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方玄幻] 武煉巔峰 作者：莫默 (連載中)

第五千一百七十六章 兩種破邪神矛

    那一百多從他小乾坤中走出來的開天境，如今有四人能夠修行空間法則，三人可以修行時間法則，修行槍道的就更多了，足足二十多個。

    另有一些人在煉丹和煉器上展現出不俗的天賦，這必定與楊開在丹道和煉器之道上有所造詣有關係，小乾坤中，丹道和器道的道痕雖然沒有其他三種大道濃郁豐厚，卻也不少，在其中生活長大的武者若有天賦，很容易能感悟到這些道痕中蘊藏的奧秘。

    總體來說，這些從小乾坤中走出來的弟子未來的修行方向，有一小半與他本人所涉獵的大道有關，這樣的占比已經很可觀了。

    他沒有再生出收徒的心思，對他來說，有趙夜白，趙雅和許意三個親傳弟子已經足夠。

    且不說槍道，空間之道和時間之道永遠都是極為偏門的大道，尋常武者別說修行，便是入門都極為困難。

    但從楊開小乾坤中走出來的武者，卻有許多人天生就適合修行這兩種大道，這也是那些八品開天們看重這些弟子的原因之一。

    碧落關的遠征，楊開佈置的乾坤大陣在其中起到了巨大作用，然而楊開只有一個，碧落關的成功難以重現。

    可若是這些在空間大道上有天賦的弟子修行有成，他日必能發揮出巨大作用。

    無論是空間大道還是時間大道的修行，放眼整個碧落關，除了楊開之外，基本無人可以教導，可楊開也沒辦法時時刻刻對這些弟子耳提面命，是以在百多年前，他便抽空將自身修行這兩種大道的心得，以及有關的秘術都燒錄成了玉簡，獻給了戰備殿。

    日後但凡有人需要修行這兩種大道，都可以花費一定的戰功在戰備殿中兌換。

    碧落關雖久無戰事，但這些來自小乾坤的武者如今想要賺取戰功也簡單，開採資源，巡察疆土，又或者輔助煉丹煉器，都可以得到戰功，所以未來的修行無需擔憂。

    當然，若是楊開得空，而且心情不錯的話，也會召集這些人過來演法，這兩百年間，楊開演法兩次，一次是空間之道，一次是時間之道，讓這些弟子都收穫巨大。

    總體來說，如何安置這些從自身小乾坤中走出來的武者，楊開已有了經驗，不會再為此勞心費力。

    經由乾坤大陣，返回碧落關，楊開第一時間前往東軍軍府司報到。

    丁耀並沒有與他多說什麼，只是讓自己的副官領著他去了一間密室。

    儘管早有猜測，可是見到密室中的情景之後，楊開還是忍不住吸了口氣，密室之中沒有別的東西，只有堆積的破邪神矛。

    一堆又一堆，幾乎堆滿了整個密室。

    粗略一數，這裡最起碼有幾十堆，每一堆數百件破邪神矛的話，那這裡彙聚的破邪神矛最起碼有一兩萬之多。

    楊開頓時有些眼角抽搐：“這麼多。”

    那副官微笑道：“師弟辛苦了，不過此事也只有你能處理，沒辦法假他人之手。”

    楊開點頭道：“明白的。”又問道：“都在這裡了？”

    副官搖頭道：“大半都在這裡，還有一些關隘的暫時沒送過來，應該過不了多久都會聚集此地。”

    “好吧。”楊開認命道。

    那副官道：“那我先告辭了。”

    待他離去後，楊開才開始檢查這些破邪神矛，很快，他便發現這一堆堆的破邪神矛數量不等，大致都在兩三百件左右。

    而且每一堆前面都有一枚空的空間戒，那空間戒上標明了不同的關隘的名字，見此情形，楊開心領神會，知道這一堆堆破邪神矛應該對應著不同的人族關隘，都是從各處人族關隘送過來的。

    他這邊灌注了淨化之光後，還需要給人家裝回空間戒，通過法陣送回去。

    破邪神矛的煉製不容易，自破邪神矛最後一次在閎扈身上試驗成功至今，已有五年時間了。

    五年，傾盡一整個關隘的煉器之力，也才只有兩三百件破邪神矛，可想而知，煉製一件需要耗費多長時間。

    楊開曾聽麻煩大師隨意提過一句，以一位煉器宗師的能力，想要煉製一件破邪神矛的話，最起碼也要一年時間，這畢竟是用來對付墨族強者的利器，對煉器技藝的要求極為苛刻，稍有疏漏便是失敗的結果。

    換言之，一位煉器宗師，一年時間頂多只能煉製一件，這還是一切順利的前提下，若是失敗一兩次的話，幾年時間煉製一件也是常態。

    一處人族關隘能有多少位煉器宗師？滿打滿算十多位的樣子，有些地方甚至不到十位，這麼計算下來，不考慮失敗的可能，五年時間一處人族關隘能煉製的破邪神矛頂多不超過五十件。

    事實上，可能連半數都不到，這玩意煉製失敗的幾率實在不小。

    如此一來，一處人族關隘能在五年時間煉製兩三百件就讓楊開不解了，這個數量明顯不太對，遠遠超過了他計算得出的數字。

    不過再仔細查探一番，楊開頓時恍然。

    這些破邪神矛分成了兩種規格，一種是最後在閎扈域主身上試驗成功的規格，那是對域主強者都能削減兩成多實力的利器，另外一種則是更早之前在那位墨族領主身上試驗成功的規格，對領主可以削減兩三成，但在域主身上的效果就不明顯了。

    後一種破邪神矛比起前一種要長一些，煉製的技藝明顯也粗糙一些，按楊開的估計，這後一種破邪神矛無需煉器宗師出手，恐怕只要技藝到了煉器大師的程度，就能煉製了。

    看樣子，破邪神矛的兩種煉製方法，碧落關這邊都分享了出去，各處關隘也煉製了兩種不同的破邪神矛。

    會有這樣的區別，明顯是有更深層次的考慮。

    墨族那邊，域主級強者如同人族八品，乃是一族的中流砥柱，對付域主，就需要用到那些宗師們煉製的破邪神矛。

    但這種破邪神矛煉製困難，產量不高，若是用來對付領主就有些大材小用了。

    所以那些煉器大師們也能夠煉製的破邪神矛就派上了用場，這種破邪神矛的威能不如前一種，可是產量更高，用來對付數量更多的墨族領主，正是相得益彰。

    不知人族高層們如何劃分這些破邪神矛的，楊開暫時將宗師們煉製的數量較少的破邪神矛劃分為天級，而大師們煉製的次一等的破邪神矛，則劃分為地級。

    整體而言，天級破邪神矛的比例在一兩成的樣子。

    他如今需要做的，便是將這所有的破邪神矛都灌入淨化之光。

    抬頭看看那一堆堆的破墨利器，任重而道遠啊！

    盤膝落坐，楊開隨手取了面前的一根破邪神矛，辨明天地之分，催動淨化之光將之包裹，一如既往，在破邪神矛在禁制牽扯之下，淨化之光如流水一般朝內湧去，很快消失不見。

    因為要考慮到不同的破邪神矛對付的物件，所以在為天級破邪神矛灌入淨化之光的時候，楊開選擇的都是品質較高的黃晶和藍晶，這樣一來，灌入的淨化之光的威能就更大，也好讓八品們在對付域主的時候更加得心應手。

    地級的話，選擇的黃晶和藍晶品質都差一些，反正只是用來對付領主的，就算差一點也沒太大關係。

    楊開動作雖快，但架不住破邪神矛數量多，足足花了幾天功夫，才將面前的一堆破邪神矛處理完畢，撿起原本放在這一堆破邪神矛的空間戒，一股腦丟了進去。

    隨後自有碧落關這邊，按照空間戒上的標注，將這些東西送回各處人族關隘。

    日子一天天過去，這邊幾十堆破邪神矛才剛處理的差不多，又有幾十枚裝著破邪神矛的戒指被送了過來。

    楊開繼續勞累著，不過考慮到這每一根破邪神矛都可能取一個領主乃至域主的性命，即便再勞累也是值得的。

    待到所有關隘送來的破邪神矛都處理完畢，時間已過去大半年了。

    楊開從密室中走出，前往東軍軍府司覆命。

    丁耀也沒多說什麼，只是微微頷首。

    “此間事了，弟子這就回前哨大營了。”楊開請示道，雖說前哨大營那邊久無戰事，但偶爾還是需要去巡查的。

    “不必回前哨大營了，你暫且留在碧落關。”

    楊開微微一怔：“有什麼新任務嗎？”

    丁耀瞧他一眼：“你這是希望有什麼新任務？”

    楊開咂嘴道：“沒有，不能，安安穩穩的挺好。”

    丁耀不耐地揮揮手，楊開連忙告退。

    走出軍府司，楊開眉頭微皺，丁耀這邊忽然讓他留守碧落關，讓他有些摸不著頭腦，不過既是丁耀的命令，他也只能遵守。

    返回住處，楊開打開禁制，走進小院中，正準備趁此機會閉關修行，卻忽然覺得有些不對。

    扭頭四望，只見小院左右兩邊的廂房，竟隱隱有生命的氣息傳出。

    有人？

    楊開愕然，仔細感知，卻發現那是馮英和白羿的氣息。

    她們怎麼也回來了？

第五千一百七十七章 殺敵一千自損八百

    這些年楊開也曾因為各種各樣的任務從前哨大營返回碧落關，不過基本上每次他都是孤身來往，晨曦小隊一直留守在前線。他雖是隊長，可晨曦陣容強大，縱然沒了他，也能很好地執行各種任務。

    這一趟回來的時候，晨曦同樣沒有跟隨，所以楊開沒搞明白，馮英和白羿怎麼會在這裡。

    略一沉吟，楊開走到左邊廂房前，抬手輕觸禁制，很快，馮英便出現在楊開面前。

    “隊長，你回來了？”馮英打過招呼。

    楊開點點頭：“你們怎麼也回來了？”

    馮英道：“關內傳去調令，我們便回來了。”

    “調令？”楊開略有些訝然，他本還以為馮英和白羿回來有什麼事，如今得知是關內的調令，那就沒什麼好問的了。

    馮英欲言又止了一下，終還是道：“不止我們晨曦被調回來了，還有柴師弟的隊伍也被調回來了，一起調回來的還有其他一些隊伍。”

    “柴師兄也回來了？”楊開眼角一跳，所謂柴師兄，無非就是老龜隊的隊長柴方。

    馮英抿嘴笑道：“柴師弟先前來找過你。”

    “他找我作甚。”楊開一臉警惕。

    馮英道：“楊師弟在戰場上對柴某人很是照顧，柴某自該好好款待楊師弟，聊表謝意。嗯，這是柴師弟的原話。”

    這明顯是威脅啊！老龜隊因為戰艦的性能緣故，所以行動比較緩慢，在戰場上很容易被人搶奪戰功，其中晨曦幹的次數最多，柴方把這些都記在心中呢。

    牛虻隊的別號，可不是浪得虛名。

    不過話說回來，也不是晨曦喜歡搶人戰功，只是在戰場上，見得其他隊伍與墨族糾纏，能順手解決就解決了，那種情況下，誰還考慮搶不搶的問題，自然是優先擊殺墨族重要。

    不過柴方明顯不這麼想，以前在前線作戰的時候不好跟晨曦糾纏什麼，如今調回關內，自然是要算帳了。

    當然，也不是真的要將楊開和晨曦怎麼樣，他也知道，很多時候晨曦搶奪戰功是在幫忙，但大家都是精銳小隊，總還是有些攀比的，殺敵不如晨曦，自然要在別的地方找回顏面。

    楊開頓時唾棄一聲：“讓他去死！”

    馮英撇嘴道：“這話你還是自己跟柴師弟說去吧。”

    “算了算了，不去理他，我去閉關修行了，師姐你也休息吧。”

