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方玄幻] 武煉巔峰 作者：莫默 (連載中)

第五千一百九十六章 南北軍

    原本蟄舂打算借助此地墨巢之力，將自己的遭遇向王主稟告，同時彙報自己那毫無根據地猜想。

    不錯此事有利也有弊，這個猜想若是真的，還可以讓墨族提前有所準備，可若是假的，說不定要受一些責罰，再加上他之前遭遇人族大軍不戰而逃的事，兩罪並罰下來，肯定會吃一番苦頭。

    如今眼見吽氐也有此猜測，他倒是省事了。

    吽氐沉聲道：“算算日子，你們遭遇人族伏擊應該是風雲關戰事之後的事情，而就在風雲關一戰之後，王主那邊便傳遞消息過來，讓我最近不要閉關。我原本還不明白王主為何會下這樣的命令，可如今看來，王主似乎早有預料！”

    王主確實早有預料。

    吽氐坐鎮大衍關，所能得到的消息，僅僅只是在大衍戰區內部流傳的，也是從王主那邊能得到的消息。

    但王主那邊有王級墨巢，借助王級墨巢的彼此勾連，卻是可以得到其他戰區的種種消息。

    吽氐只知風雲關那邊人族兵力大增，更多出來一位老祖，卻不知青虛關那邊的人族同樣兵力大增，雖無老祖，可八品一樣出動了數百位，打的青虛關的墨族叫苦不迭。

    緊鄰著大衍關的兩處關隘的人族，幾乎在同一時間有了異動，這已經很說明問題了。

    這邊的墨族王主自然會有所猜測，所以他在第一時間跟吽氐傳訊，讓他最近這些年不要再閉關了。

    這也是蟄舂此番為何能見到吽氐的原因。

    “此事重大，我需得立刻上報王主。”吽氐說完之後，便急匆匆離去了，顯然是要借助墨巢之力將方才得到的消息彙報上去。

    蟄舂見狀自不會阻攔，起身道：“我隨你同去。”

    說不定到時候王主要問些什麼，他在場的話更方便回答。

    片刻後，墨巢之中，吽氐域主心神勾連墨巢意志，將種種資訊上報，本以為要等些時候才有回復，出乎他的意料，王主那邊竟是很快有了回音。

    又過一會，吽氐才收回心神，臉色凝重。

    蟄舂見狀問道：“王主怎麼說？”

    他本還想著親自跟王主彙報一下此行的遭遇，沒想到王主那邊壓根沒有問他的意思，所以他也不知王主跟吽氐說了些什麼。

    吽氐沉聲道：“青虛關戰事失利，人族在那邊投放了大量援軍，一戰之下，域主死傷近半，那邊的王主雖無恙，可短時間內也不可能再有什麼動作了。”

    蟄舂訝然至極：“青虛關也如此？”

    吽氐重重頷首：“所以王主推測，人族真的有可能要來收復大衍關了！蟄舂，王主命你速回領地，徵集大軍，來大衍佈防！”

    “果然要來了嗎？”蟄舂微微失神，三萬多年了，人族一直對丟失的大衍關不管不問，可墨族知道，人族不可能放棄大衍，遲早會來收復，沒想到這一等就是三萬多年，“我明白，我這就去回領地。”

    少頃，蟄舂身影化作一團墨雲，朝遠處虛空馳去。他暗自慶倖，自己這一趟回來的夠快，按他的估算，人族大軍就算真的來攻大衍，應該也在半路上，他還有足夠的時間去準備。

    大衍戰區的所有域主，都有足夠的時間來未雨綢繆。

    與此同時，大衍關中，隨著吽氐一道道命令下達，一支支墨族隊伍分兩個方向撒向虛空，偵查風雲關和青虛關人族可能的動向。

    不過這需要時間，還需要一些運氣，人族若真的有意收復大衍，肯定會悄悄行事，想要發現他們的蹤影可不容易。

    不但大衍關這邊有所動作，整個戰區中，所有域主都接到的王主的命令，要他們在最短的時間內徵集自己麾下大軍，以備不時之需。

    霎時間，大衍戰區所有墨族幾乎都行動起來，頓時一股風雨欲來的氣息籠罩整個戰區。

    吽氐本以為想打探人族的消息不太容易，不曾想，自他派出那一支支墨族隊伍，前後不過五六日的功夫，便有消息來報。

    往青虛關方向出發的墨族隊伍，有一支詭異地失去了聯繫。

    損失不算大，頂多也就是一個領主外加一些上位墨族和下位墨族，但這個異常卻很快引起了吽氐的重視。

    他派出去的隊伍不可能無緣無故地消失，數萬年來，大衍關附近，墨族根本沒有敵人。

    唯一的可能，便是那一支隊伍撞破了人族大軍的藏身處，然後被滅了。

    一邊繼續派遣更多人手去那支隊伍消失的方位查證，一邊將這個消息緊急上報。

    大衍關往青虛關的方向，數日路程的地方，一支龐大的艦隊在秘寶和禁制的作用下，遮掩了痕跡，靜靜地隱藏在虛空中。

    這種隱藏手段很高明，只要不靠近秘寶和禁製作用的千里之外，都不虞會被看破。

    但若是有墨族跑進千里範圍內的話，那就沒辦法了。想要遮掩如此規模的艦隊的痕跡並不容易，不像一個個武者本身，還可以施展一些詭異的秘術來隱藏自身。

    這一支艦隊，正是從青虛關出發的大衍南北兩軍。

    正如項山所料，相比較東西兩軍而言，南北軍的行軍速度更快一些，在半月之前便已抵達大衍關附近。不過在沒有與東西軍匯合之前，他們自然不會有什麼輕舉妄動，所以便停在了距離大衍關差不多三日路程的位置上，等待項山那邊的資訊。

    這個位置距離大衍不遠不近，在可以有效隱藏自身的前提下，也能更方便地與東西軍取得聯繫。

    然而南北軍的運氣簡直差到了極點。

    南北軍的龐大艦隊在虛空中隱藏的好好的，居然有墨族隊伍沖進了千里之內。

    虛空如此廣袤，所謂千里不過咫尺之遙，南北軍兩位軍團長無論如何也想不明白，這墨族隊伍怎地就偏偏撞過來了，也不知該說他們運氣好還是運氣差。

    區區一支墨族隊伍，一個領主帶隊，對南北軍這樣的龐大艦隊來說自然不算什麼，塞牙縫都不夠。

    滅了那一支隊伍之後，南北軍謹慎起見，還特意變換了位置，將艦隊的藏身之地挪移了數億裡地。

    然而就在方才，下面來報，又有一支墨族隊伍闖了進來。

    驅墨艦中，南軍軍團長歐陽烈，北軍軍團長米經綸與幾位八品總鎮齊聚一堂。

    先後兩次被墨族隊伍撞破行蹤，顯然不是什麼巧合，這世上就沒有這樣的巧合。

    “諸位怎麼看？”歐陽烈是個一頭紅髮的老者，只聽名字便知，此人性烈如火，問話之時，眉宇間壓著一些不耐。

    眾人知道他在不耐什麼，主要是南北軍已經到位了，然而東西軍那邊一直沒有消息傳來，也不知他們如今在什麼位置。

    歐陽烈迫不及待想對大衍關發起進攻，等的頗有些不耐煩。

    一位八品總鎮道：“根據之前派出去的斥候探報，最近幾日附近似乎多了不少墨族隊伍的蹤影，看樣子似乎是在尋找什麼。”

    歐陽烈冷哼一聲：“能找什麼？就是在找咱們，看樣子人族大軍欲要收復大衍的消息已經洩露出去了。”

    北軍軍團長米經綸一副儒生打扮，頭頂羽冠，手持一柄羽毛扇，年紀雖長，卻是一副面皮白嫩的青年形象。

    任誰第一眼見到他，都會將他和軍師之類的人物聯繫到一處。

    米經綸微微一笑道：“早在意料之中，畢竟我人族在風雲關和青虛關的動靜不小，墨族有所猜測也是正常的。”

    歐陽烈怒道：“老子現在就想知道，項山把東西兩軍帶到哪去了。咱們都已經到了好些日子，他們為何不見蹤影，大衍關還要不要了！”

    米經綸勸解道：“歐陽兄息怒，算算日子，東西軍也應該到大衍附近了，估計用不了多久就會有人來聯繫。”

    米經綸知道，因為老祖們任命項山為東軍軍團長的緣故，歐陽烈頗有些不太服氣，如今又出了這樣的事，所以言語間對項山有些不忿。

    “如今咱們要做的就是等，不過墨族既有防範，南北軍就不宜停留在這個位置上，此地距離大衍三日路上，說起來不遠，但還是太近了一些，大軍不如再後撤一段路程。”

    歐陽烈不吭聲，有總鎮問道：“米師兄覺得後撤多少為好？”

    米經綸沉吟片刻道：“再後撤兩日路程，距離大衍五日路程為好。否則若是墨族王主出動，我南北軍未必能應對及時。”

    幾位參與謀略的八品總鎮皆都頷首。

    米經綸又將目光望向歐陽烈。

    歐陽烈道：“就依你的意思，不過大軍可以後撤，卻要派人再靠近大衍一些，如此方能更方便地觀察大衍那邊的動向。”

    米經綸聞言頷首：“歐陽兄言之有理，你可有人選。”

    歐陽烈起身道：“我親自去。”

    米經綸心中一歎，知道勸阻不得，歐陽烈這傢伙性格比較暴躁，越勸他越是適得其反，不過他要親自去的話，倒也沒什麼危險，八品開天的修為，想要隱藏自己還是很容易的，不像偌大一支艦隊，有時候即便想藏也藏不住。

五千一百九十七章  跟為師走一趟

    而且縱然歐陽烈親自去了，南北軍這邊還有他來統帥，自不會出什麼紕漏。

    只不過絕對不能讓歐陽烈一個人獨自前去，否則以他的暴烈性子，指不定會惹出什麼事端來。

    是以，米經綸道：“便讓令徒隨你一道前去吧，如此若是歐陽兄在那邊有什麼發現，也可讓令徒回來告知我等。”

    歐陽烈立刻扭頭望向米經綸： “怎麼？怕我惹事？要我徒弟來看著我？”

    米經綸失笑：“豈敢。”

    話雖這麼說，但他明顯就是這個打算。

    歐陽烈思量了一下，冷哼道：“也罷，就讓他陪我走一趟吧。”

    說實話，不但米經綸怕他惹事，他自己也怕自己惹事，放在平時，以他八品開天的強大修為，縱惹出什麼事也沒太大的麻煩，但這一次不一樣，南北軍與東西軍還沒取得聯繫，未來對大衍關如何部署都沒有仔細商討，真要是惹了事，牽扯可不小，搞不好會打亂整個大軍的一些計劃。

    帶上徒弟的話，就等於有個約束，到時候真想惹事的話，也會仔細衡量一下。

    “小子，聽到了？跟為師走一趟。”

    歐陽烈轉頭望向一旁。

    那邊的一根柱子邊，一個青年斜依著，雙手環抱胸前，兩位軍團長和幾位負責決策大軍動向的八品總鎮在這邊商討的如火如荼，他卻是一副百無聊奈的樣子，甚至有點聽的想睡覺，不時地打著哈欠，打的眼神朦朧。

