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方玄幻] 武煉巔峰 作者：莫默 (連載中)

第五千一百四十五章 咒行

    楊開立於船頭，抬眼望去，只見前方一艘破破爛爛的戰艦正朝這邊遁逃，身後一片巨大墨雲緊追不捨，彼此間的距離迅速拉近，整個乾坤福地，一片風雨欲來之感。

    墨雲之中，一道氣息尤為凶戾，明顯是域主級強者，在那域主身旁，更有數百墨族相伴，其中不乏領主級的存在。

    追擊之中，從那墨雲內一道道墨族秘術轟出，打的前方遁逃的人族戰艦險象環生，狼狽無比。

    破曉抵達此地時，正值那域主出手之際，墨雲之中，一隻巨大手掌探出，遮天蔽地，朝遁逃的戰艦抓來。

    戰艦之上，人族武者奮力反攻，卻是效果寥寥，實力境界的差距太大，讓他們面對域主的攻擊頗有些無能為力。

    眼看那墨色大手便要拍中戰艦，一位立於船尾的七品開天忽然大喝一聲：“起！”

    話落之時，乾坤嗡鳴，一座早就被佈置在此間的大陣啟動，瞬瞬間，將追擊而來的墨族包裹。

    戰艦卻毫不停留，直朝門戶所在奔去。此間有域主，已經不是他們能夠抗衡的了，那大陣也無法真的困住一位域主級強者，頂多就是拖延一點時間，足夠他們逃離這一處乾坤福地。

    卻見前方破曉迎來。

    馮英高呼：“周師弟！”

    方才激發陣法的七品開天定眼瞧去，大為訝然：“馮師姐，你們怎地過來了？”

    馮英道：“楊師弟發現這裡有些不對，便帶我們過來看看，這個域主怎麼回事？”

    那周師弟一臉憤懣：“他一直藏身在墨族大軍之中，隱匿了自身氣息，恐怕沒安什麼好心思，師弟一時不察，將他也圈進來了。”

    “是哪位域主？”楊開問道。

    那周師弟道：“如果沒看錯的話，應該是咒行。”

    碧落戰區這邊，不管是人族八品又或者是墨族域主，數量都不算多，每一方都只有幾十個，墨族域主的數量多一些，卻也多不到哪去，彼此爭鬥這麼多年下來，各自的底細和身份早已暴露，所以人族這邊對墨族域主多少也是有些瞭解的，除非是那種新晉的域主，否則照面之下，基本能判斷出域主的身份。

    楊開默默回憶了一下，咒行域主，在關內發放的資料當中有記載，在所有域主當中，他的實力不算最強，頂多排個中游水準，比起楊開當初面對的黑淵要差很多。

    咒行最大的本事便是壓制自身氣息，他能完美模擬領主級墨族的一切，這樣的本事讓他在戰場上可以很輕鬆地避開人族八品的查探，找尋機會偷襲，歷年大戰中，人族有好幾位八品便吃過他的虧，被偷襲重創。

    他這次藏身在墨族大軍之中，偽裝成一個領主，顯然是不懷好意的，結果卻被這一支小隊給圈進了這裡，也不知是他倒楣還是這支人族小隊倒楣。

    “趙師弟一時不察被其偷襲，已經身隕，我們也是靠著這裡的幾處大陣才得以周旋到現在。”周姓武者滿臉悲慟，遭遇這樣一個域主，小隊會有折損是在所難免的，而他口中的趙師弟，則是這支小隊唯二的兩個七品之一。

    “還能拖延多久？”楊開問道。

    周姓武者道：“拖延不了多久的，楊兄你也知道，我們負責的乾坤福地所佈置的陣法，都不是針對墨族域主的，更何況他如今還有不少幫手，頂多再有十幾息大陣恐怕就要被破。”

    “還有別的大陣可用嗎？”

    “沒了。”周姓武者搖頭，“此間三處陣法已經全部被啟動，也多虧了那三處陣法，否則我們恐怕一個都活不下來，楊兄，該走了，待他脫困恐怕就來不及了。”

    楊開目視前方，緩聲道：“我們進來的時候，八品那邊一人未出，顯然都還在與域主爭鬥。此時離開，咒行必會尾隨，待到外間可沒人能制衡他，是戰是留全在他一念之間。”

    周姓武者聞言道：“楊兄想如何做？”

    楊開祭出蒼龍槍：“拖住他！用不了多久，自有八品能抽出手來，到時候就算他離開此間，外面也有人收拾他，殺我人族袍澤，定要他血債血償！”

    周姓武者也不猶豫，當即頷首：“好，就聽楊兄的。”

    他也知道楊開實力彪炳，晨曦小隊陣容強大，單他一支小隊面對域主毫無勝算，可若加上晨曦未必沒有一戰之力，不求能在這裡殺掉一個域主，只是拖延時間的話，應該沒什麼大問題。

    說話間，那大陣已有崩潰之象，楊開低喝道：“咒行交給我，你們自己小心，不求殺敵，儘量拖延！”

    話落瞬瞬，已直朝前方撲去。

    大陣轟然告破，墨雲之中，咒行怒吼連連，區區一支人族小隊，憑藉幾處陣法，竟讓他灰頭土臉，這讓他極為憤怒，暗暗下定決心，定要將那一支人族小隊趕盡殺絕，方能消心頭之恨。

    人族如今有驅墨丹，他也不指望墨化他們，自然只能殺了了事。

    然而這個念頭方起，一團耀眼光芒便印照而來，咒行抬頭望去，微微失神。

    此方乾坤福地居然有一輪小太陽，太陽之上，有三足怪鳥騰挪啼鳴，而且那小太陽竟以極快的速度朝自己襲來。

    小太陽之後，更似有一道人影，氣勢如虹。

    這不是太陽，是人族的秘術！

    強如咒行這樣的域主，也能感覺到這一道秘術給自己帶來的威脅，真要是被這東西迎面擊中，肯定沒什麼好果子吃。

    是以咒行雙手一抬，濃郁墨雲彙聚為屏障，擋在那小太陽撞來的方向。

    劇烈的聲響傳出，狂暴的能量席捲，咒行的身形猛然矮了幾分，熾熱的足以焚化萬物的能量之下，墨雲都稀薄幾分。

    不過他好歹也是域主，金烏鑄日雖強，卻沒辦法真的將他怎麼樣，反倒是他身後的一些實力不高的墨族，在那強大的衝擊下翻倒一片。

    不等他回神，連綿槍幕已將他籠罩，墨血飆飛，咒行怒吼。

    與此同時，兩艘戰艦之上，一道道秘寶的威能在法陣的加持下，轟進墨族聚集之地。

    墨族們瞬間被打懵了。

    他們之前在咒行域主的帶領下，追的那人族戰艦上天無路入地無門，怎地一轉眼被人家打的抱頭鼠竄。

    不過片刻之後，便有墨族域主洞察了真相，原本只有一艘人族戰艦，此刻竟變成了兩艘，顯然是人族援軍到來。

    而且來的那一艘戰艦更大，威能更甚！

    墨族雖死傷不少，卻是怡然不懼，在幾個領主的率領下，催動秘術反擊，逼得人族兩艘戰艦騰挪躲閃。

    無論是周姓武者的戰艦，還是破曉，都在之前的大戰中有所損傷，尤其是防護功能，自然不敢再被擊中。

    如此一來，便給了墨族喘息之際，數百墨族在領主們的帶領下，頂著戰艦的轟炸撲將而來。

    無奈，兩艘戰艦只能迂回周旋，攻擊力道大減。

    另一邊，咒行域主身上在極短的時間上多了上百道傷口，不是他不想躲，而是躲不掉，面對楊開那附加了空間法則的大自在槍術，任何躲避都是徒勞。

    疼痛讓咒行愈發憤怒，他也是個狠戾的，既然躲不掉，那就不躲了，狂暴一拳朝前方轟去。

    以傷換傷！

    他能察覺到，攻擊自己的只是個人族七品，以他域主的底蘊，以傷換傷的話最終倒下的必定是對方。

    這一拳很有效果，那人族七品被轟飛出去老遠，半空中喋血如霧，他合身欺上，便要給對方一個痛快。

    豈料對方身形一閃，竟消失在了原地。

    咒行一拳砸了個空，身形不禁一個趔趄，正奇怪那人族去了何處，側面竟是一道殺機襲來。

    扭頭望去，詭異消失的人族七品竟不知何時出現在他身旁，長槍直刺，槍尖之上，一輪小太陽耀人眼簾。

    咒行微驚，卻是不管不顧，再次一拳轟出。

    那小太陽湮滅，咒行也不禁身形倒退，拳峰上一片焦糊，疼的他齜牙咧嘴。

    他雖不好過，那人族更加不堪，又一次飛出，這一次噴出的鮮血更多了。

    實力品階上的壓制不是勇猛無謂能夠彌補的。

    楊開確實殺過域主，但那一次是他與白羿聯手，殺的還是一個重創在身，實力大跌的逐風。在陰陽戰區他能追著黑淵殺，也是因為黑淵神魂重創。

    咒行的實力不如黑淵，甚至都不如逐風，可他卻是全盛狀態，以楊開如今的實力對上這樣一個域主，自然力有不逮。

    好在他只需要拖延時間，不需要真的與咒行生死之鬥。些許傷勢只要不壞根基，就不是什麼大事。

    心有定計，楊開攻勢不減，與咒行打的你來我往。

    當然，大多數都是挨打的狀態，不過憑藉神出鬼沒的空間法則，咒行想要一擊斃命也是不可能。

    時間緩緩流逝。

    半個時辰後，兩艘戰艦只剩下一艘了。

    周師弟他們的戰艦本就破損嚴重，如今又被數百墨族追擊，狂轟幾次，終於支撐不住，徹底爆碎開來。

第五千一百四十六章 一戰定乾坤

    好在戰艦損毀之前，他們都齊齊轉移到了破曉之上，依靠馮英等人的接應，總算沒有人員上的傷亡。

    兩支小隊彙聚破曉，實力卻沒有增加多少。無他，破曉上的諸多法陣和秘寶都有固定人員催動，晨曦如今的配置足以發揮出破曉的全部威能，多來些幫手頂多就是起到輪換的作用，沒法再加強破曉的殺傷。

    而且如今整個乾坤福地的狀況也不容樂觀。

    乾坤福地只是七品開天死後遺留，雖自成一方小天地，卻也有承受的極限。此前晨曦沒進來的時候，門戶那邊便有虛空裂縫出現，這些裂縫自然不可能平白無故地出現，乃是那咒行域主出手餘威導致。

    正是依靠那些裂縫，楊開才能窺探到內裡情況，察覺到這裡有域主潛入，領晨曦來援。

    如今楊開與咒行打的水深火熱，狂暴的能量席捲，整個乾坤福地愈發不穩，虛空中處處可見大大小小的裂紋，想來用不了多久，這一處乾坤福地就要崩塌。

    在那之前若不離去，極有可能會隨著此間崩塌被捲入虛空裂縫之中，到時候可就不知要漂泊何處了。

    正是有這樣的考慮，所以八品開天們負責的皆都是乾坤洞天，乾坤洞天乃八品死後遺留，更加堅穩，八品總鎮們與域主在其中爭鬥也能堅持更長時間，否則換做一個乾坤福地，搞不好沒打多久就會崩碎。

    此時此刻，此間乾坤福地就面臨著隨時可能崩碎的風險。

    而到了這個時候，就算楊開再想拖延時間也不可能了，他本身精通空間法則，倒是不怕乾坤崩碎，縱然真的被捲入虛空裂縫，也可以找到回來的路，順便還有機會將咒行域主放逐到虛空裂縫之中，讓他孤老終生。

    但還有兩支人族小隊在此，他就不能這麼做。

    是以又與咒行糾纏片刻之後，楊開立刻身形一閃，直朝破曉所在奔襲而來，同時神念傳音：“走！”

