊開得心應手。

    此前煉化過的那些隕石，死星，嚴格意義上來說，都算得上是一件件空間秘寶。若是在楊開手上的話，都是可以在裡面容納活人的，能夠將活物收進去。

    但沒有空間法則的人拿在手，卻無法發揮此功能。

    所以現在擺在面前的唯一一個問題便是如何讓不通空間法則的人也能激發這些秘寶的威能。

    有空靈珠的先例作為參考，想要解決這個問題不算難，楊開有信心在決戰來臨前夕解決此事，不過想要煉制的話，卻還需要一些時間。

    一顆體積不大的死星星核中，楊開似眠卻醒，空間法則化作無形的振波，擴散開來，波及整顆死星。

    在那空間法則的作用下，死星的體積詭異地一圈圈減小。

    也不知過了多久，當楊開重新睜開眼簾時，死星已化作一枚圓珠，楊開伸手將圓珠撈起，皺眉打量許久，沉吟一陣，將其收起。

    半日後，西域己子軍大營之中，楊開現身在蘇顏身旁。

    蘇顏正在自己的營帳中打坐修煉。盤膝坐在床上，乍一看楊開出現在身邊，還以為他要做什麼壞事，臉紅道：「夫君你別亂來，現在還是白天，你要是亂來的話，我……我會喊人的。」

    「喊什麼人啊。」楊開哭笑不得，伸手將她拉了起來，「跟我走。」

    蘇顏愕然：「去哪？」

    「試一件東西。」楊開隨口解釋了一句。

    出了營帳，恰好迎面走過來一隊巡邏士兵，巡邏隊長目睹楊開與蘇顏一起從營帳走出，恍然之時立刻把手一揮，領著自己的隊伍掉頭就走。

    「站住！」楊開在背後喊道。

    巡邏隊長身子一僵，慢慢地轉過身，哭喪著臉道：「大人，卑職什麼都沒看到。」說完之後又望著自己的手下：「你們看到什麼了嗎？」

    大家一起把腦袋搖成了撥浪鼓。

    蘇顏臉紅，不知道該不該辯解一兩句。

    楊開卻已牽著她來到這一隊人的面前，將手上的珠子塞給她，指著那巡邏隊長道：「把他收進去。」

    蘇顏低頭望著自己手上的圓珠，美眸一亮：「你成功了？」

    之前楊開走的時候，也跟軍中高層說過自己的計劃，所以蘇顏一聽這話，便以為楊開已經大功告成。

    楊開搖了搖頭：「不知道，所以讓你試一試！」

    蘇顏頷首，來到巡邏隊長面前站定，手握著圓珠，帝元翻滾，神念湧動，朝前方罩去。

    對面處，那巡邏隊長瑟瑟發抖，如寒冬中沒築窩的鵪鶉，哭喪著臉道：「兩位大人明鑒，卑職真的什麼都沒看到……」

    「閉嘴！」楊開打斷他。

    巡邏隊長當即噤若寒蟬，身子打擺。

    片刻後，蘇顏帝元平息，神念收回，望著楊開搖頭道：「沒用。」她嘗試了好幾次，也沒法將對面之人收進圓珠中。

    「果然如此。」楊開倒也不是太失望，收回蘇顏手上的東西，皺眉沉思到底在哪出了問題。

    咕咚一聲輕響，一直站在原地不敢動彈的巡邏隊長咽了口口水，心裡忐忑的不行，不知道撞破兩位大人好事會不會被穿什麼小鞋。

    楊開抬眼望去：「你怎麼還站在這？」

    巡邏隊長小聲道：「大人還有何指示？」

    楊開揮揮手：「巡邏去吧。」

    「是！」巡邏隊長如夢大赦，趕緊行禮，領著自己的隊伍倉皇而逃。

    楊開這一站便是三天三夜，期間軍中高層皆來探望過，不過蘇顏心知他肯定是想到了什麼關鍵之處，所以早早命人在周圍布防，自己更親自護法，不讓任何人靠近。

    三天之後，楊開眉頭一揚，露出一抹喜色，嘿嘿笑了笑，足下一跺，衝天而起，轉瞬間不見了蹤影。

    這一次楊開在下位面星域待的時間比上一次要長的多，上一次只花了半個月而已，這一次卻是足足兩個月之後才現身。

    依然直接出現在蘇顏的營帳中。

    有了上次的經歷，蘇顏倒是有了經驗，沒再冒然警告他什麼。

    兩人一並出了營帳，迎上一隊巡邏士兵，四目對視，那巡邏隊長的臉都黑了。

    怎麼又是這樣？上一次便是如此，白白擔驚受怕了一陣，事隔兩個月之後，相似的情景再現。

    心裡暗暗打定主意，以後再不來這附近巡邏了。

    不敢跑，硬著頭皮走上來，抱拳道：「見過兩人大人。」

    楊開瞧了瞧他，嘀咕道：「我怎麼覺得你有些眼熟？你是凌霄宮弟子？」

    巡邏隊長恭敬答道：「回大人，卑職一心向往加入凌霄宮，卻沒那個好福氣。」

    楊開拍了拍他的肩膀：「危難當頭，在己子軍中效力也是一樣的，本座如今有一個重大任務要交給你，事關星界存亡。」

    巡邏隊長受寵若驚，脊梁挺直：「大人還請示下，卑職定鞠躬盡瘁死而後已！」

    「沒那麼嚴重，站著別動，也別抵抗就行了。」轉頭望著蘇顏，「收他！」

    蘇顏催動帝元灌入手中圓珠，神念湧動朝前方巡邏隊長包裹過去。

    下一瞬，巡邏隊長突兀地消失不見，留下幾個士兵面面相覷。

    楊開哈地一聲大笑，情難自禁之下一把抱起旁邊的蘇顏，原地轉了幾圈。

    蘇顏驚呼，等楊開將她放下來之後，臉紅如血。

    面前幾個巡邏士兵都瞪大了眼珠子，傻在原地，反應過來之後連忙或抬頭望天，或低頭看地……

    「多收幾個試試。」楊開揮手道。

    蘇顏正有些無地自容，聞言果斷不再遲疑，帝元一催，將面前幾個人全給收了進去，頓時感覺難堪消除不少。

    「多試試，看看極限在哪。」楊開領著蘇顏穿梭在大營之中，所過之處，寸草不生……

    半個時辰後，爻嗣在大營某處攔住了楊開和蘇顏的去路，一臉凝重：「大人，出事了。」

    「什麼事？」楊開皺眉，見他表情，應該是發生了什麼大事。

    爻嗣沉聲道：「卑職懷疑有人闖營。」

    楊開臉色一沉：「什麼人如此大膽？」

    爻嗣搖頭，警惕地左右觀望：「暫時還不知道，來人絕對是個強者，悄無聲息地做掉了咱們七十多支巡邏隊，半點聲響也沒發出來，更沒有打鬥痕跡，卑職已悄悄吩咐下去，讓各總鎮帶人清查大營，務必要將賊人找出來……大人，你為什麼是這個表情？」

    楊開扭頭望著蘇顏道：「之前戊寅軍軍團長付大人找我預定了這個東西，你抽空給他送過去，另外轉告他一聲，這玩意跟神識修為息息相關，讓他把握好分寸，別把自己弄的精疲力盡了。」

    「哦！」蘇顏乖巧點頭。

    「我繼續忙去了。」楊開輕咳一聲，理都不理爻嗣，溝通星域本源，身形迅速模糊。

    爻嗣皺眉：「大人這是干什麼去？闖營之人怎麼辦？」

    蘇顏看了他一眼，輕輕嘆息一聲，將手上圓珠拋給爻嗣。

    爻嗣接過，面露狐疑，神念一動往內探入，下一瞬面露喜色：「大人成功了？」

    蘇顏點點頭。

    「這可是天大喜事！有此物相助，我星界大軍……」說著說著，爻嗣忽然眉頭一皺，「沒有人闖營是吧？那些消失的巡邏隊伍，都被收進了這裡面？」

    蘇顏再點頭：「他吩咐我做的。」

    爻嗣眨眨眼，一聲長嘆，攤上這麼個頂頭上司，真是心累，不過手上空間秘寶的誕生卻衝淡了他的些許不滿，很快振作起來，開口道：「這東西叫什麼，我看裡面空間不小，任何一路軍團容納其中都綽綽有余。」