    這青年的修為也足有七品境界，按道理來說，這等修為，早已超脫凡夫俗子的種種束縛，根本不可能瞌睡打哈欠的。

    偏偏他就打了，哈欠不斷，一副睏的要死的樣子。

    整個大殿中，眾人皆為八品，唯獨他一個七品開天。

    對他這個樣子，米經綸和幾位八品總鎮都見怪不怪，或者說早就習以為常。

    說起來歐陽烈這師徒二人也是個奇葩，師傅性烈如火，縱是八品開天了，行事也是毛毛躁躁。

    偏偏收了個這般憊懶的弟子，無論任何事都提不起他的興趣。

    兩人的性格簡直就是天地之別。

    偏偏歐陽烈對自己這個弟子還寄予厚望，所以平日里寶貝的要死。基於這種原因，但凡歐陽烈覺得自己可能莽撞行事的時候，都會把自己這弟子帶在身邊。

    時時刻刻提醒自己，徒弟在身旁，千萬不要魯莽行事，一切小心小心再小心，否則惹出事來，搞不好會連累徒弟！

    青年目光無神地望著前方，依然打著哈欠，歐陽烈說完之後竟沒得到回應。

    米經綸苦笑一聲，歐陽兄這個徒弟神遊方外的毛病也是個麻煩啊！這兩人一起行事，真的靠譜嗎？

    “宮師侄，你師傅在與你說話呢。”一個八品總鎮無奈提醒。

    “弟子在！”宮斂連忙擺正身形，垂首道：“師尊有何吩咐。”

    “吩咐個屁！”歐陽烈不耐，大步朝外行去，待到宮斂身邊的時候，一手抓住他腰間衣服，直接將他提在手上：“隨我走一趟！”

    三步兩步，已出了驅墨艦，遠遠地聲音傳回來：“米兄按計行事便可，老夫這邊若有探得什麼消息，會讓小徒回來稟告的。”

    米經綸與幾位八品對視一眼，都無奈搖頭。

    須臾，龐大艦隊徐徐後撤，要按之前商討好的，再往後退兩日路程，以防不測。

    虛空中，歐陽烈一道道秘術施展開來，遮掩自身和宮斂的身影氣息，速度卻是絲毫不慢，直奔大衍關所在的方向掠去。

    宮斂也不反抗掙扎，就這麼被他提在手上，不但沒有半點不滿，觀其神色，甚至還有點習以為常。

    對他來說，無需自己催動力量趕路，再好不過了，姿勢不好看又有什麼關係？

    好在他還曉得問上一句：“師尊，咱們去哪？”

    “去刺探墨族情報。”歐陽烈回道。

    宮斂哦了一聲，便沒了下文。

    歐陽烈師徒在趕路，往大衍關方向逼近，在大衍關的另外一個方向，楊開同樣在趕路。

    他此行是要跨過大衍關，去往大衍關的另一邊，尋找南北軍的蹤影，將項山的種種安排告知。

    既要跨過大衍關，那就有兩個選擇，一種是走前方，一種是走後方。

    丁耀之前在碧落關給他展示過整個墨之戰場的輿圖，墨之戰場與三千世界的分界中，唯有一條通道可以聯繫來往，那條通道便是龍鳳二族負責鎮守的不回關！

    以不回關為中心，人族一百多處關隘，在墨之戰場的分佈，就像是一個倒扣的半圓，將不回關這個中心點罩在其中。

    換言之，不回關是在所有人族關隘的大後方，從任何一處關隘出發，往三千世界方向行進的話，都可以來到不回關。

    在三萬多年前，這個半圓所籠罩的區域，對人族來說是絕對安全的，因為這一處區域是每一座關隘的大後方，關隘不破，墨族根本不可能涉足這半圓區域。

    大衍關被墨族攻占之後，墨族便有機會去一窺不回關的風采了，不過幾次嘗試損失慘重，大衍關的墨族也不敢再打不回關的注意。

    如今大衍關的後方，靠近不回關的方向，雖然還有墨族活動，數量卻不多，也不會深入太遠。

    對楊開來說，跨過大衍關有兩條路線，一條路線是走大衍關的前方，一條走後方。

    楊開理所當然地選擇後一種路線。

    半圓區域相對來說更安全一些，碰到墨族的機率也更小，走大衍關前方的話，或許會有各種各樣的麻煩。

    為了盡可能地避免遭遇墨族，他還特意繞了個大圈，所幸一路行來，相安無事。

    不過某一刻，他忽然駐足虛空，扭頭朝一個方向望去。

    那個方向上，似有一種神奇的力量在吸引著他，讓他蠢蠢欲動，就連一身血脈都變得溫熱起來，血液在體內流淌的速度似乎變得更快了。

    楊開略一沉浸心神感知，很快明白這是怎麼回事了。

    那個神奇的力量來源之地是龍潭所在！因為他身負龍脈的緣故，所以自然而然地與龍潭有了一定的聯繫。

    而那個方向，也正是不回關所在的方向！

    不回關由龍鳳兩族負責鎮守，如此說來，龍潭便在不回關中？

    自來到這墨之戰場，楊開便一直想找到龍族，畢竟他有龍族血脈，虛空地那邊也有好多龍族，找到這邊的龍族的話，就能得到更好的修行。

    只可惜一直以來都沒能如願。

    世人只知龍潭乃三十六洞天之一，卻不知龍潭到底位於何處，在傳聞中，龍潭虛無縹緲，除非龍族，根本無法進入其中。

    洞天福地的高層應該知道龍潭和不回關的秘密，卻不會去大肆宣揚。

    楊開曾去過破碎天的聖靈祖地，在那裡經過時光回溯親眼見證了上古之時龍皇鳳後合力封印那墨色巨神靈的驚天一戰，也在封墨地中得到了水晶宮這件龍族的聖物。

    不過聖靈祖地中，如今並沒有龍族，也沒有純正的鳳族，對上古那一戰的種種信息，祖地中的聖靈們甚至都毫不知情。

    或許正是那一戰之後，龍鳳二族才會離開祖地，鎮守不回關。

    他之前在碧落關之所以感應不到龍潭的存在，那是因為距離太過遙遠，如今為了跨過大衍關，特意繞了個大圈，便有了感應龍潭的機會。

    不過眼下他所在的位置距離不回關依舊很遠，那種感應也不算強烈。

    遙望了一眼不回關所在的方向，楊開壓下血脈中的悸動，繼續埋頭趕路。

    龍潭，他終究是要去一趟的，但不是現在！如今的他有更重要的任務。

    前行一路順利，沒有遇到任何墨族，這讓楊開可以放心大膽地催動空間法則挪移，不虞會被發現。

    大衍關另一邊，歐陽烈提著自己的弟子宮斂，一路朝大衍關方向潛行，沿途發現大批墨族呈小隊模式，在四散搜尋。

    不過以他的修為手段，避開這些墨族自不是什麼難事。

    一路上宮斂還是哈欠不斷，睡眼惺忪，任誰見了他這幅模樣都要以為下一刻他就會睡去。

    可事實上，宮斂一直保持著這個狀態，未曾變過，即便被師尊提在手上，也不見半點反抗掙扎。

    數日後，歐陽烈已經接近到大衍關外圍了，身處虛空中，能清晰地看到那一座屹立虛空的雄偉關隘。

    望著那如今被墨之力籠罩的人族關隘，歐陽烈不禁嘆了口氣。

    這裡曾是人族的地盤，如今墨族卻在這裡作威作福，鳩占鵲巢，這讓他很是不忿，恨不得現在就衝過去將裡面的墨族趕盡殺絕，奪回大衍，洗涮恥辱。

    不過這個念頭也只是想一想罷了，縱然他性格再怎麼暴烈，也知道單槍匹馬闖進去絕對沒什麼好下場。

    奪回大衍這種事，還是要大軍作戰才有機會。

    這個位置雖然足夠近，但還不到極限，就在他準備再繼續深入一點的時候，一直被他提在手上的宮斂忽然瞪大了眼睛，那憊懶的神情一掃而空，整個人更是忍不住打了個冷顫。

第五千一百九十八章 我忽然有些心驚膽顫

    歐陽烈一直提著宮斂，弟子的異常他自然有所察覺。

    正要詢問時，卻聽宮斂傳音道：“師尊，我忽然有些心驚膽顫的感覺。”

    歐陽烈皺眉道：“確定？”

    宮斂正色頷首。

    歐陽烈的表情瞬間凝重，說起來，他這個弟子天資是極為出眾的，當年晉升開天乃是直晉七品，即便放在洞天福地中，也是少有的有望九品至高的苗子。

    若非如此，歐陽烈又怎會這般看重於他？

    更何況，宮斂的修行速度極快的，晉升開天至今不過千餘年，卻已到了七品巔峰，距離八品也不過一步之遙。

    修為雖然差歐陽烈一個品階，可宮斂卻有一種與眾不同的本事。

    那就是對危險的感知，比尋常人要敏銳很多。

    這種感知與其說是一種本事，還不如說是一種與生俱來的天賦，是旁人根本無法效仿的。他或許自己都不知道會察覺到什麼，但對即將到來的危險卻能提前有所預知，危機越大，感知越強烈。

    這種事已經發生過好多次了，宮斂在修行路上，也借助自己的這種天賦，避開過很多危險。

    可是從來沒有哪一次，這種對危險的感知如此讓人驚慌失措。

    歐陽烈自然知道自己弟子的這個本事，所以當宮斂說他心驚膽顫，並且身軀發抖的時候，歐陽烈就意識到問題大了。

    他們兩人一個七品巔峰，一個八品開天，縱然在這裡遇到了墨族大軍，只要不被包圍，也是有機會遁逃的。

    所以宮斂感知的危險，極有可能是來自墨族王主！

    唯有堪比九品老祖的王主，才能讓此時的宮斂膽顫心驚。

    歐陽烈沒有察覺到墨族王主的任何氣息，不過他對弟子的本事毫不懷疑，是以立刻尋覓藏身之處。

    好在附近便有一些大大小小的浮陸，他選中一處掠了過去，又急忙佈置陣法禁制，遮掩身形氣息。

    宮斂也沒了之前的憊懶，在一旁幫忙。

    師徒一道，前後不過半盞茶功夫，便佈置好一座陣法，兩人閃身入內，歐陽烈催動法陣運轉。

    幾乎是與此同時，一道恢宏意志掃過兩人藏身之地，迅速蔓延遠去。

    而從虛空深處，更有一團墨色巨影，就在距離兩人藏身地不過千萬裡外的地方，急掠而過。

    歐陽烈眼簾低垂，不去觀望，悄悄傳音：“看到什麼了？”

    相比較歐陽烈的謹慎小心，宮斂此刻的舉動可謂是大膽至極，他微微眯著眼睛，那眼神再次變得鬆散，目視著那墨色巨影沖進大衍關中。

    從頭到尾，即便被這樣注視著，那墨色巨影居然也沒有半點反應。

    這也可以說是宮斂的一個特殊本事，換做其他人這樣盯著，縱是八品，也很難不被察覺痕跡，可宮斂不同，他似乎能將自身的存在降至極限程度。

    “墨族王主！”宮斂傳音回道。

    可以想像，方才若不是宮斂提醒及時，師徒二人未必就能躲得過墨族王主的查探，說不定立刻就要暴露蹤跡。

    而在這種地方暴露蹤跡，師徒二人定無幸理。

    “嘖……”縱然心中有所猜測，可當聽到宮斂這般回答時，歐陽烈還是忍不住嘖了一聲，不滿道：“項山誤事，貽誤戰機！”