    拖延這麼長時間，外面應該已經大局已定，不說別的，總有八品開天能抽出手了。

    破曉一直在門戶附近盤旋，聽的楊開號令，那周姓武者當即取出玉玨，對著天空某處打出一道玄光，玄光入內，門戶開啟，破曉疾馳而出，楊開緊隨其後。

    跟在破曉之後的數百墨族見狀，也都紛紛魚竄而出，咒行落在最後，卻也在門戶再次合攏前逃出生天。

    然而還不等咒行穩住身形，一道匹練般的光芒便已朝他斬下，瞬間摧毀了他的所有防禦，在他身上斬出一道巨大傷口。

    咒行痛而怒吼，扭頭朝一旁望去，眼簾驟縮：“鐘良！”

    不但有鐘良，還有丁耀和梁玉龍，三人呈三角之勢，將他團團圍聚，咒行一顆心頓時沉入穀底，如此局勢，端的是一個上天無路入地無門。

    三位軍團長都是八品頂峰的存在，在一支支人族小隊動手的同時，他們也利用玉玨拉了一個墨族域主入了各自負責的乾坤洞天。縱然他們的實力比起墨族域主要強大一些，單打獨鬥也不可能這麼快就解決對手，到了他們這種層次，打起來沒有十天半個月不可能分出勝負，更不要說生死了。

    然而人族提前佈置在那一處處乾坤洞天中的法陣卻給了他們機會。

    那些法陣，皆都耗費了大量的材料，由最頂尖的陣法師出手佈置，便是域主落入其中也得脫一層皮。

    本就實力占優，又有地利之便，再加上數道陣法的輔助，鐘良等人斬殺各自對手就不足為奇了。

    他們三個從各自負責之地出來也沒多久，得留守在這邊的沈敖傳訊，哪還不知楊開在打什麼鬼主意，也沒貿然進入其中，畢竟只是一個乾坤福地，三個八品進去也放不開手腳，便如楊開所料，留在外面埋伏。

    破曉和楊開依次現身，緊跟著跑出來的幾百墨族眨眼間被他們三個殺了個乾淨，輪到咒行，倏一現身便吃了個大虧。

    實力在域主當中只算中等，面對三位軍團長的圍攻，咒行豈是對手？鐘良三人也不跟他廢話，上來便是一道道神通秘術，打的咒行左支右拙。

    不遠處，破曉上，楊開等人遠遠觀望，不但是他們，還有許多已經解決了自己對手的小隊都陸陸續續地現身，將這整片戰場包圍的裡三層外三層。

    “咒行完了。”馮英淡淡一聲，三位軍團長合力圍攻，便是最頂尖的域主也支撐不住，咒行隕落是早晚之事。

    楊開的注意力卻不在咒行和三位軍團長這邊，而是凝神感知及遠處。

    數百萬裡之外，隱約有強大的能量餘波彌漫過來。在那麼遠的位置上都還有餘波，可見交戰之人的實力之強。

    而碧落關外，也沒了那一直針鋒相對的老祖和王主的意志，想來在遠方交手的便是這兩位了。

    也不知他們是什麼時候打起來的，最起碼楊開之前沒有察覺到，不過這種層次的交鋒，等閒八品都插不上手，所以楊開也沒有去觀戰的念頭。

    彼此都是老對手了，這一戰打起來估計又是個兩敗俱傷的結果。

    不斷地有門戶開啟，從那些門戶中，一支支滿載而歸的小隊現身，也有八品開天陸續出現，甚至還有墨族域主緊隨著現身的狀況。

    倒不是說這些域主殺了八品開天得以脫困，畢竟那一處處乾坤洞天中有法陣佈置，些許八品縱然不敵，也不至於被殺，只不過打的時間久了，乾坤洞天承受不住，在即將崩碎的關頭，八品也不得不開啟門戶離開，墨族域主自然能跟著跑出來。

    這些僥倖活命的域主第一時間便施展遁法遠離，他們都清楚地知道，當人族祭出百年佈置分割戰場的時候，墨族便已無力回天了，繼續留下來只是等死，逃出生天的話還有希望東山再起，所以有活命的機會，他們根本沒有再戰之心。

    那些沒能在乾坤洞天中斬殺自己對手的八品自然不會輕易放過他們，個個都緊追不捨，朝虛空深入。

    咒行在三位軍團長手下只堅持了不到半盞茶功夫，便被丁耀一拳轟碎了腦袋。

    越來越多的小隊從不同的門戶中現身，基本上都是完整無缺，如周師弟小隊那樣的倒楣情況並不多見。

    同樣現身的還有不少八品，他們每一個人的獨自現身，都意味著一位墨族域主的隕落。

    何等輝煌的戰果。

    自人族建立一處處關隘抵擋墨族至今已不知多少年，兩族大戰也爆發過無數次，但從來沒有哪一次斬獲如此巨大。

    如今能看到的，單是墨族域主便已隕落將近二十位，這還沒算上那些還在爭鬥沒有現身的，如果算上的話，恐怕還要更多。

    一戰擊殺二十多位域主，放在以前是完全無法想像的事，縱觀人族的守關之戰，斬殺域主最多的一次，也不過五位而已，便是那一次，也付出了兩位八品總鎮隕落的代價。

    實力到了域主這個層次，八品們想擊敗他們容易，想斬殺就難了。

    若是沒有那一處處提前有所佈置的乾坤洞天，碧落關又如何能取得這般輝煌的成就？

    楊開也不禁心潮澎湃，他當初幫碧落關尋找那一處處乾坤福地和乾坤洞天的門戶時，雖也知道定能給墨族一個大大的驚喜，卻沒想到會是這樣。

    碧落關如此，陰陽關那邊恐怕也不會太差，畢竟他也幫陰陽關打開了許多門戶。不過墨族之間應該也有消息流通，吃了這麼大一個虧，陰陽關那邊想要重複此次輝煌卻是有些不現實了。

    此戰域主都隕落這麼多，域主之下的墨族更是死傷慘重，基本上被捲進一處處封閉空間的墨族根本沒有逃生的希望。

    一戰定乾坤！整個碧落戰區的墨族已經被徹底打殘了，等待碧落關的，將是數百上千年甚至更長時間的平和期，在此期間，墨族那邊將再無力發起進攻。

    然而鐘良等人又豈會滿足？

    這可是對墨族落井下石的大好良機。

    是以在兩日之後，以幾位軍團長為首，碧落關聚集了三十位八品，兩萬大軍，朝虛空深處挺進。

    碧落關這一次沒有傾巢盡出，畢竟還是需要留一部分人看家的，另外就是有一些乾坤洞天的爭鬥還沒有結束，需要八品們照看。

    不過三十位八品，兩萬大軍，也差不多是碧落關一大半的兵力了，再多也抽調不出來。

    自楊開帶來了淨化之光開始，鐘良等人就在籌畫人族遠征事宜，但遠征之事太過重大，可不是一朝一夕能夠完成的。

    正好藉著這個機會嘗試一番，目標，墨族王城！

    碧落關沒指望這一次遠征能夠真正成功，王主不死，王城又如何能破，只是一種嘗試，為人族未來的大計踏出一個方向，在保證自家力量的同時，打到哪算哪。

    這是早已制定好的計畫，除了八品總鎮們，底下的將士誰也不知，是以在聽說要遠征之後，一眾開天皆都振奮莫名。

    終於走出這一步了，人族困守各處關隘無數年，終於有要反攻的時候了。

第五千一百四十七章 遠征

    這一次遠征碧落關籌謀已久，否則不可能短短兩日時間便拿出了方案。

    遠征軍由丁耀和梁玉龍兩位軍團長親自帶領，驅墨艦同樣出動了兩艘，另大大小小的戰艦千五之數，大軍從碧落關啟程，浩浩蕩蕩。

    晨曦自然也在遠征軍的序列之中，一眾成員除了輪流馭使破曉之外，便是在船艙之中抓緊時間養精蓄銳。

    破曉破損的法陣得了陣法師的修補，基本已經無礙，不過這一次隨軍出征的陣法師和煉器術數量不多，若是戰艦再有破損的話，未必能及時得到修補，不但破曉一家如此，其他小隊都將面臨這個情況。

    遠征畢竟不比守關，背靠碧落關，人族將士毫無顧忌，可以肆意衝殺，縱然戰艦有所損壞也能迅速得到後勤的支持，遠征不一樣，後勤將士們能夠支持的力度將會大減。

    可以想像，這件事若是不能得到完美解決，必會成為遠征的一大掣肘。

    可此事也沒辦法解決，能抽調的陣法師和煉器師已到極限，不可能再抽調更多了，他們本身戰鬥之力匱乏，是需要分兵守護的，帶的多了，分出來守護的兵力也就多。

    這一次遠征與其說是人族無數年來的反擊之戰，還不如說是一次嘗試。

    遠征軍在離開碧落關半月之後，爆發了第一次大戰，與之交戰的是將近三十萬墨族大軍！

    之前圍攻碧落關的數十萬墨族大軍基本已經死傷殆盡，這三十萬，乃是墨族後方支援過來的援軍。

    墨族就是這樣，依靠源源不斷的援軍，每一次圍攻人族關隘都能堅持十幾數十年，這一次自然也不例外。

    然而前方戰線墨族大軍潰敗的太過突然，碧落關百年大計就是一個巨大的陷阱，將墨族大軍拉扯進其中，磨成血水，吃乾抹盡。

    這一批從墨族後方支援過來的援軍根本沒能及時得到消息，還在一位域主的率領下，朝碧落關進發。

    彼此遭遇的時候，那領頭的域主明顯沒反應過來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三十萬援軍，其中有將近二十萬是墨族炮灰，只有十萬是可戰之力，除了壓陣的一位域主之外，也就是領主們實力最強了。

    這樣的陣容，除了數量多一些，一無是處，面對人族精銳之師的衝殺，如何能擋？

    那壓陣的域主倒也果決，意識到不妙，立刻放棄了所有炮灰墨族，命他們朝人族大軍衝鋒，自己則第一時間逃之夭夭，至於那十萬可戰之力，他也完全顧不上了。

    又是一場酣暢淋漓的大戰，三十萬墨族大軍幾乎全軍覆沒，沒有域主制衡，三十位八品開天根本無人可敵，一艘艘戰艦騰挪所至，盡情收割著墨族的性命。

    擊潰這一支援軍並沒有花費多少時間，前後不過一兩日功夫而已，遠征軍繼續朝前挺進，目標直指這一片戰區的墨族王城。

    沿路所過，但凡有遇到墨族領土，盡皆屠戮。

    如此又是一月之後，抵達第一處域主領地。

    這算是墨族這邊最週邊的域主領地了，被分配到這裡的域主，顯然都是不怎麼得勢，畢竟若是人族來攻，這一處領地首當其衝。

    而事實上，這位域主的疆域也不是沒被人族進攻過，上次碧落關老祖率領大軍來襲，便是攻的此處疆域，那個時候楊開也在這邊跟著怒焰討生活。

    根據碧落關掌握的有限的資料顯示，這一片疆域的主人是一位喚作勾烏的域主。

    勾烏已經死了，死在碧落關外的某處乾坤洞天中，殺他的乃是南軍的一位八品總鎮。

    如今勾烏的領地上可以說是群龍無首，一片散沙。

    遠征大軍一路行來，行蹤肯定已經暴露，但根本沒有遇到像樣的抵抗，就連勾烏的直屬領地上，也沒有墨族組織起有效的防護，雖有很多墨族悍不畏死朝遠征軍發起進攻，但更多的卻是見勢不妙，往虛空深處逃去。

