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際戰爭] 特勤艦隊 作者：暴君的家人 (連載中)

第一三一章 航路

    對于隼個人而言，讓第七艦隊出身的軍人去完成搶奪要塞的任務，確實是有那麼幾分強人所難的意思。但是在更高層次的人們眼里，那並不是做不到，只是並不輕松而已。何況，要是不讓他們直面任務中的危險，又怎麼可能讓他們理解特勤艦隊的人們面對的會是什麼樣的危險呢。

    按照特勤艦隊的作戰方式，大概就是一波電磁脈沖彈破壞通信鏈接，然後突擊港口設施或者讓重型突擊艦直接破壞要塞的外部裝甲。看似亂來蠻干的方式，卻因為特勤艦隊那普遍更高級別的戰斗力而變得簡單有效。

    可是新編第四十六突擊艦聯隊雖然攜帶了電磁脈沖彈，但整個聯隊的重型突擊艦僅僅只有三艘，數量過少開闢多處戰場反而有分散兵力的風險。況且這些人雖然比一般星艦乘員要強大，但卻無法與特勤艦隊精心挑選訓練的6戰隊隊員對比。

    最終商定的結果是，雷神系統就交給艦隊來處理，在釋放電磁脈沖彈之後，六艘高巡洋艦負責壓制外圍炮台，為突擊部隊爭取十分鐘左右的時間突破防御。時間上並不算是非常充分，但是重型突擊艦可以考慮直接突破要塞裝甲，所以可以節約破除裝甲的時間。

    在艦隊躍遷的過程之中，這支臨時抽調組建的部隊已經對接下來的戰斗做好了充分的準備。盡管所有人對于接下來的戰斗都極有信心，但隼卻明白他們並不知道將要面對的敵人會是怎麼樣的狀態。

    因為原本負責奪取這處要塞的指揮官是海麗，由這位在聯邦號直屬6戰隊中聲名赫赫的指揮官負責的地方，當然不會是什麼簡單容易的對象。事實上，正是因為海麗被臨時指派到其他戰場之後，為了填補海麗部的戰力缺口，才使得聯邦號必須派遣隼參加此次戰斗。

    這支僅僅只有九艘星艦構成的艦隊連續通過了四處星門，終于在四十八個小時之後，抵達了波西米莫星系。那處同盟軍的要塞位于星系第一行星公轉軌道內部，恆星燦爛的光芒照耀之下。那要塞在高溫熾烤中熠熠生輝。

    九艘星艦並沒有直面要塞那可怕的防御系統，而是躲藏在第三行星的陰影區內。並不是要塞的死角，實際上波西米莫星系通往自由同盟境內咖色拉夫星區德拉爾星系的星門正好被這處要塞完美的控制著。

    可以說，自由同盟在建造這座要塞的時候。至少前期工作做得相當完美，這座要塞的位置可以說是完美的展現出了自由同盟在空間定位這一技術層面的優勢。空間定位作為空間折疊技術的前置理論，是每一個走向深空的文明都需要攻克的難點。自由同盟出于商業需要而不斷進步的科技，原本是最有可能展出坐標移動式空間跳躍的帝國。

    然而這一點並沒有什麼用，至少在魯路作弊之後就顯得沒有什麼重大意義了。已知宇宙的五大帝國其實在宇宙航行技術方面的差距不過是臨門一腳。魯路之于聯邦的技術進步不過是幫忙踹開了那扇大門，如此而已。而更多更強大的科學技術，魯路甚至是不敢觸踫的。

    但是就現在看來，自由同盟並沒有解決能源支持系統的問題，這幾乎是五大帝國最頭疼的技術難點。因為能源問題，護盾技術依舊只能徘徊在初級階段。因為能源問題，星球級建造的基礎還得依靠大自然的鬼斧神工。

    不過就這一點來說，全宇宙的智慧生物都應該感謝科學技術沒有那麼達，否則來自地球文明的烏龜流戰術大師們，將會在每一個涉足的星系建造行星要塞。到那個時候就不是什麼五大帝國和平解決爭端。而是全宇宙原住民族抗擊名為“地球”的外來文明入侵了。

    雖然說在行星地表的人們感覺不出來，但是就相對度來說，某些星球可是用每秒數千公里的度在太空中飛馳來著。

    所以當波西米莫的第三行星經過近日點的瞬間，九艘聯邦星艦同時利用慣性加到最大度的三倍多。青灰色星艦所展現出來的，如同教科書一般的經典單艦進攻戰術讓要塞的防御系統出悲鳴。

    外圍防御炮台上線，但也僅僅如此，不講道理的強電磁波越了恆星風的強度，輕易的干擾了整個要塞的通信系統。

    在沒有電磁脈沖彈的歷史中，人類想要做到這一點通常會提前干涉恆星運行。只需要一點點異動，人類脆弱的通信系統便會癱瘓。而現在。若是不考慮成本，甚至可以隨時將那要塞中的活人烤熟，就像是放在微波爐里加工一樣的道理。

    所謂經典戰術，就是被大家熟知的。爛大街的戰術。自由同盟從來不缺乏經歷戰陣的勇士，數量龐大的雇佣兵集團帶給自由同盟軍混亂的同時，也不能因此否認雇佣兵們過去所積累的經驗。

    他們知道炎黃人來了，躍遷必然干擾空間的穩定性，而星門對空間穩定的變化更加敏感，守著星門的要塞無疑是最先知道有什麼從深空躍遷而來。

    所以當要塞的警報響起。雇佣兵出身的要塞指揮官理所當然的命令外圍炮台開火，目的僅僅是阻止炎黃人的星艦接近要塞。但是讓同盟軍的指揮官意外的是，自己的命令沒有得到執行，外圍炮台的聯絡中斷。

    “是被摧毀了，還是敵人切斷了通信？”各種念頭在腦子里打著滾，然後疑惑在部下的報告中消失。炮台還在奮力還擊，只是沒有中央系統的指揮，各自為戰的炮台完全不能干擾炎黃人的動向。

    看來炎黃人是想要登6作戰了。這麼想著的前雇佣兵帶上了一絲喜色，他當然明白至少在吉勒西斯這里的戰場上，自由同盟已經失敗。但是就這麼投降，他也是不甘願的。並非是出于軍人的尊嚴，這種精神上的考慮。而是更加現實的……至少要表現出自己的價值，才能和炎黃人談判。

    在幾十萬大軍都戰敗的現在，要說什麼死戰到底，那對雇佣兵們來說實在是不可思議的要求。甚至，若非雇佣兵市場幾乎被自由同盟控制的話，這座要塞的人早就逃走了。但是炎黃人只派遣了小部隊前來，這就給了這位指揮官錯覺。

    聯邦海軍已經是吉勒西斯的勝利者，通常來說正是**舔砥傷口的時候，此時應該盡可能的減少不必要的戰斗。其實對其他的地區也的確是這麼做的，只是這里不同，這里是聯邦海軍將來進軍的必經之地，盡快確保航線安全，才是炎黃人想要的。

    盡管會出現這種不在對方預計中的偏差，是因為魯路幫風輕吟選了這條相對麻煩的方向。其實就這個要塞來說，不管是自由同盟，還是炎黃聯邦，都在各自的情報支持下作出了錯誤的判斷。

    自由同盟軍是不想打了，但是聯邦海軍卻因為勢在必得而派出了極為強力的陣容。在青灰色的重型突擊艦突破港口的時候，金色的戰機同樣伴隨著無數的碎片沖進了要塞。

    “快快，找到港務中心，找到他們的高級鏈路接口。”其實隼也可以拎著刀片沖進去把看到的每一個敵人都砍翻，只不過稍微麻煩了一點。說不定在她砍人的時候，就有那麼一些勇敢無畏的家伙選擇同歸于盡了。

    港口作為要塞最重要的功能，往往因為其薄弱的防御能力，只能作為**區域進行規劃。但是**區域並非是一個絕對**的地區，而是指它擁有整個要塞而言的第二套完整指揮系統。通常來說，即便被敵軍佔領港口，守軍依舊可以依賴其他區域儲備的物資進行戰斗。

    自由同盟軍的重要作戰經驗在要塞攻防，或者說空間站攻防這個方面積累了大量經驗。不管是雇佣軍還是星際海盜，圍繞空間設施的爭奪才是他們的制高點。反而是大艦隊的炮擊戰這種方式的戰斗，對他們來說才是毫無經驗。

    而這一次，聯邦海軍進入港口區的戰斗實在是有些奇怪，一部分人頑強抵抗，而另一部分人則是一觸即潰。幾位老練的軍官表示，從同盟軍的異常行動中感覺到陰謀的氣息。

    “不管有沒有陰謀，我們都得做好準備。火力打擊任務不能松懈。突擊艦也做好隨時脫離的準備。6戰隊保證撤退通道的通暢，預防敵人啟動自毀系統。只要我們做好了準備，就不用擔心敵人的任何陰謀。”

    盡管聯隊的高層都認為同盟軍有陰謀，並且早早的做好了應對準備。隼不會否認他們這些準備工作的意義，只是帶著搶奪先機的想法，命令索拉攻擊要塞的電子系統。在真正意義上的智能生命攻擊下，自由同盟采用的電子系統在瞬間就被瓦解防御。

    原本從屬于港口控制系統下的自動防御武器，也在索拉的控制下，向著還在頑強抵抗的同盟軍開火。那些在之前明明是並肩作戰的，甚至是倚為火力節點的堡壘，此時卻成為收割自己人生命的死神。

    盡管有人明白這是因為電子系統遭到敵人控制，但是知道的人覺得自己還不如不知道的好。在各人的心思浮動之中，原本就是勉強集結起來作戰的同盟軍理所當然的崩潰。

第一三二章 光的背面

    “所以，就這麼投降了啊。”隼接到前方的6戰隊報告的時候，僅僅是手腕上的終端，關注了一下標準時間。從第四十六重型突擊艦聯隊起進攻，到剛剛收到消息，僅僅過去了三十分鐘。

    隼摸了摸下巴，有些可惜這里竟然不是源泉之域，否則到時可以在艦隊內部論壇刷新一下攻略時間。不過隼也清楚，自己現在帶領的可是第七艦隊抽調來的菜鳥，才不會明白特勤艦隊內部那些格外獨特的興趣愛好。

    “很好，接下來進行善後流程，星艦方面依舊保持戰備狀態。在後勤支持上來之前，讓總務官調集人手先行封存所有物資儲備站。外牆損傷部分讓技術士官立即進行應急維護。然後是，俘虜人員的鑒別工作交給……呃，這個還是我來。”

    听到那個少將如此簡單隨意的分配工作，這個聯隊里的軍官們心情其實是非常復雜的。聯邦海軍本身擁有極其嚴苛的等級制度，不管是上對下，還是下對上，都有著屬于各自階級的禮儀象征。

    如同隼那般的隨意態度，放在上級的心腹親信面前就是信賴，而放在如今這些人之中，那就是純粹的無視。所以，對隼的話要是再翻譯一次就是很簡單的︰你們都是一群蠢貨，所以能干什麼干什麼。

    第四十六聯隊的軍官一副敢怒不敢言的去做戰後工作，直到真的接手工作，他們才現自己的工作量非常微妙。那種正好在能力範圍內，卻又繁雜重復的工作，使得他們不得不放棄一部分休息時間。

    若是有特勤艦隊的老鳥在，大概一眼就能看出這份安排中隱晦的意思︰大家都忙著正事兒，自然就沒時間去搞七搞八了。

    就在一眾海軍軍官戰戰兢兢地忙著給這處要塞修修補補的時候，隼要面對的卻是這座要塞曾經的指揮官。通常而言，在一支軍隊之中，負責扼守全軍退路的軍官，所代表的便是這支軍隊的忠誠與犧牲。

    正是因為所有人都有如此認知。隼才會出現在這位上校的面前。她想要了解的並不是軍事機密這種淺薄的信息，而是自由同盟軍這支軍隊真正的靈魂。于是，柯恩佐上校就成為情報分析中一個不錯的樣本。