    這般說著，楊開轉頭進了自己的廂房中。

    不過柴方註定不會讓楊開如願以償，也不知他從哪得到的消息，在楊開返回住處後第二天便跑了過來。

    小院雖有禁制，卻禁不住柴方的全力騷擾，他也知道楊開等人不會閉死關，所以騷擾起來肆無忌憚。

    禁制被觸動的動靜一波又一波地傳來，無論是楊開，還是馮英又或者白羿，都沒辦法安心閉關了。

    沒奈何，楊開只能走出，打開禁制，一臉嫌棄地瞧著在院外鬧騰不休的柴方：“柴師兄，大好時光不去修行，跑來這裡作甚？”

    柴方嘿嘿獰笑，一手搓著另一隻拳頭：“馮師姐沒轉告你嗎？老弟又何必明知故問？”

    楊開揉著額頭，無奈道：“師兄這是要與我做過一場嗎？”

    柴方斷然道：“不能！咱們雖不是同出一門，但好歹也在這戰場上並肩這麼多年，袍澤之情，又豈能拳腳相向，老柴我出手沒個輕重，萬一把師弟打壞了可怎麼辦？”

    死鴨子嘴硬！主要是柴方覺得自己肯定不是楊開對手，這傢伙可是連域主都能殺的，雖說有撿便宜的嫌疑，但放眼整個人族七品，誰也沒殺過域主。

    柴方更是親眼見過楊開出手，領主什麼的，在他面前跟小雞子一樣，這樣恐怖的實力早已超過了七品該有的底蘊，論戰鬥之力，柴方自認不如楊開，又豈會跟他去打鬥，那完全就是自討苦吃。

    “那師兄意欲何為？”楊開問道。

    柴方嘿嘿一笑，伸手從空間戒中提了一個酒罈子出來：“既是要感謝你對柴某的照顧，自然不會作假，你看，東西我都帶來了。”

    楊開瞬間了然，在戰場上老龜隊輸了晨曦一籌，然後是想在酒場上找回顏面啊。

    望著那被柴方提在手上的酒罈子，楊開頓時心裡發苦。

    無他，以前在前哨大營的時候，柴方也跟他拼過酒，結果楊開完全不是對手，被灌的一塌糊塗，為此遭了其他幾個小隊隊長的狠狠嘲笑。

    男人是很奇怪的，幾乎在所有男人的認知當中，酒量大小也是衡量一個男人氣概的標準。酒量如海，那自是豪氣萬丈，三杯就倒，那簡直不是男人。

    楊開如今是七品開天，底蘊雄渾，莫說區區一壇酒，便是百壇千壇也休想灌醉他，天地偉力一催，多少酒也能化作虛無。

    然而既是拼酒，自然不會催動任何力量，真要催動天地偉力的話，那就沒意思了。

    拼酒之時，每個人都會自我封印力量，拼的完全就是各自天生的酒量。

    這一點上，柴方比楊開要厲害的多。

    “師兄，你看我這還要閉關修行呢，不如這樣，這酒我就收下了……”

    楊開話沒說完，便被柴方一把推進院中：“少廢話，柴某今天既來，就不準備走了。”

    楊開被推的一個趔趄，眼睜睜看著柴方逕自從空間戒取出桌椅擺好，落座之後又伸手示意楊開請坐，然後氣勢洶洶地盯著他，一副今天不是你死就是我亡的架勢。

    楊開估計十有九八自己要死！

    “坐！師弟為何不坐，不坐就是瞧不起柴某人！”柴方怒目圓瞪。

    楊開呵呵乾笑：“師兄何至於此。”

    沒奈何，落座在柴方對面。

    才剛坐下，柴方就迫不及待地塞了一壇酒給他，然後自己又取出一壇，揭開酒封，仰頭便灌，一身豪氣干雲。

    楊開看的眼角直跳，沒十幾息，那一壇酒便被柴方乾了個底朝天，他一抹嘴巴：“痛快！師弟你自便，柴某先喝個幾壇潤潤喉嚨。”

    這般說著，揮手間，身邊堆了小山般的酒罈，一壇一壇喝了起來，彷彿喝水似的。

    不妙啊！楊開心中大急，這麼搞下去，他肯定不是對手的，為今之計，只有請援了！

    借助喝酒的動作，楊開悄無聲息地傳了一個訊息出去。

    少頃，楊開一壇喝完，那邊柴方已經乾掉四五壇了，彼此完全不是同一個層次的。

    好在這時，一道身影從門外閃了進來，來人見得院中情景，還沒搞明白局勢，楊開便熱情招呼起來：“飛平來了？來來來，我給你介紹一下，這位便是老龜隊隊長柴方柴隊長！”

    柴方沒好氣地瞧他一眼：“你介紹個錘子，你隊伍裡什麼人我不認識嗎？”

    彼此打了這麼多年交代，誰還不清楚誰的底細。

    楊開笑道：“飛平對柴兄可是敬仰已久，好多次在我面前提起柴兄的大名，說柴兄的隊伍每次都一馬當先，殺敵勇往直前，讓他敬佩不已。飛平啊，如今柴隊長當面，趕緊敬他幾壇。”

    楊開發話，苗飛平豈敢不尊，只能拿起一個酒罈，恭恭敬敬道：“柴隊長，弟子敬您。”

    柴方沒拒絕，只是瞥了楊開一眼：“奸詐的很！”

    咣咣咣一通猛灌，一壇酒很快喝個底朝天。

    這邊才剛喝完，又有人從門外進來。

    楊開熱情招呼：“祁師兄來了？巧了，柴隊長在這裡做客，正愁酒無知己，祁師兄酒量如海，來與柴隊長喝幾壇。”

    祁泰初呵呵一笑：“正有此意。”

    片刻後，楊開又道：“沈師兄來了啊……”

    晨曦隊員一個接一個粉墨登場，陸陸續續來了七八個後，柴方不幹了，一拍桌子怒道：“以多欺少，你們牛虻隊太不是東西了，果然是上樑不正下樑歪！姓楊的，你有援兵，老子就沒有嗎？”

    這般說著，取出傳訊之物一通神念湧動。

    不大片刻後，一道道身影從碧落關四面八方飛赴而來，這邊楊開也沒閑著，趕緊將晨曦剩下的隊員召集過來。

    片刻後，小院中聚集了八九十號人，一時間熱鬧非凡，搞的馮英和白羿也沒辦法閉關了。

    楊開與柴方對桌而坐，兩人身邊都圍聚著對方小隊的成員，包裹的裡三層外三層。

    柴方惡狠狠地盯著楊開，拍案道：“小的們，咱們在戰場上可是多受楊開楊隊長的照顧，多少次救命之恩難以未報，今日就給我好好敬他！”

    楊開笑的發苦：“柴隊長實在是太客氣了，來而不往非禮也，柴隊長既好酒，那咱們今日就讓他喝個痛快！”

    初始無論是楊開還是柴方，都意識清醒，能夠自主其事，然而隨著時間流逝，兩人無論是誰都開始直翻白眼，眼前金星直冒了。

    各自小隊的隊員尤不肯放過他們，便捏開他們的嘴，端著酒罈子往裡面灌。

    “咕嚕嚕……”

    “咕嚕嚕……”

    馮英和白羿湊在一起遠遠觀望，前者歎息一聲：“殺敵一千，自損八百啊！”

    白羿把腦袋點成了小雞啄米。

    直到某一刻，楊開身子一軟，滑到了桌子地下。

    對面醉眼朦朧的柴方哈哈大笑一聲：“老子贏了！”

    話說完，也一頭栽倒在桌上。

第五千一百七十八章 憤怒的麻煩大師

    兩個隊長一起躺下，兩支小隊的隊員們卻還未盡興，老龜隊幾個女子更是搗鼓出一套廚具，下廚做了些小菜，馮英與白羿見狀，也上前幫忙。

    小院之中酒場酣戰，喧鬧如鼓。

    兩支精銳小隊，在戰場之上既是競爭對手，又是密切不可分的袍澤戰友，放在這酒場上也是一樣。

    或三五成群，或兩兩放對，酒至憨處，個個醉眼朦朧，就連馮英等女子也飲的面色微紅。

    縱都是一些開天境，在不動用自身力量的前提下，酒量也是有限的，當然，因為身體素質的強大，他們任何一個人的酒量都可堪稱海量。

    喝空的酒罈子越堆越高，醉倒在地的人也越來越多。

    也不知過了多久，整個小院橫七豎八趟的了一地，再沒一個能站在原地，至於馮英和白羿，早就不勝酒力，回房休息去了。

    喧鬧的小院，靜謐無聲。

    那長桌底下，楊開偷偷睜開眼睛，眼見大局已定，這邊才撐著椅子探個腦袋出來，便見桌子對面，一雙眸子炯炯有神地盯著他。

    四目相對，楊開與柴方兩廂尷尬！

    楊開悄咪咪地催動力量解了酒，卻沒想柴方居然也這麼幹。

    無恥之徒！彼此在心中暗罵。

    收拾心情，楊開不動聲色地重新坐好，又取出一套茶具來擺在桌上，細心烹煮著。

    柴方不聲不響，等著喝茶。

    片刻後，茶香四溢，楊開倒了兩杯，推了一杯過去。

    柴方默默端起輕抿。

    呲溜呲溜的聲音此起彼伏。

    一壺茶喝罷，柴方忽然開口道：“關內最近怕是會有什麼動作。”

    楊開眉頭微揚：“師兄也察覺到了？”

    柴方點點頭：“看樣子你也有所察覺。”

    楊開道：“關內八成力量都集中在前哨大營，如此情況已經持續了兩百多年了，雖說如今久無戰事，但也需得防備墨族反撲，這種情況下，卻將你我兩支精銳小隊忽然調回關內，有些不正常。”

    柴方頷首，接著他的話道：“若只是咱們兩支小隊也就罷了，最近這段時間，陸陸續續有不少隊伍歸來，都是接到了調令的，我不知道你注意到了沒，這些小隊俱都歸屬不同的鎮和衛，換句話說，所有被調回來的小隊，就沒有歸屬同一衛的。”

    “師兄可有什麼猜測？”楊開問道。

    柴方搖頭道：“哪有什麼猜測，我這邊也一頭霧水，正想問問老弟你呢。”

    這才是他這次過來找楊開的主要原因，拼酒不過是附帶。

    楊開皺眉道：“關內若真要有動作，理當將力量聚集在前哨大營，卻不知為何要調咱們回來。”

    “看樣子老弟也毫不知情了。”

    楊開雖然有些懷疑關內接下來的動作可能跟新研製成功的破邪神矛有關係，但感覺上若真如此的話，那就太倉促了。

    經由他之手灌入淨化之光的破邪神矛數量確實不少，但每一處關隘也就只有兩三百件而已，這些破邪神矛若是拿出來做一支奇兵還可以，卻難有什麼大作為，畢竟此物可沒辦法反復使用，屬於一次性消耗品。

    在他的想法中，破邪神矛這東西，勢必要積攢到一定可觀的數量，才會真的開始動用。要麼不用，要麼用出來，讓墨族沒有反抗的餘地。

    事關破邪神矛，楊開也不好跟柴方多說什麼。

    “上頭行事一直這麼神神秘秘，不到最後關頭怕是誰也不知道他們是怎麼打算的。”柴方忍不住埋怨一聲。

    上次借項山破鏡引墨族域主前來的事也是如此。他們幾支精銳小隊稀裡糊塗地拼死守護，結果關內高層這邊早有準備。

    上次沒通知他們倒情有可原，因為只有他們足夠拼命，墨族域主才會相信人族沒有埋伏，若是他們提前知道計畫的話，說不定會露出什麼破綻。

    “師兄莫急，看眼前的局勢，真要有什麼動作的話，想必用不了多久就能知曉了。”楊開寬慰一聲。

    柴方微微頷首：“師弟若是得到什麼消息的話，還請及早告知，讓師兄這邊也好有個準備。”