    前後只花了幾個時辰功夫，遠征軍便將勾烏的直屬領地攻陷，殺敵雖不少，卻都是一些阿貓阿狗，上不得檯面。

    這也正常，勾烏麾下大半力量都抽調了出去參與圍攻碧落關，留守的又逃了一部分，有膽子對抗遠征軍的能有多少？

    攻陷第一處域主領地，遠征軍沒做停留，無論是丁耀還是鐘良都深知兵貴神速的道理，只分出少部分人打掃戰場，大軍繼續開拔。

    所謂打掃戰場，無非是劫掠資源而已。

    正如楊開之前在陰陽戰區那邊一處處域主領地做過的事一樣，域主的直屬領地是每一片疆域最繁華的地方，這裡聚集了大量了店鋪和修行資源，遠征軍可不會放過。

    楊開也留了下來。

    他倒不是要劫掠資源，資源如今對他沒什麼吸引力，小乾坤中堆積的資源取之不竭，用之不盡。

    他之所以留下來，是想搞一座子巢。

    之前帶苗飛平前往那一處領主領地，施以手段將一座領主墨巢挪移進小乾坤，結果那墨巢直接枯萎了，想來成熟的墨族是無法輕易挪動的，就如一顆大樹一樣，挪則死。

    但若是能搞一座沒孵化的子巢，將其在自己的小乾坤中孵化，或許就不一樣了。

    馮英也留了下來，給他護法，畢竟楊開在心神勾連墨巢的時候，己身是沒有半點防護的，萬一有隱藏的墨族跳出來對他不利就麻煩了。

    領著馮英進了那域主墨巢，馮英一邊觀望一邊黛眉緊皺。

    墨巢內的氣息讓她感覺極不舒服，甚至有些作嘔，若非要替楊開護法，她是說什麼也不會進這種地方的。

    隨著楊開一路前行，很快便來到一處腔室中。

    楊開面露沉吟之色，遲遲沒有動手。

    說實話，他雖然勾連過不少墨巢，也借助墨巢那詭異的力量重創過許多墨族領主的神魂，但如何才能孵化一座子巢，還是有些不太明白的，當初紮古也沒有給他說過這事。

    不過在楊開想來，孵化子巢既是域主級墨巢的功能，無非就是需要一定的資源而已。

    此處腔室便是孵化之地，楊開面前便有一個墨池，那墨池之中，濃郁墨之力翻滾湧動，彷彿有什麼凶獸在其中興風作浪。

    楊開敞開小乾坤門戶，以自身天地偉力為橋樑，沉浸心神，勾連墨巢意志，稍作查探。

    讓他驚奇的是，這一次竟沒有進入那詭異的空間，而是彷彿整個人都如墨巢融為一體，對墨巢的狀態洞若觀火。

    楊開瞬間了然，在墨巢不同位置沉浸心神，便有不同的用途，這裡是墨池所在，是孕育墨族和孵化子巢的地方，心神在此地勾連墨巢，自然不會進入那詭異空間中。

    原來竟是如此簡單！

    心中有了方向，楊開當即施為起來，從小乾坤中取出大把資源投入墨池之中。

    墨池內的墨之力翻滾的愈發兇猛了，隨著那大量資源的消失，充裕的能量被墨巢貪婪地吸收。

    隱約有心跳聲傳出，過得片刻，四周肉壁上，一處肉瘤般的東西竟忽然破裂開來，一個渾身濕漉漉，仿若獸行的墨族顫巍巍地站了起來。

    啪嗒啪嗒……

    一聲聲破裂響起，這腔室四周肉壁竟一下子孵化出十幾個墨族，形態各異，無一例外，全都是濕漉漉的。

    馮英一陣惡寒，人族雖然知道墨巢有孕育墨族的功能，但真正見識過的卻沒幾個。

    這些墨族並不是完全由楊開孵化，他們本身就幾乎快要成型了，不過在楊開往墨池中投入了資源之後，加速了這個成型的過程，便由此誕生。

    剛孵化的墨族自然沒什麼威脅，連炮灰都算不上，馮英一抖長劍，劍氣縱橫，便將這墨族斬殺當場，同時低喝一聲：“隊長！”

    楊開睜眼瞧了瞧，見得四周情況，立刻反應過來：“我調整下能量的輸送。”

    畢竟第一次嘗試孵化墨巢，他也搞不清楚怎麼做，一不小心倒是孵化了十幾個墨族出來。

    不過在他稍作調整之後，肉壁上的肉瘤便不再破裂，也不再有什麼墨族誕生，反倒是整個墨池中濃郁力量，翻滾的愈發厲害。

    大把大把的資源投入墨池中，看的馮英心疼至極。

    碧落關富裕也沒多久，攏共幾十年而已，這還是楊開的虛空陰陽鏡帶來的好處，以前哪一處人族關隘的修行資源不是能省則省，一份資源恨不得掰成兩份用。

    窮苦怕了，所以眼見楊開這般消耗資源，馮英簡直不忍直視。

    可她也知道楊開自有考量，若真的能弄一座墨巢回去的話，絕對有很大的用途，別的不說，借助墨巢之間的互通性，或許可以足不出戶打探墨族這邊的情報。

    也不知往墨池中投入了多少資源，直到數日之後，墨池才忽然微微一震，池水翻滾不停，隱約有什麼東西要從其中浮現出來。

    馮英定眼望去，片刻後，一座及其小巧玲瓏的墨巢隨著池水的翻騰，印入眼簾。

    與此同時，楊開也收回心神，望著那自墨池之中誕生的小小墨巢，輕輕呼了一口氣，龐大的付出總算沒有白費。

第五千一百四十八章 極限

    雖成功得到一座子巢，但鑒於域主級墨巢和領主級墨巢那特殊的聯繫，楊開也不敢肯定這座子巢就一定能用。

    總要嘗試一下才能確定。

    將那子巢收進小乾坤，楊開也沒急著將它孵化，而是暫時鎮壓在小乾坤某處。

    少頃，與馮英離開墨巢，來到外間。

    “隊長，這墨巢要毀掉嗎？”馮英問道。

    楊開點頭：“自然，總不能留給墨族，豈不是便宜了他們。”

    馮英出劍，巨大劍光從中斬下，墨巢頃刻間分做兩半，濃郁墨之力從破損處湧出，眼看著枯萎下去。

    楊開心神一直關注著小乾坤中那座子巢，片刻後不禁歎息一聲：“果然如此！”

    他耗費不少資源得到的子巢，在那域主級墨巢被毀之後，竟也迅速枯萎。儘管心中已有所猜測，可眼見此景，還是不免失望。

    看樣子域主級墨巢和其誕生的領主級墨巢之間，冥冥之中有一種奇特的聯繫，這種聯繫即便是小乾坤的阻隔也無法斷開的，作為源頭的域主級墨巢毀滅，身為子巢的領主級墨巢也無法倖免。

    除非將這域主級墨巢留在原地，楊開才能保全那子巢。

    可這明顯是不現實的，遠征軍這一次縱然再如何氣勢如虹，也沒辦法將碧落戰區的墨族趕盡殺絕，墨族一日不絕，便有捲土重來的時候，留這域主級墨巢在此，只會便宜墨族。

    收拾了下心情，神念鋪展開來，查探四方，此地已經空無一人，之前留下來劫掠資源的族人顯然也都已經離開了，楊開也不再遲疑，招呼馮英一聲：“走吧。”

    兩人先後催動乾坤訣，通過乾坤大陣，很快返回破曉之上。

    用所向披靡來形容遠征軍的軍威再合適不過，行軍路上，面對遠征軍的滔天威勢，墨族根本沒辦法形成有效的抵擋，大多數都是望風而逃，少數雖有抵抗，卻也因為實力懸殊損失慘重。

    自遠征軍出發半年之後，先後攻陷了四處域主級直屬領地，直接摧毀域主級墨巢四座，其他領主級的領地更有幾十處之多。

    這還是遠征軍大軍直進的原因，若是願意繞些路的話，能取得的戰果只會更大。

    不過在半年之後，遠征軍終於遭遇了一場硬仗。

    在距離王城還有三個域主疆域的位置上，墨族再次聚集了數十萬大軍，憑藉一處域主的領地之便，與遠征軍殊死相抗。

    墨族的反擊及其猛烈，遠征軍的長驅直入無疑挑戰了他們長久以來的高傲，從來都是他們去進攻人族的關隘，這無數年來，還是頭一次被人族打到這麼深的位置。

    再往前三個域主的疆域，可就是王城所在了，真要是被人族攻到王城，那碧落戰區這邊墨族的臉面可就丟盡了。

    墨族的域主們雖然在碧落關外損失慘重，但畢竟沒有全軍覆沒，域主的數量本就比八品總鎮多一些，算上留守的，在碧落關外逃出生天的，如今整個碧落戰區的墨族域主，最起碼還有四十位之多。

    攔在遠征軍前方的，便是以二十多位域主為首的墨族大軍。

    雙方在短短三個月時間內爆發了大大小小近百次戰鬥，各有損傷，遠征軍展現出讓墨族驚駭的堅韌和勇猛，幾十萬墨族大軍被打殘，重組，再被打殘，再重組，周而復始。

    在這種位置上，墨族是佔據了很大優勢的，他們的援軍不必長途跋涉，很容易便能從各方聚集而來，甚至可以找機會合圍遠征軍的大營。

    雙方圍繞這那一處域主領地鬥智鬥勇，血戰酣暢，偌大虛空化作墨族的墳場。

    直到一年之後，那域主領地才算被徹底攻下，整整一年時間，死掉的墨族何止百萬？附近虛空幾乎被濃郁的墨之力充斥籠罩，一團團巨大墨雲遮蔽乾坤。

    不提那些底層的墨族炮灰，便是墨族域主，在這一年時間又被斬了兩個。

    墨族退守下一處域主領地，可以想像，迎接遠征軍的將是更加猛烈的反擊和抵抗。

    這與楊開當初在陰陽關搞破壞遇到的情況是一樣的，越往深處推進，墨族能聚集的力量就越集中，相應地，阻力自然就越大。

    那澆築了無數墨族鮮血的域主領地上，如今是遠征軍的臨時大營，陣法師們佈置了一座巨大法陣，隔絕了四周墨之力的侵蝕，讓將士們得以在其中修整調養。

    其中一座最大的宮殿中，以丁耀，梁玉龍兩位軍團長為首，近三十位八品總鎮齊聚一堂。

    楊開奉召而來，行禮見過眾人，這才望向坐在最上方的兩人：“諸位前輩有何吩咐？”

    丁耀道：“以此地為起點，佈置一條直通碧落關的通道，大概需要幾座乾坤大陣中轉？”

    乾坤大陣雖然極為便捷，可以讓出門在外的武者隨時催動乾坤訣返回大陣所在，只要處於同一片天地中，甚至沒有距離的限制，但武者的承受卻是有極限的。

    此地距離碧落關已經很遠了，碧落關的將士在身在此間，雖然還可以催動乾坤訣溝通關內的乾坤大陣，但真要是直接傳送回去，只怕沒有多少能撐的住，漫長虛空的壓迫，足以讓七品開天瞬間身死道消，恐怕唯有八品，才能做到。

    所以就必須要有中轉的乾坤大陣。

    這事楊開最為精通，這也是八品們找他過來的原因。

    楊開聞言略一沉吟道：“考慮到五品開天的承受極限，兩座應該足矣。”

    丁耀頷首：“在預料之中。”

    楊開心頭一動：“遠征軍這是不準備再繼續了嗎？”

    丁耀搖頭道：“繼續不下去了，墨族雖然損失巨大，但遠征軍也有傷亡，最關鍵的是，身處在這墨族腹地，沒有戰艦或者陣法的守護，我遠征軍將士每次與墨族爭鬥，都需得吞服驅墨丹，這麼長時間下來，驅墨丹的儲備已經不夠用了，還有一艘艘戰艦，皆有破損，沒法及時得到修補，就極大地影響遠征軍的戰力，另外還有各方面的考慮，所以，遠征到此為止。”

