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際戰爭] 特勤艦隊 作者：暴君的家人 (連載中)

第一一一章 鮮血的榮耀 十

    對聯邦海軍而言，此刻戰事進行得非常順利。自由同盟軍的指揮官有多麼著急憤怒，對他們並沒有太多影響。

    “對面的作戰意志很堅決啊。”魯路看著戰術地圖上已經在右翼立足的同盟軍，有看了看還在左翼努力的同盟軍，不由得感嘆萬分。“在我們聯邦海軍，已經很少會看到這麼堅決的指揮官了。”

    “大概是因為他們的任務是在左翼完成集結吧。”在自由同盟軍沒有改變戰術之前，鳳輕吟同樣有余豁對敵人的目標進行netbsp;。然後她就看到魯路在偷笑的神情。

    魯路沖鳳輕吟晃了晃手指︰“你猜錯了，他們得到的命令一定是︰j結束 躍遷之後以最快度向右翼展開。”

    自由同盟軍的右翼自然就是 聯邦海軍的左翼，問題在于得到的命令並非是完成集結，而是向某個　i zh　 展開。展開只是一個戰術性的動詞，所以自由同盟軍現在是努力的向著左翼展開部隊。

    在聯邦海軍方面看來這是一個有些過分細致的命令，在聯邦海軍的體系之中，大提督的命令只針對整個艦隊，而組成艦隊的分艦隊具體怎麼完成這個 任務，是由分艦隊的提督們負責。大提督的命令中只會要求在某個時間內完成，而不會具體去干涉分艦隊是如何構成兩翼。

    諸如躍遷之後的陣型展開，只要沒有特殊情況生，那麼大提督要求的逆三角夾擊陣型就會按照訓練時的要求，左翼由編制中的第二分艦隊負責構成。右翼是第三分艦隊，中間的自然是第一分艦隊。

    可自由同盟軍整體上缺乏足夠多的合格軍官，因此是不可能如同聯邦海軍這樣用復雜的軍官體系減輕指揮官的負擔。

    所以克魯夏安圖下達這樣的命令實在是無可奈何，深知部下能力的安圖明白，若是要求部下們靈活的去完成這個 任務，他們十有七八自己弄死自己，而要求他們直接展開，至少聯邦海軍未必有那麼快的度消滅他們。

    鳳輕吟並不太清楚自由同盟軍內部的流程，雖然她也覺得對手有些奇奇怪怪的地方，可她作為一個在正規的軍事體系下成長起來的高級指揮官。是不會明白對手那些格外微妙的無奈 。

    同盟軍南方軍團第二分艦隊先頭部隊抵達之後的半個小時里。鳳輕吟關注敵軍動態的眼神已經從最初的炯炯有神變成了“�濉庇猩瘛４臃緄勞牙氳幕野咨　　硬歡系南蜃龐乙碚箍　　幌穡　僬箍　　儔幌稹br />
    “這是一種什麼精神。這就是 鍥而不舍的精神啊。”魯路嘆了一口氣。半個小時之中。自由同盟軍的左翼看著自己的右翼被聯邦海軍集火攻擊。並不是什麼都沒做，而是他們做得不夠好。

    “變陣吧……鳳一舞部在擋住敵第一分艦隊的同時，對我方提供炮火支持。”鳳輕吟無奈 的搖搖頭。並沒有想到敵人的行動如此僵化。所以兩翼佔據　i zh　 的機雷帶雖然揮了最大程度的殺傷力，但自由同盟軍依舊堅定的完成了陣型。

    即便鳳輕吟不這麼提醒，鳳一舞也是這麼打算 的，畢竟她手里的艦隊最為完整，兵力也是最多的。現在的戰場上，大概也只有鳳一舞麾下的艦隊才有余豁對敵人的兩處陣地進行攻擊，對聯邦海軍的組織體系里，支援友軍往往是優先事項。

    在第三十四分鐘，安圖的旗艦j結束 躍遷進入普通空間，自由同盟軍的混亂幾乎能以肉眼的度在減少。

    聯邦海軍這方立 刻 察覺到了這個 情況。

    “有意思，這才像是映像中的那個同盟軍。他們的旗艦應該進入戰場了。”自由同盟軍的確存在組織混亂等問題，但戰爭也的確是最好的老師。魯路轉頭看著隼，眼中的意思不言而喻。“我的情報專家，你怎麼看？”

    隼點點頭，隨即說道︰“毫無疑問 ，敵人的指揮官到了。”

    “讓我看看你能做到什麼地步好了。”魯路笑著，眼里閃爍著光。“特勤艦隊注意，集中火力按照坐標提示攻擊。”

    坐標當然是魯路提供，雖然他並不像鳳一舞那樣擁有作弊一般的直覺，但是魯路擁有全宇宙最精確的計算。魯路的確不知道敵人的旗艦具體在什麼　i zh　 ，但是魯路知道對方的大概　i zh　 在什麼地方就足夠了。

    對特勤艦隊的老兵們來說，基本的戰術動作完全可以做到流暢的餃接。問題是克隆艦隊並不像是他們那樣可以用經驗跳過某些不需要的程序。所幸在之前有足夠的時間相互了解，于是盡管克隆人依舊死心眼，但靈活多變的特勤艦隊老兵們卻可以放慢自己的度去配合戰友。

    五分鐘之後，整個特勤艦隊接近五萬艘戰列艦，從旗艦到每一艘戰列艦的武器官完成了武器數據交換，原本的自由射擊轉變為集火。這個 在魯路眼底有些磣的戰術轉變過程，總算是在魯路可以忍耐的時間里j結束 了。

    “這麼早就集火，對面被嚇跑了怎麼辦？”鳳輕吟皺起眉毛，顯得有些憂郁。“想要再找到這樣的機會幾乎不可能了。”

    “我是覺得戰斗節奏太慢了。”魯路的神情分明的表達出了“嫌棄”。這讓鳳輕吟不由覺得好笑。

    “……”對那個突然浮現的笑容，魯路有些驚訝，然後用一貫的玩笑語調說道，“啊，抱歉抱歉，我應該先問一下你的意見的。”

    鳳輕吟知道魯路那話語中並沒有歉意，自然也清楚對方壓根就沒有悔過的想法。只是她也不太在意，而是掛起嚴肅認真的表情對魯路說︰“那麼，給對面一點顏色看看。”

    ***

    克魯夏安圖所在的巴澤爾號進入了戰場，作為克魯夏人中最為you xi　 的一位指揮官，安圖很快就判斷出戰場態勢，立 刻 放棄了右翼的陣地，對已經站穩腳跟的左翼部隊下達了一連串新的命令。

    原本散亂的自由同盟軍幾乎是立 刻 找到了主心骨，雖然安圖艦隊的陣型依舊沒有成型，但至少不能用七零八落來形容了。

    就在同盟軍漸漸找到戰斗節奏的時候，巴澤爾號與黑色閃電號之間的通訊成功建立起來。聯邦海軍的電子作戰部隊沒有用雜波信號塞滿每一個頻道，對安圖和阿爾兩人來說實在是有些意外 。

    “這麼狼狽的樣子，可真不像是你呢。阿爾。”塞畢斯托阿爾與克魯夏安圖的通信接通的時候，安圖的第一句話就把阿爾氣得胃疼。

    “你以為是誰害的。”阿爾憤憤的一拳砸在身前的桌面上。他的憤怒並不是沖安圖去的，而是因為安圖背後的勢力。阿爾知道，安圖對于現狀也是無能為力，他們的地位還沒有高到可以影響整個勢力決策的程度。

    “只能從我們這里想辦法 改變現狀了。我們在前期積累的數量優勢就快要消失了。”阿爾神情嚴肅的對著安圖說道。“就算我動用私人關系 得到了更多的資源，但是總體數據不變作為前提，北方軍團得到的資源就會更少。”

    阿爾這麼說並不是沒有依據，而是一個擺在他眼前的殘酷現實。過去的一段時間，從自由同盟本土送達的補給越來越少。這對已經習慣了“浪費”的同盟軍各級指揮官們來說，無異于一個晴天霹靂。

    對自由同盟軍的各級指揮官們而言，補給並不僅僅是物資或者戰艦，還包括駕駛戰艦的克隆人。將克隆人的艦隊當做炮灰送上戰場，幾乎成了所有指揮官的習慣。如此毫無憐憫之心的使用習慣，可能為未來帶來隱患的共識，已經讓同盟內部產生了巨大的分歧。

    因此在最近的一段時間里，在前線作戰的同盟軍得到的“炮灰”數量減少了許多。是以聯邦海軍才能在東部的戰場上取得短暫的兵力優勢。不過從整個戰局來看，在聯邦海軍的強勢壓迫之下，自由同盟的政策大概不會生太大的改變。

    畢竟制造克隆人的克拉特集團也是自由同盟內部赫赫有名的壟斷集團，他們必然會抵制對可能影響自身利益的一切政策，不過克拉特集團的對手也並不簡單，巴赫爾-維森集團同樣以科技為主，與克拉特集團的業務有著相當多的交集。

    在自由同盟軍南方軍團這里就出現了比較尷尬的一幕，塞畢斯托阿爾是屬于克拉特派系，克魯夏安圖則是巴赫爾-維森派系中的維森部落某位大人物的後代。但是安圖和阿爾因為通過之前的戰斗，彼此認同對方的才能，于是成為相交莫逆的友人。

    自由同盟內部的斗爭並沒有從一開始就擺在明面上的，只是到了戰斗最艱難的時候，這些來自同盟本土的風言風語，卻伴隨著便利的通信條件傳遍了前線。在最需要團結合作 共渡難關的時刻，後方白熱化的斗爭嚴重影響了作戰部隊之間的信賴關系 。

卷二 曾經年少不知愁 第一一二章 鮮血的榮耀 十二

    因為自由同盟本土的派系之爭，導致前線各個艦隊之間的情況頗為難堪，可是阿爾和安圖卻都是理智的人，至少在面對敵人，也就是聯邦海軍的時候，兩人麾下的艦隊始終保持著一致對外的默契。

    聯邦海軍實際上處于被自由同盟軍兩面夾擊的情況。這樣的情況，對任何一個有軍事常識的人而言，都是非常危險的情況。只是面對這樣的夾擊，聯邦海軍那青灰色的艦隊沒喲絲毫的動搖。