    名為柯恩佐的上校沒有遭到不人道的虐待，炎黃人甚至極有風度的讓他保留了制服和自衛武器。就仿佛這位上校是炎黃人到目前為止。俘獲到的最為重要的指揮官一般對待。事實卻並非如此，柯恩佐不過是同盟軍中數萬計的上校之一。

    柯恩佐上校並不認識眼前的人，只是從她的戰斗服上識別出來人的階級。他在意識到眼前站著一位將軍的時候，慌忙中站起來對隼行軍禮，以一位上校的身份向一位少將致敬︰“將軍閣下。祝您榮耀永存。”

    听著來自敵軍指揮官的敬語，隼的心情其實挺復雜的，畢竟這位同盟軍上校是她那無數功勛中第一份可以公開的戰功。于是在嘴角掛起一點點角度，心情大好的對敵人說一句大實話︰“我為聯邦服務以來，還是第一次有人對我說這句話。”

    柯恩佐上校听到這句話，整個臉都有些扭曲。大概將隼的話理解為自己成為第一個戰果什麼的。于是他瞪大了眼楮，仔細看了看隼的軍餃，然後又回憶了聯邦海軍的軍餃列表。然而，隼是不是真正的將軍，都不會影響柯恩佐上校已經成為俘虜的事實。

    因為怒意滿溢而不自覺瞪大眼楮。就像是真的受到了什麼傷害一樣的︰“將軍閣下是在侮辱我的尊嚴嗎？”

    “並沒有，我只是實話實說。”相比起對方的盛怒，隼只是從容而又平靜的強調自己的立場。因為那真的是事實，在隼的經歷中，往往只有死去的人，死者當然不會說話。

    “請坐吧，柯恩佐上校。你有一個有趣的姓氏，比起米瑪塔爾，柯恩佐更像是艾瑪的姓氏。”盡管隼以此為談話的開端，但並不是真的因為柯恩佐和柯埃佐只是一個音的區別。而是因為柯恩佐氏族在自由同盟內部屬于中立的第三派系。當然，這一點隼不會告訴這位小小的上校，而這位上校之前的舉動也說明了這個氏族的立場。

    對于這麼柔和的開局，不管是當事人還是一牆之隔的旁觀者。全都產生了幾分驚訝。柯恩佐上校驚訝的是，在這殘酷的戰場上，居然有人會有研究別人姓氏音的閑情逸致。“那並不是什麼有趣的事情，柯恩佐在兩百年之前，還是柯埃佐的附庸。柯恩佐這個姓氏自然是來自曾經的主人。”

    柯恩佐頓了頓，然後看著對方沒有絲毫變化的神情。無奈的聳聳肩︰“我的先祖依靠出賣同族，獲得了主人的恩賜，他們是附庸而不是奴隸。然後又在主人最虛弱的時候，毫不猶豫的背叛主人的信任。不過，憎恨背叛的炎黃人大概不會理解我們的行為。”

    “真奇怪，你難道不知道地球後裔有一句話‘沒有永遠的忠誠，忠誠只是因為背叛的籌碼不夠。’你的先祖們所做的不過是為了生存，沒什麼不可理解的。”隼並不覺得自己不能理解柯恩佐的選擇，至少對于隼個人來說是這樣。

    “生存？”柯恩佐的臉上不可抑制的浮現出譏諷的神情，與其他的米瑪塔爾人莫名其妙的自卑或者自大不同，這位上校看起來對自身有著清醒的認識。“在我個人看來，我們有更好的生存方式，就像是圖爾克。”

    但是柯恩佐們卻沒有選擇圖爾克的方式，圖爾克為了反抗異族統治而流浪上千年，最後在即將滅亡時選擇了融入炎黃人的社會體系中。某種意義上來說，更早適應了艾瑪社會的柯恩佐比圖爾克更懂得如何適應變化的社會。當然這數百年的時間里柯恩佐到底生活得如何，只有柯恩佐的人才知道。

    所以，立志從軍的柯恩佐上校對自己先祖們的選擇感到羞恥，可更糟糕的是那宛如詛咒一般的血脈，讓上校在面對生死抉擇的時候徹底爆出來。他命令部下抵抗的勇敢，他奮斗在前線的熱血，一切一切的行動其初衷，卻與他的先祖曾經做過的別無二致。

    柯恩佐上校只是將那一切視為自己的籌碼，可惜的是柯恩佐的這些小心思，在隼的眼里暴露無遺。畢竟隼從事的是以背叛為慣例的職業，這種程度的反復無常不需要慎重對待，而她需要的應對方式完全可以用信手拈來形容的輕松愜意。

    所以，看上去是柯恩佐更奇怪對方這一切行為的目的，畢竟兩人間的對話看起來不像是審訊，反而是兩個無聊之人在漫無目的的扯淡。沒有想象中的暴力審訊，這讓已經做好準備的柯恩佐有些不適。

    原本他還想在這個炎黃人高層面前展現出自己的堅貞不屈什麼的。一般來說，軍人更喜歡擁有堅定意志的同類。這在大多數人心里，大約就是相互欣賞，又或者相互保持敬意的屬于軍人的交流方式。

    然而不幸的是，柯恩佐上校的交流對象是隼。忠誠、堅定、無畏，隼的確擁有這一切特質，卻唯獨沒有軍人手染敵血後的榮耀感。隼看到的是剝去這份榮耀感之後，柯恩佐作出這種種選擇時的真實想法。

    “我不需要你供述什麼軍事機密。”隼冷淡以對打消了柯恩佐的私心雜念，只是她的視線卻偏移到房間里特意突出的監控攝像機處。隼從來沒有過的確認某個事實，機械永遠比人類忠誠，只要能控制機械，機械就會誠實的展現一切。

    所以這座要塞曾經擁有過什麼樣的信息，都已經被索拉強行翻找了出來，完全比柯恩佐這位指揮官知道的還要多。唯一可惜的是，柯恩佐上校已經對同盟軍總部出了自己遭到攻擊的報告。

    柯恩佐上校對于之後的戰斗已經沒有額外的益處，而不能以取得的密碼樣本獲得更多利益，這是隼唯一感到遺憾的地方。

    “同盟軍現在的心態我很清楚，三大派系與三大軍團的關系如何，聯邦情報部門收集的信息甚至遠你個人的了解範疇。”

    柯恩佐上校的臉上只剩下苦澀，因為他知道那是事實。那不是當然的麼，自由同盟雖然看上去是收到資本控制的國度，可面對宇宙時代帝國級別的勢力，十大財團也僅僅是控制命脈，而不能做到絕對的控制。

    原本作為緩沖區存在的自由同盟，擁有的一切武力不過是其他幾個國家允許的範圍，沒有人懷疑自由同盟會付出怎樣慘重的代價。事實上，就算佔據了炎黃聯邦的重工業區——溫格星域東部星區，那又如何。

    在炎黃人府防御圈輻射範圍內的工業區，自由同盟又能讓多少人安心的工作。那個失去了全部炎黃人的東部星區，沒有了受到高等教育的技術工人，同盟又需要動員多少人力才能將工業能力恢復到戰爭之前。

    可是在戰爭之前，沒有人在意這些，上面的大人物想要的只是重工業區，只是在突襲中重創聯邦海軍，只是讓想要確認自己的武力達到了什麼程度。至于會有多少人死亡，這不在他們關心的範圍內。至于炎黃人的反應，也不需要關心，不就是戰爭嘛。

第一三三章 桌面的游戲

    當波西米莫星系的戰斗開始的時候，吉勒西斯戰場的結果已經被整個宇宙所知。那些有足夠意願了解軍事的人們會知道，炎黃聯邦的風輕吟之名再度增添的輝煌之光。只要自由同盟無法接受這場巨大的失敗，那些在戰場背後的外交官們，就必須為了各自的國家利益頻繁的活動。

    雖然這些外交官的手里並沒有戰斗的詳細經過，但是對這些依靠語言作戰的人們卻並不會在意。他們需要的只是戰斗的結果，以及戰斗開始之前的數據。即便自由同盟的外交官可以口燦蓮花，卻也不得不黯然接受國家軍隊出現重大失敗的事實。

    事實上，炎黃聯邦的外交官，或者說和平會談全權大使的聶從雲，也對這份從吉勒西斯星域發出的好消息感到意外。原本他認為東部戰場應該更快傳出消息，畢竟東部戰場上聯邦集中了十二支精銳艦隊，前不久甚至完成了對一支大約十萬左右的同盟軍艦隊的分割包圍，全殲敵軍也不過是時間的問題。

    “雖然會打亂我們的談判節奏，但是我想現在麻煩更大的是對面。”聶從雲的助手面帶笑意，為自己的主官送上濃茶。從接到這個消息起，整個談判團隊幾百號人都知道自己需要加班加點的趕上一個通宵了。

    “說的不錯，畢竟現在是我們，有一個集群作為預備隊了。”聶從雲半眯著的眼楮里忍不住泄露出欣喜之色，這對以“冷面”為稱號屢屢展示強硬的外交官而言，已經是過于外泄的情緒了。“是戰是和，主動權已經在聯邦的手里，可供同盟選擇的不多。也許緩一緩，讓他們主動退讓。”

    “閣下。目前各方的信息都不明確，我們也可以考慮更進一步逼迫。”作為聶從雲這個談判團隊的副使，曾經在最高參謀部任職的威以寧前海軍少將說出了自己的意見。並非是反對聶從雲的意見。而是出于軍事專業角度作出提醒。

    “盡管吉勒西斯戰場獲得勝利的消息已經得到確認，但是吉勒西斯集群是否還有繼續戰斗的能力還有待商榷。”威以寧的擔心並不是沒有道理。得益于炎黃聯邦從誕生以來的惡劣環境，炎黃人對軍事方面的支持往往沒有底線。外交方面自然也不能是例外，更別說外交原本就與軍事密不可分。

    “我們是外交官，我們都明白，屬于我們的勝利，是在談判桌上取得用戰爭無法取得的東西。”聶從雲敲了敲桌子，視線掃過自己團隊中的每一個人。“聯邦海軍的勝利意味著我們接下來的工作更加艱巨，別把他們用生命換來的利益拱手相讓給敵人了。”

    聶從雲那慎重的態度就足以說明很多事情了。至少在這場戰爭之中，炎黃聯邦是將自由同盟看做對等的一個勢力，因為平等的地位才會擔心自己會在談判桌上丟失某些利益。畢竟所謂能在軍事失敗的時候負責為國家保存顏面的外交官，只會出現在地位相當的國家之中。而那些共和艦隊之類的組織與勢力，從來就沒有成為談判桌另一端的資格。

    對炎黃聯邦和自由同盟這兩個帝國勢力的和平努力而言，勝利與失敗並不是最關鍵的，關鍵的是雙方還有沒有繼續打下去的機會。在炎黃人這邊當然是有繼續打下去的理由，因為入侵者還沒有退出國外，也因為年輕一代已經成長起來，他們需要更多的戰爭來獲取功勛。

    戰爭前聯邦東部屬于普遍富裕的地區。人口大多集中在工業星球，聚居在工業星系的人口超過七成。另外還有從事商業貿易以及軍事安全的人口，但是這部分人數雖多。卻是屬于軍事和準軍事人員，並非是平民。

    所以戰爭這種事情，在炎黃人眼里其實還真不算慘痛悲劇。盡管戰爭而死傷的數字非常龐大，可真正的普通炎黃人卻並沒有太多死傷。除了最初沒能從同盟軍突襲中逃離的平民之外，之後的那些星系的居民，能跑的早就跑到後方了。

    至于那些沒跑的人，其實也不是聯邦公民，這些人一貫自認與自由同盟那邊同根同源來著。他們認為自己對聯邦沒有義務，而之前聯邦也對這些人放任自流。于是也就那樣不上不下的被兩個國家夾在了中間。

    所以說，沒有完整軍事體系的國家總是幼稚的。他們甚至沒有能力對帝國級軍事力量進行正確評估。連艾瑪帝國那般龐然大物，也要小心翼翼試探虛實的時候。自由同盟突然之間發起的全面戰爭就顯得太過稚嫩。

