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空穿梭] 夢魘都市 作者:九尾的黑貓 (連載中)

 
mk2258 2012-10-20 13:04:14 發表於 科幻靈異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290 133556
breathinglump 發表於 2015-1-13 16:12
夢魘都市 202.聖彼得教堂內


一路上周楚沒有絲毫的停留,直奔聖彼得教堂,幾乎是直線的移動與奔跑,一路上碰上一些不開眼的怪物,也都是立即就進入初始形態給直接斬殺了,同時周楚還做出平時戰鬥里,他所不會做出的事情——他對每一隻殺死的怪物,都進行了吞噬與吸收。

這當然不是為了進化,事實上現在就算鐮刀男,也無法讓周楚在進化道路上進化哪怕那麼1%,但吞噬和吸收這些怪物,卻能夠讓他擁有更多的生物養分與細胞,以保證能夠在戰鬥時受傷,也能夠迅速自愈與修復,而不耗損自身的體力與力氣。

因為他不知道他將要面對怎樣的情況,也許不是很嚴重,也許很嚴重,但有時候,必須的準備,毫無疑問是需要做的。

半小時后,一身血污的周楚,抵達了聖彼得教堂的門前。

只是剛抵達門前,停下腳步的周楚,就已經察覺到了不對勁,濃郁的血腥氣息撲面而來,而周圍所有的防禦陣法也都已經被破壞,只能隱約看到輪廓的大門,此刻是半開著,門之後,除了看不到的黑暗,還有著更加濃郁的血腥氣。

周楚放慢了速度,直接將初始形態全開,一步一步的踏上了台階,走了進去。

濃郁的黑暗,濃郁的血腥氣,一地的屍體,大廳里的一切都東倒西歪,就連地上那幅白狼所繪製的陣法地圖,也都被一道道深入地面的划痕所破壞。不再發出光澤。

周楚面色冰冷的走著,踏著地上薄薄的一層血漿,所幸地上的所有屍體,都是扭曲的怪物們的,沒有看到什麼覺醒者的屍體,這讓他心情多少好了一些。

然後他緩緩的拔出了骨刃,朝二樓走了上去。

反握著骨刃,才踏上二樓,周楚的本能里,就傳來了一陣危險的信息。骨刃在他手上,漂亮的劃了一個半弧,被他正握在手上,腳步也停了下來。

黑暗中傳來了既熟悉又陌生的聲音。

「呵呵……周楚桑,你也來了啊。」

芳子的聲音,此刻的她,正在提著一把日本武士刀,一身血污,卻帶著一臉平靜的微笑。倒提著一具屍體,從黑暗中走了出來。

這詭異的一幕。讓周楚心頭一跳,手裡的骨刃,下意識的握得更緊了。

「你提著的,是誰的屍體?」

「另外一個教堂的覺醒者的。」芳子低頭看了看自己倒提的屍體,然後將他丟在血污中,「誰管他呢,對吧,周楚桑,一切都亂了套了。這個時候,不是應該保護好自己嗎?」

仍然是那平靜,甚至無害的微笑,但這微笑,在此刻,在芳子沾滿血污的臉上看來,卻是那麼詭異和猙獰。

「周楚桑你也害怕了嗎?」芳子又是微微一笑。然後將武士刀插在了那具屍體上,靠在了一旁的牆壁上。

「我只是自保呢。」她說,仍然是溫柔的笑著,溫柔的看著周楚。「一切都亂了套,周楚桑,斯卡里解除了契約,然後他殺死了前來求援的覺醒者,大門被打開了,怪物涌了進來,另一個自己也出現了,沒有人知道誰才是真正的你,沒有人知道攻擊你的那個人,是不是原來的覺醒者……」

說到這裡,芳子又笑了一下,然後閉上了眼睛,靠在了牆壁上。

短短的幾句話,就已經說明情況——斯卡里不知道因為什麼原因,自己解除掉了所有的契約,並且殺死了一名覺醒者,大門不知道被誰打開了,怪物涌了進來,而每個人的另一個自己,也都在這個時候出現,沒有人知道怎麼去判斷怎麼去區分,於是混亂就開始了。

周楚看向了芳子身邊的屍體,他自己都不知道,地上的那個覺醒者,究竟是他自己,還是寂靜嶺里的另一個自己。

他剛想走過去,趙寧的聲音卻傳了過來。

「不要過去,她不是芳子姐姐!」

趙寧突如其來的聲音,讓周楚停住了腳步,然後一身白銀金屬戰甲的趙寧,拖著那柄巨大的鐮刀,從黑暗中奔跑了過來,然後高高的舉起,毫不留情的朝芳子頭上劈了下去!

周楚來不及叫停,只能硬生生的看著那巨大的鐮刀朝著芳子的頭顱而去,而芳子,似乎已經避無可避。

但這個時候,芳子幽幽的嘆息了一聲。

也就是這一聲嘆息,硬生生的讓趙寧的鐮刀慢了一分,也就是慢了的這一分,讓芳子得以輕輕的朝旁邊跨出一步,然後避開了這一下劈砍。

「瓦莉斯……我並不想和你為敵……」芳子微笑著看著趙寧,似乎並不在意她揮刃相向的舉動。

「可你殺了其他人!」趙寧憤怒的說。

「你沒有殺過其他覺醒者嗎?」芳子仍然是微笑著反問。

「呃……」趙寧被反問了一句,然後愣了一下,然後看了周楚一眼,似乎是為自己辯解,「那不一樣!」

「殺了就是殺了,沒有什麼一樣不一樣的。」芳子又微笑了一下,「我們每一個人的手上,都沾滿了原罪的鮮血,不是嗎?周楚桑。」

周楚沒有說話,但他也知道,芳子說的是對的,就算是他,他的手上,也沾染過覺醒者的鮮血,所以,不管是誰,似乎都沒資格指責誰。

「隨她去吧,瓦莉斯。」周楚對趙寧搖了搖頭,「她既然對我們沒有敵意,那就沒必要成為敵人。」

「周楚桑果然明智呢。」芳子又微笑著,「我不會對小隊里的其他人,還有趙寧,周楚桑你帶的人下手,不過有一個例外……」

周楚的瞳孔眯了起來,看著芳子輕鬆的說出那個名字。

「金璇珠要被殺死。周楚桑,對不起了呢。」

為什麼是她?周楚愣了一下,隨即在心裡思考,如果芳子要殺死金璇珠,自己應該出手呢,還是不出手呢?

猶豫了一下,周楚還是試圖說服芳子。

「可以不要這樣嗎?」

「你不會想要和我為敵的,周楚桑。」芳子搖搖頭,很平靜的說,「我對周楚桑也很有好感。所以,我也不想和周楚桑為敵,不要讓我為難呢……」

這樣說著,芳子站了起來,提著武士刀,一臉平靜的朝另外一邊走去,在經過周楚的身邊時,她壓低了聲音。

「不過,真的呢。周楚桑,金璇珠的靈魂很美妙。比起你靈魂的美味,只差了那麼一點點……」

這猶如錶白一般的,低低的呢喃,卻在一瞬間讓周楚毛骨悚然,儘管他不知道所謂的靈魂的美味是什麼意思,但芳子的話,就只是那麼一句話,就讓他心生警惕。

「我不會對周楚桑出手的,真的。請放心。」

似乎是為了驗證這句話一般,芳子停下了腳步,踮起腳尖,在周楚的臉頰上親了一口。

一切都顯得那麼自然而然,自然得就好像一個準備外出的女人,親吻在家等候著她回來的男人一般,不自然的只是周楚。那一瞬間,他發現自己的身軀,竟然緊張得不能動彈,不是生理上的。而是心理上的。

危險!還是危險!極度危險!強烈的警告信號和危險意識,硬生生的讓周楚無法動彈,甚至本能在告訴他,現在的芳子,比起那另一個自己、比起斯卡里。夏曉和炎狼,都要恐怖和危險得多,或許現在在這個寂靜嶺的夢魘世界中,能夠讓周楚有著這樣意識的,就只有最初所見到的那個,加布里埃爾的黑暗面了。

於是周楚就只能這樣繃緊著身軀,等著芳子提著武士刀的身影,消失在身後的黑暗中。

「她親了你!」趙寧的語氣里滿是難以置信,「你居然讓她親!」

「……」周楚沉默著,顯然不打算回答這個問題,因為趙寧肯定不會相信他的話,並且以她脫線少女一般特有的風格將事情想歪了。

「你們有姦情,哼。」趙寧哼了一聲,然後拖著鐮刀走了過來。

「等等。」周楚伸出了手,「別過來。」

「幹嘛?」趙寧有些糊塗。

「我不知道怎麼確定你是真的趙寧。」周楚說,「同樣的,你也沒有辦法確定,我是真的周楚。」

「……」趙寧沉默了一下,然後聲音有些低,「你不相信我?」

「不是不相信。」周楚平靜的說,「教堂里的混亂你也看到了,在這樣的情況下,不管是你,還是我,都沒有辦法證明什麼,所以有時候,必要的戒備和警惕,是最好的辦法。」

「喔……這樣啊。」趙寧說,然後拿起了鐮刀,一語不發的朝周楚沖了過來。

「趙寧?!」

周楚只來得及叫出這一聲,巨大的鐮刀就帶著破空之聲呼嘯而至,情急之下,周楚只得一個后滾翻,有些狼狽的躲開這一斬。

「你幹什麼?!」躲開了攻擊的周楚站起身來,看到趙寧先前鐮刀斬下的位置,已經出現了一道深深的裂痕,他知道,趙寧剛才那一下並不是鬧著玩,也沒有留什麼餘力。

「你不是說不可信任嗎?」趙寧歪著頭,「那就當我是另外一個趙寧好了,你也是另外一個周楚,打一場就知道了。」

說完這句話之後,趙寧又揮舞著鐮刀,朝周楚沖了過來。未完待續。如果您喜歡這部作品,歡迎您來起點投推薦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

PS:都市類新書上傳了,《隱龍在淵》,地址是:../Book/2838610.aspx

喜歡都市類的朋友可以去看看,說的是一個少年的梟雄成長史。另外,夢魘都市還是會保證一天至少一更和完本的,還請大家多多支持,這周會出一個關於開新書的解釋。

感謝lmxy筒靴的月票
breathinglump 發表於 2015-1-13 16:14
夢魘都市 203.九個金璇珠


周楚本還想出聲勸阻,但已經來不及,情急之下,也只好進入了初始形態,巨大的惡魔之手,在側身躲開了趙寧筆直的劈砍的同時,一把抓住了鐮刀的刀柄夢魘都市。

趙寧用力的拔了一下,發現紋絲不動之後,乾脆就放棄了鐮刀,帶著護手的拳頭,呼的一聲,筆直的打向周楚的面門。

面對趙寧的這一次攻擊,周楚右手一直握著的骨刃,再一次被反握著,刀柄敲向了趙寧的手腕,將這一拳擊偏,然後身後的觸手也同時伸了出來,捆住了趙寧的手腳。

看到趙寧似乎還要掙扎的樣子,周楚咆哮一聲,惡魔之手將鐮刀丟開,一把將趙寧掀翻,然後騎在了她的身上。

「別鬧了!」周楚的雙手按著趙寧的雙手,低低的喝止,他知道,趙寧的實力,或者說她的力量,遠非如此,能夠輕易制服她,更多的原因是因為對方其實是在賭氣,就像是被冤枉的小女孩一般。

趙寧卻還在掙扎,一雙眼睛死死的盯著周楚。

「你不是說我不是趙寧嗎?那你殺了我啊!」少女忿忿的說道。

「我這是在提醒你。」周楚有些無奈,事實上,這個趙寧,沒有用盡全力,幾乎也可以確定,這是真的趙寧。

趙寧還有些不依不饒,正準備說什麼,冷不丁一聲嬌艷至極的聲音傳來。

「喲,你們的姿勢,可真曖昧啊。」

周楚猛然抬起頭來夢魘都市。他聽得出那是誰的聲音,也正因為聽出了聲音,瞬間就讓自己進入了最高的戒備與攻擊準備的狀態中。

那是金璇珠的聲音。

可真正的金璇珠,是斷然不敢說出這樣的話,所以能夠說出這樣的話的金璇珠,只會有一個,也只可能是寂靜嶺里的,另一個金璇珠。

所以周楚站了起來,將身上的威壓施放了出來,朝著聲音的方向。

趙寧也站了起來。和周楚一併面對著聲音的方向。

「怎麼不繼續了?」穿著一襲紅裙。踩著紅色高跟鞋,打扮的異常妖嬈的金璇珠,以參加宴會一般的步伐,走了出來。

「我還等著看好戲呢。在這樣的環境下。碰撞這樣的激情。真是令人期待呢。」

趙寧寒著臉,伸出了手,鏘的一聲。那把鐮刀就回到了她的手上。

「大姐姐,你的嘴巴最好乾凈一點。」

「喔?我們的小女孩生氣了,好怕。」金璇珠嬌笑著,並且做出了誇張的恐懼姿勢,一副被嚇到了、我見猶憐的樣子。

還沒有等周楚反應過來,趙寧已經拖著鐮刀沖了上去,銀白色的月牙,在黑暗中劃了一個半弧,向著金璇珠的腰部而去,似乎不把這個女人懶腰斬成兩截,趙寧不會罷休。

噗哧!