    蘇顏道：「他把此物喚作一界珠，空間確實不小，但想收活物進去的話，是需要消耗神識力量的，收取數量多少也跟神識修為密切相關。」

    「一界珠！」爻嗣揚眉，「這是脫胎於玄界珠嗎？倒也貼切……不知以夫人的修為，在不損傷戰力的前提下，一次性能收去多少人進去？」

    蘇顏回道：「我方才試了許久，感覺一次性收個三千人應該沒問題，縱然有所消耗，也不會太影響自身與人爭鬥之力。」

第三千六百八十七章 夜色袅袅

    “三千……”爻嗣眼中精光一閃，蘇顏如今才不過帝尊一層境而已，神識修為不算太強，她若能收三千，那自己肯定能收更多。

    帝尊一層境如此，兩層境呢？三層境呢？再往上的偽帝呢？既然一界珠的功用與神識修為密切相關，那麼自然是修為越高越能發揮此物的作用。

    攥著一界珠，爻嗣道：“夫人，我覺得此物暫時不要交給付大人，我想先找人多試試它的功能，反正大人那邊還在煉製，回頭有多餘的再送給付大人一枚也不遲，至於大人那邊……我自會跟他解釋，必不會讓他做了言而無信的小人。”

    蘇顏聞言道：“大人吩咐過，他不在的時候，爻掌軍一切便宜行事。”

    爻嗣一笑：“多謝夫人。”

    第一枚一界珠誕生之後，消息不脛而走，畢竟楊開與蘇顏試驗的時候可是收了七十多支巡邏隊，雖然事後爻嗣在第一時間下達了封口令，但人多口雜，一界珠之事還是很快傳了出去。

    己子軍大營又熱鬧起來，各路軍團長紛紛來訪，找不到楊開，便盯著爻嗣不放，一雙雙目光都盯著爻嗣手上的一界珠，仿佛餓狼盯著美味的食物。

    付仁傑說這是楊開答應過給他的，所以理直氣壯找爻嗣討要，其他軍團長哪能答應，反攻在即，有一枚一界珠在手，關鍵時刻可是能發揮出巨大作用的，這個時候沒人跟付仁傑客氣。

    溫紫衫說楊開是青陽神殿長老，這第一枚一界珠理當是青陽神殿之物，由他保管使用。

    雷洪說楊開出身南域，更得了明月大帝的遺澤，如今也該投桃之濤，報之以禮了。一時間，不管是與楊開熟悉的還是不熟悉的，在己子軍大營之中吵的不可開交，脾氣火爆者更是差點擼起袖子一決勝負……

    這也得虧一界珠是保管在爻嗣手上，爻嗣修為雖然不算太高，只有帝尊兩層境，但他可是大帝之子，各路軍團長縱然眼紅他手上的一界珠，也只能打感情牌，這若是換做旁人保管著一界珠，只怕早就被人搶走了。

    就連素來與世無爭的冰雲也摻和進來了，特意將蘇顏叫了過去詢問一界珠的事情。

    蘇顏從丙辰軍之後一籌莫展，聯繫楊開那邊也沒有回應，心知楊開應該是在專心煉化之中，只能靜心等待。

    吵吵鬧鬧半個月，事情驚動了七霧海那邊，李無衣一紙令下，著爻嗣將一界珠送往七霧海，李總軍美名其曰好好研究一番。

    旁人忌憚爻嗣大帝之子的身份，李無衣卻是不忌憚，總軍之命，爻嗣也不敢不尊，乖乖將一界珠送去七霧海。

    爻嗣從七霧海返回，沖一群軍團長冷眼相視，大家都知道，一界珠到了七霧海那邊，大概是要不回來了，如今只能等楊開從星域返回，看能不能再多帶點一界珠回來。

    所以一界珠雖然沒了，但軍團長們依然留在了己子軍中，爻嗣趕都趕不走，別提多煩人了。

    楊開的幾位夫人身邊更是圍聚了不知多少來自各路大軍的女性強者，女人之間素來比較好說話，軍團長們從爻嗣這邊找不到突破口，只能將目光對準楊開的幾位夫人，走曲線救國的路線。

    星域之中，楊開得知此事之後也是哭笑不得，事先他也沒想到一界珠竟會受到如此追捧，但轉念一想，能裝活物的空間秘寶從來都不曾現世過，如今又是反攻在即，那些軍團長們自然眼紅熱衷。

    百忙之中傳訊回去，讓爻嗣轉告，只要時間充裕，待他回歸之日，各路軍團長人手一枚一界珠不是問題。

    消息傳出後，己子軍這才徹底消停下來，各路軍團長各回各家。

    煉化一界珠並不算難，除了第一枚一界珠楊開費了點心之外，再煉製的時候他便一切從簡了，反正各路軍團人數最多的也不過百萬人，大多都只有幾十萬人，結合那些軍團長的修為，只要煉製出來的一界珠能容納個幾十上百萬人的空間就已足夠。

    空間越大，煉製需要的時間就越長，為了提高效率，所以壓根沒必要如第一枚一界珠一樣麻煩，尋一塊大點的隕石煉化也沒多少區別。

    一枚枚一界珠自楊開手上誕生，基本上保持著五六天能煉製出一枚來。

    不過星界五十多支軍團，想要保證人手一枚的話，時間上稍微有些緊迫。

    時光流逝，兩界通道旁，一支支大軍枕戈待旦，以這些大軍為陣眼陣位佈置的大陣也快要成型，所有人都知道，反攻之日不遠了，每個武者都抓緊這最後的關頭，努力提升自己的修為實力，以求在戰場上增加活命的機會。

    夜，漆黑，烏雲蔽日，天地之間不見半點光亮。

    各路大軍軍營之中，靜謐一片，巡邏隊伍來往不息。

    天地輕微戰慄，一道身影突兀地出現在虛空之中，仿佛本就在那裡，看不清身影，看不清面貌，整個人都籠罩在一層神秘的黑暗之中。

    身影抬頭，靜靜地望著天空。

    千里之外，魔族大營之中，盤膝打坐的玉如夢霍然睜眼，從香床上跳下，飄然出了帳外。

    與此同時，附近兩座營帳的帳簾掀開，長天與北璃陌同時現身。

    各自對視一眼，北璃陌扭頭朝兩界通道原本所在之地望去，黛眉緊皺道：“兩位也感覺到了？”

    長天無聲頷首，雙手負於身後，目光深邃，洞穿虛空，與千里之外的那雙眸子無聲碰撞。

    玉如夢不解：“他怎麼會出現？不是說他被鐵血和幽魂打傷了嗎？這個時候跑來這裡做什麼？”

    北璃陌咯咯一笑：“說不定是來找死呢？”

    玉如夢冷幽幽地瞥了她一眼：“很好笑嗎？”

    北璃陌撇嘴：“你男人最近不在，是不是欲求不滿？在老娘身上撒什麼氣？真要是欲求不滿，老娘幫你找幾個男人泄泄火。”

    “滾！”

    話落之時，忽然扭頭朝另外一個方向望去，北璃陌與長天也有所察覺，齊齊朝那邊矚目。

    只見那邊幾道流光如流星趕月，追逐而來，各自散發著驚天動地的氣息，赫然是星界這邊的幾位大帝。

    大帝們顯然也有所察覺，立刻從七霧海趕赴戰場，人在遠方，卻紛紛朝這邊看了一眼，長天輕輕頷首，算是與大帝們打過招呼。

    大帝威嚴彌漫，星界五十五路大軍皆被驚動，霎時間，每一座軍營都熱鬧起來，無數武者從營帳中走出，朝流光來源之地望去，目露崇拜之色。

    刷刷幾聲，三道流光劃破天際，現身各大軍團前方，露出三道身影。

    縱是黑夜，那三道身影也光彩奪目，有見過大帝們的人自豪地跟身邊同伴解釋，這位是鐵血大帝，這位是幽魂大帝，這位是獸武大帝……

    三位大帝並肩而立，背後是星界軍團，前方是一片黑暗，似能吞噬萬物的黑暗。

    己子軍中，爻嗣在前，各總鎮立於身後，楊開不在，此地爻嗣當家做主。

    觀望一陣，爻嗣皺眉不解：“大帝們怎麼忽然駕臨這裡？”他都不知道的事情，誰還能知道？

    爻嗣不死心地回頭望著各路總鎮：“你們之前有沒有誰聽到什麼消息？”

    大家紛紛搖頭。

    “奇怪了……”爻嗣滿面疑惑。

    祝晴道：“大帝們似乎在與什麼人對峙。”

    眾人驚悚，齊齊朝她望去，爻嗣沉聲道：“確定？”

    祝晴緩緩搖頭：“看不清楚，但是那邊確實有人。”

    一陣倒吸涼氣的聲音響起，祝晴不這麼說，他們還有些不明白，但經她這麼一提醒，再紛紛運足目力朝那邊望去時，果然見到兩界通道那邊有一道模糊的身影。

    “夜影大帝！”爻嗣沉聲低喝。

    若說這世上還有什麼人能讓三位大帝聯手出動，更與之對峙的話，那也唯有其他的大帝了，而如今星界，還站在大帝們對立方的，也唯有一人。

    西域影殺殿，夜影大帝殘夜！

    祝烈問出了一個跟玉如夢一樣的問題：“他不是被鐵血大人和幽魂大人聯手打傷了嗎，怎麼會出現在這裡？”