    聯邦海軍按照次序進行的炮擊輕易的在灰白色的陣型中撕開裂口，包括安圖的旗艦巴澤爾號在內，都不得不接受彈雨的洗禮。

    那精準的火炮，一度讓安圖以為自己的旗艦暴露了。

    可惜的是魯路的炮擊並不會像鳳一舞那樣，觸各種各樣的事件生。整整兩分鐘，四十多輪炮擊近百萬炮彈，竟然沒有一次攻擊對巴澤爾號產生重創。不得不說，在魯路和鳳一舞的比較之中，魯路能拿到的分數相當讓人遺憾。

    “看看鳳一舞那邊的成果，再看看你這兒，炮擊效果不怎麼樣嘛。”鳳輕吟在通訊中毫不留情的嘲笑魯路。

    魯路沒好氣的翻了個白眼，用“鳳一舞”作為標準來衡量“普通人”的鳳輕吟壓根就不靠譜。但是說到特勤艦隊在規定的時間內，完成了自己提出的作戰任務，魯路其實還是很滿意部下的表現的。

    因為炮擊目標非常明確，特勤艦隊的炮擊非常有力的干擾了自由同盟軍的正常調度。從數據統計上來說。在該時間區域，擊毀的同盟軍戰列艦達到了五千五百艘，相比之前的時間，擊毀率增加了百分之十左右。

    這樣的數據在整個宇宙也足以引以為豪了，只是鳳一舞那邊的戰果太過輝煌了一些，同樣的時間內，他們擊毀的敵艦多達兩萬六千之多。

    雖然戰果輝煌，但是自身的傷亡也不小，近萬的傷亡讓鳳輕吟也為之動容。只是戰況到了現在，不管是聯邦海軍還是自由同盟軍。都已經是騎虎難下的地步。

    “戰場上的敵第二分艦隊兵力接近八萬。我們已經消滅了三萬余，也就是十一萬。按照之前偵查的信息顯示，敵軍的第二分艦隊兵力應該不足十四萬。”魯路面對不斷更新的統計數據，感到有些頭疼。“可那個躍遷風道的質量。明顯還有余力啊。”

    鳳輕吟也有幾分憂心忡忡。魯路說的那幾個數據。可並不是簡單的數據加減而已。只是若是要按照魯路提供的數據進行推算，自由同盟軍的第二分艦隊兵力，顯然不是最初預計的那個數字。

    “麻煩了呢……沒想到對面竟然會玩兒這麼一手。”鳳輕吟低聲感嘆。從她的眼神里透露出的興奮來看，這位大提督閣下更多的是產生了興趣。對站在敵對立場的人們而言，鳳輕吟一旦有了興趣，就會變得很可怕。

    ***

    阿爾的確是有底氣的，在這次戰斗爆的時候，他和他的部下們能穩住陣腳，迅的結束因突襲帶來的混亂，完全是因為他們都明白自己的兵力到底有多少。可以說正是這個數量上的巨大優勢給了自由同盟軍信心。

    只是阿爾並沒有想到的是，自己的部下差一點就頂不住敵人的壓力。如果不是聯邦海軍主力結束躍遷後的舉動十分異常的話，自己的部下們面對敵軍絕對優勢兵力就會徹底崩潰。

    對塞畢斯托阿爾這樣曾經就讀于軍事學院的人而言，這樣的部下足以讓他感到羞憤不已。可作為分艦隊的最高指揮官，只有他一個人感到憤怒是沒有用的。分艦隊的各層指揮官里，與塞畢斯托阿爾有著同樣感受的人並不多。

    阿爾想到自己曾經與安圖討論過的話題，同盟軍內部並不存在單純的互信，自然也沒有純粹的互助。所以數量上的優勢如同沙子堆砌的城堡，只要稍微大一點的風浪，就可以毀掉看似強大的自由同盟軍。

    “盡管我們所屬派系不同，但現在已經到了必須精誠合作的時刻。”安圖在通訊中用很緩和的語氣如此說到。

    真正讓這兩位指揮官感到無奈的是，他們的部下並不是那樣認為的。外部局勢比較緊張的時候，兩個派系還至少可以保持一致立場，可一旦外部的壓力失效，幾乎是立刻就會爆出慘烈的斗爭。這些分屬兩個派系長久以來積怨頗深的成員之間建立起相互的信任，幾乎是不可能成功的事情。

    塞畢斯托阿爾長長的嘆了一口氣，他明白克魯夏安圖想要表達的意思。可問題是，即便掌控著軍權的兩人，在各自的派系里並不是那麼重要的人物。即便自由同盟與炎黃聯邦的戰爭愈演愈烈，可在這個充斥著財閥派系斗爭的商業帝國中，依舊是經濟力量為主。

    自由同盟在北方的戰場節節敗退，屢戰屢敗。要是南方的戰局就那麼崩潰了，炎黃人的兵鋒便可以直指同盟本土。自由同盟在軍事方面存在極大的失敗風險，這樣的情況完全在兩人那並不樂觀的預料之中。

    可兩人作為艦隊的指揮官，是不能將自己的悲觀情緒暴露給部下的。以同盟軍那破漏百出的軍事組織情況，一旦戰事不順的真實情況暴露，整個南方軍團隨時都有四分五裂的可能。

    身處前線，生命一次又一次受到聯邦海軍威脅的同盟軍人已經隱隱有所察覺，同盟在戰爭之初獲得的勝利果實，已經在炎黃人的步步緊逼之下逐漸失去。但是，後方真正執掌著權利的人看不到這一切，他們被那甜美的果實所引誘，炎黃人留在東部的龐大工業財富蒙蔽了他們的雙眼。

    塞畢斯托阿爾有些羞赧的想，自己也曾經是被利益蒙蔽的那些人之一。否則南方軍團組建的時候，他就不會那樣積極的參與其中。現在的阿爾有些後悔了，不過性格強硬的他，即便後悔也不會改變行事方式。

    阿爾雖然後悔參與到戰爭之中，但不管是北方還是南方，自由同盟軍內部都是派系叢生內斗不止，所以阿爾作為塞畢斯托部族年輕人中的優秀人才，遲早會卷入內部斗爭。到了現在，後悔什麼的也已經無濟于事了。

    更何況，僅僅以南方軍團而言，阿爾已經是內斗的勝利者。這支龐大艦隊的其他指揮官，已經在之前與聯邦海軍吉勒西斯集群的一次又一次戰斗中失去了指揮艦隊的資格。如果不考慮同盟與聯邦的敵對關系，聯邦海軍真的是幫了阿爾很多。

    可直到現在，聯邦海軍主動出擊的時候，阿爾才覺得格外棘手。阿爾艦隊內部的不安定份子早已經被他清理，他試圖排除佣兵作為軍官和骨干的影響，試圖直接利用克隆人的架構完成艦隊的運行。

    阿爾和安圖在默契的合作之中嘗試了許多，卻呈現出一個令人哭笑不得的現象。

    佣兵為骨干，克隆人填充其中的艦隊沒有頑強的戰斗意志，受到一定打擊之後便會出現崩潰甚至逃兵現象。和南方軍團對抗的吉勒西斯集群在戰斗意志上格外的頑強，安圖的艦隊與第七艦隊進行的三次正面交鋒，都是以同盟軍傷亡過大，陣型崩潰為結局。

    于是阿爾嘗試著剔除佣兵，盡可能的減少佣兵們那些滲透在骨子里的，畏懼死戰的影響，純粹以克隆人組成艦隊。這一次他的對手並非第七艦隊，而是一頭撞上了處于磨合期的第一零四艦隊。這支編制隸屬第一艦隊的聯邦海軍艦隊，給阿爾上了一堂聯邦軍事體系的戰術課。

    前者絕不會有決死一戰的意志，他們會因為一個小小的理由而全面崩潰。後者雖然意志堅定，卻在戰場上缺乏靈活應變，在與聯邦海軍那堂堂正正的對戰中輸得一塌涂地。

    塞畢斯托阿爾和克魯夏安圖兩人的嘗試都失敗了，他們頗為泄氣的現能夠壓制聯邦海軍的最有效的辦法就是數量優勢。

    或許自由同盟最初會選擇炎黃聯邦作為戰爭目標，不僅僅是東部繁榮的工業基礎，也有聯邦海軍的艦隊數量較少的緣故。

    塞畢斯托阿爾將自己飄離的思緒整理好的時候，安圖的艦隊還沒有全部結束躍遷，只是一支又一支進入戰場的灰白色艦隊，總算將南方軍團的冰山一角展露出來。

    ***

    “臥槽，這已經過十八萬了。看這樣子對面還有啊。”魯路不由得爆出粗口，偏頭看向隼。只見這位吉勒西斯集群的情報主官正在聯絡自己的部下們，看來對部下收集到的情報生如此大的誤差很不滿的樣子。

    在聯邦海軍的指揮官鳳輕吟眼里，敵人的第二分艦隊兵力實在是太多了。哪怕指揮官是一個愚不可及的蠢貨，僅僅是對方那在數量上佔據壓倒性優勢的主炮，也足夠讓聯邦海軍損失慘重。

    于是不用更多的考慮，鳳輕吟那冰冷的聲音傳遍整個集群的每一艘星艦。

    “震蕩彈投放準備。

第一一三章 鮮血的榮耀 十二

    震蕩彈的殺傷力並不強，相對擁有完備防護的戰列艦來說，震蕩彈引的各種空間異常遠不及大自然的神秘威脅。若是在星門附近用特殊的方式連續引爆的震蕩彈，那麼震蕩彈的相互作用下星門的穩定性將會下降。

    一旦星門失去穩定性，那麼正處于躍遷中的戰列艦就會影響，躍遷引擎產生的立場會得到極大的削弱。一旦出立場防護的限界，作為被風道傳輸的物質便會化為宇宙最基本粒子。

    所幸的是，這種人為的干擾太過渺小，比起浩瀚宇宙的自我修正能力，震蕩彈的影響只會持續極短暫的數十秒時間。絕大部分時間都非常穩定的星門，依舊是宇宙文明最重要的航行方式。

    很快，之前就布置好的震蕩彈紛紛引爆，由此引的空間扭曲伴隨著擴散的波紋，愈的激蕩起來。

    震蕩彈引起的波動甚至干擾了正常的光，于是在深沉的宇宙背景下，一連串雲環狀的圖案出現了。原本不斷躍遷的風道出口開始不斷閃爍，從那雲環出現起，風道便再也沒有灰白色的星艦出現，直到風道在數十秒之後穩定下來，才有新的星艦出現。