巨大的鐮刀斬開了金璇珠的身體,將這個表情錯愕的女人給攔腰砍成兩半。

但是沒有鮮血,沒有紅色的鮮血飛濺,就連趙寧也愣了一下,斬開的感覺不像是人體,反而是另外一種古怪的東西。

「呵呵。」

屍首分離的金璇珠,在地板上發出了這樣詭異的笑聲。

「或許你們真的以為,這個女人,真的是因為太過倒霉的關係,得到了很差勁的能力,所以才一直是弱者嗎?」

半截身子的金璇珠在咯咯的笑著,然後她的聲音,似乎是從四面八方傳來一般,同時響了起來。

「那只是因為她一直覺得自己是弱者罷了,一直需要依靠和抱著男人大腿的弱者罷了,九尾狐的媚惑與分身,怎麼可能是弱的呢?」

伴隨著這如同複數的聲音,從周楚與趙寧的身前,身後,分別走出了同樣穿著紅裙與紅舞鞋的金璇珠,前前後後,左左右右,竟有八個之多。

地上那半截的金璇珠,仍然在扭動著她的上半身,用能將人雞皮疙瘩都弄出來的膩人聲線挑釁著趙寧。

「小妹妹,你不是要砍了我嗎?嗯似乎你做得還不夠好,還有八個我喔?看看你能不能全部都砍完?」

或許趙寧本身神經就有些大條,所以面對著這麼多個金璇珠,她也沒有感到恐懼或是驚慌,而是揚起了眉毛。

「全部就全部!」

說完再次舉起鐮刀,準備再衝上去。

但金璇珠卻沒有打算再和她玩耍,而是轉向了周楚。

「你就那麼看著我被她殺死嗎?」

楚楚可憐,哀求,失望,種種情緒混合的聲線,彷彿不受控制一般的飄進了周楚的耳畔。

然後,一把骨刃飛了出去,擦過朝其中一個金璇珠衝去的趙寧,嗡的一聲,插進了牆壁。

趙寧停了下來,轉過身來,盯著周楚。

「你攻擊我?」

「不……」周楚錯愕的看著自己的手。

不受控制,至少在那一剎那,自己的意識和自己的手,都不受控制,在金璇珠的聲音響起之後,甩手就將骨刃飛了出去,因為趙寧正準備殺死其中一個金璇珠。

魅惑術!

他立即反應了過來,然後金璇珠也呵呵的笑了起來。

「沒錯喔,魅惑術,至少在目前,只要你聽到我的聲音,那麼就會聽從和按照我的要求去做……」

趙寧仍然看著周楚。

「看起來,小妹妹是不太相信,也對,自己有點喜歡的傢伙,突然為了一個女人,而對自己下手,這樣的事情,無論是什麼解釋,都很難相信和很打擊自己的自尊的吧?」

趙寧俏臉生寒,卻只是哼了一聲,無形中默認了金璇珠的說法。

「不過呢……魅惑術,其實不只是對男人有效的喔。」金璇珠說,然後忽然又換成了那副楚楚可憐的腔調。

「趙寧,幫幫我,那個男人……」她指向周楚,「他和我表白,被我拒絕了,然後……想要非禮和強暴我!」

似乎是為了配合這說辭,金璇珠將手伸向自己的裙子,撕拉的一聲,將裙子扯下一大塊,露出白花花的大腿。

這……周楚有些錯愕,這樣趙寧是不可能相信的吧。

可是他才將視線轉向趙寧,就看到趙寧那柄巨大的鐮刀,朝著自己而來!

因為和趙寧離得很近的緣故,周楚來不及做出反擊和防禦,只得就地打滾,有些狼狽的躲過了這一下攻擊。

「趙寧!」

在周楚大喝一聲后,趙寧愣了一下,回過神來,想要說些什麼,但最終卻只是咬了咬嘴唇,轉身再度提著鐮刀,朝最近的一個金璇珠衝去。

「周楚!」趙寧沖向的那個金璇珠,梨花帶雨的喊了一句,並且朝周楚伸出手來,「救我。」

宛若魔咒一般,這句話轟的一聲,就在周楚的腦海里炸響,儘管早有準備,周楚的意識,還是不由自主的對自己的身軀發出了命令,轟的一聲,整個人就彈了出去,一下撞開了趙寧,並且將那個金璇珠擁入懷裡。

但瞬間他就清醒過來了,惡魔之手在攬上金璇珠腰肢的同時,也將動作從攬轉抓,巨大而鋒利的爪子就直接從金璇珠那光潔的後背給穿了進去,一把握住了還在砰砰跳動的心臟,然後扯了出來。

「真絕情呢。」

被扯出了心臟的金璇珠,低下頭去看看自己空洞的心窩,幽怨的看了周楚一眼,說了這麼一句話后,整具身軀就倒了下去。

但在她倒下的同時,那白皙的手上,也緩緩的從周楚的體內拔出了一把匕首,沾滿鮮血的匕首。

在周楚扯出她的心臟的同時,這個金璇珠,也將一把匕首捅進了周楚的胸膛。

「周楚!」趙寧有些著急,幾步跑到周楚的身邊,試圖查看傷口。

「沒事。」周楚笑笑,「別忘記了我可是怪物,就算是你,受了這樣的傷,也不會死吧。」

「誰說不會死!」趙寧說,不過似乎還真的不會死,只是會影響行動和戰鬥力,畢竟,她是半機械與血肉的構成,可是周楚……那個位置的傷口,也能夠迅速痊癒嗎?

帶著疑問,她的視線落在了周楚捂著傷口的手上,在手指縫間,仍然有鮮血在緩緩流出。

「真沒事。」周楚又笑笑,看著趙寧狐疑的眼光,於是把手拿開。

果然,鮮血雖然還在流淌,但傷口卻在慢慢的癒合,不一會兒,就恢復了原狀,似乎沒有任何創傷在那個位置上。

趙寧這才放下心來,轉過身來面對著其他的金璇珠。

「還有八個喔,要不要再試一試?或許有一個,是真正的我也說不定?」

另外一個金璇珠靠在牆壁上,端著一個酒杯,在那輕輕搖晃著,似笑非笑對兩人說。

但周楚和趙寧卻不敢輕舉妄動和冒失的攻擊了,因為不管是誰,只要攻擊,就肯定出現剛才那樣的情況,就算他們同時進攻,也是一樣,除非同一時間,在對方說出魅惑的話之前,同時攻擊剩下的八個金璇珠,這樣或許才有可能。

可是就算全力以赴,周楚也頂多有把握第一時間和同一時間裡,攻擊到三個,趙寧,估計也差不多,那就算是兩個人同時殺死六個,可還有兩個金璇珠,能夠在他們殺死六個金璇珠之前,用出魅惑術。

前兩次的魅惑術,都能夠及時的反應過來,但同樣的,周楚和趙寧,卻不敢擔保,金璇珠的魅惑術,就僅僅是這種級別和威力。

一時間,場面陷入了僵持。未完待續。
breathinglump 發表於 2015-1-13 16:15
夢魘都市 204.優雅的芳子,恐怖的芳子


然後一把武士刀打破了僵局,或者說,斬開了僵局。

在周楚、趙寧與金璇珠僵持的二樓走道,在最遠處,只能隱隱約約看到的一個人影的一個金璇珠,突然驚呼了一聲,然後就沒有了任何聲息。

「還有七個,你最好不要跑呢,找你可是很費力的。」

芳子提著刀,再次出現在黑暗中,只是和上一次出現所不同,這一次,她另外一隻空著的手,不再空著,而是提著一個頭顱。

金璇珠的頭顱。

「周楚桑,這個麻煩,我就幫你解決了,記得要感謝我喔。」

還沒有等周楚等人反應過來,芳子在說完這句話之後,又朝著倒數第二個金璇珠走去。

「你別過來……」金璇珠的聲音,竟然難得的流露出恐懼,並且朝後連續退了好幾步,然後轉過身來,用凄然的聲音看著周楚。

「周楚,救我!」

該死的魅惑術又再一次起到了作用,周楚整個人下意識的就沖了出去。

只是面對著衝來的周楚,芳子卻似乎沒有任何擔心,只是微笑著開了口。

「周楚桑,你覺得現在很安心,很舒適,你覺得這樣的狀況沒有什麼不好,所以,你的戰鬥力也沒有能夠得到揮,就還是不要攻擊我了。」

和金璇珠的魅惑術所不同的是,芳子的話,並沒有讓周楚感覺到那種意識與身體的本能分離或是不聽使喚,而是似乎就真如芳子所說的那樣。他覺得,就這樣看著芳子殺死金璇珠,並沒有覺得什麼不好,自己只是被金璇珠媚惑了,並且自己的度,力量,各方面也似乎都受到了削弱,削弱到,他竟然直接從初始形態變回了人類的形態,以人類的形態朝芳子沖了過去。

更準確的說。他以幾乎就是一個普通人的度與力量的形態。拿著骨刃朝著芳子而去,甚至腳步都有些過於緩慢。

所以芳子,就這樣輕輕鬆鬆的走了過去,將武士刀捅進了退到了牆壁。卻退無可退的金璇珠。然後又將她的頭顱割了下來。

在從容的做完這一切后。芳子才轉過身來,對著才衝到自己身前的周楚,露出了一個溫柔的笑。

這個金璇珠一死。媚惑的力量就早已經解除,周楚自然也不會攻擊芳子,自然也是停了下來。

可他心裡,卻是深深的恐懼和震驚。

毫無疑問,芳子的能力,要比金璇珠的要恐怖得多,並且讓他深深的忌憚著,削弱他的能力和狀態,同時還能夠連精神狀態也安撫與改變,設想一下——如果周楚與芳子為敵,在接近和準備攻擊時,自己的殺意和鬥志被安撫,然後也從初始形態被削弱成人類形態,那麼他拿什麼去和芳子戰鬥,甚至更誇張一點的說,在衝過去的途中,被芳子同時安撫精神與削弱狀態,那他就幾乎是將自己送到芳子的刀下。

這一刻,周楚不知道自己是否應該慶幸,對方對自己有好感,沒有和自己為敵,還是應該什麼感受。

但無論周楚什麼感受,至少現在在場的一人,她的感受絕不愉悅,並且帶著恐懼與不安。

那就是金璇珠。

「還有六個……這一次別跑了喔。」

芳子在朝著周楚微笑后,又轉身離最近的一個金璇珠微笑,說出了這樣的話。

「為什麼要幫他?難道……你看上了這個男人?」

金璇珠鼓起勇氣,用近乎挑釁與嘲笑的語氣問出了這個問題。

「璇珠你真聰明。」芳子似乎完全沒有被挑釁和激怒,仍然微笑著,甚至似乎還有一絲臉紅,「他很像我的初戀男友呢,所以,算是不討厭吧,如果這就算看上的話,那就看上了。」

「……」金璇珠沉默了一下,然後做出了對於現在的她來說,最好的選擇——剩餘的六個金璇珠,消失在了黑暗中。

「啊,跑掉了呢。」芳子微微皺眉,「又要去找她。」

似乎並不樂意這樣的舉動,芳子在自言自語完這句話之後,又對周楚說。

「周楚桑,我建議你們這一段時間,最好找個合適的地方躲起來,等待最後的時刻,當然……你們還是要面對自己……這一點,只有你們自己能夠幫助你們自己……」

在說完這段話后,芳子看著周楚若有所思的表情,又補充道:「不要問我什麼是最後的時刻,當它來臨時,你們自然會知道,就我的角度來說,我對周楚桑確實有不小的好感,所以要好好的活下去,不要讓我失望呢。」

