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道古今 作者:劍離匣 (連載中)

fire1217 2012-11-14 01:09:27 發表於 武俠仙俠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54 8924
fire1217 發表於 2013-8-17 02:26
第三一章 事難善了

  “噗。”

  伴隨著一聲輕響,一道身影破開河水騰空升起,卻沒有濺起一絲水花。凌空一折,划出一道優美的弧線,似秋天葉落般毫無聲息的飄落在樓船上。

  葛三秋渾濁的雙眼內閃過一束精光,微微瞇起,打量著眼前這個姿色毫不遜色于花仙子,冷艷如傲雪寒梅的女子。著實沒有想到潛伏在河里連自己都沒有發現的人,竟然是一個如此年輕的女子。

  此時的柳銘身穿一套黑色的緊身皮甲,將她丰姿綽約的身子勾束的曲線分明,玲瓏有致。美腿修長,纖細腰身僅堪盈盈一握。浸濕后的青絲披在腰間,中間處隨手扎著一根粗布條,看去極具美感。齊國太子那雙充滿貪欲的眼睛在柳銘上船后,就始終沒從她那讓人噴火的身材上移開過。

  “嘖嘖……沒想到還是一條美人魚。”花仙子看著柳銘咂了咂嘴,又看向云舒,笑嘻嘻的問道:“難道她就是你說的小丫?”

  柳銘看了花仙子一眼,神色有些凝重,她知道自己全力隱藏蹤跡的話,沒修到宗師境界的人是絕對發現不了的。可是如今卻被眼前這個嬌滴滴的美麗女子給發現了,這讓她不禁有些擔憂的看向云舒。

  云舒摸了摸鼻子,對著花仙子道:“她比小丫漂亮多了。”

  花仙子臉上的笑容更盛了,兩排雪白的銀牙微微的磨了磨,說道:“那你的意思是她比我也漂亮多了?”

  云舒指了指齊國太子,說道:“你問問這位仁兄就知道了,我可沒見他盯著你這樣看。”

  “哦?”花仙子瞥了齊國太子一眼,淡淡的說道:“你剛才不是說他是蒼蠅嗎,蒼蠅又怎么識得美丑?”

  聞言,齊國太子臉頰抽了抽,卻仿佛沒有聽見花仙子的話似的,而是怨恨的看向云舒,一字一字的說道:“麻煩葛先生,我不想再看到這個人了!”

  葛三秋點了點頭,微微低垂著的腦袋緩緩抬起。霎時,一股逼人的氣勢從他身上散發出來。瞬間仿佛跟換了個人似的,讓人怎么也無法將這時的他,跟剛才那個昏昏欲睡的瘦弱老頭聯系起來。他原本渾濁的雙眼,此時精光閃動,掃視著云舒與柳銘。

  “我想兩位是沖著太子殿下來的吧。不必費口舌做些無謂的挑撥了,還是拿出你們的實力來,讓老夫看看你們有沒有站在這里說話的資格。”

  柳銘走近云舒,并沒有壓著聲音,直接道:“對付他,我只有三成把握,拼命的話或許能加一成。”

  云舒對柳銘的性格倒也有些熟悉了,知道她大多數時候都是個直來直去的性子。他點了點頭,也學著她的語氣說道:“對付他,我有十成把握,他拼命的話還是十成。”

  聞言,柳銘冷艷的臉頰上浮出一抺驚訝,不過也沒有再說什么,直接退到一邊。她倒是不懷疑云舒的話,因為她一直就沒有看透過這個十三、四歲的少年。

  “是嗎?那老夫就來試試,你是不是真就吃定了老夫。”葛三秋語氣平淡,一顆心波瀾不驚。話說完,身軀微微一動,一股氣浪從他身體中澎湃而出,若滔天巨浪般帶著排山倒海之威直奔云舒襲去。

  氣浪奔來,云舒也動了,他沒有左右閃避,更沒有向身后退卻。而是頂著這股絕對能夠將所置身的樓船都給轟碎的巨大力道,直接向前揮拳,直取葛三秋。

  凶猛的力道帶來的猛烈勁風,將他披散的發絲刮的向后飛舞,衣衫獵獵作響,不過卻傷不了他。因為他是混沌體,雖然還遠遠沒有成長起來,但也磨滅不了那份屬于混沌體的榮耀與血性,更磨滅不了那戰天戰地的無上威力!

  葛三秋眼睛微瞇,他承認自己還是有些輕視這個少年了。不過,這些都不重要,如今只有打了再說。他將全身力道盡運右臂,也是一拳朝云舒迎去,揮動間竟有陣陣如雨中悶雷般的聲響傳出。

  “砰。”

  二人的拳頭撞在了一起,云舒朝后退了十几步,在樓船邊沿才堪堪站穩。他甩了甩有些發麻的手臂,看向一步未動的葛三秋,眼中多了一絲興趣,終于碰上個能過上几招的人了。

  葛三秋瘦弱的身體如磐石般未曾移動分毫,不過剛才迎擊云舒的右手臂卻被巨大的力道給齊根轟斷,已經不知道給轟飛到哪里去了。肩膀處有鮮血汩汩流出,不過他卻連看都沒有看一眼斷臂處的傷口,仿佛就跟斷了根發絲似的,絲毫不能讓他動容。

  眼見葛三秋一招之間,便斷去一條手臂,齊國太子的臉色瞬間變得雪白,愣了片晌后才慌慌張張的跑到花仙子身后,身子猶自顫抖不休,看向云舒的眼神如見鬼魅。

  花仙子厭惡的掃一眼齊國太子,不過卻沒有說什么,當她再看向云舒時,眼里多了一絲讓人琢磨不透的深意。

  柳銘本有機會控制齊國太子的,可她卻沒有動手。一來,旁邊還有一個深不可測的花仙子。二來,她大部分的注意力都被云舒與葛三秋的戰斗所吸引了。

  她看了一眼左右,周圍的一切都完好無損,但她知道這并不是說兩人對撞的那一拳沒有破壞力。云舒的實力如何,她還是看不透。但葛三秋卻不是自己剛才所判斷的八階巔峰,而是達到了半步宗師的境界!不然,他也不可能將勁力控制到收發由心、聚散自如的地步,因為這已經是極為接近宗師境界的體現了。

  葛三秋的臉色越漸蒼白,但雙眼仍炯炯有神,直視著云舒說道:“請恕老夫冒昧問一句,小友出手間并無內力波動,所用的也非修仙之人御使的天地元氣。似乎僅是以體力對敵,老夫倒是生平未見,不知小友能否替老夫解惑?”

  “呵呵,順便替我也解一下惑吧,我也好奇的很呢。”花仙子道,眼角帶笑的看著云舒。

  “若是好奇,不妨上來一試。”云舒先是對著花仙子露齒一笑。爾后指了指齊國太子,對葛三秋道:“你將他交給我,你想知道什么我都可以告訴你。如何?”

  他見葛三秋斷了一臂,卻依舊如此鎮定自若,倒也頗為佩服。如果他愿袖手一旁的話,云舒也不會再與他糾纏。

  葛三秋搖頭道:“小友既不愿說,老夫不敢強求。如今老夫還有一戰之力,便再與小友玩玩。”

  花仙子笑道:“我也有這個意思呢。”

  云舒無所謂的聳了聳肩,淡笑道:“既然如此,那你們就自己來找答案吧。”

  “不可。”柳銘突然出聲阻止,蹙著秀眉看向花仙子,問道:“你應該并非凡俗武者吧?”

  花仙子嘻嘻一笑,道:“你猜得沒錯。”

  “那你為什么要參與進凡俗間的戰爭中來?難道以為清玄宗的人會放任你們在東部地域為所欲為?”柳銘接著問道,眼睛卻看向云舒,搖了搖頭,示意他不可輕動,修仙者可不是鬧著玩的。

  云舒不置可否,從花仙子道破柳銘藏身河里時,他就已經猜到了這個結果。他對修仙者雖然忌憚,但還不至于畏懼。再說如今戰與不戰似乎已經由不得自己了,所以也沒什么好擔心的。倒是聽到柳銘提到“清玄宗”時,他不由一怔,自己身上的《道元守一經》不就是這個什么清玄宗的修真經法?看來這“清玄宗”應該就是與秦、衛等東部地域的世俗王國有所接觸的修仙門派了。

  花仙子撇了撇嘴,說道:“我才懶得去管你們的事呢,你以為我有王家的人那么無聊啊。再說我就算管了,清玄宗又能拿我怎么樣?”

  “王家?”

  “呵呵,你們兩個應該是來打探我們的底細吧?你們想知道什么?只要……”花仙子笑靨如花,眼中閃過一抺狡黠,看向云舒道:“只要你能贏我,我什么都可以告訴你們哦。”

  柳銘道:“你是修仙者,與武者相斗,不覺得失了身份嗎?”

  花仙子似笑非笑的看了云舒一眼,說道:“誰叫我對他很好奇呢。再說就算我不出手,你以為你們就可以安然離開?城中住著的那几個家伙可沒有我這么好說話哦。”

  云舒沒有理會花仙子,而是看向柳銘,說道:“你還是先離開吧,我想你已經知道了你所想要知道的答案。”

  柳銘搖了搖頭,道:“傳聞修仙者神通廣大,手段非世俗之人所能想象,奈何卻始終沒有見識過。今夜有機會親眼目睹,無論如何都不能再錯過了。”

  花仙子搖頭道:“我勸你還是先離開的好,等下斗起來,城中的那几個家伙若是聽見動靜跑過來,你就沒有機會了。”

  “不行,不能讓她離開,抓住她本太子自有用處。”齊國太子剛才被嚇的要死,現在見花仙子站了出來,頓時又恢復了鎮定,站在一旁大聲阻止。一雙眼睛充滿欲望的盯著柳銘,這樣的尤物怎么能放跑了?

  花仙子瞥了他一眼,淡淡道:“我做事還輪不到你來指點。若再多嘴,信不信我先收拾了你?”

  “不不,慕雨小姐不要誤會,我覺得就算王兄在此,也絕不會放她離開的。”

  花仙子秀眉一蹙,聲音略寒道:“慕雨也是你叫的?”

  “我,我……”

  “滾一邊去,和姓王的一個貨色,看著就讓人心煩。”

  齊國太子臉色難看的要死,卻也不敢再說話了,老老實實的往一邊退去。只不過,他轉頭間眼睛里卻閃過一絲陰狠之色。

  見狀,云舒笑道:“原本見仙子與他夜游問情河,我還以為你們之間交情甚厚呢,沒有想到仙子如此不待見他。既然如此,不如將他交給我如何?這樣你也不用看著心煩了。”

  花仙子撇了撇嘴,說道:“誰跟他有交情了。只不過是我不愿跟城中那几個讓人煩的家伙來往,他居中做個傳聲筒罷了。不過,這個家伙也不是你們表面看得那么簡單,至少我不能讓你們在我面前將他給殺了。”

  云舒掃了齊國太子一眼,語氣淡然的說道:“可是我受人之托,今夜卻不能這么容易就放過了他。”
fire1217 發表於 2013-8-17 02:27
  第三二章 月下琵琶奪命聲


  “可是我受人之托,今夜卻不能這么容易就放過了他。”

  晚風掠過,云舒長發飛揚,他知道今夜的事是無法善了的了。不過,柳銘執意要留下來卻讓他頭痛的很。花仙子是修仙者,對戰她,云舒并沒有什么把握,他剛才挑動花仙子與自己一戰,也是想將她拖住,好讓柳銘能借機離開,誰知她卻不肯走。

  花仙子笑道:“呵呵,那你可不要怨我欺負你哦。”

  云舒道:“與其被欺負,我倒是更愿意月華下與仙子溫酒談人生。”

  花仙子巧笑嫣然,道:“呵呵,如此夜色,打打殺殺確實煞風景了些。那我便彈一曲琵琶,聊增雅意吧。”說罷,她便輕移蓮步,行進艙內,懷抱琵琶而坐。

  艙門洞開,花仙子坐姿優雅,含笑看了云舒一眼,眸若清泉。她素手撫弦,纖纖玉指輕輕一叩,悠揚婉轉的悅耳之音頓時響起,從艙內傳出,縈繞眾人耳際。

  不多時,齊國太子和他手下的一眾武者便如痴如醉,眉宇間流露出安祥之色,似乎已經忘了剛才劍拔弩張的氛圍,這天地間只剩下耳邊美妙的琵琶聲了。便是柳銘與葛三秋二人,似乎也被溫柔的琵琶聲喚醒了心底深藏的往事,一個蹙眉,一個怒目。

  云舒眉頭微皺,悅耳的琵琶聲仿佛具有魔力般,從耳中飄進,直往他的記憶中流淌。

  “這是……”

  云舒突然在心里驚異的叫了一聲,因為琵琶聲在試圖鑽進他的意識海,喚醒他的負面情緒之時。腦海中的銅卷突然輕輕掙動了一下,爾后銅卷展開,綻放出璀璨金光!充滿了不可抗拒的霸道與不容侵犯的威嚴,瞬間便將琵琶聲中附帶的精神力給驅散了。讓他感覺全身暖洋洋的,腦海中全所未有的清明。

  云舒驚異的同時也有些錯愕,銅卷外放出的金光遍及整個腦海世界,仿佛在宣示著自己的腦海就是它的地盤,容不得別人染指……這讓他感覺怪異的很。

  “自從上次戰璃對自己施壓時銅卷曾動過一次,之后便一直沒有動靜,差點都要忘了它的存在。”云舒心中沉思,此時的琵琶聲在他聽來就是單純而美妙的音樂,根本無法對他造成任何的影響。

  “嗯?”花仙子突然蹙起秀眉,撥弄絲弦的玉指停了下來,眼神詫異的看向云舒,心中驚異非常:“他明明未曾修煉過,怎么能將自己的精神力抺除!!”