    “真是漂亮。”哪怕那份美麗可能導致數以千萬計的生命將會就此消逝，也沒有影響到魯路欣賞美景的興趣。

    “注意節約彈藥，你那邊的消耗情況可不樂觀。”鳳輕吟提醒著似乎已經完全沉浸在美麗景色下的魯路。

    第七艦隊的補給剛剛進行到一半，而特勤艦隊的戰時補給則是還沒有開始。若是戰斗按照預計的那樣持續數天的話。特勤艦隊之前攜帶的物資顯然是不夠的，誰讓聯邦星艦在射上出類拔萃呢。

    “不要緊，相比起彈藥問題，我更相信我的部下。”魯路露出自信的笑容，即便彈藥的消耗是一個問題，但是魯路相信以聯邦海軍的攻擊力，一定可以在那之前擊潰敵人。在鳳輕吟不注意的時候，魯路屏蔽了與方擇號的直接聯絡，隨即向部下下達了一連串命令。

    “立刻引爆第六至第九區的震蕩彈，間隔區間為三點一三。隼。你負責對剛才的作戰記錄執行最高等級加密。任何人不得閱讀。”

    雖然沒有人知道，但是魯路自己知道，在星門這個問題上，他作弊了。命令雖然是鳳輕吟出。但是執行的時候卻是魯路負責具體事務。

    在科技昌盛的現代宇宙。誘一座普通的星門產生動蕩是很簡單的事情。但是想要讓星門的動蕩在可以控制的範圍之內。所需要的計算量卻並不是目前的人類科技能夠做到的。

    並不是人類沒有相關的知識，只不過是理論到實踐之間的計算量多到聯邦最先進的智能系統，也要花費幾年時間進行計算。而非智能的系統壓根就無法進行計算。所以，盡管魯路將計算公式上繳給了聯邦，但聯邦的科研狂人卻只能看到上千條公式欲哭無淚。

    倒是魯路擁有的那位來自另一個位面的大小姐覺得這類計算毫無壓力，甚至利用星門的特性進行戰斗也是大小姐曾經提供過的作戰方案。

    隼沉默著用自己的權限將之前的戰斗記錄加密。她很清楚魯路有太多秘密不可以說，也不可以讓普通人知道，所幸這種需要魯路一臉嚴肅的提出來的時候非常少。

    星門是可以被干擾的，這幾乎是現代文明中所有人的共識。根據統計，自從人類可以利用星門進行航行以來，曾多次生星門因受到意外干擾，在穩定性下降的時候，導致躍遷失敗造成傷亡慘重的航行事故。

    只不過人為干擾星門的穩定，在戰爭史上還屬次。星門畢竟存在著自己的特殊性，想要在無數的巧合中找到規律實在強人所難。

    塞畢斯托阿爾也看到了那一幕，堵在胸口的一口氣差點沒能喘上來。這是歷史性的創造，自由同盟軍卻成為背景。

    當然還有嚇得心跳依舊沒有平穩下來的克魯夏安圖，要知道若是再晚上幾分鐘，他的旗艦可就搭進去了。

    青灰色的艦隊與灰白色的艦隊相互噴吐著炮彈，雙方的陣型里不時爆出燦爛的煙花。有的是直接命中要塞而損毀，有的則是受損嚴重，在控制系統的指揮下有限制的自行解體。但不論是哪一個結果，都不過是統計表格上的數字。

    阿爾指揮著艦隊緩緩後退，同盟星艦的主炮在射程上略有優勢，所以他其實是很想與聯邦海軍拉開距離的。不說要撤到標準交火距離的一百萬公里左右，至少也別如同現在，交火距離連十萬公里都不到。

    阿爾的意圖沒有能夠得逞，因為他的對手的鳳輕吟這個聯邦海軍最優秀的指揮官。僅僅是剛剛生變動的陣型，就已經被鳳輕吟看透。其實不用想太多，這個宇宙中，沒有哪一個國家的艦隊願意在這麼近的距離上與聯邦海軍交戰。

    鳳輕吟明知道對面的想法，但看上去卻像是無動于衷。阿爾率領的艦隊距離星門太遠，卻又距離聯邦星艦太近。只要聯邦海軍仍舊保有戰意，他們就不得不在這處不利的戰場繼續停留下去。

    “想走？哪里是這麼簡單的事情。”鳳輕吟的笑容格外張揚。手中的權杖清點，原本在陣型中部待命的艦隊紛紛前出。近萬戰列艦在短時間內進行了一番眼花繚亂的機動，原本的紡錘型像是被壓扁了一般。

    鳳一舞的部下配合著第七艦隊的行動，紡錘陣型壓扁之後變得薄弱的區域填補了起來。而特勤艦隊則趁著這個機會迎上了還在躍遷的同盟軍第二分艦隊。

    聯邦號上的作戰處，負責艦隊作戰的作戰處處長王鶴少將一只手握著精致而華麗的秒表，一只手拿著通話器，雙眼則注視著戰術地圖提供的各項數字。

    “魚雷準備射，五，四，三，二，一，射。”伴隨口令，屏幕上各項數據飛快的從紅色轉入綠色，這標識著魚雷射成功。沒有彈出任何警告，所有預定射出去的魚雷全部準時脫離了射器。

    “很好，接下來是任務表r77321至r77441條，預定時間一百三十五秒。第二機雷區全面解除安全保險。”

    “b計劃還沒有完成嗎？算了，三分鐘之後直接轉入c計劃。”王鶴這麼說完之後，才放下手中的秒表，隨手擦了擦額頭忙出來的汗水。“李參謀長，b計劃得跳過。接下來轉入c計劃，我要一個餃接計劃。”

    李策從透明隔離牆的那邊頭也不回，只是高高的舉起自己的右手，五指大大的張開。王鶴知道，這是要自己爭取五分鐘的意思。

    作為參謀長的李策和一大群參謀埋頭在計劃區，一份又一份的計劃出爐，然後被另外一個更好的計劃取代。但有的時候並不能選擇最優計劃去執行，一般而言，最優計劃的局限性也是最大的。

    在這個寬敞而明亮卻被透明玻璃隔離成兩個區域的房間里，能夠送到王鶴手里的作戰計劃可以說是他們計算了一遍又一遍的結果。

    “任務更新時間三百秒。”王鶴沖著通訊器中氣十足的的宣告。在切斷集音器的瞬間，他才重重的吐出一口濁氣。五分鐘已經是艦隊參謀部的極限，所有人都明白若五分鐘之後沒有更新任務，那麼新的命令就會由艦橋的提督席位出。

    王鶴這位經驗豐富的作戰處長的資歷比李策這位參謀長的資歷要長久得多，作為特勤艦隊成立以來的第三位作戰處長，也是任期最長的作戰處長，自然是無比了解這支艦隊的特別之處。

    特勤艦隊的提督室強大得仿佛無處不在，不管你是與同僚斗技巧炸掉內部陳設，還是休假期間飲酒過度與戰友打架斗毆。提督和他的衛隊總是會以最快的度，將事件波及的範圍控制到最小。

    之前數年的征戰，已經讓這個艦隊的老成員們摸到了魯路的脾氣。只要維持在某個限度上，艦隊那位對部下總是異常寵溺的長官，就會毫無原則的袒護到底。至于越界的人？提督衛隊的那群黑衣人才不知道什麼是寬容。

    數千位同僚的傾力協助，更是因為完善的制度轄制之下，低級錯誤是不可能出現在聯邦海軍的參謀部，所以李策這位參謀長從來不擔心自己會在戰斗中犯下低級錯誤。而對特勤艦隊的參謀們來說，他們要擔憂的從來都是自家大提督那偶爾不按牌理出牌的命令。

    例子是現成的，就在參謀部拿出餃接計劃的時候，來自魯路的命令通過艦隊通訊頻道準確的找到李策。

    “準備覆蓋射擊，炮擊數據由飛翔號上傳武器鏈接。”

    于是正忙著復核餃接計劃的李策，立刻丟掉手中的激光筆，而後從容的整理了一下將官制服的衣領，而後抬手敬禮回道︰“遵從您的意志。”

    至于那位好不容易空出手來給自己補充水分的王鶴，打從他听到魯路的命令的時候，就已經毫無形象的噴出了口中的飲料。不過特勤艦隊的老人們都知道，這個宇宙最不科學的時刻即將到來。

第一一四章 鮮血的榮耀 十三

    來自聯邦號的指令很快在整個特勤艦隊得到執行，緊接著就像是一個巧合一般，自由同盟軍的第二分艦隊出現了一點混亂。第一零四艦隊的陣型剛好調整結束，作為旗艦的飛翔號毫不猶豫的開始炮擊。隨著飛翔號的攻擊，第一零四艦隊各個分艦隊集中火力，覆蓋在旗艦打擊的區域。

    魯路看著突然生變的敵軍陣型，仿佛是早有預料一般向自家的參謀長點點頭。

    “開始吧。”

    旗艦級別的專業數據轉換遠遠過同級的普通型號，更不用說聯邦號原本就是整個萬王寶座級戰列艦的艦，所以聯邦號主動承擔起整個艦隊與飛翔號之間的數據中繼。特勤艦隊方面的戰列艦紛紛射擊，一道又一道金綠色的光芒閃耀著。

    位于靜謐之地寒冷深空的戰場，在那一刻顯得格外絢爛。只是對自由同盟軍而言，這份美麗充滿了致命的殺機。

    大艦隊的艦炮對抗從來沒有道理可講，不管最初的士氣如何，艦隊踫撞的時候，比拼的便是誰在單位時間內投送的彈藥更多。

    至少在這堪稱面對面的戰斗里，聯邦海軍佔據著炮擊度的優勢，而自由同盟軍雖然在主炮數量上擁有優勢，卻無奈的被聯邦海軍壓制在躍遷區域，無法展開陣型的同盟軍無法將自身的數量優勢揮出來。

    從一開始，鳳輕吟就沒打算給自己的敵人機會。

    鳳一舞抓住機會給了敵人沉重的打擊，等到第一零四艦隊的一波急射過去。那個不知道生了什麼的混亂角落已然成為空白。

    聯邦海軍沒能繼續擴大戰果，同盟軍的指揮官看起來非常果決的選擇放棄。對于數量龐大的自由同盟軍來說，放棄救援那個混亂的角落，只是因為還有很多的地方需要支援。可對聯邦海軍這方而言，勝利便是這些微小的勝利累積而來。