    “好！”

    “那柴某就先告辭了。”柴方起身，吆喝道：“都給我爬起來，別躺屍了，五十個人被人家三十人放倒，沒得丟人現眼。”

    隨著他聲音落下，躺了滿院子的兩隊成員一個個頭昏腦漲地爬了起來，各自催動力量化解酒意，老龜隊成員個個滿面羞臊，比較之下，晨曦這邊就春風得意多了。

    在柴方的帶領下，老龜隊一群人很快離去，晨曦一眾成員緊跟著告辭，留下遍地狼藉，楊開默默收拾。

    數日後，正在修行中的楊開再次被召至軍府司。

    不過楊開才剛走進軍府司中，裡面便傳來一個熟悉的怒喝聲：“憑什麼不讓我去，這可是鐘良老兒之前答應過我的。”

    麻煩大師？

    楊開微微愕然，卻不知麻煩大師什麼時候也回碧落關了。麻煩大師自來到這墨之戰場，便一直待在前哨大營，這一次居然也回來了，這讓楊開愈發覺得關內局勢不對。

    而且麻煩大師口中提及的鐘良答應過他的事，也讓楊開頗為在意。

    破邪神矛試驗成功那一次，麻煩大師隨口提過一嘴，要鐘良別忘記曾答應過他的事，鐘良也應允了。

    楊開不知鐘良到底答應了大師什麼，可如今看來，事情似乎出了一些變故，丁耀這邊不同意的樣子，麻煩大師為此怒火中燒。

    這般想著，走進屋內，果然見到麻煩大師的身影，只不過此時此刻，老頭子猶如一隻憤怒的公雞，沖丁耀怒目相視，旁邊申屠墨好言相勸：“大師息怒息怒，當初鐘兄確實做主答應了你，按道理來說，鐘兄做主之事我與丁兄也會認同，但此一時彼一時，破邪神矛由你煉製，日後改進也還需你來主持大局，破邪神矛關乎人族未來，為大局計，大師還留在碧落關更好一些。”

    “狗屁！”麻煩大師唾棄一聲，讓楊開不禁縮了縮脖子。

    等閒八品開天也沒資格在兩位軍團長面前這麼放肆，然而麻煩大師不但是八品，還是煉器大宗師，卻是可以放肆一下的。

    “老頭子土埋半截脖子了，哪管得了什麼大局不大局，那是你們這些軍團長要操心的事，與我何干？老頭子之所以撐了這麼多年不死，是因為無顏去面對列祖列宗，如今畢生心願有了結的機會，你們卻不讓老頭子一起去？這是什麼道理？再說那破邪神矛，雖由老夫主持煉製，但煉製之法已傳往各處人族關隘，日後若有改進，那些老傢伙們自有主張，又何須我來操心？”

    申屠墨苦口婆心：“大師，戰場兇險，這一次跟以往又有所不同，誰也不敢保證能活下來。”

    麻煩大師斜睨著他：“怎麼？怕老頭子成為你們的累贅？老頭子可不光會煉器，我也會殺敵，之前若不是因為你們缺少煉器師，老頭子要坐鎮後方，早就去墨族大營殺個七進七出了，再說了，若老頭子真的死在外面，那也是死得其所！到了九泉之下面見列祖列宗，老頭子可以跟他們說是在墨之戰場戰死的，祖宗們定要為我喝一聲彩！”

    申屠墨一臉無語，面對麻煩大師這樣的人物，就算是他也不好用強，看老頭子這態度，勸說怕是不頂什麼用了。

    麻煩大師忽然轉頭，看向楊開：“你們說破邪神矛干係人族大局，怕我有什麼意外，要老頭子別去，可破邪神矛的關鍵點在這小子身上，沒有他灌入淨化之光，破邪神矛就是一堆垃圾，你們把他都調回關內，還不是要他隨大軍出動？怎麼，這小子七品修為都能去得，老頭子卻去不得了？我不管，你們讓我去我會去，你們不讓我去我也會去，大不了老頭子一個人過去。”

    言罷，拂袖而去，經過楊開身邊的時候瞧都不瞧他一眼。

    楊開不禁吸了吸鼻子，平白生出一種無妄之災的感覺，搞不明白，這些大佬吵架就吵架，怎麼還吵到自己頭上來了。

    關內果然將有什麼大動作啊，聽麻煩大師話裡的意思，似乎是要去什麼地方？這就可以解釋之前為何對調集一些隊伍回關了。

    想來也是，碧落關這邊如今一切太平，墨族龜縮不出，關內將士兩百年都沒殺敵了。

    既然碧落關這邊沒戰事，那就去別的關隘找找事，看樣子，關內這邊是想去援助別的關隘啊。

    自古以來，各處關隘之間都沒辦法大規模援助彼此，因為距離太遠，傳送消耗的物資太多，可是眼下碧落關物資豐盛，或許可以不在乎些許損耗。

    心裡這麼想著，楊開表面不動聲色，抱拳一禮：“見過兩位大人。”

    丁耀與申屠墨都微微頷首。

    申屠墨望著他道：“方才的話都聽到了？”

    楊開點點頭。

    “有什麼想法？”

    楊開也沒遲疑，將自己的猜想說出：“關內是這是要去援助別的關隘禦敵？”

第五千一百七十九章 三萬年前

    申屠墨聞言道：“是，也不是……”

    楊開聽的茫然。

    申屠墨沉吟了片刻，似在考慮怎麼跟楊開解釋此事，畢竟想要解釋清楚也是挺費口舌的。

    好片刻，他才開口道：“你來這墨之戰場也有兩三百年了，雖然時間不算長，卻有許多在這裡與墨族爭鬥數千年的將士都不曾有過的經驗，更去過八品們都未曾踏足之地，你可曾想過，整個墨之戰場，為何如此巨大，這般廣袤？”

    楊開心說我哪會想這事？而且這種事自己去想，又能有什麼答案嗎？

    不過申屠墨這麼一提，倒讓楊開頗為在意，是啊，墨之戰場為何會如此廣袤？三千世界中，任何一個大域都可以說是廣袤無垠，可與墨之戰場比起來，卻是沒有可比性。

    墨之戰場的巨大，已經超越了大域之廣，似無極限。

    “軍團長的意思是……”楊開遲疑地望著他。

    申屠墨歎了口氣道：“據一些零散的史籍記載，在那世界初生的年代，墨之戰場也是有一處處不同的大域的，每一個大域都繁花似錦，大域與大域之間有域之屏障，由域門連接彼此，與如今三千世界的情況是一樣的。然而墨族的誕生改變了這個狀況。墨族自不知名處誕生，他們天生的侵蝕性和特殊的繁衍方式，讓他們很容易便能成為一座座大域的主宰。”

    “每當墨族完全主宰一個大域，這個大域就會開始腐壞，域之屏障崩解，相鄰的大域就會開始相融，體量逐漸增加，如滾雪球一般，越滾越大，這就是墨之戰場會如此廣袤巨大的原因。”

    楊開皺眉道：“換句話說，如今的墨之戰場，是融合了無數不同的大域形成的規模？”

    “不錯。”申屠墨點點頭。

    這種說法還是頭一次聽到，倒是新奇的很。

    楊開道：“大人，為何墨族完全主宰一個大域之後，域之屏障就會崩解？又該如何判斷墨族有沒有完全主宰一個大域？”

    申屠墨搖頭道：“此事我亦不知，我所知道的這些都是從很古老的史籍中看到的，那上面記載的東西並不全面，更沒人能夠考證其中真假，不過這卻可以解釋墨之戰場疆域如此廣袤的原因。”

    “那墨族又是從何處誕生的？一般的墨族孕育自墨巢，墨巢分等級，下一級墨巢是上一級墨巢的子巢，往上追溯的話，王主級墨巢又是誰的子巢？”

    這個事困惑了楊開很久，卻一直得不到答案，自得知墨巢的秘密之後，他便一直猜想，墨巢這東西，總該有個源頭。

    趁此機會，楊開連忙向申屠墨討教，想要得到答案。

    申屠墨卻搖頭道：“不知，在你打探出墨巢的秘密之前，我等人族甚至完全不清楚墨巢之間的關係。”

    楊開不免有些失望。轉念間，忽然疑惑道：“大人為何忽然與我說起這些？”

    他之前還在問自己關於關內隊伍調動之事的猜想，怎麼話題一下子轉變到這上面來了。

    申屠墨道：“之所以與你說這些，是因為接下來關內會有一個計畫，這個計畫不但關係到碧落關，也關係到其他所有的人族關隘。”

    楊開聽的眼前一亮：“遠征要開始了？”

    一直在旁邊沒出聲的丁耀道：“與此事有關，不過想要遠征，此事必須達成！你靜聽便可，無需多問。”

    楊開乖乖閉嘴。

    申屠墨接回話頭：“上古之時，墨族橫行無忌，一座座大域淪陷，適有人族大能，同心禦敵，在這墨之戰場創建一百零八道關隘，抵抗墨族，這一舉措，福蔭子孫後代至今，若是沒有這一百零八道關隘的話，如今的三千世界早就成了墨族的地盤，也就沒有你我了。”

    “一百零八道關隘，雖各自為戰，但實際上卻是緊密連為一體，構築成一道堅固防線。”

    說話間，他忽然伸手在面前虛畫，精純的天地偉力凝聚成實質，化作一片靈韻之光。

    那光芒在他的操控下，呈現出涇渭分明的兩色，一色為白，一色為黑。他指著那白色區域道：“這是三千世界。”

    又指向那黑色區域：“這是墨之戰場。”

    伸手在兩色界限的中心點某處一點，一點金光乍現：“這是自古便由龍鳳二族鎮守的不回關，也是三千世界與墨之戰場唯一聯繫的通道，各大洞天福地的弟子經由不回關，分配往各處關隘，物資方面也是從不回關分配過來的，可以說，不回關乃是三千世界最後的屏障！”

    心念動起，黑色區域再現一百多點金光：“這是人族一百多道關隘。”

    楊開定眼望去，發現那一百多點金光，在墨之戰場的分佈，呈現出一個半圓形，將不回關籠罩。

    楊開還是頭一次如此直觀地看到人族一百多處關隘在墨之戰場的分佈，不禁訝然道：“這些關隘是真實地形的分佈嗎？”

    申屠墨頷首道：“不錯。如此分佈可以確保每一處關隘對應一處戰區，只要守好自身所在的戰區，墨族就永遠也休想踏足三千世界。”

    楊開心神震撼：“上古大能，果然神通廣大。”

    此時丁耀背負雙手走了過來，開口道：“依靠這一道防線，人族對抗了墨族無數年，雖犧牲了數不盡的精銳之士，卻保三千世界的無憂。但是這種情況，在三萬多年前，出現了變化。”

    這般說著，他伸手朝前方一點，在楊開的關注下，那一百多點金光中的某一點，驟然化作黑色。

    楊開心頭一動，隱隱意識到那三萬年前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果不其然，丁耀道：“三萬多年前，大衍福地負責鎮守的大衍關被破，大衍關數萬將士，在大衍老祖的帶領下，血戰墨族數年，幾近全軍覆沒，大衍老祖更是戰死虛空，自那之後，大衍關便落入了墨族手中。”

    儘管心有猜測，可是當聽到丁耀說出此事時，楊開還是心情沉重。一處關隘，數萬將士竟在那一戰中被打的幾乎全軍覆沒，就連坐鎮其中的老祖也戰死虛空，那一戰對人族的打擊太大了，那不單單是一處關隘的失守，也是一個福地的滅亡！

    自古以來，人族關隘失守，這是第一次，也是唯一的一次。

    也正是那一戰，導致了大衍福地的凋零。

    這是人族的恥辱，是以楊開雖然來這墨之戰場兩三百年了，也從未聽人提起過，知道這個事的基本上都是八品開天，不會與他說，八品之下，基本都不知道這件事。他最初聽到這個消息的時候，還是從墨族黑淵域主口中聽到的。

