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道古今 作者:劍離匣 (連載中)

fire1217 2012-11-14 01:09:27 發表於 武俠仙俠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54 8925
本帖最後由 fire1217 於 2012-11-14 01:53 編輯

【作者簡介】:劍離匣

【內容簡介】: 一個穿越, 返古的青年.  一個來歷不明的孤兒.  一種新的表達方式.

【作者其他作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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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青年,怪夢,辛酸

 “爹……”
  “娘……”
  一個甚為稚嫩的聲音在這片空間中回蕩縈繞著,仿佛自混沌之中響起,又似九幽之下傳來,經久不息,讓人無法覺察出其源自何處。

  一片無垠的星空之中,萬千星辰閃爍,大小不一,似遙遠又恍若觸手可及。其中有九顆星辰光芒萬丈,相較于其他星辰要明亮許多,這九顆星相連成一個圓,仔細觀察的話還能發現它們正繞著一定的軌跡緩緩的移動著。

  下方聳立著一座祭壇,祭壇仿佛空中樓閣般無根無憑,漂浮在九星下方的正中位置,而那九顆星好像就是圍繞著這座祭壇而轉動。
  十丈來寬的祭壇不知用何物筑成,似玉非玉,連成一個整體,恍若天成,仿佛與天地至理交泰,共星辰法則相融,散發出萬丈霞光。其中有一股古老、滄桑之氣勃然而出,讓人毫不懷疑其存在歲月之久遠!
  祭壇之上,筑有一方小石臺,石臺晶透如玉,其上躺著一個清秀少年,少年七、八歲模樣,穿著很是古樸。那上方與祭壇相連的九顆星辰,每一顆都發出一道丈許粗的金色光芒照射在少年身上,使得少年周身籠罩著一層金光,神圣非凡!
  可是,若往少年的臉上看去的話卻又讓人駭然,他的臉色蒼白如紙,沒有一絲血色,看去讓人驚悚,背脊生寒!
  ………

  夜,正值將醒之際,東邊天際已露出一絲魚肚白。此際,正是黎明將現之時。街角路邊的霓燈仍舊閃爍著,這時的馬路上只有稀疏的車流,街道邊更是人兒寥寥。人們大多還在熟睡或閉目回味著那美好而又難以實現的夢。

  猶江城,一棟老式居民樓里,漆黑的房間中,“啪”地一聲,忽地變的敞亮起來。一個年約二十四、五的青年掀開被子,從床上爬起,靠坐在床頭。
  青年抬起手看了下手腕上的表,剛凌晨五點出頭。拿起床頭柜上放著的香煙,抽出一根點燃吸了起來。腦海中靜靜地回想著方才夢境里所看到的一切。只見他此時的臉色極為蒼白,捏煙的手顫抖不已,好似身體剛經受過折磨一般,臉頰上猶掛著未干的淚痕。
  “那是個什么地方?怎么這一年多來會頻頻做著同樣的一個夢。”
  他狠狠地吸了一口手中的煙,嘴里喃道:“俗話說日有所思,夜有所夢。可任憑我白天如何放縱思緒,也不可能在夢中出現在那漫天星辰的星空之中啊……”
  “那個稚嫩,聽來讓人悲慟,禁不住哭泣的呼喚究竟是何人所發?源自何處?”
  “那座看去讓人心生敬畏的祭壇為何會建立于星空之中?”
  “還有那祭壇中小石臺上躺著的少年……”

  青年心中存在著太多的不解,當想到祭壇石臺上躺著的少年時,不由掐熄了手中的煙,拿起床頭柜上擺放著的一個相框,相框里封裝的是一張有些老舊、邊角都已泛黃的相片。
  相片上是一個八九來歲,相貌清秀、眼神靈動、清澈,身著小學校服的男孩。他看著相片上的男孩時,心中如波濤涌過,怎么都難以平靜下來。
  “石臺上躺著少年怎么會和小時候的自己一模一樣……”

  青年心中難以平靜,百思不解,猶記得第一次在夢境中看到石臺上那個少年時,心中更是震憾不堪。
  “無法可修飾的一對手,帶出溫暖……”就在這時,放在床頭柜上手機響了起來,打破了黎明前的靜謐。青年欲伸手去拿,忽覺全身酸麻不堪,手臂有些使不出勁來。
  “真是怪事年年有,每次做這個夢時,都能真實的感覺到有一股莫名的力量在吸扯著靈魂般,每次靈魂似乎堪堪要離體而出時,總是能及時的醒過來,可醒來后卻又渾身難受的緊,跟大病了一場似的。”

  青年無奈的思索著,勉強拿起手機按下接聽鍵,說道:“這么早打電話過來有什么事?”
  “云舒,早安啊。”等了片刻,對面才傳來一句有些迷糊,似還沒睡醒的聲音。
  “有事說事。”名叫云舒的青年有些困惑,這打電話過來的是他大學時的老同學齊譽,畢業后又在同一家公司上班。要知道這家伙可是以風流,說白點就是好色而聞名朋友圈里的。每晚摟著個女人睡,這大早上還有精力打電話來問候早安?
  “剛剛頭兒給我來電話,要我們早點起來,旅游公司的出發時間比原定提前了一個小時,說是今天出行的車多,去廬山那邊的路況不太好。”
  “哦,我已經起來了,沒事掛了……”云舒說完便掛了電話,知道那家伙還要抓緊時間睡個回籠覺的。

  今天是十月一號,公司放了三天假,申報了個旅游公司組織大伙出去旅游散散心,也就在省內各處走走。
  云舒看了下時間,有六點了,入秋后的天色亮的晚,外頭還有些朦朧。原本說是八點在公司集合一起出發的,現在提前一個小時,那七點就得趕到了。還有一個小時他倒也不急,腦子里被那怪夢纏著,從床頭柜上的書堆里抽出一本翻開看了起來。

  那是一本關于夢境的書,這個怪夢大概是云舒大學畢業后,出來工作的那一年開始出現的。屹今為止,這一多年來基本上每天晚上都會做這樣一個夢,而且,最近能明顯的感覺那股吸扯靈魂的力量越來越強烈!有時他也不禁會想,會不會那天就醒不過來了?

  “是以少氣之厥,令人亡夢……”
  “入夢不惟聞見思想,亦有內臟所感者。”
  “形者,血氣之所感也。夢者,血氣之余靈也。”

  一些醫書古籍上都有記載,古人認為夢跟體內之‘氣’的缺少或過量;內臟所感;氣血的盛衰等有關。可是云舒對這些卻是一無所知,不由的頭大起來。

  “夢,思也,緣也,感心之跡也……”
  “嗯!感心之跡也……”看到這段話時他的呼吸不禁急促起來,這片刻間仿佛在思緒中捉住了什么一般。
  “感心之跡……心之跡,那說的就是……記憶!”剎那間,云舒的腦海似有一束亮光閃過。
  “對,就是記憶!”他陷入沉思之中,嘴里低聲喃道:“可是自打有記憶以來,似乎從沒有過關于這個怪夢中的片段……”

  “那就是說……可能會與七歲之前那一段被我遺忘了,在腦海中如同空白般的過去有關。”
  云舒發現了某種可能,不由雙手抓頭拼命的回想七歲之前的那一段歲月,可任他如何回憶都沒用,腦中仍是一片空白。

  他使勁去回憶可卻毫無頭緒,不得不放棄。眼見外面天已大亮,便洗漱了往公司趕去,他家離公司不遠,步行也就七八分鐘左右。

  云舒如今居住的房子還是他養父母留下來的。說起他的身世,倒也頗為離奇,他是個孤兒,給人收養那時也不知具體年齡,看模樣大概是七、八來歲左右,奇也就奇在這里,照說七八來歲的小孩都已上學,尤其聰明的小孩都已經極為懂事了。
  可是,云舒卻不然,他對自己的過往一無所知,連父母是誰,家住那里,這些都不知道!腦子里一片空白就跟沒有過去一樣。唯有這個名字像是刻在骨子里似的,不曾忘記!
  他的養父養母本來有個孩子,無奈惹著了病魔,十八歲正值青春時便撤手人寰了。兩人剛四十出頭,正當壯年便喪子也是大受了打擊。

  可能是冥冥之中自有天定,在二人喪子月余之際,心傷未愈之時,晚上回家剛好遇到了幼小卻落泊街頭的云舒,那時的云舒猶如剛剛誕生在這個世界般,對一切都充滿茫然……
  兩人出于好心細問下,便覺得云舒可能是得過什么怪病,被家里給丟棄的小孩。他們見云舒生得清秀,眼神清澈、靈動,絕非癡兒,便不由生出了心思,從此收養了起來,如子侄般對待,供其上學念書。

  無奈好人命不長,許是早年喪子的悲郁壓著,云舒的養父養母兩人五十多些,在他剛考上大學那年便先后病逝了,只留下這棟八十來平米的房子和一萬來塊學費。
  這世間便是有這許多無奈之事,像他的養父養母兩人命途多舛,艱苦了一生,本來正快到享子女之福的時候,卻又倒下了……

  “老天真的有眼嗎?”
  這是當時養父母逝世時,處于極度悲痛中的云舒,含淚的仰天一問!不過,時間可以沖淡一切的幸或不幸,不管如何,人都得向前走……
  在路上吃過早餐,云舒踩著點來到公司。剛好看到旅游公司的人正招呼大家上車,終日忙碌,這次只是想出去透個氣、散散心,也沒有什么好準備的,和大家打了個招呼便跟了上去。
  云舒上車后,沒幾分鐘便出發了,齊譽等幾個玩的要好的朋友估計是坐了另外一部車,他坐去最后,也無人打擾,不由小瞇了起來。
  一路無話,幾個小時的車程過去,便來到了此行的目的地,廬山。
只扮高深, 不必求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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fire1217 發表於 2012-11-14 01:12
第二章、情緣與無奈

 “大家來看,這塊石便是當年陶淵明‘醉輒臥石上。’所臥之醉石。今天大家來到這里怎么能不躺臥石上,拍下一組照片,一復古人之風流?”
  此刻,導游小姐正拿著小喇叭極盡渲染的為大家講解著各處景點。

  云舒遠遠吊著眾人,正沉浸在身周的山光水色之中,突聽的導游小姐的話,不禁頗為感慨的嘆了一聲。
  “一個人走在后面感嘆些什么呢?”

  微風迎面吹拂,帶來一陣淡淡的清香,如蘭似麝極為好聞。他抬頭看去,一個清秀甜美的女孩停下步子,看著他笑盈盈的問道。
  云舒輕笑道:“呵呵,我在想,陶公愛喝酒,醉了就在山上亂躺,臥過的石頭不知道有多少……如今我們不去尋自然之美,偏偏為名所惑,蜂擁而來,難道這樣就叫復古人之風流?”

  清秀女孩攏了攏耳邊被風吹散的頭發,輕聲道:“難得出來散散心,你去計較這些干什么?”
  “我這不是閑心上來了嗎。”云舒伸展了一下腰,又問道:“齊譽那家伙呢?”
  女孩輕輕一笑,說道:“我剛才看到他好像跟策劃部新來的那幾個女孩走在一起……”
  云舒搖了搖頭,說道:“對了,林溪,我記得上次你家里來電話說有事,讓你這個假期回去一趟,怎么沒有回去?”
  聞言,林溪看了云舒一眼,眼中閃過一抺復雜之色,淡淡道:“后來我打電話回去問了一下,也沒什么事,就是家里在瞎操心……”
  云舒將她的神色看在眼里,心里嘆了一聲,道:“記得你和我是同一年的,今年都二十五了,家里那還會不為你操心……”

  林溪和云舒是老同學,從高中便一直同班,又上的同一所大學,至大學畢業。剛好趕上現在上班的這所公司招聘,雖說是家規模不大的私營企業,但薪資待遇各方面都還不錯,二人便又一起進了這家公司上班。如今剛出來社會的畢業生,沒有什么工作經驗,想找一份理想的工作也不容易,同屆畢業的同學倒也有許多進了這家公司的。

  云舒、林溪兩人同學共事多年對彼此也是相當了解的。在云舒眼中,林溪是一個頗為文靜柔婉的女孩,長相清秀、甜美,靈巧動人。
  她雖說不是那種一眼之下便給人于驚艷,冠絕群芳之感,讓人為之傾倒的絕色佳人。但她那股清媚勁也是愈看愈加耐看,使人怎的都生不出厭煩之心。加上她柔婉的氣質中又透著一股堅韌之味,更是讓人忍不住生出將其擁在懷中使勁的寵溺、呵護之心。
  云舒便十分清楚同校上學加一起工作的這些年來,她的追求者之眾。奈何流水無情,林溪這些年來給身邊人的感覺便如那云中仙子般無欲無求,上學時便認真聽講,工作后又是自力更生。仿似對身邊的一切都是那么的淡然,而始終沉默。
  這性格與云舒倒有幾分相似之處,不過她是否真的心如止水也只有她自己才知曉了……