    聯邦海軍的急射持續性並不強，由于戰列艦主炮武器系統上彈藥傳送帶最高可以容納八十枚炮彈。所以萬王寶座級的操作手冊上，急射僅僅只有四十輪。

    原本第一零四艦隊的火力並不足以依靠一波急射完成打擊任務，但原本在側翼負責牽制的特勤艦隊突然加入攻擊，火力猛然增加三分之一。于是在安圖還沒有找到解決方案之前，那支陷入混亂的艦隊就已經全軍覆沒。

    因為雙方都是從自身的角度考慮。所以聯邦海軍與自由同盟軍之間產生了非常微妙的誤解。鳳輕吟雖然看不起那些輕忽部下生命的指揮官。但是戰場上果斷抉擇的指揮官卻可以獲得她的認同。

    畢竟優柔寡斷是指揮官們最致命的缺點。

    “注意保護側翼，現在能量供給吃緊，不要太過依靠護盾進行防御。”鳳輕吟在通訊中的一句話，只收獲了魯路那格外淡然的笑容。

    鳳輕吟很少干擾特勤艦隊和第一零四艦隊的戰術選擇。這算是聯邦指揮官們的傳統。畢竟不管是魯路還是鳳一舞。只要說清楚自己的戰術意圖。便也不需要鳳輕吟去擔心其他的事情。

    所以，鳳輕吟的提醒對很多的人來說都是意外。倒是魯路心底明白鳳輕吟的意思，她說的側翼並不是說特勤艦隊的側翼。而是第一零四艦隊的側翼。作為聯邦海軍的主力輸出艦隊，第一零四艦隊從一開始就保持著強大而有脆弱的炮擊陣型。

    強大是因為在鳳一舞手里，可以越常人想象的揮出艦隊的火力。脆弱則是炮擊陣型本身的缺點，通常來說，炮擊陣型都是依靠艦隊整體的機動來規避敵人的攻擊。可是現在，為了限制同盟軍的活動範圍，聯邦海軍的活動範圍也同樣被限制了。如此一來，第一零四艦隊最為脆弱的側翼便會暴露出來。

    所幸的是鳳輕吟很擅長艦隊機動，于是在第七艦隊的掩護下，第一零四艦隊的側翼總是處于某種若隱若現的情況。

    其實有第七艦隊的掩護，自由同盟那邊幾乎抓不到機會。只是鳳輕吟不敢有絲毫的掉以輕心罷了。對鳳輕吟來說，必須要保護的那些，不僅僅只是她的部下，更重要的是那位家族未來的領導者。

    “……”

    鳳輕吟沒有得到滿意回答，于是一直看著魯路，但魯路的態度依舊是不置可否。戰場之上，魯路和鳳一舞的默契不是旁人可以想象的。這大概是因為旁人不會明白，魯路對鳳一舞到底有多大的信心，即便那個人是鳳輕吟。

    “讓第十一編隊先過去，第六編隊補位動作要快。”魯路並沒有用直接的命令，而是提醒著自己的參謀長。

    第十一編隊並不是魯路負責的特勤艦隊方面的編隊，而是鳳一舞指揮下的克隆人編隊。這支編隊從十五分鐘之前就一直頂在第一零四艦隊炮擊陣型的最前方，也正是自由同盟軍方面第二分艦隊的主要打擊對象。在承受了一定規模的攻擊之後，鳳一舞必然會將對方撤到後方休整。

    而魯路之所以提醒自己的參謀長，則是因為他知道第十一編隊會從特勤艦隊的防御地帶附近通過，從而進入聯邦海軍相對安定的後方。而他們通過的時候，特勤艦隊要調整自己的航行軌跡，以免同自己人堵成一團。待得第一零四艦隊的第十一編隊通過之後，隸屬特勤艦隊的第六編隊就得負責將空白區域堵上。

    因為魯路並沒有回避鳳輕吟的意思，所以鳳輕吟在方擇號那邊支著耳朵听到了魯路的安排。回頭看了看戰術地圖，將第十一編隊從鳳一舞指揮的第一零四艦隊找到之後，才再一次用奇怪的眼神看向魯路。

    “第十一編隊至少還可以支撐十五分鐘，你怎麼肯定飛翔號會安排他們走你那邊。”雖然這麼問的確是有好奇的成分，但鳳輕吟更多的還是想要找到這兩個人指揮時的節奏。這當然是為了在之後的戰斗中，能繼續維持戰場上的優勢。

    對此，魯路沒有任何藏私的給出答案︰“這自然是因為鳳一舞更熟悉聯邦號。”

    作為魯路曾經的幕僚長，鳳一舞才是那個和特勤艦隊參謀團隊最熟悉的人，所以鳳一舞明白特勤艦隊能做到什麼程度。就像是魯路了解鳳一舞，所以知道她會在什麼時候做出什麼樣的選擇。

    簡單來說，鳳一舞並不是因為第十一編隊無法繼續戰斗而決定將他們撤到後方。而是因為特勤艦隊這邊做出了讓開通道的行動，所以鳳一舞就會讓第十一編隊提前輪換到後面。如此一來，提前撤離的第十一編隊自然不會達到需要重新整編的損傷率。第十一編隊只需要稍作休整就可以再一次投入戰場，這比起重新整編需要耗費的時間減少了很多，這便意味著戰斗效率的提高。

    誠然，第十一編隊的後撤也是可以控制在第一零四艦隊範圍內，但他們的後撤必然會打亂第一零四艦隊原本的作戰次序。說不定對面的自由同盟軍第二分艦隊就能抓住機會，讓第一零四艦隊吃一頓苦頭。

    所以飛翔號那邊其實一直在尋找安全換下第十一編隊的方法，等到特勤艦隊這邊做好調整，鳳一舞自然就看到了機會，由此第十一編隊的後撤方案就理所當然的有了最優解。

    普通人眼里的聯邦海軍吉勒西斯集群是三個指揮官分別指揮一部分艦隊，可事實上並不是那樣。特勤艦隊和第一零四艦隊之間太過默契，就像是一個人指揮的艦隊。反而是第七艦隊在鳳輕吟的指揮下顯得有些獨特了。話說回來，第七艦隊和她的最高指揮官本來就是聯邦海軍里最獨特。

    戰場之上，第十一編隊果然收到了飛翔號的撤離指令，也果然的從特勤艦隊留出來的縫隙穿過，一路平靜的抵達安全區域舔砥傷口。第六編隊在同僚穿過之後，飛快的補上了陣型的缺口，戰列艦剛剛撐起聯合護盾，就迎來了同盟軍暴風雨一般的炮擊。

    從魯路出指令，到第六編隊擋下敵軍攻擊，時間只過去了二十分鐘。這二十分鐘里，吉勒西斯集群的大部分兵力依舊與敵人展開激烈的艦炮對射。這二十分鐘里，雙方的傷亡交換沒有任何變化。但聯邦海軍就是在這戰況毫無任何變化的二十分鐘里，將頂在第一線的編隊撤換到了後方。

    而另一方面，特勤艦隊並沒有因為第六編隊改變計劃影響到整體。特勤艦隊對敵軍的炮擊依舊呈現出極高的殺傷效率，甚至在第七艦隊的配合之下，將自由同盟軍第一分艦隊的攻勢一一化解。

    戰場形勢的變化當然瞞不過自由同盟軍的兩位指揮官，克魯夏安圖還在調兵遣將彌補陣型的空缺，即便注意到了也無可奈何。而本來看到敵軍將炮火集中在安圖艦隊那邊還有些幸災樂禍的塞畢斯托阿爾，此刻被聯邦海軍擠兌得進退不得，他就覺得現在這情況不是一般的讓人胃疼。

第一一五章 鮮血的榮耀 十四

    第一零四艦隊經過了一段持續九十秒的急射擊，艦隊大部分的戰列艦的武器系統正處于冷卻期。從場面上看，聯邦海軍這邊的炮火密度在一瞬間減少了三分之二，很快的，頂在最前端的幾個戰列艦編隊就遭到了同盟軍的報復性炮擊。

    飛翔號上鳳一舞側耳听著副官的報告，直到部下按照指令順利撤出之後，才淡然的點點頭。雖然飛翔號現在已經不可能出現在最前線，但艦隊之間的戰斗從來沒有絕對安全可言。何況自由同盟軍至今依舊佔據著主炮數量優勢，若不是聯邦海軍佔據先手，將對方壓制在一塊狹的區域，可能聯邦海軍的損失還會更大。

    “這種局面不可能持續太長時間。”鳳一舞的神情看上去有些嚴肅。這次戰斗讓鳳一舞感到了極大的壓力。

    鳳輕吟听到鳳一舞的話，只是點點頭，對自家的晚輩回以一個安心的笑容。然後沒好氣的看向聯邦號的通訊屏幕，圖像中的魯路很是忙碌。

    正如鳳一舞所的，因為兵力上的劣勢，聯邦海軍無法對同盟軍第二分艦隊進行包圍。畢竟這處戰場太空曠了，因此所有人都明白，同盟軍兵力尚未展開的原因並不是聯邦海軍對其施加的影響。

    “不管怎麼樣，我們得為航空兵爭取三十到四十五分鐘的時間。”鳳輕吟看著一本正經對自己回以軍禮的鳳一舞，頓時有種“啊，胃好疼”的感覺。“不用這麼嚴肅。”這種話了很多次，但是鳳一舞就像是沒有听到一般，依舊維持著格外從容淡定，卻意味著疏離的禮節。

    鳳一舞總是一本正經的。這和第一艦隊的性格一模一樣。克隆人很喜歡自己的這位長官。因為她大多數時間的行為都符合聯邦海軍的相關制度和規定。少部分顯得不符合邏輯的舉動，則會帶來遠過風險的收益。