    墨族王主是從墨族腹地過來的，換言之，之前大衍關中並沒有王主坐鎮，項山帶領的東西軍若是能早點過來，合南北軍之力，再加上一位九品老祖的話，或許能輕鬆拿下大衍。

    可如今墨族王主已至，有王主親自坐鎮的大衍關，可就不是那麼容易拿下來的了。

    而如今，王主已至大衍，墨族的大軍還會遠嗎？

    墨族大軍確實不遠了。

    就在王主抵達大衍關半日之後，便有一支兩三萬墨族的隊伍，在一位域主的帶領下，從墨族腹地趕來，進入大衍關中。

    緊接著，不斷地有域主帶領自己麾下的屬軍趕赴。

    前後不過三日功夫，歐陽烈便看到十幾個域主的大軍，足足三四十萬墨族。

    歐陽烈面沉如水，墨族這邊準備的越是充分，大衍關就越不好攻克，可迄今為止，項山率領的東西軍還不知在什麼鬼地方。

    又數日之後，大衍關中彙聚的墨族越來越多了，整個大衍關中不斷可見墨族忙碌的身影，在關內城牆中做著各種部署，準備迎擊人族大軍。

    直到十日之後，單是歐陽烈和宮斂看到的墨族便差不多有八九十萬，域主數十位，再加上墨族王主親自坐鎮大衍，整個大衍關可以說是被墨族佈置的如鐵通般，水火不侵。

    “師尊，局勢不太妙啊！”繞是宮斂常常神游方外，也看出眼前局勢對人族大為不利了。

    歐陽烈沉著臉不吭聲。

    他隨身帶著與東西軍的聯絡之物，只要彼此在一定距離內，都可以取得聯繫，可直到現在，那聯絡之物也沒有半點反應。

    東西軍搞什麼東西，到這個時候都還不聯繫自己，難不成半路上出什麼意外了？可是那邊有老祖親自押軍，又能有什麼意外？

    歐陽烈有些想不明白。

    大衍關中，巨大殿堂內，眾多域主齊聚，那最上方位置有一張寶座，寶座是由骸骨打造而成，造型猙獰，縱隔了無數年，那骸骨中也依然散發著滔天兇氣。

    這骸骨是當年大衍關被破之後，墨族收集人族強者的屍體，取骨打造而成，能被用在這骸骨寶座中的人族屍體，最起碼也是七品境界。

    這一張寶座巨大無匹，可以想像，當時為了打造這寶座用掉了多少人族強者的骸骨。

    而那大衍關那一戰中，又死掉了多少人族強者。

    這是墨族的戰利品！一直被擺在這裡，便是常年坐鎮大衍關的吽氐域主，也沒有資格坐上去。

    這也是墨族王主專屬的寶座。

    此時此刻，王主便坐在這寶座上，單憑外表來看，這位墨族王主與人族沒太大區別，只不過是體型放大了很多倍，但他背後，卻有一雙漆黑的翅膀。

    王主單手撐著臉，微微眯眼，聆聽下方域主們的回報。

    主要是吽氐的回報。

    大衍關是他的地盤，之前他也派出了一些隊伍出去偵查情況，如今陸陸續續有情報傳來。

    “青虛關方向，幾支小隊失去了蹤跡，雖然派人前去查探，卻沒有任何線索，可以肯定的是遭遇了人族，那邊應該是有人族大軍埋伏，只是不知具體在什麼位置。”

    “風雲關方向如今卻是沒什麼異常，派出去的小隊都完好無損地歸來，沒有損失，也沒有發現人族大軍活動的痕跡。”

    “大衍關這邊，如今已有三十多位域主到來，兵力九十多萬，憑藉這麼多年來在大衍關的佈置，足以擋下人族大軍的進攻，他們若是不來也就罷了，若是來了，定叫他們有來無回。”

    底下一群域主轟然叫好。

    大多數域主都是參與過三萬年前圍攻大衍關一戰的，人族佔據大衍關的時候，他們每次攻關可都是吃了很大苦頭，這座人族關隘是一個很好的屏障，憑藉關隘之險，人族往往能以少勝多。

    如今總算可以讓人族自己也試試攻關時那種無奈的感覺了，域主們迫不及待想要見到那一幕。

    三十位域主，九十多萬大軍，自然不是大衍戰區墨族的全部，這個數字只是所有墨族能調動的兵力的一半而已。

    不是墨族抽調不出更多的兵力。

    只是大衍關雖然巨大，可也容不下太多人，九十萬大軍基本已是極限，再多的話，只是徒添累贅。

    所以墨族王主也只徵召了三十幾位域主和他們的屬軍前來。至於其他的域主，則在待命狀態，隨時可以支援大衍關。

    事實上，大衍戰區的墨族域主，本來應該有將近百位之多的。

    只不過數年前支援風雲關和青虛關，一戰之下，各處隕落了十位左右，合在一起便是近二十位。

    如今大衍戰區的域主數量，有六七十位左右。

    這個數字不算多，東西軍的八品總鎮便有六十位了，整個大衍軍的八品，有一百多位，在八品和域主的數量對比上，人族要佔據絕對優勢。

    這也是考慮到攻關之險，沒有絕對優勢是拿不下大衍關的。

    吽氐彙報完，王主久久沒有反應。

    域主們也不敢催促。

    許久之後，王主才道：“再探，想辦法打探出人族大軍的具體位置。”

    如今可以確定的是，人族那位九品開天是從風雲關方向過來，換句話說，從青虛關這邊過來的人族大軍是沒有九品坐鎮的。

    只要能打探到青虛關過來的人族大軍的位置，他便可以肆意出手，先將青虛關過來的人族大軍打殘，到時候再去對付風雲關那邊過來的人族就輕鬆多了。

    人族分兵進發大衍，簡直就是個敗筆。

    對這一戰，墨族王主有十足的信心，畢竟如今的局勢不比三萬年前。

    “是！”吽氐應了一聲，一道道命令傳達下去，很快，更多的墨族小隊從大衍關出發，分兩個方向，繼續刺探人族大軍的情報。

第五千一百九十九章  計劃有變

    虛空中，楊開身形不斷閃爍騰挪，急速前行。

    偌大虛空，靜寂廣袤，沒有合適的參照物，沒有對應地區的乾坤圖，楊開也不知自己如今具體在什麼地方。

    好在還有乾坤大陣可以利用。

    正常情況下，只要在同一片天地中，在乾坤大陣留下烙印者，催動乾坤訣便可與乾坤大陣生出聯繫，從而直接傳送回乾坤大陣所在。

    只不過距離遠近不同，傳送時所需要面對的壓力也有所不同，壓力若是太大，可能會出現飛屍的尷尬情況。

    數日前，楊開便開始借助催動乾坤訣來感應乾坤大陣的位置，以此來修正自己的方向。

    不過因為彼此距離實在太過遙遠，即便是楊開在這種距離上傳送也有些吃不消，是以一直在拉近彼此的距離。

    某一刻，他忽然駐足，手中法決變換，催動乾坤訣。

    須臾之後，腳下巨大法陣光芒亮起，冥冥之中，與遙遠不知地的某處有了一種聯繫。

    那是乾坤大陣所在之地，乾坤大陣所在，便是南北軍驅墨艦所在。

    楊開默默感知了一下，自身所在與那乾坤大陣的位置還是很遠的，這麼一個距離，等閒七品根本無法輕易傳送過去，非得八品才可以。

    不過對他來說已經不是問題了。

    放開心神，任由那無形的牽扯之力籠罩著。

    光芒大放，楊開的身影消失不見。

    一片浮陸地帶，南北軍的龐大艦隊在此藏身。

    此地距離大衍關已足有十日路程了！

    自第一次被墨族撞破行蹤至今，南北軍的艦隊先後變了好幾次藏身位置，然而用不了多久就會被再次撞破。

    墨族為了打探這一支人族大軍的行蹤，著實派出了不少人手，幾乎是撒網一樣撒向青虛關的方向。

    由此導致南北軍的艦隊一退再退，直到現在這個位置，若是再被撞破的話，那就只能繼續往後退了。

    畢竟這邊沒有老祖坐鎮，萬一墨族王主跑過來，他們可抵擋不住，為安全計，自然是離大衍關越遠越好。

    中軍驅墨艦中，甲板上，米經綸手持那羽毛扇，靜立船頭位置，眺望大衍關所在的方向。

    歐陽烈師徒前去大衍方向刺探情況也有近十日時間了，直到現在也沒有任何消息傳來，不知那邊情況如何。

    讓米經綸尤為不解的，是大衍東西軍的動向。按原定計劃，東西軍應該也已經到了大衍附近，該與這邊取得聯繫才對。可迄今為止，東西軍沒有半點消息傳來。

    聯絡之物在歐陽烈身上的，他如今就在大衍關附近，東西軍若想聯繫他，肯定能第一時間聯繫上。

    沒有東西軍配合，單憑南北軍這三萬將士，實在難成氣候。

    可惜，他如今能做的不多，只能盡量將南北軍艦隊隱藏好，然後默默等待。

    便在這時，驅墨艦某個位置上，忽然多出了一道陌生的氣息，緊接著一聲驚疑詢問傳來：“你是何人？”

    米經綸霍地扭頭朝那個方位望去。

    那邊是一處傳送法陣所在，這個法陣，與驅墨艦佈置乾坤大陣的密室對應。

    若有將士借助乾坤訣返回驅墨艦的話，第一時間會回到佈置有乾坤大陣的密室，不過因為這密室之中封存了淨化之光，所以還有另外一座傳送法陣，經由這座傳送法陣，便可傳送至甲板某處。

    甲板上與之對應的傳送法陣，是有專人看守的。

    此時發出疑問聲的，便是那看守法陣者。

    有人通過乾坤大陣來到驅墨艦了！米經綸瞬間反應過來，傳音與那看守：“速將人帶過來。”

    那邊應了一聲。

    須臾之後，那看守將一個青年帶至米經綸面前。

    來者自然是楊開，望著面前儒生打扮之人，心領神會，抱拳一禮：“弟子見過米大人！”

    米經綸微微訝然：“你認得我？咱們沒見過吧？”

    楊開道：“未曾！不過弟子知道南北軍兩位軍團長的名諱，其中一位歐陽大人的名字聽起來便是脾氣火爆之人，當不會做大人這般打扮，既不是那位歐陽軍團長，那麼當面者應該就是另一位了。”

    米經綸微微一笑：“原來如此，你便是楊開吧？”

    這下輪到楊開一副詫異的樣子了：“大人也認得我？”

    米經綸道：“既能現身驅墨艦，那顯然是此前在此留下過烙印的，你不是南北軍將士，縱觀人族各處關隘，在所有驅墨艦中留下烙印的，也只有你一人了，畢竟乾坤大陣是由你出手佈置。”

    楊開微微頷首。

    米經綸神色一肅，話轉正題：“此來，可是有軍情通報？”

    楊開一抱拳：“奉項山軍團長之命，前來告知南北軍，原定計劃有變。”

    米經綸抬手：“稍等片刻！”

    這般說著，神念一陣湧動，又衝楊開招手：“隨我來。”

    少頃，楊開隨他走進驅墨艦，來到一處議事所在。

    又等片刻，一位位元接到消息的八品總鎮陸續趕來，許多人在見到楊開這個陌生面孔後都有些詫異，思量這個七品為何會在此地。

    他們以為楊開是南北軍的某位將士，畢竟大衍軍的組成是從各處關隘東拼西湊而來，總鎮們也不認識全部人。

    不過倒有那麼幾位八品是見過楊開的。

    當年驅墨艦的煉製之法經由碧落關傳送出去，每一處關隘都打造了四艘驅墨艦，然後派遣八品攜帶自己的驅墨艦前往碧落關，讓楊開出手佈置乾坤大陣，封存淨化之光。

    這幾位見過楊開的八品開天，便是當年去過碧落關的。

    在這裡見到楊開，那幾位八品先是詫異了一下，很快驚喜起來，因為他們記得，碧落關抽調的人手是東西軍方面的，楊開既來此地，顯然是帶來了東西軍的消息。

    南北軍等待這一日可等了好久。

    消息暗中傳來，眾八品們滿面期待。

    不多時，所有八品總鎮便已到場，米經綸開門見山：“楊開來自東西軍，有軍情通告，諸位聽一聽吧。”

    楊開抱拳，環了一揖：“楊開見過諸位大人，奉項山軍團長之命，前來此處告知南北軍，原定計劃有變！”

    楊開不知大衍軍高層原本商定的計劃是什麼，不過無外乎就是匯聚四軍之力，攻打大衍關，只不過在半路上遭遇了那一支墨族援軍之後，東西軍那邊似乎有了一些新想法。

    “什麼情況？”

    “為何有變？”

    “既然原定計劃有變，那麼接下來要做什麼？”

    ……

    八品們一片嘩然，不是他們心性不夠沉穩，只是軍情大事，關乎大衍關的收復，關乎數萬將士的存亡，東西軍單方面說有變，讓他們有些措手不及。

    米經綸抬手虛壓，八品們這才安靜下來。

    轉頭望向楊開，米經綸道：“東西軍那邊是不是遭遇了什麼意外？”