在說完這句話后,芳子又朝周楚點點頭,提著那沾滿鮮血的武士刀,消失在黑暗中。

走道上又只剩下周楚和

趙寧,以及無盡的黑暗,還有血污。

「果然有姦情。」趙寧的語氣里,有些不滿,雖然從那永遠不會變的面孔上看不出什麼,「接下來,怎麼辦?」

「不知道。」周楚反覆用感知確認著,附近確實沒有芳子和金璇珠的氣息后,才說,「上面什麼情況,還有其他人呢?」

「不用上去了。」趙寧說,「上面到處是毒藥和白狼的陣法,唐龍和塔特里也在教堂最頂層的鐘樓那裡,打得昏天暗地的,梅麗莎跟著斯卡里離開了,瑪麗安娜不知道去哪了,至於你的那些朋友,據說是要回酒店……」

人去樓空?周楚倒是沒有想到,只是在自己趕來的時間裡,就生了這樣的變化,而既然趙寧說了,所以雖然抱著想要去尋找阿蕾莎的遺物這樣的想法,但現在就上去到處都是毒藥和符咒陷阱的三層與四層,同時還要冒著不知道是誰真身或是另一個自己的攻擊,顯然不是什麼明智的選擇。

所以他沉吟了一下,然後現似乎只有一個辦法——返回酒店。

於是他把這個想法告訴了趙寧,然後他又遲疑了一下,問趙寧。

「要不,你和我一起回去?」

「廢話。」趙寧的聲音透露著沒好氣的感覺,「要不呢?你打算丟下我自生自滅?那也沒問題,我無所謂。」

「這倒不是……」周楚有些囧然,因為他並不知道趙寧會不會跟他走,有些事情想當然的話,或許有時候未必就真的是自己想的那樣,萬一趙寧並不想跟他走,他卻理所當然的認為,事情就尷尬了。

「那不就行了?」趙寧反問一句,但很快又跟上了一句,「不過,酒店你在下三層,我在上三層,沒有事情的時候別上來也別主動找我,要找我先用通訊器聯繫。」

「為什麼?」周楚有些詫異。

「哪有那麼多為什麼!」趙寧難得的了飆,「我說不行就不行,要不,來打架?贏了我就告訴你。」

「呃……算了,我們走吧。」周楚搖搖頭,現在事情一堆,他可沒有什麼心情和趙寧糾結這些,而且酒店十幾層,真的是隨便分配,所以這古怪的要求倒也沒什麼。

周楚說著,轉身準備離開,但走出幾步后,卻感覺到趙寧沒有跟上來,於是又停下來,回過頭去,有些困惑的問。

「還有什麼事嗎?或者你還要拿什麼東西?早點離開這裡比較好,現在這裡有些太過危險了。」

「又不是搬家,我哪有什麼東西。」趙寧說,但仍然沒有挪動自己的腳步,於是周楚也停下來,耐心的等著她。

趙寧似乎有什麼話要說,他有這樣的感覺。

「其實……我只是不想讓你看到另外一個我。」趙寧沉默了片刻之後,還是小聲的說出了自己的原因。

不想讓自己見到另一個趙寧?周楚有些奇怪:「為什麼?」

「因為……」趙寧選擇著詞語,但最終,卻還是冷著語氣把話塞了回去。

「沒有為什麼,難道你希望我也會遇見另外一個你嗎?」趙寧反問,「需要的話,我可以幫你殺了他。」

「……」周楚很認真的想了一下,然後回答,「還是不用了,而且,嗯,你說得對,可以的話,你還是不要遇見另外一個我比較好,我明白你的意思了。」

「那我們走吧。」

「嗯。」

事實上當趙寧反問出周楚那句話時,周楚大概就明白了為什麼,設身處地的想,周楚也不希望趙寧,或是任何人,看到那一個另外的自己,看到那少年時的周楚,這是種奇妙而微妙的感覺,如果被看到和現,總覺得似乎什麼隱藏得最深的秘密被現了一般,這種被現而無所遁形的感覺,會讓人很不喜歡與適應,也不會習慣。

所以周楚可以理解趙寧的想法,而換成是他,他可能還要多加上一點擔憂——另一個自己,也就是少年時的周楚,如果被趙寧碰到,或是兩人單獨相遇,趙寧會被百般戲弄,最終被他殺死的吧。

所以不能讓趙寧有機會見到另外一個自己。

所以分隔開來獨自待在酒店上下兩部分,確實是不錯的主意,這樣一來,既可以保持距離,也能夠在自己遇見另外一個自己時,能夠專心致志的去對付他,以及不讓他傷害到任何人。

至少就周楚的感覺來說,他不知道別人的,但另一個自己,也就是少年周楚出現時,必定會在自己附近,並且他的興趣……也只在於自己身上,又或者,其實別人的另一個自己也是一樣,只有自己與自己分出勝負后,才會把真正的注意力轉移到別人身上。未完待續。
breathinglump 發表於 2015-1-13 16:16
夢魘都市 205.例外的芳子


周楚的猜測是正確的,那另一個自己,並不能出現在離本體太遠的地方,而少年周楚,確實也只是對周楚有些興趣,但是他忘記了一點,或是說,沒有注意到的一點就是,既然另一個自己,不能離自己的本體太遠,那麼,那另一個金璇珠出現的時候,真正的金璇珠,也應該就在附近。

而在周楚和趙寧離開后,方才幾人交戰的走道盡頭,一間從未被人現與察覺過的密室里,一個衣衫破爛成幾乎就像是一條條布片的女人,正蜷縮在角落,瑟瑟抖。

然後她似乎察覺了什麼似的,猛然抬起那頭凌亂的頭,用一雙失神的眼睛盯著密室的門。

片刻之後,門吱呀的一聲,打開了。

一個和她長得一模一樣的女人走了進來,穿著鮮艷的,性感的紅色晚禮裙與高跟鞋,而那***的手上,端著一個盛著紅酒的高腳杯。

在看到是她走進來之後,她的眼神又暗淡下去,然後繼續將頭埋進了那雙手環抱的雙膝中。

「嗯?看起來你仍然抱著那可笑的希望,認為有人會來救你?」

女人用手吃驚的捂住嘴,似乎這是一件天方夜譚和不可思議的事情。

然後片刻之後,她又咯咯的笑了起來:「你該不會指望那個周楚吧?金璇珠,我還以為你真的對男人徹底失去信心了呢,不過,他是來了……」

那蜷縮著身子抱著雙膝,頭凌亂一臉憔悴,不服往日光彩的女人,正是金璇珠,聽到另一個自己這般說著,似乎恢復了一些希望,抬起了頭。

看到金璇珠眼裡那微弱卻仍然存在的希望,另一個金璇珠撲哧的一聲笑了出來。

「你不會還真有指望吧,沒錯,他是來了。但又走了,並且他不是為了你來的,而是為了一個叫趙寧的丫頭來的,對了,似乎那川島芳子。也和他不清不楚的有些關係。」

聽到另一個自己說著這樣的話。金璇珠那有些生機的眼神又黯淡了下去,繼續將她的頭埋進膝蓋之中。

「我不是說了嗎?那些男人,一個都無法依靠。」另一個金璇珠笑吟吟的說著,她很滿意自己的這一番話帶來的效果。金璇珠或許的最後一絲希望也被她擊潰。

也許,是時候了。

她端著酒杯走了過去,在金璇珠的面前蹲了下來,伸出一隻手,用手指踮起了金璇珠的下巴。注視著那一雙曾經很美麗與動人,現在卻只是有著難以抗拒的恐懼的無神雙眼。

「答應我吧,只要答應了我,你就將擺脫這一切,不再是沒有辦法改變與抗拒一切的弱小女人,不再是不能隨心所欲和自己選擇自己的生活的傀儡,答應了我,我們就將會成為強大的存在,讓所有的男人都匍匐在我們的石榴裙之下。讓他們迷戀我們,讚美我們,心甘情願的為我們所驅使與左右……」

宛如惡魔的呢喃,一圈圈的漣漪在金璇珠那早已經布滿恐懼與死水一般的心底盪開,並不激烈。卻足夠動搖。

盯著眼前那妖嬈而迷人的自己,金璇珠喃喃的說。

「真的嗎?我需要付出什麼……我的靈魂……還是我的意識?」

「不……都不需要,你就是我,我就是你。你忘了這一點嗎?只是我們必須更緊密的融為一體,才能夠更好的去利用一切。你什麼都不需要做……只需要答應我,然後喝下這杯酒……」

另一個金璇珠輕輕搖晃著酒杯,不知道為何,就算在這樣的黑暗中,那酒杯里的液體,卻仍然能夠讓人看到它的色澤。

晶瑩的,剔透的,鮮紅。

同樣的誘惑,也在生,在別處,在周楚看不到和所不知道的地方,每一個覺醒者的自己,似乎都在誘惑著他們,當然也有例外,特殊的例外。

比如斯卡里。

此刻他正在一處不知名的所在,俯下身來看著梅麗莎那難以置信的表情,並且伸出手去,撫摸那迷人的臉龐。

「為什麼?」快要死去的梅麗莎,艱難的問出了這個問題。

「沒有為什麼。」斯卡里溫柔的微笑著,深情的撫摸著她的臉龐,「只是我需要更強大,還有更多的力量,梅麗莎你無法抗拒你的恐懼與陰暗面,最終就會被它吞噬,雖然我很欣賞你的忠心與才能,而且你被吞噬之後,會變得更加強大,可我不需要一個隨時會失控和只憑藉著力量做事的部下,要知道,在欣賞的部分之中,你的冷靜和理智,可是占很大部分的。」

梅麗莎還想要說什麼,但那性感而微微豐滿的嘴唇,卻只是動了動,卻什麼都說不出來,而那雙眼睛,也徹底的失去了生機。

斯卡里又凝視了梅麗莎的屍體片刻后,站了起來。

「接下來,就該去找梅麗莎的恐懼和陰暗面了。」他說,然後朝前走去。

然後他忽然又開了口,自言自語一般的說。

「碰到合適的覺醒者,就殺了吧,我需要力量,你也需要。」

聲線仍然是斯卡里的,卻比原本的斯卡里的聲線,多了一份陰沉與邪惡。

「我知道,不過,我最想要的那個東西,它什麼時候才會出現?」

斯卡里又說,這一次,他的聲線又恢復了正常。

「最後時刻。」

斯卡里自問自答道,回答的是陰沉而邪惡的斯卡里聲線,停頓了一下之後,他又說。

「我倒是很好奇,為什麼你會那麼痛快和乾脆的答應和選擇融合?」

「雖然大概能夠猜得出是怎麼一回事,不過我得承認,這真是意外的一份驚喜,至於為什麼會答應?」

斯卡里朝前走著,平靜的回答。

「很簡單,所謂的恐懼,陰暗面什麼的,或許別人會畏之如虎,會敬而遠之,但是對我來說,恐懼才是我前進的動力。」

似乎是想起了什麼不愉快的事情,斯卡里的金眸眯了眯,才又繼續說道。

「而且……我本來就是邪惡的……」他微笑起來,像是一位迷人的貴公子少年一般,「所以我為什麼要抗拒讓自己更加強大和邪惡的機會呢?倒是不知道我那個姐姐,那個莫名其妙有著正義感的姐姐,碰到這個情況時,會怎樣?」