    克魯夏安圖現自己的敵人調整了炮擊陣型的方位，隱隱約約的威脅著自己的側翼。但是安圖並沒有因為敵人的威脅而改變自己的意圖，只要是指揮官就一定會在戰場上學會抉擇。

    “舍棄了什麼，就一定要得到什麼。”安圖默默的念叨著。同盟軍這一次的戰術命令執行得很順利，一個巨大的三角陣型出現在宇宙中。銀灰色的艦隊所構成的陣型在宇宙中閃閃亮。

    自由同盟軍進展順利，與之對應的則是聯邦海軍這方的沉寂。自由同盟軍的數量優勢得到了完美的體現。

    鳳一舞帶領的第一零四艦隊頑強的抵抗著來自對手的攻擊浪潮，而特勤艦隊的狀況則隨著時間推移越來越糟。

    “嘖，是我的失誤。我以為至少能爭取到六個時的優勢，但是現在看來對手的進步也蠻大的。”看著這種情況，魯路有些尷尬的摸了摸鼻子。特勤艦隊的輪換才剛剛開始，而作為敵人的同盟軍艦隊卻成功的將劣勢扳平。

    戰斗進行到第九個時，一直維持著高射擊狀態的自由同盟軍阿爾艦隊開始減少炮擊，所有人都知道。這支艦隊即將陷入彈藥匱乏的窘境。

    “這本來應該是我們的機會。”鳳輕吟皺著眉毛，作為整個集群的司令官，她當然是非常清楚麾下各大艦隊的現狀。第七艦隊的損傷情況有些嚴重，特勤艦隊的彈藥儲備接近警戒線，而鳳一舞的第一零四艦隊狀態最好，但是也僅僅再能維持四到五個時。

    魯路吐出一口氣，像是下定了決心。

    “在戰斗中執行物資補給的風險和完全失去作戰能力這兩者中，我只能選擇前者。希望我的參謀長能解決這個意外的麻煩。”

    雖然在組織結構上聯邦方面做得很好。但是這種前瞻性質的優勢並不等同于戰場經驗，第一次踏上戰場。第一次面對真正的戰斗，出生方式顯得特殊的人們同樣是生澀的。但事實上，不管是自然出生的炎黃人，還是依賴生化技術出生的克隆人，都不過是剛剛加入軍隊的新人而已。他們需要經歷真正的戰斗，才能明白在戰斗中自己應該做什麼。

    “同盟軍的南方軍團在我們不知道的時候完成了權利整合。”魯路轉過頭看著隼。表達了自己的不滿︰“情報部的家伙最近越來越怠惰了。這不可不是什麼好現象。”

    隼對魯路的指責無動于衷，甚至臉上的神情一如既往的平靜。魯路的怒氣很快過去，他其實很清楚，這一切只是因為聯邦在戰爭前期的拙劣表現，導致東部的米瑪塔爾人人心浮動。許多原本為聯邦服務的情報員倒向了自由同盟。情報部原本遍及聯邦東部的底層情報因此在短短兩年內支離破碎。

    在戰局混亂的動蕩之中，唯獨不該受到指責的，便是那些直到現在依舊堅持為聯邦收集信息的情報人員。特勤艦隊作為聯邦海軍與聯邦情報部門聯合授權的武裝力量，魯路本應該理解情報工作者的無奈之處。

    “戰場上的情報總是曖昧的。”隼冷淡的提醒著魯路，戰場的混亂總是遠遠過預計的。各種不可預計的可能性都會出現，甚至有被概率低到不可能的，被稱為“奇跡”的情況。所以，絕對意義上的“算無遺策”是不可能出現的。

    “調整輪換程序，以物資補給為最優先事項。”在魯路不知道的時候，他的手緊緊捂著胸口。那種風險，沒有人想要去面對，可是不面對這風險，就要面臨更大的絕望。

    在焦灼的靜謐之地戰場，“奇跡”就那麼出現了。在魯路的特勤艦隊咬牙切齒的下達命令的時候，阿爾艦隊驟然降低的炮擊頻率，自由同盟軍的第一分艦隊比起特勤艦隊更快的達到一個臨界點。

    ……

    “見鬼！”塞畢斯托阿爾向來在部下面前保持著貴族軍官的風度，但他從來沒有想過居然是以這樣的情況掉鏈子。自己麾下的艦隊在攻擊頻率方面的變化，足以讓這個接受正規軍事教育的指揮官意識到，這是彈藥儲備不足的表現。

    炎黃人來的時機太過巧妙，阿爾艦隊原訂計劃中抵達的補給艦隊因為戰斗爆而推遲了行程。戰斗最初無比混亂的局勢，也讓阿爾沒有注意到彈藥物資是否充分。持續數個時的激烈交戰，所消耗了大量的儲備更是雪上加霜。按照現在的狀況展，別配合友軍攻擊了，就連確保自身安全也成為一個難題。

    大概是戰爭的視角完全不同，那些在旗艦的軍人們對局勢有著不同于指揮官的判斷。不過現實太過分，此刻的同盟人大概都明白，目前己方面臨著很大的危險。但和別的軍隊沒有什麼兩樣的，身為指揮官的塞畢斯托阿爾是艦隊所有人的支柱。于是黑色閃電號的艦橋里，人們關注的目光紛紛投向阿爾的身上。

    阿爾看著那些等待著自己決定的人，終于明白責任的重量。可惜的是，這樣的明悟未免太過沉重。不過塞畢斯托的阿爾終究是一個有為的將領，復雜的戰場局勢並沒有影響他做出正確的選擇。

    塞畢斯托阿爾平靜的與那些期待的目光相對，面對那些熟悉的面孔，看著他們滿是信任的眼神，內心無比驕傲的抬起下巴，沖部下點頭示意。當信任的眼神轉變為堅定的時候，阿爾才現自己之前的動作與自己曾經老師們如出一轍，似乎這個看上去無比傲慢的動作，在軍人特有的矜持之下，所表達的並非是鄙夷。

    “原來如此。”有所明悟的阿爾整個人的精神面貌生了改變，戰意仿佛沸騰一般在身體內激蕩。

    “警戒線下調十五個百分點，低于警戒線的戰艦撤下來準備補給。艦隊向安圖艦隊靠攏，航向三二三六。炮擊度維持在三分之一，注意敵軍可能釋放的魚雷。”

    雖然在聯邦海軍方面看來，這樣的命令容易造成艦隊運行混亂。不過已經習慣在混亂的同盟軍卻並不認為有什麼大問題，不過是時間效率相對較低。這里的相對，是對比聯邦海軍那些試圖將程序精確到秒的參謀官們而言。

    相當粗獷的指揮方式，但是卻意外的適合缺乏中低層級組織性的同盟軍。在聯邦海軍看來的混亂，但是對同盟軍而言卻是有序的。

    盡管有著這樣那樣的差異，但是特勤艦隊的參謀們還是分出了部分火力，對敵人施加壓力，也是為了告訴敵人，你們的一舉一動我們都會應對。雖然這樣的舉動看上去只是一些把戲，不過在對付組織結構有著嚴重斷層的同盟軍的時候，這種把戲的效用卻是極其大的。

    但這一次不一樣，同盟軍沒有被聯邦海軍的威嚇影響，他們拉近作戰距離的意志非常堅定。阿爾艦隊的舉動在此刻的戰場上顯得異樣，所以至少在那幾分鐘里，在這個戰場里的所有指揮官都將注意力轉移到阿爾艦隊。

第一一六章 鮮血的榮耀 十五

    自由同盟軍那灰白色的星艦群面對炮火沒有絲毫猶豫，在航行之中漸漸匯聚起來的星艦無視隨著密度增加而擴大的傷亡。同盟軍這無比堅定的意志，讓作為對手的鳳輕吟大為頭疼，即便她認為沒有人會坐以待斃。

    但是更讓鳳輕吟意外的是，先做出退讓決定的是魯路。他在鳳輕吟猶豫不決的時候，用愉快的語調調侃︰“對面看上去是來拼命的，我可不想和他們硬踫硬，至少現在不行。”

    這場戰斗距離分出勝負還很遙遠，短時間內的優劣態勢並不意味著勝負已分。所以，想要保存更多力量的魯路並不想在現在就與已經走投無路的敵人進行生死決斗。參謀部門能夠獲取最詳盡的數據，于是以參謀長李策為的參謀們同樣支持魯路的選擇。

    “所以，現在我來征求你的意見。是繼續打壓敵人的活動範圍，還是暫且後退保障我方的補給。”在聯邦號的魯路站了起來，對著通信屏幕上的鳳輕吟聳聳肩。

    鳳輕吟不太明白，為什麼在特勤艦隊局勢逐漸惡化的時刻，魯路還能保持樂觀的態度。不過，魯路的決定讓鳳輕吟松了一口氣，這也是不可以否認的。

    青灰色的艦隊顫動了一下，然後仿佛是受到上下壓迫一般，從一個橄欖球變成一個鐵餅。聯邦海軍在主動減少與同盟軍的正接觸面，這在戰場上通常被視為退讓的表現。但是塞畢斯托阿爾作為從聯邦軍校畢業的指揮官，深知這種情況僅僅只是一種表象。

    “不要掉以輕心，我們的對手不會這麼輕易的認輸。”

    塞畢斯托阿爾比他之前的那些指揮官要幸運的是，他在他的部下們心理極具有權威。所以自由同盟軍並沒有如同之前那樣，為小小的勝利歡欣鼓舞，進而不听號令擅自行動。事實上。在之前的交戰之中，不听命令的人總是死得最快的。而宇宙時代並沒有真正的蠢貨，有過一兩次經歷。總會累積到足夠的經驗。

    聯邦海軍的變陣當然不是認輸，即便魯路認為特勤艦隊還不能獨立承擔與敵軍第一分艦隊的壓力。但這並不意味著吉勒西斯集群不能承受來自敵人的壓力。魯路只是在己方不可能獨立承擔重擔的時候，毫不猶豫的選擇尋求友軍的協助。

    這本是一個軍事體系成熟的表現，只是在聯邦看來理所當然的舉動，在同盟看來就是頗具深意了。或許這場戰爭結束之後，自由同盟的軍事體系便會相應做出改變。但在目前，阿爾嘗試想友軍請求協助，僅僅是因為他和安圖互相信任著。

    特勤艦隊選擇退讓，在鳳輕吟點頭同意的那一刻。每一艘青灰色星艦都忙碌了一起來。第七艦隊加快了炮擊頻率，這一舉動吸引了安圖的全部注意力。而第一零四艦隊在鳳一舞的領導下，一邊保持射擊，一邊改變陣型。