  云舒與花仙子對視,嘴角微微扯起,輕笑道:“能聞此仙音,此行不虛矣。”

  花仙子也是展顏一笑,說道:“我現在對你可是越來越好奇了哦。”

  “深感榮幸,不知仙子現在可還要阻我?”

  花仙子看了一眼此時仍痴醉不知外物的齊國太子,說道:“就算不為了那個蠢貨,我也不會就這么放手讓你離去的,誰叫你將我的好奇心給勾起來了呢。”

  云舒無奈道:“好奇心太重的人,一般都不會有什么好下場。”

  “呵呵……好吧,我也不為難你,我便再彈上一曲,若你聽完還有力氣出手的話,那時不管你對誰出手,我都不會阻止。”

  聞言,云舒非但沒有松一口氣,反而更加凝神應對。花仙子的精神攻擊對自己起不了作用,那這次肯定會用別的手段,恐怕不是那么好對付的。

  “小心。”

  柳銘走上前道,琵琶聲停下來后她就恢復過來了。她這時看向花仙子的眼神很是忌憚,剛才那首惑人心神的曲子,讓她現在想來都是一陣后怕。若是心神迷失之際,有人對自己出手的話,豈不是只有死路一條?暗忖修仙者的手段,果然不是世俗武者所能應對的。

  “嗯。”云舒點頭,凝神應對。

  這時,琵琶聲再度響起。這次不再溫婉,陣陣殺伐之音襲卷而來。若刀離鞘,似劍出匣,金戈碰撞,萬馬奔騰,聞者莫不熱血沸騰。

  云舒一驚,他感覺到了周圍的元氣波動,瞬間向后退了兩步,與花仙子拉開距離。花仙子這次沒有再運用精神攻擊,而是撥弄琵琶,御使元氣攻來。

  元氣凝聚成實質,他的面前頓時出現了大刀長劍,出現了金戈鐵馬。

  刀光耀眼向他劈斬,長劍錚鳴向他猛刺。云舒置身在刀光劍影中卻沒有退卻,而是揮動拳頭,以無比蠻橫的方式將刀劍砸碎。但刀劍卻源源不絕,碎了一柄再來一柄,他的衣衫破裂,身上出現了一道道傷口,鮮血不斷流出。

  刀劍不絕,云舒的雙拳鮮血淋淋,但他卻未退半步,拳頭揮動間的力道非但沒有減弱,反而更盛。他臉上毫無懼色,全身的血液沸騰,充滿著滔天戰意。

  柳銘站在一旁,心頭駭然,花仙子的攻擊是直奔云舒去的,并沒有波及到旁人。但僅那凌厲攻擊所帶來的氣勢,已經讓她氣血不順,難受萬分。她看向云舒,僅是泄出的氣勢便如此厲害,那攻擊又該有多么的可怕?

  葛三秋臉色更加蒼白了,看著云舒揮出的拳頭,心想,若是他剛才攻擊自己的那一拳也用上如此力道,恐怕自己此時已經無法站在這里觀戰了。

  一柱香的時間過去,最后一柄長劍被云舒轟碎,但他還沒有歇一口氣,凌厲的攻勢就接踵而來。金戈的碰撞聲在他耳邊炸響,震得他深身欲裂,萬馬奔襲,似要將他踏成肉泥。

  此時,場中只剩下他與花仙子兩人,柳銘退到了岸上,遙望著戰場。葛三秋挾著齊國太子退到了另一邊的岸上,駐足觀看。其他人早就因為受不了那凌厲的氣勢而逃之夭夭,有兩名武者因為逃得慢了一步,被氣息所傷,直接吐血而亡。

  花仙子此時銀牙緊咬,光潔白皙的額頭上,豆大的汗珠不停滑落。她并非不支,而是被一股連她自己都無法言說的意志壓制著。那股意志威嚴滄桑,古朴大氣,壓在她心頭,就仿佛一位天神站在云端俯視著自己,讓她感覺自己渺小如塵埃,猶如螻蟻仰望巨人。即使她不愿承認,但在那一瞬間,自己的心中確實產生了這樣‘卑微’的想法。

  她并不想拼到這種地步的,但此時已經由不得她了。那股意志并不會造成什么實質的傷害,但卻可以摧毀一個人的心志。她是修士,她明白若是心志被摧垮,那就等于道心被毀,她就休想在求道的路上再有進步。所以她不能退卻,只能將眼前的人打倒。而且,她知道若是自己能撐過這一關,那自己的道心將更加堅定,對今后的好處無疑是巨大的。

  然而,當她看向那道衣衫破裂,渾身是血,卻越戰越勇,仿佛不知疲倦,似九天戰神般的身影時,心中卻泛起一絲無力感。

  “轟隆!”

  畫舫在巨響聲中,轟然炸碎,河水倒卷,化作水柱沖天而起。一道曼妙身影凌立空中,發絲凌亂,嘴角挂著一絲鮮紅,如清泉般的眼眸中透出一股疲憊之色,向下方四處張望著。片刻后,又猛得抬頭,蹙眉看向真武城的方向。

  三道身影從真武城中向這邊掠來,片晌,便來到了花仙子身邊。

  三人皆是年輕男子,站定后,當中那人眼中帶著驚疑,急聲道:“慕雨,這里發生了什么事?是誰將你傷了?清玄宗的人嗎?”

  花仙子沒有說話,望著下方漸漸平息的河水,眼帶疑惑。

  當中那人見花仙子不理會他,眼中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羞惱之色。他看了一眼左右,發現了河岸邊正向這邊張望的齊國太子等人。當下,飛落到他們身邊,問道:“怎么回事?”

  “王兄,事情是這樣的……”齊國太子將夜里發生的事,一五一十的告訴了這個喚作王兄的青年,最后說道:“那個家伙估計已經死在慕雨小姐的手上了。王兄你看,對面那個女子便是他的同伙,王兄可不要將她放跑了。”

  王姓青年聽齊國太子講完事情的始末,神色驚疑不定。照他所說,那個人應該是個武者,可是一個武者怎么可能跟修士一戰?還將修為比自己都高出一籌的花慕雨給傷了?若不是知道齊國太子不敢騙自己,都懷疑他是不是在拿自己尋開心了。

  “你知道他們是什么人嗎?”

  “王兄將那女子擒來不就知道了。”

  “嗯。”王姓青年點了點頭,招呼與他一同趕來的另外兩人向對岸掠去。

  柳銘此時正憂慮萬分,在河岸邊四處尋找云舒的身影,忽然見三人向自己而來,心中一驚,警惕的望向來人。

  王姓青年與同伴來到對岸,打量著柳銘,毫不掩飾眼中的欲望之火,傲然道:“就是你與同伴在這里鬧事?”

  “是又如何?”柳銘淡淡回道,修仙者固然厲害,傳說中那些焚山煮海的強大存在,更是讓人欽佩。但只看眼前這三人的做派,顯然就不能列入讓她欽佩的人之中。

  “哼,區區凡俗之輩也敢如此放肆,視我等仙人為何物?”

  “區區初元五境便敢稱仙人,王成,你可是越來越不知羞恥了。”花仙子飄然落地,來到柳銘跟前,一臉鄙夷道。

  王成臉色沉了下來,他從來就沒將世俗武者放在眼里,自己是修仙者,在他們面前稱仙人,不是理所當然的嗎?他冷聲道:“花慕雨,你這話是什么意思?莫非想阻擋我教訓這個冒犯我等威嚴的世俗凡人不成?”

  花仙子秀眉微蹙,她雖然看不起王成,但他背后的家族卻不能輕視。正感為難時,一個熟悉的聲音響起,頓時讓她微蹙的眉頭舒展了開來。

  “她阻不阻擋你不要緊,不過,她卻答應過不再阻我……”
fire1217 發表於 2013-8-17 02:28
第三三章 少年資質似妖孽

  “她阻不阻你不要緊,不過,她卻答應過不再阻我……”云舒從河邊走來,發絲滴水,渾身濕透,上身衣衫破爛如挂布條,形似乞兒。雙眼卻燦若星子,直盯著王成說道。

  花慕雨看著形象不佳卻神采奕奕的云舒,眼中閃過一抺異彩,笑著道:“呵呵,我確實這么說過。”

  王成眼睛微瞇,看著眼前如乞丐般的少年,心中十分意外,有些不確定的問道:“剛才這邊的動靜就是你弄出來的?”

  云舒先對著投來關切眼神的柳銘點頭,示意她放心。才看向王成,笑道:“傳說仙人上知九天,下知九幽,通曉過去未來。你卻連看人的眼神都沒有,也敢大言不慚,妄稱仙人。看來花仙子說得不錯,你確實是不知羞恥!”

  聞言,王成臉皮抖了抖,心中怒焰升騰,寒聲道:“好,好,我還以為慕雨已經將你送下黃泉了,沒想到她倒是心善,饒了你一命。不過,你沒死更好,冒犯我等的代價可不是一死便能了卻的,我要讓你知道什么叫做生不如死!”

  云舒搖了搖頭,說道:“先別說大話,一戰過后,才知道誰生誰死。”

  王成怒笑道:“修士一怒,血流百步,你已經將我徹底激怒了,那便好好享受吧。”

  他話一說完便出手了,祭出了一件烏光點點,圓亮光滑,如巴掌般大的石頭狀靈器。在元氣的貫注下,石頭迎風見長,瞬息化作千斤巨石,勢如泰山壓頂,帶出陣陣淒厲風聲朝云舒呼嘯著襲去。

  “轟隆。”

  云舒側身閃開,石頭砸在地面,大地一陣顫抖。王成眼露狠厲之色,胸前雙手划出玄奧的手勢,牽引著石頭始終追擊著云舒。

  云舒也只能將速度盡展,身如鬼魅掠影,閃躲著追擊。頓時,場中盡是他的身影。

  “哼,我看你能跑多久!”王成氣怒,他操控著石頭法寶追擊,可是每每砸中的卻全都是虛幻身影。他雙手越划越快,石頭法寶上烏光更盛,勢如疾風,地面沙石亂飛,塵煙滾滾。

  云舒不搭理王成的叫喚,將鬼影纏身步施展到極致,速度快到肉眼根本無法捕捉的地步。他四處閃避,心中大呼晦氣,想著在黑風城時對那神祕老頭砸了個痛快,沒想到這回卻被他人追著屁股一通猛砸。果真是因果輪回,報應不爽!

  他看著地面上的一個個巨坑,心中驚訝這石頭的莫大威力,若是被砸中絕對不好受。不過,驚訝的同時也產生了濃烈的興趣,這還是他第一次見修士御使法寶。

  云舒對這石頭狀的法寶大感興趣,王成雖是修士,但他的實力比戰璃和那神祕老頭可差得甚遠,因為在戰璃和神祕老頭面前時,他有一種恍若面對高山,產生了深不可測,高不可度的感覺。

  王成卻差的遠了,甚至比跟他戰了許久的花仙子都差上一些。花仙子以元氣攻伐,他倚仗混沌聖體還能一戰。可是王成在祭出法寶后卻能將他追著打,這就體現了法寶的莫大威力。

  “我看你能躲到几時!”