    會議室里的氣氛沒有往日的緊張，因為主動權掌握在己方手中，更因為戰場將會不斷傳來好消息。只是作為整個團隊的領導者，聶從雲內心卻是緊張無比的。戰場上的勝利就意味著對方在談判桌上的瘋狂反撲，這對炎黃聯邦的外交官們來說是一次嚴峻的考驗。

    當炎黃聯邦的外交官們帶著掩飾不住的得意，再一次坐在談判桌前的時候，愕然發現對面談判的人員竟然換人了。之前與聶從雲唇槍舌劍戰了兩個星期不分上下的那個混賬，這次居然沒有坐在主位上。

    “久聞聶先生出自炎黃聯邦著名的外交官世家啦。”對方用著蹩腳的華夏語艱難的說到。那一字一斷，間或還需要大喘氣的說話方式，讓在場的炎黃人都為對方捏了一把汗。“我是自由同盟波努代議長指派的特使邁恩?安格魯。”

    “……”後面這句到時說得順溜，估計私下沒有少練習過。聶從雲少不得抱怨一二。盡管對方的表現仿若小丑一般，可他卻在驚訝中發現，自己竟然找不出可以體面對應的方式來，只能在臉上堆出沒有任何意義的笑容。

    盡管聶從雲可以毫無風度的與對方大打出手，但是炎黃聯邦雖然勝利在握，可同盟仍然有數十萬大軍在聯邦境內，現在反而有幾分投鼠忌器的無奈。

    而自由同盟這邊的情況就顯得更加微妙了，之前在同盟佔據上風的團體，因為北方軍團過于慘痛的損失而選擇收縮力量，原本看到機會而決定冒險一搏的團體，卻又因為南方軍團的全軍覆沒只能黯然沉默。

    僅僅因為這不到三年的戰爭，自由同盟軍事力量最強的，竟然是以中立著名的保守派系。這個著名可不僅僅是自由同盟內部，而是聞名宇宙的那個“著名”。如果別的派系都是因為利益大于分歧才走到一起，那麼這個就完全是因為傾向于保守，才勉強被稱為一個派系。

    不管是日常事務，還是重大事件中，這個派系的意見對于整個自由同盟都不重要。因為他們之中一定會出現贊成的人，也必定會出現反對的人。但是到了現在，自由同盟的高層也好，其他冷眼旁觀的人們也罷，全都只能以驚愕來形容其內心的震撼了。

    這樣一個亂七八糟的派系居然能走向全宇宙的舞台，簡直與炎黃聯邦竟然沒有出現軍閥混戰一樣不可思議。

    “　”聶從雲的助手在其示意下將椅子踢開，在向著角落翻滾的半空就碎成了七八塊。威以寧記得這把椅子是三分鐘之前，對方一陣笑容扭曲之中失手扔過來的。炎黃人當時作為回應，就扔了一個開水瓶過去，合金真空的保暖瓶——砸死人了也不會碎。

    毫無意義的浪費了六個小時之後，雙方疲憊不堪的談判人員紛紛宣布暫停一二，咱們明天繼續。臨到雙方全權大使衣冠楚楚的離開會場時候，雙方撕扯在一起快三個鐘頭的助手們，才被大隊隸屬統合部的安保人員隔離開來。

    “哎，現在的宇宙到底怎麼了，逗逼主掌大局之後，我們也要跟著逗逼嘛。”伸手理著衣領的聶從雲低聲到。不過他的這段腹誹沒有得到同僚的支持，威以寧只是冷眼看著雙方在桌子上唾沫橫飛，偶爾伸手解救被圍毆的自家下屬。

    正式談判的前置工作原本就屬于高風險來著，不但有對方國家反對和談的勢力插手，就算聯邦內部的反對者也是有很多的。

    一般的普通人大概不是很清楚，但是他們現在進行的同樣是外交工作，采取這種形式進行的談判，往往是非常重要卻不可以公開進行的。只有如果不是因為處于第三方國家，而是在交戰雙方所在國度，兩個星期的時間足夠他們死傷幾十個來回。就這樣，他們受到的襲擊也不是一兩次的數字。

    “都已經不可挽回了，痛快認輸，早點賠錢走人不是很好嘛。”威以寧嘆了一口氣，雖然他想這麼說，可對面的立場就是可以認輸，但是要聯邦給錢才走人。就聯邦政府那被窮逼到吝嗇摳門的財政部，讓他們往外掏錢，而且還是這種理由，根本就只有兩個字︰沒門。

    別說談判中提出這樣的條款是否天真，僅僅是作為備案向國會提交的時候，這群外交官就逃不開，被財政部那群只進不出的貔貅給生吞的結局。只要想到那群可怕的財務官，未來對自家收入虎視眈眈的威脅。

    這跟榮耀和尊嚴毫無關系，而是紅果果的沒錢。誰敢在國會上提出以和為貴、退讓一二？財政部的大爺們就真敢到誰家打地鋪要錢去，所以，威以寧就覺得現在這種死磕到底的方案真是太好了。

第一三四章 成長

    魯路睜開眼楮，看到的就是自己那套純白色系的將官制服，那是將官們一般而言使用最多的制式常服。作為一位艦隊最高指揮官的制服，比起其他職位的將官制服，額外裝飾有顯得華麗的流甦。

    金色的流甦，還是太刺眼了。魯路眨了眨眼楮，覺得有眼淚在滲出。而在他的腦海里，大小姐嘆息的聲音清晰無比。魯路從臥室里的豪華版營養艙里爬出來的時候，全身上下都在尖叫著傳遞疼痛的信息。

    “真是痛得要命啦，我家的醫療官一定干了什麼。”魯路一遍抱怨毫無干系的醫療官，一遍往身上套著制服，只有大小姐會在腦子里嘲笑魯路自欺欺人。就在臥室外間，掛著提督休息室的個人辦公區，隼靠著臥室邊的牆，一派悠閑的開著數個屏幕。

    隼已經從前線回到了聯邦號，近百小時的奔波似乎沒有絲毫影響，黑色的制服依舊筆挺而精神。魯路一眼就認出隼的面前投影出的兩個通訊版面，一個是參謀長李策，另一個卻是整個集群的司令官鳳輕吟。

    “看什麼呢，這麼好心情？”魯路出于好奇才決定湊過去，絕對不是因為看出隼那幾分暗戳戳的心思。

    隼轉過頭，上下打量了一番魯路，然後才略帶猶豫的說道︰“唔，大概是在看小奶貓的反擊？”

    魯路伸著脖子看過去，都什麼鬼……只見兩個屏幕各自顯示的是監控畫面，而不是多線通訊用的合並屏幕。魯路不由得抽了抽嘴，隼顯然是利用自己的權限躲在暗處窺屏。偏偏作為兩位高級將官的通訊保密程度極高，于是通訊中的兩人明顯沒能保持什麼風度。

    “少將參謀長大戰上將司令官！我勒個去，你來我往戰況激烈，李策什麼時候彪悍到能和風輕吟戰個平手了。”

    並不是隼與鳳輕吟在爭論，而是李策這位之前還有些畏懼的艦隊參謀長。魯路知道小心謹慎的李策才不願意和貪狼家的人發生沖突。之所以出現這種情況，八成是因為他實在拗不過另一個貪狼家的人。

    知道隼另一個身份的人很少，但是李策絕對是例外。作為特勤艦隊的參謀長，他在上任之初。就得到了艦隊重要成員的身份資料。即便隼的履歷上模模糊糊，不知道被人涂抹了多少地方，可李策的權限依舊支持者他看到了那三個字的真名，更重要的是。文字的後面沒有數字作為後綴。

    以炎黃人那數千億的人口，同名同姓的人當然非常多，魯路這類因為姓氏較少的人，在十年前都能有八十多萬的情況。在聯邦的戶籍登記系統里，自然而然是以“姓名+數字”的形式來確認到個人。

    對于正式的文件資料而言。姓名上當然會以正式的形式來書寫。而李策當時取得的是被聯邦政府打上機密字樣的文件，他能看到的文件上竟然只有文字。深諳規則的李策當時就明白這個名字指的對象只有那個家族的成員。

    再到後來，魯路光明正大的讓隼頂著鳳一霧的名字擔任航空軍司令，很多人都以為那不過是杜撰，不過是魯路增加自身權利的做法。可李策卻知道隼的真名的確是叫做鳳一霧。每一個合格的世家子弟，都知道看到名字就知道對方屬于什麼地位，同樣出身世家的李策也明白，那和繼承人僅僅一字之差的名字意味著什麼。

    在特勤艦隊的這些年，李策覺得自己這群同僚們一個比一個奇怪，卻沒有發現能和一群奇怪的人共事多年的自己其實也是奇怪的人之一。就如現在的情況。李策已經從最開始只能面無表情的對司令官念叨清單，進化到了針鋒相對分毫不讓的程度。

    魯路一臉胃疼的看著隼，她那幸災樂禍的神情太明顯，仿佛是惡作劇成功一樣的輕松神情。魯路沒有發現自己其實是松了一口氣的。當隼花了二十多個小時去了前線，又用了兩天時間穩定局勢，再花去十多個小時從前線回到聯邦號。

    在隼完全脫離監管的時間，沒有干出任何不可以發生的事情，這就足夠讓許多人松了一口氣。別說只是和同僚開一個無傷大雅的小玩笑，就是她拆了聯邦號也是可以原諒的，反正又不止她一個人拆過。

    “我發現艦隊里還有一個特別有潛力的人物。才能這東西。果然是逼出來的。”隼得意洋洋的宣布自己發現了一個人才，也就是特勤艦隊參謀長李策。

    “你這表情太虛假了。”魯路翻了個白眼，挪動腳步到隼的身邊，同樣暗戳戳的觀摩實況轉播。同時也表示同情︰“這不就是欺負老實人啊。”

    ……

    李策與鳳輕吟的爭論進入了下一個議題。補給大項中的彈藥與生活物資的調配。另外值得一提的是，上一個議題是物資倉儲工作的分配狀況。戰事的起因是李策發現在過去七十二小時內，特勤艦隊的補給率下降了百分之七十四之多。

    補給情況落後就意味著不能保持戰斗力，不能保持戰斗力就意味著不能參加戰斗，不能參加戰斗就等于沒有功勛。這是事關特勤艦隊生死存亡的關鍵問題。

    可參謀長氣勢洶洶追索責任人的時候，才發現是集群司令官下令調整補給方案的結果。最初的時候。李策其實是不敢和鳳輕吟對拍桌子的，他只能讓部下去收集各種證據，同時安撫艦隊內部的怨氣。

    事情在隼回來之後發生了變化，李策將收集到的數據做成報告提交給隼，希望她能為特勤艦隊爭取利益，然而隼表示這個不歸我管，並且嘲笑李策無能不作為。于是，特勤艦隊的參謀長就為了艦隊利益走向對抗聯邦海軍上將的道路。

    “咱們這位參謀長如此壯舉，可歌可泣啊。”魯路笑意滿滿，這位在職位上舉例艦隊指揮官一步之遙的參謀長，終于邁出走向頂點的第一步。要成為聯邦海軍的大提督，不肆意張揚怎麼行，甚至可以說需要自信到狂妄才算合格。

    對抗上級的威壓，甚至是合情合理質疑規則，那才算是最強大的。就像是魯路的大提督職位，別人以為是魯路背景雄厚。然而事實僅僅是因為魯路帶著人搶了太多工業旗艦，按照聯邦海軍的功勛累積晉升至上將，而其率領的特別任務艦隊正式改編為炎黃聯邦海軍特勤艦隊。

    在魯路成為大提督之後，參加的第一次大提督會議，就修改了關于掠奪工業旗艦的功勛計算方案，從而徹底關掉了第二個魯路的晉升路線。所以說，條條框框無數的聯邦海軍，也並不是無懈可擊的。

    而李策現在做得，卻是規則範圍內的，展現自身才華的事情。盡管陪跑的並不是魯路，懶散的魯路不會給李策這個機會。而李策面對鳳輕吟的時候有了機會，卻已經在真真假假的敬畏與崇拜之中，忽略了過去。所幸李策的基本功扎實，就算無意表現自身優秀，卻依舊將鳳輕吟堵的胸口發悶。