  “你還記得和我是同一年的啊!”
  林溪眼神復雜地看了云舒一眼,見他好似正專心的欣賞著身周的景色,心里又是黯然。道:“算了,不說這些了。”

  林溪的母親在生她時便因難產而逝,其父后來又給她找了個繼母,繼母生有一子,所以自小偏頗,待她也不甚好,如今見林溪長大了,又出落的如此動人,倒是生了心思,一心琢磨著為她尋一富貴人家嫁了,家里也能跟著占些好處。

  這次不用說便是她的繼母又尋著了什么機關子弟或富商公子,所以來電話讓她回去相親見面的。這讓林溪煩不勝煩,她雖生就這平和、無爭的性格,但在這樣的家庭環境中長大成人,自然也是深受影響,因此也就造就了她為人處事中堅韌的一面。

  云舒轉過頭深深的看了林溪一眼,見她神色黯然,忽覺心里發堵,很不是滋味。他心里明白林溪對自己存在好感,但也很是無奈,高中至大學剛進去那段時間大家年紀小,心思單純,彼此對自己的內心都還有些朦朧。
  而他在大學第二年又交了一個女朋友,雖然畢業后便分開了,但工作這一年多來,自己便一直被那怪夢纏著。

  夢境里的一切深深的困擾著他,尤其最近愈發嚴重,他也怕那天不及醒來,以至靈魂被吸扯而去,到時便不知是身處天堂還是地獄了……

  說實話,就云舒個人來說,孑然一身倒也無甚畏懼,甚至還很是好奇,急欲探尋個明白。但若說接受了林溪這份感情,到時所擔憂的事卻真個發生了,那這樣豈不害了人家?

  若說他對林溪沒有感情那是假的,如此優秀的女孩,共處多年,彼此相互了解,又相互傾心。倒也算是“青梅竹馬”了。但正因彼此了解,云舒知道林溪這種性子柔和內心卻又被世事錘練的極為堅韌之人,處事是很謹慎的,一旦用情那也是極深的。
  如果說自己真有個三長兩短,對她今后的生活會產生怎樣的后果?他不知道,也不想知道。如此,他也只能將這份感情深藏于心底了。
  可這些林溪卻是一無所知,她從云舒平日的話語及自己有事時那關切的眼神中,便能輕易的讀懂他對自己的心意。雖說他如今諸般推避,也只道是他擔憂自己那勢利的繼母會因為他是個孤兒,至今又未有成就,而有所嫌棄。

  林溪知道他大學時處的女朋友便是因為這方面的原因,在女孩父母的干涉下而告終的。不要忘了這畢竟是個現實的社會啊!
  可在林溪看來這些都無所謂,試想,你若是碰到個這般“青梅竹馬”的人而不知爭取,難道真想天上掉下個什么都好的白馬王子來給予自己幸福與溫暖?那只是言情劇里的狗血劇情,再說你能確定你是主角?

  林溪心想,大學時已經錯過一次了,雖說當時對自己的感情不甚了解,心思也沒過多放在這方面。但當那時親眼看到他與其他女人牽手漫步校園時,那刻的心竟隱隱作痛,也是在那一刻明白了自己的心,說實話那心痛的感覺很不好受,以至她現在絕不想在嘗試第二次!
  至于物質方面的條件,林溪看得也不甚重,難道以后還不能兩人攜手創造?人的一生很短,也很長,就看你的選擇了……

  相對于云舒了解林溪,林溪也是了解云舒的,知道他性格灑脫,但因為身世,養父母不幸早逝等各方面的原因,內心也被磨練的極其堅強。也許可能正是兩人性格相近,才相互吸引的吧。
  兩人身世相近,也都是從小自力的人。因為對云舒的有這些了解,林溪清楚,他絕不會因為上次戀愛因家庭、物質上的條件告終而產生心結。
  所以,如今他的推避,林溪也就只當他是在為自己著想,怕自己面對家里那勢利繼母時為難。雖說繼母待自己不算好,但她畢竟撫養了自己二十來年啊!

  恰恰因為這個原因,林溪雖說有些無奈但也甜在心里,心中更為堅定了這份感情。這也就是她這次弄清家里來電的目的后,并沒有回去,而是選擇留下來的原因。

  林溪見云舒深深的看了自己一眼,卻未說話,眼中露出一抺無奈與歉然之色。以為如自己所想那般,她不由神色溫柔地開口道:“陶公當年放下世俗,隱居于此,只求依本心而活,那是何等風流瀟灑,讓人羨猶不及。而今我們為何又不能依著自己的心去選擇自己的喜歡與否?何苦去在乎他人的想法?”
  林溪的言下之意,也就是在表白了,兩人對彼此之情雖說心照不宣,但這層窗戶紙卻從沒來沒有捅開過,她想著今天便說開了吧。

  “你們兩個在這小聲嘀咕什么呢?蠻郞情妾意的嗎……”
  就在云舒無語,畢竟他對困擾自己一年多的怪夢可從未對任何人提起過。這時知道林溪有所誤會,又不知該如何回答時,一個有些陰陽怪氣的聲音適時的響起,打破了微有些沉寂的氣氛。
  “死色鬼!!!”

  林溪從來沒覺得自己會這么的氣憤一個人,這眼看著問題說開,云舒怎么著也要有所答復了,齊譽這家伙偏偏好死不死的在這個時候跑過來攪局!氣惱之間,‘死色鬼’三字,不由得脫口而出。

  這話聽在云舒耳中倒也沒什么,可齊譽這家伙便不自覺的揉了揉眼睛,愣愣地道:“我沒看錯吧?還是我聽錯了?這還是我們圣潔無暇的林仙子?怎么也開始叫我的小名了?”
  “行了,行了,別在這瞎扯了。這都大中午了,早上就吃了點東西,早就餓了,還是先去吃飯吧。”云舒擔心又扯回剛才那讓人頭痛的問題,便趕忙出聲說道。

  林溪無奈,她面皮薄,也不想當著第三人的面和云舒談這些私人感情的問題。幽怨的看了云舒一眼,正到了吃飯的點,便收拾了心情跟著二人往附近的餐館走去。
fire1217 發表於 2012-11-14 01:14
第三章、夢境成現實

 繁星閃爍的夜空,月波灑下,空明潔凈。周遭的霓燈明滅不定,紅黃交錯輝映。入眼處山峰彼此重疊,景象模糊,卻另有一種朦朧的美感。
  蘆林湖畔,云舒與林溪緩步并行著。中午吃過飯后,幾人休息一陣,便又結伴在廬山各處景點游玩了一遍。現在吃過晚飯,一天下來大家都玩得累了,便沒有再安排什么節目,云舒與林溪飯后便同行出來散散步。

  “今晚的月色倒是挺好的,天天活在繁雜喧囂的都市中整個人都變得麻木了,如今跳脫出來感受一下這山間晚風吹拂的感覺,真是讓人身心舒暢。”
  云舒與林溪聊著天,晚風拂身,不由地停下腳步閉上眼,伸開雙臂感受著山間夜晚的寧靜與悠然。
  “是啊,看書時讀到那些山間隱士,悠然自得的生活便很是羨慕,不過世事卻讓人很無奈。”林溪也停下身來,做出同樣的動作,與云舒開口道。
  “一丘常欲臥,三徑苦無資。這是古來便有的無奈,有些東西也只能想想罷了,生活就是如此。”云舒感慨著說道,忽然心有所感,心頭一陣悸動,忙抬頭向天望去,不由瞳孔收縮。
  “那是……”

  高空點點繁星閃爍,此時,夜空上突兀的浮現出九顆環繞成圓形的星辰,九顆星一陣明滅,而后光芒大放!
  九顆星辰每一顆都發出一束金色光芒,金色的光芒出現的很是突兀,頃刻間照亮了整片天宇,愈漸漆黑的夜空頓時被金光所覆蓋,一片光明。
  金芒所及,大地上的高樓建筑,沙石草木,仿似都被披上了一層神圣的外衣。
  九道金光同時向下方虛空中的某處射去,僅一小會,金光便同時到達了那處地方。九道金光在那處地方匯聚,融合成一波耀眼的金芒停留在虛空,金芒在那處虛空中一陣變幻蠕動,猶如水波蕩漾,緊接著便聽見那里傳出一陣低沉的‘嗡嗡’之聲。
  此刻,那處虛空的所在,正有什么神秘而未知的東西在構建生成……一點一點的顯化出來!

  “老天,我看到了什么,是神仙在顯化神跡嗎……”遠處有看到這一幕的人在大呼,語氣充滿了震憾。
  “啊……這是怎回事?”也有人害怕,驚慌的大喊,畢竟人們對于未知的東西總是充滿畏懼的。
  “快,快拍下這一幕,這可是從未見過記載的異象,肯定有大價值。”并不是所有人都驚慌,也有心志堅定的人想到這一幕必會帶來的舉世震動,先拍下了一些畫面。
  “光芒耀眼的九星、顯化出一角的祭壇,這些怎么會出現在這里?”

  云舒在這些景象剛剛顯化出來時,心中便如波濤涌過,神色變幻不定,震駭的無以復加。因為這正是以往困擾云舒的那個夢境里的東西!!!
  “我們先走遠一點……你怎么了?”林溪也被這一幕所震憾,待回轉過心神后,急忙叫云舒先行離開,卻發現他正呆呆的看著高空,身體顫抖。
  正在這時,高空又有變化,九星散發出的光芒更加熾烈,在光芒的照映下四周猶如白晝。九星下方的祭壇已經快要演化完成了,祭壇雖由神光構成,卻仿若實質,滄桑古樸,其中縷縷音節傳出,猶如仙音,敲擊人的靈魂,那座祭壇仿佛已與天地相合,自亙古便已存在一般。

  “轟……”
  就在此時,祭壇演化完成,虛空中發出一陣轟鳴聲,自天際直透而下。這一刻屋宇震動,大地都在顫抖。人們到這時才從震驚中回轉過來。又是一陣大呼大喊,爭相奔走,場面混亂不堪。
  “怎么回事,地震了嗎?”
  “啊…別推我,別推我……”身在房屋中的人紛紛爭相涌出。
  “神仙在做法啊,快走快走。”四周的人也不敢停留,那里人多便往那里走,仿佛這樣才能找到安全感似的。
  云舒也被人聲驚醒,從震驚中回轉過來,又往祭壇看去,只見祭壇之中的小石臺及石臺上躺著的小男孩都被金光演化了出來……

  “爹……”
  “娘……”
  此時,祭壇之中傳出一個稚嫩而又沙啞的聲音,在天際中回蕩,這個聲音仿佛具有魔力一般,周圍的人一聽,便都覺眼睛發酸,生出悲慟之感,讓人直想落淚。
  云舒心中更是震驚,聽著這個聲音,不禁悲從中來,思緒更加不受控制。他趕緊咬下舌尖,看看周圍的情景,見四周都已跑的沒人了,忙拉著林溪回身便跑。

  然而,就在此時,那祭壇猶如感覺到了什么一般,發出一束柔和白光直奔云舒而來。一瞬間,那束白光便來到了云舒身上。
  “我們怎么不能動了!!”
  林溪被云舒拉著,此刻,那道柔和的白光如有形之物般,附在兩人身上,兩人如同被定住了一般,身體在原地不能動彈。
  “別慌,可能是沖著我來的,我放手你試一下能不能離開。”異象始一出現時,云舒便已有猜測,只是此時事已臨頭,他也無法可想,只求不要連累到林溪便好。

  林溪看了云舒一眼,知道云舒的想法,不由展顏一笑,并未說話,只是手上用力,握地更緊了一些。
  “你先走,估計不會有什么事,我感覺這白光給我一種很親近、溫暖的感覺!”
  云舒感覺到手中傳來的力道,不由心急,只是此時身不能動,也只能盡量說服林溪,看她能否離開。不過,他也并未說謊,這白光確實給他很親近的感覺,白光在臉頰上流轉時就仿佛父母在撫摸自己的子女般,有一股溫馨之感縈繞在他心頭。
  “別急,你想讓我走我也動彈不了的。”林溪雖說不會丟下云舒自己離開,但剛剛也確實試了下,發現根本動彈不了。
  “這白光也給我很舒服的感覺,沒事也不一定的……”

  這時,白光在云舒身體上流轉了一周,又分出幾縷向他體內鉆了進去。他能清楚的感覺到那幾縷白光在自己的血管,骨絡中流動,又慢慢地向自己大腦中流去。
  “啊……”

  白光流進腦海之中,云舒感覺自己的靈魂仿佛經過了洗滌一般,神思份外清明。但也就在此時,腦海中一陣劇痛傳來,讓他不禁慘叫了一聲,靈魂猶如撕裂般的難受!
  白光撫過他的靈魂,好像激起了一股正在沉睡的意識,讓它逐漸蘇醒!!!
  “怎么了?”
  耳邊傳來林溪急切的聲音,但云舒此刻卻正承受著靈魂撕裂般的痛楚,根本無法回答。

  “嗡……”
  又是一陣轟鳴聲從祭壇中傳出,這時,祭壇中突又發出一道丈許粗的金光,轟擊在上方不遠處的虛空中,不過片刻時間,虛空便被金光撕出一個大概有八、九米寬的裂口。
  幽暗冰冷的裂口,一股古老、蒼涼的氣息從中噴出,入目處灰蒙蒙的一片,仿佛是通向那九幽之地的門戶!