    楊開道：“並無意外，只不過從風雲關出發數日後，在半道上遇到了一支前往支援風雲戰區的墨族大軍，雖有三十萬眾，但在老祖的帶領下很輕鬆便取得了勝利。”

    米經綸微微頷首。

    三十萬大軍聽起來不少，但只不過是從大衍關過去的援軍而已，想來也沒有太多域主，以東西軍的實力吃掉自然不是難事。

    “項師兄那邊怎麼說？”米經綸又問道。

    楊開回道：“軍團長說，東西軍會想辦法吸引大衍關墨族的注意力，藉此機會直奔墨族腹地，消息傳至大衍，大衍墨族勢必會有所行動，大衍墨族若出，還請南北軍注意攔截，務必不讓東西軍腹背受敵。”

    此言一出，方安靜下來的八品們又有要嘩然的跡象了，雖然楊開傳遞的命令很準確，但其中卻有很多讓人不解的地方。

    米經綸皺眉道：“東西軍要吸引大衍墨族的注意力？如何吸引？”

    楊開想了想道：“在行軍路上，軍團長召集了所有隨軍的煉器師，並徵集了大量物資，煉製了一種極為特別的傀儡。那傀儡乃是人形，雖無太強的戰鬥力，但若是激發的話，可散發出五品開天之上的氣勢，足以以假亂真，後又徵集了許多衣物。”

    “傀儡？”米經綸微微一怔。

    而且居然是在行軍路上徵集物資煉製，又徵集衣物，這說明東西軍的計劃也是臨時起意，並非早就預謀好的，否則不至於不通知南北軍這邊。

    項山等人不可能不知，大軍行進當以小心為重，貿然更改原定計劃，說明那邊有了更好的想法。

    雖然楊開只是在闡述東西軍那邊在行軍路上的作為，並沒有任何自己的揣摩和推測，但只是傀儡和衣物這種東西，就足夠讓人遐想了。

    東西軍明顯是要藉助那些煉製出來的傀儡來吸引大衍關墨族的注意力。

    “這種傀儡，你們一共煉製了多少？”米經綸的問題一針見血。

    傀儡數量少了可不頂事，唯有大批量煉製，才能引起墨族的重視。

    “單我一人便煉製了一百四十多具，隨軍煉器師有一千人左右，考慮到每個人煉器水準不同，能煉製的數量也不同，弟子保守估計煉製的傀儡數量當在五萬左右，甚至更多一些。”

第五千二百章 米經綸

    “五萬？”當即便有八品總鎮眼角抽搐。

    這個數字可不少，若是那每一具傀儡都能催發出五品開天以上的氣息，彙聚一處的話，確實氣勢如虹。

    只不過這麼多傀儡煉製下來，消耗的物資肯定也少不到哪去，更何況，激發這些傀儡的話，勢必還需要往傀儡當中安置大量的能量源。

    項山這個敗家子啊……

    不少八品心中暗疼，墨之戰場這邊人族的好日子才過多久，這就開始揮霍起來了。這五萬傀儡若是能發揮出應有的作用也就罷了，若是發揮不出來，那簡直就是浪費。

    有八品總鎮問道：“那傀儡既能催發五品開天以上的氣息，那麼本身能力如何？”

    這要是也能發揮出五品開天以上的能力，光這五萬傀儡，就足夠墨族喝一壺了。

    楊開老老實實道：“這就是那些傀儡的奇特之處了，雖散發出來的氣勢不弱，但實際上並無大用，而且因為煉製倉促，所以破綻明顯，距離遠的話還不會有被發現的危險，可若是距離足夠近，墨族那邊一眼就能看穿虛實。”

    眾八品沉默，看樣子，這些傀儡是指望不上的的，頂多就是東西軍作為一種誘餌投放出來。

    可是這種誘餌又能起到什麼大用，竟讓項山不惜代價煉製了這麼多。

    八品們問話的時候，米經綸手中羽扇輕搖，面露沉吟神色，那眸中，更有異樣神光不斷閃爍。

    這是他在全力思考的跡象。

    東西軍在行軍路上徵集物資衣物，倉促煉製傀儡，明顯是臨時起意，否則在風雲關甚至早在組建大軍之前就該有所準備。

    又是什麼事情導致東西軍會做出如此選擇？這世上不可能有無緣無故地變化，尤其此事關乎大衍關的收復，項山那邊自然知道輕重。

    更何況，那邊還有老祖級別的強者親自坐鎮，若項山無法說服老祖的話，原定的計畫也改變不了。

    米經綸忽然抬頭望向楊開：“煉製傀儡之事是在遭遇那一批墨族援軍之後，還是之前？”

    “之後。”楊開回道：“幾乎是在擊潰那一支墨族援軍之後，項山軍團長才開始讓人收集物資，煉製傀儡，為此，大軍還原地修整了數日功夫。”

    一群八品聽的無語。

    東西軍居然在半路上還原地修整了數日？

    要知道南北軍自青虛關出發可是一路火急火燎地趕過來，生怕誤了戰機，對比之下，東西軍的做法實在有些匪夷所思。

    三十萬墨族大軍而已，有老祖坐鎮，六十位八品，隨隨便便就能全殲，還需要修整？

    米經綸微微頷首：“我明白了。”

    有與米經綸關係不錯的八品道：“米兄，你明白什麼了？”

    只是聽楊開說了一些東西軍那邊在行軍路上的一些事情，讓這些八品實在難以揣摩項山的更改原定計劃的用意，但米經綸卻說自己明白了。

    莫說他們這些八品，便是楊開這個來自東西軍的也不明白項山到底想幹什麼，只知道那些傀儡肯定有什麼奇特的用途。

    米經綸微微一笑道：“項兄這是打算引蛇出洞。”

    “怎麼說？”有八品虛心問道。

    米經綸沒有第一時間解釋，而是望向楊開問道：“如果我沒猜錯的話，在殲滅那三十萬墨族大軍的時候，東西軍那邊是不是有意放走了一位域主？”

    楊開搖頭道：“弟子不知。”

    大戰起時，他與晨曦便奮起殺敵，根本沒有關注太多。

    “那麼，那一戰，東西軍斬殺的域主有幾位？”

    楊開答道：“九位！弟子感知到了九位域主隕落的氣息。”

    “那就對了，這麼多年下來，每次戰時，一位域主能夠統帥的屬軍基本在三萬左右，三十萬大軍，理當有十位域主才對。既然只隕落了九位，那麼定然有一位域主逃走了。”

    楊開皺眉不解，那一戰有老祖親自坐鎮，若有域主逃走的話，老祖不可能發現不了，如此說來，正如米經綸所言，那逃走的域主是老祖有意放走的。

    如今回想起來，當時東西軍緊急設伏，被領頭的墨族無意間撞破行蹤，戰起倉促，確實有一些墨族沒有進入包圍圈，從而逃走了。

    那裡似乎還有一艘域主的樓船留下，楊開當時以為那樓船中的域主應該隕落了，現在看來，逃掉的可能性很大。

    九位域主隕落的氣息是實打實的。

    米經綸接著道：“青虛關，風雲關，齊出變故，我人族兵力大增，風雲關那邊更有第二位老祖現身戰場，這個消息瞞不住，肯定會以最快的速度傳遍整個墨之戰場。”

    “大衍戰區這邊的墨族王主若是得知這樣的消息，定會有所警惕，懷疑人族是否要來收復大衍，不過他也僅僅只是猜測，沒有辦法佐證，除非人族兵臨城下。”

    “不過東西軍那邊有意放走了一位域主，待這位域主返回大衍戰區，將自身遭遇彙報上去的話，那麼墨族王主對自己的猜測就有七八成把握了。”

    “我大衍南北軍藏身之地被墨族撞破數次，想來是大衍關墨族有所察覺的原因，如此，人族要收復大衍之事，對墨族來說就不是秘密。”

    眾八品默默聽著，楊開也在聽，從米經綸這裡，他將得到一直以來種種疑惑的解答。

    “如果我猜的沒錯，大衍關那邊的墨族不但在偵查南北軍的位置，也在想方設法地打探東西軍的位置，大衍四周，應該遍佈墨族的斥候，這般情況下，墨族勢必要提前部署，屯兵大衍，以防不測。”

    言至此處，米經綸眸中異彩閃爍：“如今的大衍關，可能已經被佈置的水火不侵了，墨族王主必定會親自來大衍關坐鎮，以應對我人族九品。”

    “如此豈不是失了戰機，大衍關還如何攻克？”有八品皺眉。

    米經綸緩緩搖頭：“東西軍那邊既要打草驚蛇，自不會再強攻大衍，所以才會更改原定計劃，那些傀儡足以吸引墨族很長一段時間的注意力，趁著這個機會，東西軍完全可以直撲墨族腹地。如今墨族在大衍重兵集結，腹地那邊相對而言必定兵力空虛，沒有王主坐鎮牽制，我人族老祖就可以肆無忌憚地出手。而且那邊戰事若起，待消息傳至大衍關，察覺上當的墨族肯定也坐不住，要從大衍發兵解圍，這個時候我南北軍只要找准機會，必定能給墨族一擊重創，在虛空中作戰，便可省攻關的種種風險。”

    他忽然又像是想到了什麼，眸子發亮，羽扇一撫手掌：“妙啊，項兄才情之高，實在令人敬佩，原來他竟已經看的這麼遠了。”

    “米兄，你這話說的不明不白，搞的我等都跟傻子一樣。”有八品忍不住抱怨道。

    不少人低笑一聲。

    米經綸也微微一笑道：“這麼說吧，若按原定計劃，南北軍與東西軍火速行軍，早在將近一個半月之前就該合兵一處，然後攻打大衍關，以大衍軍如今威勢，那個時期大衍又無王主坐鎮，頂多幾個域主及其屬軍，想要收復並不困難。”

    眾人皆都頷首。

    以雷霆之擊，收復大衍，這也最初高層們制定的計畫，沒什麼技術含量，就是一個快字，在墨族反應過來之前將大衍拿下。

    “收復大衍之後，我等勢必要借助大衍之力，抵擋墨族大軍的進攻。然而大衍軍雖兵強馬壯，比起任何一處關隘的將士都要多，但大衍關拿下之後，我人族根本沒有多少時間在關內進行佈置，到時候墨族大軍來攻，大軍無法借助太多大衍之勢，就只能在關外與之交戰。墨族大軍眾，補充源源不斷，而我人族寡，又遠道而來，毫無根基可言，到時候會死很多人，最糟糕的情況便是大衍再次被墨族奪走，而我們卻無能為力。”

    聽至此處，不少八品面色凝重。

    “但若是依項兄之計行事，那就不同了。”米經綸神色振奮道，“東西軍撲向墨族腹地，盡可能地殲滅墨族力量，我南北軍在此牽制大衍關的墨族，他們若不出來也就罷了，若是敢出來，我們就可以想辦法咬下他們的血肉，削弱他們的實力，長此以往，墨族終有一日要被打的應接不暇，到時候墨族沒有足夠的兵力，我等再攻佔大衍，也有足夠的時間去修養部署，待我等在大衍站穩腳跟之後，又豈懼了區區墨族！”

    他這麼一番解釋，眾人恍然大悟。

    原先對東西軍那邊擅自更改原定計劃還有些不滿，然而如今看來，這確實比原定的計畫好多了。

    項山的這個計畫簡單來說，就是先不管大衍關，但無論如何，最終都是以收復大衍為目標，所謀之長遠確實非常人所及，這也是米經綸為何說此計甚妙的原因。

    既有了更好的計畫，南北軍這邊自然是會配合行事。

    又思索一陣，米經綸忽然開口道：“楊開，你自東西軍那邊過來，路上花了多少時間？”

    “差不多有二十來天了。”楊開回道。

第五千二百零一章 人族大軍來了

    “你出發時，東西軍距離大衍又有多遠？”米經綸再問。

    “一個多月的路程，不到兩月。”