    楊開了然，對這件事他也有料想，其實不光是他，遠征軍中稍微有點遠見的都知道，遠征到現在，基本已經是碧落關的極限，再繼續下去，只會徒增傷亡。

    別的不說，越往王城那邊靠近，墨族的反擊力度就會越來越大，最終直到碧落關無法承受的程度。

    雖然未能盡全功，但這一次遠征依然是巨大的勝利，是人族抗擊墨族的一次大膽嘗試。

    私下裡，遠征軍都在討論，大軍何時會撤回，都是眾說紛紜，沒個定論，畢竟這種事只有八品們才有決定權，楊開這樣的七品戰力雖然不俗，可不到八品，就進不了高層的決策圈。

    只是聽丁耀這話裡的意思，遠征軍似乎並不打算撤軍，若真的撤軍，只需返回碧落關便可，佈置乾坤大陣做什麼？

    楊開忽然有所領悟：“諸位大人是想壓縮墨族的生存空間？”

    梁玉龍一笑道：“你倒是心思通透，一點就明，不錯，就是要壓制墨族的生存空間。我遠征軍耗費這麼長時間，付出巨大，好不容易打下這麼大的地盤，怎麼可能再給墨族送回去？遠征軍雖然不再前進，但也不會後退，日後將此地為前哨，再建一處基地，墨族敢冒頭就打他，失了近半地盤，墨族以後的日子一定不會好過，別的不說，這一次碧落戰區的墨族損失如此巨大，沒有千年功夫休想緩過來，就算千年之後，只要我遠征軍釘在這裡，墨族也休想徹底恢復元氣。”

    楊開不禁為這些八品的大膽感到震驚。

    不過如果真的這麼做，墨族確實很不好過，丟失了將近一半地盤，損失的可不僅僅是一半的生存空間，那意味著墨族能得到的資源也會縮減一半，能夠孕育的墨族同樣會縮減一半。

    所以縱然遠征軍沒有碧落關之便，只要如釘子一般釘在此處，就能徹底遏制碧落戰區墨族的恢復。

    楊開甚至可以預料，遠征軍恐怕還會時不時地主動發起進攻，不斷地消耗墨族的有生力量。

    待到時機成熟，未必就不能一舉拿下墨族王城，這是個及遠的目標，已經不是一朝一夕能夠完成的了，非得經年累月的經營。

    如此做法，相比較一鼓作氣朝王城進攻雖然見效緩慢，卻勝在穩妥，而且如今的情況也不允許遠征軍繼續前行了，後勤實在跟不上，墨族需要休養，人族同樣也需要，甚至比墨族更需要。

    不過這麼做對人族也有負擔，碧落關畢竟也就三四萬將士，分兵之下，兵力註定要攤薄，而且中途準備籌建的乾坤大陣也是需要人看守的。

    這卻不是楊開需要考慮的事，自有八品們去操心。

    他如今需要做的，便是尋找合適的位置佈置兩處乾坤大陣，然後將遠征軍和碧落關緊密聯繫在一起，保證彼此之間能夠迅速支援。

    這才是八品們召他過來的目的。

第五千一百四十九章 去去就來

    那最後被攻下的域主領地所在的浮陸，成了碧落關的前哨大營。

    這一趟遠征雖然暫時告一段落，但與墨族的爭鋒在短時間內卻不會停止。因為遠征軍是直線奔襲而來，沿路所過，遇到的墨族領地雖都被攻陷，但路徑兩旁的墨族卻沒法理會。

    這就造就了墨族有大量的漏網之魚，若是遠征軍就此撤回，自然不必理會這些，可如果要在墨族腹地釘下前哨大營這顆釘子，就非得堅壁清野不可。

    最起碼，要保證前哨大營不會被墨族四面圍攻。好在墨族這一次大戰損失慘重，域主級的強者只剩下四十個不到，總體近乎折損了一小半，而且都聚集在靠近王城的方向上，再也不敢輕易出動。

    所以前哨大營四周雖有墨族，卻無甚強者，人族只需花費一定的時間，總能處理乾淨。

    可以預見，肅清碧落關與前哨大營航道之間以及兩側的墨族，將會成為關內將士接下來的一項大計畫，唯有將此事達成，才算真正地壓縮了墨族的生存空間。

    前哨大營此刻一片忙碌，與此同時，在距離前哨大營及遠的虛空深處，幾艘戰艦正在搜尋合適的位置。

    不多時，選定一座死寂的乾坤，幾艘戰艦依次而下。

    圍繞這一座乾坤又找尋片刻，這才確定一處凹陷的山谷地帶。

    虛空中如這樣的死寂乾坤數不勝數，這凹陷地帶也及其隱蔽，正適合佈置乾坤大陣，想來就算有零散的墨族途徑此地，也不會發現什麼。

    更何況，乾坤大陣真要佈置起來，定會有陣法遮掩，另外還有人員守護，一旦遭遇襲擊，很快人族將士便能前來支援。

    那幾艘戰艦以破曉為首，其中更有兩位八品開天坐鎮，就是為了防備不測。

    楊開開始著手佈置乾坤大陣，隨行而來的陣法師們則圍繞這山谷佈置各種各樣的法陣，有遮掩的，有防護的，也有攻擊的，種種類型，不一而足。

    換做之前，碧落關未必有這樣的底蘊，各種大陣意味著海量的資源，陣法威能越大，需要的資源就越多。以前的碧落關窮的叮噹響，哪有餘力搞這些東西，然則如今不一樣了，且不說之前收集儲存的資源，便是如今想要開採資源也是隨隨便便的事，所以不管耗費多少資源，大家都不心疼。

    壓榨了墨族的生存空間，意味著人族的活動範圍會擴大，再不會重複之前的囧狀。

    一番忙碌，大功告成，所有人都在這乾坤大陣中留下自己的烙印，其中一位八品和一支小隊留守照看，餘者前往下一個地點。

    作為中繼的乾坤大陣只需要佈置兩處就足夠了，這還是考慮到五品開天的承受極限。

    數月之後，第二處乾坤大陣佈置完全，至此，以碧落關為源頭，前哨大營為終點，航路徹底被打穿，人族的武者只需在每一處乾坤大陣中留下自己的烙印，便可在極短的時間內來回。

    這其中要考慮的事情就多了，首先一點，所有武者都必須在中轉的兩處乾坤大陣中留下烙印，才能方便日後使用。如何做到這一點，八品們也有考慮，最簡單的方法，便是先讓八品們在所有的乾坤大陣中留下烙印，再讓他們來回運送將士們。

    八品開天的小乾坤體量巨大，可以將其他開天境收入其中，借助他們的收容之力，可以迅速讓整個碧落關的將士都在各處大陣中留下烙印。

    這不是楊開需要考慮的事，自有八品們去操心。

    他在佈置完第二處乾坤大陣之後，便返回了碧落關。

    無他，留守碧落關的鐘良有事找他，消息是從碧落關那邊傳過來的，只不過傳到前哨大營的時候，楊開已經在佈置乾坤大陣了，一直聯繫不上他，是以才拖延至今。

    等楊開急匆匆返回碧落關，見到鐘良後，才明白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盧師叔失蹤了？”楊開極為訝然。

    他口中的盧師叔，乃是陰陽天的盧安，八品修為，西軍總鎮，因為出身陰陽天的緣故，自楊開來到碧落關便對他多有照拂，私下裡也有交情。

    盧安雖然上了年紀，但修為不俗，楊開搞不明白他怎麼會失蹤的。

    “你跟我來。”鐘良也沒解釋，招呼楊開一聲，直往外行去。

    很快兩人便來到關外。

    之前大戰的戰場已經被打掃乾淨了，此刻碧落關外一片空蕩蕩的，誰也不曾想到，就在兩年之前，氣勢洶洶而來的墨族大軍便在這裡遭遇了幾乎全滅的下場。

    來到此間，楊開立刻被前方虛空一道細小裂縫吸引了注意力，觀望片刻，不禁眉頭一皺。

    鐘良解釋道：“此間原本有一處乾坤洞天，我不知你有沒有印象。”

    楊開微微頷首：“有一點。”

    碧落關外所有的乾坤洞天和乾坤福地的門戶都是他親手打開的，也是締造那一處處陷阱的起因，多多少少還是有些印象的。

    鐘良道：“這一處乾坤洞天，是你盧師叔負責的，他盯上的對手不知道是誰，不過實力應該很強，遠征軍出發的時候，他們的戰鬥還沒有結束。遠征軍出發足足半年之後，這一處乾坤洞天忽然崩塌，形成了這道空間裂縫，你盧師叔和他的對手便杳無音訊了。”

    楊開聞言皺眉道：“乾坤洞天崩塌，虛空紊亂，盧師叔和那位域主應該都被捲入虛空裂縫中了。”

    鐘良頷首：“正是如此，老頭子也是個倔強的，估計是不願放那域主離開，所以才會出現這樣的事。這虛空裂縫剛形成的時候還挺寬敞，我也曾深入其中查探，不過你也知道，虛空裂縫內裡一片混沌，便是我進了裡面也有些摸不著頭腦，沒能找到你盧師叔的蹤影，不得已只能退了出來。而這麼長時間下來，這裂縫也快要彌合了，真要等它彌合了，你盧師叔怕是再也回不來了。”

    “我去找！”楊開上前一步。

    “可有把握？”鐘良神色凝重。

    楊開咧嘴一笑：“弟子去去就來！”