    殘夜被打傷，此事不是什麼秘密。數年前，鐵血大帝和幽魂大帝聯手追擊殘夜，一場驚天大戰，殘夜不敵敗退，中了鐵血一拳，從此隱匿不出，直到今日方才露面。

    “許是養好傷了？”伏靈天真答話。

    祝烈緩緩搖頭，且不說大帝受傷能不能在這麼短的時間養好，就算傷勢痊癒，也不應該出現在這裡。對他來說，戰場之上四面皆敵，如此孤軍深入實屬不智，沒人明白殘夜到底是何意圖。

    祝烈隱隱嗅到了一股陰謀的氣息，爻嗣顯然也想到了這一層，面色凝重的無以復加。

    殘夜身為大帝，不可能愚蠢至斯，他既然現身，那麼就有他現身的目的，不管那目的是什麼，對星界都不會是什麼好事。

    好在如今三位大帝察覺氣息，第一時間趕赴而來，殘夜縱有什麼陰謀詭計，應該都來得及阻止。

    更何況……爻嗣扭頭朝另外一個方向望去，聽說那邊有魔族的三位魔聖，那三位既然投奔的星界，定然也不會坐視不管。

    以六對一，殘夜焉有勝算？

第三千六百八十八章 勾連兩界

    沒有氣勢的碰撞，沒有能量的交鋒，鐵血，幽魂，獸武三人齊齊現身，與孤身而來的殘夜對峙，也僅僅只是隔著虛空互望彼此。

    並非三位大帝不想殺了殘夜，只是殘夜不好殺，貿然動手根本無濟於事，說不定還會牽連佈防在四周的星界大軍。

    上次鐵血和幽魂聯手追擊，最終也不過是將殘夜打傷而已，身負影魔血脈的夜影大帝，於隱匿逃遁之道世上無人能出其右，他若想躲藏，誰也沒想到尋出他的蹤跡。

    天樞已在暗中行事，花影和冰羽也在悄悄策應，只待天樞卜出那一線天機，便可鎖定殘夜氣息，到時候他必將上天無路，入地無門。

    良久的沉默，壓抑的氛圍猶如暴風雨來臨前的黑暗，壓在每個人的心頭上，讓人感覺呼吸不暢。

    “你到底是男是女？”莫煌率先打破沉默，這個問題憋在心裡面好久了，不當面問一句實在難受的很。

    鐵血和幽魂慢慢轉頭望著他，莫煌聳聳肩：“你們不好奇嗎？反正我是好奇的要死。”

    鐵血和幽魂收回目光，一起望著殘夜。

    殘夜不答，仿佛沒聽到，莫煌有些尷尬，撇了撇嘴。

    “此來何事？”鐵血發問，聲音不大，卻中正雄渾，單聽他問話，仿佛只是老友之間的寒暄，而非生死仇敵的對峙。

    殘夜依然沒有回應，木樁一樣杵在原地。

    三位大帝面面相覷，本能地感覺不妙，但也樂的拖延時間，幽魂悄無聲息地與天樞那邊聯繫，詢問還要多久才能完全鎖定殘夜的氣息，只待天樞那邊成事，這邊就可暴起發難，不死不休！

    天樞顯然正在忙碌，沒空理會，座下弟子高瞻回訊過來，一炷香！

    以占卜之術鎖定一位大帝的氣息，即便是號稱知過去，察未來的天樞大帝親自出手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更何況事起突然，天樞也沒來得及做太多準備，秘術能否成功也是未知之數。

    幽魂得了回訊，悄悄給鐵血和獸武傳音一句，兩人聽了都暗暗咂嘴，一炷香，不算長，但也看拖延的對象是誰，殘夜身為大帝，縱然現身此地也不可能毫無防備，能不能拖延得了，大家心裡都沒底。

    不過最壞的情況也就是群起攻之了，反正幾位大帝聯手不會吃虧，不過打草驚蛇之下，想要一勞永逸地解決掉殘夜就是癡心妄想了。

    “能否回頭？”戰無痕再問，面上一片誠懇，“你生於星界，長於星界，得此方天地認可，成就大帝之身，為何要為魔族效力，塗炭這億萬生靈？”

    幽魂也道：“你若回頭，往事既往不咎。”

    獸武道：“不過你得先告訴我們你到底是男是女。”

    “呵呵……”夜空之下，傳來一陣輕笑，自現身之後便一直沒有動靜也沒有半點回應的殘夜終於出聲，似輕蔑，似不屑，有嘲弄，有譏諷。

    聲音傳入每個人的耳中，清晰至極，偏偏古怪的是，沒人能從這聲音推斷出殘夜的性別。聲音不難聽，反而還很悅耳，但只聽這聲音，說他是男的沒錯，說她是女人也行……

    沒人聽過這般奇特的聲音。

    爻嗣已經感覺有些不妙了，連忙轉頭望著蘇顏道：“傳訊大人，告知他這邊的情況。”

    蘇顏回道：“已經傳訊過去了。”

    楊開之前就吩咐過，若是這邊有什麼大事發生，一定要第一時間告知於他，殘夜現身戰場，這便是大事，所以蘇顏第一時間就跟楊開取得了聯繫。

    “大人怎麼說？”爻嗣追問。

    蘇顏搖頭：“沒回應，許是正在忙。”

    爻嗣皺眉，沒做絲毫遲疑，傳令道：“各總鎮速回各自營地，清兵點將，保持警惕，隨時以防不測。”

    正看好戲的總鎮們聞言，紛紛應諾，迅速返回各自營地。

    身邊親兵吞了吞口口水，問爻嗣：“大人覺得會打起來？”

    爻嗣道：“夜影現身，機會難得，大帝們怎會錯過？”說完又搖了搖頭：“不過大帝們的戰鬥我們怕是插不上手，只能力求自保了。”

    大帝們若爭鬥起，能量餘波肆虐，必是天崩地裂之局。

    那邊殘夜笑罷，口中突然輕喝一聲：“咄！”