    二十來天時間便趕了尋常人需要差不多兩個多月的路程，縱然是借助了驅墨艦中的乾坤大陣，也著實讓人吃驚，不過考慮到楊開身負空間法則，這個結果還是可以讓人接受的。

    “也就是說，如果東西軍直撲大衍的話，如今距離大衍應該只有不到十幾二十天路程了，不過我估計東西軍應該已經改變了方向，畢竟他們是要進攻墨族腹地的。時間上應該差不了太多，半月左右之後，東西軍勢必會對墨族腹地發起進攻，到時候他們的行蹤就會暴露，而在此之前，那數萬傀儡定會作為誘餌被投放出來，牽扯大衍墨族的注意力！”

    “一旦東西軍現身墨族腹地的消息傳出，大衍關墨族定要有所行動。”米經綸似在自言自語，又似在跟眾八品講解局勢，“而我們南北軍如今要做的，便是尋找一處合適的位置，先行隱蔽，待大衍墨族現身之時，給予迎頭痛擊！”

    羽扇一拍，米經綸已有定計，抬頭望向楊開：“消息傳達之後，你可還有什麼軍令在身？”

    楊開搖頭道：“軍團長只讓我把消息送達，之後並無囑託。”

    “甚好，如此，你暫且隨我南北軍一同行事。”

    “是！”楊開抱拳應道。

    “那聯絡之物，你可曾帶在身上？”

    楊開取出聯絡珠：“來之前軍團長交給我了。”

    米經綸點點頭道：“一事不煩二主，你既有空間神通，我這邊倒要你幫個忙。”

    “大人請吩咐。”

    “去往大衍關方向，利用這聯絡之物尋找歐陽烈軍團長，將軍情告知，另外他在那邊已經監視大衍關動向有些日子了，問問他，墨族王主是否已經抵達大衍關，墨族是否有在大衍關屯兵的跡象，問清之後，速將消息傳遞回來。再有，請他留在原地監察墨族動向，墨族王主若是離開大衍的話，也要第一時間告知這邊。”

    “我記下了。”

    “此行小心行事，大衍墨族為了探查我南北軍位置，派了不少人手出來，儘量不要暴露。”

    楊開再次點頭。

    “去吧！”米經綸揮揮手。

    楊開領命而去。

    待他走後，米經綸才道：“如今我等要做的，便是尋找一個合適的位置，這個位置不能距離大衍太遠，太遠的話，大衍墨族發兵之後我等來不及阻攔，卻也不能太近，太近了恐有暴露的風險，當以三五日路程為上，諸位可有什麼好選擇？”

    有八品道：“對大衍關附近地形我等皆不熟悉，若要擇選位置的話，還需仔細探查。另外，艦隊隱匿不易，不如傳令下去，讓將士們將所有戰艦收起，如此也能更方便隱藏，待到需要時再將戰艦祭出也不遲。”

    米經綸微微頷首：“如此也好，不過驅墨艦卻是需要留下，免得歐陽兄那邊想傳遞消息卻無門。”

    簡單地一陣商議，一道道命令傳達下去，很快，幾乎所有的戰艦都被收了起來，只留下一艘驅墨艦。

    沒有戰艦的掣肘，南北軍將士依靠秘術和秘寶之威隱藏自身的話，更方便有效一些。

    又有一支支隊伍被派遣出去，尋找合適的位置。

    另一邊，楊開自驅墨艦中離開，直奔大衍關方向而去。

    若是能催動空間法則的話，他這一趟自然不會消耗太多時間，但米經綸讓他儘量不要暴露自身，空間法則就不太好動用了。

    畢竟如今大衍關墨族派遣了不少人手出來搜尋南北軍的位置，若是不小心瞬移到墨族附近，肯定會暴露的。

    所以他只能老老實實趕路。

    離開之前，他也詢問了大衍關的方向所在，更知道這個位置距離大衍差不多有十日路程，時間上倒不是太緊迫。

    值此之時，大衍關靠近風雲關方向的虛空中，五位八品開天連袂掠過，這五位八品，正是之前從東西軍出發的五位，每個人都攜帶了一枚裝滿傀儡的空間戒。

    在楊開離開之後，東西軍便如米經綸預料的那樣，改變了方向，但這五位八品卻沒有，而是直奔大衍而去。

    如今距離大衍關也只有半月路程了。

    在此之前，五人沒有遇到任何一個墨族，但這幾日卻不斷地遭遇一些墨族小隊，那些墨族頂多就是有領主坐鎮，又豈會是他們的對手，自然是遇到一隊便殺一隊，絕不手軟。

    頻繁遭遇墨族小隊，說明大衍關那邊的墨族已經有所察覺。

    某一刻，領頭一位八品忽然駐足，傳音道：“差不多了，動手吧。”

    其他四人皆都頷首。

    各自取出一枚空間戒來，神念湧動之時，大批傀儡突兀出現，這些傀儡個個都散發出五品開天的氣勢，其中有一些更有六品七品的氣勢，單獨一個或許還不算什麼，但聚集一處，卻是氣勢沖天。

    而隨著傀儡數量的增多，那氣勢愈發駭人，直讓虛空都變得扭曲起來。

    足足六七萬傀儡很快被五位八品祭出，這些傀儡俱都穿戴整齊，也都提前安置了能量源。

    五位八品神念湧動間，對著彙聚一處的傀儡大軍下達了一道極為簡單的命令！

    下一瞬，鋪天蓋地的傀儡大軍無聲地踏上征途，目標直指大衍關所在的方向。

    一次性對六七萬傀儡下達命令，平攤下來每個八品開天都要負責一萬多傀儡，繞是他們修為深厚，也有些臉色發白。

    這也是為什麼要五位八品一起出動的原因，數量少了，根本馭使不了這些傀儡。

    而放出這數萬傀儡大軍，五位八品的任務便算完成了，目送那傀儡大軍漸行漸遠，五人在原地稍稍休息片刻，調轉方向，掠向虛空深處，他們還需與大軍匯合，到時候攻打墨族腹地少不了他們五人出力。

    傀儡大軍繼續前行。

    不過一個時辰後，便有墨族隊伍遠遠察覺到了這支大軍彙聚的氣勢。

    沒辦法，那氣勢實在太驚人了，簡直猶如黑夜中的明燈，附近的墨族想感知不到都難。

    這一支墨族隊伍為首者乃是領主，接到的命令是打探可能存在的人族大軍的方位，這些日子以來一無所獲，卻不想今日突然有了發現。

    他原本還想靠近一些仔細觀察，然而被那沖天氣勢所懾，根本不敢離的太近，只是遠遠地瞧了一眼，便臉色發白。

    那一眼之下，看到了數萬人族大軍，浩浩蕩蕩，毫無遮掩，直奔大衍關而去。

    這位領主不敢耽擱，急忙將消息往後方傳遞，同時不斷後撤，遠遠觀望人族大軍的動向。

    又數日後，經由一支支墨族隊伍的努力，消息終於傳回大衍關。

    那巨大殿堂中，一群域主高談闊論，背後一雙漆黑翅膀，身形巨大的墨族王主依然手撐臉頰，閉眸假寐，彷彿從來沒有動過。

    忽有一個領主急匆匆闖了進來，與吽氐低語一陣，迅速退下。

    域主們的嘈雜聲消失不見，所有人都望向吽氐。

    吽氐上前一步，躬身行禮：“王主，有人族大軍的動向了。”

    王主微微睜眼：“講！”

    “下面來報，數日前在去往風雲關的方向，發現了一支人族大軍，數量約莫在六七萬的樣子，直奔大衍關而來，底下領主一直在監視其動向，並沒有發現他們要改變路線的痕跡。”

    “狂妄的人族，區區六七萬人便想拿下大衍關？簡直不知所謂。”

    “這只是風雲關方向來的人族，青虛關那邊呢？可能也不會少於這些，合在一起的話，怕是有十幾萬之多了。”

    “十幾萬又如何？有大衍關作為屏障，我墨族又有近百萬之眾，莫說十幾萬，便是多一倍，人族也休想成事。”

    “不錯，人族若不來攻也就罷了，若是敢來，定叫他們有來無回。”

    “王主，屬下請命，迎戰人族！”

    一群域主鬧哄哄的，占盡地利，兵力又遠遠超過人族，自然有資格不把人族大軍太當回事。

    不過王主不發話，他們就算叫囂的再厲害也不敢有什麼輕舉妄動。

    王主沉默不語，許久之後才開口道：“可探得人族九品的位置？”

    吽氐回道：“這個下面的領主倒是沒有回報，不過人族九品定然會從風雲關方向而來。”

    王主漫不經心地嗯了一聲，淡淡道：“都去做準備吧，看樣子人族很快就要兵臨城下了。”

    “是！”一群域主轟然應諾，摩拳擦掌。

    前方的消息不斷地朝大衍關這邊傳遞過來。

    人族大軍距離大衍關已不足八日路程，未曾有半點停留，也不曾改變方向。

    人族大軍距離大衍關已只有五日路程……

    人族大軍距離大衍只有三日路程了……

    人族大軍距離大衍僅有一日路程了！

    大衍關外某處，一塊浮陸碎片上，歐陽烈師徒悄悄隱匿身形。

    這個位置比他們上次藏身之地，距離大衍又近了一些，可以說是近的有些膽大包天了。

第五千二百零二章 不好啦師尊

    在這個位置上，師徒二人若是被墨族發現蹤影，縱然有歐陽烈這個八品，也休想逃出此地，因為坐鎮大衍關的墨族王主頃刻間便可抵達此地，對他們出手。

    宮斂就很不快活，他覺得自己的師尊有點作死。

    然而身為弟子，實在無法對師尊的做法指責什麼，只能盡可能地小心一些。

    因為距離實在太近的原因，所以雖然隱匿了氣息和身形，但歐陽烈還是不敢隨意朝大衍關那邊觀望，他擔心自己一個不經意的眼神，或許會引起墨族強者的警惕。

    所以自始至終，他都是讓自己的弟子在查探大衍方向的情況。

    宮斂那與生俱來的特殊本事，不但讓他對即將到來的危險有極為敏銳的感知，當他想要查探什麼的時候，還會將自身的存在降至最低，所以只要小心一些，便是王主也不會注意到他。

    這些日子以來，宮斂過的很累。

    素來性情憊懶的他，如今卻無時無刻都要監視大衍關的動向，將那邊的風吹草動彙報給師尊，連發呆的功夫都沒有了。

    要知道，神游方外式的發呆可是他平生最大的愛好，在那種情形下，他能將整個身心放空，得到一種無與倫比的滿足。

    “臭小子！”歐陽烈忽然拿胳膊肘拐了徒弟一下，因為徒弟已經很久沒動靜了，“又發呆？”

    宮斂縮了縮身子，斷然否認：“不能，沒有！我在查探大衍關那邊的墨族動向呢，師尊你不要老是污蔑我，好歹給弟子點信任。”

    歐陽烈豈不知自己弟子的德行，也不戳破他，只是問道：“那邊有什麼變化沒有。”

    “沒有太大的變化，只不過大衍關那邊的四面城牆似乎多了許多墨族強者的身影，好像……”

    “好像什麼？”歐陽烈追問。

    “好像在防備什麼？”宮斂不確定地道。

    歐陽烈扯扯嘴角道：“他們在此屯兵近百萬，自然是一直在防備我人族大軍攻關。”

    “不一樣的。”宮斂搖搖頭，“之前他們雖有屯兵，可沒有這般興師動眾，如今給我的感覺，倒像是我人族大軍馬上就要兵臨城下，他們已經在做大戰前的準備了。”

    歐陽烈眉頭一揚：“墨族在做準備？難道米兄那邊有動靜了？”

    可是不應該啊，米經綸那邊真要是有什麼動靜的話，肯定會想辦法來通知自己的，不會連個招呼都不打，可若不是南北軍有動靜，那難道是東西軍？

    歐陽烈連忙問道：“墨族如今的佈防，側重哪個方向？是左邊還是右邊？”