  王成大吼,他御使法寶戰了半天,卻連一個他正眼都不看的世俗武者的衣角都沒沾上,心中怒氣可想而知。他催動元氣,身體中涌出一股的龐大的力道,將他站立處的地面生生轟出一個三米多的巨坑。

  他御使法寶卻傷不了云舒,大怒之下,索性將法寶收起,催動元氣,腳踏玄奧步法,手掌翻飛,如巨蟒毒蛇般向云舒掠去,欲與他近戰。

  “哈哈,我就算不閃避,你又能奈我何?”

  云舒長笑,王成竟舍棄法寶不用,而縱身扑來,這無疑最合他的心意。近身戰斗,他還真不懼王成這半吊子的修士。當下也不再閃躲,拳出如山,大開大闔的迎了上去。

  甫一相接,王成便心中大駭,少年那不算大的拳頭中所蘊含的力道,竟然比自己以前所交戰過的一些修煉成精的妖獸,所擁有的力道還要巨大!几招過后,竟將自己整條手臂砸的陣陣巨痛。

  “你是南荒蠻族中人?”王成心中震驚,接戰半刻間,竟然被逼的落入下風,這讓他心中憋著一股子氣難以宣泄。

  “哈哈,什么南蠻北蠻,你一介修士怎就這么點能耐?讓我打的忒不痛快了些。”

  云舒長笑聲中,拳出如風,似真龍出海,縱橫九空。他口中大呼不痛快,心里卻直覺得酣暢淋漓。剛才與花慕雨一戰,她施展道法遠攻,自己根本就近不了人家的身,打的雖然比此時更猛烈,但猛烈之余卻也難免帶著一絲郁悶。如今這王成舍法寶不用,而選擇纏身近戰,他如何能不痛快?

  眼見云舒越戰越猛,王成心生悔意,悔不該一時輕視,竟與這如蛟龍猛虎般的小子近戰。几次欲抽身避開以道法將其殺之,奈何這小子卻黏的緊,几次都不能如意。

  “啊!……王剛,王虎,這小子很是難纏,你們速來助我。”王成被云舒擊中一拳,直痛的他叫喊出聲,死去活來,連忙呼喚同伴相助。

  王剛、王虎二人將戰況看在眼里,見王成竟然處于下風,心中也是萬分驚訝云舒的超凡實力。他二人若非顧及王成的顏面,早就想下場一起收拾云舒了。如今見王成相喚,王剛馬上祭出一杆大戟,王虎手執一柄大刀,兩人對視一眼,二話不說便沖入戰場朝云舒殺去。

  王成得到兩人相助,云舒頓感壓力大增,他并未修煉過,僅是以強悍勝于蛟龍的體魄對敵。他不懼凡兵,但王剛二人所祭的兵刃顯然不是凡俗兵器,乃修士所煉制的法寶、靈器。靈器之威加上修士以元氣運使,他顯然就無法以肉身硬抗了。

  三人合力,聲勢甚大,將地面摧毀的不堪目睹。偶爾一縷元氣飛空,都能在空中發出“砰砰”如悶雷般的響聲。若是擊在河面,河水頓時翻滾起伏,驚人至極,將河對岸的齊國太子眾人駭的是頭皮發麻,臉色泛白。

  “你想去送死嗎?”花慕雨將沖動之下欲奔往戰場的柳銘攔住。

  柳銘顯然不領情,寒聲道:“讓開,若你的伙伴被人無恥的以多攻少,面臨困境,你救是不救?”

  花慕雨臉色如常,但明媚的眼眸中卻深藏著一抺擔憂,她說道:“彼此厮殺有什么無恥不無恥的,再說你未免太高看自己了吧?修士的戰斗是你能參與的?”

  “我高不高看不用你管,你只管讓路就是。”

  花慕雨沒有讓路,轉念間反而笑了,月波流照下,當真如偷下凡間的仙女般美麗動人,她輕笑道:“你如此急著去送死,莫非是想全你心中情意,與他作那生死相伴的同命鴛鴦?”

  柳銘臉頰瞬間飄紅,似三月桃花。她啐了一口,說道:“真不知羞恥,他是我同伴,我怎能看著他不敵被殺?你以為人人都像你一般,心中不干不淨……”

  “我心中怎么就不干不淨了?”

  “哼,真武城中哪個不曉得居仙舫中花仙子的艷名,虧得你堂堂修士卻不知自惜身份,整日流連風花之地。”

  “呵呵,我只不過覺得這里住得舒心,到了你口中我卻成了風塵女子,當真是伶牙利齒啊。”

  花慕雨也是好奇云舒身上的祕密,不想與他交惡,才阻攔柳銘沖上前去,因為那與送死無異。她知道自己若盡說硬話,像柳銘這種見慣生死的武者是不會罷休的。所以才會說些越是女中豪杰,越無法淡定的羞人話,將話題引開拖住她,不至于出手硬攔,徒惹怨恨。

  柳銘與花慕雨斗了几句嘴,剛才著急的心思竟然淡了一些。這也不能怪她,任是那個女兒家被人拿情字來說道,僅管沒那么回事,心間也是充滿羞澀,一會間也想不了其他。她顯然也無法例外,這片刻間還真忘了云舒正身處險境。

  云舒此時當真是險象環生,應付三人的攻擊讓他吃力的很。他的心思更多的是放在閃避刀戟上,卻被王成抓住機會拍了好几掌,即使他擁有世間無雙的混沌聖體,也被拍得內腑受創,生生吐了几口老血。

  三人夾擊,他退無可退,只能仗著已經修煉到巔峰的“鬼影纏身步”與之游戰,待得瞅准機會便拳腳齊出。即使就這樣也讓王成三人不敢有絲毫大意,皆打起十二分精神將道法施展到極致。因為他們三人與云舒斗了這么久,均都挨過他的拳腳,那一拳一腳間蘊含著絲毫不比修士真元弱的力道,每挨上一次都讓他們氣血不順,痛入骨髓。

  花慕雨在一旁看的也是心神震動,云舒今夜無疑給了她極大的震憾!他先是一拳斷了武道修為達到半步宗師境界的葛三秋一條手臂,讓她知道了這個少年不簡單。所以她才會忍不住想出手試試,看看他到底有多么的不簡單。可是當自己初元六境的神識殺伐卻莫明其妙的被他抺除了,還讓自己遭了不輕不重的反噬,至少要休養一個月才能恢復時,這就讓她心間徹底震動了。

  于是,她認真出手了,以元氣御使道法,直接遠程攻擊。讓人難以想像的是,這從未修煉過的少年,卻硬生生從自己的攻擊中堅持了下來!而且看他的樣子,似乎還在借助自己的攻擊磨礪己身!成效無疑也是顯著的,因為他原本打斗間在身體的控制上還明顯有些生疏,可后來卻越戰越勇,越戰與身體越加的契合自如。發現這種結果后,她也不由在心中暗呼一聲:妖孽!

  花慕雨充滿驚異的看著戰場中的云舒,他的身體里到底擁有著多么恐怖的力氣?竟然還能支持他再戰下去……她心想,也許剛才自己與云舒那一戰,在旁邊觀戰之人看來,會以為自己未盡全力。但任誰也想不到,當時自己也陷入了不得不拼命的境地!哪里還能有所留手?從他身上發出的那股意志,到底是怎么回事?她不由蹙起秀眉,心中萬千思緒交纏。

  就在花慕雨眼望戰場卻神游天外之時,戰場中又生變化……
fire1217 發表於 2013-8-17 02:29
第三四章 傻子王成祭金劍

  問情河畔,猛烈的打斗,吸引了不少觀戰之人。遠處,那些躲在畫舫中觀看的風塵女子,每每見到河水翻滾,巨浪起伏的場面時,均不由自主的發出一聲輕脆的尖叫聲。這輕脆的尖叫隨著晚風飄入真武城中,直往那些失眠中的男女耳朵里鑽。

  男人們聽聞,心里跟貓抓了似的更加無法入睡,在心里大聲罵娘的同時,也直罵那些尖叫聲的主人要錢不要命了。

  女人們聽聞,則在心里大罵騷狐狸,同時也直罵男人不知羞恥,有了几個臭錢個個都渾身是勁,也不怕將人弄死……

  云舒不知道他們之間的生死戰斗,間接傳開后竟然影響了這么多人,鬧出了這么尷尬的誤會,不然的話他定會道一聲罪過。

  他現在的形勢已經十分危急,王成三人見久攻不下,稍微收斂了攻勢,不再各自為戰。三人真正合力,彼此間進退有據,攻守相間,一時間將他逼得更加不堪。

  “嘿嘿,小子,現在束手就擒,我們還能給你個痛快,若還要垂死掙扎,定叫你生不如死!”王成見三人聯手穩占上風,收拾這小子也只不過是時間上的問題而已。他的嘴巴頓時又不甘寂寞了,大聲嘲諷,似要將剛才憋的氣,全都宣泄出來。

  “你們先罷手,我便束手任你們處置如何?”

  “哼,讓我們罷手?你以為我們是傻子不成?”

  “你們想讓我罷手,莫非以為我就是傻子?”

  “哼,不罷手,才是傻子。”

  “所以說你們全是傻子。”

  “……”王成一愣,本想羞辱這小子一番,沒想到竟然反被他給饒了進去。頓時被一口氣憋得滿臉通紅,直欲吐血,氣怒之下攻勢也更加凶猛了。

  “啊!小子休逞口舌,我要讓你死無葬身之地。”王成氣怒攻心,周身元氣聚集,發出一陣猛攻。

  云舒見狀,不驚反喜,王成只顧猛攻,竟然忘了與王剛二人相互配合。

  他瞬間逮住這個機會,生生受了王成一拳。一口鮮血噴出,卻也借機欺近了王剛身前。趁王剛招式用老之時,他口中長嘯一聲,奮不顧身的朝王剛猛扑過去。

  云舒扑來,王剛正處招式用老,新力未生之時。他倉促之下,不顧元氣逆沖,猛然提聚,豎掌朝云舒胸口猛劈過去。

  誰知云舒竟然不顧胸前一掌直逼而來,隔的近了,能清楚的看到他嘴角的鮮血和燦爛的笑容,王剛心中一慌,臉露駭然之色。

  如此機會,云舒豈能放過?他拼著硬受了一拳一掌,迫近王剛身前,抓住他握戟的右手直接奮起神力猛得一扯,將他的手臂齊根扯斷。接著反手奪了方天畫戟,持在手中,見王虎攻來才暫退一旁。

  “啊!”王剛慘叫,好在王虎反應及時將云舒迫退,不然他就不是損失一條右臂那么簡單了。

  王成與王虎迅速回到王剛身邊站定,將他護住,看向一旁嘴角仍不住溢血,偏偏神采奕奕的云舒,不禁心泛寒意。

  “啊!小子,你竟然斷我一臂,我要你不得好死!!”王剛狂吼,眼珠子血紅,如飢餓欲擇人而噬的凶獸。

  修士斷臂,對他們來說影響并不算大,斷臂重生,并非難事。就連葛三秋斷了一臂也還有再戰之力,更莫說王剛了。真正讓他難以忍受,直欲發狂的是,斷他手臂的竟然是一名世俗武者!這對他來說無疑是莫大的屈辱!

  云舒手持戰戟,發絲飛舞,戟尖指著王剛三人,說道:“我能斷你一臂,便能取你一命,若你們手段盡于此的話,那便不要再說些沒用的空話,還是趕緊過來受死。”

  “啊!小子去死。我的靈器豈是你能御使的?我讓你連自己怎么死的都不知道!”王剛羞憤暴怒,牽動自己留在靈器中的神識,欲將云舒置于死地。

  王成、王虎二人見狀,對視一眼,也一起趁機朝云舒殺去。

  “噗……怎么可能!!”王剛口吐鮮血,神色駭然的看向云舒,自己留在戰戟中的神識,竟然在一瞬間被抺殺了,讓他慘遭反噬。

  云舒舞動戰戟,蠻橫無比的與王成、王虎交戰。剛才戰戟中確實傳來一股殺伐意志,而且直奔他的腦海!不過,毫無意外的被銅卷瞬息消彌。如此一來,他對戰戟的掌控更加得心應手。

  劈波斬浪斷流水,橫掃縱抽碎山岳!