    說話間，催動空間法則，伸手在前方一劃，那細小的空間裂縫迅速擴大，楊開閃身入內。

    裂縫之中，一片混沌虛無，虛空亂流橫衝直撞。

    楊開暗暗催動空間法則，逆流而上，同時沿路留下自身氣息。

    初始一切平靜，隨著他的深入，虛空亂流之中逐漸多了一些別的東西，楊開仔細分辨，發現那應該是有強者爭鬥留下的痕跡。

    想來正是盧師叔和某一位墨族域主爭鬥所留。

    找到這些痕跡就好辦了，鐘良進來一籌莫展，但對楊開來說，這些痕跡卻是最好的明燈。

    循著那痕跡一路搜尋而去。

    虛空裂縫之中最是危險，因為這裡一片混沌，沒有空間和時間的痕跡，在這種鬼地方，你永遠不知道自己身處何地，度過了多少時間。

    或許進入其中一瞬，待再出來的時候已是滄海桑田，又或許在其中度過千萬年，在外界也只是一瞬間，虛空變幻，概莫能測。

    也只有楊開這樣精通空間法則的人，才能在這鬼地方找出一些蛛絲馬跡。

    以空間法則催動神識之力，監察四方。

    也不知過了多久，楊開忽然心頭一動，朝一個方向掠去。

    不多時，便來到一處虛空亂流前，感知過去，那亂流之中有一具屍體浮沉不定。

    那屍體上遍是傷痕，致命傷乃是頭顱上的一個孔洞，死前怒瞪雙眸，頗有些死不瞑目的味道。

    是墨族的屍體！

    楊開心頭鬆了口氣，看樣子，這就是與盧安爭鬥的那位墨族域主了，此獠的屍體在這裡，說明最終獲勝的是盧安，如此看來，盧安性命無礙，卻不知他如今身在何處。

    又仔細辨別了一下那墨族域主屍體的模樣，楊開認出這傢伙應該是碧落戰區這邊實力排名前五的傢伙，跟陰陽戰區那邊的黑淵算是一個水準。

    怪不得盧安一個資深八品，借助地利之便都沒能迅速拿下對方。

    其實盧安不必如此拼命，早在那計畫執行的時候，鐘良等人就有過交代，若沒法速戰速決，一定要在乾坤洞天崩塌之前逃離，否則極有可能被捲入虛空裂縫中。

    這樣做的八品有很多，否則當日也不會有不少域主逃走。

    盧安顯然沒有聽進去，一副死也要拉那域主墊背的架勢，結果搞的兩人都被捲進來這虛空裂縫中來了。

    墨族屍體在這裡，想來盧安距離應該不是太遠，只不過虛空亂流沖無定向，他若被某股亂流裹挾，也不知會漂泊至何處。

    楊開繼續搜尋，神念已鋪展到極限。

    功夫不負有心人，楊開很快便察覺到一股生命的氣息在迅速地波動，這種波動很不正常，明顯是有意為之，似是要為什麼人指明方向。

    楊開很快反應過來，微微一笑，身形穿過一道道虛空亂流，如魚入水，朝那波動所在掠去。

    少頃，楊開便來到了一位盤膝而坐的老者面前，咧嘴一笑：“師叔，久等了。

第五千一百五十章 遊獵

    盧安顯然也知道碧落關那邊定會派人來尋找自己，而這個人選定是楊開無疑，因為只有他才能在這混沌虛無的裂縫中行走自如。

    他不是沒有嘗試過脫困，只可惜縱是八品開天，被捲入這種地方，不辨方向也是無可奈何，更何況，在與那域主生死之鬥間他也受傷不輕，不復巔峰之力。

    與其盲目尋找出路，不如坐以待援，這也是楊開能這麼快找到他的原因。

    尋得盧安，原路返回並沒有費楊開什麼事。

    見兩人現身，一直等候在外間的鐘良不禁鬆了口氣。八品開天是人族對抗墨族的中流砥柱，每一處關隘中八品的數量都不算多，任何一位八品的隕落都足以讓人肉疼。

    盧安受傷不輕，自去療傷。

    楊開則與晨曦踏上前往前哨大營的征途。

    前哨大營已經釘在了墨族腹地深處，這一次兩族大戰，碧落關也取得了無比輝煌的戰果，墨族巨大的損失足以讓他們千年之內無法恢復，但到底能不能徹底掐死他們恢復的源頭，還要看前哨大營接下來的表現。

    碧落關將士若是能在前哨大營徹底站穩腳跟，壓制了墨族近半的生存空間，那麼墨族就永遠也無法有恢復的希望。

    可若是前哨大營被破，那這一戰的成果就要大打折扣了。

    所以前哨大營的存在是一個關鍵，而想要守住前哨大營，自然不能光靠守護，還需主動出擊。

    之前遠征之時，碧落關抽調兩萬將士，而如今又增派了一萬多人手，借助楊開佈置的兩座中轉乾坤大陣，迅速前往支援。

    如今的碧落關，除了最基本的留守人員之外，可以說是傾巢而出，被動防守了這麼多年，終於等到主動出擊的時候，高層的決策充滿了魄力和大膽。

    也不用擔心碧落關會被攻擊，這一片戰區的墨族自顧不暇，哪還有餘力來進攻碧落關？

    別的戰區的墨族也不可能過來支援，他們有自己的敵人需要應付，就如人族沒辦法大規模支援別的關隘一樣，一處處戰區的墨族在各自為戰，一座座關隘的人族也在各自為戰。

    楊開在佈置乾坤大陣的時候，前哨大營的將士們在養精蓄銳，待到碧落關那一萬援軍趕赴前哨大營之後，堅壁清野的大計終於正式開始施行。

    一支支小隊以前哨大營為中心，朝四周散發開來，清剿四方墨族，八品開天們亦是頻頻出手，盡最大可能地壓制墨族的活動空間。

    墨族自不會坐以待斃，大規模的衝突不會出現，但小規模的狙擊卻幾乎每日都在上演，那一支支從前哨大營中走出來的隊伍，便是墨族們狙擊的目標。

    人族與墨族，在以碧落關為起點，前哨大營為終點之間的航道兩側的空間內，展開了長達數百上千年的爭鬥。

    整體上來說，人族是佔據了絕對優勢的。

    在墨族域主不敢輕易出動的前提下，配備了戰艦的人族小隊在面對數量不多的墨族時，幾乎擁有碾壓的優勢，若是遇到的敵人太多，打不過也是可以跑的，戰艦的防防禦法陣給人族小隊提供了有力的防護，前哨大營的乾坤大陣更給了他們極為方便的脫離戰場的手段。

    所以基本上只要運氣不是太差，都不會有性命之憂。

    虛空中，一艘戰艦靈活地倏忽來回，戰艦之上，一道道明亮的光芒打出，企圖靠近的墨族在那強大的攻擊下根本無力抵擋，頃刻間便爆為血霧。

    而在戰艦四周，更有數道身影騰挪縱橫，秘術催動間，收割著零散墨族的性命。

    不多時，上百墨族便被殺了個乾淨。

    苗飛平閃身飛回破曉，神色淡然，無喜無驚，幾十場大大小小的戰役打下來，血與戰火的洗禮，早已讓他有所成長，再不會如初次面對墨族那樣手足無措，興奮緊張。

    正常情況下，他這樣的六品是不會跑出戰艦殺敵的，戰艦上的陣法才是他應該存身的位置。

    不過如今的戰鬥跟守關之戰不一樣，遭遇的都是一些零散墨族，這就有六品開天發揮的空間了。

    守關之戰時，墨族兵強馬壯，數量龐大，六品開天雖然實力不算弱，卻很難在那混亂的戰場中活命，所以他們只需負責操控戰艦的法陣便可。

    眼下碰到的上百墨族，只有一位領主級的，被馮英先聲奪人滅殺之後，剩下的便是一片散沙，幾個六品按捺不住沖出戰艦廝殺，楊開也沒去阻止他們。

    這樣的戰鬥在虛空中隨處可見，前哨大營的將士們將類似的情景稱為遊獵，確實是在遊獵，先後數次大戰役打下來，墨族幾乎傷到了骨子裡，唯恐人族大軍繼續朝王城進發，所以墨族如今重兵防守的乃是王城方向，碧落關和前哨大營之間的空間根本沒有墨族強者理會。

    “隊長，到時限了。”馮英提醒一句。

    楊開點點頭：“回吧，出來也夠久了。”

    為了保證將士們的戰鬥力，前哨大營那邊也制定了一些規則，其中便包括每一支小隊在外遊獵的時限，能夠活動的範圍。

    就是怕將士們殺的順手太過得意忘形，引發不可預測的悲劇。

    晨曦自前哨大營出來已有半年了，活動的區域也一直都是規則允許的最週邊，因為這裡的墨族數量最多。

    而半年時間，便是前哨大營規定返程的時限，超過時限的話，戰功是不會計算的，同時還有一些懲罰，比如發配回碧落關，這也是保護將士的一種手段。

    堅壁清野是一個極為漫長的計畫，不可能一蹴而就，所以就必須得保證將士們的完整性和戰鬥力。

    半年廝殺，再休息半年，如此鬆弛有道才是正途。

    隨著楊開一聲令下，眾多將士紛紛飛出破曉，各自催動乾坤訣離去，楊開留在最後，將破曉收進小乾坤中，心中一動，也消失在原地。

    前哨大營，乾坤大陣所在，晨曦隊員接二連三地現身，現身第一時間，所有人便極為嫺熟地跳將出來，免得干擾後來者的傳送。

    “各自回去修養吧，半年之後再集合。”楊開吩咐一聲。

    眾人散去。

    他則信步朝功曹殿行去，這一次半年遊獵所獲戰功是需要去登記的，另外破曉也有一些小小損傷，需要送去煉器殿那邊修補。

    這種事楊開已經駕輕就熟，自遠征軍在此建立前哨大營至今，已經過去十年了，每一次遊獵回來，身為晨曦隊長，他都要這麼做。

    先到了功曹殿，負責戰功登記的是一位五品開天，像這種不需要與墨族戰鬥的職位，一般都安排品階比較低的武者擔任，這也是正常的。

    登記戰功很順利，提供種種斬獲的證明便可，楊開隨後又去了煉器殿，將破曉交給那邊，接下來就無需他操心了，等半年之後，晨曦再出去遊獵的時候，再來此處將破曉取回便好。

    煉器殿如今是整個前哨大營最忙碌的位置，無他，一支支小隊跑出去遊獵，每一支小隊回歸的時候，戰艦都有大大小小的損傷，需要維護修補，煉器師們數量本就不算多，以前他們還可以勉強支撐，基本上也就是墨族圍關的時候忙碌些，其他時間還是很空閒的。

    但自從建立了這個前哨大營之後，煉器師們幾乎是夜以繼日忙碌不停，根本沒有休息的功夫。

    前哨大營制定半年遊獵，半年修養的規則，未必就沒有考慮煉器師工作負荷的因素在其中。

    有半年的緩衝器，足以讓煉器師們將該修補的戰艦處理妥當。

    楊開雖也有煉器宗師的水準，可以簡單地處理破曉上的一些問題，但破曉的損傷不單單只是戰艦本身，還有佈置在上面的一些陣法，這就需要陣法師協助。

    楊開在陣法之道上可沒有多少涉獵，只能丟給煉器殿那邊處理。

    正要往自己的住處走去，耳邊卻忽然傳來了一道神念傳音。

    楊開身形一頓，轉身朝一個方向掠去。

    很快便進了一座大殿，大殿之中，東軍軍團長丁耀正在與一位八品說著事，簡單交代幾句，那八品轉身離去。

    丁耀這才轉頭望向楊開。

    楊開抱拳：“大人！”

    丁耀微微頷首：“有個任務交給你。”

    楊開神色一肅：“還請大人示下。”

    “我需要你回一趟碧落關，接些人過來。”

    “接人？”楊開眉頭一皺，不解道：“接什麼人？”

    “這你不用管，到時候你就知道了。”

    楊開頓時有些不樂意：“大人，接人這種事讓八品出手更好吧？弟子不過七品，就算用小乾坤收容，也只能接些六品五品的，不濟事啊。”

    丁耀瞧他一眼：“沒讓你用小乾坤收容，只是帶個路而已，更何況，這次接的人當中還有八品開天，所以就算八品過去，也沒辦法收容，只能老老實實飛過來。”

    “八品？”楊開訝然，“既是八品，自己過來不就行了，怎地還要弟子去接。”

第五千一百五十一章 迎新

    “廢話忒多！”丁耀沒好氣地瞪他一眼，想了想道：“這次接的是初來墨之戰場的新人，雖有八品，但不諳戰鬥，對墨之戰場也不熟悉，所以才要去接。”

    “新人！”楊開心頭一動，“從三千世界過來的？”

    丁耀頷首：“不錯。”又意味深長地補充一句：“說不定其中有你認識的人，你要不要去？”

    “去，當然去。”楊開果斷應下，他本以為只是簡單地接人，所以才覺得沒什麼必要，既是初來墨之戰場的新人，自然是要見一見的。

    正如丁耀所言，其中說不定有自己認識的人，自來這墨之戰場已經過去百多年了，他也很想知道，自己走後，星界和虛空地那邊有沒有什麼變化，就算來者沒有自己認識的人，找這些新人打探一些三千世界的情報還是很簡單的。

    而且他也明白，這種小事沒必要出動八品，八品開天數量本就不多，個個都有自己的任務在身，不好輕易調動，這迎新的任務由七品來執行最好。

    七品當中，他的實力是有目共睹的，而且也是各處乾坤大陣的佈置者，有他親自引路也更方便，這恐怕才是丁耀找他的最大原因。

    “既如此，那便動身吧，算算時間，那些新人應該就在這幾日到來，速去速回。”丁耀揮揮手。

    楊開應了一聲，轉身離去。

    先是回了一趟晨曦駐紮之地，與馮英說了一下自己的任務，叮囑她待自己回來之後再外出遊獵，馮英自是一口應下。

    也沒什麼需要準備的，楊開當即催動乾坤訣，心神勾連碧落關的乾坤大陣，腳下大陣光芒亮起，消失不見。

    尋常七品不可能直接從前哨大營傳送回碧落關，因為距離太遠，漫長虛空的壓制足以讓七品開天在傳送回去的一瞬間身隕道消，佈置在中間的兩座乾坤大陣就是為了中轉之用。

    不過他是不懼的，精通空間法則，可以最大程度地規避這些風險。

    虛空變幻，等楊開再現身的時候，人已出現在了碧落關中，先是去西軍軍府司見過鐘良。

    “大人，丁大人讓我回來迎新，人來了嗎？”