    擁有優勢兵力的安圖艦隊並沒有感受到太大的壓力，只有試圖繞過聯邦海軍，與安圖艦隊匯合的阿爾艦隊感受到了近在咫尺的，來自聯邦海軍的深深惡意。

    “按照現在的航向，三百秒內將會通過敵軍的最佳攻擊區域。”阿爾的航行長近乎絕望的向著自己的長官報告。

    三百秒……航行長的通報讓整個司令室陷入死寂。

    阿爾心底雖然感到驚恐，臉上卻沒有露出分毫，平靜而淡漠的灰藍眼眸凝視著前方的戰術屏幕。只有五分鐘時間。想要讓這個已經提起度的巨大星艦群改變航向，幾乎是不可能的，至少在南方戰場的自由同盟軍並沒有這樣的素質。

    “加。我們要沖過去。”

    灰白色的艦隊並沒有為聯邦海軍的動作而陷入驚慌，而是加通過威脅區。魯路作為吉勒西斯集群唯一有空閑的高級指揮官，表示出了對塞畢斯托阿爾的極大欣賞，盡管當事人可能永遠都不會知道。

    灰白色的艦隊開始了短暫的死亡行軍。

    決定他們生死的並不是戰場上的概率，而取決于自身的通過度，以及聯邦海軍的炮擊效率。听上去似乎很消極，但在戰場上，這是唯一的選擇。

    “注意武器鏈接提供的數據修正，敵人正在加。”聯邦號的參謀室里。近千人為了這次炮擊作著準備。

    “彈藥就位。能源就位。主炮系統檢查完成”等到他們的工作在短短數分鐘完成之後，匯集到魯路這里。便是這麼簡短的幾句話。當李策在通訊中向魯路匯報的時候，就意味著整個艦隊數十萬門主炮全部進入準備狀態。“艦隊炮擊準備完成。等待您的命令。提督。”

    魯路很滿意自己的參謀長，就工作這個層面來說，李策這位參謀長是非常合格的。雖然他也出現了被聯邦號的大環境帶壞的傾向，但工作時的參謀長還是值得艦隊所有人信賴的。所以，也不能怪魯路偷懶將把握攻擊時間的重大權利托付給參謀長閣下了。

    若是在源泉之域的那些共和軍，大概就不會選擇特勤艦隊所在的方位進行突圍。對那些在三國聯合艦隊陰影下苦苦掙扎的共和軍而言，沒有人願意正面炎黃聯邦第一艦隊分艦隊級別的集火齊射，當然也沒有人願意承受來自特勤艦隊艦隊規模的急射擊。

    正如很多陰謀家的推斷那樣，共和軍和同盟軍之間存在某種聯系，所以理論上是軍事情報共享的現狀下，這份情況並沒有引起重視。這正是塞畢斯托阿爾選擇加通過的勇氣來源。

    “希望過了今天，你還有如此勇氣膽大妄為吧。”魯路毫無誠意的祈禱。當然，負責傾听魯路祈禱的只有距離他最近的隼。

    “欣賞的話，還是放到戰爭結束之後在說吧。如果對方到那個時候還沒有死的話，也許你可以請他喝杯茶。”隼合上一份剛剛結束的航空軍報告，一心多用的副官閣下很自然的向魯路提出建議。

    艦隊規模的炮擊是華麗的。

    密集的金綠色光芒在短時間內甚至仿若光幕一般，明亮的、暗淡的，再加上那些不幸被擊中要害，在短時間內化為煙花的光，五顏六色，絢爛無比。

    如果不去計算這份美麗景色下所代表的死亡數字，大概很多人會沉浸于戰爭不可自拔。

    自由同盟軍的先導艦隊在突然加的狂飆突進之中，是那麼的訓練有素，與他們身後若庇護的那些友軍所表現出來的混亂截然不同。也正是因為他們表現得如此優秀，才成為特勤艦隊優先打擊的對象。

    “我們的傷亡在增加。”

    “我已經損失了百分之七十的部下。”

    “現在，我也要去陪我的部下們了。第十九艦隊萬歲。”

    當喧鬧的通訊頻道安靜下來的時候，這次短暫的交手已經結束。聯邦海軍沒有贏，阿爾艦隊用精銳的艦隊最大規模的吸引了特勤艦隊的火力，所以阿爾分艦隊成功脫離了特勤艦隊的打擊範圍。

    只是，阿爾艦隊大概也沒有贏，過兩萬五千艘戰列艦被擊毀，還有同樣數量的戰列艦不同程度受損。即便他們與安圖艦隊匯合，大概在數小時內也無法投入戰斗之中。更不要說，在損失的戰列艦里，還有一支艦隊被成建制的消滅。

    “敵人在一百二十秒內通過了我們的最優攻擊區，如果可以進行陣型調整，我們可以在目前的兩萬五千基礎上，再追加五千左右。”參謀長李策在報告的時候有些興奮，從軍數十年，還是第一次取得如此巨大的殺傷數字。

    魯路沖自己的參謀長擺了擺手，盡管他也希望取得更多的戰果。可是特勤艦隊不能自私的為了追求自身的戰果，而將友軍的側翼暴露在敵軍的主炮威脅之下。李策作為參謀長自然是知道的，所以那也僅僅只是希望自己的上司能有兩全其美的辦法。所以，當魯路擺手拒絕的時候，李策也沒有任何失落，那張嚴肅刻板的臉上依舊保持著笑意。

    關掉來自參謀部的通訊頻幕，魯路環視已經恢復平靜的艦橋，好整以暇的摸著下巴︰“現在似乎沒有我的事兒了。”

    “是的。”隼不知道什麼時候弄了一壺熱氣騰騰的紅茶，給魯路的杯子添滿。然後用毫無情緒起伏的語調對魯路說道︰“在可以預期的三十二分鐘之內，不會生必須大提督負責的事務。”

    “唔，你這麼說，讓我感到自我價值的急劇增加。”魯路去摸茶杯的手頓了頓，然後故態萌的露出得意洋洋的笑容。“嗯嗯，我要認真起來。畢竟這可是南部戰區的決戰。”

    隼站在魯路的身旁，同樣端起茶杯假作掩飾的，狠狠的翻了一個白眼。魯路之所以能夠獲得半個小時無所事事的時間，僅僅是因為特勤艦隊在爆出強大火力之後，過一半的戰列艦的彈藥庫被清空，而另一半的戰列艦急需進行武器系統檢修。

第一一七章 鮮血的榮耀 十六

    魯路用雙手捧著茶杯，雙眼迷茫的頂著杯子里澄澈的茶水，在蒸騰的水汽中，若隱若現的臉上帶著嚴肅。從艦橋操作員的角度來看，自家大提督那是前所未有的嚴肅認真。

    “還有三十分鐘，真是艱難吶。”魯路低聲輕嘆，將心底的擔憂向自己的副官傾述。來自敵人的優秀表現，成功的讓魯路產生了動搖。

    “任務進度良好，損失在可以接受的範圍內。”隼其實並不太明白此刻的魯路到底是什麼想法，只不過作為一個宇宙時代的炎黃人，隼可要比魯路有信心得多。至少在面對犧牲的時候，隼的態度理所當然得讓地球人魯路只能感到毛骨悚然。

    平靜的話語讓魯路的雙手無可抑制的生抖動，但正在過濾最新情報的隼並沒有注意到他的異常。航空兵們的任務是魯路親自核準的，他對那個任務的每一個流程都一清二楚。自然也比任何人都清楚其中的風險。

    這個計劃之中，所謂的可以接受的損失，其比例高達百分之十二。用最直白的話來說，便是此刻投入戰場的三千六百多萬航空兵，有四百多萬被劃分到即便死亡也不會影響任務進度。但是，這個計劃從提出到執行，沒有人反對，也沒有人拒絕。

    “到現在失去聯絡的飛行員過三百萬。”魯路隨手將一份數據劃拉到隼的面前。雖然說失去聯絡並非已經陣亡，但是此刻戰斗還在進行中，魯路這里可以調動的救援力量非常薄弱。而那些不幸漂流在太空中的飛行員，卻只能獨自面對一切危險。

    隼看著面前屏幕中不斷變化的數字，並沒有流露出任何情緒，她的神色依舊平靜。過了數分鐘之後。隼才一本正經的對著魯路匯報︰“一旦艦隊方面完成補給，我便會敦促後勤部門的救援人員盡快出。”

    此刻不管人們願不願意承認，對聯邦海軍來說現在最重要的是艦隊的補給，其他的事情統統都得靠後。若是少數人的犧牲換來更多人活下去，若是少數人的死亡可以換來勝利，那麼少數人的犧牲與死亡便是別無選擇。

    “也罷。畢竟是成功率高達三成的計劃。就算這個計劃失敗了，方擇號那邊也有備用計劃。”魯路很是突兀的露出一個淡然的笑，也不知道是在安慰自己，還是安慰那些支起耳朵偷听的部下們。

    特勤艦隊並非常規的中央艦隊，不論是編制規模還是行事風格，與正規的中央艦隊相比，特勤艦隊都充滿了隨意。只是讓自信張揚的第七艦隊來適應這份隨意，就不會如特勤艦隊那樣輕松愜意。

    由于吉勒西斯集群的後勤由魯路負責統籌，所以單純就後勤方面的工作程序多是按照特勤艦隊的慣例在進行。之前有臨時要塞在背後支持。各個艦隊之間的摩擦還不足以引起高層的注意。現在戰斗之中的緊急補給開始不久，原第七艦隊後勤艦隊的負責人就帶著滿腹怨氣向方擇號告狀來了。

    從特勤艦隊陷入沉默的時候，後勤船隊便進入了最繁忙的時段。戰列艦展開外置裝甲板，將倉儲模塊拋離之後，緊接著早有準備的後勤船就將裝滿物資的倉儲模塊推進去，整個過程花費的時間絕不會過一分鐘。

    普通型號的萬王寶座級戰列艦，便擁有十二個倉儲模塊。從設計上來說，這些倉儲模塊可以利用後勤艦的設備同時進行更換。正在和敵軍交戰的炎黃人必須考慮到敵軍的炮擊影響。效率自然會受到影響。

    泛泛而言，數量接近五萬之眾的特勤艦隊進行一次完全補給。需要的總時長至少是三千五百小時。尤其還是在戰斗狀態下的緊急補給，看起來就是戰場給了吉勒西斯集群的後勤部門一次嚴峻的考驗。