    若是左邊的話，那就是在防備東西軍，若是右邊的話，那就是在防備南北軍。

    宮斂道：“從我的方向看，是左邊，那邊城牆上光是域主就有十幾位了，都站在那邊眺望呢。”

    歐陽烈眉頭一皺，大衍墨族果然是在防備東西軍來的方向，可若是如此，為何直到今日東西軍那邊也不與自己聯繫？東西軍這是要準備攻關了？項山沒這麼糊塗吧。

    就算項山靠不住，那邊還有老祖坐鎮呢。

    就在他疑神疑鬼之際，宮斂忽然眉頭一皺：“師尊，我感覺好像有什麼東西過來了。”

    “什麼東西？墨族王主嗎？”歐陽烈一驚。

    宮斂搖頭：“不是墨族王主，沒有危機感，不過來者氣勢很強……特別強！”

    歐陽烈完全不知道自己徒弟說啥，不過也明白他不會無的放矢，他只恨如今自己身處這個位置不敢有任何輕舉妄動，否則便可放出神念去感知一番。

    不過已經無需他去感知了，就在宮斂說完之後沒片刻，歐陽烈便察覺到了他提及的那氣勢很強的東西。

    確實很強，即便隔著很遠的距離，這氣勢也跨越虛空傳遞而來。

    不過讓歐陽烈感到疑惑的是，這氣勢強歸強，卻顯得有些雜亂，彷彿是無數道氣息糅合彙聚一處形成。

    一念至此，歐陽烈臉色大變。

    不比歐陽烈師徒的小心翼翼，查探的不清不楚，此時此刻，大衍關靠近風雲關的巍峨城牆上，十幾位域主並肩而立，在域主級的強大感知下，他們能清楚地察覺到，在距離大衍關半日路程外的虛空中，人族大軍彙聚的驚天氣勢。

    那氣勢就彷彿一柄出鞘的利劍，一往無前，駭人聽聞。

    域主們之前雖然在大殿中大放厥詞，可當親自感受到這股氣勢之後，都不由臉色凝重。

    人族這是瘋了啊！居然就這麼直接攻過來了，沒有絲毫要遮掩的意思，這也太不把墨族當回事了。

    人族大軍馬上就要來了，墨族這邊也不能閑著，隨著域主們一道道命令傳達下去，無數墨族行動起來。

    霎時間，整個大衍關一片風雨欲來之感，壓抑肅殺的氛圍將整個關隘籠罩。

    ……

    “師尊，不好啦，是人族大軍！”小半日後，宮斂忽然怪叫一聲。

    歐陽烈沉著臉不吭聲，事實上在這之前他就已經有所猜測了，那般驚人而雜亂的氣勢，明顯是大軍行進。

    而從風雲關方向過來的，除了大衍東西軍，再無旁人。

    項山這是要幹什麼？找死不成？歐陽烈早已將那聯絡之物握在手心，神念湧動，企圖和另一邊取得聯繫，然而始終沒有任何回應。

    可惡！歐陽烈心中將項山罵了個狗血淋頭，老祖們也不知怎麼想的，居然讓這傢伙出任東軍軍團長，如今東西軍在他的帶領下馬上就要踏入死地，東西軍若是潰敗，那南北軍該如何自處？是放任不管，還是拼命營救？

    東西軍行事之前，難道就不知道先打探大衍關的情況嗎？這麼貿然沖過來，也太小看墨族了，還是說他們以為大衍關沒有太多墨族？

    然而歐陽烈親眼所見，如今的大衍關屯兵近百萬，更有王主親自坐鎮，莫說只有東西軍，便是彙聚整個大衍軍之力，短時間內也休想拿下大衍。

    老祖呢？東西軍這麼莽撞，隨軍的老祖為何不去阻止？

    有太多的疑惑和想不明白。

    “確定是人族大軍？”雖然幾乎可以肯定，但還是要問個明白。

    宮斂點頭：“能看見了，確實是人族大軍無疑。”

    歐陽烈心死如灰。

    好久之後，才問道：“有多少人？”

    如今他只期望東西軍沒有將所有兵力投入，若是如此的話，損失也不會太大。

    宮斂道：“好幾萬呢。”

    歐陽烈實在忍不住了，怒駡一聲。

    豎子不足與謀啊！他已經可以預見東西軍近乎全軍覆沒的下場了。

    “只是這也太多了，少說也有六七萬的樣子。”宮斂又道。

    歐陽烈一怔，扭頭望向弟子：“把你眼睛瞪大點，看清楚了，那到底是幾萬？”

    宮斂搖頭道：“不行啊師尊，眼睛瞪大了，可能會暴露，不過我不會看錯的，這絕對有六七萬。”

    宮斂說的這麼肯定，那說明是真的沒看錯。

    歐陽烈就有些迷茫。

    六七萬？哪來的六七萬？

    東西軍的兵力與南北軍應該都是三萬左右才是，合在一起才有六萬大軍。既是從風雲關方向過來的，那肯定就是東西軍了，數量怎麼會多了一倍？

    難不成南北軍與之匯合了？可是米經綸那邊也沒派人來通知自己啊。

    “不好啦師尊，東西軍直奔大衍關去了。”

    “不好啦師尊，東西軍快要進入大衍攻擊範圍了，卻還沒有停留的打算。”

    “不好啦師尊，墨族開始進攻了，沖在最前面的東西軍死傷慘重！”

    “不好啦師尊……”

    宮斂每叫一聲，歐陽烈的心就跟著抽一下，強如八品，此時他也感覺有些承受不住，恨不得把耳朵賭上，不去聽弟子的聒噪。

    然而縱然不去聽，東西軍的損失依然無法避免。

    他也曾想過，冒著危險去東西軍那邊示警，告知他們大衍關的情況，不過他還報著一線希望，期待這是東西軍的一個策略，畢竟那邊有老祖坐鎮，或許真的打起來了會有不一樣的結果，然而現在看來，這不過是自己的一廂情願。

    “師尊，有點奇怪。”宮斂忽然開口道。

    “什麼？”歐陽烈沉聲問道。

    宮斂道：“那邊的人族不對勁，他們只挨打不還手的，這一會已經隕落上萬了，依然沒有還擊的跡象，而且也沒有開天境隕落的痕跡。”

    宮斂這麼一說，歐陽烈才忽然反應過來啊。

    是啊，開天境武者隕落自有痕跡，上品開天之下的且不說，上品開天若是隕落的話，動靜是很大的，可他直到現在也沒有感受到任何一個上品開天隕落時該有的動靜。

    隕落上萬人，沒一個上品開天，這實在有些說不過去。

    那些開天境的氣息倒是在不斷地凋零，然而這不對勁。

    墨族的攻擊持續連綿，早就佈置在城牆上的種種秘寶法陣威能綻放，化作恐怖的殺傷，轟進人族大軍之中，這些動靜歐陽烈都能清楚感知。

    但是他卻沒有感受到任何一個人族出手的痕跡，那戰場上，似乎只有秘寶法陣威能綻放的餘威肆虐，沒有任何天地偉力宣洩。

    人族不還手？為何不還手？

第五千二百零三章 人族全軍覆沒了

    即便只是遠遠觀望，歐陽烈師徒也能察覺到人族大軍的異常，大衍關中的墨族強者們沒道理發現不了。

    事實上，他們比歐陽烈師徒發現的更早。

    六七萬人族大軍，強勢來攻，墨族這邊表面上不怎麼當回事，但實際上行事卻是極為穩重。

    墨族並沒有出關迎戰，他們如今的做法跟三萬年前的大衍關的人族一樣，依靠關隘之險，借助這三萬年的部署，先行削弱人族大軍的力量。

    所以當那數萬人族大軍進入了攻擊範圍之後，在域主們的號令下，佈置在城牆的陣法和秘寶便開始綻放威能。

    這些被佈置在城牆上的陣法和秘寶的檔次，與任何一處人族關隘都無法相提並論，數量上倒是不少，但威能卻是相差甚遠。

    無他，墨族那邊無論是煉器師，還是陣法師都極為稀缺，主要來源還是被墨化的墨徒們，這三萬多年來，雖有不少墨族潛心修行煉器術和陣道，但也不知是不是因為種族不同的緣故，人族的煉器之道和陣道並不能被墨族完美地掌握，他們永遠無法在這些旁門之道上取得太大的成就。

    如此一來，便造就了這邊煉製的秘寶，佈置的陣法檔次不高，威能自然不會強到哪去。

    不過三萬年的佈置，數量卻是極多的。

    原本按域主們的估算，借助陣法和秘寶的威能，或許可以給人族大軍造成一些傷亡，不過傷亡應該不會太大，人族又不傻，攻擊打來自然懂的防禦。

    最重要的是可以打擊人族囂張的氣焰。

    可是當大戰起時，那些陣法和秘寶之威去取得了讓所有墨族都震驚的效果。

    一道道光芒籠罩之下，人族就如稻草一般倒下，粉身碎骨死無葬身之地。

    這樣的結果讓域主們又吃驚又欣喜，雖不知為何人族居然這般孱弱，可這樣的局面卻是他們樂見其成的。

    然而隨著人族大軍數量的銳減，場上的局勢變得詭譎起來。

    面對墨族鋪天蓋地的攻擊，人族大軍沒有任何反抗的意圖，甚至也沒有防守，無論隕落多少，都只管悶頭往前沖，彷彿不知死字怎麼寫。

    更讓域主們在意的是，那些人族隕落之後，竟也沒有任何該有的跡象。

    另外，人族的戰艦呢？

    不管是哪一處戰區，人族最大的依仗除了關隘，便是他們那攻防一體的戰艦了。

    大衍關雖三萬多年沒有戰事，可在場的域主哪一個不曾帥軍援助青虛關和風雲關戰事？他們每隔數百上千年都是要與人族打過一場的。

    對人族戰艦的威能，所有域主都深有體會，也不曾忘懷。

    這數萬人族大軍，居然沒有任何一艘戰艦隨行，明顯不太正常。

    自人族大軍出現在攻擊範圍之內，前後不過半個時辰左右，數萬人馬便只剩下幾千了。

    隨著吽氐一道命令下達，城牆上不斷嗡鳴的法陣和秘寶慢慢平息下來。

    種種異常太過明顯，吽氐豈能看不出來？其他域主們也都有所察覺。

    在域主們的觀望下，那僅剩下的數千人族依然直直地奔赴大衍關而來，很快，便抵達大衍關城牆下數百里。

    到了這個位置，域主們已經可以看出一些端倪了。

    吽氐皺眉之時，伸手朝前方一抓，數百裡外，一位人族將士直接被他隔空擒了過來。

    眾域主目光投來，皆都面色一沉。

    眼前這東西根本毫無生機，哪是什麼人族將士，根本就是批了一層衣物的傀儡。

    偏偏這傀儡渾身上下居然還散發著六品開天的氣勢！

    可以想像，之前那數萬人族大軍都是這樣的傀儡，只不過因為數量太多，彙聚在一起的氣勢太強，距離又足夠遠，所以即便是域主們也沒察覺到異常。

    搞的他們以為人族大軍真的能進攻大衍了。

    “人族要幹什麼？”有域主疑惑不解。

    眾域主沉默，沒人知道人族這樣做的意圖。

    吽氐沉聲道：“事出反常必有妖，數萬傀儡，煉製起來也不容易，人族這麼做肯定有自己的目的，此事需得上報王主。”

    這般說著，提著那傀儡轉身便走，顯然是要將此事稟告王主了。

    大衍關外，歐陽烈師徒藏身處。

    宮斂皺眉道：“師尊，那數萬人族大軍全軍覆沒了。”