    鐘良搖頭道：“還沒來，不過消息已經傳過來了，就在最近幾日，你也知道，三千世界的人過來不是什麼容易的事，暫且等等吧。”

    楊開點點頭：“可確定來的都是些什麼人？”

    “三千世界來人自有各大洞天福地安排，我們只負責接收，具體來的都有多少人，來的是哪家宗門的，一概不知，皆有不回關那邊分派。”

    楊開齜了齜牙，心中不免有些期待，又有些忐忑。

    他不知這一趟過來的新人當中，有沒有星界或者虛空地的。按道理來說，星界和虛空地那邊的開天境數量也不少，真要是被抽調來墨之戰場也是正常，但無論星界還是虛空地，都不屬於洞天福地，按照長久以來的慣例，卻是沒資格踏足墨之戰場的。

    他雖然來墨之戰場已經有上百年之久，也在兩處戰區廝混過，更兩次深入墨族腹地，但對很多事情都不甚瞭解，比如說三千世界增援墨之戰場的章程。

    索性無事，便跟鐘良聊了起來。

    鐘良道：“基本上每過百年，各大洞天福地都會抽調一些人手增援墨之戰場，每一家視這百年發展，能增援的人手多寡不定，你也知道，與墨族爭鬥，我人族雖傷亡不多，可總歸也是有傷亡的，一次兩次無所謂，次數多了，傷亡太大，拿什麼守關？所以洞天福地的增援就極為必要。”

    這也是楊開以前覺得洞天福地名不副實的原因，各大洞天福地傳承悠久，開天境武者又壽命悠長，就算慢慢積累，每一家也能積累出極為龐大的開天境群體，但事實上三千世界中洞天福地的開天境數量，並不如楊開想像中的龐大。

    只因他們多年來源源不斷地將自家開天境送往墨之戰場。

    “這些增援的人手先是聚集在不回關中，再由不回關那邊分派往各處關隘，如此便可確保每一處人族關隘的力量完整。分派的多寡也看各處關隘自身的損失和需求，就拿這一次來說，咱們碧落關遠征損失不小，所以分派過來的新人應該會比較多，而且因為前哨大營的緣故，還有許多特殊的人才，這也是之前碧落關給三千世界提的要求，想來那邊都會滿足的。”

    楊開點頭表示了然，想了想又道：“各大洞天福地應該還有許多八品開天，既然三千世界安定，為何不將這些八品抽調一部分來墨之戰場，如此也好形成對墨族域主們的碾壓，以各大洞天福地的底蘊，想要做到這事應該不難吧？”

    鐘良一笑道：“自然不難，洞天福地底蘊雄渾，再抽調一些八品過來確是沒什麼問題，但你想過沒有，縱然抽調再多的八品，於這整個墨之戰場又有什麼決定性的改變嗎？沒辦法徹底將墨族剷除，些許優勢又有何用。在你帶來淨化之光之前，人族這邊甚至無力對抗墨之力的侵蝕，眾將士只能割捨小乾坤以求自保，人族對抗墨族至今，所要的可不是一些優勢，而是想辦法徹底解決墨族這個麻煩，在沒有確切的辦法之前，高端戰力保持一種平衡，便是最好的應對。”

    楊開若有所思。

    鐘良輕呼一口氣：“這次遠征是一個嘗試，也是一種希望，若是此法可行，在未來的數百上千年內，我人族將會不斷壓制墨族的生存空間，直到找出徹底消滅他們的辦法，這是一項久遠的計畫，或許需要數代，乃至十幾代人的努力。”

    換做別的七品，鐘良自不會說這些東西，然楊開不一樣，他的到來改變了無數年來墨之戰場的格局，讓他有資格瞭解這些高層的謀劃。

    “待到那一日，洞天福地所有精銳盡出不回關，你猜墨族那邊會是什麼反應？”

    楊開暢想了一下各大洞天福地暗藏的力量齊出的場景，悠然神往：“那他們恐怕要倒大黴了。”

    超級空間法陣所在的大殿中，楊開盤膝而坐，心緒起伏。

    與鐘良的一番暢談，讓他明白了一件事，不到那個位置，永遠看不到那個層次，他如今考慮的是如何在戰場上取得更大的優勢，而高層們所想的確實如何才能一舉解決墨族這個麻煩，這便是看待問題的角度不同。

    倒不是他目光短淺，他只是一個七品開天，一支小隊隊長而已，來這墨之戰場也不過百多年，又怎及的上鐘良等人的老謀深算。

    洞天福地不是沒辦法抽調更多八品在這墨之戰場取得更大優勢，只是在積蓄力量，準備給墨族致命一擊。

    碧落關遠征軍踏出了至關重要的一步，是一種大膽的嘗試，也是試探，如果一切順利，未來的某日，各處人族關隘必將形成大規模的遠征，全方位壓制墨族，直至最終將這個種族連根拔起。

    “有動靜了。”守護大陣的武者忽然高呼一聲。

    楊開抬眼朝前方望去，只見數日來毫無動靜的大陣上忽然亮起了點點微光，輕輕嗡鳴，有空間法則的波動傳出。

    這顯然是大陣被啟動的徵兆，也是楊開一直等在這裡的目的。

    不回關乃是扼守三千世界最重要的關口，也是三千世界武者前往墨之戰場的中轉之地，與每一處人族關隘都有聯繫通道，遠古大能們的佈置非今日武者能夠相比，超遠距離的傳送也可以做到不虞性命安危，只是消耗的物資太過龐大，所以人族各處關隘之間，非必要是不會傳送人員過來的，頂多就是傳送一些玉簡。

    在眾多守護大陣的武者矚目之下，一團耀眼光芒忽然充斥眼簾，那光芒之中，隱約有人影憧憧。

    楊開立刻從中感受到一道八品開天的氣息，讓他驚奇的是，這道氣息隱隱還有些熟悉。

    光芒斂去，大陣上已經出現了上百人之多，這些人顯然還沒有從超遠距離的傳送中緩過來，遠古大能們的佈置雖足以讓他們安全傳送過來，卻總是有些後遺症。

    是以一出現在碧落關這邊，這上百人還有些暈暈乎乎的。

    立刻有早有準備的碧落關將士上前，各種清心凝神的秘法施展開來，朝那百人罩去。

    不大片刻功夫，為首的那八品開天才晃了晃腦袋，視野聚焦。

    餘者還在迷糊之中，恐怕還要一會才能恢復，畢竟修為不如這八品。

    楊開壓下心頭激動，上前一步，行禮道：“經年一別，大師風采依舊。”

    丁耀一語成讖，這次過來的新人還真有他認識的。

    大衍遺民，麻煩大師。

    楊開與之打過的交道不少，最初虛空地的防護秘寶，還是老闆娘帶他去找麻煩大師煉製的，後來虛空陰陽鏡也是他出手改良，大衍的造化神爐一事更是由楊開出面解決，甚至大衍的很多遺民，都在麻煩大師的帶領下，前往星界開闢道場，欲要重振先祖輝煌。

    老相識了。

第五千一百五十二章 三千世界的局勢

    麻煩大師只是一個稱呼，並不代表他只是一位煉器大師，事實上，他是可以煉製行宮秘寶的，可以是說大宗師級別的人物，再加上他八品開天的修為，足以與楊開接觸過的出身神鼎天的東郭安平平起平坐。

    “楊小子！”麻煩大師一臉驚訝，似沒想到會在這地方碰到楊開。

    百多年前，楊開深入黑域的虛空甬道，一去不回，杳無音訊，生死不知，這在三千世界那邊不是什麼秘密，當時參與黑域事件的許多人都知曉。

    墨之戰場這邊雖然可以往三千世界傳遞消息，但楊開的事情也依然只是少數洞天福地的高層有所瞭解，麻煩大師是毫不知情的，這一次請纓前來墨之戰場，不曾想竟在這裡見得楊開。

    故人相逢，自是喜不自勝。

    不過話沒說兩句，麻煩大師忽然苦著臉道：“楊小子，找個開闊地吧，老頭子撐的慌。”

    楊開奇道：“何故撐著了？”

    麻煩大師道：“你不會以為來的就只是我們這些人吧，還有更多的在小乾坤裡。”

    楊開瞬間了然，這才明白為何傳送過來的除了麻煩大師一個八品之外，剩下的全是七品開天。

    從不回關傳送至此，是需要消耗巨大資源的，不過若是由高品階的開天境將低品階的開天境收容進小乾坤的話，那就可以在很大程度上節省資源的消耗。

    不回關那邊一貫這麼做，只不過楊開頭一次迎新，沒有經驗罷了。

    道了聲罪，趕緊前頭領路去了。

    不多時，便來到一處廣場上，這是楊開初來碧落關的時候入駐過的地方，第一艘驅墨艦也正在這裡打造出來的。

    廣場巨大，非戰時，將士們喜歡在這裡演法切磋，時常人聲鼎沸，不過如今此地卻是空寂寥寥，畢竟碧落關的將士基本上全都去了前哨大營，留守下來的僅僅只是一小部分。

    待到此間，眾人各自散開，與他人保持一段距離，緊接著，一道道小乾坤的門戶打開，從那門戶之中，陸陸續續有身影走出。

    清一色的六品開天！

    楊開本以為來碧落關的新人不會太多，頂多也就幾百而已，然而當那上百道門戶一起開啟，不斷從中走出六品之後，他才明白，自己想錯了。

    單是麻煩大師一人的小乾坤，就收容了四十多人，其他七品的小乾坤體量不如他，收容的人數卻也有十幾個。

    待到所有人都走出來之後，楊開赫然發現，這一次來的新人竟有千五之數！

    這可是個很龐大的數字，畢竟站在這裡的都是六品和六品之上，換言之，單是碧落關這邊，每一家洞天福地就增援了百多位六七品開天，這還沒算上其他關隘的增援。

    這樣的底蘊，三千世界哪一家宗門可比？便是虛空地和星界，如今才有多少六品，幾位七品？把家底掏空了，也沒辦法與其中任何一家的增援相比。

    洞天福地傳承延綿這麼多年，底蘊之雄渾可見一斑。

    一道流光忽從碧落關某處疾馳而來，懸停半空之中，正是鐘良。

    眾人抬頭仰望，鐘良微微頷首，朗聲道：“諸位遠來辛苦，此處為碧落關，鐘某乃西軍軍團長。”

    眾人齊行禮，鐘良還了一禮，接著道：“諸位來自不同的洞天福地，在各自宗門也俱都是精銳之才，不過墨之戰場與三千世界不同，諸位需謹記一點，不管出身哪一家洞天福地，既來了碧落關，那便是我碧落關的將士，在這裡，我們的敵人只有一個，那就是墨族，我等祖祖輩輩在這片虛空中拋灑熱血，燃燒性命，只為將墨族阻擋在三千世界之外，無數年來，隕落在這片戰場的英才不計其數，下一個可能會是我，也可能會是你們中的某一位，但只要有洞天福地在，墨族就休想踏入三千世界一步。”

    “你等皆都出身洞天福地，臨行之前師門長輩定有所叮囑，碧落關和墨之戰場種種你等日後自會慢慢熟悉，鐘某就不贅述了，只有一句望諸位銘記於心，儘量活下來，此言肺腑，與君共勉。”

    “鐘某還有職責在身，不便多留，楊小子，帶他們去登記造冊。”