  “云舒,你怎么了,發生什么事了……”
  此刻,林溪被云舒那痛苦的表情給嚇壞了,顫著聲音急切詢問。
  這時,祭壇中發出的那道金光在轟擊出裂口后并未消散,仿佛具有靈性般忽又折下向云舒、林溪二人籠罩而來,金光臨身之際,原先定住二人的白光便迅速退卻回祭壇……

  金光及身,挾帶著一股柔和卻又無法抗拒的力量,吸扯著二人的身體往祭壇上方的裂口而去!
  云舒、林溪二人身體根本無法動彈,心中震憾卻又無法抗拒,只能眼睜睜的看著自己的身體被那道金光托住,往黑暗幽冷的裂口送去,再被無情的吞噬,而后便意識一黑……
fire1217 發表於 2012-11-14 01:16
第四章、被遺忘的過去

 星辰閃爍,高高的懸掛在空中,下方虛無之中聳立著一座仙光繚繞的祭壇,細聽之有聲聲晦澀難明的古音從中傳出。
  祭壇的小石臺上躺著一個少年,只見此刻,少年原本極為蒼白的臉色正漸漸地紅潤起來,慢慢趨于正常……

  “林溪……”
  一聲稚嫩呼聲,突兀的在這虛無寂靜的空間中響起,石臺中那幼小的身體緊閉的雙眸,忽然輕微地睜動了一下。
  “林溪……啊!”
  剛剛覺得意識稍稍清醒了一些,云舒便下意識的呼喚了兩聲,還沒看清楚身處何地。忽地,一些如電影鏡頭般的片段,不知從何處大量涌來,又讓得他腦海中思緒繁亂,痛苦不堪!
  …………

  “清晨,空曠的草坪,溪流沿邊淌過,溪畔邊盛開著一簇簇嬌艷的野花,一只只彩蝶飛舞于花間蕊畔。更有一陣陣‘嗡嗡’的蜂鳴聲從中傳出。花叢中一個約莫三、四歲的小男孩正歡快地奔跑嬉耍著,穿花逐蝶,學舌鳴蜂,不時發出一陣陣歡快的輕脆笑聲,為這只有蟲鳴鳥喧的空曠山野,增添了一抺人氣。

  不遠處,有一塊潔白的山石,石上依偎著一對青年男女。男子面容剛毅,宛若刀削。端坐著腰肢挺撥,氣勢非凡。那名女子亦是端莊秀美,未施粉黛已是素顏傾城,身著白衣更添圣潔明雅。
  此刻,兩人均看著不遠處嬉耍的小男孩,那男子堅定的眼神中透露出一股慈愛之色。女子則不同,只見她望著小男孩的身影,蛾眉緊蹙,雙眼神色柔和、慈愛中又藏有一股深深的憂郁,似有無限哀愁不得解。

  “舒兒,回去了,又到溫養身體的時間了。”青年擁著女子從石上躍下,往玩得正歡快的小男孩走去,開口說道。
  “嗯,舒兒,別玩了,錯過了時間,到時候身體又會不舒服的。來,讓娘抱。”
  “知道了爹娘,舒兒不玩了,不過明天你們還要帶舒兒出來玩哦。”
  小男孩高興地撲入女子的懷抱,神情極為歡快,而后又撿一些剛才玩耍中,自己認為很有趣的事,嘰嘰喳喳的說個不停。

  看著懷中孩童歡快的神情,女子眼中的憂郁又加深了一分,不自覺得偎著青年。青年伸手摟著女子,并未言語,只是眼中神色更加堅定。二人聽著小男孩說笑著,往山谷深處居住的竹屋走去。
  此刻,在清晨的霞光照射下,依偎著的男女抱著孩童緩步而行的身影越拉越長……”
  …………

  “娘,這世上真的有人能夠像鳥兒一樣在天上,自由自在,無拘無束的飛來飛去嗎?”
  清寂的夜晚,皎潔明亮的月光灑下,使得四周景物清晰可見。雅致的竹屋前,擺放著一張竹制的方桌,兩張竹椅,青年男女端坐在椅子上。中間有一張略小的竹椅,此刻已是五歲模樣小男孩坐在上面,睜著大而明亮的雙眼,一臉好奇的對著女子問道。

  女子神色溫柔的撫摸著男孩的小腦瓜,跟他說道:“嗯,他們都是一群修習道法的人,壽命綿長,世人稱他們為修士,他們擁有著凡人所不能想像的手段,但同時也經歷著不為人知的磨難。”
  “舒兒,告訴爹,你想不想也像他們一樣,擁有穿波掠海,凌空飛渡的神通?”一旁的青年忽然接口,神色認真的看著小男孩。女子聞言,也好奇的看向小男孩。

  小男孩并未馬上回答,而是狀作思考,用手摸著下巴,看去頗為搞笑。許久,他才說道:“那爹跟娘是修士嗎?”
  青年未答,依舊一臉嚴肅的看著小男孩。
  “舒兒只想跟爹娘在一起,如果爹娘是修士的話,那舒兒也要做一個活得很久的修士,這樣就可以永遠跟爹娘在一起了。”
  “舒兒……”

  聞言,女子好像被男孩的話深深的觸動了一般,忽然離座而起,將小男孩抱入懷中,輕聲低泣,喃喃著道:“舒兒,我們會在一起的,娘答應你,不管發生什么事,娘跟爹永遠都會和舒兒在一起的……”
  “舒兒你聽著,不管多難,只要爹還活著,便沒有什么事能把你從我身邊帶走,那怕是天也不行!”青年看著抱在一起的母子二人,神色無比堅定,話語中充斥著自信與霸氣。

  “我要離開一段時間,輕瀅,你看顧好舒兒。”
  “夫君。”
  “爹,你要去那?”小男孩尚不明白為何說著說著,娘親便抱著自己哭了起來,緊接著又聽父親說要離開,小腦袋瓜一時都有些轉不過來了。
  “我要去完成答應你們的事!舒兒,這本手扎你拿著,這是我修道至今的一些感悟,你且好生研習,為父兩年內必回。”

  青年眼神忽轉柔和的看著母子二人,他的手往虛空一抓,便不知從何處拿出一本樣式古樸的書冊遞到小男孩手中。
  而后,便轉身往前一步邁出,虛空頓時一陣扭曲,如水波蕩漾,青年一步之下,身影便消失在茫茫夜空之中。只留下抱著男孩望著夜色失神的女子和初見這般非凡神通,雙手捧著書冊,嘴巴張的大大的小男孩……
  …………

  “道者,無形也,存于心而感于神……”
  “夫欲近道,須斂心靜神,以悟天地至理。心靜易察,神明易通……”
  又是一個清晨,竹屋門前,一個模樣似七歲左右的少年坐在小臺階上,手捧一本裝訂古樸的書籍正細心研讀。
  “再有三、兩日就兩年了,父親怎么還沒回來?”

  少年掩卷,看著手中的書籍一陣失神,嘴里喃喃道:“當日父親給了我他修道的心得感悟,卻為何不傳我修習法門?”
  “是了,想必是因為我這身體的原故吧……”想到有一晚無意中聽到娘親說夢話,知道了一些關于自己身體的事,少年心頭便是一陣黯然。
  “近來娘親總是心神不寧,神色愈見憔悴,想來也是在擔心我的身體了。”
  “早飯做好了,舒兒,快進來吃飯。”這時,一個柔和的聲音忽然從竹屋內傳出,打斷了少年的思緒。
  “來了,娘。”少年收拾下心情剛起身想進屋,忽覺頭昏昏的。可能是坐久了的原故吧,他也沒有多想,便進了屋內,來到飯桌前坐下。

  “舒兒,這幾日身體可有什么不適?”
  坐在對面的美麗女子一邊夾了些菜放少年碗里,一邊問。
  “我很好啊,娘,沒什么不適的。”

  最近娘親隔幾天便這般問上一聲,難道我的身體就只能撐到這段時間了嗎?男孩不動聲色的思索著。
  “嗯,舒兒這幾日不要再亂跑出去玩了,就呆在娘親身邊。”女子端坐著,神色慈愛的看著男孩進食,自己卻未動桌上的菜食。
  “好的,娘親你也吃啊,舒兒夾菜給你。”

  少年坐下一會了,頭還是昏昏的。此時,拿著筷子想夾菜,一眼看去忽覺桌上的菜盤重重疊疊的,眼皮也越來越重,昏昏欲睡,眼看著菜盤,一下子夾過去,筷子卻落到了桌面上。
  “舒兒,你怎么了?”女子發覺了異常,急呼一聲,飛快的離座而起,來到少年身邊,一把抱住了他。
  “娘親,舒兒沒事……就是……想睡覺”少年只覺得眼皮越來越重,但心思清明,只是留戀的看著女子死命撐著,不肯閉上眼睛。

  “別睡,讓娘親看看。”這一切來的是那么的突然,女子未及多想便伸手一劃,一道清光從她手心散出,涌入了少年的身體之中。
  “娘親,你說…爹什么時候…回來?”清光入體,少年只覺精神振作了些許,便掙扎著用小手緊緊地抓住了女子扶著自己身體的手,開口說話間,神色很是緊張。
  “爹還不…回來舒兒…怕見不…不到他了。”

  “舒兒,不許說胡話,你怎會見不到你爹?不要胡說,過一會就會沒事了。”女子臉色焦急,一邊趕緊催動清光注入男孩身體,一邊開口說道。
  “娘親……舒兒其實……其實都知道的……”男孩掙扎著開口,小手握的更加用力。“舒兒不怕死…只是舒兒…不想離開爹娘…還想再看…看爹。”
  “舒兒,你知道什么?不要說胡話,不要說……”

  女子已經意識到了什么,心神震動,說話時已是語聲顫抖,兩行清淚順著雙頰流下,手中匯聚的清光卻更加龐大了。
  “舒兒知道……自己的體質特殊……為了讓舒兒多活幾年……爹跟娘已經……已經用盡了手段……只是以后舒兒不……不能再陪爹娘了……”

  少年的話聲很虛弱,眼中閃爍著淚光,欲伸手替女子擦拭臉頰上的淚水,卻覺得雙手沉重,如驅千斤。
  說完這話,少年已經感覺無力再睜眼了,視眼模糊的看著自己的娘親,兩行淚水滑過稚嫩的臉頰,也聽不清她在耳邊說些什么……

  但就在這時,少年突然扯動嘴角,艱難的露出了一絲笑容。因為他越漸模糊的視線中,忽然發現了一個偉岸的身影,突兀的出現在虛空中,而后邁步向自己走來。
  那道身影是那么的熟悉與親切!帶著一絲滿足的笑容,少年的雙眼慢慢的合上了……
fire1217 發表於 2012-11-14 01:18
第五章、青年,手札、銅卷、一段話

 “爹……”
  身躺祭壇石臺上的云舒眼皮顫動,還沉浸在方才腦海里涌現出的片段之中,當時自己無力支撐時出現的那個身影肯定是父親無疑,所以下意識的喚了一聲。
  過了一會,感覺意識漸漸從混亂中回轉過來,他不由睜開雙眼,這一看之下又是一呆,星空、祭壇,這是個無比熟悉的地方!!