  他舞動著戰戟,每一戟揮出都有莫大的威力,更是帶著一股大無畏的氣勢!掄空抽打時,空氣中發出一陣“噼里啪啦”的響聲,威力之大讓見者顫抖,聞者膽寒。

  “啊!”

  王成一個不小心,被戰戟從背脊上擦過,火辣辣作痛,讓他怒焰更盛,瘋狂般吼道:“啊!小子,你將我們逼到如此境地也足以自傲了,接下來你便准備承受我們的怒火……”

  “金劍出,鬼神哭,湮滅!”

  王成長喝一聲,祭出一柄金色短劍,然后一掌擊在自己胸口,吐出一口精血噴在了金色短劍上。只見金色短劍輕輕抖動,發出“嗚嗚”錚鳴,竟似要活過來一般。

  金色短劍一出,云舒頓感頭皮發麻,一股強烈的危機感充斥在心頭。他急忙弓腿,奮力一彈,身子如電光般向王成射去,欲阻止他激活金劍。

  “怎么可能?怎么會是湮滅金劍?”

  花慕雨見到金色短劍的瞬間,頓時有一種難以置信的感覺。如此重寶怎么可能出現在王成手中?王家的人難道瘋了?不過,細看之下卻又發現了不對勁之處。

  “不對,這只是一柄仿制品,威力遠遠不如……”

  云舒感到了危險,急欲阻止王成施展金色短劍。他縱身朝王成扑過去的速度如閃電划過長空,不可謂不快!但還是慢了一步,王成連噴三口心頭精血,金劍發出一聲嘹亮的錚鳴,一股恐怖氣機散發,充滿著毀滅與肅殺。

  王剛與王虎見王成祭出金劍,頓時也不再糾纏云舒,抽身急退,直接駐立半空。王成將金劍發出后,也急忙退到半空與二人并立,臉頰上露出瘋狂之色,直盯著金劍襲殺的目標,云舒!

  “咻!”

  金色短劍綻放出璀璨金芒,帶著淒厲風聲朝云舒射去,滔天的毀滅氣機散發出來,仿佛要毀滅萬物,周遭的綠色植被迅速枯黃,化作飛灰,恐怖駭人。

  “小心!”

  花慕雨與柳銘急切的呼聲傳來,云舒根本無法理會。他此刻背脊發寒,全身肌肉緊繃,不敢有一絲分心。看著飛射而來的金色短劍,他感覺無處可躲!

  “來吧!”

  他放棄躲避的念頭,長嘯一聲,將全身力氣提聚,揮舞戰戟向金色短劍迎去。

  金色短劍恐怖滔天,外放的毀滅氣機鋪天蓋地而來。云舒還未接近,就被襲中,身子頓時如狂濤怒浪中的一葉扁舟!他站立不穩,被恐怖的氣機甩飛了出去,直拋出了數十步遠,重重的摔倒在了離河水僅一步之近的地面上。

  “噗。”

  云舒摔倒在地,骨頭都發出“啪啪”聲響,渾身欲裂,口中鮮血連連涌出。若非銅卷及時發出一道金光護住了他的意識,他非昏死過去不可。

  他強提精神,見金色短劍仍向自己射殺過來,他抽空向著遠處被花慕雨護住的柳銘投去一眼,嘴唇無聲的動了几下。接著,他勉強提起一絲力氣,就地一滾,身子直接翻下了問情河里……
fire1217 發表於 2013-8-17 02:30
第三五章 紅霞掩面道再見

  月光流連問情河,河水泛銀波。

  河畔邊,王成似乎因為施展金色短劍,消耗甚大,臉色極為蒼白,似河面波光。此刻,他正萎靡不振的盤坐在岸邊打坐恢復。王虎與斷了一臂的王剛站在一旁為他護法,但那眼睛卻露出極為不善的神色盯著柳銘。

  花慕雨望著白光粼粼的河面出了一會神,忽而側過臉問旁邊的柳銘道:“他逃下河時跟你打的什么啞迷?”

  柳銘見云舒已經遠走,清麗的容顏上露出一絲笑顏,如寒梅綻放,月夜下幽幽獨立,仿佛洛神臨世。她笑道:“他說聽了你兩首曲子還沒酬謝,麻煩我先跟著你,以免你擔心他就此跑了,待他脫身后會再來給你聽曲子的錢。”

  “是嗎?可我見他的嘴唇只動了那么几下。”花慕雨聲音如銀鈴,清脆悅耳,她頓了頓,又道:“而且,我不是賣唱的!”

  “也許你沒看清。”柳銘作沉吟狀,接著道:“也許他就是來買唱的,難免就誤會了你。誰又知道呢……我只是受人所托罷了。”

  花慕雨看了一眼死盯著柳銘的王剛與王虎,笑道:“好吧,到時我可不單單要跟他算曲子錢,這護花使者也不是白當的。”

  柳銘清麗的容顏微微見紅,知道自己斗嘴的功夫,還遠不是花慕雨的對手,也就不再跟她扯了。看了王成几人一眼,問道:“你跟他們相識,為何卻要相助我們?”

  “誰說我在相助你們了?是你賴在我身邊。”

  “那他們若對我出手,你可會袖手旁觀?”

  “只要你呆在我身邊,他們便不會對你出手。”

  柳銘搖了搖頭,也不再多問,道:“那我們現在去哪?”

  花慕雨瞥了一眼正在打坐恢復的王成,說道:“反正這里已經沒有熱鬧看了,不如先進城中,相信等他恢復過來后還有好戲可看。”

  聞言,柳銘秀眉蹙起,眼眸中浮出一絲憂色,剛才那金色短劍的恐怖威力她也看到了,云舒現在雖然擺脫了王成,但他的狀態也不是很妙。若等王成恢復過來后再度尋來時,恐怕就不是那么容易能夠脫身的了。

  “嗯。”只不過,任她此時如何擔憂也是沒用,眼下也只能點頭,和花慕雨一起進城后再說。

  王剛、王虎二人看著她們離去,眼中有些不甘卻都沒有輕舉妄動。待她們的身影消失后,他二人也在一旁盤坐,恢復剛才一戰的消耗。

  ……

  “砰、砰。”

  此時,云舒已經回到了柳銘安排的宅院門外。他現在的狀態很不妙,金色短劍那一擊讓他受了很重的傷,加上一夜苦戰,體力消耗也非常大。這時的他連翻牆的力氣都沒有,只能有一下沒一下的拍打著大門。

  云舒并不知道王成也跟自己一樣,因為御使金色短劍而耗盡元氣,根本無法追擊。他當時體力將盡,已經無法再戰,見柳銘有花慕雨相護,便跳入河中先行遁走,上岸后見無人追來便先潛了回來。

  “誰?”隔著大門傳來芊芊警惕的聲音。

  緊接著又是一陣腳步聲傳來,正向大門接近,邊走還邊嚷嚷道:“你膽子怎么這么小?我們又沒有做虧心事,難道還會有鬼來叫門啊?肯定是那兩個瞞著我們偷偷跑出去的家伙,也不知道做什么去了,現在才回來……”話說完,“咔”的一聲,大門便被從內打開。

  “哎呀!真的是鬼呀!”

  衛仙兒拉開大門,就見一個衣衫破爛,上身裸露在外的肌體上凝結著處處血跡的身影,搖搖晃晃的仿佛要往自己身上倒來。月色下也看不太清臉,當真是把她給嚇了一大跳,急忙躲到芊芊身后。

  云舒用戰戟撐住身子,沒好氣的道:“你才是鬼。”

  “啊!怎么是你?”衛仙兒聽見這有氣無力的熟悉聲音,細看眼前之人的淒慘模樣,心中突然涌出一股說不清的滋味,一時間竟也忘了過去扶一下站立不穩的云舒。

  芊芊認出了云舒,見他連站都站不穩,急忙上前扶住他,急聲問道:“你怎么會傷成這樣?”

  衛仙兒這才驚醒,飛快的搶到芊芊身邊,一把扯過云舒的手臂摟在胸前,聲音無比急切的道:“對啊,是誰將你傷成這樣的?”

  云舒被衛仙兒一扯,差點摔倒,虛弱的道:“輕點,輕點,先進去再說……”

  “哦。”衛仙兒應了一聲,與芊芊一起將云舒攙扶著進了大廳內。

  “有什么事等下再說,我先恢復一下體力。”

  云舒吩咐一聲,直接盤坐在地,將“道元守一經”運轉開來,以期盡快恢復體力。以前他在云山中修煉武技時,只要感覺到體力不支,便轉而修煉元氣,這樣交替修煉的效果極佳,很快又能生龍活虎。

  他閉目行功,元氣一絲絲的鑽進體內,迅速與血肉融合,他能清晰的感覺到體力正在快速恢復著。這就是混沌聖體的獨一無二之處,因為它本就是依賴混沌之氣成長的,而如今他所吸收的元氣,其實也就是無限稀釋后的混沌之氣。雖然效果比起混沌之氣來,可謂差之甚遠,但他的混沌聖體也同樣沒有成長起來。

  “呼。”

  約半柱香時間過去,云舒停了下來,他的體力雖然得到了很好的恢復,傷口也基本愈合了,但所受的內創卻不是一時半會能夠痊愈的。即使是以混沌聖體的強悍,沒有一月半月的休養調息,也休想完全恢復。可惜他現在卻沒有這樣的時間來養傷。

  他心中遺憾,卻不知旁邊的芊芊與衛仙兒都已經將他當成怪物了。她們兩人親眼見著云舒身上大大小小的傷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愈合著。這種視覺上的沖擊讓她們兩人大眼瞪小眼,差點將眼珠子都瞪了出來。

  “你們這么看著我干嗎?”

  她們指著云舒身上已經愈合的傷口沒有說話。

  云舒聳了聳肩,說道:“我的體質特殊了些。”

  衛仙兒伸手拍了拍胸口,喃道:“不是怪物就好……”

  云舒看著自己身上的傷口,苦笑道:“本想去找齊國太子麻煩的,沒想到卻搞成了這模樣回來。”

  “誰叫你逞強不叫上我的。搞的現在因為我的事,害你弄得這么狼狽,叫我心里怎么過意的去啊?”

  衛仙兒嘴里埋怨著,剛才那股說不清的滋味又涌上心頭,有酸有甜,似羞似澀,讓她苦著臉摸不著頭腦。她銀牙一咬,心中發狠,管它酸甜苦辣,這回一定要琢磨個明白……僅僅片刻間,也不知道她在心里琢磨出個什么來了,只見到她那嬌美的臉頰上竟有一抺紅霞漸漸擴散。

  芊芊沒有發現衛仙兒苦大仇深的模樣,她心中另有記挂,看向云舒問道:“是誰將你傷成這模樣的?我師姐沒事吧?”

  “我們倒霉,碰上了几個修士。”云舒苦笑,接著道:“放心吧,你師姐她應該沒事。”

  芊芊還是不放心的問道:“她怎么沒跟你在一起?”

  云舒正欲回答,突然一聲怒嘯傳來,在寂靜的夜晚中,猶如巨雷轟鳴,響徹整個真武城。他的神色瞬間凝重起來,將到嘴的話也收了回去。

  衛仙兒琢磨著心事,正越想越覺得不對勁,被自己反復琢磨出來的羞人答案給嚇了一跳。心中正無措之時,突然又被這怒嘯聲一驚。這一嚇一驚之間,心中想法,頓時脫口而出:“完了,完了,看樣子我是喜歡上那個家伙了,真是羞死人了……”

  “……你喜歡上哪個家伙了?”云舒與芊芊同時神色詫異的看向她。

  “啊?”衛仙兒一愣,接著驚醒過來,小臉瞬間鮮紅欲滴,如熟透的蘋果,似沾露的櫻桃,讓人直覺得牙癢癢。

  她紅霞掩面,正感羞澀不堪,忽又想到了那個害自己出丑的怒嘯聲,頓時小跑到廳外大喊:“哪個王八蛋三更半夜的還在大喊大叫?吃飽了撐著啊?”