    他不知三萬年前到底發生了什麼，竟讓大衍關徹底失陷，但只是數年時間，數萬將士便幾乎全軍覆沒，連帶九品老祖都戰死，明顯有些不對勁。

    “九品老祖的修為與墨族王主半斤八兩，或許還要更強一些，有老祖坐鎮，墨族又豈能這麼容易得手？大衍關為何淪陷的如此迅速？”楊開不解問道。

    丁耀道：“老祖的實力與王主確實相差無幾，但若是以一敵二呢？”

    楊開訝然：“那一戰中，墨族出動了兩位王主？”

    丁耀頷首道：“這也是後來得到的消息了。人族老祖誕生不易，墨族那邊王主同樣如此，這種最高層的戰力，或許一萬年都不見得能出現一位。大衍戰區那邊，本來也只有一位墨族王主的，與大衍老祖爭鬥了無數年，彼此知根知底。然而那邊卻忽然有一位墨族域主晉升成了王主，此事墨族隱藏的極好，大衍老祖毫不知情。他在與第一位王主力爭之時，被第二位王主偷襲，瞬間重創，之後以一敵二，又如何能是對手？”

    申屠墨接著道：“不過大衍老祖雖然身隕，可是他也斬殺了其中一位王主，算是死得其所了。”

    以一敵二，甚至在可能被偷襲重創的逆境下，還拉了一個王主墊背，大衍老祖不愧九品之威。

    “你雖只有七品，卻參與了諸多機密要事，想必也知道，人族在為遠征做準備。”

    楊開點頭：“弟子明白的。”

    丁耀伸手一點在代表大衍關的黑點：“欲遠征，就必須得拿下大衍關！大衍關不拿下的話，遠征便有漏洞，關內最近的人員調動，就是為了此事做準備，不但碧落關如此，其他關隘有一樣的人員調動。”

    楊開恍然大悟。

    同時也總算明白為什麼麻煩大師之前那麼激動了，他本就是大衍遺民，如今人族要收復大衍關，他自然是想要跟隨上陣的，那是大衍先祖們血戰之地，是大衍先輩們埋骨之所，站在麻煩大師的立場上，無論如何他都要去看一看，親手從墨族那邊將這一處關隘奪回來，為先輩們報仇雪恨。

    申屠墨和丁耀有種種考慮，不想讓他隨大軍前往，麻煩大師自然要急眼，這種事換做任何一個人恐怕都不會同意。

    楊開甚至在想，兩百多年前，麻煩大師之所以能被徵召進墨之戰場，或許在那個時候人族這邊就有意要收復大衍關了，否則沒道理將麻煩大師這麼一個大衍遺民送至此地。

第五千一百八十章 武清晉九品

    當然，這只是他自己的猜測，無從證實。

    人族欲收復大衍關，這可是個大事件，光是想想，就不免讓人熱血沸騰。

    對遠征來說，收復大衍關是極有必要的，因為此處關隘落在墨族手中，若不收復的話，人族一旦開始遠征，後方就可能會遭到墨族的騷擾，所以在遠征開始之前，一切影響這項大計的因素都必須去清理乾淨。

    楊開忽然想到一個問題：“兩位大人，大衍關落入墨族之手，按你們的說法，那邊依然有一位王主坐鎮，欲敵王主，非老祖出手不可。難不成由咱們這邊的老祖帥軍親征大衍關？”

    碧落關如今雖然久無戰事，但老祖也是沒辦法輕易離開的，一旦讓墨族那邊得知老祖離開了，指不定要有什麼動作，到時候墨族王主無人克制，碧落關雖不虞有丟失的風險，可前哨大營肯定是保不住的，屆時這數百年的努力都要化作烏有。

    碧落關這邊不可能做這麼愚蠢的事。

    申屠墨道：“此次收復之戰，確有老祖帥軍，不過卻不是咱們這邊的。”

    楊開皺眉道：“那是誰？”

    不管是哪一處關隘的老祖，應該都輕易出動不得。

    “這位老祖你也認識。”

    “我認識？”楊開愕然，仔細想想，在這墨之戰場中，他認識的老祖也就只有三個而已，一個是碧落關老祖，一個是陰陽關老祖，還有一個是萬魔關老祖，其他關隘的老祖他暫時還沒打過交道。

    不過申屠墨說了此次收復之戰與碧落關老祖無關，那麼剩下的就只有陰陽關和萬魔關那兩位了。

    “此次出戰，由陰陽關的那位全權負責。”

    楊開立刻想到了那個饞嘴的小丫頭，嘴角微微有些抽搐，他以為是萬魔關的那位，卻不想居然是陰陽關的。

    這位行事有些不太靠譜啊！帥軍前去收復大衍關真的可行嗎？

    不過楊開更關心另一件事：“那位離開的話，陰陽關怎麼辦？”

    正如碧落關老祖沒法輕易離開碧落關一樣，陰陽關面臨的情況是一樣的，每一位老祖本身的存在，對墨族來說都是一種極大的威懾。

    聽他這麼問，丁耀略猶豫了一下，開口道：“兩百多年前，陰陽關南軍軍團長武清有突破之兆，經由不回關返回三千世界，在丹霞福地，成功晉道九品！”

    不知是否錯覺，楊開總覺得丁耀在說這事的時候滿心羨慕。

    然而這個消息還是讓楊開驚訝萬分：“武前輩晉升九品了？”

    丁耀與申屠墨一起頷首，申屠墨叮囑道：“此事重大，即便是在陰陽關那邊，也只有八品們知曉，切不可大肆宣揚。”

    楊開本能地點頭，心神依然處於一種震驚的狀態中。

    武清晉升九品了！

    這對整個人族來說都是大喜事，人族這邊再添一位老祖級別的戰力。而如今，陰陽關那邊有兩位人族老祖了。

    不過話說回來，他上次前往陰陽關之前，就曾聽人提起過武清此人，此人掌管乾坤四柱之一的玄機魚，不懼墨之力侵蝕，本身又實力強大，經常單槍匹馬跑到墨族腹地搞風搞雨，陰陽戰區那邊的墨族對武清此人可謂是深惡痛絕，卻偏偏拿他沒什麼辦法。

    武清晉升八品已有很多年了，一直處於一種即將跨出一步的狀態，被譽為近些年來最有可能晉升九品之人，這在人族各處關隘之中也不是什麼秘密，只是他到底能不能走出那一步，具體什麼時候才能走出那一步，誰也說不準。

    說不定某一日心血來潮便感悟到了突破的氣機，又或者停留在八品境界數萬年不前，八品晉升九品，已不單單只是積累的問題了，很多時候都講究氣運和機緣。

    直到兩百多年前，武清心有所悟，立刻經由不回關返回丹霞福地。

    尋常武者入了這墨之戰場，輕易是沒辦法再返回三千世界的，但武清不同，他本身掌管玄機魚，不可能被墨之力侵蝕，而且又處於一種要晉升的特殊狀態，所以才能順利返回。

    晉升九品動靜太大，若是武清留在陰陽關晉升的話，墨族王主那邊勢必會有所察覺，一旦此事被墨族得知，就會引來警惕。

    所以返回三千世界，在他師門丹霞福地悄咪咪地晉升是最好的選擇。

    可以說，每一位八品晉升九品，都是會返回三千世界，自家師門所在的洞天福地進行。

    晉升九品之後，武清又在丹霞福地停留了兩百多年穩固自身境界，直到數年前，才悄悄返回碧落關。

    正是在那之後，人族才制定了收復大衍關的戰略方針。

    由武清這個新晉九品坐鎮陰陽關，陰陽戰區的局面便不會有太大的變故，陰陽關那位則能空出手來，帥軍前往大衍關。

    之前前往陰陽關的時候，楊開也與武清照過面，不過彼此沒說幾句話，並不算熟悉，然無論如何，武清晉升九品，楊開也是滿心歡喜。

    不過他很快想到另一件事：“武前輩晉升九品，此事陰陽戰區的墨族王主毫不知情，為何不先與陰陽關那位聯手解決了那邊的王主？”

    大衍福地的那位老祖，在三萬多年前便是在類似的情況下被一位元新晉升的墨族王主偷襲重創，導致隕落的。

    人族這邊完全可以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

    丁耀搖頭道：“風險太大，不可控的因素太多。王主不是域主領主，真到了生死關頭，就算沒辦法活命，也極有可能拖一個墊背，人族多一位老祖不容易，不能冒這種風險。”

    大衍關那位老祖在被偷襲重創的前提下，還拉了一個王主陪葬，王主實力不遜九品，自然也有機會做到這種程度。

    但凡只要有一點這樣的機會，人族就無法冒險行事。

    申屠墨一笑道：“正因為人族老祖和墨族王主不易殺，所以各處關隘才能勉強維持一個平衡，若墨族那邊都依你說的這麼辦，我人族關隘不知要丟掉多少了。”

    “這話怎麼說？”楊開皺眉不解。

    申屠墨道：“因為很多戰區都不止有一個墨族王主，比如那大戰關所在的戰區，便有兩位墨族王主，而坐鎮在大戰關的，卻只有一位人族老祖，以一敵二，如何能是對手。”

    楊開驚訝非常：“大戰關那邊的戰區，墨族王主有兩位？”

    “這有什麼好驚訝的？”丁耀瞥他一眼，“有的關隘我人族老祖也有兩位，不過墨族王主更多，或許有三四位。”

    楊開一臉茫然：“我一直以為每一處人族關隘都只有一位老祖，對應的戰區也只有一位墨族王主。”

    申屠墨皺眉道：“誰與你說的？”

    楊開搖頭道：“沒人與我說。”都是他自己想的，如今看來，卻是他有些天真了。

    想想也是，從來沒人明確告訴過他，每一處關隘只有一位老祖，對應一位墨族王主。

    人族老祖數量雖然不多，但怎麼可能如此分佈平均，剛好每一處關隘就有一位，總有多出來的。

    墨族王主那邊也是一樣的道理。

    只不過他所踏足的三處關隘，剛好是一對一的情況罷了。

    “墨族那邊無論是領主，域主都要比人族的七品八品數量多，他們的王主數量自然要比九品多。不過數量多寡無關大局，每一處戰區人族九品雖少一些，卻都能與王主維持著一種平衡，互相牽制。”

    楊開點點頭，表示明白了。

    如大戰關那邊，縱然只是一位九品牽制兩位王主，憑藉關隘之險，只要不冒然出擊，都不會有太大的危險。

    “說的有些遠了。”申屠墨擺擺手，“這些東西且先不提，咱們如今要做的是收復大衍關，原本此事是沒有你的份的。正如麻煩大師所說，破邪神矛的關鍵點落在你身上，事關人族未來大計，我等也不可能讓你輕易踏足戰場，萬一你要是有什麼閃失，遠征事宜可就要擱淺。”

    楊開嬉皮笑臉道：“雖不知有什麼緣由，但收復之戰我晨曦也是要參與的對吧？”

    這事可熱鬧的很，相信沒有哪個人族將士願意錯過。

    申屠墨頷首：“不錯！陰陽關那位點名要你隨軍出征，說是你的小乾坤有利於她的傷勢恢復，關內這邊自然需要配合行事。”

    楊開聞言恍然大悟。

    上次在陰陽關的時候，楊開就利用自身小乾坤幫那位療傷過，看樣子那位也是食髓知味，惦記上他了。

    這也是沒辦法，那位實力雖強，可受了重傷就會變成小孩子，而且一般的療傷方式對她沒什麼效果，只能在紅塵俗世中洗練恢復。

    楊開小乾坤中無數普通生靈的繁衍生息，正適合她的療傷，而且時間流速與外界也不同，可以說若是將楊開帶在身邊，這一趟收復之戰的成功率必定大增。

    而收復大衍關則干係到未來的遠征，陰陽關那位更是親自點名，碧落關這邊為大局計，自然不能拒絕。

    這才是丁耀與申屠墨與楊開講了這麼多的原因，否則他一個七品開天，哪有資格知曉這麼多，上面命令下來，只管聽命行事便可。

第五千一百八十一章 敵在前，盡誅之

    “此番收復大衍關，各處人族關隘都會出力，碧落關這邊大概會調集五百人左右，到時候由項山項師兄帶隊，到了那邊，沒有項師兄命令，楊開你不得擅自行事！”丁耀一臉嚴肅地望著他。