    魯路和隼兩人暗戳戳的偷窺並沒有持續太久，因為鳳輕吟在最後忍無可忍，就……直接關了通訊系統。

    “這算是生氣了的意思？”魯路皺著眉頭，對于鳳輕吟的舉動十分不解。在他看來，之前兩個多小時都忍了，一般來說不會突然就翻臉結束通訊的。就在魯路不解的時候，隼一副偷笑神情的換上另外一處監控視頻。

    那是魯路十分熟悉的地方，來到靜謐星系就加班加點建造起來的物資儲存設備區。佩戴著藍白條紋袖章的軍官，帶著一大隊精悍的軍士，以勢不可擋的狀態控制了儲存區的工作人員。在負責守備的後勤技術軍官面前，晃了晃命令文書。

    這一次魯路是真的吃了一驚，要塞的儲存區可不是隨便動點手腳就能通過的，聯邦中央系統那位小愛可是一個絕對不會變通的家伙。

    “將軍，您忘記了嗎？在您和我都交出指揮權的現在，代理集群副司令官職責的正是李策這位艦隊參謀長。”所以，只要魯路不宣布接管指揮權，進入正是工作狀態，那麼李策簽發的命令文件，其效果就等同集群副司令的效力。不知道是不是巧合的，在整個吉勒西斯戰場的後勤領域，集群副司令才是最有發言權的。

    所以，李策之所以有這兩個多小時的各種霸氣四溢，其實是為了拖住鳳輕吟，不讓她插手後勤方面的具體事務。而特勤艦隊的軍人們會如此配合一位“文官”，是因為鳳輕吟事先動了念頭，為了爭取出擊權的特勤艦隊上下已然一副團結一心的模樣啦。

    “成長了啊，已經有在鳳輕吟眼皮底下動手腳的勇氣了。”魯路的夸獎只會說給隼听，然後在隼的笑容里，又是一陣無奈的嘆氣。“轉過身就一臉後怕，還好正面踫撞沒有慫。否則就沒有培養價值了。”

    “將軍，這就是您太苛刻了。”隼輕輕的說道，眼神突然帶上了幾分哀傷。此時的李策已經是整個聯邦海軍中的佼佼者，正常情況下，他甚至可以花費五十年甚至更多的時間，在艦隊參謀長的職位上，向艦隊指揮官學習如何成為一支艦隊的靈魂。

第一三五章 娛樂精神

    對于隼的反應，魯路像是早有預料，但是卻沒有另外的辦法。來自時間與大自然的奇跡，通常是科學技術不能再現的，至少魯路知道自己的情況屬于沒救。

    “這大概就是所謂的，有備無患吧。”魯路的笑容很燦爛，但在隼的眼中，這就是強顏歡笑罷了。

    “戰爭會結束，但不是因為我們在吉勒西斯的勝利。”隼抿著嘴，尷尬的解釋著魯路昏迷的幾天里生了什麼。

    其實不應該奇怪的，進入工業時代之後，戰爭就從來不會因為戰場的勝利而結束。國家與國家之間的戰爭，早就不是幾場戰斗勝負能決定的。當國家整體實力才是真正勝利的關鍵時，戰爭也就再也沒有勝負可言。

    “兩敗俱傷的局面不會出現。”魯路低頭，打開星圖。一整面的牆體呈現出豐富的色調，人類已知的四十七個星域，五大帝國擁有的政治區劃完全被代表著空寂的銀白色包圍，而聯邦那淡藍色的版圖，也僅僅只是一個角落。

    雖然說宇宙時代的戰爭，通常是以一個國家的徹底滅亡作為結局，但是更多的時候，這種戰爭的時間長度是用百年來計算的。千年帝國什麼的都太短了，銀河帝國就有過一萬五千年的歷史，艾瑪帝國自稱帝國也已經過去了一萬兩千年。

    所以，聯邦與同盟才進行了三年的戰爭，怎麼看也不可能讓兩個帝國級別的勢力走到兩敗俱傷的程度。

    只不過是不想繼續打下去了，不管是聯邦統計的二十余億傷亡，還是同盟公開的百萬損失，其實都在雙方的承受範圍內。而讓雙方不想繼續將戰爭進行下去的理由，大概也就是身邊同樣虎視眈眈的其他帝國。

    如果不是因為隼自己就是掌管情報的高層人員，恐怕也會誤以為這次戰爭是炎黃聯邦的陰謀。就在炎黃人需要大量人力開源泉之域的時候，自由同盟軍入侵東部，導致大量人口由東部星區向著源泉之域轉移。

    隼萬分無奈的撫著額頭，特勤艦隊在不知不覺間就變成了龐然大物。就像是那些排列前十的中央艦隊那般，注定會成為左右聯邦局勢的力量。有輿論認為特勤艦隊過度擴張會破壞聯邦內部的平衡。可聯邦內部又什麼時候平衡過了。

    “我們聯邦同時與三個帝國接壤，其實就說明在這三個方向上，我們已經沒有擴張的可能。”魯路嘆了一口氣，若說吉勒西斯星域只是和艾瑪帝國的爭議地區。那麼源泉之域這個龐大的星域就完全是聯邦必須奪取的區域了。

    否則被三個帝國包圍的聯邦，只有有限的星系資源的聯邦，就毫無未來可言。所以才有了利用三國聯合艦隊的名義，佔據了大半個源泉之域的源泉之域探索。事實上，若不是這場戰爭突如其來。探索艦隊大概已經跑出源泉之域，去考察另一個被命名為零陽的星域。

    “又不是剛剛進入太空時代，還真以為插旗就算自己的地盤？”隼聳聳肩，她對于探索新世界不感興趣，畢竟她的專業技能更多的需要施展在這些熟悉的對手身上。“就算到現在，源泉之域也僅僅是勉強算軍事佔領吧。”

    魯路頗為可惜的點點頭，他很清楚源泉之域同樣屬于傳說中的米瑪塔爾帝國的疆域，只是一個滅亡帝國的殘骸，注定要被吞噬的存在。唯一的問題是，有能力吞下源泉之域的帝國太多。

    “不管怎麼說。在我們取得吉勒西斯勝利之後，陰謀論就抬頭了。就沒見過那麼蠢的，就算展源泉之域需要資源傾斜，也不至于把整個東部工業區毀掉啊。”所謂的陰謀論者，就是喜歡從結果倒推原因的混賬。

    雙方和談的事情，也總是因為各種輿論的插手，導致過程磕磕絆絆，到現在也沒有一個正式的情報公布。

    “我雖然很希望能結束戰爭，然後回到源泉之域處理開問題，但是自由同盟的想法似乎不一樣。”魯路從來不認為戰爭是無聊的。但是他擅長將戰爭變成無聊的數字游戲。自由同盟認為他們存有優勢，如果不考慮聯邦海軍展現出來的戰略態勢的話。

    畢竟數十萬艦隊是在炎黃聯邦的境內，而聯邦海軍僅僅只有一部分艦隊滲透進入同盟境內。僅僅從這一點來說，自由同盟的優勢很大。而聯邦海軍也因為敵人在自己的國家，而不能放開手腳。萬一逼急了的敵人直接破壞星體，那麼炎黃人即便奪回了星系又能怎麼樣。

    “這就是投鼠忌器啊。”魯路說完，就看到隼奇怪的眼神，想起這個時代大概是不用這個成語。最後還是帶著尷尬的撓了撓頭，然後一巴掌拍在紅色的圖塊。“沒辦法的話就只能相互威脅啦。我們必須進入同盟境內。至少也要支持一下在談判桌上戰斗的同僚。”

    自由同盟在談判桌上保持心理優勢是自然的，畢竟被入侵的是炎黃聯邦，哪怕戰場上的情況不妙，可侵略者依舊有著優勢。

    “所以說，不是我想要擴大戰爭，而是戰爭這個問題本來就很嚴重。”魯路在與鳳輕吟的對話里，近乎無賴的說道。“同盟軍的第三軍團現在之所以停留在邊境地區，不就是因為我們的行動方向並不明確嘛。”

    然而，這種理由根本糊弄不了人，非常了解魯路這個人的鳳輕吟。可是魯路這麼死纏爛打下去，鳳輕吟也是扛不住的，她甚至有些明白前任最高監督為什麼總是喊頭疼了。在被魯路多次騷擾之後，鳳輕吟還是松了口，決定打一份報告問問最高統帥部的打算。

    至于遠在府的最高統帥部會吵成什麼樣子，鳳輕吟也管不了那麼多了，只要能讓魯路暫時安分些，不要總是惹出一些不大不小，卻總是需要集群司令官處理的問題來。就在鳳輕吟提心吊膽之中，特勤艦隊意外的安分。

    自由同盟軍南方軍團因為指揮官投降，使得吉勒西斯集群要面對相當于自身數量的戰俘，其中就有高達三十七億之眾的克隆人。與自然人相比，這些被芯片威脅的人們，其實更加穩定。如果自由同盟作出決議，炎黃人是挽救不了他們生命的。

    然而，克隆人作為俘虜的管理，也的確是最為簡單的，他們幾乎沒有反抗精神，只是麻木的遵守指令。即便如此，作為後勤工作的一部分，那三十七億人的管理工作，也足以讓魯路以下的特勤艦隊眾多官員不斷抓耳撓腮。

    “看看這個，關于保持戰俘精神健康的相關申請？什麼鬼！一群白吃白喝的家伙，養得白白胖胖的不夠，還要過得快快樂樂嗎？”李策當場摔了電子板，然後又撿了回來。因為那個站在李策身前，面無表情的盯著李策的人，是一位克隆人。

    其實吃吃喝喝什麼的並不是問題，畢竟炎黃人的食物列表長度位居宇宙第一。食物作為後勤保障的最優先項目，在這個問題上完全不用擔心炎黃人會虐待俘虜。當然，炎黃人的傳統食譜，有時候具有恐懼效果，那也是沒有辦法的事情。

    所以李策說他能將那些俘虜養得白白胖胖的話，只是一個必然出現的事實。但是快快樂樂這個問題就太艱巨了，李策完全不懂眼前的這位同僚，是如何在一群面無表情中現對方不快樂的。

    “……”

    “……”

    在兩個人的大眼瞪小眼過程中，李策最後還是落敗了。

    “所以說，你想要給他們提供點什麼娛樂活動？”李策原本只是順口說說，因為他很快就反應過來，然後一陣臉色白的補充道︰“事先說好，某些娛樂活動是不適宜提供的。無限制聯賽之類的，還有特別是技術裝備研究大會，更是一點風聲也不能傳出去。”

    李策在說完之後，可以對天誓，他看出對方臉上遺憾的表情了。技術裝備的研究是艦隊內部技術人員的最普遍的個人活動，聯邦號一度爆炸不斷就是他們的杰作。時任總務長的雷輕讓將這群研究狂分散配到其他星艦作為懲罰，然而個人活動卻因此在艦隊內部得到了普及和認可。

    至于之後李策向魯路匯報的時候，魯路幾乎笑到桌子底下的事情，就更是讓李策臉色鐵青。直到魯路揮揮手，帶著笑意對李策解釋︰“他們會提出那要的申請，其實是一件好事。不過是出生的方式略有不同罷了，他們並不缺乏情感。這只是偶爾會有的同情心泛濫。”

    對于魯路而言，自由同盟的技術並沒有期待值，畢竟還是需要用芯片來控制的，僅僅是初級產物。真正高明的，是從精神上的讓他們認可，並且為之奮斗。至少後者幾乎不用擔心大規模的背叛，而前者……

    魯路輕松的笑了起來，自由同盟的植入式芯片技術，從來就不在頂尖行列，被破解僅僅是時間問題。

第一三六章 各有各的怨念

    在吉勒西斯戰場落下帷幕之後，名為吉勒西斯集群的聯邦海軍集團，面對著兩個選擇。北上加入東部戰場，又或者東進攻入自由同盟的疆域。不過新一輪戰斗發起之前，魯路還要解決幾個問題。