  云舒躺在石臺上,看著眼前的一切,腦海中諸般念頭閃過,讓他感覺眨眼之間就像做了一個很長的夢,夢醒之后自己已經身處在另外一個世界了。也清楚的知道方才腦海中涌現的那些片段,便是自己七歲以前的過往……
  這一切都太過讓人難以想象了,若是只有地球中的記憶,沒有想起七歲前的過往,想起曾經見過父親施展出的非凡神通的話,他恐怕也難以接受這些。

  “與父母在一起的時光;山谷中嬉耍的童年;無數個捧著父親給的手扎研讀的清晨;還有那一個早上的生死離別……”
  “在星空另一端上小學時的童真歲月;高中、大學時的青春年華;工作后的忙碌時光……”
  一幕幕的往事在云舒的腦海中閃過,有以往無論自己如何回憶,也完全記不起來的七歲以前的過往,也有在地球中的生活點滴。

  “我怎么又回到了自己七歲時的模樣?那時我不是死了嗎?”
  云舒從石臺中坐起,看著自己幼小的身體,心中充滿著茫然與迷惑。

  “爹和娘現在何處?后來我又怎會出現在地球?難道是所謂的轉世輪回?”
  他的心中存在著太多的迷惑,卻又無人可替其解答,唯一可以肯定的就是,當日自己應該并未死去,只是處于一種沉睡中無意識的狀態,被人放置在了這個星空祭壇之中……

  至于為何又會有另一個自己出現在地球?這個就不是他此時能夠想明白的了。他看著此刻身處的星空、祭壇,再聯想到這是一個比地球還要悠遠古老,屬于仙俠文明的世界,心中隱隱間想到了一種可能。

  “不管如何,還是先離開這里再說……”
  他強行圧下心中的震憾與種種猜測,心想著先離開這片空間,起身移步之間卻又茫然了起來。無垠星空,星辰密布,那里有什么路徑?
  “這該如何離開?”

  無奈之下,云舒只好來到祭壇的邊沿,狠下心思,把眼一閉,抬腿便往星空中踏去。
  “反正已經經歷過好幾回生死了,總不能困死在此處。”
  他的雙腳剛離開祭壇,緊接著所置身的虛空便泛起一陣渏漣,將他的身體吞沒,消失在了這片星辰空間之中……

  “他大爺的,一萬年了!當年的小娃娃如今還是個小娃娃!!當年英俊瀟灑的仙界玄武美少年,如今卻變成了老袓!!”
  云舒的身影剛剛在這片空間中消失之際,祭壇上突然無聲無息的浮現一道身影。那是一個身著玄青色衣裳的俊美青年,他始一出現便罵罵咧咧。可出奇的是,他充滿痞氣的聲音聽起來像個老者,可模樣卻只是二十出頭青年。

  “蒼天你個大爺的!老袓怎么就這么命苦啊……當年不就出去打了個劫,怎么就遇上了一個敢從凡俗界跑上仙界四處搶東西的強盜袓宗啊!好吧,遇上就遇上了。可他大爺的,老袓當時好歹也活了近百歲,也有五十來年打劫經驗,怎么就一時糊涂將他視為楷模?還屁顛屁顛的跑上去求關照……”

  青年臉色蒼白,似乎非常虛弱,咬牙切齒的叫罵著,人卻跑到剛才云舒沉睡的小石臺上,一屁股坐了下去。坐下后一張嘴仍不肯歇息,猶自念念叨叨。

  “云靖啊云靖,當年你不僅不念同行的情份關照一下老袓。還他大爺的將老祖帶下了界,關在這個暗無天日的空間里,守了你兒子一萬年……最可恨是,還要老祖耗費無上修為,將他從一個稀奇古怪的地方給召喚回來……害得老袓如今修為大跌,沒個百十來年都無法恢復!不過,那個地方倒是有些奇怪,似乎有些熟悉的東西存在啊……”
  青年皺著眉頭,似乎想到了什么,而后又甩了甩頭,直接在小石臺上盤坐,閉上了雙眼,嘴里還喃了一句:“等著吧……一報還一報,當年我任你擺布,如今你兒子也該任我擺布了。等我出去后就去找他,管他是什么神話體質,見面先揍一頓再說……”
  …………

  云舒感覺身體一陣晃動,而后便落到了實地。落地的瞬間,便感覺到有一股強大的力道向自己壓迫而來。他睜開眼睛,慢慢的活動著身體,良久,才漸漸地感覺適應了這股力道……
  這時,打量身周,才發現已經身處在一處雅致的竹屋前,竹屋座落在山谷中,此時谷中空曠無聲,遠處山林蔥綠,溪流潺潺,此地似經年未有人跡。

  物依舊,人已非。看著眼前熟悉的竹屋,云舒精神一陣恍惚,自己曾經和父母在此地快樂的生活了七年,如今自己又回到了這里,甚至連年齡都沒有改變,一切猶如昨日。可是,此時父母卻不知在何處,甚至不知道他們是否還活著……
  是的,盡管不愿相信,但云舒依然想到了這種可能,因為他不知道自那個生死相離的清晨到現在,究竟過去了多少歲月!

  “在地球便差不多生活了近二十個年頭,還不知道在沉睡過后一直到莫名其妙出現在地球時,這當中又過去了多久……”
  “在這里瞎想也沒用,或許在里面父母會留下什么線索也不無可能。”竹門虛掩,云舒踏步往屋內走去。

  竹屋不大,廳堂內裝飾的很是簡雅,雕刻精致的木制桌椅,靜靜的陳立廳內。這久未有人居住的屋子并不是如人們所想的那般蛛網密布、塵灰滿地。此時的屋內仍是一片清新,潔凈異常。云舒剛走進廳內,便在正對入門處的方桌上看到了三樣物事。

  其中一本裝訂古樸的書籍,云舒只一眼便知這是當年父親曾給自己的,那本記載他修道心得體悟的手札。他雖然沒有修煉過修行的道法,但那時只看得前面一小部分內容,就讓他對修士們的‘道’有了一個很全面的認知,由此可見,這本手札對修道之人恐怕也是極為難得的寶貝。

  此時,云舒只想盡快知道父母有沒有留下什么消息,便沒有再理會這本手札,而是看向中間擺放的一個狀似竹簡的東西,跟那個星空下古中國的人們用于記載書寫的竹簡極為相似,但此簡卻非竹制的,而是用一種不知名的材料的鑄成,狀似古銅。
  銅卷未曾展開,合成圓形,云舒伸手拿起,感覺入手沉甸甸的,將銅卷展開,一個個閃爍著金芒的文字浮現眼前,銅卷所書字數并不多,但奈何文字古老,似鳥狀蟲形,他一個字也不認識,如看天書。

  雖然不知道銅卷中書寫的內容,但他想來這銅卷也一定是件極為珍貴的瑰寶!光是從銅卷所散發出的那種古老滄桑的氣息,以及一個個仿若具有神性,充滿神韻的文字,便能看出其價值一定非凡。

  “咔……”
  就在這時,銅卷一陣輕微抖動,而后,瞬息化作一束金光向云舒眉心射去,進入了他的體內。
  云舒一驚,忙細心去感受身體可有什么變化,仔細查探一番,只是感覺眉心處暖洋洋的,其它并無異樣,略微放心,也沒有去多想。因為經歷了這么多離奇之事后,一顆心都已經變得有些麻木了。
  他再往桌上擺放的最后一件東西看去,卻是一枚玉簡,他的手剛剛觸及,玉簡便化做一抺清光消散,同時他的腦海中也收到了一段信息。云舒動容,因為這正是他父親留下來的:

  “舒兒,為父知道,如今你心中定有許多迷惑不解之處,但此時天地崩壞,正值大亂將起,各族動蕩之時,為父有因果纏身,此際也無閑暇與你細說究竟,一些事你日后自會明白。”
  “當你蘇醒后來到這里時,想來已經過去不少歲月了。而你從這里離開之后,應該也會走上修道之路。為父留下此玉簡,只是望你能安心踏上修道之途,如此,你我父子及你母親或可有再見之期……”

  “當你擁有一定修為時,可再回到此地,為父在你蘇醒的那片空間中留下了重要之物,至時你可去取回。我在這云山之中設下諸多禁陣,不具我之血脈者或持我信物者,絕難闖入。但事無萬全,舒兒你切記,云山重要萬分,日后你需好生看管此地,不到適當之時,千萬莫讓人進入此山深處。”

  “另外,為父所留三物,其中之銅卷乃無上之物。與你有莫大關系,今后當好生運用。再有昔年為父于修行一途的心得感悟,對你往后的修道途中也應有所幫助,也一并留了下來。但須謹記,修行不易,其間坎坷不盡,唯有走出自己的道,方能有無上成就。切記!切記!”

  “了悟天地依本心,來往去留亦修行,但守一口真元在,任那歲月古變今……”
  玉簡中記載的信息并不多,僅有這么幾段話。可以說云舒心中的疑問,一個都不曾得到解答。反而更增添了一絲困惑,但此刻他仍然心中喜悅,至少他知道了父母尚存活于世,說不得日后還能有相見之期。

  至于自己沉睡后發生了什么事?為何會毫無記憶的出現在地球?還有關于自己身體的問題,他知道的也不多,僅是幼時聽到娘親說夢話才知道自己體質特殊,誕生之初便難以存活的,但當時得父母之力,硬是向天奪得了七年之命,卻也難以回天。眼看那日清晨便是自己身體故疾發作,離死不遠之時,為何又會發生后面的這一切?不過,這些疑問,云舒現在也不作思考,相信日后必會有明白這一切的一天……

  還有玉簡中父親所說的天地崩壞,也讓云舒深感困惑,難道自己沉睡后發生了什么大變不成?他雖然有一絲擔心,但他同樣相信父親說過的話,既然父親說日后能再見,便一定能夠再相見的!
  僅管父子兩人在一起相處的時間很短,僅有童年的那一段時光,但對于父親,云舒便正如自己此刻身體的那個年齡段的孩子般,內心對于父親這個詞本能的有著強大的信賴。并沒有說在地球有過一段經歷后,心智己然極為成熟,便對那寥寥幾年的相處產生生疏之感。

  他放下思緒,并將父親留下的手扎貼身收起,而后在竹屋內轉了一圈,但并沒有發現其他有價值的東西。
  “父母并未再留下什么修煉心法、道術經卷之類的東西了。想來是要我靠自身的努力去獲得吧……這樣也好,凡事都需自己去經歷才行,一味靠前人鋪路,如何能走出自己的道來?”
  如此想著,他便邁步走出了屋子……
fire1217 發表於 2012-11-14 01:21
第六章、谷內與山外

 云山主峰,山體壯大高聳,氣勢恢宏,巍峨博大。半山腰處以上終年為云霧所籠,細望之云層疊疊,盤旋繚繞,氣象萬千,站在山腳抬眼上望,會給人一種異常渺小的感覺,讓人不得不慨嘆造化之功。

  此刻,云舒便站在主峰山腳處,這里是他幼時經常嬉耍的草坪,旁邊有一條清澈的山澗,流水撞擊巖石發出陣陣輕脆的響聲,不遠處有一片竹林,竹林背后便是那間承載著他童年時光的所有歡聲笑語和眼淚的竹屋。
  看著周遭景物,一股故地重游的悵然之感浮上心頭,此時的云舒雖然身體幼小,只有七歲,但這幼小的身體里面可是包裹著一顆經歷過諸多波折,已然極為成熟的心。

  “嗯,這是什么香味?竟能讓人神思清明!”
  一陣清風拂來,挾帶著一股讓人心神開闊,仿佛能沁入靈魂的芬香,瞬時讓云舒感覺神識清明了許多,對周遭事物及遠處蟲鳴鳥喧的感應變得極為清晰,仿佛就站立在它們身邊似的。

  “是從屋后傳來的,那里是以往娘親開墾的藥圃,記得栽種了很多奇花異果……”云舒循著香味尋去,發現是從后園的藥圃中傳出的。
  他小時候因為體質特殊,經常要用一些珍貴異常的藥物搭配著煎熬成湯水來浸泡身體,以達到溫養調節、增補生機的效果。故而,他的母親在這里專門開辟出一處藥圃,收羅了許多極為珍貴的寶藥。

  “七葉果……凈血圣蓮……”
  云舒來到藥圃,認出了幾種以前常用的藥材,但還有更多是他也認不出,不知效用的。他幼時沒有玩伴,平日間便只能看父母收集的一些記載名花異果、奇聞逸事的書籍打發時間,如今回到這個世界,這些記憶也就自然恢復了。

  “七葉果只能生長出七片枝葉,怎么這幾株都長出了九片葉子?而且,果實顏色都已紅中帶紫……還有這凈血圣蓮,怎會長的如此之大?”
  看著眼前這些明顯打破了自己認知的奇藥,云舒不覺茫然,而后又想到書籍中對于這些寶藥的記載,不由心頭駭然。