  衛仙兒喊完,又捏著衣角,螓首低垂著走了進來,聲音弱弱的道:“不知道是誰大半夜的在發瘋,我去罵他一下,你們不要想多了。”

  “……”

  云舒與芊芊對視一眼,都摸不著頭腦,不知道她犯得哪門子神經。云舒接過她的話,說道:“我知道是誰。”

  “你知道?”她們二人同時疑惑的看向云舒。

  “嗯,我們今晚碰上了四個修士,他就是其中一個。”云舒答道,沉吟片刻,又拿出戰璃給他的《道元守一經》遞給衛仙兒,說道:“這是一本修真法訣,對我來說已經沒有什么用了,送給你吧。”

  衛仙兒沉浸在自己的小心思里,還以為云舒贈法訣給自己,當中具有什么特殊含意。她羞羞答答的說道:“我還沒做決定呢,你先給我點時間,讓我再好好琢磨琢磨……”

  云舒沒有理會她莫明其妙的話,思量了片刻,道:“沒有時間了,這里的事情總要有個了決,而且以修士的手段,相信要找到我也容易的很。”

  說著,他看向衛仙兒,嘆了一聲,道:“這里的事情解決之后,我還有自己的事要辦,怕是沒有時間送你回衛國了,現在便算道別吧!這本《道元守一經》你好好收著,芊芊姑娘與柳姑娘若是需要的話,也可以抄摹一份。”

  “好好保重吧,日后若能再見,希望那時你已成為修士。要知道只有擁有了強大的力量,才能避免像齊國太子這樣的事情再度發生……”
fire1217 發表於 2013-8-17 02:31
第三六章 夜空下的論道聲

  真武內城,寬闊的街道上甲卒林立,個個長弓拉滿,刀劍出鞘,閃耀出一片冷厲的寒光。

  方才的熱鬧早已經不見,周圍靜悄悄的,唯有偶爾一陣長風刮過,茶樓酒肆外面挂著的布帘幌子才會獵獵作響。四周的樓閣無不緊閉大門,只有一些大膽的人家還虛掩著窗,露出一絲縫隙偷瞧著下方。

  云舒倒拖戰戟,被兵卒團團圍住,他卻微微昂首,注視著夜空一動不動,要不是嘴唇還間或輕啟一下,窗子后的那些偷看之人,都要以為那是一座泥塑石雕了。

  “哧、哧、哧。”

  破空之聲,接連三響,三道身影從空中降落在大街上。王成當先走出,看向云舒冷哼一聲,說道:“小子,你在這里就好,省得我們到處找你。”

  云舒收回目光,眼中波瀾不驚,淡然道:“你們可真讓我好等,要不是今晚有這滿天繁星可數,我都差點要睡著了。”

  王成冷笑一聲,道:“我們都不著急,你又何必急著送死?”

  “呵呵,聽說你那柄金色短劍,并不是很好控制啊。不知道你能發出几次攻擊?”

  云舒淡淡一笑,眼睛看向一旁高樓頂上站著的那道曼妙身影。他剛才跟衛仙兒道別后,便欲只身引開王成几人,以免衛仙兒與芊芊出事。奈何衛仙兒死命糾纏,說什么不能不講義氣,讓他只身犯險,要與他一起殺敵。還表示回到衛國呆著煩悶,要與他一起周游歷練,懲奸除惡,這讓云舒大感頭痛。無奈之下只好制住了她,讓她陷入昏睡之中,交給芊芊先照顧著。

  爾后,他便只身出現在真武城中,本打算去大鬧王宮,好將王成引來,卻又在半途遇上了花慕雨和柳銘,聽她們將自己離開后的情形說了一番,便猜想王成也無法連續摧動金色短劍對敵,他便放心了些。其實,只要他能除掉王成等几個修士,短期內自然什么都無需擔心。不過,他還是托付柳銘,要她代為照顧衛仙兒,將她安全送抵衛國。

  他這邊與花慕雨一番交談,王成也即將趕至,所以他便沒有急著趕往王宮,而是緩步走在真武城的街道上。顯然,他剛才在問情河畔鬧出來的動靜,早已驚動了齊國高層,所以便出現了如今這滿街的甲卒。

  不過,他們明顯也知道眼前這個少年,并不是自己這群所謂的宮城精銳衛隊所能敵的。所以他們才沒有輕舉妄動,而是盡量拖延時間,等王成几人趕至,才不用白白丟了自家性命。

  云舒也無意濫開殺戒,便任憑這些甲卒將自己包圍,這些人完全無法威脅到他,只要他們不動手,他也就干站著等王成三人的到來。其實他也不想在王成三人趕來之前,而過多的浪費體力。要面對手執湮滅金劍的王成,他也只有打起十二分精神才有可能與之一戰。

  王成冷聲道:“哼,即使只有一次攻擊,也足以殺你。”

  云舒道:“那便試試,我倒要看看是我先沒命,還是那柄金色短劍先吸干你的精血。”

  王成譏笑一聲,道:“嘿嘿,你以為說些這樣的話就能動搖我的心志?告訴你,今夜就算神王降臨也挽不回你必死之局!”

  王成此刻信心十足,他承認對面那小子厲害的超出了自己的想象。但他更相信自己的湮滅金劍,它雖是仿制的,但威力依舊恐怖異常,他有十足信心能一擊讓對方灰飛煙滅。

  云舒朗聲長笑,手中戰戟平抬,指著王成,說道:“生死由命,我也不需他人相救。倒是你,敢不敢單獨與我一戰?”

  聞言,王成的臉色變得有些難看,他身為修士,剛才卻與王剛、王虎二人聯手對付一個世俗武者,無論怎么說這都是大跌身份之事,若是傳了出去,必會叫人看輕他們三人。

  他冷哼一聲,對著王剛、王虎二人說道:“你們且閃到一邊,今夜我必將此子誅于劍下。”

  “哈哈,痛快。”

  王成話音一落,就聽見云舒長笑高呼,手中戰戟一振,便朝他殺了過去。

  戰戟快如電光銀蛇,勢大力猛,打了王成一個措手不及。他見識過云舒近戰的威猛,此時不敢硬拼,抽身閃避,腳下如有浮云相助,托著他的身體往一旁高樓頂端飄去。他欲尋機祭出湮滅金劍,將云舒擊殺。

  云舒豈能如他所愿,腳下用力一蹬,身子如流星划過夜空一般,直追王成殺去。他手中戰戟舞動,呼呼風聲響起,似要將蒼穹都捅個窟窿,威勢之猛,直震的周圍的甲卒站立不穩,紛紛倒退。

  王成掠上屋頂,仍然沒有擺脫云舒的纏殺。他眉頭皺起,祭出九柄靈器長劍,刁鑽如長蛇舞動朝云舒殺去,欲阻一阻他的攻勢。卻見云舒掄動長戟,大開大闔,將近身的長劍拍飛,仍死死糾纏著自己不放。

  高樓屋頂間,二人瞬間戰做一團,長戟掄動,風聲淒厲。元氣鼓蕩,瓦礫橫飛。

  兩人的激斗不可謂不猛烈,但在另一邊高樓上迎風玉立著的花慕雨,卻沒有關注這場戰斗。她螓首輕抬,眼帶疑惑看著高空。

  ……

  云舒與王成交戰的上方,茫茫夜空之中,憑虛站立著兩人。一人年約而立,面相質朴,著藍色道袍,意態淡然,仿佛已勘破世事,如云間仙人。另一人看去要年輕一些,似二十五六年紀,一身白袍,背負長劍,腰間挂著一個酒葫蘆,別有一股瀟灑不羈之味。他二人身周彌漫著一層銀白絲霧與月色相融,常人根本無法察覺到他們的身影。

  這時,藍袍男子輕輕一笑,說道:“呵呵,東方家的小女娃倒是不凡,好似察覺到了我們二人。”

  瀟灑青年帶著酒氣說道:“聽七妹說,她關注過這個小女娃,說她與東方家其它人的做派有些不同,心地倒是不壞。不過,姓王的那三條小雜魚修為不行,行事卻跟王家那几個老貸一般無二,看著就叫人想刮上一頓……”

  他說著頓了一頓,看向藍袍中年,說道:“師兄,等回去后,借你門下那几個修為不錯的家伙給我使喚几天,我帶著他們上王家去討一頓酒喝。到時候我跟那几個老貨論論道,小的就讓他們上……”

  藍袍男子微微搖頭,道:“回去再說吧,王家几人的修為與我們半斤八兩,族中俊杰也不遜我門下弟子。東方家與莫家更是和他們一個鼻孔出氣,這個便宜有些難討啊。”

  瀟灑青年無所謂的笑了笑,道:“那几個老貨都已黃土埋了半截,我還有大把光陰可揮霍,有何懼哉?贏不了他們,我拍拍屁股就走,大不了過上一年半載又換個花樣,叫二哥厚著臉皮去找他們喝茶,咱們七人輪著來,叫那几個老貸無法安心修煉,讓他們修為再無長進,到時還不是任我們怎么玩……”

  他一邊說一邊看了一眼下邊交戰的兩人,眼含深意,笑道:“至于后生晚輩嗎……我看下面那個小子就挺順眼的,打算將他帶回清玄宗去,我雖立誓不收徒。不過,吃點虧叫他喚我一聲道兄,又有何妨?”

  藍袍男子馬上搖頭,道:“不可,不可,你與這娃娃兄弟相喚,豈不叫我們師兄妹六人憑白跌了身份?這如何使得?此事萬萬不可為!”

  瀟灑青年一愣,接著哈哈大笑道:“師兄啊,林師侄天資已非常驚人,她入你門下不過三載時間便已至初元六境,已經叫二師兄几人眼饞的不行,你若再將這少年收歸門下,他們豈有不與你紅臉相爭之理?這種破壞我等師兄弟情義之事,更是萬萬不可為……”

  “師弟莫要杞人憂天,我等七人自小一起長大,情比金堅,更勝血親兄妹。如今兄長得佳徒,他們只會爭相道賀,豈有忌妒之理?忌妒乃惡念,我等修士怎能有之?師弟今出此言,是為道心蒙垢也,今后尚需勤加拂拭,使其亮如明鏡。”

  瀟灑青年搖頭不已,取下腰間葫蘆灌了一口酒,微嘆道:“非也,非也,兄長不知禮讓,獨占好處,是謂德行不厚。所謂厚德載物,修士求道,欲以弱小之軀承載世間萬物,安能缺之厚德?”

  藍袍男子一臉庄重道:“謬哉,傳道授業乃大功德也,兄長欲行此大善之事,爾何阻之?”

  “道之下萬物為一,彼此無別,我與這小娃娃稱兄道弟,傳其修煉之法,方為順應大道。兄長卻說失了身份,一意收徒,如此行事不僅背‘道’而馳,還強取功德。小弟見兄長有違大道,如何能不阻之?”

  “師弟又錯了,道……”

  “道,道,道個屁啊。你們兩個雜毛道士還有完沒完?想吵死我老頭子啊?告訴你們,老頭子我早就送了那個蠻小子一場天大的機緣,不用你們在這里呱噪個不休。你們若要論道,還是先去找東洪北域那几個家族論去,他們這几年在東域鬧個不休,虧得你們還能站在這里,跟個沒事人似的……”

  藍袍男子話未說完,一個蒼老的聲音突然響起。他與瀟灑青年對視一眼,均搖了搖頭,沒有說話,對著虛空行了一禮。而后兩人的身影慢慢變淡,直至透明、消失,仿佛這片夜空中從來就沒有出現過這么兩個人。
fire1217 發表於 2013-8-17 02:32
第三七章 入魔徒手斷金劍

  “轟隆。”

  巨響聲中,云舒與王成交戰的屋頂轟然炸裂,瓦礫橫飛,下方街道上離得較近的齊國甲卒,全都慘遭橫禍數十人命斃街頭,帶傷者更眾。外圍的甲卒頓時像受驚飛鳥,驚慌叫喊著四散逃開,如潮水般退卻,場面混亂不堪。

  交戰的二人此時已經打到了大街上,云舒揮舞戰戟,死盯著王成不放,不讓他有機會祭出那柄恐怖的金色短劍。

  王成怒嘯連連,任他使盡手段,將全身法寶都祭了出來,都無法阻擋對方的攻勢。這讓他感覺憋屈的很,自己明明是受人敬仰的修士,如今卻被一個世俗武者追著屁股打,敢問天理何在?