    楊開領命：“弟子明白！”又問道：“何時出征？”

    丁耀道：“不會太久了，就是數月之內的事。”

    申屠墨道：“今日與你說這些，是要你有個心理準備，否則到了那邊一頭霧水也不好行事，另外，你晨曦編制不滿，關內這邊抽調了一支十人小隊填充，數日內會有人前去與你交接。”

    “是！”

    “下去吧，早做準備。”申屠墨揮揮手。

    楊開抱拳道：“弟子告退。”

    離開軍府司，楊開輕輕地吸了口氣，激蕩的心情稍稍平復，人族要收復大衍關了，堅守抵禦了無數年，碧落關的嘗試性遠征讓人族的主動出擊邁出了一小步，收復大衍關則是邁出了一大步。

    大衍關一旦平定，那真正的遠征便不遠了，到時候人墨兩族，在這巨大廣袤的墨之戰場中，勢必會有一場驚天動地的殊死較量，誰也不知最後會是什麼結果，在這般恢宏廣闊的戰場上，一人之力太過渺小，莫說楊開區區一個七品，便是老祖級別的九品，也只能在自身負責的戰區中影響戰局走勢，卻完全左右不了大局。

    楊開如今唯一能做的，便是養精蓄銳，應對即將到來的大戰。

    返回住處，閉關修行，盡可能地提升自身小乾坤的底蘊。

    數日後，兩位七品開天來訪，一位喚作任稟白，一位喚作魚子遊，這兩位原本是一支十人小隊的隊長和副隊長，皆都是資深七品，來這墨之戰場的時間最起碼也有兩三千年了，殺敵無數，功勳滿身。

    因為要收復大衍關的緣故，晨曦自然是實力越強越好，不過自晨曦創建之時至今，編制便一直不曾滿員，考慮到這一點，丁耀做主抽了一支十人小隊，填充到了晨曦，增加晨曦的力量。

    任稟白和魚子遊率領的隊伍被榮幸地選中。

    對上層的這個命令，兩人是沒有什麼排斥的，甚至還有點欣喜。無他，每一支普通小隊的願望，都是想將自家小隊發展壯大成精銳小隊，只可惜碧落關這邊的精銳小隊只有五支，其他小隊想晉升精銳小隊的話，除非在某一場戰役中表現的極為出色，起到了決定性的作用，否則根本不可能擴建。

    晨曦的創建，也是因為楊開太過重要，軍團長們特事特辦，事實上，晨曦創建之後立下的戰功確實不負精銳小隊之名，就連其他四支精銳小隊都被壓制。

    任稟白和魚子遊的隊伍實力雖不俗，戰功也不少，但卻遠不到擴建成精銳小隊的程度。

    所以上面忽然傳令讓他們編入晨曦，他們也有些搞不清楚情況，不過還是欣喜至極地前來找楊開報到了。

    每一次大戰，戰備殿上晨曦小隊所獲戰功的排名都遙遙領先，更關鍵的是，晨曦的編制一直不滿。

    很多武者都希望能夠加入晨曦，作為晨曦的一員奮戰殺敵，只可惜這麼多年來，作為隊長的楊開從未有要招新的念頭。

    任稟白和魚子遊也沒想到，這一次上頭忽然傳來的一道調令，竟圓了他們多年的願望。

    小院中，楊開熱情接待了兩位七品，雖然彼此從未有過什麼交流，但都是在墨之戰場並肩作戰的袍澤，談起殺墨除邪之事自然沒有隔閡，把酒言歡之下，氣氛熱烈。

    期間兩位七品也旁敲側擊過上層調令的原因，楊開都岔開了話題。

    丁耀與申屠墨與他說的那些東西暫時都是機密，雖說收復之戰一旦開始，這些機密便會曝光，但在此時的情形下，楊開還是不能說的，最起碼不能經由他之口說出來。

    一番暢談，賓主盡歡。

    而有了任稟白和魚子遊小隊十人的加入，晨曦隊員的數量瞬間擴增至四十六人，雖還不到五十人滿員，卻也相差無幾了，其中七品更是多達八人。

    時間流逝，碧落關內逐漸傳出了一些風聲，也不知從何而來，很快所有被調回關內的將士都隱隱知道了人族要收復大衍關的消息。

    人人振奮，俱都秣兵曆馬，只等出征那一刻的到來！

    數月之後，這一刻終於到來。

    一道訊念傳來，晨曦小隊集結，在楊開的率領下，前往碧落關廣場，值此之時，關內各個方向，一支支人數不等的小隊皆都在朝廣場處集結。

    楊開領著晨曦趕至時，此地已經聚集了上百人，還有更多人正在趕來的路上。

    短短不到半盞茶功夫，廣場便聚集了五百人左右，正是丁耀此前透露出來的數字。

    人數雖多，廣場上卻是靜謐無聲。平靜的局面下，激昂的心情被壓制著。

    老龜隊隊長柴方就站在楊開身邊不遠處，沖他一陣擠眉弄眼，吸引了楊開的注意力，傳音道：“楊兄，看這架勢，收服大衍關的事怕是真的呢？”

    之前這個消息在關內擴散的時候，柴方也來找過楊開，與他探討此事，只不過楊開沒敢露什麼口風，只裝不知與他一通胡侃。

    不過無論是誰都知道，關內這股風若不是高層的默認，是不可能刮起來的，所以當時柴方就覺得，收服之戰的消息十有九八是真的，如今看來，確實如此。

    柴方就很激動，自兩百多年那一戰之後，碧落關這邊的將士都快閒出鳥來了，兩百年不殺敵，這種事簡直無法忍受，這要是去收服大衍關，自然是可以殺個痛快。

    “應該沒錯了。”楊開回了一句。

    柴方道：“這三萬多年來，大衍關一直被墨族佔據著，導致大衍關左右兩處關隘的壓力也很大，若是能收服大衍關，那兩處關隘的壓力就能削減許多。”

    每一處人族關隘都對應著一處戰區，大衍關失陷，那一處戰區的墨族自然就沒了掣肘，便有餘力去增援鄰近的兩處戰區，雖然因為距離遙遠，增援效率不高，但這些年來也讓那兩處鄰近戰區吃了不少苦頭。

    比較而言，那兩處與大衍關鄰近的關隘所擁有的兵力，比一般的關隘要多一些。

    如碧落關，常年都有將士三四萬，大多數人族關隘都是這樣數量的兵力，就算有超過四萬的，也不會超出太多。

    但那兩處人族關隘擁有的兵力，每一家都是五萬以上，否則根本抵擋不住墨族的進攻，因為他們每一家需要對付的敵人都相當於一個半戰區。

    柴方又道：“單是咱們碧落關便出動五百人，若是每一處關隘都這個數字，那豈不是隨便能彙聚五萬大軍？再加上那兩處關隘派出的增援，嘖，這是對大衍關勢在必得啊。”

    楊開笑了笑道：“既要收復，上頭肯定是有所考量的。不過咱們碧落關情況特殊，出動五百人數量不算多，可是其他關隘未必能出動這麼多人手。”

    碧落關因為戰事平定，出動人手多一些也不會影響自身，其他關隘怕是沒有碧落關這樣的優勢，五百人聽起來不多，卻也是好幾衛的力量了。

    兩人這邊正暗中交流著，忽有一道道流光從東軍軍府司那邊直沖而來，眨眼便到近前。

    流光散去，露出以項山和丁耀為首，十位八品開天的身影。

    楊開看的清楚，這些八品當中，麻煩大師赫然在列，暗想丁耀與申屠墨終於是向麻煩大師妥協了。

    眾目睽睽之下，項山負手上前一步，左右打量一眼，開口道：“最近關內有些風聲流傳，想必爾等都有所聽聞，今日本座要告訴諸位，收服大衍關之事是真的。”

    縱然站在這裡的所有人都有所猜測，幾乎可以肯定，可當此時從項山口中說出時，還是一片譁然。

    沒理會眾將士的激動，項山接著道：“自三萬多年前，大衍關失陷，那裡便一直被墨族掌控著，上古先輩們構築的堅固防線也因此而出現了漏洞，大衍關那邊的墨族，甚至有膽敢前往不回關挑釁之事，這是我人族的恥辱！”

    “三萬年來，我人族無時無刻不想著重新奪回大衍關，然而墨之戰場局勢焦灼，各處關隘分兵乏術，人族即便有心亦是無力，三萬年過去了，一代代人的努力和付出，終於讓我等有了今日的機會，先輩們的對錯不容我等置喙，作為後繼者，我等如今只有一個目標。”

    “奪回大衍關！”

    “今有爾等五百將士，隨我出征，此行無論生死，必不辱我人族之威，不負先輩們的努力，不忘初心，敵在前，盡誅之！”

    “此戰，必勝！”

    “必勝！”群雄振奮，高呼吶喊，響徹寰宇。

    項山微微頷首，忽然又伸手一揮，數十道流光分別散向人群各處，那流光懸停在每一位隊長級的七品開天面前，流光之中，赫然是一枚空間戒。

    “各隊隊長收好物資，戒中有足夠多的驅墨丹和一艘備用戰艦，驅墨丹隨後自行分配。”

    “是！”眾隊長應諾。

    項山頷首道：“出發！”

第五千一百八十二章 墨族在攻關

    項山說完轉身便朝超級空間法陣所在的大殿掠去，丁耀等九位八品緊隨其後，五百將士則在更後方。

    楊開領著晨曦眾人沖在最前方，身旁便是柴方和老龜隊的隊員，浩浩蕩蕩。

    很快，眾八品與五百將士便抵達超級空間法陣所在的大殿，大殿寬敞，足以容納數百人也不顯擁擠。

    有八品開天從法陣那邊迎了過來，沖項山一抱拳：“一切準備妥當。”

    項山頷首：“辛苦。”

    那八品側身讓到一旁，項山領著數百將士徑直來到空間法陣前，法陣光芒大放，陣紋閃爍，陣基嗡鳴，顯然已處於一種開啟的狀態，隨時可以使用。

    項山轉身，望著身後的五百人，吩咐道：“五十人左右為一組，各自分散開！”

    眾人得令，在各自隊長的帶領下，三四個小隊湊成一組。

    唯有晨曦和老龜隊無需麻煩，因為兩支精銳小隊的隊員差不多就是五十人左右。

    這一分配，五百人立刻劃分為十組。

    項山轉頭，望向身邊的那些八品們，微微頷首，下一刻，眾八品閃身來到一組組將士們面前。

    來到晨曦面前的正是麻煩大師，也不知是不是早就安排好的，與其他八品一樣，麻煩大師催動小乾坤力量，敞開自身門戶，化作一個通道，對楊開等人低喝一聲：“進！”

    楊開見狀哪還不知八品們的安排，這明顯是要借助八品開天們的力量，將這五百人送往別的關隘。

    關隘與關隘之間的傳送，因為距離遙遠的緣故，每一次傳送耗費的物資都無比龐大，而且傳送的武者實力越高，消耗的物資也越多。

    碧落關這邊出動五百人，真要是將這五百人一個個傳送出去，以碧落關如今的豐厚家底，倒是能撐得住，卻會造成一些不必要的浪費。

    更會消耗大量時間。

    與其如此，還不如借助八品開天們的小乾坤。

    比較而言，傳送十位八品，消耗的物資肯定要遠遠少於傳送五百人，而且花費的時間也更少一些。

    事實上，關隘之間若有人員往來的話，一般都會依照這種方式進行，讓低品階的武者進入高品階武者的小乾坤中，盡可能地節省資源。

    八品開天的小乾坤體量巨大，若只容納五品的話，足以容納數百上千人甚至更多，若是六品，那就可能上百人左右了，若全都是七品，頂多十位，再多的話，即便是八品也吃不消，小乾坤一旦有負擔，極有可能會帶來不必要的麻煩。