  “七葉果,效用非凡,其果實可易筋伐髓,拓寬經絡,滋養竅穴,調理體內陰陽五行。此果百年結一葉,七百年而果熟,其時果實紅艷,年份愈久果實色澤愈深。”
  云舒回想著書中所看的記載,心中驚異非常:“七葉果每百年才長出一片葉子,記得當日娘親栽種時還是我翻的土,難道至今竟已過去幾百年了嗎?”
  他驚異萬分,再看了一眼如今色澤黑紫,已經生長出九片葉子的七葉果,心中更為駭然。“或是九百年、千年,甚至更為久遠……”

  云舒也曾對這當中過去的時間做過推測,但想的再遠也就一百多年而已。他知道修行之人會比凡人活的更加長久,但究竟有多大的差別,父母未曾跟他細說過,所以他也不清楚。
  “還是不要在這杞人憂天了,只有先離開此處,去到外面的世界再做打算。”

  說實話,當他由這些寶藥而推測出的時間或許會在千年以上時,心中還是為父母存在著一絲擔憂的,天知道要怎樣的修為才可活上千年不死……
  他下定決心先離開云山,轉頭望著這栽滿整個藥圃的珍貴寶藥,喃道:“這些奇花異果都年份久遠,按書籍記載的功用,對現在的我也派不上用場,強行服用有害無益。父親曾說此地外人絕難闖入,還是等修行之后,能用的上時再回來采摘也不遲。”

  云舒移步,出了藥圃,又深深地看了一眼竹屋,再邁步穿過竹林,又在空曠的草坪中站立,對著一塊潔白的山石出了一會神,而后赤腳淌過清溪,每到一處地方他都是一陣出神!
  “既使父親不說,我也會看管好此地,絕不容他人破壞的……”

  此刻,他背對著出谷的小徑處站立,眼中閃過一抺異樣的光,低聲呢喃了一句后,便轉身邁步離開。
  云山既高且大又險,高、主峰可入云層深處,難以目測。大、山脈連綿以萬里計,飛鳥折翼。險、其中多是峭壁深淵,人皆惶懼。

  云舒雖然在云山深處生活了七年之久,所居住的那片山谷也是在主峰腳下,但那里卻宛若世外桃源,寧靜優美。他的童年生活也從未離開過那片山谷,所以對云山,他也沒有一個很具體的概念。
  云舒沿著小徑往外走,沿途所看僅是一角,但已讓他深深的震憾,大是感嘆大自然造化之功壯哉。在地球那一端的華夏也多是名川大山,卻未見有如此氣勢者。

  這條小徑是條捷徑,是以往他父親開辟的,由山石鋪就,可直通主峰外,其間皆是平坦開闊,筆直好走的地勢。
  云舒沿著小徑曉行夜宿直走了有七、八日,途中饑時便摘野果充腹,渴時便飲山泉,方才出了主峰范圍,來到了外圍山脈,不過到了這里便沒有了路徑指引了。

  “呼……”
  自從從那片星辰空間中走出來后,云舒便感覺到身周一直都有一股龐大的氣機存在,壓制籠罩著整座主峰內的范圍。所散發出的威壓,霸道而綿長,猶若巨浪奔襲不絕。
  不過,他也驚奇的發現無論自己走向那里,那股氣機都猶如受到了牽引般,紛紛退避開自己身周十來步的范圍外,并未壓迫向他。

  如今出了主峰,來到外圍山脈,云舒能感覺出那股氣機要弱了很多,不似剛才那般磅礴。這讓他不禁深呼了一口氣。雖然那股氣機不靠近自己的身,但仍讓他行動困難,呼吸都似受到了壓迫。
  “想來那股氣機便是父親所說的禁陣了,不然也不會退避開我。”云舒思索著腳下不停的往山外行去……
  …………

  山脈邊沿處,是一片荒蕪的赤地,黃沙萬里,與山脈內的蔥綠顯得有些不搭調。此刻,天際邊沿出現一道虹光,飛速的向山脈內掠來,由遠及近,初時尚似豆粒,眨遠間便現出一道身影來,可見速度之快!
  那道身影好似對云山極為熟悉,選定一個方向后飛快的掠入山脈內,云山外圍的禁陣似乎并沒有對那道身影產生多大的影響,只是速度比在山外飛馳時稍慢了一些而已。

  就在那道身影消失在山脈內時,天空中忽然又出現了三道身影,三人飛掠而至,卻在云山邊沿處停了下來。居中一人身著白衣,意態瀟灑,是一位看去只有二十多歲,面容英俊的青年。左首是位中年男子,身穿綴有金邊的黑衣,仿佛是久居上位之人,氣勢甚足。右首卻是一位發絲半白的灰衣老者。

  “哼,可恨,我們又來晚了一步,讓這余孽躲進了葬仙山脈之中。”此刻,中年男子憤憤的開口道。
  “唉,這幾年來我們三家被她慘殺了許多杰出子弟,這次我等集三家之力布下殺局,本以為足以將她擒拿,逼出自由出入葬仙禁地之秘,不料仍是被她走脫,逃進了禁地之內……”

  右首那位老者目光深邃的望著云山山脈,繼續說道:“葬仙山脈自一萬多年前的天地大變之后,除了戰氏一脈便從未有修士能夠踏足!想來山內應該有無數能用以修煉的奇花異果,數年下來,戰家這妖女倚仗這些奇珍異寶修煉,進展實是駭人之極。遠超同輩,都快有與我等一戰之力了。如今被她逃脫,往后要想再將她擒拿逼問可就難了……”

  “哼,不過一小輩爾,她此時若敢現身,看我不將她轟殺成灰。”中年男子對老者所言,似乎極為不滿,臉色陰沉的開口道。
  老者不為他的陰沉之色所動,淡淡的道:“王家主莫動怒,二十年前一戰難道你忘了不成?當年戰氏一族的強大勿庸至疑。而且他們掘起極快,不過幾百年時光。該族子弟其間不時誕生出耀眼人杰,當時實令諸教各族震驚。我等得天之機,才發現了他們快速掘起的秘密,為此謀劃良久,卻奈何始終不得時機行動……”

  老者說著,眼神有些迷離,似乎被心中塵封的往事觸動,頓了頓才繼續說道:“當年戰家勢大,在東域地界橫行無忌,與清玄宗并駕齊驅,渾不把各大勢力放于眼內!若不是他們不知所謂,惹得神城中一脈傳承古老的圣地家族動怒,親征而至,險些舉族覆滅。這才讓我們四家有了可乘之機,實可謂天助……”

  “但戰氏一族即使遭創至此,當年也讓我們四家付出了慘痛代價,甚至讓陳氏一族名存實亡,我等三家也至今元氣未復,遠遜當年……”老者說著,轉首看了一眼中年男子,說道:“你說戰家這女子可容得小視?”
  “莫長老說得是,不過小侄想,王伯父也是為我們三家憂慮,這妖女與我們三家有滅族之恨,如今被她逃脫,日后定會生出許多禍亂來啊。”
  容貌英俊的白衣青年此時開口道,嘴角始終掛著一絲讓人覺得親切的笑容,一句話出口,便讓緊繃著臉,感覺被老者不閑不淡的話語教訓了似的中年男子臉色好看了些。

  “東方賢侄所言正是,王某也是擔憂家族中那些未成氣候的子弟將來遭了她的毒手,這樣不免傷了元氣。再說我們三家若被一個小女娃攪得應對不堪,到時顏面上也不好看。莫長老,你覺得呢?”中年男子聽了青年的話臉色稍緩,但對老者方才仿似教訓的話仍是有些不滿。
 
 “老夫只知若能抓了這女子,對我們三家將有莫大的好處,與其和你在此處置氣,還不如回去從長布置一番。”老者仍是神色淡漠,說完這話,衣袖一擺,也不見他如何動作,身影便在原地漸漸透明,乃至消失。
  “哼。”
  王姓男子冷哼一聲,對老者那種不冷不熱的態度很是惱火。跟著身影一晃,化成一道虹光疾馳而去,只留下了那意態瀟灑的青年。

  “真是越來越有意思了……”
  白衣青年微瞇著眼看著云山山脈自語,突然伸手往腰間一抺,手中便多了一柄小巧匕首。匕首長約七寸,通體湛藍,匕柄上雕刻著精致的花紋,匕刃兩面也覆蓋著繁復而精美的紋路,看起來極具美感。只是鋒刃上沾著的那一絲猩紅的血跡,提醒著人們即使再精美的外衣也掩不住這還是一柄可瞬時奪人性命的殺器的本質。

  “這些年來,你是第一個讓我心動的女子,希望再見時你可不要讓我失望……”
  青年眼望云山,嘴里低聲呢喃,左手摩挲著匕首,就像在撫摸著心愛之人的臉頰般,嘴角掛著一絲意味深長的笑意。
fire1217 發表於 2012-11-14 01:24
第七章、血跡、桃園、女子

 夕陽西下,蒼山如海,殘陽如血。西角的天邊紅云似火,那聳入云霄的主峰及附近的群山峰頂高低不一、連綿起伏均如火焰噴發、一片赤紅,景色壯美至極。

  云舒并不知道有人闖進了云山,他從晨時出發一直走到現在,中途不曾休息片刻,也滴水未進。回到這個世界的第二天他便驚奇的發現自己的身體好的出奇,即使一兩天不進食也根本不會覺得饑渴,也不需要休息,像這樣行走個幾天不但不會疲累困頓,反而神完氣足,渾身都有使不完的力氣似的。

  不過出于以前的習慣,再加上需要時間來整理思緒,思考一些問題的原故。云舒倒也依著習慣晚上休息,白天趕路,路上看見野果、山泉也會適當的充下腹。
  日薄西山,入眼處盡是一些崎嶇狹窄的地勢,這里已經沒有了路徑。他摸索著前行,打算在前方找個適合晚上歇息的地方,走不多時,忽然在一處狹窄的草地上發現了被踩踏過的痕跡,邊上還有一攤鮮紅的血跡。

  “這痕跡是什么東西留下的?七八日來也不曾發現過有野獸的蹤跡啊?”
  云舒思索著,走上前仔細打量之下,心里陡然一驚,“這是人的足跡……而且是剛留下不久的!步履雜亂又有一攤血跡,似乎受傷了啊。”

  這時,他的腦海中不由浮現出武俠電影電視里經常會出現的一幅鏡頭:一個人手捂胸口跌跌撞撞的往前慢跑,嘴里還時不時噴出一口番茄醬,跟不要錢似的。不過看了一眼草地上的猩紅,云舒肯定這絕對不是西貝貨,這一大口不知道要幾天才補的回來?
  一陣輕風吹來,云舒趕緊摒棄了這些亂七八遭的念頭,這些天來經歷了這么些事,神經一直處于緊繃的狀態,難以放松下來。又乍然在此處碰到人跡。心里驚異之下,不由自主得便生出些亂七八遭的念頭,稍微緩解下緊繃的神經。
  他盯著腳下的血跡,想著要不要跟下去看看,雖感覺這外圍山脈的禁陣比主峰內要弱了許多,但想來能在此地行走的也是非凡之輩!猶豫了一下,便抬腳尋著痕跡跟了下去。

  足跡只有在長有野草的地方才有,不過一路隔不多遠便有幾點血跡,也足以指明方向了。他尋著血跡來到兩面峭壁之下,峭壁像是被天神以莫大神通從中切開似的,中間一條筆直的小路向內沿伸,這條狹小的路徑向內十步處,便有幾點刺目的猩紅。
  云舒環顧了身周一圈,見無甚異常,便往峭壁中間的小路走去。向內走了百來步,光亮便難以照及,漸漸昏暗了下來,小路看似筆直,他還是能感覺是在緩緩的向左側偏移,沿著小路摸索著足走了有兩刻鐘,才看見前方有一細小的白點,顯然離出口不遠了。不由一陣小跑來到出口處。

  奔到出口,他驟然收緊腳步,生怕發出聲響,驚擾了眼前這以往幻想中世外桃園的景象……
  茁壯蔥嫩的小草在草地上盡情的釋放著生命中最輝煌的一刻,間中挾雜一株株不知名,高過人膝的鮮花,青黃相交,紅白輝映。
  中間一條彎曲的小路通向不遠處的木屋,木屋簡單造就,卻猶顯寧淡不羈,屋畔三兩株桃樹,桃花盈枝,樹下石制的棋砰上,空地中,旁邊的溪流間到處都是灑落的桃花花瓣。

  此時,晚霞傾泄在溪流上,溪面金光耀耀。鋪灑在花草叢中,花草明麗照人。照落在木屋上,尤其顯得出塵。
  云舒不由被眼前的美景所吸引住,沿著小路向前行去,行至木屋前,見屋門緊閉,臺階上在幾點血跡,他思索一番,便扯著略顯稚嫩的嗓子,用這個世界的語言朗聲道:“冒昧打擾了,屋內可有人?”
  他喊了兩聲,卻無人應答,也不敢冒然推門進去,只能壓著好奇心走到棋盤邊坐下,心中思索著屋內會是個怎樣的人。