    這個消息足以讓人崩潰，然而到了這個時候，歐陽烈反而鎮定了下來，他已經察覺到了事情不對。

    他雖想不明白那邊到底是怎麼回事，可幾乎能夠肯定，這絕對是東西軍的謀略。

    正當他決意返回驅墨艦，找米經綸探討此事的時候，放在懷中的傳訊珠忽然有了一絲微妙的反應。

    歐陽烈連忙將傳訊珠取出，沉入心神。

    是一道陌生的神念，自報家門說是來自大衍東西軍的楊開，有軍情通報，詢問他的位置。

    歐陽烈一直在等東西軍聯絡自己，卻不想一直等到今天，所以當即將方位告知。

    片刻後，一道人影悄無聲息地從遠方掠來，直到這身影靠近百萬里之內的時候，歐陽烈才有所察覺，這明顯有些不可思議，說明來人隱藏氣息的法門極為神妙。

    歐陽烈不斷地給其指引方位。

    須臾功夫，楊開終於抵達歐陽師徒藏身的浮陸所在，不由暗暗心驚，這位歐陽軍團長的膽子可真夠大的，這個位置可以清楚地看到大衍關那邊的情況，距離大衍也不過幾千萬里而已。

    他這一路過來也是倒沒遇到什麼波折，只不過為了躲避那一支支四處搜尋的墨族隊伍，浪費了不少時間。

    所以直到方才，才與歐陽烈取得聯繫。

    抵達浮陸，卻沒有發現歐陽烈的身影，正不解時，卻感覺不遠處一股微弱的能量波動傳出，同時傳訊珠中又傳來歐陽烈的訊息。

    楊開心領神會，閃身朝那邊掠去，很快便穿過一層陣法，來到一處隱蔽之所。

    面前有兩人，一個身形魁梧，一頭紅髮的老者，一個看起來跟他年紀差不多的青年，只不過不知為何，見到這青年，楊開就想起懶洋洋三個字。

    這青年渾身上下，似乎都散發著一種慵懶的氣息。

    “楊開見過歐陽大人。”楊開抱拳一禮。

    “你來自東西軍？”歐陽烈上下打量他一眼。

    “是！”楊開應道，總感覺這位歐陽軍團長似乎憋著一肚子火的樣子？

    “項山那邊有何軍情通報，東西軍為何至今不與我南北軍匯合？”歐陽烈沉聲問道。

    楊開解釋道：“東西軍暫時不會與南北軍匯合了，原定計劃有變。”

    歐陽烈耐著性子道：“講來！”

    楊開又將之前跟米經綸說過的事，再闡述了一遍，一臉陰沉的歐陽烈聽了，臉色不斷變換著，待到完全瞭解了整個計畫之後，不悅的神色終於舒展開來。

    “老子就說，項山怎麼那麼愚蠢，原來如此。”歐陽烈摸著下巴，“如此說來，方才被墨族滅殺的六七萬大軍，不過都是傀儡？”

    楊開訝然：“方才弟子在虛空中察覺到大衍這邊有些動靜，是在滅殺那些傀儡？”

    歐陽烈頷首道：“嗯，六七萬傀儡，已經差不多全軍覆沒了。”

    頓了頓道：“這邊既然已經牽扯了墨族的注意力，東西軍那邊應該已經動手了吧？”

    “弟子不知，不過項山軍團長既有定計，那麼時間上肯定會安排好的。另外，弟子從米大人那邊過來的時候，米大人囑咐詢問，墨族在大衍這邊是否有屯兵的跡象？”

    歐陽烈頷首：“最近一段時間，墨族在大衍屯兵百萬，就連墨族王主都趕了過來，親自坐鎮。”

    說完之後，忍不住嘖了一聲：“項山這個老狐狸，把人家王主引過來，自己卻率軍去攻打墨族腹地，墨族王主怕不是要被氣死？”

    楊開不作置喙，不過到了此時，結合自身所掌握的種種情報，他對項山指定的計畫已經有了清晰的認知。

    心中滿是敬佩之情。

    如果米經綸的推斷沒錯的話，那麼這一系列計畫，都是由那一支三十萬墨族援軍引發的。

    或許在發現那三十萬墨族援軍的時候，項山便已有了腹案，接下來的所有動作，都是為了後續種種做埋伏。

    這個計畫事起倉促，然而在行軍路上的準備，卻足以讓這個計畫完美實施。

    大衍軍有這樣一位深謀遠慮的軍團長，乃大衍軍將士之福。

    正如歐陽烈所言，項山將墨族老祖引至大衍，自己卻率軍攻擊墨族腹地，那邊的墨族肯定不會好不到哪去。

    米經綸也極為了得，竟只通過一些蛛絲馬跡，便推斷出了東西軍的計畫。

    與這些活了無數年，與墨族爭鬥無數年的老傢伙們比較起來，楊開感覺自己天真的就像是一張白紙。

    不過身為人族將士，他也不需要考慮太多，以他如今的修為地位，所要考慮的便是如何帶領晨曦，在戰場上斬殺更多的敵人。

    至於大戰局上和部署，自有上面的人去考慮。

    或許只有等他晉升了八品，才有資格去參與高層的種種決策。

第五千二百零四章 驚慌的王主

    大衍關，議事大殿之中，王主依舊端坐那骸骨寶座之上，下方十幾位域主分列兩旁。

    整個大衍如今彙聚了三十多位域主，為了迎戰從風雲關方向過來的六七萬人族，其中一半域主在吽氐的帶領下前去佈防，而另外一半域主則留在這大殿中靜候消息。

    畢竟靠近青虛關方向，還有一支人族大軍隱藏著，誰也不知這一支人族大軍什麼時候會跳出來，所以墨族這邊也必須留下一定的力量以作防備。

    他們本以為從兩個方向過來的人族大軍會同一時間對大衍發起進攻，不曾想一邊打的熱鬧至極，一邊卻是靜謐無聲。

    靠近青虛關方向的那一支人族大軍，至今沒有半點聲息，更不知他們到底藏身何處。

    王主若是能出手的話，或許可以找到這一支人族大軍的藏身所在，然而王主的對手註定是人族老祖，大戰之前，王主是需要養精蓄銳的。

    就在眾域主悄無聲息地交流著，探討人族大軍動向的時候，吽氐急匆匆地闖了進來。

    域主們的交流瞬間停止，紛紛朝吽氐矚目而去。

    吽氐躬身：“王主，那支人族大軍是假的，六七萬之眾全部都是批著一層衣物的傀儡，根本不堪一擊，如今已經差不多全軍覆沒。”

    說話間，將手中擒著的傀儡丟在地上。

    眾域主低頭望去，皆都大吃一驚。

    那六七萬人族大軍居然是假的，只是傀儡？

    端坐在上方的王主也微微睜開了眼睛，神色迷惑。

    他雖是王主，實力超絕，然而畢竟不是人族肚子裡的蛔蟲，在沒有足夠的情報基礎下，他也無從判斷人族到底要幹什麼。

    只不過，那一支六七萬人族大軍既是傀儡所扮，那麼真正的人族大軍在哪？

    無數年來，墨族可是深刻領教過人族的奸詐，如今人族不惜煉製這麼多傀儡來吸引他們的注意力，明顯是有什麼陰謀。

    墨族王主隱隱感覺到一絲不安。

    便在這時，一位領主火急火燎地從外面沖了進來，跌跌撞撞地叫道：“吽氐大人，屬下有急情稟報！”

    吽氐扭頭望去，發現這個領主乃是他這邊坐鎮墨巢，負責收集整個戰區各方消息的那位。

    見他如此驚慌神色，顯然是發生了什麼大事。

    吽氐扭頭朝王主望去，眼神請示了一下，得王主允許後，才道：“何事？”

    那領主躬身道：“就在片刻之前，從蟄舂領的墨巢那邊傳來消息，發現大批人族的蹤影，疑似人族大軍，約莫三萬眾。”

    “什麼？”蟄舂聞言大驚失色，霍然起身。

    他之前在虛空中逃亡一年多，馬不停蹄，好不容易逃回大衍關中，又得王主命令，返回自家領地徵集了三萬屬軍，帶至大衍關協助防守。

    因為他的領地距離大衍比較近，所以來的也很快。

    事實上，這一次王主徵集的域主，所屬的領地都是靠週邊的，因為只有這樣，才能讓墨族大軍最快地入住大衍關。

    更深處區域的域主們也不是沒有事情可做，他們每一位都徵集了三萬左右的屬軍，往大衍關方向開赴，入住在那些沒有暫時沒有域主坐鎮的區域，隨時待命。

    所以如今蟄舂域主雖然不在自己的領地上，也徵調了三萬屬軍出來，但那邊依然還是有一位從別的地方趕來的域主坐鎮的，並非沒有反抗之力。

    只不過以墨族一域之力，抵抗人族三萬大軍，怕是有些不容樂觀。

    他們對人族兵力的構成有足夠瞭解，三萬大軍，那代表了數十位八品開天，人數雖少，可個個都是精銳，不像墨族這邊實力良莠不齊，人族還有戰艦。

    所以一聽有三萬大軍出現在蟄舂領，蟄舂就急了。

    他忽然想起了自己率軍前往風雲關路上遇到的那一支人族大軍，那好像也是三萬左右……

    不會這麼巧吧？

    若真是那一支大軍，那此刻坐鎮在自家領地上的域主怕是凶多吉少了，不說數十位八品，那其中可是還有人族老祖的。

    “現在呢？那人族大軍在什麼位置？”蟄舂急匆匆地問道。

    那領主搖頭道：“不知，蟄舂領的墨巢中傳來這個消息之後，便失去聯繫了。另外，從王主墨巢中回饋來的消息顯示，蟄舂領的域主墨巢已經徹底聯絡不上了，就連其本身存在的痕跡也被抹消了。”

    蟄舂頓時臉色發白，一屁股跌坐在椅子上。

    墨巢聯絡不上，連本身存在的痕跡也被抹消，只有一種可能性，那就是整個墨巢都被毀了！

    前來彙報情況的領主說的是片刻前，那就說明自那人族大軍現身到墨巢被毀，根本沒用多長時間。

    十有九八就是那一支有人族老祖坐鎮的大軍了，否則沒道理自己的墨巢會這麼快就被毀掉。

    “人族在調虎離山！”吽氐咬牙恨道，“他們先用那些傀儡來吸引我等的注意力，讓我等以為他們要攻關，但實際上，他們的目標並不是大衍關，而是在座諸位的領土。”

    此言一出，原本還對蟄舂報以同情的域主們都慌了。

    原本蟄舂的域主墨巢被毀，他們還有些慶倖，慶倖那人族大軍沒去自家領地，否則倒楣的便是自己了。可如今看來，蟄舂的域主墨巢是第一個被毀的，但絕對不是最後一個。

    墨巢乃是所有墨族的根基，若是墨巢被毀了，便再不可能誕生新生的力量，到時候墨族就無法借助數量上的優勢來與人族抗衡。

    雖說域主級墨巢還可以從王主級墨巢中衍生出來，但每誕生一座域主級墨巢，都是要付出不小的代價的。若是被毀的域主級墨巢太多的話，他們就需要等待很久很久才能再得到屬於自己的墨巢。

    若是王主既墨巢被毀了……

    眾域主不由打了個寒顫，不敢再想下去了。

    吽氐這邊話還沒落音，大殿內忽然嗡鳴一聲，似有一道黑影竄了出去。

    眾域主扭頭望去，這才發現原本一直端坐在骸骨寶座上的王主已經不見了蹤影，方才竄出去的正是王主。

    自來到大衍關便穩如山嶽，八風不動的墨族王主，在聽聞人族大軍已破一位域主的領地之後，再也坐不住了。

    他顯然也想到了王主墨巢被毀的可怕後果，所以他必須要前去阻擾，好在他還有時間，人族初來乍到，對這一片戰區並不熟悉，想要找到王城的位置可不會太容易。

    下一刻，王主的命令遙遙傳入眾域主的耳中：“一半大軍留守大衍，另一半大軍出擊，以最快速度趕赴王城！”