    一直攏在袖子中的雙手以閃電般的速度探出，在身前掐了一個法訣，帝元狂湧，霎時間天搖地動，嗡鳴之音從星界各處傳出，異變突起！

    戰無痕已經出手，他一直關注著殘夜一舉一動，在殘夜出聲之時便已一步跨出，不見他有什麼動作，整個人已經奔襲到了殘夜面前，輕飄飄一拳轟出。

    拳頭看似無力，卻轟碎了虛空，拳峰之上綻放殷紅血光。

    緊隨在鐵血身後的是獸武大帝，並非莫煌反應比鐵血慢，實則是在鐵血出手的同時他也出手了，星界十大帝尊，又有哪一個是浪得虛名之輩？

    莫煌體內隱約傳來一陣若有若無的獸吼咆哮，手上憑空一招，粗壯的大手便攥住了一把斧頭，那斧頭鏽跡斑斑，仿佛山村樵夫的砍柴斧，閒置多年不用。

    但當這斧頭朝殘夜劈下之時，卻是天地變色。

    幽魂站著原地沒有跟上去，不過神念卻是如潮水一般湧動，無形的神魂攻擊已化作神魂之矛，轟向殘夜識海。

    殘夜動，三位大帝動，大戰一觸即發！

    事起倉促，沒人反應的過來，如果時間足夠，鐵血等人更願意等到天樞秘術施展之時再動手，但殘夜顯然不會給他們這個機會，孤身來此，連一句交流都沒有便已率先出手。

    整個世界以四位大帝所處之地為中心，一陣天旋地轉，所有事物皆迅速退去，四人所在，便是世界的軸心。

    毀天滅地的一拳轟來，顛倒乾坤的一斧臨身，還有那狂暴兇猛的神魂之矛，殘夜縱然同為大帝，若是結實吃上，也絕對不會有什麼好下場。

    生死危機關頭，殘夜竟然沒動。

    鐵血揚眉，感覺有些不對，然而此刻已是箭在弦上，不得不發，拳上力量更兇猛許多，勢要將這天地轟碎。

    拳頭臨身的那一刹那，殘夜背後忽然出現蕩起漣漪，一個簸箕大小的墨色斑點現於身後。

    本就是黎明前最黑暗之時，可那墨點卻比任何黑都要暗。

    墨色斑點悠一出現，便驟然擴張，一下子由簸箕大小化作方圓十幾丈的黑暗。

    戰無痕一拳轟在殘夜身上，卻是詭異地毫不受力，整個人更是直接從殘夜身體中穿了過去，一頭紮進了墨色斑點裡，消失不見。

    莫煌斧頭劈下，也一樣無功而返，斧頭切過殘夜身軀，不見半點血花，莫煌冷哼，心知殘夜這秘術應該是類似以實化虛的一種手段，看似不受力，實則不過是巧妙化解。

    斧頭又斜撩而上，帝元狂催，震擊開來，直讓那虛空都戰慄起來，以斧頭為中心，四周空間繽紛破碎。

    與此同時，幽魂的神魂攻擊臨身，合三位大帝之力，殘夜縱然以實化虛也無以能擋，一口鮮血噴出，身形倒飛了出去，氣息迅速跌落。

    一瞬之間，殘夜重傷！

    莫煌還想追擊，殘夜卻是一甩斗篷，身形迅速消失不見。莫煌眉頭緊皺，只隱隱感覺到殘夜沒走，還在附近，卻根本找不出他的蹤跡，夜影大帝的隱匿之術，天下無雙。

    “不妙了呢。”幽魂凝視著那個墨色半點，面色凝重。

    殘夜方才拼著承受三位大帝的一輪猛攻，也要施展秘術，秘術之後，這墨色半點便出現了。

    幽魂從中察覺到了熟悉的氣息，那是魔域的氣息，墨色斑點的背後，連通的是另外一個乾坤！

    被楊開封印的兩界通道，已經被重新打開了！

    “混帳，枉費這片天地對他的一番信任！吃裡扒外的狗東西！”莫煌勃然大怒，知道殘夜在附近，罵的很難聽，絲毫不顧忌自己和對方大帝的身份。

    他雖長相粗狂，但身為大帝，哪一個不是心思縝密之輩？這短短的一瞬間，他已看明白殘夜是如何解開封印的。

    殘夜是星界的大帝，有天地認可加身，但他也有影魔的血脈，與星界，與魔域，都有關係。正是這一層與兩界關聯的關係，讓他得以以自身為橋樑，溝通兩界，打開通道。

    這一點，其他人模仿不來，便是同為大帝的其他人也不行，魔域那邊的魔聖同樣做不到，普天之下，唯有殘夜才有此能力。

    事後想明白這一層不難，但事先誰也沒想到殘夜會如此做。

    待到察覺時，已經遲了。

    不過溝通兩界之時，殘夜也會受到兩個大乾坤的衝擊，勢必要付出一些代價，不過如今殘夜隱匿，沒人知道這代價到底是什麼。

    “無痕進去了。”爻君望著那墨色斑點，眉頭一揚接著道：“咦，回來了。”

    墨色斑點之中，戰無痕的身影急速倒飛而回，面色竟是隱隱有些蒼白，站穩之後，負於身後的一手也微微有些不可察覺的輕顫。

    那雙銳利的眸子緊盯著前方的墨色斑點，低喝道：“來了！”

第三千六百八十九章 盤龍大陣

    “什麼？”莫煌茫然地望著戰無痕，正想問個明白時卻是神色一凜，朝前方墨色斑點望去。

    一雙巨大手掌忽然從那墨色斑點之中探出，扣住了墨色斑點的兩邊，然後猛地朝外一撐，墨色斑點轟然擴張，一下子化作巨大的黑洞。

    黑洞之中，幾道或高或矮，或大或小的身影一字排開，影影綽綽，這些身影從另一個世界跨界而來，卻是閒庭信步。

    當他們跨出黑暗，露出身影之時，魔聖的威壓轟然席捲，星界戰慄。

    東方，晨曦微醺，旭日初升，魔域魔聖齊現身。

    莫煌齜了齜牙，總算明白戰無痕方才所言何意了——魔聖們跨界而來！也終於明白戰無痕方才沖回來的時候為何臉色有些蒼白，想來他在那黑暗之中已經與諸位魔聖交手過。

    可是有一點讓莫煌有些想不通——魔聖們怎麼就等在兩界通道的那一邊，殘夜這邊一開啟通道，他們就出現了。

    巧合嗎？還是說殘夜就算人在星界，也能與魔域的魔聖們取得聯繫？否則怎會配合的如此嚴絲合縫。

    不及多想，想也無用，兩界通道已開，魔聖已來，唯有一戰！

    舉目望去，莫煌看到了不多不少十道身影，魔域那邊的情報楊開早已全部彙報，所以莫煌一眼便能辨出這十道身影到底都是誰。

    力魔荒無極，血魔血厲，炎魔赤焰，羽魔芙萸，石魔莫坎，骨魔戈蒙，沙魔幽虯，影魔無花，屍魔祖獠，紅魔火蔔！一個個皆是代表魔域巔峰的強者，尤其是那力魔荒無極，其凶戾之氣滔天，讓莫煌不由眯了眯眼睛。

    聽楊開說這傢伙是魔域第一強者，如今一見果然名不虛傳，比起其他魔聖來說，荒無極給他的壓力確實最大。

    荒無極面無表情，一雙眸子左右觀望，鷹視狼顧，身旁血厲咧嘴獰笑，戈蒙眼眶中兩團鬼火蓬地暴漲，無花現身之時身影便模糊了一下，等到再出現的時候已經到了另外一處，面前，殘夜逐漸顯行，無花魔元一催，將他罩住，帶回己方陣營。

    刷刷刷……

    破空之聲響起，長天，玉如夢，北璃陌斜沖而來，與莫煌等人並肩而立。

    空氣中漣漪蕩過，又有人現身，破空而至，來者四人，一個端莊美婦，一個宛若萬年不化寒冰，一個身上氣息詭譎無雙，一個髮鬚皆白老者。

    花影，冰羽，天樞，妙丹也齊齊現身。

    十對十，數量上絲毫不差，各自都是力量的極致，武道的巔峰，雖未真的交手，但那氣息間的無聲碰撞已讓乾坤顛倒，四極崩碎。

    本就巨大的黑洞猛地又擴張了幾倍，仿佛要吞噬掉這整片天地一般，以眾魔聖和大帝為中心，方圓萬里地界，所有人都感覺胸口上壓住了一座大山，讓人不由自主地呼吸急促，喘息不停。

    荒無極目光冷冷地在諸位大帝身上掃過，盡露不屑之色，唯獨在鐵血大帝的身上停留一瞬，方才戰無痕沖進魔域，與眾魔聖交手，全身而退，荒無極也察覺到了他的難纏。

    目光一轉，看向玉如夢和北璃陌，冷哼一聲：“叛徒！”

    玉如夢不加理會，北璃陌叫屈：“荒老大，我是被逼的，我也不想這樣啊。”

    荒無極冷哼道：“現在滾過來，可繞你不死！”

    北璃陌眼前一亮：“當真？”話語意動，可眼中卻沒有半點信任，說完之後又幽幽一歎：“可是小妹如今受人所制，若是過去了，只怕會死的很慘，荒老大，要不你幫我殺個人，小妹這便棄暗投明。”

    “誰？”荒無極悶哼道。

    “就是楊開那臭小子。”北璃陌毫不隱瞞，“那混蛋在我識海中種下了神魂烙印，我不得不聽命於他！”

    荒無極眼簾一眯：“你說這話，自己信嗎？”

    “可事實就是如此啊。”北璃陌閃著一雙無辜地大眼睛。

    “滾！”荒無極大怒，伸手點著北璃陌：“賤人你會第一個死！”

    北璃陌臉色蒼白，泫然欲泣：“說實話也沒人信，荒老大你這是逼小妹在一條道上走到黑啊。”轉頭望著玉如夢道：“要不妹妹你幫我跟荒老大說說？”

    “少來！”玉如夢懶得理她，“廢話那麼多幹什麼？”

    她倒是一點也不擔心北璃陌會回魔族的陣營，且不說北璃陌如今受制於楊開，便是此前種種所作所為，也讓她在魔族那邊沒了立足之地。

    北璃陌又不是傻子，怎會真的信了荒無極之言？真要是過去了，就算不被打死也要被種下諸多禁制，封印修為。

    三言兩語，話不投機。

    荒無極不再理會幾個叛徒，望著星界的七位大帝，咧嘴獰笑：“諸位大名，荒無極久仰了。”

    鐵血輕輕頷首：“彼此彼此！”

    “是戰，還是降？”荒無極再問。

    鐵血似笑非笑：“這麼有信心？”

    荒無極緩緩搖頭：“你們沒有機會的，星界早已是我魔族囊中之物，若降，還有一線生機，若戰，爾等必死無疑。”

    鐵血淡淡道：“既然如此，又何必廢話？真有這個本事，儘管放手來殺好了，只要殺了我們幾個，星界這錦繡乾坤自然就是你們的。”

    荒無極嗤了一聲：“目光短淺，冥頑不靈！”

    鐵血笑道：“生於此，長於此，禦外殺敵，義不容辭。”