    “是！”楊開躬身一禮。

    鐘良轉身離去。

    登記造冊並不麻煩，只不過千五之眾花費了一些時間而已，作為新人當中唯一的一位八品開天，麻煩大師自然是第一個登記造冊的。

    領了自己的身份銘牌之後找到楊開，遞給他一枚玉簡：“這是你幾個夫人托我轉交給你的。”

    楊開伸手接過：“有勞大師了。”

    麻煩大師撇嘴：“少年風流可以理解，不過你小子也太朝三暮四了。”

    楊開澀然一笑，也沒辯解，拿著玉簡，心神沉浸其中查探，神色逐漸變得柔和起來。

    玉簡之中沒別的，無非就是些叮嚀之言，以玉如夢這個魅魔魔聖為首，夏凝裳，雪月，姬瑤，曲華裳，陶淩婉諸女各自也僅有一句。

    玉如夢一如既往地脾氣火爆：“你要是敢死在外面，我就帶著姐妹們改嫁！”

    小師姐就溫柔多了：“師弟在外定要照顧好自己，萬事當以保全自身為首。”

    曲妖精則秉持著陰陽天一貫的大膽作風：“在外要是寂寞了，可找個陰陽天的師姐探討下陰陽交合之道，別找別家的。”

    如此種種，讓楊開看的傻笑，心中溫暖。

    玉簡之中沒有蘇顏祝晴和扇輕羅的留言，想來她們依然在聖靈祖地之中，對外界之事不甚瞭解。

    將那玉簡之中的東西看了一遍又一遍，許久之後，楊開才將之貼身收好，開口道：“大師，三千世界那邊，如今局勢如何？”

    麻煩大師道：“老樣子，外人看來波瀾不驚，死水一潭，但知情者卻知道，平靜的湖面下必有暗潮湧動。不說別的，單說你那星界，如今可是名副其實的開天境搖籃，這麼些年來湧現出來的天才不計其數，每一家洞天福地都賺的盆滿缽滿，在那些不知情的勢力看來，是各大頂尖勢力為了綿延自身香火，只有我們這些人才知道，他們為了培養更強大的力量，對抗墨族。不過要說在其中收益最大的，可不是哪一家洞天福地，而是你淩霄宮啊。”

    楊開頓時來了興致：“怎麼說？”

    麻煩大師道：“淩霄宮畢竟是本土勢力，又有你們這些大帝當年力挽狂瀾拯救一界於水火之中的壯舉，星界的本土武者對淩霄宮的認可自然非外來勢力可比，所以許多天才弟子，自一出生便有長輩教導，以加入淩霄宮為榮，照這趨勢下去，幾千上萬年之後，你淩霄宮怕是要與洞天福地平起平坐了。”

    楊開笑了笑道：“太過久遠之事，誰又能說的清楚。”

    麻煩大師點點頭道：“說的也是，命運之中滿是變數，不到那一步，誰也說不準。若是以往，淩霄宮這般模樣，定會遭到洞天福地的排斥打擊，這倒不是他們肚量狹小，一則他們也要考慮自家弟子的良莠，好弟子都被別人收走了，他們收誰去，二則他們培養精銳弟子確實是為了對抗墨族。不過如今你那幾位夫人個個背後都站著大能之士，與好幾家洞天福地關係莫逆，再加上你這個淩霄宮宮主身先士卒，在墨之戰場如魚得水，淩霄宮的發展倒是順風順水，無人干涉。”

    楊開欣然頷首，在他從黑域啟程來這墨之戰場的之前，自己的幾位夫人可都是被一位位八品開天收入門下的，其中雪月拜入金羚福地六木神君門下，玉如夢拜萬魔天魔剎神君門下，夏凝裳拜入神藥天紫玉神君門下，姬瑤則拜入大戰天霹靂神君門下，曲華裳和陶淩婉就不用說了，本身就是陰陽天弟子，後臺強硬。

    這些八品之所以收徒，倒不是真的看重他幾位夫人的修行資質，洞天福地精銳無數，資質出眾者不知凡幾，他們之所以這麼做，是因為楊開捨身成仁的緣故，他們要給楊開吃一顆定心丸，用這種方式告訴他，縱然你進了虛空甬道遭遇不測，遺孀和宗門也不會受到排擠，有他們幾個老傢伙照看，你就放心去吧。

    這也是洞天福地的一種補償，當然，他那幾個夫人的資質卻也足夠拜那幾位八品為師了，畢竟個個都是直晉六品，未來有望八品的。

    好在楊開在空間之道上造詣不俗，自黑域啟程一路披荊斬棘，來到這墨之戰場，總算沒出什麼太大的意外。

    如今留在星界的諸女背後都有八品撐腰，再加上楊開之前獨立封堵那虛空甬道的付出，淩霄宮才有發展壯大的機會，若非如此，洞天福地又豈會坐視不管，他們比淩霄宮更需要收徒，培養更多的人才來對抗墨族，這不是一門一派的榮耀，而是關乎整個人族的生存。

    大義面前，任何阻攔者都要被碾為齏粉。

    不過得知星界那邊一切安好，楊開總算放下心來。

第五千一百五十三章 長宙

    星界安好，淩霄宮茁壯發展，勢頭勇猛，還有什麼不放心的？各大洞天福地的弟子能在這墨之戰場拋灑熱血，誓死抵抗墨族，一則是使命使然，二則也是無後顧之憂。

    星界和淩霄宮的狀況，足以讓楊開沒了後顧之憂。

    “其實也沒想到這麼容易就見到你了。”麻煩大師唏噓一聲，“本想著先在墨之戰場安定下來，再打聽你所在何處，卻不想你居然會在這裡。話說你小子也算半個陰陽天的弟子，怎地沒去陰陽關？”

    楊開搖頭道：“我畢竟不是從正統路線來的，而是同過一種不可重複的方式來到此間，碧落關是我遇到的第一座人族關隘，便落足在此了，不過話說回來，對抗墨族，不拘出身，無論在哪一處關隘都是一樣的。”

    麻煩大師定定地瞧他一眼，頷首道：“說的也是。”

    楊開忽然想起一事，好奇道：“大師你怎會來墨之戰場？你雖是大衍遺民，又是八品開天，但按道理來說，也是沒資格來此的。”

    麻煩大師輕哼一聲：“對抗墨族要什麼資格？只要有這份心便足夠了，你這小子也跟老夫說什麼資格，跟洞天福地那些老不死的一個德行。”

    楊開也不知怎地觸了他黴頭，只能苦笑一聲：“大師息怒！”

    麻煩大師怒氣難消：“就是因為要什麼狗屁的資格，老夫自晉升七品便開始與大衍當初交好的幾家洞天福地商討，想要隨他們的弟子一起來墨之戰場，可屢次被拒，這墨之戰場又不是他們家後院，憑什麼不讓我來？”

    楊開也不知該如何接話，若非麻煩大師自己提起，他是不知道這些事情的。不過暗暗猜想，恐怕正是因為這樣，才讓麻煩大師對各大洞天福地心生怨氣。

    不過換個立場來看，洞天福地又何嘗不是在保護麻煩大師？大衍沒落，老頭子一個人苦苦支撐，若是他在墨之戰場出現什麼意外，那大衍道統恐怕便要徹底消逝人間了。

    老頭子未必不知道這一點，只是心氣難平。

    “當初既不讓你來，這次為何又允許了？”楊開順著話問道。

    麻煩大師道：“你們碧落關這一次不是急需煉器師嗎？老夫鬥戰或許馬虎，但煉器卻是一絕，所以這次便有幾個老不死地找上我，讓我過來支援一二，老子當時就拒絕了，憑什麼老子想去的時候不給你，你們要我去我就得去？老子是他們爹嗎？就非得聽話。”

    楊開不住地頷首：“就該如此，大師拒絕的好，可是大師……怎地又改變心意了？”

    麻煩大師哼了哼道：“老子心智堅定，耐不住那幾個老傢伙軟磨硬泡，想著大衍道統如今也算後繼有人了，便過來湊湊熱鬧。”

    楊開哦了一聲，表示了然，心中暗笑，老頭子也是個傲嬌的，牽著不走，打著倒退。

    不過如此看來，麻煩大師被分派來碧落關也不算是巧合，碧落關遠征所致，如今急需大量煉器師，老頭子又精通此道，被分到這裡來也是理所當然。

    麻煩大師又道：“這次來支援碧落關的千五之眾，其中有半數都是精通陣法，煉丹和煉器者，精通煉器者又占其中八成，我說你們碧落關這邊到底發生什麼事了，煉器師都死光了嗎？怎麼要這麼多人來支援？”

    楊開失笑道：“陣法，煉丹，煉器者，皆為特殊人才，不管在哪一處關隘都是屬於被保護的對象，是輕易不會上戰場的，關隘不破，這些人才自不會出事，碧落關的煉器師們沒有損失，之所以要你們過來支援，是因為碧落關發起了一場遠征，如今在墨族腹地釘下了一個前哨大營，距離王城也只有三個域主的疆域，那邊的將士們常年在與墨族爭鬥，所以戰艦秘寶多有損傷，原有的煉器師人手不太夠用了。”

    “遠征？”麻煩大師眼前一亮，不但他如此，已經登記造冊完畢的其他開天境們也都來了興致，他們倒也不是特意在偷聽，只不過楊開與麻煩大師閒聊並沒有避諱誰，都是六品七品開天，站在附近，誰還聽不到。

    在來之前，他們的師門長輩便與他們提及過墨之戰場的局勢，他們也知道這邊的大致情況。

    但在他們的瞭解當中，墨之戰場的人族關隘是極為被動的，每隔近百年就要抵擋一次墨族大軍的圍攻，雖仰仗關隘之險自保無虞，卻難以對墨族發起毀滅性的進攻。

    如今才來這碧落關，竟聽聞碧落關開始遠征了？

    這是何等讓人振奮的消息，主動出擊永遠比被動防守要熱血激情。

    “這位師兄，可否我等說說遠征之事，我等初來乍到，對這裡雖有所瞭解，畢竟限於口口相傳，未曾親眼所見，實在好奇。”一個年輕人開口問道。

    楊開扭頭望去，只見此人生的豐神俊朗，面如冠玉，器宇軒昂，一身白衣一塵不染，端的是一副好皮囊，此等郎俊之資，便放在一群開天境當中也是極為出眾的，四周旁人也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都與這人稍稍拉開了點距離，似是生怕被比了下去。

    不過此人明顯不在意，神色淡然之中透著一絲絲倨傲。

    楊開如今好歹七品開天，修行這麼多年，眼力也是有一些的，是以一看到這年輕人便明白，他的年輕是真年輕，並不是如一般開天境那樣，因為壽命悠長，所以從外表上難以判斷年紀。

    以他的估計，這人年紀不過兩三百！

    楊開表面如常，心頭微震，不過兩三百的七品開天？此等人物，用天縱之資來形容也不誇張了吧？要知道在這個年歲達到七品開天的程度，唯一一種可能，那就是晉升開天的時候直晉七品！

    絕不可能是晉升六品，然後修行至七品的，時間上不允許。

    這種能直晉七品的開天境，可都是在未來有機會成就老祖的好苗子。

    此等人物，楊開迄今為止，只遇到過一個，那就是在陰陽天輪迴閣中遇到的洛聽荷，不過洛聽荷早已是八品，跟此人又有些不同。

    這種年紀，這等修為，自有倨傲的資本，有本事的人都是有脾氣的，楊開對這一點深刻了然。

    “這位師弟是……”楊開笑望著他。

    那年輕人抱拳一禮：“修羅天，長宙！”

    楊開當即有些愕然：“師弟是修羅天的？”