似乎他覺得這是一件有趣的事情,微微的笑了起來,很是期待的樣子。

而在斯卡里走後,遠處的黑暗之中,休斯也出現了,但他並沒有第一時間跟上去,而是沉默著,不知道在思考著什麼。

「融合吧。」另一個休斯的聲音,在他的身後響起,「否則你永遠都沒有機會殺死斯卡里。」

「魔鬼的交易。」休斯沒有第一時間拒絕,卻也沒答應,「向來沒有什麼好處。」

「可也沒有壞處。」另一個休斯又說,「你快要拒絕,你看,我要比其他人的恐懼和陰暗面要友好得多,當然,這也是你的功勞,你幾乎沒有恐懼,也沒有陰暗的一面,所以,我的存在也是很薄弱的,所以你看,這不是在和你商量嗎?」

「我再想想。」休斯說著,然後身影又沒入了黑暗之中,完全無視了地上的梅麗莎的身體,繼續追蹤斯卡里而去。

有人選擇融合,有人選擇抗拒,而有人不得不屈服與崩潰,在面對著自己內心的恐懼與陰暗面所化出的另一個自己,面對著對於自己了解得清清楚楚的,另一個自己,幾乎沒有多少人能夠佔據上風。

或者說,在最特殊的例外之中,只有一個人,在面對自己的陰暗面和恐懼的化身時,佔據了絕對的上風。

一個女人。

一個女孩。

川島芳子。

在沒有尋找到金璇珠的陰暗面后,芳子提著刀,像是散步一般,來到了教堂附近的一個地下室。

當她打開地下室的門時,一個女孩正在那裡瑟瑟抖。

平靜的注視著那個女孩一會後,芳子走了進去,將武士刀放在了一旁,然後給自己倒了一杯水,然後問她。

「餓嗎?」

女孩搖頭,黑暗中看不清她的臉龐。

「忘記你不需要吃東西了。」芳子微笑著,「融合之後,我也可以不會感到飢餓,也不需要進食了嗎?」

女孩猶豫了一下,然後點點頭。

「看起來很不錯呢。」芳子也同樣點點頭,但是似乎又想起了什麼,「不過,我覺得我的情況可能會有些特殊,嗯……和你融合的話,我會不會不是變得更強,而可能是更弱了呢?」

許久之後,女孩才弱弱的回答了一句。

「會更弱。」

芳子自己的聲音。

「是這樣啊。」芳子嘆了口氣,「那就沒有融合的必要了,不過……我也不會殺死你,因為我沒有辦法對自己下手呢。」

女孩有些驚恐的回過頭,那還有些稚嫩的臉,赫然是芳子自己的臉。

「一開始我確實很意外啊……」芳子又嘆了口氣,「還以為會很強大呢……」

她想起那天第一次遇見另一個自己的情形,周楚猜得沒錯,也是在學校里,也是在球場上,在兩人分開之後,芳子拿出了自己的武士刀,開始對怪物們殺戮。

只是殺戮沒多久,她就現,身邊突然多出了一個身影,一個她熟悉而陌生的身影——高中時期的,還有著青澀的自己,就站在不遠處,猶如幽怨的女鬼一般,靜靜的注視著她。
breathinglump 發表於 2015-1-13 16:17
夢魘都市 206.算賬的時候(1)


如果是普通的覺醒者,在看到了這樣的一幕,或是說,這樣的另一個自己,第一時間,肯定會駭然與恐懼。

但她是芳子,所以她只是愣了一下,隨即將這個另一個自己的出現,和自己之前找到的那個線索——一個可能是里世界的根源的小女孩聯繫在一起,並且將自己所知道和搜集到的信息綜合在了一起,猜測到了事情的真相。

在這一方面,她比周楚要強上太多,周楚雖然隱約察覺到什麼,卻還是沒有能夠將一切串聯成最終的真相,但芳子做到了,在看到另一個自己,那個高中時期的自己的幽靈出現時,她就明白了一切。

沒有什麼根源,或者說,根源並不是因為什麼所謂的誰,或者誰導致的這一切,沒有人導致的這一切,這一次的表世界,以及里世界,都是夢魘空間的意識,為他們這些覺醒者所準備的。

表世界,里世界,以及所有的怪物,都是為了他們所準備,而每一個人所看到的,那不同的「線索」,都只是每個人內心曾經所不願意觸及的陰暗,所不願意提及的過去與曾經,只是以線索的方式,以改頭換面的方式,出現在每個人的面前。

然後在每個人都尋找著「線索」的同時,這些所不願意觸及的過去與曾經,這些內心的陰暗面與角落,這些恐懼與不安,以重放的方式,不斷被滋養與壯大著,最終在血色之夜的情緒宣洩之後,達到了某個狀態,最終從「線索」變成了另外一個自己。

也就是說,這些覺醒者們的另一個自己,其實是他們自身的陰暗面、不為人知的一面、邪惡面與恐懼所凝聚而成的實體。

這一次壓根就不是誰引起的里世界侵襲,而是一場不折不扣的,與自己的另一面的戰鬥與考驗。

勝者,得存活;

敗者,被主宰!

在想通了這一點后。芳子對著另一個自己,做出了她的動作。

她舉起了武士刀,朝另一個自己,砍了下去!

似乎是沒有想到芳子的第一個動作是這樣,另一個芳子尖叫一聲。朝一旁躲閃了過去。

在躲閃掉了芳子的一刀后。她又尖叫一聲,面目變得猙獰起來,伸出兩隻都是尖銳的指甲的手,呼嘯著朝芳子撲來。

面對著化成厲鬼的另一個自己。芳子卻仍然很平靜,迎著呼嘯而來的利爪,不緊不慢的舉起刀。

又是一記劈砍!

化為厲鬼的另一個芳子猝不及防,被這一刀直接劈成兩半。但在哀號一聲后,兩半的身體又再融合在一塊。

只是這一次她不再輕舉妄動。在逃到二十米開外后,她沒有再一次攻擊,而是盯著眼前的芳子。

但芳子顯然不打算和她進行這樣的對望,而是提著刀,緩緩的朝她走去。

「陰暗面,不堪回首的過去,邪惡,恐懼凝聚而成的,負面的自己。」

她說。似乎是在自言自語,又似乎在和另一個自己說話。

「只是,我有什麼不堪回首的過去,或是不想被人知道的,黑暗的過去呢?又或者。讓我恐懼和不想要面對的?我想想。」

她這樣說著。

「是在初中部的時候,和喜歡的男生表白,被答應,卻又被戲弄了之後。被無情的拋棄?」

「還是在高中部的時候,因為身體開始發育了。因此被隔壁的怪大叔猥褻,侵犯?」

「又或者,大學的時候,在學長的歡迎會上,被灌醉瞭然后帶去汽車旅館,差點失去了童貞?」

「還是看到自己的繼父和別的女人,光天化日之下在家裡發生關係,而自己的母親卻滿身傷痕,在一旁流著淚,自己卻無法阻止的時候?」

將自己的過去里,那些黑暗與扭曲,不堪回首的事情一一的說出來之後,芳子也走到了另一個自己的面前,然後看著她。

「說起來也真不是什麼好事情,也很不堪回首呢……只是……」

在只是之後,武士刀高高的舉起,然後猛然的劃下。

空氣中有什麼被劃破的聲音。

「只是……我沒有恐懼呢,或者說,我感覺不到害怕,驚慌,無助,彷徨等等這些情緒,我……一直都沒有名為恐懼的這種情緒啊。」

微笑著的芳子,再一次斬開了另一個自己。

只是這一次,幽靈的軀體沒有再合攏,而是就這樣爆裂開來,一個更為年少的芳子,怯生生的站在那裡,用有些緊張和恐懼的眼神,看著芳子。

那是初中時期的芳子,青澀而單純。

因為意識里,沒有名為恐懼的這種東西,所以芳子成為了最特殊的一個——她只是兩刀,就解決了自己的陰暗面與恐懼,並且也因為她既沒有恐懼,也從未有過任何陰暗面與抗拒,所以,她的陰暗面與恐懼,反而變成了收藏著她所丟失的恐懼、怯懦、膽小與純真的容器。

所以另一個芳子才會回答,兩個人一旦融合的話,會更弱——一旦擁有了她丟失的那些情緒,那麼芳子更像是一個正常人,而擁有了恐懼與怯懦這些情緒,對於要一直戰鬥和保持冷靜與其他情緒分析、判斷的她來說,毫無疑問是致命的。

所以她只能將她藏在這裡,她不想殺死她,作為一個被分離了情緒的人來說,她確實不需要恐懼與害怕這些情緒,但果然真沒有,卻又覺得似乎是一種遺憾,而且倘若有一天,自己又忽然想要回這樣的情緒,體驗一下普通人的感覺了,怎麼辦?

抱著這樣的想法,芳子並沒有殺死另一個自己,而是將她藏了起來,因為沒有足夠的力量與情緒支撐,另一個芳子並沒有能夠凝聚成實體,所以並不擔心被其他覺醒者所擊殺,只要小心一些,就能夠避開那些對靈體有著傷害辦法的覺醒者,比如白狼。

「只要你能撐過這一次,那你就自由了。」芳子對另一個自己說。而另一個芳子,有些膽怯的看了她一眼,像是可憐的羔羊一般,委屈的點了點頭。

「只是,我等待的那樣東西。什麼時候才會出現呢?」芳子自言自語著。「這最後一刻,什麼時候才會到來?」

她有些頭疼似的,揉了揉自己的太陽穴。

「就算是沒有恐懼的情緒,可這樣的環境。也真是不愉快,有些懷念東京了呢。」她說。

塔特里和唐龍的戰鬥還在繼續,古名和瑪麗安娜、以及周楚帶領的暴徒們不知所蹤,金璇珠的陰暗面待在教堂里,等待誘惑著自己的本體同意融合。而斯卡里,一開始就選擇了融合,開始了自己的殺戮之旅,休斯在後追蹤著,等待著機會,芳子則和自己的另一一面,藏在某一處的房屋裡。

而周楚,和趙寧返回了酒店。

不需要周楚的幫助,趙寧也能很輕鬆的展開了她銀色的機械翼。飛上了酒店,看著那有著雙翼的銀白色身影,周楚再一次感嘆道,有翅膀真好。

『可以的話,我可以告訴你有翅膀的世界。』

許久沒有出聲的血紅之心發出了聲音。在停頓了一會之後又說。

『前提是你得先解決自己的麻煩,無論是哪一個,我們的服務對象,都只會是這一個身軀的主人。』

『嗯。』周楚低低的回答了一聲。然後也迅速的跳躍和攀爬到了酒店內部。

「我上面三層,你下面三層。中間隔三層,沒事不要隨便上來。」

趙寧丟下這句話之後,就提著她的鐮刀,帶動著巨大的聲響朝著樓梯而上。

對於趙寧的這句話,周楚也只有苦笑,因為不僅僅是趙寧,他自己也有自己的麻煩。

麻煩啊……

說麻煩,麻煩就到。

在趙寧才離開不久后,一聲戲謔一般的聲音傳了出來。

「不錯嘛,又泡到一個有好感的妹子。」

周楚沉默著,只是掉轉了一下身子,面對著不知道什麼時候出現的少年周楚,他正從黑暗中走了過來,手裡似乎還拿著一罐罐頭。

「有些過期了……」少年周楚伸出手指,在罐頭中撈出了一條還有些猩紅的牛肉乾,仰著脖子,一骨碌咽了下去,「不過味道還不錯。」

「你這一次,又打算做什麼?」周楚問。

「啊,對你帶回一個妹子有些好奇,」少年周楚說,「於是出來看看,只是你泡妞的手段,怎麼還是那老一套的關心與溫柔?很遜的好不好,至少我相信,夏曉就不吃這一套。」

周楚的眼睛眯了眯,他似乎捕捉到了什麼有用的信息,他見過夏曉?