    “那就沒什麼好說的了。”荒無極不再多言，話落瞬瞬，十位魔聖忽然魔元翻滾，齊齊出手，霎時間，魔元充斥天地，毀天滅地的神通威能劈頭蓋臉朝諸位大帝們打來。

    大帝們反應自然不慢，以鐵血大帝戰無痕為首，帝元狂催，法則湧動，神通秘術迎上。

    轟隆隆一陣，五顏六色的光芒綻放，沖天的振波漣漪般擴散開來，所過之地，虛空破碎，天幕崩裂。

    星界五十五路軍團，刹那間人仰馬翻，好在這段時間每一路軍團都在演練軍陣，早有防備之下，合全軍之力抵擋，倒也損傷不大。

    流光激射時，一道道身影從那戰場中竄出，分作不同方向劃破天際，遠遠馳去。

    戰無痕等人皆是一怔，怎麼也沒想到這些魔聖們雷聲大雨點小，虛晃了一招之後竟是四散而開，看那樣子，似乎是無意在此地久留，而是深入星界各處。

    眾大帝神色一凜，眼神交匯時，無需多言，合玉如夢三位魔聖，化作十個方向，各自追了一位魔聖而去。

    若荒無極等人真的留在這裡與大帝們爭鬥，戰無痕還真不懼怕他們，甚至可以說星界這邊的勝算最起碼有七成以上。

    這裡畢竟是星界，大帝們又皆得天地認可，有天地意志加身，故土作戰，總好過魔聖們遠道而來。

    誰知十位魔聖根本沒給他們這個機會，似乎另有圖謀。

    不管荒無極等人在圖謀些什麼，大帝們都不能允許，而想要對付魔聖，也唯有大帝親自出手才行，其他人根本沒有這個能力。

    十追十逃之間，眨眼功夫，轟天動地的戰場便已人去樓空，徒留下星界五十五路大軍面面相覷，不明所以。

    “開陣！”李無衣不知何時已經出現在戰場上，目光凝重地望著天地間那個巨大黑洞，一聲低喝。

    聲音不大，卻傳遍了整個天地。

    七霧海大旗豎起，星界五十五路大軍如夢方醒，負責佈陣的二十多支軍團在各自軍團長和總鎮們的指揮下，聚兵點將，演化大陣。

    時間倉促，誰也沒想到會有今日這般變故，在星界這邊的計畫中，是等這邊的大陣完全調整好，再由楊開開啟兩界通道，引魔族前來聚而殺之，逐漸消磨魔族的力量，再伺機反攻魔域，吞噬魔域大陸，最終平定兩界之戰。

    誰知今日殘夜忽然降臨，以自身為橋樑溝通兩界，強行開啟了兩界通道。

    計畫被徹底打亂。

    好在大陣雖然沒有經過精密的調整，但勉強已經可以運作了，局面也不是太糟糕。

    十位魔聖已經走了，但那巨大的黑洞還依然存在，即便看不到黑暗的另一頭，李無衣也能猜到那邊的魔族定然也是大軍雲集，準備反撲而來。

    數以千萬計的人流在戰場上川流不息，各大軍團之間，軍勢隱隱相連，逐漸有連為一個整體的徵兆，而且隨著奔走，這種徵兆越來越明顯，越來越清晰。

    短短一盞茶的功夫，以黑洞為中心，方圓百里之內，已經被星界大軍裡三層外三層圍聚的水泄不通。

    冥冥之中，有龍吟之聲響起。

    星界各路大軍首尾相連，嚴絲合縫，從高空中放眼望去，仿佛一條巨龍匍匐在地，盤旋在巨大的身子，將那巨大黑洞裹在了身子中央。

    盤龍大陣，成型！

    龍首處，李無衣親自率領麾下甲子軍坐鎮，千萬軍勢匯於一身，清晨微風拂來，李無衣衣衫獵獵，目光如電，殺念如潮。

    黑洞之中，傳來窸窸窣窣的聲響，乍一聽仿佛蝗蟲過境。

    當東方第一縷陽光普照大地之時，黑洞之中一道身影似從天邊飛馳而來，沖出黑洞，立於虛空之中。

第三千六百九十章 鏖戰

    魔氣森然，魔元翻湧，魔族跨界而來。

    不是一個，在那第一個魔族現身之後，從那黑洞之中，密密麻麻鋪天蓋地的魔族，源源不斷地沖將出來，遠遠望去，那巨大的黑洞就好像泄閘的大壩，閘口大開，每時每刻都有成千上萬的魔族從中湧出。

    原本靜謐的戰場霎時間喧囂朝天。

    望著眼前駭人的場景，大陣中星界武者皆都面色凝重，不少人更是悄悄地吞了口口水。星界五十五路大軍雲集此地，幾乎將所有的力量都壓在這裡，不可謂不強大，但敵人也不是可以隨便砍殺的軟柿子，那是從另外一座乾坤中衝殺過來的吃人不吐骨頭的餓狼。

    會有多少魔族沖過來？沒人知道，只是短短半盞茶功夫，那黑洞前方便已聚起了幾十萬魔族大軍，而這，才僅僅只是個開始！

    魔族大軍散亂，不似星界各路軍團這般有章法，兩相比較下來，現身的魔族大軍就好似不懂規矩的草頭軍，甚至還有魔族哈哈大笑，笑聲猖獗，更有魔族沖著四周指指點點，一臉猙獰。

    踢踏踢踏的聲音響起，彙聚黑洞前方的魔族大軍仿佛被一雙無形的大手分開，露出中間一條通道來，從那通道之中，一個身高馬大的魔族悠悠現身，那魔族騎乘著一頭全身冒火的凶戾魔獸，肩膀上扛著一杆三丈重槍，威風凜凜不可一世，給人極強的視覺衝擊。

    驅使著魔獸來到大軍前方站定，此魔左右觀望一眼，最終將目光定格在李無衣身上，咧嘴一笑，單手握住三丈重槍的槍桿，輕輕地往前一指，魔氣滔天之時，口中輕喝一聲：“殺！”

    沒有半句廢話，魔族大軍隨著現身的半聖衝鋒，殺敵！

    轟隆隆，大地在顫抖，彼此的距離迅速拉近。

    古老的咒言響起，跌宕出奇特的旋律，一道道光芒自盤龍大陣各處閃爍出來，隨軍的大巫們已為身邊的同伴加持了一應上古巫術。

    嗜血的氣息在彌漫，幽藍色的光芒將整個盤龍大陣籠罩，身在大陣中的所有人生命之力緊密相連。

    除非遭遇到致命的傷害，比如直接被砍掉腦袋，否則就算受到再嚴重的傷勢，也不會立刻死去。

    電光火石間，兩軍交鋒。

    率先交手的是那手持三丈重槍的魔族半聖和李無衣，身處龍首位的李無衣實在太過顯眼，想讓人不注意到都難，所以這位從魔域過來的第一個半聖直接就找上了他。

    三丈重槍夾雜著毀天滅地的威能，槍尖之上甚至閃爍起一個拳頭大小的黑洞，槍出如龍，朝李無衣當胸搗來。

    槍未到，淩厲的槍勢已讓李無衣身後的眾多武者面色發白，渾身冰冷，捫心自問，這樣的一槍紮下來，自己還有全屍嗎？

    而面對這樣的一槍，李無衣只是輕飄飄一掌探出，朝魔族半聖罩去，與魔族半聖那滔天氣勢比較起來，李無衣更顯清逸脫塵。

    手掌與重槍沒有任何交鋒，但伴隨著一陣劈裡啪啦的炸響之後，重槍槍尖處的漆黑圓球迅速湮滅，那魔族半聖也如遭雷噬，身子一抖，胯下坐騎不由自主地發出也一聲悲鳴，倒退十幾丈距離。

    氣勢洶洶而來，想要拿個開門彩的魔族半聖面上露出一絲愕然和不可置信。

    又是一聲悲鳴傳出，他胯下的坐騎轟然倒地，七竅之中流出鮮血，生機迅速流逝，眼看是活不成了。

    表面上沒有半點傷勢，但五臟六腑卻已被空間之力撕成碎片，如此嚴重之上，便是對於生命力頑強的魔獸來說，也是無法支撐。

    嗤嗤嗤……

    鮮血狂飆，那魔族半聖體表處一道道血箭飛射，霎時間將他染成了一個血人。

    兩界通道第二次開啟，魔族半聖與人族偽帝正面交鋒，只是一個照面，半聖完敗！

    魔族半聖兀自不可置信，低頭看了一眼自己的坐騎，這坐騎實力雖然沒他這麼強，但也絕非等閒魔族，而是有一些上古遺種的血脈，若非如此，他又怎會騎著它作戰？可如今，來到星界碰到的第一個敵人，一招就殺了自己的坐騎，更讓自己受了傷。