  若他聽到了山脈外那三人的對話,知曉此時的云山,在世間修士眼中已是一處生命之禁地,尚無幾人有膽踏足。他便決不會放任好奇心跟來這里,還這般施施然的坐著了……

  云舒坐下,感覺眼前的景色甚是吸引人,便不由扭過身子,側對著木屋,貪婪的看著眼前花草景物,難得的感受到了一份寧靜、曠達之感。
  他正沉浸在這一副如詩如畫般的桃園景象之中,忽然感覺身側有一陣極為輕微的響動,猶如桃花落地,幾近不可聽聞。眼角余光也捕捉到了一抺深紅閃過。

  云舒現在的身體異于舊時,聽覺視覺都極為敏銳,這種感覺也非常好,眼中的天地比起以前仿佛都更開闊了。不過,他卻不知是何原因導致身體有如此變化的。
  他轉頭看去,不由嚇了一跳,身旁不知何時多了一個的女子,身穿一身火紅的裙袍,長相普普通通,身材倒是玲瓏曼妙。此刻,紅衣女子臉色極為蒼白,那張普通的臉頰上毫無表情,像是覆蓋了一層冰霜,冷得讓人難以直視,周身散發出一股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味道。

  “姑娘可是此間主人,請恕我冒昧打擾了……”
  云舒可無暇去理會這個女子生的美麗與否,跟蹤足跡來到這里,不就是想碰到個人,也好打聽一下。如今正主現身,便立馬起身打了個輯說道。可是話剛說完,又覺得不對,自己此刻的身體還是個七歲的小孩,直接叫人姑娘,未免太過成熟了些,卻也不好改口了。

  他等了片刻,見紅衣女子未答,便抬頭向她看去。卻在瞬間,捕捉到了紅衣女子還未收起的驚訝,或者說不可置信的表情。他心里奇怪,見女子在自己抬起頭來的瞬間便收斂了驚訝,又恢復了那付冷若冰霜的模樣。可是,紅衣女子接下來的一句話便讓他震驚了起來……

  “你是誰?”
  紅衣女子面無表情,甚至聲音里透出一股冷意。可云舒驚訝的卻不是這個,而是女子說的話竟然跟那個世界,華夏的普通話有些相似,而根本不是自己以往跟父母交流時所用的語言!

  “小子姓云,單名一個舒字,華夏猶江城人氏。”云舒收拾起心里的驚訝,用起普通話跟這女子對答。
  紅衣女子聽了眼前這少年的話,不由的皺起了的眉頭,細思起來,過得片刻不得不放棄,自己從未聽過華夏這地方。她忽然眼神一變,透出一股寒意,直勾勾的盯著云舒的眼睛,問道:“你是怎么來到這里的?”

  驟然間,云舒全身收緊,感覺到了一股莫名的壓力,直讓他感覺喘不氣來。不過,心神恍忽之際又感覺眉心一暖,那股壓力瞬間消弭于無形。

  他心里很是奇怪,但也無暇細思,回答道:“我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就莫明其妙的出現在了這里……那一日我在家中,身體突然出了狀況,昏死了過去。醒來后便發現來到了此地,心里驚慌正不知如何是好,卻在外面草地上發現了足跡。驚喜之下,便一路尋到了這里,打擾了姐姐仙居……”

  紅衣女子瞬間心生警惕,看眼前這少年明明是個未曾修煉過之人,怎么自己的心神壓迫會對他全無用處?心想著有傷在身也不能多耽擱,且出手試下再說,便一袖拂出……
  這句姐姐叫的真個別扭,這女子的模樣看起來也就雙十年華,自己打出生到現在算起來做她爺爺都有余了。云舒心里還在胡思著,忽然一陣勁風襲來,而后便發現自己飄在了空中,可還沒有仔細體味滑翔的感覺,后背又撞到了硬物,身子滑落下到實地。這不過是瞬間之事,而且跌落在地后,他渾身上下竟然一點疼痛感都沒有……

  云舒左右打量一下,見自己又回到了谷口。對面桃樹下那女子還凝目望著這邊。他站起來狠狠地呸了兩口嘴里進的沙塵,也不管身上的塵土,對著那女子便大喊:“不知道我那里得罪了你,值得你下此狠手?”
  紅衣女子未理會,身影一晃,便來到了他身旁,一只潔白纖細的手臂又往他的肩膀按去。

  “還來……”
  云舒只來得及說了兩個字,那只玉手便按在了肩膀上,一股霸道的氣勁瞬間涌進了他的身體內,在體內如巨浪般翻滾。
  “你想干嗎?”
  霸道的氣勁在體內流轉,云舒卻完全感覺不到什么痛苦,不由抬頭看向那女子問道。見她皺著眉頭,右手還按在自己肩頭,并不理會自己,他也無奈,自己在她面前根本就無力掙扎,只能任由著她瞎折騰……

  “古怪。”
  紅衣女子忽然松手,眼睛緊盯著云舒,臉頰上露出略顯困惑的表情,像是在思索著什么,嘴里念叨著:“好生古怪的體質……”
  云舒聽著她的自語,不由心中一動,也無心糾纏她為何襲擊自己,形勢比人強。

  紅衣女子思索了一陣,似乎無果,又對著云舒道:“你剛才說你叫什么?”
  “云舒。”
  “怎會出現在這里?”
  “跟你說過了。”
  “你在惱恨我?”

  她見這少年對自己態度變得冷淡了起來,不由又重新打量起他來,長的挺清秀,看模樣不過七八歲左右,等等,這小子才這么點大,怎么說起話來像是在跟我平輩論交?
  云舒翻了個白眼,沒好氣的說道:“若是我平白無故摔你個大跟頭,你惱是不惱?”
  “你可以試試。”
  “不必了,請恕冒昧打擾之過,我這便告辭了。”云舒搖頭道,他見紅衣女子始終都是一副冰冷的面孔,心里便打消了留在這里繼續裝瘋賣傻,進行試探的想法,抬腳便欲離開此地,以免遭了無妄之災。

  紅衣女子見云舒欲走,也不多說,抬手間手心涌出一股紅光,擊向了峭壁,峭壁上驟然間浮現了一面陣紋,陣紋覆蓋了整面峭壁,包括了峭壁中間的石徑,而后又悄然消逝。
  女子激起了陣法,便閃身飄進了木屋,只留下一句冷冰冰的話語。“既然來了這里,便老實的呆著……”

  看著女子飄然而去,云舒不信邪得往石徑走去,一步邁出‘砰’得一聲就感覺撞上了一股氣墻,接著又是一股剛猛的力道逆襲而至,巨大的彈力馬上將他幼小的身體撞飛了出去,直接往對面桃樹處跌落……
fire1217 發表於 2012-11-14 01:27
第八章、強悍的體魄

 砰!!
  云舒幼小的身體先是重重的撞在了桃花樹的樹干上,接著,又狠狠地跌落下地面。
  “好厲害……”他皺著眉頭從地上爬起來,看著石壁上將自己彈飛后又慢慢隱沒的陣紋,驚訝不已,心想,陣法這種仙俠文明所催生的產物果然是神奇無比啊!心中對修道又是一陣向往。

  “她應該正在療傷吧?”想到修道,云舒不由回身看了一眼屋門緊閉的木屋,臺階上還有點點血跡。他細思一陣,也不作理會。而后,攤開雙手盯著自己的身體一陣失神。
  “我到底擁有怎樣的體質?經歷這種程度的摔打,竟然跟個沒事人似的!方才被那紅衣女子霸道的氣勁在體內沖撞了一圈,似乎精力更加充沛了……”
  “且試試看,到底強悍到何種程度!”

  他這般想著,來到石制的棋盤邊,捏著僅有成年人一半大的拳頭,對著棋盤中央處轟了下去。
  “嘶!!”
  云舒倒吸一口冷氣,只見此時,那幼小的拳頭從棋盤中穿了過去,雖然棋盤沒有四分五裂的轟然炸開,但也足以讓他震驚了!

  “原以為只是體力、耐力變得強了,沒想到還具備了殺傷力。”看著中間穿了一個孔的棋盤,他捏了捏自己的手臂,一陣呲牙咧嘴,乍舌不已,同時也很是疑惑。
  “從未修煉過,單憑身體的力量怎會這般強悍?難道是以前經常浸泡那凝聚了天材地寶的藥浴,從而改變了身體,這才有了如此強悍的體魄?”
  “算了,以后對修煉的知識了解的多了自會明白,現下多想也沒用用。”云舒搖了搖頭,放棄了思索,如今對修煉的知識了解的不多,所知的僅是自己父親所留手札中,一點片面性的記載。

  “轟~啪~”
  就在這時,一陣猶若海水奔騰般地巨響,突兀的從屋門緊閉的木屋內傳出,細思中的云舒被嚇了一跳。波濤翻滾之聲連綿不絕,其中更時有挾雜巨浪拍岸般驚天動地的響聲,讓他幾疑身處翰海岸邊。

  “這是怎么回事?”云舒驚訝的看著木屋,心想著是不是那紅衣女子弄出的這般動靜,便壓著腳步聲來到木屋門口,貼著門縫往里張望。
  一看之下,云舒更為動容,只見此時,紅衣女子盤腿端坐在床榻上,眼眸緊閉,雙手于小腹處捏了個古怪的印決,身周彌漫著一層深紅色的光芒。而那猶如波濤翻滾般的聲響,便是從她的體內傳出的……

  他看得動容,并且切身的感受到了紅衣女子身周存在著一股磅礴的力道,若是靠近,瞬間便可將自己這剛才還覺得很是強悍的身體碾成肉泥!
  對于修士的修煉,云舒好奇,便貼著門縫多看了一會。直至那海浪翻滾之聲漸漸止息,見女子還沒有停下來的跡象,才輕聲離開,來到屋后的溪流邊。

  此時夜已深透,云舒脫去衣物,在溪流中洗去身上的塵土,收拾整潔了,見月光皎潔明亮,便在清溪邊尋了一塊頗大的石頭坐下,取出父親留下的手札細細的閱讀了起來。

  他對如今的處境,倒并沒有什么擔憂的。雖說紅衣女子強行的將他困在這山谷之中,但直覺告訴他,她對自己似乎并沒有惡意。自己出現時,她那震驚莫名的表情也被云舒收入眼內,對于這一切他雖不知具體,但心里也略有計較,反正既來之,則安之……
  云舒捧著手札細讀,心思空明。直至月上中天時,才收起手札,雙手枕著腦袋躺在石上,望著明亮的夜空,思緒飄飛。

  “廬山的異象將我們一起帶到這個世界,卻又將我們分開……不知你在何處?”
  “希望你沒事吧……”
  溫柔的月波觸動了他的心靈,牽引出了一份深沉的掛念與擔憂。“不管身處何地都可共對此時明月,天涯萬里卻不知何時能再相見……”

  云舒沉浸于思念中,時間一點點流逝,黑幕漸漸淡化,東邊亮起一點霞光,望著朝霞徐徐擴散,大地漸露嶙角。他收拾好情懷,從石上躍起,伸展了一下四肢,在清溪中洗漱罷,便來到木屋前。

  ‘吱’的一聲,木屋門也就在這時從內打開,一道深紅的身影,映入他的眼簾。
  紅衣女子行至門口,玲瓏的體態沐浴著清晨的霞光,猶顯得曼妙奪目,似那火中仙鳳。冰冷的眸子開闔間看了一眼云舒。
  “屋內有食物,吃好了過來。”
  她開口說道,語氣倒不似昨日那般拒人于千里之外,說完便邁著輕盈的步子往外行去。

  云舒許久未進食,依言進了屋內,見桌上放著一些腌制的肉干與水果。肉干香氣撲鼻,也不知是什么肉,拿著吃了幾塊,啃了幾個果子便罷。
  來到屋外,他見那紅衣女子站在桃樹下,正盯著那被自己一拳擊穿的棋盤。似乎感覺到了動靜,她轉身看過來,說道:“在這里你感覺不到一股排斥的力量嗎?”
  “沒什么感覺啊。”云舒看著紅衣女子冰冷的臉龐,組織著語言,說道:“自從迷迷糊糊地來到這里,我還不知身處何地,你能跟我說說嗎?”
  “云山!不過想來這個名字,在這世間已經沒有幾個人知曉了……”

  紅衣女子面無表情,對云舒所言不置可否,繼續道:“此地還有一個更響也更貼切的名頭,葬仙山!這是個名副其實的名字,數千年來關于此山的傳說有很多,無不是神來禁神,仙臨葬仙之地,至今還未見有人能活著進入這片山脈,世間修士將此山視為生命之禁地,莫敢踏足。”

  “你現在知道你身處在一個怎樣的地方了吧……”紅衣女子說到這里,意味深長的看了云舒一眼,又道:“所以,你若是現在從這里走出去,又被人發現的話,我敢說一定會有很多人對你感興趣,恨不得將你生生剝開來看看地……”
  “呃……”云舒被她的話嗆了一下,疑惑著說道:“禁地?那你怎么好端端的站在這里?”