「嘛,不過那是你的事情,不是我的事情。」少年周楚拍拍手,將罐頭丟到一邊,「我只是覺得,到該算賬的時候了。」

「算賬的時候?」周楚有些困惑,但很快,他就回答著,「那就算吧。」

他知道少年周楚說的,是最後究竟能夠讓誰的靈魂,來主宰自己的這具身軀的時候。

「嗯,不錯,有進步,你就不問算的是什麼帳嗎?」少年周楚故作姿態的問,「或者說,你不怕?」

「怕,但是怕你就不會和我算賬了?」周楚自嘲的笑笑,「那樣的話,我承認我怕,你可以消失了。」

「嗯,也許我會答應也說不定?」少年周楚沉吟著,但周楚卻不為所動。

看到周楚不為所動,少年周楚笑了一下:「好吧,騙不到你,那麼我的回答是,做夢。」

「所以我們還是要算賬。」

「對,敢跟我來嗎?」少年周楚問。

「為什麼不?」周楚站起身來,點了一支煙,深吸了一口,「你帶路。」未完待續。如果您喜歡這部作品,歡迎您來起點投推薦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
breathinglump 發表於 2015-1-13 16:18
夢魘都市 207.算賬的時候(2)


黑暗的黑暗中,兩條身影在街道上行走著,其中的一個,較為瘦弱,卻走在最前面,並且時不時就消失,然後帶著一身的血污走了回來,繼續在前面帶著路。

空氣中的血腥越來越濃重,甚至都能夠嗅到甜入心脾的腥甜感,周楚沉默著走去,看著前面少年時期的自己。

如果不是融合,而是爭奪,或是說驅逐,毫無疑問,他絕對不是少年時期時的自己的對手,周楚很清楚的知道這一點,不僅僅是他掌握著自己所有的弱點,同時還是因為這一路上,這個少年時的自己,在屠殺怪物時所展現的手段。

無論是本源病毒、還是血紅之心,對於自己的一切與能力,少年周楚都可以說是熟悉到了極致,也利用到了極致,高效,簡單,粗暴,不留餘地,就連周楚或許都還需要費一番功夫的鐮刀男,少年時期的周楚,也只用了五秒鐘的時間。

第一秒,初始形態開啟;

第二秒,他抽出自己的肋骨,全部朝鐮刀男砸了過去,人也沖了過去;

第三秒,惡魔之手一下就擊飛了鐮刀,人也已經出現在鐮刀男面前,而骨刃,也早已經刺進了鐮刀男的身軀;

第四秒,惡魔之手和右手抓住了鐮刀男的雙肩,身後的觸手也從身後伸出,刺進了對方的身軀,而胸前綻開的,布滿細密而巨大的環形利齒的巨嘴,隨著一個擁抱,咬向了鐮刀男的身軀;

第五秒,擊殺,吞噬,吸收。

第六秒的時候,少年周楚已經若無其事的走了回來,伸出手指,舔了舔上面的血跡。

只是這樣的一個過程的展現,周楚就知道。自己絕不是對手。

可接下來,就算不是爭奪與對抗,只是比拼著意志的話,自己又是對手了?

他第一次毫無把握。

可這同樣是一場毫無把握,卻無法退縮與逃避的戰鬥。他只能應戰。

因為雖然沒有芳子了解得如此透徹。周楚也大概明白了自己要面對的是什麼樣的事物,他要面對的,是他的恐懼、他的陰暗面、他的心魔。

最難戰勝的,是自己。同樣的,必須戰勝的,也是自己。

所以他別無選擇,就算有所選擇,也只會這樣選。

所以他跟著少年時期的自己。來到了寂靜嶺市立高中。

又是這裡……周楚看著高中的大門,無聲的在心裡嘆了口氣,他終於開始有些厭惡這裡了,希望這是最後一次來到這裡。

少年周楚似乎察覺了他的想法,朝他嘿然一笑,腳下的腳步卻更加的快了起來,竟是沒有絲毫猶豫的,就走進了寂靜嶺中學的校門,並且極為挑釁的朝他勾了勾手指。

就是挑釁。他在試圖激怒他,或是說,少年周楚在試圖挑起周楚的各種情緒,好讓他失控或是處於不穩定狀態。

從踏進學校的那一刻開始,這裡就是戰場。

所以他只是沉默著。跟著走了進去。

少年周楚仍然在前面帶著路,而周楚也只是跟著,四周仍然是一片無盡的濃鬱黑暗,以及血霧。

然後少年周楚毫無徵兆的停住了。

「你記得這裡不?」

記得?周楚下意識的朝兩邊看去。而在他抬起頭看出的第一眼,四周就發生了奇異的變化。雖然仍然是無盡的黑暗,但卻似乎不再是無法穿透視線的黑暗,而更像是黑夜裡的黑暗。空氣中的血腥味也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有些清新的、卻也有些熟悉的氣息。

只是黑夜的黑暗,周楚的視線就自然沒有了任何限制,他看到了面前有一堵牆,一堵斑駁的牆,帶著斑駁的划痕、青苔與灰色煤渣一樣的紅磚牆,而自己的腳下,是黑色的煤渣混合著沙土的地。

於是他不用再轉頭看著四周,就已經知道是哪裡。

因為只是眼前這一堵牆,就已經足夠熟悉,熟悉到不能再熟悉。

他在他的老家,一所縣城初中食堂後面的鍋爐房旁,他也知道這是幻境,但仍然在想起這裡是哪裡時,下意識的繃緊了神經,並且握緊了拳頭。

他知道,戰鬥要開始了。

關於意志的戰鬥。

「想起來了?」少年周楚呵呵的笑著。

「想起來了。」周楚盡量平靜的回答。

「就是在這裡啊,就是在這裡……」少年周楚感嘆道,似乎他和周楚一樣感同身受,不,應該說,他的感覺和周楚的感覺是一樣的,他們本就是一體。

「不過或許我比你感受得要深一些?」少年周楚走到那個地方,原地轉了一圈,「因為我比你更年輕,以我的年齡來說,也更接近那時候的記憶,倒是你,說不定這漫長的十年過去,你自己的記憶都模糊了。」

「我記得。」周楚的聲音裡帶著一絲咬牙切齒。

「真的嗎?」少年周楚狐疑的看著他,「我不確定……這樣好了,我幫你回憶一下,我記得那是一個夏天的早上,天氣很不錯,至少起來的時候,能夠看到魚鱗雲,一片一片的……」

周楚沒有說話,只是握緊了一下拳頭,又鬆開。

「那時候初二吧,我們成績很好……」少年周楚沒有用你,也沒有用我,而是用了我們這樣的詞語。

周楚仍然沉默。

「好到什麼地步呢,我記得小學一到五年級的全校前三,都肯定有我們的名字,縣中學初一第一年也是年級前三,喔,對了,還參加過地區競賽和奧數、也都拿了前五,初二分班的時候,也分在了重點班……」

看到周楚仍然沒有什麼變化,少年周楚的眼睛眯了眯,故作煩躁的說。

「不說了,說了也麻煩,反正我們都知道的,那就看著好了。」

看?

在看到周楚眼裡閃過的一絲疑惑后,少年周楚在嘴角勾起一絲似有似無的笑意,然後拍了拍手。

猶如上帝造物一般,變化隨著拍手而改變,一切不再是黑暗。天空明亮起來,遠處出現了早上六七點的陽光,天空也很晴朗,片片的魚鱗雲在早上晴朗的天空中清晰可見。

周楚立即明白了少年周楚的用意,他是懶得說了。所以乾脆就直接來了一個「記憶再現」。

在這一瞬間。他甚至想要直接衝上去殺死少年周楚,但他還是忍住了,因為他知道,他殺不死。而且也沒有辦法殺死,少年周楚太過強大,他唯一的一絲渺茫的機會,反而是在這裡。

所以他只是深呼吸了一口氣,繼續等待著記憶里的那一刻。

遠處開始有嘈雜的聲音出現。他知道,那是住在宿舍的住校生開始起床,體育生們開始晨跑,來得有些早的學生前往飯堂吃早點,清潔大爺或是大嫂們開始掃地,教師們開始趕往辦公室等等所有這座學校早起的聲音所匯聚而成的聲音。

他同時還知道,再過一會,就會有一個剛上初二的小男生,一手捧著還有些熱的包子。一手拿著牛奶朝這邊走來。

鍋爐房背面,這是一個所有縣中學里待久了一些的學生都有些畏懼的地方,因為它鄰近圍牆,背靠食堂與鍋爐房,左邊是一條小道。要走上一小會才能抵達教學樓,右邊就是操場,偏僻,卻又足夠寬敞。偏僻到這裡就算髮生什麼事情,要通知到老師。來回也得十來分鐘的路程,寬敞到這裡可以做很多事情。

當然也可以翻圍牆或是曠課了路經這裡,再到球場打會球,眼瞅著下課了再溜達回宿舍。

大部分住校生都不會那麼做,因為那麼做的,基本上都是壞學生,和不良少年們。

也就是說,這裡是壞學生和不良少年們的自留地。

也不是沒有好學生路過這裡,或是在白天的時候在這裡聊聊天什麼之類的,但這裡發生得更多的,是暴力事件。

而那個時候的自己,天真的以為這個世界上所有的一切都是美好的,美好到你不犯人,人不犯你,美好到相信就算所謂的壞學生與不良少年再壞,也只是因為他們讀不好書和沒有辦法,才會去做壞人。

所以那段時間自己是經常會和好友提前到學校,然後買好早點,兩三個人來到這裡,一邊遠遠的站著,一邊吃著早點,同時帶著既敬畏又厭惡,或許又是有些好奇與羨慕的眼光,看著遠處偶爾會早到的一些不良少年們,抽著煙聊著天。

大部分時候,他們在鍋爐房背面靠近操場的一邊,而他和一些來這裡吃早餐的好學生、普通學生,在靠近走道的這一邊,一面牆的兩端,便是兩個世界。

說起來,自己似乎也確實忘記了,當時自己看著那些壞學生和不良少年們,究竟是帶著怎樣的心情,好奇與畏懼,或許是有的,厭惡呢?他不知道。

然後他看到了他自己,初二時候的自己。

帶著青澀的,還有些稚氣的秀氣臉龐,穿著規規矩矩和普通的學生衣服,一手拿著早點,一手拿著牛奶瓶,正一個人朝這邊走來,從自己有些困惑的眼神,周楚知道,或者說,他記得那個時候,仍然單純而無知的自己,正在好奇自己今天怎麼沒有見到自己的好友。

他下意識的轉過頭去,鍋爐房背面的另一邊,今天早上似乎有些多的不良少年們,一個和周楚同班的傢伙,看到周楚的出現時,眼睛一亮,然後和初三的一個不良少年頭目說了些什麼。

一切,就是從這一刻開始改變。未完待續。如果您喜歡這部作品,歡迎您來起點投推薦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

PS:前幾天生病,有些虛弱,但這不是理由,所以我也沒和大家說。

最重要的其實是,我思路有些卡文,或許是我太刻意追求結局儘可能的完美和主角的舉動出人意料的緣故,好多東西要提一提,伏筆收一收,這幾天更新可能會慢些,但是細綱列好了,剩下的只是怎麼描述的問題,應該能至少一天一更,看看能不能一口氣爆發吧,在結尾的時候。

還望大家多多支持和理解,感謝。
breathinglump 發表於 2015-1-13 16:19
夢魘都市 208.我不恨他們


「嘿,真懷念啊,對不對。」少年周楚說,然後朝周楚擠擠眼,「好戲要開始了。」

周楚沒有說話,而是注視著那個對這一切仍然懵然無知的青秀男孩,他正在朝這邊走來。

然後站在了他的面前。

他當然看不見周楚,周楚也看不見他,這不過是一場記憶的再現。

初二的周楚,一邊咬著包子,喝著牛奶,一邊奇怪著自己的好友今天怎麼來得那麼遲。

然後那一群不良少年們就過來了,為首的初三頭目,很直接了當的走到了周楚的面前。

「有錢嗎?」

小周楚愣了一下,抬起頭,思考著對方為什麼會找上自己,然後下意識的搖了搖頭。

「我沒有。」

啪!