    所以項山等人之前仔細商議了一下，覺得傳送五百人的話，十位八品一起出動是最好的選擇。

    麻煩大師一聲喝出，楊開當先朝那門戶撞去，晨曦隊員緊隨其後，一個個身影接連消失。

    待將所有人都收入小乾坤後，麻煩大師才關閉門戶。

    他還是頭一次做這種事，以前從未有過這樣的體驗，正常情況下，縱然修為超出別人許多，高品階開天境也不敢隨意將低品階武者收入小乾坤中，因為被收容者若是在小乾坤內為非作歹的話，很容易對收容者造成巨大的傷害，即便能夠適時鎮壓，小乾坤也勢必會沾染別人的天地偉力，驅散起來很是麻煩。

    所以楊開小乾坤中的武者，一旦到了可以晉升開天境的時候，就必須得離開，一則每個人都有不同的道，在他的小乾坤中，虛空道場的弟子晉升成功率不高，二則也是為了防備自身力量被沾染。

    不過墨之戰場情況特殊，利用小乾坤收容低品階開天境的事屢見不鮮，都是並肩作戰的袍澤，這點信任還是有的。

    收了整個晨曦，雖不到五十人的編制，但麻煩大師的臉色還是不免有些泛白。

    反觀項山等人，皆都神色如常，尤其是項山，他可是收容了將近六十人，儼然跟沒事人一般。

    由此可見，同是八品，麻煩大師的底蘊是不如碧落關這些老牌八品的，煉器之道消耗了他太多精力。

    將五百人都收進小乾坤後，八品們卻沒有立刻經由法陣傳送離去，而是站在原地默默等待著。

    因為這一次並不止有碧落關一家傳送，各處關隘都抽調的人手，對面的傳送陣不可能支持這麼多人一起傳送過來，總得分批次進行，項山等人需得等到對面的通知。

    並沒有等太久，不過半個時辰左右，那空間法陣上忽然光芒一陣猛綻，耀眼至極，又很快收斂，如此三次。

    這是與對面約定好的訊息。

    待法陣光芒平穩之後，項山一馬當先，踏上法陣，其他開天境緊緊相隨。

    “起陣！”那最初從大殿內迎出來的八品一聲低喝，法陣四周，早有準備的眾多將士各自手掐法決，催動法陣運轉。

    耀眼的光芒自大陣邊緣誕生，逐漸朝中心處彌漫，很快將項山等十位八品的身影籠罩。

    法陣嗡鳴，大殿震動。

    十幾息後，耀眼光芒驟然一收，法陣變得暗淡至極，而原本在陣中的項山等人已不見了蹤影。

    一同暗淡下來的，還是佈置在大陣四周，七處陣眼中的海量晶體。

    這七處陣眼，對應的乃是陰陽五行七種力量，原本佈置在這裡的晶體，都是關內將士們通過特殊手法，從各種不同的資源中抽離出來的能量結晶。指甲蓋大的一塊結晶，便需要消耗一份五品資源。

    而這一處處陣眼中，原本佈置的結晶彙聚一處的話，足能裝滿一個臉盆。可想而知，這一次傳送耗費的資源有多少。

    小乾坤中，楊開等人皆都盤膝而坐，收斂自身的力量，儘量保持安靜。

    這是每個被收入他人小乾坤的開天境應有的自覺。

    或許是因為曾經修行過煉器之道的緣故，楊開倏一進來，便察覺到此處小乾坤中充斥著大量的煉器之道的道痕。

    這畢竟是麻煩大師的小乾坤，身為一個煉器大宗師，煉器之道道痕如此濃郁才是正常的。

    若是麻煩大師的小乾坤能和他的小乾坤一樣圈養生靈的話，那這裡必定要湧現出大量的煉器人才。

    事實上，正因為開天境小乾坤的這種特性，修為到了七品開天之上，小乾坤由虛化實之後，想要尋找衣缽傳人並不困難，只需在自身小乾坤中圈養一批生靈，隨著小乾坤中蘊藏的大道道痕的潛移默化，數代十幾代之後，必定能誕生能繼承自身衣缽傳承的好苗子。

    不過正常情況下，上品開天都不會這麼做，因為在與人爭鬥的時候，小乾坤很容易動盪不安，繼而讓其中被圈養的生靈死傷慘重，說不定數百年心血在一次與人爭鬥中便化作烏有。

    據楊開所知，唯有那些出身洞天福地，壽元無多的上品開天們，才會這麼做。

    他們自知命不久矣，前路無望，唯一能做的便是在生命的最後為自家宗門延續道統貢獻一份力量。

    所以各大洞天福地從來都不缺少煉丹師和煉器師，如神鼎天和神藥天這樣的特殊宗門，更是確保傳承的一代代延續。

    楊開其實是可以趁機感悟一下的，在這種特殊的環境下，或許能有什麼收穫。

    不過他對煉器之道並不是很在意，當年之所以修行煉器之道，也是因為任務所需。

    如今任務早已結束，煉器之道他也很久沒有觸及了。

    等了差不多有一個多時辰的時間，小乾坤才忽然一陣嗡鳴，一道直通外界的門戶洞開。

    晨曦眾人紛紛起身，在楊開的帶領下，穿過那門戶，離開麻煩大師的小乾坤。

    視野變換之時，一行眾人已現身在一座巨大廣場上。

    不等眾人看清局勢，耳畔邊已隱約傳來陣陣嗡鳴，還有一道道能量的波動從四面八方傳遞而來。

    這動靜太熟悉了，幾乎每隔人都經歷過不止一次。

    站在楊開身邊的沈敖眉頭一揚：“墨族在攻關？”

    楊開微微頷首。

    他不知這是哪一處關隘，不過肯定是與大衍關相鄰的兩處關隘之一，畢竟要收復大衍關的話，從這兩處關隘前往距離是最近的。

    只是沒想到，他們這邊才剛過來，便遭遇了墨族攻關之事，也不知是巧合，還是人族的有意安排。

    楊開估摸著後一種可能性比較大。墨族攻關每一次都耗時良久，人族若是願意的話，完全可以避開。

    這麼看來，人族高層這是決議在收服大衍之前，先重創鄰近戰區墨族的力量，免得這兩處戰區的墨族有太強的支援能力。

    這也是很正常的選擇。

    轉頭望向碧落關這邊過來的十位八品，楊開估摸著這邊的墨族要慘了。

    晨曦這邊眾人湊在一起嘀嘀咕咕，其他小隊也差不多，顯然都發現了這邊的特殊情況。

    不過現在大家都搞不明白，到底身處那一處關隘。

    碧落關帶過來的乾坤圖是沒有用的，每一處戰區有每一處戰區的乾坤圖，雖然包攬了附近幾處戰區的虛空輿圖，但太遠的話，乾坤圖上面就是一片空白了。

    這邊晨曦暗暗交流之時，忽有八品從不遠處掠來，沖項山拱手：“項師兄！”

    項山回了一禮：“洪師弟。”

第五千一百八十三章 風雲關

    這位洪師弟不知來自哪一處關隘，但顯然不是本地關隘，與項山會面之後，一陣神念交流。

    楊開趁機打量四周，這才發現，這廣場之上，已經聚集了不少武者，基本上都是數百人聚集一處，佔據廣場的一個區域。

    人數不等，少的兩三百，多的三四百，如碧落關這樣五百數量的絕無僅有。

    這些聚集在一處處的武者，應該都是從各處關隘抽調過來的，看樣子他之前關於人員抽調的猜想沒錯，碧落關因為情況不一樣，可以抽調五百人手過來，其他關隘能抽調的就少一些。

    相對於一處關隘三四萬的將士來說，數百人的抽調並沒有太大影響。

    不過聚集在此地，人數就很可觀了。

    楊開估摸著這廣場上已經聚集了差不多六七千人，這還是人員沒有到齊的數字，若是所有人都聚集的話，還會更多一些，多的不敢說，最起碼是能破萬的。

    每一處武者聚集的地方，都有八品開天的身影，數量多寡不一，基本上都是五人以上。

    看樣子這些關隘跟碧落關的選擇是一樣的，都借助了八品開天們的小乾坤，將自家將士送至此地。

    楊開暗暗咋舌，不說聚集在這廣場上的六七千將士，單是八品都足有上百位之多了。

    正在圍攻此處關隘的墨族不但要倒楣，更要倒大黴了。

    楊開正想找麻煩大師詢問一下此地是哪一處關隘的時候，耳邊忽傳來一道聲音：“小子，這邊！”

    楊開循著聲音扭頭望去，只見不遠處一處武者聚集之地，一人正沖他招手。

    竟是徐靈公！

    楊開愕然，沒想到他居然也過來了，徐靈公是七品開天，人在此地的話，應該也是準備前往收復大衍關的一份子。

    能在這裡碰到徐靈公，楊開心裡是欣喜的，不管怎麼說，這也算是他的長輩，儘管如今大家修為已經一樣。

    走到丁耀身邊，楊開道：“師叔，那邊有熟人，我去打個招呼。”

    丁耀扭頭朝陰陽關武者聚集之地瞧了一眼，微微頷首：“暫時行動自由，不過不得離開這廣場。”

    “是！”楊開應了一聲，又回頭與晨曦等人叮囑一聲，這才朝徐靈公那邊行去。

    待到近前，楊開躬身一禮：“徐公！”

    又對唐秋等人行了一禮：“見過諸位前輩。”

    陰陽關這邊，不但徐靈公來了，還有唐秋等人也來了，這些八品楊開認識其中數人，也有不認識的。

    在徐靈公身後，青奎與蘇映雪也沖楊開微微頷首，算是打過招呼。

    徐靈公一巴掌拍在楊開肩膀上，哈哈大笑：“不曾想，咱們也有並肩作戰的機會，有你小子挺好，喜歡鬧騰，老子就喜歡熱鬧。”

    楊開訕笑不已，也不知這算不算誇讚，隨口道：“徐公謬贊了，見得徐公與諸位安好，弟子也就放心了。”

    徐靈公欣然頷首：“算你有點孝心。”

    楊開又道：“這次陰陽關來的人不少，那邊沒有戰事嗎？”

    方才他就注意到了，陰陽關這邊來的人與碧落關相差無幾，應該也是五百陣容，出動了十位八品，不但唐秋這個東軍軍團長來了，就連陰陽關西軍軍團長柳芷萍也赫然在列。

    楊開對這位西軍軍團長可是印象很深，無他，這位做的肉包子很好吃，當初跟陰陽關老祖一起廝混市井的時候，沒少去光顧她那林家包子鋪。

    兩大軍團長親至，顯然陰陽關戰事順利，要不然不可能這麼空閒。

    要知道碧落關那邊，雖也出動了十位八品，但也只有丁耀這個東軍軍團長而已。

    聽楊開問起這事，唐秋就笑呵呵地道：“托你的福，百多年前與墨族一戰，打的墨族元氣大傷，陰陽關那邊，最起碼能安穩數百上千年。”

    楊開一聽就明白了，肯定是他當初在陰陽關外開啟的乾坤洞天和乾坤福地立下大功了。

    跟碧落關的情況一樣，借助那些乾坤洞天和乾坤福地，百多年前那一場戰役，陰陽關打了墨族大軍一個措手不及，諸多陷阱啟用之下，墨族死傷慘重，那一戰幾乎將墨族大軍全殲，域主死傷二十多位。

    儘管有碧落關的前車之鑒，墨族也小心再小心，但除非他們不圍攻人族關隘，否則早晚會踩中那些陷阱。對墨族來說，人族佈置的這個陷阱就是死局，他們非得付出巨大代價才能將這些利用乾坤洞天和乾坤福地的陷阱清除。