    半聖輕敵了！

    “李無衣！”魔族半聖上下打量李無衣一眼，恍然大悟。

    早就聽聞星界這邊有一位偽帝強大至極，號稱大帝之下第一人，之前一直無緣得見，本不以為意，現在才知，傳言不虛！

    如此實力，魔域那邊沒有哪個半聖能比得上。

    李無衣卻是沒興趣知道他的名字，輕輕地吸了一口氣，爆喝道：“殺！”對他來說，膽敢入侵星界之魔，皆是死敵，既是死敵，殺了就完了，廢話那麼多做什麼？

    話落之時，帝元湧動，空間法則縈繞周身，李無衣合身朝對面的魔族半聖撲去。

    李無衣動，甲子軍動，甲子軍動，盤龍大陣動！

    從高空俯瞰，巨龍在大地上盤繞，率先沖出的幾十萬魔族大軍就像是撲火的飛蛾一般，還不等靠近，便已被鋪天蓋地的秘寶秘術淹沒。

    戰場之上，霎時間屍積如山，流血漂杵。

    幾十萬魔族，數量不可謂不多，但在盤龍大陣前，也不過是一道開胃菜而已，短短一個時辰的功夫，率先沖出來的幾十萬魔族便已死傷慘重，除了一些本身實力強大的魔族之外，雜兵們早已埋骨他鄉。

    李無衣面前，那魔族半聖苦苦支撐，若無援手，落敗被殺只是早晚的事。

    但局面並不樂觀，只因從那黑洞之中，源源不斷地有魔族沖出，每時每刻都有魔族加入戰場。

    以黑洞為中心，方圓十幾萬里地界，二十多支軍團組成的巨龍盤繞，在那巨龍身軀圍攏之處，那魔族密密麻麻，簡直殺之不盡。

    人族兩族，在這荒涼的西域，在這兩界通道入口前，展開殊死之戰，每時每刻都有人族或者魔族倒下，生命之火在這無情的戰場之上脆弱的宛若一朵溫室裡的嬌花，幻滅凋零。

    比較而言，魔族的死傷慘重的多，畢竟這裡是星界，星界大軍又是早有準備，更得上古巫術的加持，嗜血術讓星界武者嗜血亢奮的同時實力大增，生命鎖鏈讓盤龍大陣內每一個人的生機都聯繫在一起。

    乍一眼看上去，這簡直就是一場單方面的屠殺，往往魔族死掉上百人，也不見有一個人族陣亡。

    天空之中，大地之上，秘術秘寶的光芒綻放，五顏六色，絢爛繽紛，耀眼的光芒之下，是無情的殺戮。

    但是隨著時間的流逝，魔族大軍越來越多，從那黑洞中走出來的魔王半聖們身邊魔族彙聚，組織衝鋒，給星界大軍帶來衝擊和傷亡。

    半日之後，從魔域跨界而來的魔族已多達千萬。

    盤龍大陣雖強，卻也有極限，如此多的魔族，圍不住了。

    與李無衣對陣的那個魔族早已不見了蹤影，倒不是被殺了，而是被另外一個魔族半聖救走了，這讓李無衣暗暗感到可惜，之前若是再給他一炷香時間，他有十足的把握能將那魔族半聖斃於掌下。

    可事已至此，惋惜也無用，他是星界總軍，統帥星界各路軍團，縱橫全域，根本沒法擅離職守去追殺強敵，兩界之爭，爭的可不是一位魔族半聖的生死，所以也只能眼睜睜看著那半聖逃出生天。

    此時此刻，眼見魔族攻勢兇猛，盤龍大陣隱有崩潰之兆，立刻向身邊親兵傳令。

    下一瞬，七霧海大旗高高豎起，在甲子軍掌旗使的控制下，有節奏的搖擺了幾下。

    大陣中西北方，丙亥軍軍團長一刀劈死一個沖到近前的魔王，抬頭望見七霧海大旗，當即傳令：“變陣！”

    丙亥軍應聲而動，有條不紊地變換陣型，不大片刻功夫，盤龍大陣便出現了一道若有若無的缺口。

    魔族之中不乏經驗老道者，當即有魔王集結大軍朝這邊衝殺而來。

    兩軍交鋒，一陣人仰馬翻，伏屍百里。

    丙亥軍看似不敵，勉力阻擋一陣，放任這一支魔族大軍通過缺口離去。

    待到時候差不多時，那丙亥軍軍團長又一聲低喝：“合！”

    若有若無的缺口立刻被封堵上。

    那衝殺出來的魔族大軍約莫二十多萬人，個個都鮮血淋淋，魔氣滔天，殺意沸反盈天。在領頭魔王們的率領下，本想殺個回馬槍，裡應外合滅殺丙辰軍，破開盤龍大陣，可抬頭一看，只見那前方有大軍雲集，旗幟飄揚。

    領頭者一個中年男子，笑的可開心了，望著一群魔王，淡淡道：“甲午軍恭候多時了！”

    轟隆隆……

    嗤嗤嗤……

    甲午軍軍團長揮手之時，大軍衝鋒，天上地下密密麻麻全是人影，聲勢驚人。

    才剛從盤龍大陣內衝殺出來的魔族們怔住，這才發現自己這是中計了，本想裡應外合殺敵，誰知被敵人給裡應外合給包了餃子。

    背後是盤龍大陣，且不說能不能再闖回去，就算是闖回去也沒什麼好果子吃，一念至此，魔王們抬手，揮下！

    魔族大軍也衝鋒。

    兩軍的距離迅速拉近，放眼望去，就如兩塊高速行進的隕石，狠狠撞擊在一起。

    狹路相逢，勇者勝！

第三千六百九十一章 肥肉

    巨龍盤繞，化作巨大的絞肉機，大陣之內，血雨和碎屍橫飛。

    一道道缺口在“不經意”間被打開，一支支魔族大軍被放出大陣，交由在後方坐鎮的軍團解決。

    星界五十五路大軍，主持盤龍大陣的軍團才僅有一半而已，另外一半幹什麼？自然是圍在盤龍大陣之外，只等敵人從中沖出便迎頭狂攻！這早就是七霧海那邊計畫好的。

    一支支人數或多或少的魔族大軍從盤龍大陣內遁出，盤龍大陣壓力大減，原本有崩潰之兆的巨龍也逐漸穩定下來，巨龍和守護在外的諸多軍團以一種及其高效而安全的方式宰殺著入侵的魔族。

    嚴格來說，這是星界大軍與魔域來敵第一次真正意義上的大規模正面碰撞。

    二十年前，兩界通道第一次開啟，在星界所有人都猝不及防的情況下侵入自己的家園，西域各大宗門，諸多武者一觸即潰，大片領地丟失，隨後星界雖然以極快的速度阻止起有效的反抗，但也難招架魔族的士氣如虹，節節敗退，最危機之時，整個西域幾乎全面失守，星界大軍一路退往西域與南域的交接之地。

    若非宙天之戰事關重大，魔聖們將所有半聖召回魔族，星界這邊也難有喘息之機，再後來，楊開從魔域返回，封印兩界通道，讓殘留在星界這邊的魔族孤立無援，才被逐漸蠶食殆盡。

    時隔二十多年，兩界通道再次開啟，魔族大軍蜂擁而入。

    星界這邊雖然還沒有完全準備好，但已經不是第一次那麼毫無防備了，五十五路軍團齊聚於此，壓上了幾乎大半個星界的力量，與另外一座乾坤的來犯之地碰撞，交鋒……

    魔族死傷慘重，魔族大敗而虧，雖然從那黑洞之中依然有源源不斷的魔族衝殺出來，補充損耗的兵力，但也掩蓋不了魔族頹勢的真相。

    在生命鎖鏈和嗜血術的雙重加持之下，每個武者都發揮出比平時更強大的力量，巨龍不斷地圍繞著兩界通道盤旋，每一次盤旋都有數之不盡的魔族被絞殺成齏粉，而一旦李無衣發現大陣超出負荷，便會下令親兵揮旗，打開缺口，減緩壓力。

    星界各大軍團於此時此刻緊密聯繫在一起，化作一個整體，有條不紊地屠戮著魔氣縈繞的異族。

    局面一片大好，若戰局能一直這樣持續下去，無論兩界通道那邊魔族過來多少，最終都是一個全軍覆沒的下場。

    大陣之中，所有武者都殺紅了眼，神情之中透著一種別樣的亢奮。

    李無衣卻是隱隱感覺到了不安。魔族不是傻子，怎麼可能明知情況不妙還依然這般悍不畏死？他們雖然驍勇無畏，但也不會去做那無意義的犧牲。

    更何況，這一次還是魔域那邊主動開啟兩界通道，十位魔聖駕臨星界，其中必然有所圖謀。

    可是李無衣想不出魔聖們到底在圖謀些什麼，魔聖們的陰謀，也只有大帝們才能阻止，在這戰場之上，他唯有率領各大軍團多殺敵，多剿滅魔族，才能為兩界之爭的勝利打下堅實的基礎。