一記耳光。

就算只是記憶的再現,就算已然事隔多年,周楚也在那一記耳光煽出時,感覺到熱血轟的上涌,甚至臉上似乎都還殘存著那火辣辣的疼痛。

包子和牛奶被打翻了,白色的牛奶滲入了灰黑色的地里,小周楚的臉上,一個清晰可見的手印。

「有沒有?」那初三的不良少年頭目,又問了一句,凶神惡煞的樣子,其他人也將小周楚團團圍住,以防止他逃跑。

「很難想象吧」少年周楚,也就是陰暗一面的周楚,朝周楚走了過來,站在了他的身邊。

「不用說話,你知道,我也知道,我們都知道當時我們是怎麼想的,驚訝、錯愕、難以置信、不解、恐懼、害怕、以及更多的無力與戰顫,或許……還有一點小小的,因為被羞辱而感到不甘的憤怒?」

周楚沒有說話,因為他說的是對的。

他只是不動聲色的看著當年的自己,試圖解釋著自己真的沒有錢,卻又被狠狠的扇了一記耳光。

他只是看著。他知道陰暗面的自己,也必然會問出那個問題。

所以他就只是沉默的看著,看著初二時的自己,被打翻在地,被毆打。然後被威脅。最終對方丟下了一句話,然後得意洋洋的揚長而去。

他知道那句話是要他下一次帶錢給他們,並且他還知道,自己帶了。

有一有二、亦然必有三。所以敲詐一次緊接著一次,弱小而戰顫的少年,沒有反抗的勇氣與自信,只是將自己所有的錢,一次又一次的給了出去。沒有的時候,等待他的,便是一陣毆打。

身邊無數次的閃出一幕幕記憶里的畫面,顫抖的手交出錢的畫面,沒有錢被毆打的畫面,在課堂上擔驚受怕的畫面,不良少年們嘲笑的畫面,同伴們遠離和厭惡自己的畫面,成績終於受到了影響。被父母責怪的畫面……

陰暗面的少年周楚,仍然只是笑呵呵的,和周楚一併觀看,在這期間,他倒是沒有再說什麼廢話。

然後周圍的場景突然一轉。畫面一個變化,周楚看到牆角跟兩個不良少年在談論著什麼,其中有這麼一段對話。

「你說周楚那傻X幹嘛不去找自己的堂哥幫忙?聽說他在外面混得很厲害。」

「何止是厲害,那一片區域都是他的好不好。不過周楚也不敢去吧,他還以為自己是好學生。不能夠也不合適和我們這種敗類來往和做朋友。」

「我呸,還好學生,你覺得他這樣子,還能讀好書?還以為自己是什麼狗屁的好學生?除了書讀得好點,有屁的用,還不是被我們打來打去的,跟條狗一樣。」

周楚仍然沉默著,扭頭看著牆角另外一邊的走道,走道的樹蔭里,有著一個瘦弱的身影,暗暗的握緊了拳頭,又鬆開,又握緊,一直到那兩個閑聊的不良少年走掉了,他還是站在那裡。

他知道,那時候的自己,正在掙扎,但他也知道,他很快不再掙扎。

所以畫面又是很快的被切換與跳轉,來到一條漆黑的街道上,一個手臂上刺著一條張牙舞爪的龍的青年,正在和一群同樣的同伴打著麻將。然後不遠處,一個小弟帶著一個瘦弱的身影走了過來。

「老大,他說他是你堂弟。」

「我堂弟?」青年愣了一下,看向小弟後面的身影,然後想了起來,露出了欣喜的笑容。

「周楚?」

「嗯。」

青年當下也顧不得打麻將,站起身來,走到了周楚的面前,一把親熱的挽住他。

「嘿,這是我堂弟,縣中學重點班的,以後肯定是重點大學的大學生!」

當時的周楚不明白他為什麼會高興,但他能夠感覺到他高興,很多年後他懂了,但那時候的他不懂,所以他只是握了握拳頭,抬起頭,對著那個自己曾經無比畏懼,甚至有些厭惡的,渾身刺青,**著上身的青年說。

「堂哥,我想跟你。」

他也仍然記得在那一刻,他堂兄臉上錯愕的表情。

時間與畫面,在這一刻猶如定格一般,短暫的停頓了有那麼一秒,然後場景與畫面瘋狂的切換著,儘管都是一閃而過,飛快的畫面,但周楚仍然能夠將它們分辨出來,因為那本身就是埋藏在他記憶里的東西。

那是他從一個品學兼優的好學生,迅速轉變成一個成績普通,並且開始與人稱兄道弟,抽煙喝酒,在學校內外橫著走的不良少年的所有過程,而所有畫面里,出現得最多的,他做得最多的事情,就是打架。

在這個時候,陰暗一面的少年周楚,轉過身來,從並肩的姿態,變成了面對面的姿態,用古怪而愉悅的語氣問。

「恨嗎?」

「恨什麼?」他問。

「恨他們。」陰暗面的周楚,朝他咧嘴一笑。

「我們就不要再裝傻了,當時我們都不明白,可是我們後面都明白,班上的那個混混學生,看我們不順眼,於是在知道你每一天早上都會在那裡吃早餐之後,就威脅你的朋友,在哪一天故意不到,讓你一個人落單,然後又和初三的混混學生說,你很好欺負,你也很有錢,更重要的是,身為好學生的你罵過他們。」

周楚還是沒有說話。

「所以一切就這樣發生了,你真的以為是想要你的錢嗎?不不,一切都是借口,借口罷了,有個借口,就能夠不斷的毆打你,威脅你,恐嚇你,看著你恐懼而害怕的表情,看著他們遙不可及的好學生在他們面前只有求饒的份,他們很滿足,感覺很爽,一直到你聽到那番話,去找了你堂兄之後。」

「那又怎樣?」

「他們毀了你的一切啊。」陰暗面的周楚呵呵的笑著,用難以置信的驚訝表情看著周楚,「如果沒有看你不順眼的那個混混學生,如果你的朋友能夠有點勇氣,告訴你他被威脅的事情,提醒你小心一點,而不是就這樣消失,如果他們沒有持續的毆打你,羞辱你,你的成績不會下降,你的自尊不會被踐踏,你也不會決絕的去找你堂兄,硬生生的將你的人生,扭轉向另外一條路。」

「如果,如果都沒有這些,你會是怎樣?」陰暗面的周楚在說完這句話之後,手揮了一揮,場景又開始變化。

這不是存在在記憶里的場景,周楚知道,這是假設里的場景,陰暗面的周楚所說的,沒有那些如果之後的場景。

場景里的周楚,沒有了那些如果,仍然是哪一個乖巧的,優秀的好學生,並且一直優秀著,以優異的成績考上了高中,然後又考上了重點大學,並且仍然優秀著,出落成一個俊秀的,擁有著才華的年輕人。

然後大學也一帆風順的畢業了,成績一直很優秀的周楚,被大公司選中,然後從普通的職員做起,憑藉著優異的表現與過人的學習能力,一路高升著,一直做到了總經理的位置,並且也有了一個溫柔而貌美的女朋友,相識,到相戀,然後結婚。

畫面最終定格在一個溫馨的夜晚,周楚正在和自己年輕貌美的妻子用過晚餐,兩人相互依靠著,看著電視。

「然後呢?」周楚平靜的看著陰暗面的自己,他知道了他想要做什麼。

「然後?」陰暗面的自己,用難以置信的眼神看著他,「如果沒有那些事情,你未來的生活,就會是這個樣子,看,多美好,多合適,多一帆風順的生活,所以難道不應該去憎恨他們嗎?是他們,是他們讓你的人生從一帆風順的光明大道,猛然墜向黑暗而被人唾棄的崎嶇小道,讓你從一個好學生,變成了一個被人厭惡與討厭的混混和不良少年,讓你的一切,都發生了改變,你本來可以更好的,不是嗎?」

「是的。」周楚點點頭,「按照你那麼說,如果沒有那些事情,如果這一切沒有發生,我的生活,大概會和現在是截然相反的,並且不同的。」

「所以……」周楚很認真的看著陰暗面的自己,「某個意義上來說,我或許是應該憎恨著他們。」

陰暗面的周楚,呵呵的笑了起來,但他的笑很快就戛然而止。

因為周楚沉默了一下后,又說。

「可是……」他抬起頭,看著陰暗面的自己,仍然是很認真的說,「我不恨他們。」未完待續。如果您喜歡這部作品,歡迎您來起點投推薦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

PS:感謝孤雁雙飛筒靴的月票
breathinglump 發表於 2015-1-13 16:20
夢魘都市 209.對得起她嗎


「不恨他們?」陰暗面的周楚,有些少許的不相信。

「嗯,我不恨他們。」周楚平靜的說,「你不是我內心的陰暗面嗎?我想,你應該也能夠察覺到我內心的情緒和想法,所以,我真的不恨他們。」

「喔?」陰暗面的周楚,此刻也鎮定下來,反問道,「為什麼。」

「因為也許你說的是正確的,如果沒有那些事情的發生,我的生活或許會截然不同,又或許真的是一帆風順,光明無比……」周楚說,他說得很緩慢,因為他的每一句話,都像是述說,又像是自我對話與確認,確認自己的每一個想法都是正確的,源自自身與本能的。

「我曾經也想過,或者某個意義上來說,我是無比羨慕和期望著那樣的生活的……但是……」

「但是什麼?」陰暗面的周楚問。

「但是……這個世界上沒有如果啊……」

周楚笑了起來:「如果……如果……太多的如果,會在各種各樣的假設中,把事情變得很糟糕,因為我們的如果,假設的都是我們會後悔和錯過的事情,假設的都是比現在的狀況更美好的事情,並且會因為這種假設,而讓自己後悔,或者沮喪,失望等等,但我們都忘記了,這個世界上沒有如果。」

周楚說,收起了笑容,平靜的看著陰暗面的自己。

「你知道這一點,也知道我知道這一點。所以你並沒有問,你後悔嗎?而是問我,我恨他們嗎?因為你知道,我不會後悔,除了我知道這個世界上沒有如果之外,還因為……」

他一字一頓的說:「還因為如果沒有這樣一路走來,我就不會遇見她,也就不會遇見讓我看到她的第一眼,就想要守著她一輩子的人,所以沒有什麼如果。就算有如果的話。就算拿全世界來交換,我也不會答應。所以這才是你問我恨他們嗎?而不是問我後悔嗎的原因。」

「所以,他們是毀掉了我的生活沒錯,可是。如果沒有他們。我不會經歷得那麼多。也就不會有現在的我,也就不會遇見她,所以……我不後悔。也不會恨誰,每個人都有選擇怎麼對待別人的權利,而別忘了,是我自己去找我的堂兄,所以,某個意義上來說,這條路,是我自己選的。」

「所以,就算是我強行扭轉了我自己的人生,我也不會後悔,也不會去恨任何人。」

陰暗面的周楚,臉色變了變,卻沒有說什麼,而是呵呵的笑著。

「啊啊,我就是問問,那麼激動做什麼?好吧,那我們走吧,事實上,我也很喜歡這樣的轉折,你知道,沒有這樣的轉折,或許我也不會站在這裡,所以,你也許是對的。」

說完之後,他轉身朝遠處走了過去,而周圍的景色晃動,先是變成了原本寂靜嶺高中的模樣,但很快又變幻成原來周楚所在的小鎮的模樣,並且以一種快進的方式快速流逝著。

周楚知道,至少在這一次,他贏了。

可,如果只是這種程度的話,那他自問,是絕對能夠守住本心的,所以他有種隱約而不好的預感。

似乎也察覺到了周楚心中不好的預感,陰暗面的周楚,露出了一抹不懷好意的壞笑。

依賴吧,需要吧,你的依賴和需要越重,最後你所無法失去的恐懼,也就越大。

這是一場猶如回顧人生一般的步行,陰暗面的自己,在前面行走著,而周圍的一切,猶如快進的電影世界一般,不斷變化著。

他看見自己第一個曠課,有些猶豫,也有些膽怯的從課堂上站起身來,在眾目睽睽之下,離開了教室,朝外面招呼和等待著自己的兄弟走去,曾經的好學生與朋友,以及課堂上老師的咆哮,扎在他的身上,刺眼、也很刺耳。