    “原本陰陽關那邊還想效仿碧落關來一次遠征，可惜的是解決不了後勤的問題，也沒有人佈置乾坤大陣作為中轉，只能作罷。”唐秋有些遺憾地道。

    其實當時陰陽關那邊也曾考慮過，請楊開過去幫忙佈置乾坤大陣，作為遠征的兵力中轉，解決後勤問題，但因為種種原因，最終還是將計畫擱淺了。

    雖然沒有遠征，但陰陽關那邊如今局勢安定，自然可以抽調更多人手在支援大衍關收復的計畫。

    這也是他們能出動五百人，甚至兩位軍團長親至的原因。

    其中柳芷萍是要隨大軍前往收復大衍關的，唐秋之後則要返回陰陽關坐鎮，不過高層的這些決策，楊開等人暫時還不太清楚。

    他如今唯一想搞明白的，便是此處關隘是哪一處。

    將這個問題問出，唐秋道：“丁耀沒跟你們說過嗎？”

    楊開道：“還沒來得及問。”

    唐秋解釋道：“此地乃是風雲關。”

    楊開恍然，風雲關對應的自然是風雲福地，因為星界世界樹子樹，還有那造化神爐的緣故，楊開幾乎與所有洞天福地的人都打過交道，每一家洞天福地都能認識那麼一兩個，也算是人際廣泛。

    對風雲福地，楊開印象最深的便是這家的拍賣行做的很好，想當初那天元正印丹的丹方，便是楊開從風雲拍賣行弄到的。

    此地是風雲關，那麼另一處與大衍關相鄰的便是青虛關了。

    青虛關對應的是青虛洞天，兩處關隘將大衍關夾在中間，原本彼此間可以守望相助，只不過隨著大衍關的失陷，無論是青虛關還是風雲關，都壓力大增。

    大衍戰區的墨族因為沒有對手，所以可以安心發展，聚集兵力，往往能彙聚幾十萬大軍跨越遙遠虛空，配合青虛戰區和風雲戰區的墨族攻關。

    無論是青虛關還是風雲關，面對墨族攻關的頻率比起別的關隘都要高一些，尋常關隘的話，平均百年時間，墨族才會攻關一次，但這兩處關隘基本上只要七八十年，而且每一次墨族攻關時的兵力也極為強盛。

    出於壓力，這兩處關隘常駐的兵力，也各自有五萬以上，否則根本抵擋不住。

    得知此地是風雲關，楊開微微頷首，又問道：“前輩，後續這邊是如何安排的？我看這邊有調兵過來的，好像只有二三十家的樣子，其他關隘的兵力什麼時候才能趕到？”

    唐秋聞言道：“一百多處關隘抽調出來的兵力，並不會全部都聚集在風雲關，總體來說，這邊只有一半，另一半在青虛關那邊，青虛關此刻也正面臨著墨族攻關的局面。借助各處關隘的兵力，配合這兩處關隘的本土力量，先行擊潰攻關的墨族，隨後風雲關這邊會組建大衍東西兩軍，青虛關那邊會組建南北兩軍。”

    “青虛關那邊如何安排我不太清楚，這邊的話，東軍軍團長應該是由你們碧落關的項山擔任，西軍軍團長是我陰陽關的柳芷萍柳師妹。屆時四軍自兩關出發，齊頭並進，由我陰陽關老祖領軍，收復大衍。”

    楊開恍然，打量了一眼廣場上的兵力，默默估算了一下：“如此說來，每一軍的兵力應該在上萬人左右？四軍便有四萬多人？”

    唐秋搖頭道：“不止，按照最初的規劃，收復大衍的兵力要聚集六萬大軍，換句話說，每一軍最少都是萬五之數。唯有確保六萬之數，才有可能將大衍一舉拿下。”

    收復之戰不同於防守，一處人族關隘，有三四萬兵力就足以確保關隘不失，但那是借助了關隘之險。

    同樣的道理，墨族佔據了大衍關三萬多年，縱然他們沒有人族的種種手段，但三萬年的經營，在大衍關那邊肯定也有很多佈置。

    這一次輪到墨族依仗關隘之險了，人族想要攻克大衍，就必須確保人數上的優勢，六萬是最起碼的保障。

    就風雲關這邊來說，從各處關隘抽調過來的兵力彙聚一起的話，應該差不多有萬五之數，也就是一軍之力。

    不過考慮到大衍一旦被攻克，風雲關的壓力不再那麼大，就無需五萬將士鎮守了，所以風雲關這邊會直接抽調萬五兵力，為大衍湊齊東西兩軍。

    青虛關那邊同樣如此，依靠各處關隘抽調的一軍，本身再提供一軍，亦是兩軍之力。

    東南西北四軍到時候在大衍關會師，由陰陽關老祖統帥，再決定如何收復這座丟失三萬多年的人族關隘。

第五千一百八十四章 大衍東西二軍

    唐秋微微歎息一聲，語氣蕭索：“此一戰，不知能有多少人活下來，楊小子，這一次收復之戰比你之前所面對的任何一場戰役都要兇險，萬不可逞兇鬥狠，一切以保全自身為主。”

    “是！”楊開恭敬頷首。

    經由唐秋一番講解，他對這邊的局勢和即將會面臨的局勢，都有了很深入的瞭解。這些東西也不是什麼秘密，想必用不了多久大家都會從各種管道得知。

    廣場上逐漸變得熱鬧起來，不斷地有不同關隘的武者來到此地，也有早來者如楊開一般，走朋訪友。

    許多出身同一洞天或者福地的師兄弟，在踏足這墨之戰場的時候便被分派到了不同的關隘。這一離別，往往便是數百上千年，乃至幾千年，甚至直到生死別離也無法再見上一面。

    收服大衍之戰，各處關隘調集兵力彙聚風雲關，給這些出身同一宗門的武者再次相見的機會。

    大家從不同的關隘趕來此地，只為了同一個目標，收服大衍。

    俱都是將生死拋之九天雲外的開天境們，再相見也沒有太多傷感，只有萬丈豪情和久別重逢的欣喜。

    談及各自關隘抵禦墨族的事蹟，個個滔滔不絕，口若懸河，這其中，碧落關來的武者往往能成為眾人矚目的焦點，無他，碧落關完成了其他關隘都沒有做到的遠征，在墨族腹地釘下了前哨大營這一顆釘子，從墨族手中奪取了大片疆土，直到今日，兩百多年過去了，墨族也不敢越雷池分毫。

    陰陽關五百將士臨時駐地那邊，楊開又與青奎和蘇映雪兩人說了一會話，這才轉身走到一個一直安靜沉默，盤膝坐地，默默調息的武者面前。

    那人抬眼瞧了瞧楊開，一臉晦氣的表情。

    楊開輕笑：“血鴉兄，千山萬水來相逢，故人相見，怎不見你半點欣喜之色。”

    沒錯，陰陽關那邊抽調的五百人，血鴉也赫然在列。楊開之前就發現他了，只不過因為要與唐秋說話，沒來得及打招呼而已。

    血鴉一副懶得搭理他的樣子：“有你在的地方准沒什麼好事，離我遠點。”

    儘管來這墨之戰場已經時間不短，血鴉也認命了，但回想當初，不是楊開這小子從中作梗，他又怎會淪落至此，恐怕如今還安穩地在血妖洞天中修行，積蓄力量，有待恢復八品神君之威。

    楊開呵呵一笑：“血鴉兄對那陳年往事又何必如此耿耿於懷，如今咱們同處墨之戰場，回頭還要並肩殺敵，理當守望相助才是。”

    血鴉沒好氣道：“別，回頭在戰場上，你先告訴我你要去何處殺敵，我當離你越遠越好。”

    徐靈公湊了過來：“冤家宜解不宜結，血鴉你當年行事歹毒，楊開也是為了自保，何必這般念念不忘。”

    血妖洞天發生的事，徐靈公也是有所聽聞的，是以楊開與血鴉這麼一聊，他便明白是怎麼回事了。

    “來來來，有道是一笑泯恩仇，杯酒釋宿怨，飲了此酒，以往種種便煙消雲散了罷！”徐靈公這般說著，便取出兩壇酒來，一壇丟給楊開，一壇丟給血鴉。

    血鴉接過，默然不語。

    徐靈公一巴掌拍在他肩膀上，把血鴉拍的身子一矮，言簡意賅：“喝！不喝就是不給我面子。”

    血鴉嘴角抽了抽，暗付當年八品之威時又怎容一個七品在自己面前如此囂張，然如今，也只能忍氣吞聲了。

    揭開酒封，仰頭灌下。

    楊開微微一笑，同樣飲罷。

    徐靈公大笑：“便該如此。”

    風雲關的超級空間法陣畢竟只有一座，卻需要接納五十多處關隘抽調過來的兵力，自然要花費不少時間，畢竟超級空間法陣運轉起來很是麻煩，也特別消耗時間。

    基本上，每一日時間，這法陣才只能運轉一次，換言之，一日時間，只能供一處關隘將人員送過來。

    碧落關五百人來的不算早，但也不晚，後面還有一半關隘的人員未到。

    關外墨族圍攻不休，時而有劇烈的能量波動，即便是諸多陣法的隔絕，也清楚地傳遞到廣場之上。

    彙聚在廣場上的眾多武者比較煎熬，明知外面有大批墨族圍關，恨不得沖上陣去殺敵，可偏偏不能如願，在所有兵力到齊之前，在大衍東西兩軍整頓完全之前，這些從各處關隘徵調過來的武者是不能輕舉妄動的。

    這般煎熬，足足過了二十多天。

    直到某日，最後一處關隘的兵力抵達風雲關，值此之時，廣場之上彙聚的武者已有萬五之數，八品開天兩百多位。

    陣容空前豪華。彙聚在這裡的武者數量雖然沒有任何一處關隘多，但八品的數量卻已遠遠超出。

    這些八品基本都是負責運送各自關隘的將士來此的，不過因為超級空間法陣暫時無法送他們回去的原因，他們只能在風雲關短暫停留。

    同時，他們的到來，也是為接下來的大戰做準備。

    隨著一處處關隘八品們的令下，還在走朋訪友的武者各歸其位，喧鬧的廣場瞬間靜謐。

    片刻後，大批武者從廣場四面八方趕至此地，這一批武者的數量足有萬五之數，基本與聚集在原先廣場上的武者數量持平。

    如此一來，整個廣場上便彙聚了三萬人馬！

    見此情景，楊開心領神會，如果說之前彙聚在廣場的萬五將士乃是從各處關隘抽調過來的，那麼這新來的一萬五千人，便是原本屬於風雲關的將士。

    他們的行動明顯更加整齊規劃一些，這倒不是說楊開等人毫無規矩，只是人家本就是同一關隘的將士，彼此間更有默契，楊開等人卻是從不同的關隘調集過來的，沒法比較。

    三萬人彙聚一堂，場面壯觀。

    又有兩道身影忽自不遠處掠來，落在廣場正中心的位置，一男一女，皆為八品。

    男子為碧落關的項山，女子為陰陽關的柳芷萍。

    項山器宇軒昂，柳芷萍巾幗鬚眉，既為八品，自有不怒自威之風，倏一現身，便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

    環顧四方，項山朗聲道：“今有五十多家關隘的兵力彙聚於此，只為收復大衍而來，又有風雲關將士提供助力，經由各關隘舉薦，眾老祖首肯，今日在此，組建大衍東西兩軍，眾將士聽令！”

    “命項山出任大衍東軍軍團長！”

    “命柳芷萍出任大衍西軍軍團長！”

    “諾！”廣場之上，眾將士轟然應諾。

    項山又道：“閆甲何在？上前接令！”

    廣場某處，一位老邁八品邁出而來，躍至項山面前，雙手高舉：“閆甲接令！”

    項山將一枚代表身份的權杖鄭重放在他手上，肅然道：“命你為大衍東軍乾甲鎮總鎮！”