  紅衣女子道:“這個你不用理會,我能出現在這里,并不是我能耐通天,這其中自有因果存在……不過,此地對外間修士來說,雖是洪水猛獸,但你能來到這里,還安然無事,那么留在此間修煉的話,也未嘗不是一塊洞天福地……”
  “不過,我看你身上并無元力波動,好像沒有修煉過,但體魄卻又極為強悍,倒是有些像專修體魄之人……”紅衣女子略帶疑惑的看著眼前這個處處透著古怪的少年,問道:“能說說嗎?”
  “我?”

  云舒心想,除了自己的離奇經歷外,其它的也不是什么都不能說,便平靜地道:“我自小和父母生活在一處寧靜地山谷之中,也確實沒有修煉過。不過,我的父母也和你一樣是神通廣大的修士。而我,則一出生便擁有著一副離奇的體質,屬于早夭之體,本來難以存活,后來經父母之力,為我奪得七年之命。七年間父親為了我能活命四處奔波,極少著家。直至我七歲那年也就是七年之期將滿之時,身體突發狀況,而后便失去了意識,誰知醒來后便來到了這里……”

  “哦?”女子見少年神色帶著愁苦,不似說謊,也不由目露驚奇之色。問道:“那你失去意識是什么時候的事了?我看你現在的身體似乎并無不妥……”
  “我也不知道,給我的感覺就像是昨天一般。”云舒搖了搖頭,接著又有些不確定的道:“至于我的身體,或許是我父母在我昏迷后為我徹底根治了頑疾吧……”

  “那你如今做何打算?”紅衣女子說著,瞥了一眼被從中洞穿的棋盤,眼中忽然閃過一抺精光,看向云舒道:“你的身體異于常人,若是修煉的話,估計也會比常人強上許多……”

  云舒聞言心中一動,黑白分明的眼睛眨了眨,看向她道:“姐姐愿教我修煉之法?”
  “收起你那一套。”紅衣女子見眼前的少年竟然對著自己裝起可愛來,心中泛起一絲莫名的感覺,隨即又淡漠的道:“我可沒那份閑心收徒。”
  “啊……”云舒不自覺的露出失望之色,他現在真的極渴望踏上修道之途,以期能再見到父母。

  “你很想成為修士?”
  “我如今與父母相分隔,天地茫茫,若想再見的話,恐怕也只有踏上修道之途,待得將來修出個名堂,方能實現吧……”云舒心中想著父母,一股酸澀不覺涌上心頭。

  “修出個名堂?”紅衣女子看著那張略帶茫然的小臉,冷聲道:“修道之路無異于與天地相爭,充滿艱難險阻,豈是你以為的那么簡單?一旦走上這條路,便處處身不由己,古往今來不知有多少人杰葬送其中……”
  “呵,或許吧……”聞言,云舒一愣,而后對著她笑了笑,說道:“既然如此,你為何還要選擇這條路?”
  “我?”
  紅衣女子聞言,眼內頓時閃爍著寒芒,周身散發出一股冷厲之氣,陡然間,周圍的空氣都為之冰冷了起來。“哼,我修道只為了力量,為了掃除心中障礙的力量。”

  “我不會教你什么的。”紅衣女子見云舒正難受的承受著自己剛才不自覺間外放出的氣勁,她收起了心中那一瞬間的激動,恢復了一慣冰冷的表情,說道:“不過,我這有一本修真法訣可以給你,至于你能不能修出個你所謂的名堂,就看你自己的悟性了……”
  “你這段時間做什么我不管,不過就在這山谷中老實呆著。”

  紅衣女子冷著臉說道,她看了一眼山外的方向,眼中陣陣寒光涌動。而后,伸手從懷中掏出一本泛黃的書冊丟給云舒,便轉身往峭壁間的小路行去。
  接過書籍,云舒不自覺的摸了摸鼻頭,看著那道窈窕的背影飄然遠去……
fire1217 發表於 2012-11-14 01:29
第九章、道元守一經

 云舒目睹紅衣女子離去,而后將視線放在了手中那本泛黃的書冊上,“道元守一經”五個字映入眼簾。
  他手捧著書冊行至木屋臺階上坐下,對于修道法訣他可是向往不已,如今終于擁有一本,便迫不及待地翻開書冊。

  “子欲近道,守一為法,平氣靜坐,與一相守,氣若泉源……守一存真,乃能通神,萬物生于一,一生于道,故守一即可至于道。”
  云舒靜心閱讀著“道元守一經”,這才知道這部經文是什么清玄宗的修習法門,而且并非完整的,手中這本似乎僅是其中一卷,名為‘初元卷’。

  他對修行并非一無所知,回到這個世界以來,他思考最多的就是這個問題,現在的他可以說理論功夫做的很足,只欠臨門一腳將他踢進那個神奇的世界,而如今這本《道元守一經》便起到了這樣的作用。

  云舒能對修行有一個較高的起點,全都是拜他幼時父親給他的那本手札之功,他以往每個清晨的閱讀并非在作無用功。手札之中所作的記載相當全面,對‘道’的闡述極為深刻,讓他受益非淺。
  再加上如今的云舒兩個世界的記憶相結合,不僅讓他擁有了一顆歷經諸般波折變得更加透亮的心,還讓得以前那些讀來只知其然,不知其所以然的華夏古老文著,如‘道德經’等有了豁然貫通的明悟,更加深了自己的感悟。

  “朝陽始生,朝東端坐,抱營守一,引天地元氣入體……”
  道元守一經中的修行法門將他引導進了一個全新的出界,以前的他無論理論功底再扎實,但缺乏運用之法,一切都是空談。如今有了這修行之法再兩相結合,便讓他邁出了這修道的第一步。
  云舒手捧經文,身心都沉浸其中,并沒有馬上按照經文中的法門修煉,而是試圖參照著手札將其理解透徹。

  “道者,無形無名,為宇宙天地萬物之母體,超越一切有形事物的最高自然法則。神秘玄妙,孕含一切有形事物發展生成之玄機……”
  “修士之道,便是以自身體魄載道,演化無形為有形……”

  這是手札之中云舒的父親對‘道’所作的闡述。
  “父親的修為到底達到了一個怎樣的高度?”云舒捧著手札與道元守一經,心里不由產生了這樣的疑問。
  手札中的記述既博大精深又不至晦澀難明,如今擁有手札,便像擁有一位名師在身邊時刻指點一般。若是沒有高深的修為,對‘道’有著深刻的認識,是絕對難以做到的。

  時間流逝,如屋后清溪中的流水,永無止息。云舒全身心的投入進對修道的理解和感悟之中,不覺已過去三日時間。紅衣女子離去后到現在都并未返回,他一個人在這環境清幽的山谷,心無外物,每日都是在思考中度過。
  “是時候該試試這道元守一經中的修習之法了……”
  又是一日黎明將現之時,云舒來到花草叢中一處空曠之所,面朝東方盤腿席坐,心中冥想著道元守一經中的修習之法。

  “道生一,一為身體,從空虛無形的‘道’首先感應出混沌元氣……”
  他心思空明,按著法門仔細的感應著天地間混沌元氣的存在。

  據手札中記載,若是能感應出天地間的一縷混沌元氣,并將其引入體內,凝聚成丹元,便是踏入了修行中的第一個境界,初元境。
  手札中對初元境有一個祥細的描述,初元境是修士修道所踏入的第一個境界,這一境界便是修士以體載道,將道從空虛無形,化生成一縷混沌元氣,而后在體內逐漸演化的過程。

  這個過程歷經無數年來眾多先賢的嘗試、總結,共分為九步,所以初元境又劃分為九個小境界,每上升一個臺階,體內的那一縷混沌元氣都會有一個全新的演化……
  云舒心無外物,沉浸在對天地間元氣的感應之中,直至太陽升的老高了,那緊閉的雙眼才睜了開來。

  睜開雙眼,他無奈的搖了搖頭,站起身向著木屋走去。這一個清晨的修煉,他并沒有能感應出天地間那一縷混沌元氣的存在,不過這也并不需要氣餒,要是修行有這么容易入門的話,他反而會想東想西了。
  返回木屋內吃了東西,云舒又回到草叢中找了處向陽的地方躺下,拿出隨身的經文翻看了起來,出谷的路被那女子封住了,他難以外出,不過在谷中無所事事,倒也正好全身心的投入到修煉之中。
  ……

  霞光初吐,一道幼小的身影閉著雙目,盤坐在草叢中的空地上,雙手在胸前結著印法,身周一縷縷深紫色的天地元氣繚繞,而后又鉆進他的身體。
  不過,那些鉆進云舒體內的紫氣,并沒有根據他所煉法訣的引導在丹田處凝聚,而是在進入身體后又飛快的散入到他的血肉之中……

  云舒閉目修煉,對進入身體的紫氣一無所知,如今已過了七日時間,他每天天還沒亮便照常起身來到屋外進行打坐修煉,只是七日過去他仍舊沒有在體內凝聚出天地元氣。
  對于這種現象他倒不心急,一來他并不知道其他修士入門需要多少時間。二來‘兩世為人’加上對道的領悟愈深,讓他的心堅韌之余也更加灑脫自然了。

  這一夜,繁星漫天,明亮的月光傾瀉在大地上,云舒雙手擱在腦后,以一個舒服的姿式躺在清溪邊的大石上,目光迷離,顯然正神游天外。

  忽地,一陣細微的腳步聲將他拉回了現實,他翻身坐起,借著明亮的月光看向峭壁間的小路口,過不多時,一抺深紅的身影便出現在了他的視線之中。
  云舒從石上跳下,迎著那道身影走去,有些奇怪她怎會在這大晚上的回來,走前幾步看得分明些,他才發現異常,紅衣女子此刻步履雜亂,似乎受了傷,她也看到了迎面走來的云舒,此時停下了腳步,正看著他。

  “你受傷了?”云舒隔著七八步開外便出聲問道,還未待答話,視線中便見那道身影搖搖晃晃的往下倒。
  “怎么了……”他趕忙上前扶住了搖搖欲墜的女子,連喚了幾聲也不見回應,似乎陷入了昏迷之中。
  看著半倒在自己身上的這具柔軟無力的身軀,云舒一陣無奈,此時的他身體幼小還未長開,身高僅到紅衣女子的小腹處。本想將她攙扶著走回木屋的,卻變成將她拖著走了。無奈之下,他只好將女子放到自己并不寬闊的背上,將她背回了木屋。

  將紅衣女子安置在床榻上躺好,云舒坐在床檐邊也不由一陣失神,她是自己在這個世界除了父母外所接觸的第一個人。對此,他心里也有些不一樣的感覺,而且從與她不多的交流中,也能大慨的知道這個處處透著冷漠,很難相處的女子,身上似乎背負著很重的壓力。
  望著床榻上這具略顯柔弱的身影,想到那日自己問及她為何修道時,她眼中透射出的冷厲之氣,以及那不帶半絲感情的話語,云舒無奈的甩了甩頭,每個人都有自己必須要承擔的責任,他也不例外……

  “嗯。”
  清晨的第一縷霞光透過窗戶,照進了木屋內,床榻上的女子緩緩的睜開了雙眼,見自己身躺在床榻上,鞋襪都被除了下來,整齊的放置在床腳。她支撐著虛弱的身體,看了眼過空曠的屋子,有那么一瞬間的失神。

  她心頭茫然,自從當年家族被滅,族人被慘殺殆盡,只有年僅七歲的自己被老仆護送著逃進葬進仙山中才躲過劫難。老仆也因受創過重而亡,僅余年幼的自己,獨自一人在葬仙山內掙扎著活了下來。在空寂的深山中成長,修煉,到后來的復仇……

  記得以前多次受重創又艱難的支撐著逃回來后,每次清醒過來時,要么倒在山谷外的亂木叢中,要么便倒在堅硬的尖石地上。此刻,感受著身下傳來的柔軟觸覺,心中沒來由的滋生出一絲異樣的感覺,突然有一種好好睡一覺的想法。

  “呼……”
  云舒吐出肺腑間的一口濁氣,睜開了雙眼,小臉上浮現出一抺細微的失望之情,嘆了一口氣,喃喃道:“半個月了,想不到還是毫無進展……”

  “是不是向她請教一下,總好過自己摸著石頭過河……”
  望著沐浴在霞光中,顯得毫無風塵味的木屋,他站起身來向著屋門走去,低聲自語:“也不知道她現在情況如何?”