他也看到,在昏暗的街燈下,兩群人遠遠的對峙著,不知道誰喊了一聲,然後兩群人,在街道的兩頭,拿著刀具棍棒,開始對衝起來。在左側的人群之中,有一個有些瘦弱,卻敏捷的身影,拿著一根鏈條,有些矯健的身影很快就沖在了最前面,然後一鏈條抽開了一個對面的混混,然後又猛然一腳踹翻了另外一人。

混戰最終以勝利告終,而年少的自己,手拿著鏈條,平靜的站在東倒西歪的人群中,一隻手臂沾滿了鮮血,自己的堂兄,帶著複雜的表情,拍了拍他的肩膀。

「幹得不錯。」堂兄說。

但他的堂兄沒有發覺的是,他的手和腳,都在昏暗的街燈下,微微顫抖著。

他也看見了,曾經的同學與好友,那越發厭惡與恐懼的視線,他也聽見了,曾經寄予厚望的老師們那失望的眼神,他更是看到了,在自己成績一落千丈和成為學校里不良少年的頭目之後,母親那哀傷的眼神,以及父親高高舉起的皮帶。

無數的視線、議論、以及種種的情緒,都聚焦在年少的他,他成為了小鎮上一個由好變壞,迅速墮落的反面典型。

但他只是沉默著,並不解釋,而是更加叛逆著,出格著,他學會了抽煙,學會了如何讓人更加畏懼自己,也學會了如何保護自己,學會了曠課,學會了逃學,學會了如何在不良少年之中生存,然後讓自己成為他們的首領。

再後來,堂兄出事了,初三這一年也告別了,他被自己的父親和母親,託付給了在南城的大伯,他踏上了南城的旅途。

然後便是夏曉,便是那一個晚上。

「我就不問你,后不後悔了。」陰暗面的周楚,在他和夏曉相遇的那個場景里,停了下來,似笑非笑的說,「這個我更應該去問夏曉,其實我想要問的,是另外兩個問題。」

他說,然後場景瞬間便切換到了夏曉生日的那一天,那個在江邊酒吧上狂歡的一夜,每個人都很盡興,盡興到每個人都醉了,醉到足夠發生任何荒唐而無法挽回的事情,又或者有人沒醉,也許是夏曉沒醉,也許是他。

周楚沉默著,看著仍然年輕的他把夏曉送到酒店,正準備離去時,卻被同樣年少的夏曉叫住。

「你接過吻嗎?」少女時的夏曉,那年輕得有些過分的眼神里,帶著一絲迷離與嫵媚。

「廢話。」當時的自己,沒好氣的說。

「不信。」

「不信拉倒。」自己甩開夏曉扯住自己的衣角,準備就要轉身離開,但卻又被夏曉拉住了,年少的自己,有些惱怒的轉過身,卻沒有來得及說話,就被夏曉那濕潤的唇給封上了自己的嘴。

一段漫長而窒息的吻之後,少女的夏曉,似笑非笑的看著周楚。

「敢嗎?」

然後周楚就被她扯進了房間。

周楚沉默著,轉過頭去,接下來的一切,他都清楚,清楚得不能再清楚,就是在這樣的一個夜晚,他和夏曉,都把自己的第一次,交給了對方。也正因為這荒唐而迷離的一夜,讓兩人之間,開始逐漸越發的遙遠,最終以夏曉的出國,以及他回歸正常的學生生活而告終。

「你想要說什麼?」周楚看著陰暗面的自己。

「啊」陰暗面的自己很詫異的看著他,「我本來沒想說什麼的,不過既然你問了,那我就勉為其難的說一句好了。」

「你對得起夏曉嗎?」

然後陰暗面的周楚大笑起來,然後繼續朝前走去,他只是揮了揮手,那場景就消失不見。

但那句話,卻一直迴響在他耳邊。

他沒有答案。

但他必須有答案,否則的話,他將淪陷。

所以他深吸了一口氣,對著陰暗面的自己說:「是的,我對不起她,這一開始就是個錯誤,所以我對不起她,但我寧願對不起她。」

陰暗面的周楚,卻沒有說什麼,只是又露出了一抹邪惡的笑容,腳步卻沒有停下。

那一夜過後,似乎是為了逃避,又似乎是為了不再想到那一個晚上的事情,無論是他,還是夏曉,都變得更加瘋狂和肆意起來,在兩人近乎不要命的瘋狂下,夏曉所帶領的太子黨,少年混混幫派的勢力飛速擴張著,幾乎將南城最繁華的東城區給徹底控制與滲透,並且被似乎仍然覺得不夠瘋狂的夏曉,將它的觸手伸到了其他的城區,太子黨和少年黑幫的所涉及的領域,也越發的複雜,成員也越發的多樣化起來。

甚至,夏曉讓自己的手,伸向了走私的領域,憑藉著她的家世與背景,竟然讓她的太子黨幫派,與真正的黑道與官商聯繫與接觸在一起,形成了一個恐怖的龐然大物。

災禍也因此而到來。

在夏曉的太子黨,開始形成了連她都開始無法控制和左右的龐然大物后,開始有人在計劃與謀算著其他,開始有人眼紅並且想要接管,甚至掠奪以夏曉為基礎的,這令人垂涎的勢力與關係。

縱使再瘋狂,就算再妖孽與天才,就算身後有著龐大而令人畏懼的背景支撐,年少的少女,仍然還不足以抵擋成.人.世界里那些更為陰險與狡詐的計謀,也無法防備帶著無數張面具的大人們,於是,龐然大物一般的勢力,悄然的繞過了夏曉,將觸手伸向了一個禁忌的領域裡。

毒.品。

未完待續。
breathinglump 發表於 2015-1-13 16:21
夢魘都市 210.黑暗


當夏曉與周楚,得知自己的手下,在各大娛樂場所里,利用著太黨的關係,暗中販賣著那些東西時,一切都為時已晚,從接貨、再到集中、分散到各城區、所有的一切,都已經形成了一條產業鏈一般的東西,除了最底層之外,幾乎參與到其中的每一個人,都獲得了屬於他們的利益。

因此當夏曉和周楚,知曉了這一切,並且開始禁止和想要砍斷這些觸手時,便遭到了強烈的反彈,那些屈服在夏曉身後勢力的大小幫派也開始蠢蠢欲動,一時間,背叛、算計,腥風血雨在不到的地方肆意上演。

場景又再次發生了變化,這一次,周楚的身邊,出現了人來人往,熱鬧的人流與明亮的光線,喧鬧的聲音出現在耳邊。

這裡……是南城最繁華的市中心,步行街的附近。

周楚很容易就認出了這裡,只是有些迷惑,記憶里似乎並沒有關於這裡的重要印象,但當他順著陰暗面的自己的視線過去時,他就想起了,為什麼這一幕會出現在這裡。

遠處的人群中,年少的他,正在和夏曉,從一家大型遊戲廳里出來,身後跟著幾個朋友。

這個時間,已經是臨近十一點,街道上的人流雖多,卻也都是歸家和離去的節奏,沒有人注意到,在這幾個少年少女們的附近,另外一伙人正在快速的接近著。

而周楚和夏曉,也同樣不知道。兩個人正在一邊走著,一邊交談。

「好迪吧那邊,二狗那幾個不願意不做k粉生意,雖然他表明上是答應了,但有人說,私底下他還是在包廂里把搖丸賣給那些出來玩的傢伙。」

少年周楚在說這番話時,有些不太愉悅的情緒,他並不負責這些事務,或者說,他目前的身份和位置。更像是純粹的不良少年打手。大部分時候,這些都是夏曉和其他人在處理,只是他並沒有想到,才9歲的夏曉。就已經能夠將觸手伸向了走私和其他黑金的領域。也正是這樣。他也開始隱約意識到,夏曉並不僅僅只是一個太黨的公主而已。

而現在他們居然和毒品扯上關係,儘管這是因為兩個人的距離越來越遠。幾乎只顧著鬥氣和躲著對方,或者一個追一個躲造成的,可周楚本身也對這些東西深惡痛絕,在黑暗中生活了那麼多年,他唯一沒有沾染的東西,便是嫖賭毒這三樣。

「這件事情我來處理,不用你管。」夏曉說,臉色冰冷,她沒辦法和周楚解釋這些,沒辦法和他說明,因為賭氣,她借用了大量的關係迅速擴張著自己的太黨,借用到現在她自己都沒有辦法控制越發龐大的這個地下團體與幫派,但她同樣也知道,這些事情再不處理,後續所帶來的麻煩,也是令人恐懼而麻煩的,而且也同樣越過了她的界限。

少年時的周楚沒有再說什麼,而是點點頭:「那我就先回學校了,有什麼你打我手機。」

少女夏曉挑了挑眉毛:「你要躲著我到什麼時候?」

「我沒躲著你。」周楚的語氣也有些懊惱。

「沒有?」

「沒有。」

少女夏曉還想要說什麼,但最終還是揮了揮手:「你回去吧,有什麼我會聯繫你。」

說完這句話之後,夏曉就帶著她的傢伙們,轉頭朝著另外一邊走去。

少年周楚也轉身朝另外一邊,朝學校的方向走了過去。

然後他和那群同樣快速行走著的人擦肩而過。

再然後,少年周楚猛然站住了,剛才的那伙人之中,有一個人的模樣很熟悉,二狗的小弟,一個不管做起什麼事情,都是不要命的愣頭青。

這個時候,這夥人出現在這裡,只會有一種可能。

於是周楚掉頭就沖了回去,順手從一旁的一家手機店裡,抄起了一張椅。

於是在那一個夜晚,在即將零點的南城步行街附近,一個少年,手裡拿著一張可笑的椅,以自己的最快速度,朝另外一群走得很快的傢伙們沖了過去,並且在其中的一個掏出褲兜里的摺疊刀的時候,從後面趕了上來,對著那傢伙的腦門就是一下!

那傢伙應聲倒地,而同時,少年周楚為此付出的代價,是自己的大腿,被其他反應過來的人扎了一刀。

「跑啊!」渾然未覺的少年周楚,朝有些失神的少女夏曉喊道,然後轉過身,凳又揮向了另外一人。

混戰就此展開,然後結束於一個渾身都被鮮血浸

透的少年,搖搖晃晃的倒了下去,結束於到似乎真的弄出了人命,開始恐懼,並且逃掉的另外一群人,結束於遠處呼嘯的警笛與救護車中。

那是他離死亡最近的一次,近到他只來得及伸出手摸了摸全是鮮血的褲腿,罵了一句我之後,就直接倒了下去。

「嘖嘖,英雄救美啊。」陰暗面的周楚,站在倒在血泊中,少年時的自己旁邊,著周楚。

「這一次,你打算又說什麼?」周楚沒有去陰暗面的自己的眼睛,而是著昏迷的自己,被抬上了救護車,旁邊站著的是渾身都在顫抖,握緊了拳頭,臉上的表情陰晴不定,不出什麼,卻沒有淚滴的少女。

「沒說什麼,我什麼都沒說。」陰暗面的周楚,邪惡的笑了笑,「我們繼續。」

然後回憶的場景又在繼續。

真正的導火索在這一夜被點燃,混亂而暴亂的一幕也自此掀開,幾乎整個南城的不良少年和混混們,以及公哥,小太妹們,都開始了相互的、瘋狂的廝殺,鬥毆事件、砍人、砸場,各種各樣的暴力事件在南城的黑夜與地下世界瘋狂的發生著。

夏曉在報復,周楚知道,但仍然躺在醫院的他,對這一切卻無能為力。

事實上,事情已經發展到仍然年少的夏曉,也無法控制的地步,事情已經不僅僅是青少年黑幫與地下勢力的事情,他們終於踏足了成人的世界,面對了更加黑暗與恐怖的,大人們的手段。

更準確的說,是仍然躺在病床上的周楚。

他被劫持了,就在醫院裡,就在病床上,被一群闖入的不速之客給帶走了。

然後便是暗無天日的,無盡的黑暗。

他不知道自己被關在哪,只知道是在一間屋裡,四周全是黑暗,只有高高的,接近天花板的地方,有著一扇小小的窗戶,像是一個方形的格,透著點光亮,讓他知道外面是黑夜還是白天。