    搖晃腦袋，撇除心中雜念，李無衣心如止水，身在大陣之中，統籌全域。

    兩界通道東南方，己子軍防守之地，三十多萬大軍軍容鼎盛，士氣高昂，摩拳擦掌，肅然以待。

    爻嗣坐鎮中軍，不斷地有飛鷹鎮斥候稟明前方戰況，讓他得以在第一時間瞭解那邊的局勢。

    得知星界這邊佔據了絕對的優勢，爻嗣欣喜之餘不免也有些詫異。不比楊開在前一次兩界之爭幾乎全程沒有參與，爻嗣可是與魔族打了整整幾年時間，知曉魔族的難纏和兇狠，原本以為是一場艱辛的戰爭，卻不想是己方佔據絕對上風，正如李無衣的不安一樣，爻嗣也嗅到了一股陰謀的氣息，只是李無衣都看不出什麼疑點，爻嗣又如何能想到？

    正皺眉沉思時，親兵來報：“啟稟大人，火牛鎮總鎮犀雷求見！”

    軍伍之中，軍規森嚴，尤其楊開如今不在，爻嗣掌管己子軍的情況下，更值此事是兩界之爭起，犀雷想要見他也得經人通報，換做楊開在這裡，犀雷早就直接過來了，哪有這麼多麻煩事。

    爻嗣聞言眉頭一皺，不知犀雷為何不坐鎮自己的火牛鎮反而跑到這裡來了，又怕他有什麼緊急之事彙報，頷首道：“讓他過來。”

    親兵應諾，退了出去。

    不大一會兒，犀雷龍壤虎步而入，拱手抱拳：“見過大人。”

    爻嗣頷首：“什麼事？”

    犀雷咂咂嘴，陪著個笑，搓手道：“大人，是這樣的，聽小的們說別的軍團都殺瘋了，我就是想來問問，什麼時候咱們也上陣去，總等在這裡也不是個事。”說完之後又是肅然抱拳：“己子軍初陣，我火牛鎮甘當先鋒，定打出己子軍的威風來！”

    爻嗣沒好氣地瞥了他一眼：“自有你出戰之時，急什麼？”

    各路總鎮不知七霧海那邊的安排，只遠遠看到盤龍大陣內魔族紮堆，附近還有別的軍團與魔族鏖戰，偏偏己子軍按兵不動，不免焦急。

    若是一般的軍團也就罷了，可己子軍雖然初成，但已是公認的星界第一軍團，於這初戰之時若是寸功不立，任誰的臉面上也無光。

    犀雷想的明白，既然魔族不過來，那就殺過去便是，總要率領兒郎們砍幾個魔王的腦袋，否則怎對得起平日裡的辛苦操練？

    見爻嗣不准，犀雷老大的不樂意，輕聲嘀咕一聲：“若是大人在此，定已領著咱們衝鋒殺敵去了，又怎會待在這裡跟個傻子一樣。”

    “你說什麼？”爻嗣瞪眼瞧他。

    犀雷忙擺手：“沒，沒啥，哈哈，卑職告退！”爻嗣實力雖然比他低，但己子軍可謂是他一手拉扯起來的，平時在軍中也素有威望，大敵當前，犀雷哪敢與他當面頂撞，剛才嘀咕也不過隨口抱怨，沒甚惡意，見他發火，連忙溜走。

    “混帳！”爻嗣沖犀雷的背影怒喝，轉頭又沖中軍總鎮楊霄楊雪道：“給我盯著他，再敢擅離職守，腦袋砍下來！”

    楊霄低眉順眼道：“是！”心知這不過是氣話，己子軍任何一個帝尊境都是寶貝，爻嗣哪捨得砍殺？與爻嗣接觸久了，大家也都知道他是個外冷內熱的人，渾沒有一點大帝之子的架子。

    楊雪憋著笑，開口道：“大人不必動怒，犀雷大人立功心切也是人之常情，總有我己子軍殺敵之時。”

    她冰雪聰慧，哪看不出來爻嗣表面不動如山，其實心裡也挺著急的，此乃兩界通道第二次開啟的初戰，己子軍偌大的名頭，自然是該打出不一樣的威風，可惜來的晚，沒能參與到盤龍大陣的佈置之中，只能留守大陣之外等待機會。

    可左等右等，別的軍團都已與魔族鏖戰不休，偏偏己子軍鎮守的這個方向不見一個魔族沖出，當真是寂寞如雪，再等下去，哪有魔族可殺？

    犀雷立功心切，爻嗣也是一樣。

    楊雪這話看似為犀雷開脫，實則也是在暗勸爻嗣。

    正說話間，爻嗣忽然神色一振，起身，抬頭朝前方望去，只見那遠方巨龍之軀盤繞，大陣正對著己子軍的方向若有若無的打開一道缺口，從那缺口之中，鋪天蓋地的魔族蜂擁而出。

    爻嗣眉頭一揚，一直緊繃的臉上露出一抹微笑。

    從中湧出來的魔族越來越多，沖在最前方的乃是一個實力不俗的魔王，一如此前從大陣中脫困的魔族一樣，這魔王本以為逃出生天便可殺個回馬槍，誰知一抬眼，便見己子軍偌大軍陣橫檔前方。

    三十多萬雙目光，虎視眈眈而來。

    魔王天不怕地不怕，被這一雙雙眸子一盯，竟是遍體生寒，不由納悶：這些人族，為何如何興奮？

    “報！”有飛鷹鎮斥候飛撲而來，待到爻嗣面前單膝跪下，拱手道：“甲子軍那邊傳來訊息，將有六十萬魔族沖陣，總軍大人命己子軍，全軍迎敵！”

    爻嗣嘿嘿發笑：“六十萬！呵呵，好，總軍大人給咱們撿了塊肥肉啊！”

    己子軍雖只有三十多萬人，但面對將近兩倍之敵，爻嗣卻是怡然不懼，反而還有些亢奮。

    身形挺直，神色肅殺，鏗鏘有聲：“傳我軍令，毒蠍，火牛，神龍三鎮充當先鋒，怒蛟，天狐左右包抄，落花，靈蛇居中策應，天鳳殿後，全軍出擊，給我……吃！乾！抹！盡！”

    令旗揮舞，戰鼓振天。

    轟隆隆的聲響之中，己子軍除了中軍三萬人，斥候飛鷹鎮幾千人之外，其餘八鎮全部出動，一時間氣勢如虹，勢不可擋！

    自來到這戰場之上，己子軍便一直在操練，此時雖是初戰，但大軍行進卻是有條不紊，不見絲毫慌亂，各鎮也嚴格執行爻嗣的命令，浩浩蕩蕩朝方才沖出盤龍大陣的魔族大軍沖去。

    魔族雖然雖有六十多萬，但此前在盤龍大陣內一番激戰，已是消耗不小，衝殺出來更是來不及修整，混亂如散沙，此刻再見己子軍大軍攜煌煌之威撲擊而來，領頭的魔王們竟都有些發愣，一時間反應不過來。

第三千六百九十二章 初戰

    己子軍大軍哪管魔族是何反應，三十多萬人一直按兵不動，但見左右兩邊友軍殺魔立功，早就不耐，此刻肥肉送到嘴邊，豈有不吃之理。

    毒蠍，火牛，神龍三鎮先鋒合計八萬人在謝無謂，犀雷和祝晴的帶領下氣勢洶洶而來，三鎮總鎮一馬當先，沖在最前方，身後大軍緊隨。

    天狐落花兩鎮左右包抄而去，靈蛇怒蛟居中策應，更有那天鳳殿後。

    從盤龍大陣中突圍而出的六十萬魔族發懵，諸多魔王總算反應不慢，連忙聚集族人，重整軍威，前後一看，後有盤龍大陣，前有星界大軍衝擊，倒也當機立斷，迎頭朝己子軍沖來。

    盤龍大陣的威力他們嘗過，那絕非六十萬人可以撼動的，比較而言，前方大軍雖然氣勢不俗，但人數總歸比己方少一些，真打起來孰勝孰負還在兩可之間。

    大軍沖陣，毫無花俏可言，無非就是一個你死我活。

    不等彼此接近，各自陣營之中秘寶秘術的威能已經綻放，朝對面大軍中轟去，五顏六色的光芒直把升起的驕陽都印照的黯然失色。

    秘術秘寶威能落下，霎時間，魔族死傷一片，己子軍這邊，隨軍的巫們吟唱起拗口複雜的巫咒，光芒閃爍之時，殷紅的血光從每個人的體表處浮現出來，更有一層幽藍色的螢光將所有人串聯在一起。