  推開虛掩著的屋門,云舒走進屋內,看著躺在床榻上,雙眼有些迷離的紅衣女子,略為關心地道:“你沒事吧?”
  看著眼前幼小的身影,女子將那絲異樣的情緒壓下,臉上再度恢復了慣有的冷漠,問道:“有事?”

  “見你昨日回來受了傷,不知道現在情況怎么樣?”聽著女子不帶一絲感情的話語,云舒不由摸了摸鼻子。
  “我是受傷了,你能幫我療傷?”女子撐著虛弱的身體從床上坐起,似乎很不習慣這樣躺著,以一副柔弱的姿態對人。說話間的語氣也并不怎么好聽。

  “呃,這個我可能無能為力。”云舒被嗆了一下,心里笑了笑,見她一副好強的姿態,想來身體應該并沒有什么大礙,心里倒放下了一塊石頭。
  “對于你的傷勢我倒幫不上忙,不過屋里的干糧沒了,我去給你弄點吃的吧。”云舒說著,又轉身出了屋外。

  來到清溪邊,他脫掉鞋襪將褲管卷得老高,赤腳邁進了水深到他大腿處的山澗里,打算抓幾尾活魚燉個鮮魚湯。
  溪澗中不知名的鮮魚極多,鮮嫩肉白,看著都讓人垂涎欲滴,他毫不費力便抓了好幾尾三指寬的小魚,提進木屋里折騰了起來……

  聽著廚房處傳來的聲響,紅衣女子眼神略微波動,艱難的挪動著身體靠坐在床頭,渾身虛脫乏力,受創極重。
  她感覺到自己的虛弱,心中又冷了下來,雖說這次出去又摘了幾個仇家勢力中青年俊杰的腦袋,只是隨著自己的修為愈深,他們已經對自己變得極為重視。

  似上次般,連王氏家族的家主以及另外兩個家族的少主和極少露面的長老都親自出手,針對自己布下殺局,險些葬身在他們手上,險之又險才得以脫身。這次出去本想打探一下動靜,沒想到又險些落入他們局中,拼死才帶回來幾顆腦袋。

  “總有一日我要將你等三家族人斬盡殺絕,以慰我戰氏一族男女老少的在天之靈……”
  紅衣女子盤坐床榻上,眼中寒芒涌動,咬著銀牙低聲的喃喃道。
fire1217 發表於 2012-11-14 01:32
第十章、俗體凡胎?


 “吱呀……”
  云舒推開木門,手中端著一碗香氣撲鼻的鮮魚湯朝女子走去,口中說道:“喝碗魚湯吧,想來就算是修士也不能不吃不喝。”

  紅衣女子收斂了心中滔天的殺意,看著眼前色澤鮮美,熱氣升騰,淡淡香氣盈繞的魚湯,一陣久違了的食欲涌了上來。當下,眼神淡漠的掃了云舒一眼,也不言語,接過他手中端著的魚湯,便細嚼慢咽的吃了起來。

  “是什么時候這樣好好的吃過東西了?”女子表面冷漠,內心卻并不平靜,喝著還算可口的鮮魚湯,腦子里卻有諸多念頭及塵封的往事閃過。
  “似乎還是很小很小的時候吧?真有些記不清了……只記得那時候父親,哥哥,姐姐一家人總是快樂地聚在一張桌子上吃著母親做的可口的飯菜……”
  看著小口喝著魚湯,雙眼迷離,似乎有些走神的紅衣女子,云舒輕聲來到桌旁坐下,嘴角掛著淡淡的笑容,也不出聲說話。

  良久,紅衣女子才回過神來,看見坐在旁邊的少年臉龐掛著一絲淺笑看著自己,她開口說道:“你似乎并不急著離開這里?”不過,可能她自己都沒有發現,說話間的語氣已經略微柔和了些許。

  云舒上前接過女子手中的碗放在木桌上,又坐下說道:“雖然不知道你為什么要將我困在這里,不過照你所說,我這樣冒然出去的話可并不會有什么好結果。”
  “還有你上次給了我修煉功法,這里環境清幽,無人打擾。不正好可以好好的修習。”云舒輕輕一笑,接著說道:“你給了我功法我還沒有向你道謝,不知道該怎么稱呼?”

  “戰璃。”女子略微猶豫,才說出了自己的姓名,隨后又皺著眉頭再度認真地看了云舒一眼,說道:“你修習過那部功法?不過我看你現在身上并沒有元力波動?”
  “這……我確實按照功法所述進行修煉過,并且修煉都已有半月時間了。不過,可能是我資質差了些,到現在都沒有感應出元氣的存在,更別說引元氣進入身體了……”云舒淡然的小臉僵了一下,緊跟著又認真的問道:“常人修煉的話,大慨需要多長時間才能做到引元氣入體?”

  “這個因人而異,不過但凡身具修煉天資之人,聰穎者或許三五日便能引元氣入體,資質稍下乘些的,或許需要半月一月。”戰璃看著云舒,心想著這還是家族遇難后,自己第一次與人說這么多話,心里倒也不拒絕對他略加指點。

  “當然這個世間并不乏天縱之資,像這等人得上天之寵,生來便能感應出天地元氣的存在,毫不費力便能踏入修真者的世界,成為一名強大修士。但同樣也有許多凡胎俗體,他們不具備修煉天賦,受先天條件所制根本無法感應元氣,所以也無法修行,但這并不意味著他們便不能成為修士……”

  “這天地間存在著許多擁有元氣的奇花異果,還有修士專門為身邊一些無法修煉之人,所煉制的蘊含元氣的靈丹藥石。這些東西一經服食即使是無法修煉之人,也能在體內滋生出元氣,從而開始修煉,成為一位名副其實的修士。不過這些東西都珍貴異常,掌握在少數人手中,若無背景或是機遇之人是絕難擁有的,所以世間還是以凡俗之人居多……”
  “至于你……”

  戰璃看著認真的聽著自己說話的云舒,眉頭微微的蹙了蹙,說道:“你現在修煉時日尚短,無法感應元氣也是很正常的事,聽你說你父母皆是修士,按常理來說,你的體質應該是適合修煉的。當然,也有例外。不過你似乎又有些不同,你的體質極為特殊,我還從沒有見過像你這般,未曾修煉過便擁有如此強悍體魄的人,當日我察看你的身體之時,發現你的根骨極佳,經脈強韌程度遠超常人,倒似乎有些像以肉、體戰力強大而著稱的蠻王體……”

  “蠻王體?”云舒聽著戰璃講解,都有些入迷了,他父親所留的手札之中,并沒有這些常識性的東西,他對這些知識極度潰乏。
  “一種肉、體力量強大的體質,近身戰斗鮮有人能敵,就像現在的你一般。你現在不必打聽這些,日后若是能踏入修道界,自然便知曉了。”
  “嗯。”云舒點頭,隨后又想到當日自己一拳擊穿棋盤,不由咧了咧嘴。

  “你出去吧,我要先恢復傷勢,明日我會去看你修煉的,看是不是你修煉之法有誤。”戰璃臉色蒼白,叮囑了一聲,便在床榻上閉目靜坐,開始療傷了。

  云舒站起身看了一眼那張極為普通的臉頰,忽然感覺似乎什么地方有些不對勁,但又說不上來。搖了搖頭,戰璃今天對修煉上一些常識問題的傳授,讓他心存感激,也記在了心里。
  “或許是資質差了些,如今才過了半月時間,即使不能感應出元氣也屬正常。”

  他出了屋子,望著湛藍的天空深吸了一口氣。而后又收回目光朝著云山深處望去,眼神中浮現一抺堅定之色,喃道:“而且,就算是那所謂的凡胎俗體,我也定要弄到靈丹藥石,踏上修道之路!”

  翌日清晨,山谷內迷漫著白蒙蒙的霧氣。當云舒來到平時修煉的那塊草地時,一道背對著自己的曼妙身影已經站在了那里。
  “不用管我,按你平時修煉之法修煉便是。”見云舒到來,戰璃轉過身對著他道。

  云舒點了點頭,便直接盤腿坐下,抱元守一,按著“道元守一經”中自己早已熟悉不過的法訣,進行了對元氣的感應。
  看著云舒已進入修煉狀態之中,戰璃便站在他身旁雙眸微閉,放開心神感應著四周元氣的波動。不一會,她微閉的雙眼突然睜了開來,就見得這時,盤坐在地上的云舒的身前突兀的出現了一絲紫色的元氣,紫氣一出現便又飛快的鉆進了他的體內。

  “嗯?”
  戰璃疑惑的看了云舒一眼,自語道:“不是說連元氣都無法感應,怎么這會都引氣入體了……”

  “不對。”

  瞬間,戰璃又驚異的發現了不對勁的地方,以她的修為可以很輕松查看云舒體內的情況。讓她詫異的是,那道元氣進入他體內后,根本沒有按法訣的引導匯入丹田,而是在入體的瞬間便融入了他的血肉經脈之中!

  “這是怎么回事?”戰璃皺眉,她確認了云舒對功法的運行并無錯誤,但那道元氣為何不受功法引導,她也想不通。
  然而,還不待她細思,云舒身畔又出現了一道紫氣,緊接著二道,四道,四十道……

  不停的有元氣出現,而后鉆進他的身體。僅僅片刻間,那道幼小的身影便已經被濃濃的紫氣所遮掩……
  看著眼前的這一幕,戰璃的瞳孔也不由微微收縮,內心驚異非常,她能清晰的感應到周圍的元氣正在朝此處匯聚。

  戰璃清楚的知道,一個人若是能引一縷元氣入體,并在丹田處凝聚結成丹元,那他便算踏入了修道之門。當然,若是入門時凝聚得元氣越多,那對他今后的修煉也將越有好處!但元氣的凝聚是受身體所制約的,每個人的體質不同,所能承受的程度也不一樣。一般來說,修士在入門時都會將元氣凝聚到自己身體所能承受的極限,再過的話傷的便是道基了。

  可即便是那些擁有特殊體質的天之驕子,在入門之時能凝聚的元氣,跟此時云舒身邊匯聚的相比,似乎也略有不如!這一點戰璃相當清楚,因為她在修煉入門之時所造成的動靜便要稍小一些,而她同樣擁有著非凡的體質!

  望著那道似乎像無底洞般吸收著元氣的幼小身影,戰璃眼內閃過一絲莫名的神色,嘴唇微動間低聲喃道:“還真是個處處透著神秘的小家伙,不僅可以安然的出現在這被世間修士視為生命禁地的葬仙山,而且未曾修煉卻擁有著足以媲美初元境高階修士的肉、體,如今還能這般無休止的吸收天地元氣……到底會是什么來歷呢?”

  “不過似乎并不是在引氣入體,進行凝聚成就丹元。”戰璃皺著眉頭,對于此時云舒的情況她也感到不解。“每一道進入體內的元氣都被他的身體吸收了……”

  時間流逝,隨著朝陽緩緩上升,云舒身周彌漫的紫色元氣慢慢的稀薄了起來,直至最后一絲紫氣鉆入他體內,那閉著的雙目也緩緩的睜了開來。雙眼睜開的剎那,一抺紫光在在他瞳孔中閃爍了一下,而后才恢復正常。
  停止了修煉的云舒眼一睜開,便發現有一雙妙目正在打量著自己,他站起身聳了聳肩,有些無奈的道:“還是無法感應到元氣,看來我的資質真不怎么樣……”

  “感應不到嗎……”
  戰璃眼神有些凝重的看著他,說道:“你運轉功法時身體可有什么感覺沒有?”
  “難道是我修煉有誤?”

  云舒見戰璃神色凝重,知道有異,而后仔細的回想著修煉時的感覺,說道:“當時我沉浸在入定的狀態中,對身周的事一無所知。不過,隨著功法的運轉,我的身體似乎在微微發熱……”

  “你修煉的法門并沒有錯,也并非不能感應元氣,而是你的身體在吸收……”戰璃頓了一下,接著道,“或者說在吞噬著你所修煉出的元氣……”

  “身體在吞噬?”
  云舒一愣,緊接著問道:“你的意思是我運轉法訣所引來的元氣,全部都被我的身體給吞噬了?為什么會這樣?”
  “這種情況我也從未聽說過,或許跟你的體質有關。”
  “我的體質嗎……”

  云舒喃喃著,雙目有些失神,想起了幼時的一幕幕,小臉上浮現出一絲傷感。良久,方才深吸了一口氣,仰頭對著戰璃問道:“那就是說我的體質跟俗體凡胎無異,一樣難以修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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