    繁重的補給任務原本就考驗著後勤部門的承受能力，可偏偏在這個時期，特勤艦隊與第七艦隊的後勤部門之間的磨合卻並沒有預計中那般默契。

    “唔，嗯，好的。我會讓聯邦號方面注意協調關系。”鳳輕吟掛斷來自參謀長的通訊，這已經是第三次，忍無可忍的參謀長向司令官抱怨同僚的各種違規操作。

    但是鳳輕吟並不擔心……沒錯，這位吉勒西斯集群的司令官，對後勤部門面對的嚴峻挑戰。並沒有一絲一毫的擔憂。她只是胃疼的看著聯邦號上那個保持著從容笑意的大提督，只有熟悉魯路的人才會明白，這位特勤艦隊的大提督的笑容里帶著太多的內容。

    “你現在就不能更嚴肅一點？”鳳輕吟有些看不過去，在自己忙死忙活的時候，旁邊就有一個人閑到可以悠哉悠哉品茶的地步，誰都會有不平衡的時候。

    “嗯，那是因為我現在只能坐在這里喝茶。”魯路收起笑容，一本正經的搖搖頭，大概是魯路的表情太過正直，隔著屏幕也能讓鳳輕吟感到魯路那邊的局勢變化。

    于是鳳輕吟下意識的皺起眉毛︰“情況不好？還是……”

    魯路端起手中的茶杯抿了一口，像是什麼也沒有生一般風輕雲淡︰“啊，沒什麼，只是我這兒的後勤主官累到了。”

    “……”用沉默抗議搭檔不著調的鳳輕吟，其臉上的表情完全可以用扭曲來形容。後勤主管在如此關鍵的時刻出現問題，這對整個戰局都可以稱得上是天崩地裂的慘劇。可是魯路居然還有心情在艦橋坐著品茶……鳳輕吟已然是恨不得沖到魯路面前，揪著他的領子問個明白了。

    “話說回來，鳳輕吟。有些時候，你還可以選擇相信我的。”魯路突然很正經的用全名來稱呼鳳輕吟，只是後面的話語在鳳輕吟看來實在是有些欠揍。“我不會將戰爭視為兒戲，也不會將犧牲視為理所當然。我可以冷漠對待的是那些我不在乎的。”

    話雖然這麼說，但是魯路很清楚，這不過是為了安撫鳳輕吟的話。他的確不曾將戰爭視為兒戲，但戰爭在他眼中也隨時可以是一場游戲。如果僅僅是為了勝利，魯路會做的便是將自己放在旁觀者的地位，冷酷無情的算計一切。

    可吉勒西斯集群之所以存在，並不僅僅是為了勝利，炎黃聯邦想要的並不僅僅是將入侵者驅逐出境。說到底，那些被過度開的東部地區，幾乎到了資源枯竭的地步。純粹從利益的角度出，東部地區並不具備炎黃人賭上一切而戰的價值。

    除開戰事最初的措手不及之外，炎黃聯邦便有些貪心的想要更多。更多的領土，又或者是更多的人才。領土方面，聯邦借助戰爭的便利，將源泉之域眾多星系收入囊中。而人才方面，不管是軍事還是科技，在戰爭時期的艱難時期，人才總是層出不窮的涌現出來。

    打仗這事兒吧，說復雜也復雜，說簡單也簡單。

    吉勒西斯集群成立以來的短暫時光，幾十萬兵力的大會戰也經歷了好幾次。只能說，在生存壓力之下，整個吉勒西斯集群都進步得挺快的。沒錯，進步得很快，之前鳳輕吟還在擔心自己能不能帶好這麼大的艦隊，可是現在看看，面對兩倍數量的敵人也不落下風。

    這不僅僅是個人的轉變，更多的還是有了經驗的參謀團隊的貢獻。如此龐大的艦隊能協調運作起來，依靠的是艦隊里那接近五位數的參謀官們的齊心協力。說到底，指揮官們需要擔心的很多東西已經被參謀們提前找出來，甚至做出了數個方案，指揮官要做的只是權衡利弊之後的決斷。

    在整個吉勒西斯集群的參謀里，最先適應工作壓力突變的大概就是特勤艦隊那群參謀了。有那麼一個不太著調的大提督在上面，他們處理突事件的次數太多，所以對某些問題也就不太在意了。

    交戰的節奏已經在雙方的默契下逐漸放緩，可是誰都明白，這不過是為後面的戰斗積累足夠的力量。如此一來，聯邦海軍數量上的劣勢也就體現出來了，說是放緩節奏，可對方的炮擊卻保持了足夠大的威脅。

    魯路這個副司令官現在看似悠閑，那不過是因為艦隊補給進展順利，沒有生嚴重到需要一位大提督出面的事情。而鳳輕吟作為司令官要負責的卻是整個艦隊的方方面面，忙到不可開交才是很正常的。

    這不，戰事稍微緩和一點，整個艦隊積累的各種問題，就如同潮水一般向著方擇號涌來。看著通訊器上飛快增加的請求列表，鳳輕吟覺得自己之前的情緒，更多的是在羨慕魯路竟然可以那麼輕松的處理繁雜的工作。

    不過實際上在聯邦號上生的，並沒有鳳輕吟想象中的那麼輕松愜意。

    “按照計劃進行，他們的補給效率不可能和我們比。”魯路對前來請示的後勤部主管如此說道，通訊屏幕里的魯路總是充滿自信的。那看上去仿佛將一切算計在內的自信，讓一直站在魯路身旁，關注著一切的隼默默的偏過了臉。

    在通訊屏幕之中，有幸聆听大提督直接教誨的下級軍官，露出滿滿的榮幸神色。這位埋頭與時間爭鋒的後勤官員大概永遠不會知道，面前這個正氣凌然的大提督，在屏幕沒有納入的地方，他的雙手捧著茶杯，試圖從那熱騰騰的茶水之中汲取勇氣。

第一一八章 鮮血的榮耀 十七

    星系中的恆星還很年輕，年輕的恆星總是帶著幾分暴虐，偶爾的爆便會毫不客氣的破壞星系內部的全部平衡。雖然對人類的生存帶來不便，但卻是一個意外適合戰爭的地方。在簡單卻又充滿變化的場地，只是讓交戰雙方的指揮官們斗智斗勇的話，這里堪稱最理想的地方。

    如果只是模擬戰的話，鳳輕吟也許會很高興的和對面的兩位指揮官比個高低。而現在，雖然對手沒有變，可是較量的砝碼變成了真實的血肉，鳳輕吟所選擇的戰術便慎重了許多。雖然鳳輕吟那所謂的慎重選擇，不過是在三成把握的“賭博”和五成把握的“冒險”之間選擇。

    可是對戰爭來，不管是“賭博”還是“冒險”，都意味著風險。

    魯路其實是一個精于算計的人，一個恨不得將所有變量計算其中的指揮官，他希望將一切變數都歸入計劃之內。不論是戰斗爆的時機，還是選擇這里作為戰場，魯路從來沒有給同盟軍機會。

    以戰場為中心，向周邊區域搜索。命令的內容在戰斗開始之前就與參謀團隊確認過，但是具體執行的時機需要魯路親自確認。

    盡管命令所代表的具體任務有參謀團隊處理，魯路通常只需要在文書的末尾簽上自己的名字就行了。但這一次魯路出于某種慎重的心理選擇親自插手，一邊在心底盤算著恆星最近的一次太陽風爆規模，一邊在電子板上寫著命令。短暫的猶豫之後，魯路將搜索的範圍確定在零八光年。

    魯路的命令與最初商定的計劃有些變化，但李策麾下的參謀們倒是非常適應這些突如其來的變動。畢竟是在戰場上什麼事情都有可能生，這種程度的變化參謀長連反駁一二的念頭都沒有。

    等各大航空母艦上的航空兵指揮官拿到自己的作戰任務時，才現搜索範圍擴大了三分之一多。所有人都知道這次任務有多麼艱難。敵人的武裝幾乎呈現著壓倒性的優勢。

    炎黃聯邦普遍裝備的太空戰機在防御上存在弱，其防護薄弱到宇宙常規的近程防御系統擁有的火力便能構成威脅。沒有形成一定的數量優勢之前，太空戰機無法面對一支完整編隊的護衛火力。

    不管是直面生死抉擇的飛行員，還是航空母艦上指揮作戰的指揮官。在太空戰機進入躍遷狀態的時候，在通訊頻道里高呼航空兵的誓詞︰竭盡全力，勝利屬于聯邦。

    在這一次戰爭里。兵力不足幾乎成為炎黃人解不開的死結。盡管已經渡過了戰爭開始時那段艱難的時光，可不管是東部的主戰場，還是位于東南的吉勒西斯集群，兵力依舊維持在一個頗為尷尬的數量上。

    既然作為主戰場的東部都不能保證足夠的兵力，魯路他們所在的吉勒西斯集群原本的補給序列就靠後，東部反擊拉開序幕之後，原本的補充兵也全部抽調一空。魯路在運用航空兵方面就更加心了起來，畢竟這是一個無法利用克隆技術快補充人員的特殊軍種。

    “這一戰下來，至少四百萬的缺額。國防部能上哪兒去找那麼多駕駛員來。”太空戰機的駕駛要求的確有些偏高。但在傳統的炎黃人社會中不過是必備技能。問題在于太空戰機與星艦乘員的條件高度一致，聯邦海軍缺乏人員的前提之下，航空兵理所當然的不能足額補充。

    魯路心底的憂慮已經無法被理智完全壓制，盡管那情緒只是泄露了那麼一，卻依舊表現了出來。

    站在魯路後方的隼，輕而易舉的將魯路的一舉一動全部納入眼中，盡管她不太理解魯路此刻的情緒，可隼還是按照心底的意願。不動聲色的走到魯路的身後一步外站定。她心翼翼的保持著一個和魯路既親密，卻又不會顯得逾越的距離。

    “預設戰場只有航空兵的效率最高。要爭取時間的話。他們必不可少。嘖，其他幾個帝國沒有航空兵，根本沒有別的例子可供參考。”隼刻意壓低的聲音顯得有些沙啞︰“其實戰爭到現在，航空兵的作用非常。”