    其一便是物資補給，從遙遠的源泉之域運送到聯邦本土，漫長的補給線讓物資補給效率顯得令人發指。特勤艦隊的參謀長閣下為了補給問題，曾多次向集群司令官發去通訊請求，只是鳳輕吟確實無力解決補給問題。

    魯路重新回到崗位上之後，也沒有更多更好的辦法。生產規模只有那麼大，運輸能力也僅僅只有那麼多，之前是因為吉勒西斯集群與敵軍激戰，所以優先劃撥物資。現在正處于激烈戰斗中的不是吉勒西斯集群，而是東部戰場那數十萬之眾的艦隊聯合。

    “就算你能解決物資生產問題，可是運輸怎麼辦？”兩人私下的通訊里，鳳輕吟不由得有些怨念。論說底蘊自然是第七艦隊更加強大，可在純粹的工業生產能力面前，源泉之域的強大已經到了炎黃聯邦無法制衡的地步。

    鳳輕吟其實不希望能繼續戰斗下去，集群的狀況並不好，甚至可以說現在是吉勒西斯集群最為虛弱的時候。面對以逸待勞的自由同盟軍，連續作戰之後疲憊無比的吉勒西斯集群還能有幾分勝算。

    “況且，吉勒西斯集群的戰略目標已經超額達成，如果繼續展開攻勢，我們說不定會有麻煩。”鳳輕吟不在乎自己的下屬會不會累積更多的軍功，也不在乎未來的晉升之中會有多少對手。

    鳳輕吟以集群司令官的地位凌駕于所有人的意志之上，就意味著她要為這數十億生命負責。于是她只是在害怕當戰斗再次來臨時，她心愛的部下們會成為報告中的一組組數字。最糟糕的是。鳳輕吟心里清楚，這不是因為軟弱，而僅僅是因為那個數字太過于龐大。

    沒有誰能忍受僅僅一次戰斗之後。部下們全員換血，無數人還沒有來得及認識。就已經列入陣亡名單。魯路在戰後是直接倒下，後面的收尾可完全是鳳輕吟在處理。她可是知道在集群里，已經有三十多位將官因此提出了休息申請。

    這僅僅是已經無法勝任工作的將軍，還有更多的受到這個問題困擾的將官，堅持在自己的崗位上。而相對于只有三千多人的將官，吉勒西斯集群還有更多的校官尉官們。鳳輕吟不知道如果繼續高強度的戰斗，還能有多少人能堅持下去。

    魯路自然也是明白人，所以特勤艦隊近期的戰斗任務。幾乎都集中在了那幾個性格堅毅得不像是人類的人手里。

    “听說隼最近挺忙？”鳳輕吟笑得很溫柔，讓魯路頓時覺得背後有點冷颼颼的。雖然說聯邦號的內部事務鳳輕吟不會插手，只不過這些天李策的行動也太異常了一點，不由得鳳輕吟不去關心一二。

    畢竟在整個吉勒西斯集群內部，有那份心氣膽敢與鳳輕吟對著干的人，只有隼和鳳一舞兩個人。當然，還有一個魯路那不能叫做“對著干的人”，他那種種行為應該劃分到自行其是的混賬行列。

    鳳輕吟仿佛是單純的關心，但魯路卻不會這麼認為，畢竟鳳輕吟那就是“狐狸看著雞窩”。誰都知道她還能想著什麼。

    “只是一次戰斗任務，順利完成。”魯路摸著下巴回答，這次戰斗任務隼的表現非常好。也沒有同第七艦隊的人產生矛盾，戰斗結束得很快，整個過程干淨利落。嗯，隼的惡趣味再次發作什麼的，這都是可以在報告書里忽略的內容。

    “戰斗任務的確是順利完成，不過自由同盟的事情，是她不該插手的地方。”鳳輕吟壓低的聲音，顯得格外威嚴。若是換了其他人，恐怕早就戰戰兢兢地應聲了。可惜是魯路在這兒，只是掛起了暖洋洋的笑容。

    “她可以從我這里得到a級授權。可是鳳輕吟。你如此小心翼翼，只是因為你不敢。”魯路的笑容里有著若有若無的恨意。“我知道情報部都傳著什麼話。他們說隼的腦子有病，是個瘋子。但是逼她瘋的，就沒有你們？”

    按照年齡來說，鳳輕吟其實更適合加入情報部門，只是當年的鳳輕吟高調得全宇宙都知道有這麼個混蛋，于是重擔落到了下一輩最年長的鳳一霧身上。從名字就看得出來，鳳一霧出生的時候，貪狼世家的人們對她的期待是什麼。

    鳳輕吟沉默許久，而魯路也安靜的陪著。兩個人其實對當年的那些事情沒有太多的發言權，過去的事情也已經過去。最後，鳳輕吟用手抹去了臉上的苦澀，換上張揚的笑容︰“平衡？關我屁事。”

    魯路听了之後，立刻就是一陣“哈哈哈哈”的大笑，良久之後指著屏幕中的鳳輕吟道︰“所以啊，源泉之域也好，三角星區也罷，特勤艦隊的一切誰都別想動。只要我還活著，誰也別想動我特勤艦隊分毫。”

    傻子才去接手特勤艦隊這個燙手山芋，對于魯路做作的囂張氣焰，鳳輕吟只能給他一個白眼︰“因為有太多的人，幫你拾掇爛攤子就筋疲力盡了，當然沒人能動特勤艦隊。”炎黃聯邦想要遏制魯路勢力的人很多，但他們在特勤艦隊必須面對的，那些層出不窮的破事兒中退縮了。

    大部分人都羨慕著魯路可以胡搞亂來，卻看不到那些在他背後為其收拾收尾的人是如何哭天喊地的。統帥部的前任最高監督安威，就是那樣的一個受害者，甚至在卸任之後也不斷游走在國會與統帥部之間，苦苦支撐著各大艦隊與聯邦政府間的和諧。

    沒有人會覺得鳳輕吟如此張揚有什麼不對，因為鳳輕吟可以是鳳輕吟，也可以是貪狼世家鳳輕吟。真要說起來，第七艦隊的鳳輕吟從來就不是什麼安分守己的存在，只是在她恍若肆無忌憚的背後，是貪狼世家的榮光在閃耀。

    “總之……在集群的補給完成前，嚴禁發生大規模戰斗。至于補給完成之後……自由同盟的風景極好，我們可以組團去觀光嘛。”

    鳳輕吟看來已經做出了選擇，只是在說話時不自覺的拿著大提督權杖敲著桌面。魯路被那動靜嚇了一跳，而這個舉動同樣讓一直在魯路身邊的隼無奈的撇了下嘴。

    “就算我說不行，你也派人過去了吧。”鳳輕吟神色中滿是無奈，她覺得魯路那得意洋洋的情緒已經從屏幕中透出來了。“至于其他的細節，讓你的參謀長和我的參謀長談吧。”

    “是，司令官閣下。”魯路努力維持著自己嚴肅的神情，一本正經的敬禮回應。就在通訊結束，那投影出來的屏幕關閉之後，魯路便大聲笑了起來。“隼，听到了麼，‘讓你的參謀長和我的參謀長談吧’。哎呀，突然覺得我的參謀長真厲害。”

    魯路不知道過去的幾天，自己的參謀長是如何騷擾集群司令官的，但是就憑他能逼得鳳輕吟都作出一定要重點說明的表現，那就真是值了。魯路心情很好，卻不知道很快他就高興不起來了。

    雖然成功應用了一次激將法，把鳳輕吟帶到主動進攻的路線上。可事實上，吉勒西斯集群同樣是強弩之末。原本魯路還以為吉勒西斯集群會以傷亡慘重結束戰斗，卻因為南方軍團的兩位指揮官的選擇，使得吉勒西斯集群保留了一份元氣。

    至少現在的魯路不用擔心同盟軍的第三軍團了，最新的情報顯示，這支超過三十萬之眾的第三軍團于兩日前越過邊境，向著正在激戰中的聯邦東部移動。這說明自由同盟內部發生了變化，原本在西線和南線兩難中搖擺的中立勢力取得了共識。

    鳳輕吟的妥協也是因為她同樣察覺到，自由同盟這個敵人的內部已經發生的變化。雖說之前的鳳輕吟顯得保守，可是對更多的人來說，鳳輕吟從來就不是個保守的人。那位第七艦隊的首領，以狡詐著稱的妖狐怎麼可能是個保守份子呢。

    但是對此時的炎黃聯邦來說，各項生產並沒有問題，問題是在工業區和前線之間的運輸，一東一西，恰好貫穿整個聯邦的疆域。軍方直屬的運力永遠存在缺口，民間保持的運力雖大，卻不可能無底線的支持軍事物資運輸。

    于是這條漫長的運輸線，就是聯邦政府與聯邦海軍之間無法回避的分歧。更可怕的還有，伴隨擴軍而來的，成幾何倍增加的物資需求量。如何協調和平衡兩者，已經令負責交通運輸的官員頭疼不已。

    這頭疼的人中也有魯路，負責吉勒西斯集群後勤的魯路，同樣被交通運輸管理部的聯合會議折騰得臉色發白。或許是因為戰爭持續太久，後勤部門的官員已經得到了充分鍛煉，總之在魯路看來，會議的參與者們就是一群不要臉皮的家伙。

    那種隨時可以丟掉節操，但是可以隨時將節操撿起來拍拍灰繼續賣的人很可怕，但更可怕的是，那種人不僅僅只有一個，而是一群，更可怕的是那一群人正是自己的對手。一天之內就參與了兩次毫無成果的會議，頓時讓魯路覺得自己壓力好大。

第一三七章 大家都在抱怨

    說是後勤協調會，其實就是各大艦隊趁著吉勒西斯戰斗稍歇，聯手瓜分原本屬于吉勒西斯集群份額的分贓大會。( 新飄天文學　www.piaotian.cc )其實各個艦隊之間競爭的時候多了，所以這也說不上是錯誤，但也不是什麼正確的事兒。

    只不過魯路作為吉勒西斯集群分管後勤的主官，面對這群比敵人更狠的同僚滿是無可奈何。盡管魯路在聯邦號這邊向隼抱怨，可是在魯路不知道的地方，更多的人也在抱怨著魯路的無恥手腕。

    堂堂聯邦海軍的大提督，竟然和小小的少將一分一厘的爭奪份額，而且他們在口頭也得不到好，真是太不要臉了。

    對此，隼也提出過讓源泉之域那邊直接開補給艦隊過來的意見，畢竟工業生產大部分轉移到源泉之域了，特勤艦隊稍微有一些特權也不為過。

    “我想要運輸船啊，但重工集團那些家伙，造戰列艦就特別高興，讓造運輸艦就跟要殺了他們一樣。”可魯路卻只是無奈的雙眼翻白︰“更可惡的是統帥部那群家伙，最近派了一大堆的人過去，就為了看著黑森星系。我想要再攢出一支艦隊的難度已經是地獄級別啦。”

    黑森星系是魯路在源泉之域最重要的生化基地，統帥部只要派人守住了黑森，基本上就截斷了魯路所有的後手。特勤艦隊這些年積累的那點家底，只要人員來源被掐斷，也就沒有後續了。某種意義上來說。這就是自己人對自己人更狠的詮釋。

    隼當然知道最高統帥部向源泉之域進行的人員調動，只是她還真不清楚這些人到源泉之域是要干什麼了。為源泉和聯邦本土關系而大感頭疼的隼。立刻壓低了聲音︰“將軍，我們可以開拓新基地。”

    “嘖，這些年我開過得分基地也不少了啊。”魯路低頭從抽屜里摸出自己的權杖，用力揮舞幾下，覺得手感不錯之後，才一臉不爽的表示︰“反正我現在是沒空折騰。等我騰出手來。就讓他們有本事自個去拿下源泉之域。”

    聯邦海軍的提督們的確是一等一的腦筋靈活，可他們那些遵循規矩的部下就難說了。正面對抗倒是沒有問題，可源泉之域從來不是單純的正面對抗。在那個各種意義上都非常特殊的地方，三個國家的武裝力量維持著表面上一副和樂融融的模樣，可幾大勢力在背地里相互坑蒙拐騙，就從沒有消停的時間。