  “金劍誅首,湮滅萬物。”

  王成怒吼,他被云舒死死糾纏著厮殺一陣,渾身已多處帶傷。此刻,終于瞅准了施展湮滅金劍的機會,他毫不猶豫,馬上便祭出金劍。

  “你給我去死!”

  王成一臉猙獰,噴出几口精血祭金劍,臉色‘刷’的一下又變得蒼白,剛才一戰他已經消耗甚大,打坐一陣也沒有完全恢復過來。現今又被云舒纏戰了許久,一身元氣,也只有巔峰時的四成左右了。

  此刻,他再度祭出湮滅金劍,體內元氣頓時如放閘泄水般洶涌離體而出,一下子便消耗了他體內一半的元氣,這讓他如何能不恨對面的云舒?

  金劍再出,云舒眼皮直跳,感受到了巨大的威脅。他不敢有絲毫松懈,全身的神經緊繃,略作打量,他便放棄了直殺王成的想法。因為金色短劍恐怖的氣機將他籠罩,他根本無法騰出手來收拾王成。

  “轟。”

  這是一股仿佛能毀滅萬物的殺機,恐怖滔天,周圍的屋宇全都炸碎,不知有多少生命之花在剎那間凋零。

  “啊。”

  云舒發出一聲痛苦的嘶喊,在那股湮滅氣機的逼迫下,他的血液突然沸騰了起來,整個人猶如被扔進了滾燙的油鍋中,承受著極大的痛苦。原本破爛卻還能蔽體的上身衣衫,此刻也轟然炸裂,他的臉色變得火紅,裸露在外的上身亦如此。

  他痛苦萬分,整個人如一個火爐般,周圍的溫度也瞬間變得火熱。一股滔天戰意從他身上發出,他的眼珠子變成血色,直盯著金色短劍,血紅的瞳孔中映出一道金色劍影,除此之外再無其它。

  云舒眼珠子血紅,恐怖異常,周圍不管在明在暗的人,都無一人敢直視他。就連花慕雨這樣的修士,看見了都感覺心中涌出一陣寒氣。他此刻像是換了一個人,仿佛一頭被激怒了已經失去理智的巨龍,他直盯著金色短劍不放,一步一步向它迎去。

  花慕雨在一旁看得臉色巨變,她太熟悉此刻云舒身上那股毀天滅地的戰意了,方才一戰時,她就吃足了這股意志的苦頭!不過,若將剛才壓迫自己的意志與此時的戰意相比,卻又變得是那么的微不足道,小巫見大巫。

  云舒的腳步緩緩前進,他前方已經退出去很遠的齊國甲卒,仍顫抖不已,有的甚至直接跪倒在地,仿佛在朝拜著從九重天上下來征戰的神王,一個個連大聲喘氣都不敢。

  “怎么回事……怎么回事……”王成嘴里喃喃自語,腳步卻控制不住的往后倒退。一臉慌色,仿佛凡人遇見鬼魅,直驚得三魂丟了兩魂,七魄跑了六魄。

  咚。

  咚。

  咚。

  云舒一步一步前進,沉重的步子聲,直接踏進了敵對者的心房,如喪鐘敲響,讓他們几欲瘋狂。他血紅的瞳孔中那抺金色劍影越來越大了……

  “殺!”

  云舒發出一聲嘶吼,直接將手中戰戟往街道中一插,“砰”的一聲巨響,長街一震,沙石橫飛。爾后,他竟不顧身體受創,直接朝金色短劍扑了過去,似乎要以血肉之軀將它粉碎。

  他赤著上身,發絲飛揚,如戰神附體,直接伸手去抓金色短劍……

  “錚、錚。”

  金色短劍竟然真被云舒抓在了手中,不過,它的劍體內仿佛也駐有通靈活物般,發出一陣錚錚嗚鳴,劍體金光大盛,顫動不已,它在極力掙扎。

  “啊!”

  云舒雙眉倒堅,大喝一聲,抓住短劍的兩頭,奮起神力猛然一折,竟想將湮滅金劍折斷。他吼叫連連,抓住劍刃的左手血流如注,金色短劍也越來越彎了。

  “嗚。”湮滅金劍如通靈般發出哀鳴聲,金光竟然漸漸地黯淡下去,呈現不支之狀。

  “砰。”

  就在此時,金劍轟然斷裂,它渾身金光,猛然大盛,回光返照般發出了最后一刻的炫爛,照耀的四周一片光明。金光如海潮擴散,一陣陣轟轟巨響,百步之內再無活物,房屋樓宇全都不復存在,周圍成了一片廢墟。

  湮滅金劍斷裂的劍刃,帶著最后一刻的炫爛與執念,發出不甘的錚鳴朝云舒心胸射去,仿佛要將毀滅自己的人,一起帶離這個世間……

  “不要!”

  撕心裂肺的呼喊聲響起,衛仙兒淚流滿面,她在云舒伸手抓劍時就已經趕至,極力朝他奔去。可是從金劍折斷,到劍刃朝云舒心胸射去之間,不過瞬息。

  她瞪大著眼睛看著這一切,喊叫著不顧一切的狂奔向那道赤紅身影,可是這短短的一段路,此刻卻如一個世紀那么漫長。如眼中泉涌的淚水般,怎么滴也滴不完……

  衛仙兒奔跑著,突然閉上了眼睛,這個世界瞬間黑了,但她也不用去面對那道身影的倒下。同時朝云舒奔去的還有數人,柳銘焦急不已,芊芊茫然無措,花慕雨攔住了欲趁機取云舒性命的王剛、王虎二人。

  金劍透胸而過,云舒的心頭血汩汩流出,他卻如山岳峙立,如磐石穩固,哪有要往下倒的跡象。他死死盯著王成,眼瞳中的血紅色漸漸褪去,黑白二色慢慢浮現……

  王成口涌鮮血,湮滅金劍與他性命相交,金劍毀滅他也受了不輕的創傷。此刻,他無力的癱倒在地上,雙眼不敢置信的看著那道與高大沾不上邊的身影,那雙已經恢復清明的眼睛,直盯的他渾身冒寒氣。

  其實,云舒此時雖以恢復清明,但他根本無法行動,連眨一眨眼都不能夠。此刻還能站立著,完全是靠一股心氣支撐,他的情況要比王成要糟糕一百倍!但他知道自己不能倒下,自己若倒下,衛仙兒等人也將再無活路!

  “你沒事?”柳銘最先趕至他的身旁,聲音焦急的問道。她并不清楚云舒的情況,見他仍舊站立著心中也就松了一口氣,急忙掏出止血藥往他的胸口敷去。

  “你,你……”衛仙兒也來到了他的身旁,看著他胸口上那個直透后背的傷口,被鮮血染紅的下身。她聲音哽咽,連一句完整的話都說不出來。她今夜兩度親見云舒的淒慘模樣,心間各種情緒交織,讓她直覺得呼吸困難。

  他可都是為了自己啊!

  柳銘往云舒的傷口敷藥,卻見他仍舊一動不動,心中一驚,她顫抖著伸出手往云舒的鼻間探去……
fire1217 發表於 2013-8-17 02:33
第三八章 今朝敗非戰之過

  東方的天際橫挂著一絲魚肚白,這個夜晚對于真武城的居民們來說,可謂是倍受煎熬!他們時刻期盼著黎明的到來,盼光明能夠驅散他們這一夜來心中的恐慌與艱熬。

  而對于跟交戰雙方有關的人來說,今夜同樣很難熬,齊國王宮此刻陷入了恐慌之中。他們害怕,害怕那道此時不動如山的血紅身影,下一刻卻突然間動了,將他們倚之為靠山,視之如神明的修仙者活活撕碎。

  他們無法想象若是靠山倒塌,神明被拉下神壇時,那道如惡魔般的血紅身影,會如何對待自己!割肉灑鹽喂坐騎?取骨雕刻供人賞?……他們不敢想象這些自己平時用來對付他人的手段,會不會被這惡魔用在自己的身上。

  柳銘為云舒敷藥,卻見他一動不動,連眼皮子都不曾眨動一下。這讓她很不安,心中同樣升起一股不祥的預感,顫抖著伸出手往云舒的鼻間探去。

  柳銘的動作驚動了旁邊百感交集,直覺得呼吸都困難的衛仙兒。她嬌軀微微顫動,心中泛起一陣陣無措與惶然,慌亂間閉上眼睛,眼皮顫動著,做出了同樣的動作。

  兩人芊細白嫩的玉手,同一時間伸至云舒鼻子下……

  唇上的皮膚溫熱依舊,雖然氣若游絲,但斷續間仍有微弱呼吸。觸手間她們心中略安,只是看著一動不動若雕像般的云舒,心中仍然焦慮萬分。

  衛仙兒語帶哭腔道:“你怎么了?倒是說句話啊……”

  云舒心中清明,柳銘給他敷上的止血療傷藥漸漸生效,加上混沌體強悍的恢復能力,此時,他胸口的傷已不再往外流血。不過身體被剛才那股狂暴戰意摧毀的不像樣子,說話都勉強的很,他努力的眨了一下沉重的眼皮,示意她們放心。

  意志是很神奇卻又說不清的東西,它能讓一個原本平凡的人在面臨困難時瞬間迸發出巨人般的力量。

  云舒此刻就是靠著一股頑強的心氣支撐著才沒有倒下。但它僅管神奇卻無法持久,一旦胸中的那口氣泄了出來,人也就會跟著崩潰。他很清楚這個道理,所以他此時極力運轉“道元守一經”,以期盡快恢復。

  云舒拼命恢復體力,王成等人不是傻子,他們此時不過被自己剛才的神通震懾,一時間膽氣被奪!若過得久了,他們心神稍定,便一定會發現異常。到那時自己几人所面臨的處境將會極其不堪。

  花慕雨攔在王虎、王剛面前,蹙眉道:“你們想過去送死不成?不要忘了我們還身負重任。”

  聞言,他二人臉色陰晴不定,心中回想著剛才云舒徒手斷金劍的場面,渾身頓時一個激靈。不過,男人的自尊心此刻卻又跑出來做祟,二人均不愿在如女神般的花慕雨心中,落下個心怯他人的不堪印象。

  王虎是個腦袋簡單的直性子,此時兩難之下,他也不知是進還是退,一張臉憋的跟猴子屁股似的。王剛的心思要深沉些,他看著花慕雨道:“慕雨小姐剛才便袒護那小子,如今又攔著我們,我倒真不知你是在擔心我們,還是在擔心那小子?”

  花慕雨秀眉一揚,冷笑道:“你几時見我袒護他了?要不是我在你們趕來之前與他交戰一場,不僅將他拖住,還消耗了他一番,我想你今晚就不僅斷一只手臂那么簡單了。”

  今夜斷臂之事,被王剛視為生平的莫大恥辱,花慕雨的話卻直擊他的痛處。他的臉色瞬間陰沉下來,咬牙道:“你有沒有袒護他我不管,如今我欲取他性命,你為何攔著我?”

  花慕雨冷聲道:“我的事確實輪不到你來管。不過,我還是要提醒你一句,先不論是你們二人取了他的性命,還是你們自己白白丟了小命。首先,你要知道這里是東域而不是北域,即使是你們家主在這里也不會過份行事,清玄宗的人可不是泥捏的。”

  她續道:“湮滅金劍仿品,這等如此重要的寶貝,你們的家主都交給了你們,由此也可見此次之事的重要性。若是因為你們一意孤行,觸怒清玄修士而壞了大事,你們有几條命迎接王家主的怒火?”

  “二哥……”王虎扯了扯王剛的衣袖,眼中惶然不安,花慕雨的一番話直將他嚇出了一身冷汗。這時才后知后覺的想起了這是在別人的地盤,還容不得他們在這里太過放肆。而在他人的地盤上濫殺凡俗之事,已經不是一句放肆便能簡單糊弄過去的了。這種事情無論放在那個宗門或家族的身上,皆是難以容忍的。

  王剛也開始感到后怕,環顧一下周圍,看著這一片廢墟。他心中想到了一個更為可怕的之事。這副場面可不是他們一方搞出來的,而是與對面那個少年交戰所致!那可是一個少年啊!

  一夜大戰過去了,他不得不承認那個少年是個強悍的有些過份的異數,以妖孽稱之絲毫不為過。他想到這里,渾身直冒冷汗,暗暗自忖:“就算自己這時沖過去,能如愿殺了這個妖孽少年,等待自己的也將是東域無數修士的怒火吧!”