    眾域主得令，連忙湊在一起商討起來，畢竟王主傳下的命令沒有指名道姓，他們也得拿個方案出來，誰留下鎮守大衍，誰奔赴王城。

    大家都希望留在大衍，因為更加安全，奔赴王城的話，說不定就要遭遇那一支人族大軍，到時候誰能抵擋人族老祖之威？

    不過王主的命令不容反抗，也不敢拖延，一番妥協退讓，很快一套方案便拿了出來。

    三十多位域主當中，以吽氐為首的一半，繼續留守大衍關，畢竟大衍本就是吽氐的地盤，他留守下來也是理所當然的，這是其他域主沒有的優勢。

    另外一半域主則在蟄舂的帶領下，奔赴王城。

    很快，大衍中的墨族大軍便動了起來，一位位域主開始召集自家屬軍。

    浩瀚虛空，王主以極為恐怖的速度朝王城所在的方向趕赴，他必須在第一時間趕回王城，否則等人族大軍打到王城就晚了。

    一旦王主級墨巢被毀的話，那這整個戰區的墨巢都將蕩然無存，到時候墨族便再無新鮮血液補充，離滅絕也就不遠了。

    他完全沒想到人族居然如此膽大包天，在猜測到人族要來攻打大衍的時候，他便第一時間召集了眾多域主，在大衍佈防，準備在大衍關這邊與人族一較高下。

    不曾想，人族根本沒有要攻打大衍的意思，只是派出了一些傀儡來吸引他的注意力，真正的人族大軍已經前去攻打墨族的領地了。

    被擺了一道！

    王主滿心憤怒，趕路途中，忽然一抬手，濃郁的墨之力凝聚扭曲，在手掌心中化作一個墨巢的形狀。

    這自然不是真正的墨巢，只不過王主卻可以借助這個墨巢來連結自己的王主墨巢，憑藉王主墨巢給各處域主墨巢下達指令。

    人族三萬大軍已現墨族領地，其中必有老祖坐鎮，八品數十位，如此實力，單憑一處處域主領地的兵力根本難以抵擋，唯一匯合一處，才可堪一戰。

    王城，便是王主選擇的戰場，也是唯一的戰場，因為人族勢必會盯著王城而去。

    不管人族那邊是否知道墨巢的秘密，他們都會以摧毀王級墨巢作為最大目標。

    而想要守住王級墨巢，就必須得聚集他麾下域主們的力量。

    可如此一來，王城那邊固然不虞有事，其他地方可就兵力空虛了，墨族這邊就等於放棄了大片領土，到時候被殺的墨族，被毀的墨巢將不計其數。

    王主的心都在滴血，然而這是無可奈何的選擇。

    他從未想過，沒有關隘作為掣肘的人族，竟如此狡猾難纏。

第五千二百零五章 大衍墨族已出

    在很久很久之前，這位墨族王主就發現了一個有意思的事情。

    那就是人族的一處處關隘，對人族的影響。

    不可否認，這無數年前，那些關隘給人族提供了莫大的助力，讓數量稀少的人族得以憑藉關隘之險，扼守自家的一畝三分地，讓墨族寸步難行。

    沒有這些關隘，人族縱然個體實力再強，也難成氣候。

    但這些關隘在給人族提供莫大助力的同時，也是一種約束，是一種掣肘。

    這些關隘將人族牢牢地鎖在裡面，人族絕不敢輕易拋棄關隘而行動，可以說，人族對那一處處關隘的依賴性是很強的。

    所以這無數年來，但凡有戰事爆發，基本上都是墨族大軍來攻，人族借助關隘防守的局面，鮮少有什麼變化。

    直到今時今日，人族為收復三萬年前丟失的大衍關，從遙遠虛空奔赴而來，墨族這位王主才深刻領教了，當人族大軍徹底擺脫這一層約束之後，能對墨族造成怎樣的威脅。

    人族大軍遠道而來，擺出一副直奔大衍關的架勢，任誰也沒想到，那只是一支傀儡大軍，而真正的人族大軍已經打進墨族領地中了。

    人族成功騙過了他和眾多域主，讓他們將所有注意力都集中在大衍關中，卻放鬆了對他處的警惕，對人族大軍的決然，縱然站在不同的立場上，他也不得不佩服。

    面對這樣一支人族大軍，一場硬仗是避免不得的。

    王主如今只期望，自己消息傳遞的足夠及時，那分散在一處處域主領地上的墨族大軍損失不會太嚴重。

    那浮陸上，楊開與歐陽烈彙報完情況之後，接著道：“米大人那邊囑咐弟子，第一時間將這邊的軍情回報，歐陽大人若沒有別的吩咐，弟子這就回去了。”

    歐陽烈微微頷首。

    不過還不等他說話，自楊開現身便一直沉默的宮斂忽然臉色一變，低喝一聲：“靜聲，斂息！”

    歐陽烈瞬間收斂了自身氣息，變得猶如一根枯木。

    楊開雖不知發生了什麼，反應卻也極快，同樣摒氣收息。

    而就在宮斂那話說完之後不過十息功夫，便有一道極為驚人的氣勢，從大衍關方向急掠而出，直奔虛空深處。

    那從大衍掠出來的身影速度快的離譜，在距離三人藏身之地僅只有千萬里外的地方擦身而過，迅速遠去。

    楊開眼觀鼻，鼻觀心，身形不動。

    若他沒感應錯的話，方才掠過去的那道氣息，是墨族王主？

    雖然此地有陣法和禁制的遮掩，縱然宮斂不提醒，王主不仔細查探也未必能夠發現，但收斂氣息畢竟多了一層保障。

    萬一王主不經意朝這邊瞄上一眼，說不定就能窺出什麼破綻來。

    楊開略有些詫異地朝宮斂瞧了一眼，他自然是不認識這個青年的，初次相見，此人給他的第一印象便是有些慵懶，實力的話倒是不俗，應該有七品境界。

    可他竟然能提前察覺到王主的動向，這個本事就有些讓人詫異了，楊開壓根就沒感覺他有催動神念又或者什麼秘術的痕跡。

    他是怎麼察覺到王主動向，及時示警的？

    王主雖已遠去，但三人卻是誰也不敢有什麼輕舉妄動，誰知道王主會不會突然殺個回馬槍，所以一直保持著猶如木頭般的姿勢，就連神念也不敢有絲毫波瀾，只以眼神互相交流。

    歐陽烈給楊開打了個稍安勿躁的眼色，大概是叫他不用急著回報米經綸那邊。

    楊開點點頭，心領神會。

    如此過了足足有一炷香時間，那王主也沒有返回的跡象，歐陽烈這才長呼一口氣，低聲道：“看樣子，東西軍已經動手了。”

    楊開微微頷首。

    唯有東西軍動手的消息傳到了這邊，王主才會這麼急匆匆地離去。

    說話間，歐陽烈抬頭朝大衍關方向望去，東西軍動手，王主已經離去，大衍關中的墨族還能安坐不動嗎？

    一念至此，歐陽烈忙道：“往後退一些距離。”

    這般說著，連忙將此地的種種佈置消除，領著楊開與宮斂朝後方退去。

    直退數千萬里方才停下，這個位置基本已經是能觀測大衍動向的極限，也不虞擔心會被大衍的墨族發現蹤跡。

    歐陽烈這才扭頭望著楊開道：“勞你回去一趟，將之前所見所聞原本告知米經綸，老夫繼續留下來打探消息。”

    楊開抱拳應著：“米大人也說要歐陽大人繼續打探消息，監察墨族何時會從大衍發兵。”

    歐陽烈點頭：“老夫自理會得，去吧。”

    楊開這才一晃身，閃爍離去。

    這個位置催動乾坤訣的話，或許會有些動靜傳遞到大衍關，所以楊開準備跑遠一些。

    須臾後，虛空某處，楊開手中法決變換，催動乾坤訣。

    腳下大陣亮起，等了片刻，光芒驟放，將他籠罩。

    乾坤顛倒的感覺傳來，等楊開回過神時，已出現在南北軍的隨軍驅墨艦中。

    十幾息後，楊開在驅墨艦中見到米經綸，將歐陽烈那邊的情況告知。

    米經綸和幾位八品總鎮聞言皆都頷首，其中一位八品道：“果然不出米師兄所料，墨族竟真的在大衍屯兵了。”

    米經綸道：“東西軍苦心經營的局面，連我們都沒有辦法提前告知，墨族又豈會不上當。如今墨族王主已經離開大衍，東西軍定然是出手了，所以他才會急匆匆離去，駐守大衍的近百萬墨族大軍怕是很快也要有動作了。”

    手中羽扇一拍，米經綸道：“傳令下去，各鎮各隊祭出戰艦，全力趕路，三日內務必抵達預定的設伏點。”

    之前為了更好地隱藏，南北軍將所有戰艦都收了起來，只留下一艘驅墨艦，又找到一處合適的藏身之地和設伏點。

    如今這局勢下，已經沒必要再隱藏什麼了。

    東西軍已經出手，接下來就要看南北軍的了，若是南北軍能夠順利將從大衍關中走出來的墨族攔下，那麼東西軍就不會腹背受敵，若是攔不住，那東西軍可能要遭遇不小的損失。

    計畫的成敗在時間上，所以必須得全力趕路。

    軍令傳達，一直隱匿著的南北軍將士第一時間祭出了各自的戰艦，霎時間，龐大艦隊成型，從藏身之地航出，浩浩蕩蕩一大片。

    附近正好有一支墨族小隊在查探，他們接到了大衍關那邊的命令，一直在這個方向上尋找可能存在的人族大軍的痕跡。

    然而找了這麼些天，毫無線索。

    卻不想忽然察覺了大批能量起伏的波動。

    領頭的領主定眼一瞧，頓時目瞪口呆，只見那邊原本空無一物的虛空中，竟忽然出現了一直浩蕩艦隊。

    “人族大軍！”隨行的一位上位墨族驚叫一聲。

    何須他來提醒，當看到這一支艦隊的時候，那領主便知這絕對是域主大人們要搜尋的目標了。

    “走！”領主低喝一聲，便要領著自己的屬下退去。

    無論如何，這個消息要趕緊上報。

    然而就在他們轉身的那一瞬間，其中一艘比較大的人族戰艦上，一道煌煌神通忽然自那邊綻放光芒，直朝他們打來。

    恐怖威能席捲之下，猶如驚濤駭浪，將這一支墨族小隊裹進其中。

    待到餘威散去，整個墨族小隊數十人幾乎全軍覆沒，只剩下那領主級的墨族還活著。

    雖沒死，卻是淒涼無比，氣息也萎靡至極。

    他頭也不敢回，渾身爆出濃郁黑霧，急遁而走。

    那戰艦上，一位人族八品冷哼一聲，倒也沒有要追殺的打算。對眼下的情況來說，南北軍既已決定出手，那就沒必要再隱藏什麼了，區區一個領主，逃便逃了，又能有礙什麼事？

    更何況，吃了他那一道神通，即便當時未死，也活不久了。

    南北軍艦隊所過之處，一支支墨族小隊糟了殃，這些小隊一直在搜尋南北軍的痕跡，卻不想當看到南北軍的時候，便是他們的死期。

    中軍驅墨艦中，就在楊開返回此地一炷香後，宮斂也回來了，直奔議事之所。

    “你師尊呢？”米經綸朝宮斂身後望了一眼，卻沒見到歐陽烈的身影。

    宮斂回道：“師尊說他要監視墨族大軍的動向，確定他們的方位，好讓咱們找准戰機。”

    米經綸眸中精光一閃：“大衍墨族有動靜了？”

    宮斂頷首：“弟子回來之前，大衍墨族出動十五六位域主，四五十萬大軍，正朝墨族腹地馳去。”

    一位八品總鎮道：“十五六位域主，四五十萬大軍，這麼說來，是大衍關墨族的一半數量。”

    米經綸微微一笑：“看樣子墨族還沒有忘記咱們，留下一半人手，明顯是有所防備，他們怕是以為咱們這邊會趁機偷襲大衍關。”

    那先前說話的八品總鎮頓時笑道：“墨族大概怎麼也想不到，咱們根本就沒有要打大衍的意思。”

    人族大軍遠道而來，明顯是要收復大衍，可是一支大軍奔向墨族腹地去搞風搞雨，一支大軍準備在半道攔截從大衍關出來的墨族，渾不將大衍放在眼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