    三國聯合艦隊司令部每天上演的那叫做“斗地主”。即便是特勤艦隊有老探索艦隊的幫襯，最初的時候也很是吃了些虧，確切的說，即使是現在。也少不了吃癟的時候。聯邦的高層們自是能看到這一點的，所以他們在目前的情況下，只能特別針對源泉之域進行布置。

    正是因為聯邦采取的手段非常柔和，而且與自由同盟的戰爭到了緊要的時候。所以魯路才會假裝沒有發現。有心人都知道，特勤艦隊與聯邦情報部之間的關系那麼親密，聯邦內部的舉動又哪里能瞞住魯路。所以，他們也只是假裝不知道魯路在假裝不知道罷了。

    “這就是默契，知道吧。所以說，那群後勤官員要是真敢給我添堵，就別怪我直接掀桌子了。”魯路站起來活動了一下。覺得有些氣悶，于是拉了拉制服的領口。“這套好久沒穿了一樣，感覺不習慣啊。”

    白色的將官制服，原本是在日常辦公時穿著的制服。只是魯路當年就覺得一個人穿將官制服在聯邦號里晃來晃去，是不是太孤單了一點。于是因為早起軍官缺乏，就養成穿著深藍色常服的習慣。如果不是為了參加後勤協調會，魯路早換上簡略的藍色常服。

    原本用來拖住吉勒西斯集群腳步的後勤協調會，在被魯路摸清了底細之後，干脆的威脅他們要掀翻桌子不玩。反正特勤艦隊的後勤系統原本就屬于格格不入的例外，所以魯路放出威脅格外有效。

    協調會決定在最近三天內，從源泉之域向吉勒西斯星域派遣五支運輸艦隊，而在未來的兩個星期內，還將有十六支運輸艦隊陸續出發。

    看到電子文檔上的聯邦軍勤部長鬼畫符一般的簽名，魯路帶著萬分的好心情，捏著權杖戳了戳。權杖內置的信號經過掃描，瞬間在那份文檔里刻印上魯路的個人徽章。

    “大提督印章……您這也用得太草率了吧。”隼哭笑不得的看著那份只是通知類的文件，在魯路的動作下一躍成為炎黃聯邦極高級別的機密。

    “嘖嘖。你這就不知道了吧。我非常肯定，那群人打的注意是，只要緩過這三天，就敢不認後續的十六支運輸艦隊的額度。”魯路沖著隼搖了搖手指，神情卻滿滿的一股子‘我就囂張跋扈了怎麼滴’的模樣。

    “我就蓋個戳，到時候都不用申述的，直接把副本和檔案號碼發給他們。哈哈哈哈，我看誰特麼還敢攔我的補給。”

    隼貌似無奈的聳聳肩，用怪異的眼神看著魯路，輕輕的嘆了一口氣︰“唉，您這算不算賣了第七艦隊呢？”

    “這算什麼啊。”魯路微笑著搖頭，第七艦隊這種勢力根深蒂固的團體，根本不會受到威脅。相反的是聯邦高層，他們才會擔心吉勒西斯和源泉之域兩大星域，萬一新領甩開本土各干各的，那可就是一個天大的玩笑了。

    “鳳輕吟不在乎這個，而第七艦隊，有吉勒西斯星域，就有足夠多的利益可供分配。”所以第七艦隊從來不在乎聯邦本土能有多少補充，而吉勒西斯集群作為戰時設置的兵團，本意也僅僅是驅逐入侵者。

    心底得意的魯路並不知道，他其實還是被那群老奸巨猾的家伙算計了。在不使用超遠距離投送的情況下，從源泉之域出發的運輸艦隊想要抵達吉勒西斯星域，需要整整一個月的時間。

    隼雖然注意到了這一點，卻沒有立刻提醒魯路。她此刻的沉默，是因為之前代替魯路執掌權柄的時候，深刻的了解到吉勒西斯集群的現狀，絕對不可以在短期內再一次進行高強度戰斗。

    看著魯路興致勃勃的策劃著，隼並沒有直接的提出反對意見。她只是站在辦公桌前，將艦隊事務事無巨細的向魯路匯報。站得筆直，聲音平穩，卻意外的讓魯路察覺到隼的緊張和急迫。

    東部戰場敵我雙方累積起來的兵力超過百萬，就算同盟軍指揮結構崩潰，而聯邦海軍全力追剿，那也不是幾個星期就能結束戰斗的。更重要的是，同盟軍還有三十萬之眾屯兵邊境，既沒有向前攻入聯邦腹地的意思，也不像是退守同盟本土的樣子。

    但這樣的第三軍團作為敵人，卻是讓炎黃人不知道該如何選擇。至少最高統帥部內部也充滿了爭論，在統帥部舉棋不定的時刻，吉勒西斯集群兩位大提督的聯名提案，就像是投入湖面的炸彈一樣，激起了一片動蕩。

    不管統帥部最後的決定是什麼，吉勒西斯集群備戰的步伐不會受到統帥部的影響。但魯路的想法不可避免的有了誤差，畢竟他不是這個時代的炎黃人。他口中的利益和炎黃人想要的東西是存在微妙區別的。

    他們想要的不僅僅是星域代表的資源和金錢，他們更想要的是戰功。聯邦內部一切晉升通道的前提都是戰功，簡單來說，就是普通炎黃家族晉級世家的前提條件。炎黃人所追求的平等與公正，是普通家族列入世家名錄之後，所獲得的利益與榮耀。

    說起來大戰之後的十來天，魯路就直接平躺了七天。可是醒來的這三天里，魯路要完成的工作可以說是繁雜無比。從星艦的維護進程到人員的傷病控制，甚至還有吉勒西斯集群臨時駐地的周邊安全保障。

    吉勒西斯集群的後勤主官早就因為積勞成疾躺在醫療部，這偌大一個軍事集團的後勤重擔也就落在魯路的頭上。所幸魯路對這些繁復的數據格外拿手，游刃有余的空閑時間，還會特意去關心關心自己的部下……

    魯路也是最近才有爆發趨勢的強迫癥癥狀，認識自己的部下，給每一個部下設立一個個人檔案，有一個陌生人都讓魯路覺得實在是難以忍受的苦悶。所以魯路在忙乎著滿宇宙撈補給的空隙，常常去醫療區看看那些正在接受治療的部下。

    而鳳輕吟同樣也不好過，花費半天與首府星系的統帥部同僚就戰略重心問題大戰四五個小時，接著就一邊啃著速食能量餐，一邊听取戰後救援進度的匯報。大概在五分鐘之後，匆匆啃掉半份能量餐的鳳輕吟，就得滿是哀痛的向整個炎黃聯邦公布最新的陣亡者以及失蹤者名單。

    而每過三天，鳳輕吟這位吉勒西斯集群的司令官，還得代表炎黃聯邦以及聯邦海軍，與那兩位選擇了投降的同盟軍高級指揮官，進行深切而誠懇的會談。雖然每一次的會談結果都是雙方坦率的交換了意見，增進了相互了解。

    然而每一次的會談進行前，依舊需要鳳輕吟花費數倍的時間來做準備。在工作與休息接替的時候，鳳輕吟才會找到魯路這位同僚私聊，內容一般都是︰“累死了”，“麻煩死了”，“好想死”等等。

    鳳輕吟只是抱怨幾句發泄壓力，獲得魯路同情或者鄙視的眼神之後，她就會在下一秒變得精神抖擻，全心全意投入接下來的工作。

第一三八章 戰斗前的恍恍惚惚

    對自由同盟而言，那個戰勝了南方軍團的吉勒西斯集群仿佛是沉寂了下來。但是聯邦海軍的吉勒西斯集群卻又不是完全停止了活動，他們在邊境地區進行的戰斗，反而讓自由同盟一方充滿了不安。

    自由同盟無法否認吉勒西斯集群的戰績，不管是總兵力上的以少勝多，還是戰後統計中的戰損比，每一份數據都是那麼輝煌而耀眼。那是外行人看著都覺得耀眼，而內行人只會覺得膽寒的數據。

    同樣詳盡的報告經隼的手遞交到了魯路那兒，魯路保持著面無表情，看不出有沒有心痛，又或者早已經麻木。戰爭中人員死傷再多，其實也抵不過生物科技的進步。即便媒體如何宣傳，克隆人終究是一按鍵，就可以成千上萬的制造出來的炮灰。

    他們是無足輕重的螻蟻，是隨時可以拋棄的可憐蟲。

    負責提供監視畫面的攝像頭居高設置，那視角仿若神俯瞰一般。最初被關押在地表上的同盟克隆人情緒穩定，他們沒有求生的**，也沒有對死亡的恐懼，只是渾渾噩噩的活著。直到聯邦的灰衣軍團，帶著相似的氣息主動接近他們。

    娛樂設施，體育競技開始走進同盟克隆人的生活。而為了獲取這些優待，作為俘虜的他們被要求進行適當的體力勞作，比如平整土地。鳳輕吟這位大提督已經做出了決定，這個星球作為聯邦海軍第七艦隊的附屬星球。未來將以農業為主。

    對于宇宙時代的農業開發，通常依賴大規模的機械化運作。一般而言。一個農民生產出來的糧食，甚至可以滿足上千萬人的口糧。所以單純就糧食產量而言，五大帝國都可以自信的說自己消滅的饑餓。

    但這並不意味著糧食或者說農業從此失去戰略意義，聯邦作為宇宙最大的糧食出口國，不僅僅掌握著農牧業的高端產品，更重要的是農業基礎產業的高度發達。在兩萬年前的炎黃人。就在從軍和務農中度過。兩萬年之後依舊如此。

    青灰色的登陸艇在專門鋪設的降落區穩穩停下，全副武裝的陸戰隊士兵列隊走出來，各自向著目標前進。李克是在最後走出來的，他的身上帶著克隆人中極為罕有的懶散氣質。走出艙門的第一件事，抬頭仰望天空，在頭頂上的是一片藍天白雲的景象。

    于是驚訝的話語脫口而出︰“唉！還真是藍色的啊。”

    在登陸艇周邊忙活的克隆人聞言之後紛紛抬頭看著天空，少數人會在網絡里發表各自的看法，但是更多的卻一定是沉默寡言的士兵。哪怕他們都出生在黑森星系，一個完全工業化的星系。除開那顆巨大的恆星之外。幾乎所有的天體都經過了人工改造。克隆人從工廠誕生之後，也沒有機會走到行星表面看一眼天空。

    “雖然大部分適宜人類生存的星球天空都是藍色的，但綠色的天空也並非罕見。”穆振東帶著笑意歡迎同僚的到來，軍靴在金屬大地上發出清脆的踫撞聲。“歡迎來地表。我是穆振東……”

    “聯邦號直屬陸戰隊第一大隊指揮官穆振東上校。”李克知道這個人很強大，同時也是一位非常厲害的指揮官，在聯邦內部以天資卓越作為評語的人物。“久慕閣下威名，只是沒想到竟然是您作為這里的最高官員。”

    穆振東聳聳肩，放下互相致禮的右手。若是在別的艦隊，看守俘虜這樣的任務是不可能交給他的。但是特勤艦隊一直以來都處于人手不足的境地，上至大提督下至普通技術士官。必須的緊要任務通常是抓住一個算一個。

    偶爾也會有大材小用的問題出現，不過以吉勒西斯集群的現狀來說，實在沒有什麼地方必須穆振東這樣的人親自出手的。于是閑極無聊的穆振東在手下大將外出征戰的時候，被指派成為看守，也就成為偶然中的偶然。

    “這顆星球上關押了十四億戰俘，你知道的，他們不像你們這樣有活力。”穆振東拍了拍身上的浮土，一臉生無可戀的表情。“我給他們安排了一些工作，算是消磨時間吧。”

    “這麼多……”李克的面癱臉都快維持不下去了。這個數字，難怪用了一整個星球作為監牢呢。這麼多人每天的口糧就是一個不得了的數字，尤其是按照炎黃人的日常需求來計算的話，就是一個更加恐怖的數字了。