他被綁在一張椅上,手腳都不能動彈,連走動都做不到。沒有一天三餐,有的只是不知道什麼時間,什麼時候會進來一個壯漢,強行的將一些清水和食物,塞進自己的嘴裡,好讓自己不至於餓死。

偶爾也會有人進來,兩三個人,空著手或是帶著棍棒,他記得帶頭的那個壯漢的樣,也記得他說的話。

「只要你讓夏小姐開口,讓她放棄她現在正在做的事情和手上所有的一切,我就放了她的小男朋友。」

少年時的自己,在那個時候,只是輕笑著抬起頭。

「我不是她男朋友,就算是,我也不會開口。」

他知道,事情已經涉及到方方面面,已經不是他這個層次的少年混混,所能夠決定的。

只是少年天生的叛逆與倔強,還有不可理喻的原則與信念,讓他嘲笑一般的說出了這番話。

毫無疑問的,迎接他的,是一頓毒打,以及對於他身軀上痛苦的折磨。

少年只是咬著牙,一聲不吭,昏了過去。

再醒來時,他仍然被綁在那張椅上。

一開始,他還在數著天數,一天、兩天、三天四天、七天……可到後來,他不再數天數,只是木然的,就這樣被綁在椅上,就這樣一直待在那個暗無天日的地方,一直待著,被折磨,然後昏迷,再醒來,再重複與繼續同樣的過程。

他知道他們不會殺了他,因為他死了,或者真的少掉身體上的某些部分,夏曉的性格,多半會將他們想要的一切給毀掉,甚至寧可玉石俱焚,一個少年的性命,和能夠帶來巨大利益的一切相比,無足輕重,所以他只能夠活著。

但他也知道,只要他不鬆口,那麼一直到某一方最後獲得勝利之前,他就只能待在這裡,只能被反覆折磨著,不會死去,不會少掉什麼,但卻一直會是無盡的痛苦與讓人絕望的死寂。

但他仍然什麼都沒有開口,只是沉默著,一直沉默著,在那個什麼也沒有的黑色屋裡,每一天沉默著著那微弱的光亮,亮了又黯淡下去,黯淡了又亮了起來。

一直到某一天,門被撞開了,警察沖了進來,將他從椅上救了下來,他什麼力氣也沒有,什麼情緒也沒有,甚至連話都說不出,在再一次被抬到擔架上時,他只是木然的,著遠處,警車一旁的夏曉一眼。

在這一幕再一次在周楚自己的眼前上演時,周楚沒有說話,只是沉默著,猶如死人一般沉默。未完待續。
breathinglump 發表於 2015-1-13 16:23
夢魘都市 211.她是黑暗中的那一束光(3


「真是羨慕呢。」

那個令人厭惡的,卻又是自己的聲音響起,陰暗面的周楚,朝他走了過去,圍著他開始轉圈。

「我是說真的,我真的很羨慕,多麼美妙而令人愉悅的體驗啊,那時候我們才十七歲,才十七歲的年齡,就被關在這樣暗無天日的黑暗之中整整一個多月,除了黑暗和那一點點光亮之外,什麼也沒有,什麼也看不到什麼也聽不到,巨大的、無盡的死寂與黑暗,不能動彈不能行走,甚至沒有人和你交談,那樣的狀態,整整一個多月,是個人都會瘋了,但我們居然沒瘋,還真是羨慕我們這變態的意志力。」

周楚還是沒有說話,陰暗面的自己,也仍然在圍著他轉圈,然後突然停了下來。

「但是……但是呢,還是留下了那麼一點……」陰暗面的周楚,伸出兩根手指,做出了一丁點的手勢,「還是留下了那麼一丁點的東西,沒有人知道,你後來去看過心理醫生,只有我知道,因為我就是你,你就是我,所以我說嘛,怎麼可能不留下一丁點東西?」

周楚仍然是沉默,因為他知道陰暗面的自己,說的是對的,在之後很長的一段時間裡,他一直都無法在夜裡入睡,或者說,他只要一閉上眼睛,腦海里就會浮現那段漫長的,被關在暗無天日的屋子裡的情景,黑夜一旦降臨,他就開始恐懼,恐懼著黑暗,並且只能夠待在有著光亮的地方。

也只有在有光的時候和地方,他才能夠睡去,而漫長的黑夜裡,他瘋狂的尋找各種各樣的場所,做著各種各樣的事情來打發自己,他甚至不敢讓自己停下來,似乎只要不做什麼,停下來的話。一空下來的話,那段時間的夢魘,就不斷的侵襲與重複。

一直到……遇見秦箐。

「不只是這些喔。」陰暗面的自己,對著周楚壞笑著,搖了搖手指。「心理疾病倒是其次。而是你看,像我們那麼聰明的腦子,我們難道不會在事後去想很多事情嗎?比如,夏曉是不是在一開始就可以放棄掉一切。以此來交換你的釋放?或者說,你真的比不上那些東西之類的……要知道,那段時間的你,可是一點口氣都沒有松,值得嗎?」

人心的陰暗面。猜測、懷疑、不信任、妄自揣測、不憚以最壞的一面去猜測與判斷別人,從而改變與影響認知。

所以,是的,那段時間的自己,也有這樣去想過,去假設過,為什麼整整一個多月,一切都搞定之後,自己才獲救。儘管自己對自己說,夏曉也是身不由己,這已經是大人們的遊戲,但也同樣仍然有另外的一個聲音在不停的說著。

你確實沒有那麼重要。

所以,自己也曾認為。自己沒有那麼重要,夏曉不可能因為自己,而放棄和交出那些人所需要的資源與其他,如果夏曉和她背後的背景。沒有搞定和處理好一切,最後的最後。必須失去那些人所需要的東西,才能夠換回自己的性命,夏曉會不會願意?還是說,就讓自己就那樣死在那個暗無天日的屋子裡?

他沒有答案。

或者說,一直到現在都沒有答案。

「可是……」周楚又笑了,「那有什麼關係?」

「嗯?」陰暗面的自己愣了一下。

「我是說,那和我有什麼關係?別人的選擇是別人的,你的選擇是你的,你的選擇要因為別人的選擇而變動,那你的選擇還是你自己的嗎?無論夏曉那時候是怎麼想的,那都沒有關係,因為不管她怎麼想,怎麼做,我只知道,那個時候的我,無論如何都仍然不會妥協和鬆口。」

「就算會死掉?」

「就算會死掉。我只做我覺得正確的事情,無論會帶來什麼後果。」

「真見鬼!」陰暗面的自己咆哮著,「真討厭你這樣莫名其妙的自以為是和什麼狗屁原則,又或者說,這近似聖母一般的性格真***讓我想要抽你一巴掌……」

陰暗面的自己在那裡氣急敗壞的跳著,咆哮著,在周楚內心心裡終於升起了一絲快感時,卻突然換了一副模樣。

「你真以為我氣急敗壞了?」陰暗面的自己大笑著,「不不不,我只是在玩弄著你,所以,你現在要打我一頓,還是要繼續?」

周楚的眼角跳了跳,按捺住暴走的情緒,平靜的說,「繼續吧,看看你還能怎樣?」

「我也很拭目以待呢,我自己的表現。」陰暗面的自己說,然後丟下了一句話,「剛才你說,那時候的自己,只會那麼做,那麼我其實很想問,現在的你呢?」

現在的自己?

周楚沉默了一下,然後微笑。

「如果是別人,那我不會,可她是夏曉。」

「我。」

但周楚只是笑著,跟在了陰暗面的自己身後。

在喧囂一時的大混亂之後,南城以好幾位高官的落馬,某幾個人被送進了監獄等一系列的大地震來宣告結束,而夏曉,也在這個時候離開了南城,選擇了出國,隱瞞了自己的心理狀況的周楚,也再度返回了校園,並且考上了南城大學。

之後便是為了治癒自己的瘋狂舉動,出沒夜場,流連花叢,玩樂隊,不斷尋找著一切可以填補的來填補那無盡而無法解除的空虛,也是在這個時候,周楚結識了歐城,並且在一次酒後鬧事里,出手救下了歐城,從此兩人變成了莫逆之交。

然後似乎所有能夠嘗試的,都嘗試過了,都無趣了,周楚開始平靜的,以一名大學生的身份,開始了正常的生活。

然後,他遇見了秦箐。

看著場景變幻到了那一天的校園裡,周楚的嘴角,浮現出了一抹溫暖的笑意。

可就在那個年輕而靚麗的身影出現時,陰暗面的周楚,打了個響指,一切都消失不見,變成灰濛濛的一片。

「溫暖和溫馨的畫面我們就不用看了。」陰暗面的自己笑著,然後朝周楚走了過來。

「黑暗,光,指引與希望。」陰暗面的周楚說,盯著周楚。

「你說什麼?」

「啊不要裝糊塗了。」陰暗面的周楚不滿的看著周楚,「我們可是一體的,所以,別這樣。」

「看起來,我們似乎恢復了正常,看起來而已。」

陰暗面的自己伸出兩隻手,將它們伸展開來,像是在比喻著一般。

「但是我們都知道,黑暗仍然存在,不,應該說,它無處不在,一直都在,在你的內心最深處,只是不再恐懼,也不再令人抓狂的存在,可它仍然存在著,但存在著,卻不代表恐懼與懼怕,那代表什麼呢?」

陰暗面的自己,伸展出來的手,原本握緊的拳頭,猛然一張,灰濛濛的一片就變成了無盡的黑暗。

「之所以不再恐懼不再害怕,那是因為,那黑暗已經徹底的侵襲了你所有的內心與你所有的世界,你已經感覺自己一直生活在永夜的白晝之中,沒有光亮,沒有溫暖,一切的一切,都只是無盡的黑暗與寒冷,你不再恐懼不再害怕,而是絕望了。」

「真真正正,徹徹徹底底的,絕望了。」

死寂一般的沉默,周楚沒有說話,陰暗面的自己也沒有說話,兩個人就這麼站著,站在無盡的黑暗之中。

他開始察覺到,陰暗面的自己,想要說的是什麼。

「呵呵呵。」陰暗面的自己陰森的笑了起來,「可是,世間的事情,往往都是很奇妙的,奇妙到,你以為你徹底絕望了,命運卻偏偏不讓你絕望,而是讓你看到了那一束光。」

這光、便是秦箐。

周楚不知道,也無法形容那樣的感覺,只是在第一眼看到秦箐,在遇見她之後,就有著一個聲音在告訴他,她就是黑暗中那微弱的一束光,能夠指引著他,將他拉扯著,將他帶出那無盡的黑暗與寒冷之中,將他帶回到正常人的世界與生活之中。

於是猶如即將沉淪下無盡的深淵的溺水者一般,周楚本能的,下意識的伸出手,想要握住那一隻手,想要抓住那一束光。

而他也確實握住了,也抓住了,生活開始越發的回歸平靜與尋常,那些丟失的情緒,那些喜怒哀樂也在逐漸的找回,他也學會了沉默著,隱忍著,安安靜靜的生活和努力著,等待著有一天,他終於能夠和正常人一般,生活著,擁抱著這個世界的喧囂與真實,以及平凡卻長久的溫暖與生活。

她是他唯一的指引與方向。

所以,這也是他一直都沒有離開與放棄的原因,因為一直沒有敢去面對,也不願意去想的,也是最核心與讓人恐懼的地方。

失去她,他將失去現在所擁有和體會到的一切,將會再一次因為失去,而重新墜入那絕望的,永不見底的深淵之中,那裡什麼都沒有,只有黑暗,以及無盡的寒冷、與絕望。

不是其他人,而是她,不僅僅是感情,而是她已經成為了自己視為拯救自己的唯一可能與存在,從她出現,並且在一起之後,不僅僅是感情,而是自己的生活、自己的意義、以及一切,他都毫無保留的放在了她身上。

因為不能自救,於是只能等待被救贖,而能夠救贖的,唯一的人,是她。未完待續。如果您喜歡這部作品,歡迎您來起點投推薦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
你需要登入後才可以回覆 登入 | 註冊會員

本版積分規則

mk2258

LV:9 元老

追蹤
  • 1120

    主題

  • 100531

    回文

  • 46

    粉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