  在這個強者為尊的世界里就是這樣,即使你在別人的地盤殺了許多普通人,他們也許還會睜一只眼閉一只眼,不會將事情鬧得難以收場。但若是扼殺了別人地盤上的天才,那事情就大條了。這無異于斷人門戶啊!即使某個天才已經死了,當地雄杰們依舊會千方百計的報復,誰知道這樣的事情還會不會有下次?

  王剛心中后怕不已,東洪南、北、西、東四域,并非一團和氣,清玄宗跟他們王家也不對頭。自己若在清玄宗的地盤上,殺了極有可能屬于他們的天才,到時清玄修士就算真是泥捏的,恐怕也會蜂擁而至,活活將自己給埋了。

  王剛與王虎站在原地沒有動彈,也沒有出聲反駁花慕雨。不管是將此次身負的重任搞砸的后果,還是因為殺了云舒將面對的可怕報復,都不是他們這僅僅初元境的修為所能承受的。

  他二人的臉色陰晴不定,這時,關系到他們的身家性命,無論是那不能當飯吃的自尊心,還是絕色佳人心中的美好印象,都變得薄如紙片,不堪一擊!

  花慕雨的三言兩語,可以說救了云舒一命!他極力運轉“道元守一經”恢復體力,此時朝霞已現,正是一天之中元氣最濃的時刻。他的身周聚集了一層厚厚的元氣,將他的身影都遮蔽了。他所受的皮外傷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恢復著。不過,他內腑受創也很重,雖然也在恢復,但卻沒有這樣的速度了。

  一夜交戰下來,他已經暗傷累累,而且那股戰意根本不是他此時的身體所能承受的,后遺症非常嚴重,對他的今后影響甚大。不過,這顯然不是他如今所能考慮的,眼下,他唯有極力恢復體力,才能有自保之力。眼前都這關都沒度過,哪還有什么今后可談?

  “修士?”

  云舒這邊聲勢驚人的元氣波動,驚動了許多人,他們都以為自己看走了眼,誤將修士當成了世俗武者。不過,不管是敵對一方的王剛等人,還是花慕雨、柳銘她們,對于這種結果都沒有感到十分意外。在眾人心里,若云舒真是一個世俗武者,可能還要震驚許多,因為很多事情并不是單憑‘妖孽’兩個字,便能一筆帶過的。

  對于柳銘等武者來說,武道宗師便已經是武道的極致了。這就是一個常理,千百年來都是如此!或許武者中有一些天縱之才能夠打破某些常理,比如一位武道宗師卻能迎戰同階數人,猶能勝之!甚至能與低價修士一戰!若能做到這步,就已經會被世間武者記錄在冊,在武者中傳為美談了。

  雖然能做到這一步的人很少,但在滾滾的歲月長河之中,每隔上百年時間,也是有那么一兩例發生的。

  但云舒今夜的表現,就已經不是打破常理這么簡單了,而是直接顛覆了常理!若今夜之戰傳了出去,世間武者多半會搖頭一笑,完全不會被他們視之為美談,而是直接當成說書人嘴中的怪談,不可信之!因為這在他們的認知中,從來就沒有發生過,史冊上也未見過這樣的記載。

  王剛三人面對這種結果,心里無疑要好受一些。心想,今后旁人若是問及此戰,自己大可以修飾一番:當日與某某論道,卻不知對方是哪個百年老怪化作少年身,我三人合起來才修道一甲子,實難敵對方百年道行……

  這種事情在諾大的修道界并不少見,今后說出來不管別人相信與否,如今這么想著想著,連他們自己都覺得深以為然。

  試問,此子若沒有百年的高深道行,怎么可能聚集如此渾厚的元氣?看看這動靜,怎么可能是個修道才十來年的少年能弄出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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fire1217 發表於 2013-8-17 02:34
第三九章 花慕雨的招攬

  黑夜謝幕,光明重返大地,朝輝灑落真武城中的每一個角落,城中民眾無不長舒了一口氣。昨夜的戰斗著實讓他們擔驚受怕了一個晚上,這時,有人選擇閉門不出,但大多數人還是收拾東西打算暫時離去,離開后任它洪水滔天,也波及不到自家。

  朝霞將云舒站立著的身影拉的老長,他正在積蓄體力,并不知道在王剛几人的心中,已經將自己當成了百年老怪。不過,就算知道他也不會說什么。剛回到這個世界時,在云山中見到的那株長出了九片葉子的七葉果,他如今可還記憶猶新!當時他便藉此猜測出自己離開這個世界的時間或許會有數百,甚至上千年……

  云舒當時可是被自己的這個猜測給嚇了一大跳,可若真過去了那么久的歲月,為什么自己卻絲毫未變?那時的他百思不解,但這些年來隨著混沌體的漸漸成長,讓他愈發體會到它的神祕與強大的同時,也讓他也發現了一些問題。

  混沌體的成長,讓云舒擁有了強悍的戰力,傳承了不屈的意志。不僅如此,它成長的同時也在開發著他的腦域,腦域的開發所帶給他最直接的好處,就是如今能夠媲美花慕雨這個境界修士的敏銳靈覺。而隨著腦域的開發,云舒也驚奇的發現,在自己的腦海中竟然存在著一片白茫茫的區域!

  云舒還在地球的華夏生活時,關于七歲以前的過往,他的腦海中便是一片空白,而如今腦海中這片白茫茫的區域跟那時候一模一樣!他隱隱間覺得這片白茫茫的區域中,同樣隱藏著一段對自己來說異常重要的經歷。若有一天能夠探索這片空白區域時,那以前的一些百思不解的問題,或許也將漸漸清晰明了……

  此時,云舒周身凝聚的渾厚元氣漸漸被納入體內,他運轉“道元守一經”的時間不長,體力僅恢復了個二、三成。但王成的湮滅金劍已經被他毀掉了,如今面對他們,二、三成的體力也算有了自保之力。

  云舒在恢復,衛仙兒便一直呆呆的站在他身旁沒有說話,這時見他周身聚集的元氣消退,露出來的臉色比剛才要紅潤了些許。她嬌軀輕顫,觸電般驚醒過來,睜著大眼睛看向他,急切地問道:“沒事了?”

  云舒對著她點了點頭,轉而對柳銘道:“不是讓你們先離開真武城,怎么又跑來這里了?”

  柳銘看了看衛仙兒,對他說道:“她一醒過來便滿城找你,我阻攔不住。”

  云舒搖了搖頭,沒有說話。衛仙兒一個二階武者,柳銘若真要阻攔,怎么可能會阻攔不住?

  衛仙兒將心間各種情緒壓了下來,努力用平淡的語氣說道:“是我不肯離開的。這是我的事,你愿相助已經是天大的情份,絕沒有讓你一個人涉險的道理。你放心,此事若能順利了決,我便會回去,到時候你自然可去辦你自己的事了。”

  云舒在心底嘆了一聲,將目光移向已經跟王剛二人站在一處的王成,說道:“那就先將事情解決了。”

  王成與王剛、王虎二人站在一旁,他眼神閃爍的看著云舒那邊,王剛已經將一些利害關系說給他聽了。他此時權衡利弊,雖覺得再斗下去對他們來說沒有一點好處,但若就此放手,心中卻有一口氣怎么也無法平復下來,讓他十分不甘心。

  王虎拿不出個主意,他看向王成說道:“你說怎么做,我們都聽你的。”

  王成陰著臉沒有說話,心中實也難以決擇。其它的什么利害關系先不說,就說此時,即使自己三人齊上,就能將此子誅殺嗎?他剛剛可是連湮滅金劍這等殺器都給徒手折斷了!可若就此離去,偏偏又不甘心。

  他正左右思量,忽見云舒向自己看來,心中一驚,沉著臉說道:“走,此仇日后必報!”說完,便帶著羞憤不甘,飛馳而去。

  王剛、王虎二人對視一眼,沒有說什么,也跟著離開。

  “嗯?”云舒正欲有所動作,卻見他們竟然選擇離開,眨眼間便消失了身影,倒是頗為愕然。他可不知道自己的表現落在王成几人眼中,已經被扣上了天才的名頭,而他們又沒有扼殺天才的膽氣。

  他皺眉,王成几人就此離開,未必是好事,誰知道他們哪天會不會突然殺個回馬槍?到時自己已經離開,衛仙兒她們便毫無反抗之力了。而且,就算自己仍在此間,他們若是呼朋引伴前來報復,也是一樁頗為頭痛的麻煩事。

  “今天你可是讓我大開了眼界啊。”

  花慕雨飄然而至,卻見云舒雙眉緊蹙,眼中有擔憂之色,她輕笑道:“你擔心他們還會回來報復?”

  云舒對花慕雨倒沒有什么敵意,她昨夜雖也曾向自己發難,但雙方立場不同,也沒有什么好記仇的。何況她還幫助過柳銘,剛才她阻攔王剛二人時,他也看在眼里。至于她這么做是否另懷目的,此時也不用去計較。

  他淡笑道:“昨夜那個家伙說什么,修士一怒,血流百步,如今看來他也不止一怒這么簡單了,我能不擔心嗎?”

  花慕雨撇了撇嘴,說道:“大話誰不會說,他若真有這個本事,也不會灰溜溜的挾著尾巴走了。不過,你這個滿嘴胡言的家伙,倒還真讓我看走了眼呢。”

  云舒搖頭道:“有什么走不走眼的,要不是仙子在我力乏之時攔住了那兩名修士,我此時恐怕真得血流百步了。”

  “呵呵,那你准備怎么謝我?”花慕雨輕笑,看了一眼柳銘,接著說道:“她剛才可是說你准備還我聽曲子的錢哦,而且,我替你當了一回護花使者,你就沒有什么表示?”

  云舒詫異的看向柳銘,見她正紅著個臉看向別處。他不由摸了摸鼻子,說道:“錢財尚是小事,救命之恩,千恩萬謝也不足以報答。仙子若不嫌棄,我唯有以身相許。”

  花慕雨“扑哧”一笑,正欲說話,旁邊的衛仙兒卻搶著說道:“你是誰?他欠你多少錢?我給!”她掙著大眼睛,上下打量著花慕雨,‘我給’這兩個字,說的是擲地有聲。

  說完,見眾人眼神怪異的看向自己,她的眼神又變得閃爍起來,看向云舒,似乎解釋般說道:“你為了我不惜拼命,我怎么可能不報答于你?不要說區區錢財了,就是你有什么再難辦的要求,我也會盡力做到的!”

  花慕雨起先被衛仙兒那雙大眼睛中的不善,盯的是莫明其妙,接著聽她話聲中將‘為了我’三字咬的格外的重,她這才知道問題出在了哪里,不由失笑道:“若他要求你以身相許,你也答應?”

  聽著二女的對話,云舒搖了搖頭,現在可不是瞎扯的時候。他不待衛仙兒開口,便搶先對著花慕雨問道:“那三個離去的修士,究竟是什么人?”

  花慕雨道:“北域王家的人。”

  聞言,一旁的柳銘倒先疑惑的看向她,問道:“北域的人?那他們為何出現在我們東域的土地上,還支持一個凡俗王國發動戰爭?”

  花慕雨道:“這背后有許多道道,一時也說不清。至于發動戰爭一事,主要是齊國國君和王家一位重要人物有些牽扯,所以王成几人才會幫助齊國圖謀周邊几個鄰國的。”

  柳銘蹙著眉頭,問道:“什么牽扯?”

  “我為什么要告訴你們?”花慕雨含笑看著柳銘,接著道:“其實說出來也不是不可以,除非……”

  柳銘知道她接下來要說的不會是什么好事,但還是忍不住問道:“除非什么?”

  花慕雨嫣然一笑,看向云舒說道:“你若是跟我走,我便將什么都告訴你們。”說著,她看了眼衛仙兒、柳銘與芊芊三人,繼續道:“若是跟我走,你也不用再擔心王成几人會去而復返,再來報復她們。在北域,王家還是要賣我東方家几分面子的。”

  聞言,云舒摸了摸下巴,沒想到花慕雨百般相助,打的竟是招攬自己的主意。他聳了聳肩,笑道:“跟你走?莫非仙子真的要我以身相許不成?”