    白養著這麼多戰俘果然是太虧了，所以這就是讓軍用克隆人去種田的真相。李克的臉色並不好看，作為工廠生產中的精品，他的起點就比同類高出太多，而現在他看到的卻是另一種意義上的未來。

    “只會打仗的人是沒有前途可言的。”已經不是什麼名言警句，而是確實擺在所有克隆人面前的未來。

    炎黃聯邦雖然迫于壓力而放開了相關底線，但是在魯路的操作下，相關的法律條文卻非常完整。魯路這人不是信不過宇宙時代的炎黃人，而是信不過自己，這個來自地球時代的人的道德水平。

    穆振東對于看守這份工作並沒有歧視，只是相對于過去那些打打鬧鬧的日子，面對十多億行尸走肉，壓力更多的是來自于精神方面。所幸他很快就找到了更合適這個任務的人選，沒有誰比同為克隆人的李克更適合看押這些俘虜了。

    “你接下來的工作很重要，好好干啊。”交接工作比李克知道的流程要簡單許多，兩人只是相互致以軍禮，然後交換工作用的電子板，就算完成了交接。穆振東就干脆的拍屁股走人了。

    注視著無數登陸艇離去之後，李克才分神觀察自己所在的這處基地，金屬的輝光在恆星的照耀下熠熠生輝。在沒有能離開大氣層的交通工具這個前提下，這個星球就是最天然的監獄，那存在了數十億年的重力就是最好的看守。

    這個星球還沒有來得及孕育文明，原本遍及整個行星的生物鏈已經被新出現的人類打破。藍天白雲讓人感受到屬于大自然的美感，可在李克眼里，泛著鉛灰色彩的地面，一隊一隊的草綠迷彩列著各種筆直的線條，這也是屬于人類的美感。

    這一切倒是和李克想象中，嚴密看押的監獄完全不同。不過，就算這里的風景再美，也改變不了這里就是監獄的事實。

    就在這個無名星球的大氣層之外，剛剛擺脫行星引力的登陸艇就迫不及待的進行了加速。登陸艇的貨艙只有穆振東一人，所以他放肆的將自己的目光投射在那扇透明的舷窗。飛速遠離的藍色星球，以及永遠是夜色深沉的宇宙。

    穆振東很清楚，如此急迫的召回自己，只能是出事了，而且八成是非常嚴重的事情。年紀輕輕卻又身居高位的，不僅僅有魯路這位大提督，鳳一舞、穆振東、林洛等人其實也應該歸屬在年輕有為的那一部分中。

    自信于自己足夠優秀的穆振東知道一定是有什麼發生了，又或者即將發生。所以，當機密級別的通信到來時，穆振東才能保持平靜的神色，專注于終端上顯示的文字︰“作戰任務︰突襲工業設施，獲取相關生產信息，時間和地點等待確認。”

    文字很短暫，但是穆振東卻從中讀出了更多的內容。對特勤艦隊的人們而言，這種模糊不清的內容，已經代表了更多的意義。

    登陸艇進入聯邦號甲板區停泊的時候，穆振東是被駕駛員拍醒的。睡眼朦朧的穆振東完全沒有表現出身負重大任務的緊張，他的閑散模樣讓前來迎接的林洛咬了咬牙。

    “喲，是二隊長啊。听說你被醫療隊叫去支援了啊。”然後穆振東哈哈哈大笑著，和林洛抱在一起，互相拍著對方的後背。

    “也就前幾天比較忙，你倒是幸災樂禍的。”林洛翻了個白眼，至于這個白眼是因為自願還是因為被穆振東拍出來的，倒是難說。

    雖然有新來的菜鳥好奇這兩個高級軍官在停泊區停留，但很快就被負責的士官拖到角落去教訓了。艦隊的老人都認識那兩個草綠制服的上校，或者說，只要在特勤艦隊待一段時間，就知道陸戰隊的上校就那麼幾位。

    “傻子，工作的時候別亂看，小心烏鴉請你去小黑屋喝喝茶聊聊天談談心什麼的。嗯？那兩個？是陸戰隊的頭子。對，陸戰隊的人就是一個能打你這樣的十個。”一邊教訓著不知好歹的菜鳥，一邊由著自己思維亂跑的甲板整備士官，帶著多愁善感的憂郁。

    第一大隊和第二大隊的指揮官都回來了，如果加上一直留守的第三大隊指揮官，陸戰隊的高級指揮官就齊了。在特勤艦隊這支特殊的艦隊里，就代表著陸戰隊即將有重大行動。不知道這一次會有多少人命填進去，只希望陸戰隊里的那幾個同鄉下次還能聚一起喝茶吧。

第一三九章 沒事開會

    在聯邦號的第三會議室里，蹲在椅子上的林洛叼著沒有點燃的香煙，向自己的好友兼同僚抱怨。

    “還保密呢，我覺得所有人都知道有重大任務了。”

    “那也得保密。”

    穆振東半眯著眼，不太在意的說道。其實聯邦號上真沒有幾個人是沒背景的普通人，根據已知信息作出這種程度的猜測，幾乎是每一個聰明人的本能。

    而他們知道的僅僅是即將有作戰任務，時間、地點、目標全部都是未知狀態，似乎之前一直合作愉快的情報部，這一次集體得了拖延癥一般。

    “听說這一次的情報支持是隼負責。“

    坐在穆振東後面的人突然插嘴進來，待得前排的兩人齊齊轉頭，才發現是一個陌生的家伙，心底頓時升起警惕。于是兩人同時一個後翻，默契至極的一左一右摁住了對方，然後沖對方露出頗為符合武人性格的爽快笑容。

    “新面孔啊，你誰來著？不自我介紹一下多不好意思。“

    “我是白君藍，方擇號直屬陸戰隊第五大隊指揮官。我說，能松手嗎？顯擺你們力氣大啊。“

    “哦？啊哈哈哈，原來是友軍啊。”林洛開始裝傻，松開鉗制對方的手，轉而變成拍肩膀。

    而穆振東則是一臉的和煦，給人一種如沐春風的感覺，隱蔽的收回了原本同樣鉗制對方的手。在另一邊的林洛翻了一個白眼，覺得穆振東現在這表情真是十足偽君子，也就騙騙那些外人而已。

    白君藍對穆振東的變化感到驚奇，至少是表情上，看上去就很驚奇的樣子。但他卻也同時注意到，兩人鉗制著肩膀的手雖然松開了，卻並沒有留給自己多少自由活動的余地。

    幾位高級指揮官之間的動靜吸引了會議室里其他人的注意，有人靠攏有人後退，相同的卻是所有的人都進入了一種境界的狀態。直到三人之間的氣氛有所緩和，但也僅僅只是這樣。

    穆振東和林洛兩人依舊保持著隨時發起夾擊。控制對方的位置。原因倒是很簡單，盡管對方一臉無害，但對穆振東和林洛來說，這個白君藍卻是一個危險的存在。

    能無聲無息摸到兩位上校背後。甚至在他沒有主動開口說話之前，兩人竟然是毫無察覺的，難道還不夠說明對方的危險程度有多高麼。

    至少穆振東就覺得，這人對自己產生了威脅，于是條件反射一般的準備將威脅扼殺在搖籃。即便這個人自稱來自第七艦隊的旗艦。方擇號直屬陸戰隊。于是穆振東和林洛一口一個友軍，一口一個同僚，卻始終沒有改變兩人一左一右的挾持位置。

    特勤艦隊的人，就這麼‘慫’？白君藍只能在暗地里嘲諷，真的說出口的話，萬一被這兩個大塊頭的夾擊弄得太狼狽，面子上就不好看了。白君藍放棄了在聯邦號的會議室里作死的想法，卻不知道事到如今，是聯邦號的人不會放過他。

    “友軍到咱們聯邦號是有什麼公務？”笑容和煦，如沐春風的穆振東。讓會議室里所有佩戴藍白條紋袖標的陸戰隊，格外惶恐的往門口挪了挪步子。那恨不得能逃離會議室的樣子，當林洛狠狠的瞪了這些家伙幾眼。

    “因為集群司令部決定組建陸戰隊聯合指揮部，你們聯邦號不是特別有經驗嘛？”白君藍的回答很符合情理，哪怕集群本身是一個特殊時期的特殊產物，可誰也不願意放過累積更多經驗的機會。

    穆振東能理解兩位大提督站在整個吉勒西斯集群層面上的選擇，只是在陸戰隊和陸戰隊之間，想要通力合作，沒有敵人的壓力幾乎是不可能輕松完成的。這關乎于是否給予毫無保留的信任，而軍人最大的信任便是交托生死。

    聯合指揮部這個消息。穆振東和林洛自然是早听到了風聲。任何事情涉及到聯合的問題，就不是那麼好解決的。陸戰隊的聯合指揮，兩位大佬很快做出決定，可是吉勒西斯這邊的戰斗都打到尾聲了。這個指揮部才拖拖拉拉的湊齊了架子。

    如果炎黃人全都是這麼遲鈍的反應，自由同盟早就用閃擊戰打趴下整個聯邦了，也不至于被聯邦海軍拖住了，光是打到聯邦中央星區就花了幾個月。哪至于到了現在要面對越來越多的炎黃聯邦軍隊。

    林洛想了想，便開口道︰“聯合指揮部啊，說起來。前不久剛剛進行了一次聯合作戰吧。”

    穆振東連忙點頭︰“哦哦，這個我知道，听說是預訂計劃出現問題之後，緊急增補的作戰任務。第七艦隊那邊就派了不少人過來幫忙。”

    白君藍沒有說話，只是臉上掛著傻笑，他心底可是一清二楚的。什麼增補啊，還不是之前就想著吃獨食，結果負責偵查的部隊掉鏈子了嘛。若不是有人強勢壓下，軍法處的小報告就得打到內務部去了。

    只是那個所謂的第一次聯合作戰也沒有出太大的問題。嗯，就是那種雖然沒有出事，但是也沒有什麼特別的發生。除了敵軍投降得特別爽快這一點之外，就沒有意外的情況發生。

    穆振東還是挺尷尬的，畢竟捅婁子的是特勤艦隊這邊的偵查艦隊，而當時也不知道參謀部考慮的是什麼，總之是向方擇號提出了協助要求。讓第七艦隊的人參與到特勤艦隊的作戰任務中，還沒有發生什麼嚴重的事情，就應該是值得慶幸的。

    就在會議室的氣氛漸漸尷尬的時候，門口又走進來一個身形嬌小的女性，不是陸戰隊的草綠色迷彩，而是灰色的上衣。但這位卻仿佛沒有任何異樣一般的，腳下的戰靴踩出軍士特有的節奏感，逐漸靠近了位置和姿勢都奇怪的三人小團隊里。

    穆振東和林洛兩人雖然正忙著和白君藍這個外人交流，但是兩人听到這麼有特色的腳步聲，立刻就換上了另一幅面孔，同時扭頭看過去。

    戰靴後跟干脆利落的發出踫撞聲，身著灰色制服的矮個子中校一本正經的立正敬禮︰“穆隊好，林隊好，呃，上校閣下好。”

    白君藍當然不能用邊上兩人那麼隨意的態度來面對這個中校，而是略微正式的舉手還禮，可是在看到對方的時候，他臉上的笑容不由得僵了︰“你好，你好。咦？這位中校……”

    制服不一樣，這對聯邦海軍這種軍紀苛刻的軍隊來說，就是軍種不同，就是相互爭奪預算的‘仇敵’。但是至少在這房間里，白君藍並沒有感受到綠與灰之間的對立，他從那三人的互動中感受到的只有理所當然。

    中校面對上校時的敬意是那麼的理所當然，沒有下級面對上級時的緊張感。而兩個上校也從容不迫的回應以寵溺，也沒有上級對下級特有的威嚴與壓迫。

    “你們，我是說特勤艦隊，不是一個軍種，也還是這麼等級分明的嗎？”白君藍覺得自己開始有些緊張起來了。如果這是特勤艦隊的慣例，那麼聯合指揮部里，就是一切看軍餃。

    而上校階級的軍官在一支中央艦隊里會有多少位？白君藍簡直不敢想象自己這區區上校，在這個第七艦隊-特勤艦隊聯合指揮部能有多少話語權。這對決意向上的白君藍來說，真是一個不會更糟糕的噩耗。