    閆甲手捧總鎮玉令，高呼道：“閆甲領命！”

    閃身退下。

    柳芷萍清脆的嗓音響起：“呂峰何在？”

    一人從廣場一端高高躍起，掠至柳芷萍面前，抱拳一禮：“呂峰在此！”

    柳芷萍望著他，微微頷首：“命你為西軍巽甲鎮總鎮，望能領將士們奮勇殺敵！”

    呂峰低喝：“必不負所托！”

    項山再喝：“徐勇達何在！”

    “徐勇達來也！”

    “命你為東軍乾乙鎮總鎮！”

    “是！”

    “束音上前接令！”

    “命你為西軍巽乙鎮總鎮！”

    “束音得令！”

    ……

    ……

    一道道任命發下，一位位八品接令，大衍東西兩軍的基本框架在這風雲關的廣場之上初建。

    基本上每一處人族關隘的組構都是一樣的，分有東南西北四軍，對應的是關隘四個方向，而這四個方向，又再分乾坎艮震巽離坤兌八個方位，各鎮之名便是以此劃分。

    其中東軍囊括乾坎兩位，西軍囊括巽離兩位。

    至於青虛關那邊的南北兩軍，則是以艮震和坤兌來劃分。

    這些東西對每一位在墨之戰場與墨族廝殺多年的將士來說，都不陌生。

    早在楊開剛至碧落關不久，馮英便與他說過這些東西。基本上來說，在墨之戰場上，人族將士是以小隊為最基本的單位。

    十人至十五人為一支標準小隊，隊長為七品開天。當然，如晨曦這樣的，算是特別編制的精銳小隊，每一處關隘都有，不過數量都不多，往往會在某些特殊的情況下，用做奇兵。

    小隊之上便是衛，百人為一衛。

    衛之上則是鎮，五百人為一鎮。

    鎮之上則為軍，每個關隘也只有四軍。

    三萬多人，分東西兩軍，每一軍各有萬五，平均下來的話，每一軍都有三十鎮。

    而總鎮這個職位，只有八品開天才能擔任，換言之，東西兩軍擁有的八品開天，便足足六十位左右。

    這還僅僅只是東西兩軍。

    青虛關那邊，還有南北兩軍，想來情況跟這邊差不多。

    如此計算下來，整個大衍軍擁有的八品，將破百位！

    六萬人馬，百多位八品，由陰陽關老祖親自領軍，這才是人族奪回大衍的依仗和信心。

    當然，正如唐秋所言，此戰兇險，這一戰之後，六萬人馬能活下來多少，誰也不知道。

第五千一百八十五章 又一位老祖

    幾十位總鎮的任命，耗費不過半個時辰而已。

    待到所有總鎮任命完畢，項山才道：“各鎮歸攏人手，半日之後，隨我殺出風雲關！”

    “諾！”

    總鎮們瞬間忙碌起來，項山和柳芷萍兩人宣佈的種種任命，只是總鎮這個層次，而總鎮之下還有衛，這就需要那些總鎮們去處理了，兩位軍團長是不會插手的。

    不過彙聚在這廣場上的三萬將士如何安排，高層們也早有預案，從哪一處關隘過來的隊伍歸屬哪一鎮哪一衛，都是提前分配好的，總鎮們只需按照名冊收攏人員便可。

    楊開等人在這廣場上等待的日子，八品們可沒閑著。

    人員的劃分也是頗有講究的，每一衛每一鎮的人員協調都需要提前統籌。

    廣場上不斷響起總鎮們一道道任命的聲音，一支支從不同關隘過來的隊伍，也在迅速移動之中，尋找各自的歸屬。

    楊開與柴方兩人對視一眼，柴方道：“楊兄，咱們兩隊怕是不會被歸屬到哪一衛之下，戰場之上如何行動，還得請示一番才是。”

    兩隻精銳小隊的人員差不多都是五十人，這等於半個衛的力量了，自然不好被編入某一衛之中。

    而且在碧落關那邊，精銳小隊從來都是游離在正常編制之外，直屬軍團長們負責的。

    楊開微微頷首：“柴兄說的是，如此，便去吧。”

    兩人連袂朝項山那邊行去。

    待到近前，各行一禮，楊開道：“大人，我與柴兄兩支小隊戰時該如何行動？”

    項山瞧他一眼，只給了四個字：“見機行事！”

    楊開恍然：“弟子明白了！”

    所謂見機行事，便是沒有任何約束，無需與其他小隊一樣協調作戰，這對兩支精銳小隊來說是好事，可以更容易地放開手腳，發揮自身的優勢。

    當然，有利也有弊，不與其他小隊協調作戰就意味著兩支隊伍很可能得不到太多的支援，在戰場之上一切都要靠自己。

    晨曦與老龜隊對此已經有心理準備，在碧落關那邊的時候便是如此，精銳小隊在戰事從來都是自由行事。

    得了項山的答覆，楊開與柴方才放心回去。

    望著兩人離去的背影，柳芷萍黛眉微皺：“項師兄，楊開此人關係重大，是不是該將他安排在中軍更好一些？”

    中軍位置在一個軍團中最為重要，也是最安全的地方，若能將楊開安排在中軍位置，自然是更容易保護一些。

    事實上，柳芷萍這個提議，在來之前丁耀便與他提過。

    項山徐徐道：“行軍之時，中軍位置確實更安全，但大戰起時，沒有什麼位置是安全的，戰場混亂，能靠的住只有自己，他既來了此地，便是來殺敵的，這小子也經歷過不少大風大浪，沒那麼容易出事。”

    換做別的八品在此主事，或許會對楊開的安全更上心一些，說不定會給他安排個安全點的位置，然項山此人本就性情率直之輩，曾在碧落戰區的墨族那邊殺出赫赫威名，又怎會給楊開什麼特別的關照。

    在他看來，所有將士都是一樣的，能殺墨族的都是好將士，沒有誰需要特殊照顧。

    楊開的安全確實關係重大，但項山之前也仔細研究過楊開的一些資料，知道這小子精通空間法則，戰場之上，這可是保命的利器。只要他不自己犯蠢，都不會有太大的危險。

    見項山如此堅持，柳芷萍也不好再多說什麼。

    不到半日功夫，東西兩軍已整頓完畢，各鎮各衛整裝待發，殺氣沖天。

    值此之時，墨族依然在攻關不止，而且似乎比之前更加強了兵力，整個風雲關無時無刻不在回蕩著能量起伏的動靜，縱有種種禁制隔絕，也難掩波動。

    風雲關本有五萬多將士，依靠超出一般關隘的兵力足以守住關隘，不過為了組建大衍東西兩軍，這五萬多人一下子抽調出了一萬五千人。

    換言之，如今正在守關的風雲關將士，只有三萬五千人而已。

    雖然依仗關隘之險，這三萬五千人依然能守得住風雲關，但戰場之上卻是處處被壓制，如今風雲關將士能活動的範圍，都只在關內萬里之內了，這也是關內秘寶能夠支援的範圍，再遠的話，就會出現不小的傷亡。

    人族的突然疲軟讓攻關的墨族振奮不已，這麼多年來，在正面戰場上，他們還從未佔據過這麼大的優勢，雖不知為何人族的兵力大減，但負責主持此次攻關的域主們卻看到了勝利的希望。

    似乎只要再加把力，就能將眼前這座人族關隘拿下，將其化作第二個大衍關。

    自三萬年前墨族攻克人族第一座關隘至今，廣袤的墨之戰場上，墨族便再無更進一步的作為，人族的堅韌和頑強讓每個戰區的墨族都無可奈何。

    這一次若是能拿下風雲關的話，必定能極大地打擊人族的士氣，風雲戰區這邊的墨族也勢必要成為整個族群的英雄。

    所以墨族如今幾乎將所有兵力全都投入了戰場上，勢要一鼓作氣，拿下風雲關，將此關的人族屠戮殆盡！

    巨大墨雲之中，藏身其內墨族王主默默觀望。

    自大軍攻打風雲關開始至今，已有二十年了，這期間他與坐鎮在此的人族老祖交手三次，每一次都打的天崩地裂，可惜每一次都不分伯仲，彼此皆都受了點輕傷。

    不過這些許傷勢無關大局，並沒有對他造成太多影響。

    人族的變化他看在眼中，這是個很不尋常的現象，他不知人族到底在幹什麼，為何會兵力大減，卻本能地感覺風雲關這邊有他不知道什麼變化。

    他本想找機會一窺關內情況，然而風雲關種種禁制陣法籠罩，即便他是王主，也窺探不到分毫。

    猶疑不過小半日，墨族王主便下了決心，不管人族在幹什麼，眼下卻是大破敵軍的好時機，更何況，從後方傳來消息，大衍戰區那邊，很快便會有二十萬大軍支援而來。

    這二十萬大軍來的恰到好處，不管人族有什麼企圖，在絕對的兵力壓制下，都休想有什麼作為。

    而如今他需要做的，便是給人族製造壓力，不讓他們有喘息的功夫，待到二十萬大軍到來之後，便徹底將眼前這道礙眼的關隘碾壓掉。

    就在他這麼想著的時候，風雲關內忽有一道身影沖天而起，直奔他藏身的墨雲而來。

    墨族王主微驚之下，勃然大怒：“人族老狗，你找死！”

    他完全沒想到，風雲關這位人族老祖竟會主動出手來攻。彼此爭鋒相對了無數年，而且因為風雲關這邊的特殊情況，老祖不便主動出手，所以基本上王主和老祖級別的爭鬥，都是他發起的。

    人族老祖主動出手的次數屈指可數。

    之前鬥過的三場，都是他先出手，人族老祖迎戰的局面，卻不想這一次這老傢伙居然主動出擊了。

    王主有種被冒犯了的感覺。憤怒之下當即迎了上去，霎時間兩道身影戰的崩天裂地，乾坤震盪。

    激戰不過片刻功夫，墨族王主似有所感，忽然扭頭朝一個方向望去，只見那邊虛空中，一個小小的人兒朝這邊急掠而來。

    那小人兒稚嫩無比，彷彿一口氣就能吹死，墨族王主看的一怔，這是……人族的孩童？

    說起來與人族打了這麼多年交道，他還真沒見過人族的孩童是什麼模樣，這墨之戰場上的人族，個個都是五品開天以上，又怎會有孩童出現？

    然而此時此刻，那看似人畜無害的小女孩，卻給了王主莫大的危機感。

    他不知這危機感從何而來，小女孩身上似乎也沒有太強烈的能量波動，正不解間，卻見那小女孩沖他盈盈一笑，緊接著雙手印訣變換，一道巨大的陰陽魚圖案驟然浮現，籠罩偌大虛空。

    與此同時，那小女孩身形驟然扭曲變幻，眨眼間化作一個明眸皓齒的少女模樣。

    少女身上，綻放出人族老祖的恐怖威勢！

    墨族王主大驚失色，又一位老祖？人族怎麼會有兩位老祖的？

    這無數年來，風雲關明明只有一位人族老祖，不可能突然蹦出來第二位。

    是新晉升的？還是從別的關隘支援而來的？

    短短片刻功夫，墨族王主便想明白了，這個新出現的人族老祖並不是新晉升的，而是從陰陽關支援過來的。

    因為墨巢傳遞訊息的迅捷性，王主與王主之間也是有所交流的，他曾與陰陽關的那位王主有過交流，知道陰陽關的人族老祖似乎修煉了一種極為特殊的功法，這功法讓她時而化作少女，時而變身孩童。

    這等特殊而明顯的變化，無疑說明是陰陽關老祖來了。

    墨族王主大驚！

    陰陽關老祖莫名其妙跑這裡來，陰陽關那邊難道不要了？他還從來沒遇到過這種事，每一位人族老祖都有負責鎮守關隘的職責，輕易不可能離開鎮守之地。

    不管他如何想不明白，陰陽關老祖現身戰場都是他有生以來面臨的最大危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