  花慕雨也學著他做了個聳肩的動作,晶瑩嫵媚的眸子眨了眨,笑道:“你要是將來修煉有成,修為能超過我的話,也不是不可能哦……”

  “呃。”云舒反被她這話給嗆了一下,他現在看上去才是個十几歲的少年身,跟柳銘她們相處一段時間后,他也發現這個世界的女子,相比起那個星空下的女子來,小臉似乎更容易紅。所以他才會盡量發揮年齡的優勢,胡扯起來也是毫無壓力。但此時,他才恍然發覺自己接觸的人,總共也就那么几個,還完全不到下結論的時候。

  他搖了搖頭,雙手一攤,作無奈狀,說道:“你已經是凡人眼中的仙子,而我不過是一介凡夫俗子,這之間的差距可謂是一個在天,一個在地。我這人沒有什么其它的長處,就是還有點自知之明,所以也不敢生出什么妄想。”

  “你的意思是不愿跟我走?”花慕雨詫異道,在她看來自己好意將他帶上一個更為廣闊的天地,他應該沒有拒絕自己招攬的理由啊?

  不過,轉念間她又是一拍額頭,笑著說道:“剛才一直沒見你以修士的手段對敵,我都差點忘了你已經能夠運使元氣療傷了。你莫非是清玄宗門下?除此之外,這方圓萬里之內可沒有其它的修道門派了。”

  云舒搖頭,說道:“我真的是一介凡俗。不過,仙子相助之恩,我不敢忘,日后若有機會報答,絕不敢辭。”

  他頓了一下,眼睛微瞇,看向齊國王宮,續道:“王家的三個修士雖已走,但此事卻還沒有解決!請容我解決此事之后,再來與仙子說話。”
fire1217 發表於 2013-8-17 02:35
第四十章 大戰武道宗師

  “咚、咚、咚……”

  云舒手持從王剛手中奪來的戰戟,一步步向齊國王宮逼進。他無意就自己的事,過多的與花慕雨交談。如今運轉功法雖然能夠吸收元氣,但除了能夠強健體魄和快速恢復體力并且能夠療傷外,他還沒有發現其它的用處。

  至于清玄宗,他交給衛仙兒的《道元守一經》倒是他們的。但除此之外,他連清玄宗長什么樣子都不知道,更無從談起是其門下弟子了。不過,他不知道的是,自己的模樣卻早已被清玄宗的人給記在心里了。

  “你是什么人?為何與我齊國為敵?”

  齊國王宮的金門外,一個穿著鑲金絲邊的青袍,蓄著長須,看去很有些威勢的老者,負手站立,向著十几步外的云舒問道。

  云舒上下打量一陣這個老頭,問道:“齊國宗師葛長春?”

  “正是老夫。”

  “不知道剛才那位葛三秋是你什么人?”

  葛長春的老臉抖了抖,顯然心有怒氣。不過,他還是知道此時是絕不該有這種情緒表露的,所以硬生壓了下來,語氣盡量淡然的道:“三秋乃家弟,他不知待客之道,剛才已被陛下與老夫訓斥過了。等下老夫可叫他再來與小友賠罪!如今陛下在御花園備有好酒,愿與小友長談一番,不知小友可愿意?”

  “呵呵。”云舒輕笑出聲,說道:“長春宗師說笑了,貴國陛下九五之尊,御花園更是堂皇富麗之地,又豈是我這么一個深山里走出來的孤陋少年所能夠踏足的……”

  他掃了一眼四周,又接著道:“我看這里就十分不錯,不如將酒宴擺在此處,你看如何?雖然吵鬧些,但這地我踩著踏實。”

  葛長春皺眉,陛下的本意是想拿出厚利,看看能否打動這少年。雖知事到如今,希望已經非常渺茫。但也是沒辦法之事,最不濟也能拖些時間,好從容思謀對策。

  可聽這少年話里的意思,竟是想叫陛下親迎至此。那他是嫌陛下不夠誠意,未曾親迎?還是壓根就在拿自己當小孩哄,意在將陛下誑出王宮,好讓他少走些路,長戟能夠就近飲血?

  葛長春也有些拿不定主意了,雖然知道第一種想法的可能性微乎其微,第二種想法才是大有可能,但他也不能厲聲將話說死。不然,事情將會朝最可怕的方向發展。

  他這時表面雖然還算平靜,但心里卻早就開始罵娘了,活了這么一大把年紀,今日卻被一個少年子給逼的進退不得。心想,即使將來自己駕鶴歸西之時,恐怕也會因為心氣難平,從鶴背上摔下來吧。

  云舒不知道葛長春心里已經氣的跳腳。他也不想再拖延時間,以免生出別的變化了。手中戰戟一揚,指向葛長春道:“我斗過武者,戰過修士,卻唯獨沒有與武道宗師一戰,今日便了結這個遺憾吧。”

  “吃我一戟!”

  云舒提醒一聲,身子跳躍而起,雙手握戰戟,貌似是以力劈華山之式,朝著葛長春的腦門直接劈去。其實,他根本就不知道什么招法,完全就是一力降十會的打法。

  得到云舒事先一聲提醒,葛長春雖然惱怒更甚,但也不至于措手不及。他運起全身真氣,不敢有絲毫保留,奮力朝云舒迎了過去。

  云舒此時的體力已不足全盛時的三分之一,所以下起手來也是毫無保留。手中戰戟時而橫掃,時而力劈,舞的那叫一個虎虎生風。但葛長春踩著讓人眼花繚亂的步法,始終游離于他的攻擊范圍之外。而且,還時不時的發動一次攻擊,時機的把握與氣勁的控制都恰到好處。讓他也不得不提起精神,小心應對。

  這時,云舒也終于知道了宗師為何能稱之為武道極致了。葛長春出手與其弟葛三秋完全不同,跟王成等几個修士的打法也相差甚遠。葛三秋出手有如汪洋直泄,氣勢可謂極其駭人。王成三人與他對戰時,也是以攻為主,盡是些殺伐手段。偏偏云舒體質強悍過人,他們這種打法,反而能讓他最為適應。

  但是,如今葛長春卻跟打太極般,跟他玩什么以靜制動。他每每重力出擊,對方卻總閃躲退避。這讓他很是頭痛,就跟重拳打在棉花上似的。

  交戰了一會,云舒也郁悶的發現,葛長春的實力比起王成几人來,無疑要差上許多。如果讓王成來收拾葛長春的話,估計也就是百來個回合的事。偏偏自己能將王成三人驚走,此時卻久戰不下。

  他也知道導致如今這種局面,一來是因為自己體力不足。不過,更主要的還是自身的原因。體魄強悍,雖然能讓自己與人交戰時不懼對方硬拼,但自己也就這三板斧,人家熟悉了這種打法,自己也就有些技窮了。

  “劍來。”

  他久戰不下,知道這種硬拼的打法無疑是在浪費時間而已。見衛仙兒等人立身不遠,向著她們長呼一聲,打算棄戟用劍。

  柳銘武道精深,能看出云舒此時勢頭雖猛,但所起的作用卻不大。心中正暗暗焦急,欲上前助陣。突然聞言,急忙要過芊芊手中的寒鐵長劍,朝著云舒擲了過去。

  葛長春其實也不是窺破了云舒的虛實,只是見他上來便如怒龍出海,猛虎下山,強勢而凶猛的發動攻擊。所謂一鼓作氣,再而衰,三而竭。深諳武道的他,自然而然便選擇了避退之策,以游戰耗云舒勢頭。

  他并不知道自己的避退,反而正中云舒之短。相反,他心中還為自己的退避而心生羞憤,感覺失了面子。不過,想起這少年剛才眸子血紅,徒手斷修士靈器的模樣,他又覺膽寒。暗道:臉面總比不過自家性命!所以仍然以退避為主,唯有瞅准了萬無一失的機會時,才會出擊一次。

  他打著這樣的心思,這時卻見這少年欲棄戟改用長劍與自己交戰。還以為他在劍道上有極高的成就,心想著敵之所欲,我必阻之!所以一個抽身退開,便鼓動真氣朝飛來長劍擊去。

  “老貨,看戟!”

  云舒戰的郁悶,想換個打法,以“幽靈劍法”對敵。見葛長春相阻,猛的將手中戰戟掄圓,朝他橫掃過去!

  說來可笑,云舒的年紀不大,呼喝聲也完全談不上氣勢十足,相反還略帶稚嫩。但葛長春卻猛的一驚,如聞喪魂鐘聲,急忙抽身避退到一旁。

  云舒身子縱起,將長劍撈到手中,落到實地后,將戰戟往地面一插。執劍對著葛長春道:“嘿,這樣打,實在太沒趣味了,你堂堂武道宗師,難道就這點本領?躲躲閃閃與龜孫何異?”

  葛長春老臉瞬間羞紅,惱怒道:“哼,休逞口舌,老夫本領如何,還輪不到你個乳臭未干的毛頭小子來說道。”

  云舒揚了揚手中利劍道:“那就讓我手中之劍來說道吧……”話畢,他便展開“幽靈劍法”配合著“鬼影纏身步”,挺劍攻了過去。

  身如鬼魅,劍走輕靈,瞬間,場中盡是劍光身影,烏云壓城般讓葛長春直覺得透不過氣來。他這時無從閃避,唯有鼓起全身真氣,將周身籠罩以抵御漫天劍影。

  云舒盡展“幽靈劍法”,殺得葛長春透不過氣來。他放棄防御,以混沌體硬受真氣襲身之苦,將一柄劍舞的殺氣十足,殺伐之式頓時如滔滔江水般涌向葛長春。

  漫天劍影,交織出一片淒厲寒光。僅一小會,葛長春那件鑲著金邊,看起來很是名貴的青袍,便被割裂了許多口子。要不是一身真氣護體,恐怕就不止衣衫破裂了,肯定是個皮開肉綻的局面。

  即使如此,葛長春也極不好受,鋒利的寒鐵長劍沒有將他的皮膚割開,但擊在身上卻如重錘轟擊,每一擊都讓他氣血不順。他心中也是為這股狂霸的力道而驚駭,心想著要是剛才被這小子拿大戟砸上一下,豈不登時就得了帳?

  葛長春的武道修為可謂登峰造極,但奈何碰上了云舒這個與神話年間荒古聖民一樣的混沌體質!云舒拎著輕靈的長劍,放棄防御,一改野蠻的打法,將鬼影纏身步施展開來,反而沒有受到什么重擊,倒是頗有一點以攻為守的味道。

  這要換作另外兩個實力差距不大的人交戰,一方要是玩什么以攻為守,那與找死沒什么兩樣。偏偏他卻是個異數,因為多次交戰証明,他其實很耐打!

  碰上了這么個異數,葛長春的結果也是可想而知的。不出一柱香時間,他已是狼狽不堪,渾身雖未見血,但是那或青或紫的淤痕,也在提醒著人們,他才是此戰的弱勢一方,或者說是挨打的一方更為貼切。而且,像他這樣將一身真氣散布周身的做法,比起運之對戰,更為消耗。不過若有可能的話,他也不會這么做的,這完全就是無可奈何之事。

  葛長春心中又驚又怒,即使身上并沒有什么重傷,但心間卻像被刀子在割。堂堂宗師,平日間倍受尊重,此時卻當眾被打的衣衫襤褸,青一塊紫一塊,這讓他面子往哪擱?

  不過,他還是知道一個能將三名修士都戰敗之人,并不是自己這凡俗界的宗師所能怎樣的。但是,打不贏還躲不贏?他心中萌生退意,拳掌翻飛間真氣愈發強勁了,終于瞅准一個機會,身子直接彈起,欲借機離開。

  云舒不知道他有逃走之心,見他攻勢猛了許多,真氣呼嘯間直將自己刮的肌體生痛。他清楚自己經過昨夜苦戰,加上對敵湮滅金劍時,混沌體復蘇所留的后遺症,已經受了很重的內傷。所以他便稍稍放緩了攻擊,卻不料葛長春竟借機欲逃。倉促間他也沒有多想,直接將手中長劍朝葛長春的背影飛擲過去。

  然而,云舒也沒有期望能夠竟功的長劍,卻真個從葛長春后背透穿而過,將他刺了個透心涼。這讓他愕然,正感困惑之時,一個蒼老的聲音適時的響起,解答了他的困惑。

  “我兒封你為護國宗師,你卻在家國有難之時臨陣脫逃,談何護國?既如此,留著你也沒什么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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