    他也接觸過修羅天的人，個個都戾氣纏身，兇神惡煞，與長宙這彬彬有禮完全不一樣，若不是長宙自報出身，楊開也想不到他居然來自修羅天，這氣質跟修羅天好戰的氛圍完全不搭。

    不過他總算明白，一個直晉七品，有望成就老祖的好苗子，怎麼會跑到墨之戰場來了。

    放眼三千世界，各大洞天福地，最為好戰的只有兩家，一個是修羅天，一個是大戰天，後者不必說，楊開猜測大戰天的成立初衷，就是為了對抗墨之戰場，而前者純粹就是以殺入道，修羅天弟子的修行就是爭鬥不休，他們想要成長，生死之間最容易有所領悟。

    不過在三千世界中，修羅天畢竟是三十六洞天之一，總不能因為自身修行而肆意濫殺無辜，這也有損它的威名，真要搞的天怒人怨，其他洞天福地也不會坐視不管。

    弟子們要修行，又不能隨意濫殺，修羅場這個東西便應運而生了，各大星市之中，哪一處沒有修羅場？

    虛空地星市，星界星市，都有修羅天的修羅場，這地方給修羅天帶來了海量進項的同時，也可以讓弟子們在其中盡情鬥戰，生死不論，可以說是修羅天磨煉弟子和賺取資源的根基所在。

    修羅場的規矩便是，鬥戰之人生死由命，即便是修羅天的弟子死在裡面，宗門也不會報復！事實上，確實有修羅天的弟子戰死在修羅場中，修羅天對此的態度是不理不問。

    楊開也曾在修羅場中與人爭鬥過，對這些規矩還是瞭解的。

    長宙是七品開天，換做其他的洞天福地，定會仔細守護，讓他潛心修行，未來努力證得老祖之位。不過既出身修羅天，那就不成了。

    修羅場中也沒有七品開天可以生死之鬥，墨之戰場便是最好的去處，所以長宙來了這裡。

    楊開來墨之戰場也有百多年，平時雖多與墨族打交道，但一些無關鬥戰的消息也聽了不少，其中便有關於修羅天的。

    各大洞天福地往墨之戰場輸送新血，基本上都是量力而行，修羅天卻恨不得將所有六品之上的開天境都送過來。

    這無數年下來，若真的計算哪一家送往墨之戰場的弟子和留守弟子比例最大，除了修羅天，不做他想。

    不過因為他們以殺入道，所以在成長的過程中，夭折的現象屢見不鮮，能夠晉升開天的數量，比起其他洞天福地要少的多。

    可論戰力的話，修羅天弟子在所有洞天福地中絕對能排上前三，他們鬥戰起來簡直就是不要命，人稱修羅瘋子，惡名廣流傳。

第五千一百五十四章 星界雙驕

    晨曦中就有一個出身修羅天的弟子，不過只是六品而已。平日裡與墨族大軍爭鬥的時候，他只能躲在破曉中，操控秘寶殺敵，根本沒辦法輕易下場，為此已經跟楊開抱怨過好多次了。

    前哨大營的遊獵計畫終於給了他發揮的平臺，對付那些零散墨族，他這個六品終於有了用武之地。

    整個晨曦在外執行遊獵任務的時候，就屬他跳的最歡，殺的最凶，好幾次甚至不惜將己身陷入險境，也要將對手趕盡殺絕，每次遊獵任務回來，這傢伙都渾身浴血，殺念滔滔，也是個異類。

    手下有悍將，楊開自是欣慰的，不過這個悍將，多少有些刺頭。

    對修羅天出身的武者，楊開還是挺喜歡的，年輕人有傲氣沒關係，有本事就行。

    一旁麻煩大師悄然傳音：“此人在修羅天是最出眾的天才，百多歲晉帝尊，二十年前直晉七品，如今應該兩百歲出頭，比你小子的前程不知好多少倍。他也是星界第一個直晉七品的，與你那弟子趙雅並稱星界雙驕，晉升之日，駐守星界的各大洞天福地的高層歡喜的都快瘋了，他的成功晉升，也徹底證實了星界開天境搖籃之名。”

    楊開暗暗頷首，算算時間，長宙在星界修行的時候，他已來到墨之戰場了，怪不得如此出色的人物，他以前從未聽說過。

    “師弟想聽些什麼？”楊開微笑問道。

    長宙道：“只要是關於遠征，什麼都可以。”

    四周一雙雙好奇的眸子望來，楊開只能將之前碧落關的所為簡單講述，別看站在這裡的六品七品基本上年紀都要比他大，但在這墨之戰場上，他可是名副其實的前輩。

    談及那場近乎全殲墨族大軍的戰鬥，又聊起遠征的諸多事宜，一個個新人熱血澎湃，恨不得現在就殺進戰場中，屠上千萬墨族，方不負自己這一生修行。

    楊開看著有趣，也沒給他們潑什麼冷水，戰場新兵，渴求殺敵立功的心態是正常的，多跟墨族打幾次交道，自然就能體會到其中的艱辛。

    千五之眾，登記造冊花了差不多兩個時辰，楊開又領著他們前往碧落關的乾坤大陣，讓他們各自留下烙印，這是必須要做的，畢竟他們往後或許要借助此地的乾坤大陣逃命趕路。

    之後丹堂那邊來人，領走了其中的幾十位煉丹師。

    煉丹師是不需前往前哨大營的，所有靈丹都可以在碧落關煉製出來，再送往前線，如此也能確保煉丹師們的安全。

    如今丹堂的主要任務就是煉製驅墨丹，這東西的消耗太大了，每一支小隊外出執行任務的時候，都得人手備上幾枚，以防不測。之前遠征軍無法再繼續深入，一則是遇到的抵抗太強，二則也是後勤跟上不了，其中驅墨丹的消耗尤為嚴重。

    可以說如今丹堂八成的精力都在煉製驅墨丹。

    而有了遠征軍這一次的經驗，相信其他人族關隘的丹堂，在未來也會將重心轉移到驅墨丹的煉製上，必須要儲備足夠的數量，遠征軍才有與墨族抗爭的本錢。

    返回碧落關，匆匆數日，新人們已經一切準備就緒。

    為了能順利將這千五百人送往前哨大營，鐘良特意讓戰備殿那邊拉出來一條巨大的樓船。

    樓船三層，高十幾丈，長有五十丈，氣勢恢宏。

    不過這東西雖然有一些防護威能，但還沒到行宮秘寶的層次，基本上在墨之戰場上沒有用武之地，這一次輸送新人倒是派上了用場。

    離開之前，留守碧落關的鐘良與申屠墨一起現身，又與那些新人們交代幾句，這才大手一揮，讓眾人登船。

    都是六七品的開天境，行動如風，很快便一個不落地上了樓船。

    鐘良轉頭望向楊開：“都交給你了。”

    “大人放心，定將他們完整送至前哨大營。”

    沿路的安全問題，楊開是不需要考慮的，雖說路上可能會遇到一些零散墨族，但這些新人們也不是泥捏的，個個鬥志昂揚，巴不得趕緊遇到墨族大戰一場，看看所謂的墨族是不是個個都三頭六臂。

    路上要是碰不到墨族也就算了，真要是碰到了，也是墨族倒楣。

    以這一船人的戰鬥力，沒有域主坐鎮休想拿他們怎麼樣，而如今墨族域主們都龜縮在王城方向，有人族八品們盯著，哪敢輕易現身？

    不過楊開還是叮囑了新人們一些注意事項，讓他們千萬警惕。

    樓船起航，楊開安排了一些新人輪流坐鎮法陣，為樓船輸送動力，己身則親自操控方向。

    甲板上站滿了人，個個都在探頭探腦，神念倏忽鋪展，大概是想找找附近有沒有潛藏的敵人。

    然而讓他們失望的是，直到離開碧落關一個多月，也沒見到墨族的影子。

    一個多月後，抵達第一處乾坤大陣所在。

    此地有一位八品開天和一支精銳小隊常年坐鎮，看守乾坤大陣，大陣外更有諸多陣法遮掩守護，不清楚具體位置的話，就算從附近路過也不會發現端倪。

    驗明身份，道明來意，樓船得以放行，新人們一個個去那乾坤大陣留下烙印之後，再次啟程。

    這個位置已經算是墨族原本的佔領區了，以前碧落關的將士是不可能深入到這裡的，然而遠征一戰，墨族的生存空間被極大的壓縮，此地便成了碧落關的控制區。

    在這種位置上，已經有可能遇到零散的墨族了。遠征軍畢竟是直線行軍，行軍路上兩旁都沒有清剿過，雖說如今一支支小隊都在執行遊獵任務，盡最大可能地清剿墨族，可總有漏網之魚。

    在經過第一處中轉乾坤大陣的半個月後，新人們終於見到了墨族。

    那是一支只有幾十個墨族的隊伍，甚至都沒有領主級的存在，盡是些上位墨族和下位墨族。

    在征得楊開的同意後，數百新人魚貫而出，直朝那幾十個墨族殺去。

    戰鬥爆發的突然，結束的也快，新人們最差也是六品開天的層次，竄出去的更不乏七品，這樣一支墨族隊伍又如何能是對手？不過十幾息功夫便被斬殺乾淨，大多數新人只來得及看清那些墨族長什麼樣，壓根就沒有出手的機會。

    就屬長宙殺的最多，一個人幹掉了三個墨族，他卻很不滿意，因為這些墨族實力太差，頂多也就是五品開天的層次，他一個七品出手，自是手到擒來。

    楊開無意在路上耽擱時間，這些新人到了前哨大營，自會分配到各個小隊中，相信用不了多久，就會在與墨族的爭鬥中成長起來。

    他雖無意耽擱時間，墨族卻不這麼想，巨大樓船實在太過顯眼，在經過第一處乾坤大陣之後，時常便會遭遇一些零散墨族，最多的一次更是來了上百之數，不過沒有強者坐鎮，這些墨族也是有來無回，新人們如今個個都站在甲板上翹首以盼，一腔熱血之下，皆以斬殺墨族為榮。

    在快要抵達第二處乾坤大陣所在的時候，楊開忽然眉頭一皺，朝一個方向望去。

    那個位置上，似有不少墨族聚集，楊開甚至從其中察覺到了一位領主的氣息。

    這個位置距離乾坤大陣已經很近了，乾坤大陣那邊雖有八品和一支小隊留守，但因為人手不足的緣故，他們只負責鎮守，不負責清剿四周墨族。

    運送新人的樓船若是就這麼過去的話，說不定會被墨族發現乾坤大陣的秘密。

    一念至此，楊開稍稍改變了方向，徑直朝那些墨族聚集之處行去。

    半個時辰後，戰鬥爆發，新人們一如既往地熱血沸騰，衝殺出去。

    聚集在這附近的墨族數量不少，但再多也多不過新人們，一場亂戰之下，墨族死傷殆盡，就連那領主，也被長宙花了點功夫斬殺當場。

    長宙才晉升七品沒多久，算起來他不過是剛剛穩固了自身境界，可即便如此，那領主也依然不是對手，可見修羅天出身武者的兇悍。

    楊開算是發現了，這傢伙外表的彬彬有禮只是個偽裝，戰鬥起來跟他遇到的修羅天弟子沒什麼兩樣，如瘋如癲，十足的殺胚。

    長宙是最後一個回來的，一身的鮮血，身上殺氣濃如實質，翻滾不停，便是同為人族的其他開天境，也望而生畏。

    楊開瞧了瞧他，眼中閃過一絲異色：“師弟可有受傷？”

    長宙緩緩搖頭：“有勞師兄掛念，小傷，無甚大礙。”

    楊開點點頭，諄諄善誘：“與墨族爭鬥切不可掉以輕心，或許他們實力不如同品階的開天境，但他們也有獨到的本事。”

    長宙點頭道：“我知道的。”

    楊開笑了笑道：“既如此，好生休息吧。”

    長宙默默盤膝坐下，不發一言。

    確定四周再無其他墨族，楊開這才馭使樓船朝乾坤大陣所在馳去。

    有過之前的一次經驗，這一次無需楊開吩咐，大家也知道該怎麼做了，紛紛在乾坤大陣上留下自己的烙印，再度集合出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