    林洛知道白君藍的疑惑，相比起穆振東這個早早進入特勤艦隊擔任陸戰隊前線指揮官的家伙來說，林洛的軍事生涯更正常一些。就是那種典型的常規修業-軍校進修-參軍入職-進入高級指揮學院-擔任指揮崗位，這種普通的炎黃人會有的軍事生涯。

    所以，盡管林洛出自豪門，卻混過不同風格的部隊。嗯，七個或者八個，林洛暗戳戳的不說話，看著白君藍自己嚇自己，惶然的神色幾乎要滿溢的時候，才慢悠悠的說道。

    “咱們這里，是不興那個的。”

    灰色制服的中校幾乎吸引了穆振東的全部注意力，然後才出于禮節的為雙方介紹︰

    “這位是方擇號直屬陸戰隊，第五大隊指揮官，白君藍上校。白上校，是我們這次聯合指揮部的聯絡官。這位是聯邦號特別作戰兵團‘灰鼠’的指揮官，海麗中校。海麗以前是我的部下，現在倒是和我平級的前線指揮官啦。“

    海麗再一次立正敬禮，只是一本正經的樣子，讓白君藍完全找不到敬意。但海麗的動作與神情，反而是白君藍熟悉的單純對著肩章表示敬意的禮儀。頓時感到安慰不已的白君藍，竟然發現之前的惶惶不安已經消失了。

    看來特勤艦隊還是通行著聯邦海軍普遍的規則，至少不用擔心陸戰隊的聯合指揮部，會由一個高軍餃的外行擔任長官。一般就軍事而言，是最忌諱外行領導內行。不過有的艦隊因為內部的慣例不同，所以也有人事安排特別奇怪的時候。

    比如著名的，以防守著稱的第二艦隊，那就是在全軍範圍赫赫有名的全能。凡是成為將軍的人，就必須在艦隊的每一個崗位上工作過，並且取得成就。

    因為外行人往往會以似是而非的道理，振振有詞的不斷折騰，而作為部下的你完全沒有選擇的可能。那種堆積在心底無法傾吐的抑郁和悲催，我們這位白上校已經在方擇號時深刻的感受過了。

第一四零章 生活的藝術

    白君藍的心理活動，大概只有林洛略知一二，另外那兩人，根本就是一直生活在一種不正常的環境中。

    會議室畢竟是用來開會的，軍人的時間觀念也並非普通民間人的概念。當所有的人都找到各自的位置坐下，門口進來的就不再是6戰隊那些穿著草綠色制服的軍人。于是來人意料中的擁有少將軍餃，卻意外的並非是一位綠制服。

    不興個毛啊。這不就是來了個外人嘛！！！來人居然是航空兵的飛行服，開飛機的都給我去死啊。

    隼自然是不知道白君藍在心底的抱怨，她光是抱著手里這一疊紙質文件，就覺得壓力越來越大了。在宇宙時代使用植物縴維制成的紙張，實在是一種奢侈而又昂貴的記錄方式。

    “這就是我們接下來的任務。下去，人手一份。”隼將文件丟在穆振東面前，示意他分下去。誰讓這一屋子人里，只有穆振東和她最為熟悉。

    “看完之後，立即銷毀喲。”隼踱著步子，從前排走到後排，然後又走回前面講台。“如果讓我知道誰泄露了那麼一絲半縷，就把你們塞進太空戰機的專用魚雷射管里。”

    然後，biu的一聲對著敵軍要塞射過去。上一個遭到如此懲罰的人，面對是躲在源泉之域的米瑪塔爾通緝犯，所以活著滾回來了。

    作為外人的白君藍並不知道隼這個時候用的到底是什麼梗，不過他已經現整個會議室里，幾十個軍官同時呼吸一滯，就覺得自己果然還是不要想著去感受一下的好。

    “頭兒，不是說好有情報部的支持嗎？這上面沒有耶。”穆振東語氣親昵，但揚起文件夾的動作實在不是很友好的樣子。每個人都知道穆振東的脾氣很暴躁，但不是每個人都知道，穆振東暴躁的脾氣也是有選擇性的。

    “那就是沒有。”隼直截了當的回答。

    聯邦情報部的確沒辦法提供支持。包括隼個人在內，只要看著目前持有的情報，就覺得自己頭大了幾圈。

    “臥槽。你這麼干脆，我也不兜圈子了。”穆振東從文件夾里扯出兩張a4紙。沖隼晃了晃。“就特麼這麼點信息，讓我們在兩個小時內完成作戰目標？就算我們拿命去堵漏子，也架不住對面在十五分鐘之內選擇玉石俱焚啊。”

    “嚴肅點，這是提督腦洞大開的計劃a。”隼一本正經的給出解釋，然後穆振東就焉了。魯路的計劃。其實總是有成功的可能。在排除風險和精神壓力之外，成功的時候蠻多的。

    白君藍這個時候不能沉默，必須舉手︰“那麼，請問有沒有計劃B？”

    然後白君藍就現，整個會議室里，幾十雙眼楮都看向了自己。隼看著這個人，作為從第七艦隊派遣來的人，隼自然是看過白君藍的個人資料的。個人資料也是可以作假的，隼就知道自己的資料上假的比真的多。

    “白上校的提問很不錯，的確是有計劃B。”隼聳聳肩。然後干脆利落的表示的確有。只是會議室里的軍官全都露出了一副生不如死的表情。

    “計劃B，從各隊抽調自願者，進行為期十天的強化訓練。目標是︰將作戰時間壓縮到十五分鐘內。”

    穆振東、林洛等人紛紛捂臉，就知道會是這樣。只有白君藍一頭霧水，根本不知道身邊這些人到底怎麼回事兒。

    隼才不管會議室里面如死灰的一群人，反正需要她負責的部分已經完成了。作為魯路這位大提督的副官，她的工作內容倒是豐富得緊。于是僅僅留下作戰任務，然後什麼都不想管的隼離開了會議室。

    所幸這個作戰任務仿佛兒戲一般的沒有時間，僅僅是要求聯合指揮部出具一份成功性高于四成的作戰計劃。即便是普通的軍官也不會明白，但是在會議室里的。卻是實實在在中級軍官，也就是所謂的校官們，作為軍隊真正意義上的骨干，他們中的每一個都明白這份任務將是如何的艱巨。

    6戰隊的校官們並不知道。此刻艦隊參謀部的精英參謀們，正為某個完成作戰目標而絞盡腦汁，艦隊的參謀們知道的只是模擬滲透任務。

    同時，靜謐之地的星門附近的交通管制中心更新了記錄，一艘來自中央星系的高交通艇抵達了本地。但建立在星門附近的掃描設備，卻並沒有現那艘所謂的高交通艇。

    而在聯邦號的第五甲板區。�襥訇a著提督衛隊清空了整個停泊區，緊接著那艘足足六百米長的交通艇與聯邦號接駁，在系統信號引導下，慢慢的與聯邦號融為一體。

    交通艇里出來的乘客並不多，最顯眼還是那個金藍眼的男人。只是看了看停泊區周邊，就鎖定了�襥苳@行人。

    “紅龍快遞。第一簽收人是魯路閣下的副官，第二簽收人是提督衛隊副隊長�襥苤C”男子走過來，目光直接鎖定了�襥苤C“個人終端、電子簽名、生物密碼。很好，全部符合，這東西是你的了。”

    �襥虳袢蛩L，接過了那個男子遞過來的東西。物品裝在紙質的文件袋里，並不出乎�襥衁熒N料，但令人驚訝的是文件袋上的封條，那條盤踞著的紅色巨龍仿佛活過來一般的散著威嚴。

    最高級別！

    對�襥迣o種選擇奮斗在第二類特殊戰線的特工來說，這原本應該屬于有生之年一次都不該見到的，她太清楚這意味著什麼。

    “嗯，有生之年啊。”

    �襥虷b心底重復著該死的感嘆，也沒忘記小心翼翼的收好文件袋，然後飛快的進入高通道，奔向提督休息室。如果沒有意外，這個時間點隼就在提督室。不管是忙自己的工作，還是幫提督簽文件。

    進門的時候，�襥觓S別注意了一下，主位上自家提督捧著茶水呆。而座位在門口的隼忙得不可開交。

    �襥釔ㄖC了聲音︰“頭兒，你有快遞。”

    紅封皮的快遞，隼卻奇怪的看了一眼魯路的方向，魯路依舊捧著茶杯呆。根本沒有注意到門口的動靜。

    接過文件袋的時候，隼的手都挺穩，但是看過里面的內容之後，卻讓隼的呼吸一亂，隨後無奈的扶額︰“麻煩大了。”

    �襥迮S豫了一下。還是轉身離開。她只要還想繼續在聯邦號上摸魚，就不能卷入這種干系整個聯邦的重要事件之中去。

    “是什麼事？”自動門關閉的瞬間，�襥苭擐穨v到自家提督的詢問。

    隼理所當然的回答了魯路的問題︰“是請我幫忙撈人的。”

    魯路皺起眉頭，看著茶杯里所剩無幾的茶水，然後放下了杯子︰“我們的人？我不記得有人落水啊。”

    “文件上雖然沒有提到具體，不過是東部局出事了沒錯。”隼嘆了一口氣，又看了一遍手里的文件，然後才隨手的搓成灰。然後室內空氣監測系統啟動，幾秒之內完成整個室內環境的淨化。“早就說過瑞德更擅長陰謀，滲透作業讓部下去更好來著。”

    瑞德這人。或者說這個代號，魯路是知道的。與自家的隼同級的情報要員，工作範圍是自由同盟，也就是東部局這個名字的來歷。當然咯，正式文件上應該是聯邦情報部第二總局第三分局。

    “既然找到你，也就是說，你最近很方便呢。”魯路一邊敲著扶手，一邊在腦海里過濾著信息。說到底他的信息來源遠正常情況的廣泛。所以才會有，因為知道得多，所以會知道更多。這種讓普通人感到辛苦的事情生。

    隼略帶苦惱的揉了一下臉︰“瑞德這家伙的自尊心可不是一般的高。這一次說是請求協助，但給我的感覺卻有點奇怪。”

    雖然不知道到底出了什麼事，卻讓一個有著極高自尊心的人，放下臉面向別人求援。所以秉持懷疑主義的隼在心底權衡幾番也做不出決定。

    魯路聳聳肩，在某位大小姐的協助下，他倒是知道一點。于是將星網打開，轉向了隼的位置︰“大概，就是這麼回事。”

    這是一條不起眼的新聞，大致說。自由同盟某星系政府逮捕了一個長期活躍在該星系的盜竊犯罪團伙。在新聞配的圖片上，十多個倒霉貨被警察排成一排，往警車里推著，正好其中一個倒霉孩子的面孔讓魯路覺得眼熟。

    “這個是瑞德？”大概是被警察逮捕這種事情太過于傳奇，于是隼也只能給出一個大寫的懵逼……

    魯路一邊大笑，一邊錘桌子︰“這特麼真是藝術來源于生活，卻永遠不能越生活的寫照啊。”

    雖然藝術來源于生活，但是藝術創作需要符合邏輯，而生活是不需要邏輯的。當事件生了，那麼不管有多麼的不符合邏輯，可那就是生了。

    一個頂級的情報員，在進行活動的時候，被當地警察當做盜竊團伙的成員逮捕了。而這個盜竊團伙還因為罪大惡極，當地警局決定拒絕任何人的保釋。這麼丟人的事情，瑞德和他的團隊的確是不會將之上報的。

    于是只能從私人關系考慮，那些人就找上了正在附近的隼。

    他們大概是希望聯邦軍隊盡快的路過那處星系，同時順便解除當地政府的控制能力，導致那群盜竊份子可以順利的從警局里跑掉什麼的。

    盡管那個星系的確位于邊境地區，讓艦隊路過也算是在隼的職務範圍內可以順手完成的內容，但隼還是覺得這麼做太丟人了。

    在魯路的大笑聲中，隼無語的為出勤表添加新的內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