    魔族大軍的秘術威能雖強，但有生命鎖鏈的加持，己子軍將士即便受再嚴重的傷勢，也能有強大的生機補給，不至於立刻死去。更何況大軍之中還有陣法師隨行，那一枚枚陣牌激發而出，化作一層層防護，守護大軍將士安全。

    第一輪遠距離的交鋒，魔族死傷過萬，己子軍傷亡不過百。

    毫不停歇，第二輪猛攻已從各自陣營之中打出。

    衝鋒不停，攻擊不止，彼此的距離迅速拉近。

    高空中俯瞰，兩支大軍就好像是兩隻巨大的遠古凶獸，狠狠朝彼此衝撞而來。

    三輪遠攻之後，在大地的震動之中，兩軍交鋒。

    龍吟聲震天之時，兩條通體火紅的巨龍顯露真身，一條三十多丈長，一條五十多丈，龍威席捲四方，沖在前方的魔族為那龍威所攝，皆是身形一滯。

    那一瞬間的遲疑，葬送了無數性命，己子軍充當先鋒的神龍，毒蠍和火牛三鎮就好似化作了三把尖刀，狠狠地插進了魔族大軍的陣營之中，三鎮將士所過之地，魔族一陣人仰馬翻，血流成河。

    沖在最前方的一位魔王避開一記神通，聽到後方族人傳來的密密麻麻的慘叫聲，心中一驚，面露駭然之色。

    本以為敵人數量不多，己方穩操勝券，但直到彼此接觸之後才發現，這一支星界大軍絕非一般的魔族能夠抵擋，無他，其中的強者數量實在太多。

    心神一個恍惚之下，只感覺一股沛然巨力當頭拍來，來不及反應便心思一空，腦袋被拍成齏粉，無頭屍身搖晃了幾下，轟然倒地。

    犀雷晃了下手，嘴中咒駡一聲，雙眸綻放出殷紅血光，一身妖氣滾滾，看都不看那被殺的魔王一眼，勢不可擋地殺進魔族大軍之中，所過之處，如砍瓜切菜一般屠戮敵軍。

    天空中，祝晴祝烈姐弟二人幻化真身，仰首，張口，滾滾烈焰從龍口之中噴出，噴向那魔族最密集之地，連綿不絕。

    火龍吐息威力何等強大，便是一般的魔王被噴中也休想全身而退，六十萬魔族大軍，又能有多少魔王坐鎮，一般的魔族被龍息沾染，立刻便會被燒成焦炭。

    幾口龍息噴下，魔族大軍之中空出好大一塊空地來。

    己子軍勢如破竹，摧枯拉朽，魔族大軍人數雖近乎己子軍兩倍，但面對這樣一群豺狼猛虎，簡直毫無還手之力，短短一炷香時間，好不容易聚攏起來的軍陣被沖散，幾十萬魔族一片混亂。

    火牛，毒蠍，神龍三鎮穿插來回，在魔族大軍之中奔走殺敵，將整個戰場犁了一遍又一遍。不能力敵，魔族惶恐奔逃，可左右兩旁天狐落花兩鎮已包抄而來，斷了去路，背後更是盤龍大陣，於此刻的魔族大軍來說，簡直就是上天無路，入地無門的局面。

    勝負已定！

    己子軍初戰，面對兩倍強敵，簡直是以一種碾壓的姿態，將魔族狠狠踐踏，當真是打出了好大的威風。

    但戰場之上，從來都不是只拼出個勝負就算完事的，六十萬魔族大軍孤立無援，爻嗣更是下令要將這六十萬魔族吃乾抹盡，所以只要有一個魔族還站著，己子軍的殺戮就不會停止。

    殺的興起，從蠻荒古地過來的妖王們紛紛化出真身，妖氣肆虐，在戰場上縱橫賓士。

    利爪染碧血，秘寶綻紅花，一路沖，一路殺，沖到盡頭，折返回來，再衝鋒，再殺！

    莫說普通的魔族，便是那些魔王們，此刻也是驚懼交加，一身實力在己子軍的強大面前完全發揮不出來，諸多魔王還沒來得及發力，便被諸多妖王和帝尊境斬殺當場。

    飛鷹鎮斥候不斷彙報前方戰況，坐鎮中軍的爻嗣露出微笑。

    再沒什麼比聽到首戰大捷的消息更讓他興奮的了，楊開做了甩手掌櫃，將己子軍託付給他，他花了十幾年時間將一支大軍拉扯成型，耗費了旁人難以想像的精力和心思，如今聽著這些戰報，頓時覺得十幾年的辛苦值得了，己子軍也不負星界第一軍團的威名！

    唯一美中不足的是……楊開不在。

    己子軍說到底是楊開的，爻嗣也想與人分享一下此刻心中的喜悅，只不過他身為掌軍，自有威嚴，總不能與楊霄和楊雪言笑晏晏，一訴心中喜悅。

    望著前方的戰場，爻嗣眯著眼，忽然開口問道：“大人有回信了嗎？”

    楊霄連忙道：“暫時還沒有。”

    爻嗣嘴角抽了一下，心裡將楊開罵了個狗血淋頭，這傢伙身為軍團長，平時不露面也就罷了，己子軍初戰居然也不現身，委實有些過分，三十萬將士浴血拼搏奮戰，沒有軍團長坐鎮，總覺得少了點什麼。

    暗暗決定，回頭見了他定要好好罵他一頓才是，這個軍團長他要是幹不了，爻嗣倒是很樂意代勞。

    便在此時，忽覺肌膚生寒意，莫大危機將己身籠罩，一股死亡的氣息當頭罩下。

    爻嗣大驚，於刹那間感覺道一股縹緲殺機鎖定了自己，他雖是帝尊兩層境，實力不俗，但直到殺機綻放，死神降臨才察覺危機，更何況他此刻身處中軍，四周大軍環繞，敵人竟還能悄無聲息地摸過來刺殺於他，可見來敵之強。

    自己絕對不是對手！爻嗣一瞬間便已洞察了己身與來人的差距，生死危機關頭，爻嗣頭腦出奇的冷靜。

    一道若有若無的影子詭異地出現在爻嗣身後，一柄閃爍寒光的匕首朝他背心處紮去，匕首未至，寒意遍及全身。

    爻嗣不慌，帝元催動時，一面透明的盾牌已經浮現在身後，那盾牌上華光流轉，圍繞著他的身軀旋轉不休，一看便不是凡物。

    身為大帝之子，爻嗣身上又怎會沒有點保命的寶貝？甚至可以說，類似封印了大帝神通的軍團長之令的東西，爻嗣身上都有好幾件。

    刺客選擇他來刺殺，簡直就是最大的失策。不過這也怪不得來人，己子軍風頭強勁，爻嗣坐鎮後方中軍太過顯眼，一看便是什麼重要人物，殺雜兵一萬，又怎及的上殺掉一個統領？

    無聲無息，匕首與盾牌觸碰在一起，耀眼的光芒陡然一黯，旋即盾牌破碎開來，匕首攻勢一減，繼續朝前刺去。

    這一瞬間的耽擱，卻足以讓爻嗣逃脫鬼門關，身形朝前飛撲而來，避開那致命的一擊。

    不曾想，匕首如跗骨之蛆，緊追不捨，匕首被一道模糊的身影握在手上，根本看不清來人的面貌。

    眼看匕首即將紮進爻嗣背心之時，一隻大手忽然憑空探出，朝那身影當頭拍下，口中獰笑一聲：“候你多時了！”聽他話中語氣，似對此次刺殺早有所料。

    掌風獵獵，妖元狂湧，一掌拍下之時，天地變色。

    一聲悶哼響起，旋即整個世界靜謐下來。

    直到此刻，一直守在爻嗣身後的楊霄楊雪方才回過神來，楊霄臉色一變，急忙朝爻嗣撲去，淡淡的時間法則縈繞在身側，警惕打量四周。

    楊雪抽劍，神念湧動，查探敵情。

    “跑了！”老窮皺眉，冷哼道：“倒是滑溜的很。”

    剛才在危機關頭出手的，自然就是窮奇了。老窮身為遠古凶獸，實力強大，這普天之下，聖靈之中，能壓他一頭的估計也只有龍島上的兩個龍族長老。

    不過他強歸強，卻不在己子軍的編制之內，之所以守在這裡，主要是守護楊霄和楊雪兩位少主。

    他隱匿氣息暗藏在旁，連前來偷襲的刺客都沒能察覺，猝不及防之下被他反偷襲一擊，不但沒能殺掉爻嗣，還吃了個悶虧。

    說話間，窮奇低頭看了一眼地上，那地面上，點點鮮血如梅花一般綻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