    “听上去，這好像是只有炎黃人才會有的奢侈的煩惱。”魯路全副心神都放在了目前的戰局上，下意識的諷刺起來。頗具諷刺意味的是。魯路花費兩個月的時間精心設局，足以動搖整個南方戰場平的計劃，最重要的關鍵卻並不是數十萬星艦的正面踫撞。

    決定這場戰斗勝負的是後勤部門，並不是用直面艦炮對抗，而是生在他們之間的“戰斗”看上去格外的平和。用嚴格的操練保障效率的聯邦海軍。用精密計算壓榨成本的自由同盟軍，戰斗的雙方都有著專業的一面，同時也有著不夠專業的地方。

    自由同盟軍和他們背後的商人犯下了一個巨大的錯誤，在他們將軍隊的後勤補給當做日常的物流工作的那一起，就注定會在這個方面栽跟頭。誠然用商業眼光規劃的後勤運輸可以最大限度的利用船隊運力，但軍隊的後勤保障從來就不僅僅是運輸。

    這個宇宙是那麼大，運輸行業要面對的不僅僅是大自然的威脅，更多的則是來自人類的惡意。所以，作為掌控自由同盟物流的企業自然擁有強大的安保力量，只不過這些為了對付海盜而準備的力量，面對炎黃聯邦正規軍事力量的打擊，就顯得格外的薄弱。

    針對後勤線進行打擊，這種常規的戰略自然不是魯路第一個想到並且付諸實行的。實際上，聯邦海軍針對敵人的後方的干擾從開戰起就一直在堅持，甚至還有一整支艦隊因此全軍覆沒。盡管雙方都付出了代價，可炎黃人並沒有打消這個意圖，甚至毫無掩飾的繼續著。

    所以，炎黃人會襲擊後勤船隊什麼的，完全沒有出乎自由同盟軍的預料。雖然無法封鎖航道，但同盟方面也做了很多準備，為每一個船隊增加了數倍的護衛兵力。通常來，增加護衛兵力之後，便足以讓那些不過是擅長于隱秘機動的星艦望而生嘆。

    當南方的戰場又一次爆大規模艦隊戰的時候，運輸船隊又開始了一次次緊急運輸任務。當那些看上去就頗為“肥碩”的運輸船準備啟程的時候，護衛的艦隊也紛紛就位。一如之前的數次運輸任務，不管是流程還是風險都沒有什麼區別。唯一的差異是，在數次的經驗積累下，花費的時間更少。

    自由同盟以商業立國，而和平時期的軍用運輸船在各種意義上等同浪費，同盟議會大規模消減輔助船只的惡果，直到戰事不順的現在終于集中爆出來。

    有著自由同盟軍銀灰色涂裝的補給船隊，大多屬于征召的貨船。臨時加強的結構勉強給貨船船員們一絲心理安慰。有著龐大身軀、行動緩慢、裝甲薄弱、定員稀少等等缺陷的貨艦，注定是戰爭中最軟的柿子之一，但銀灰色的船隊依舊準時踏上這條充滿危險的征途。

    補給船隊躍遷帶來的巨大擾動很快被附近的聯邦海軍偵測到，星系里飄蕩的信息流頓時更加的頻繁起來。同盟方面屬于民間的商船並不會直接進入戰場，同盟軍這個無法回避的弱已然被魯路抓到。

    因為民用船只的設計和結構來，戰列艦主炮逸散的粒子流足以威脅到船只的安全。而因為某種意義上的不夠職業化，同盟軍一開始就在盡量避免戰斗中的直接補給。在戰爭初期大規模勝利的前提下，有沒有直接補給似乎並不重要，畢竟炎黃人撤離的度甚至比同盟軍的進軍度更快。

    偏偏在次要的南方戰場上，自由同盟軍第一次被聯邦海軍纏住了。這一次交戰的雙方交換立場，圍繞著星門的戰場上，聯邦海軍不計傷亡也要和同盟軍糾纏在一起。

    塞畢斯托阿爾是自由同盟軍中少有的參謀型人才，這個年輕的米瑪塔爾人或許沒有足夠的指揮經驗，但他的確是同盟軍中最早現聯邦海軍意圖的高級軍官。只是當他注意到這一的時候，只能更悲哀的現自己無力改變現狀……

    保持交戰距離，保證交火狀態。

    在戰場上奪取優勢的唯二選擇中，阿爾悲哀的現，大艦隊之間的陣型對抗，他需要戰勝吉勒西斯集群的那位司令官——鳳輕吟。那位在整個宇宙都屈指可數的戰術大師，實力相等的情況下，阿爾絕無機會反敗為勝。

    而在大艦隊的炮火對抗之中，阿爾也沮喪的現，就算同盟軍的戰列艦數量更多，主炮更多，但散亂而低效的炮擊指揮，使得炮擊效率遠遠不如自己的敵人。在阿爾看來，聯邦海軍有一位非常可怕的槍炮指揮官，因為對方並非是善于抓住機會的被動型機會主義者，而是擅長于主動制造機會的計劃型指揮官。

    “擺脫困境的辦法？當然有，那就是同時戰勝對面那兩位優秀的指揮官。可只有你和我的南方集團是做不到的。”阿爾在通訊中無奈的對安圖道。

第一一九章 鮮血的榮耀 十八

    听到阿爾的話語，安圖的神情格外的苦澀，他同樣明白自由同盟軍與聯邦海軍之間的差距，根本不是一兩位指揮官是否足夠優秀的問題。于是安圖敲了敲桌子，對著自己的搭檔求證︰“所以，在我們獲得勝利的前提條件是，數十萬配合默契又足夠優秀的海軍軍官了。”

    只是對于此時掌控著同盟遠征軍命運的高官來說，他們並不明白自由同盟和炎黃聯邦在軍事力量上的差距到底在什麼地方。那些人被所謂的戰爭理論欺騙了，國家的力量並不能用金錢來衡量。所以，並不看好自由同盟的塞畢斯托阿爾略顯無奈的對自己的有人說︰“同盟以前沒有那麼多軍官，現在自然也沒有。至于未來，我只能希望有啦。”

    安圖听著搭檔的回答，很勉強的笑了笑。對于身為職業軍人的安圖而言，這場戰爭最不正常的是，自由同盟到底哪里來的底氣，對同為帝國級勢力的炎黃聯邦動戰爭。

    如果拋開政治方面的影響之外，單純從軍事角度來看，誰都無法想象數十支中央艦隊這種程度的武力，究竟會對整個區域局勢或者世界格局走向產生什麼樣的影響。然而身為常年身處軍中的緣故，克魯夏安圖作為前線軍人更加深刻的認識到，以自由同盟的軍事實力，其實是無法抗衡炎黃聯邦那有著赫赫威名的軍隊的。

    當然。之前的克魯夏安圖其實更不能理解的是，一向以高效著稱的炎黃聯邦在戰爭初期那一塌糊涂的表現。

    不管是克魯夏安圖還是塞畢斯托阿爾，在這兩位指揮官的想法里。這場戰爭應該只是一場邊境沖突的程度。在這兩位私交很好的指揮官眼中他們只需要在邊境殲滅戰中取得足夠的戰果，然後剩下的就是談判桌前外交官的事情了。

    但是，戰爭初期自由同盟就擁有巨大的優勢，數十萬之眾的同盟軍輕而易舉的邁過邊境線，簡簡單單的佔領了龐大的工業區，隨即對聯邦的府地區進行了接近三年的圍攻。

    在其他的帝國勢力看來，炎黃聯邦在戰爭中的表現有太多不合理的地方。但是按照實際情況來說炎黃聯邦的炎黃人卻又表現得很正常。

    比如說東部地區可以說是混亂不堪的大撤退，又比如說地方艦隊面對數倍于己的敵人慷慨赴死。前者充分表明了炎黃人對戰爭其實毫無準備。而後者是宇宙各國都歌頌不休的盡忠職守。

    拜聯邦這份看上去很正常的表現所賜，在同盟軍艦隊不斷高歌猛進的攻勢之下，自由同盟內部原本的反對派都閉嘴了。

    只不過戰事到了現在，自由同盟的高層中越來越多的人認識到。自由同盟只是處在理論上的優勢狀態而已。而面對著戰爭可能失敗的壓力，自由同盟內部的反對聲音又大了起來。

    這些不知道算愚鈍還是應該算睿智的聲音，卻嚴重的干擾著軍隊的運轉。

    眼楮盯著前方戰術信息的全息投影，有些恍惚的安圖晃了晃頭試圖讓自己從不安中清醒過來，忽略心底浮現的那一絲絲不可抑止的擔憂，試圖讓自己的注意力全部集中到多變的戰局上。

    對面那些青灰色的星艦從未遮掩的強大實力，安圖即便身處恆溫的指揮室仿佛也能感受到宇宙間傳來的深寒。艦載指揮系統卻沒有絲毫顧及克魯夏安圖的感受，屏幕中現實的數據，迅而準確。不斷的實時更新著。

    僅僅是雙方的傷亡統計數字，那每一次跳動便意味著近萬人傷亡的數字，足以讓任何人恐懼不安。可作為指揮官的安圖。唯一可以做的就是冷靜的面對這一切。

    在黑暗的宇宙中綿延不絕的火光，仿佛是炎黃聯邦傳統的煙火盛會一般，遠遠看去的戰爭永遠是壯麗和恢宏的。但身處其中的人們都明白，在戰爭中所有人都不過是一個數字。

    就在安圖苦惱于戰場不利的時候，炎黃聯邦的特色精銳兵種，駕馭著太空戰機的航空兵們也陷入了屬于某種類似“甜蜜的煩惱”這樣的情緒里。

    有時候。在草原上狼群也會陷入進退兩難的境地，在食物短缺的時候遇上了正在遷徙之中的羊群或者牛群。雖然單個的食草類動物在狼群面前會無能為力。但是當這些動物聚攏成群的時候頭疼的恐怕就是這些牙尖爪利的食肉類動物了。

    只有基本武裝防御的運輸船隊對自由翱翔的航空兵而言都如同待宰的羔羊，但是當運輸船隊的數量遠遠出了戰斗機編隊的承受範圍，當運輸船隊的防御火力也成比例的提升的時候，戰斗機群指揮官恐怕也會產生與狼群相同的煩惱和憂郁了。

    對于此次執行任務的眾多飛行員來說，他們的目標就是同盟軍的運輸船隊。只是實際情況和他們預先設定的偏差太過于巨大了，雖然他們的確現了目標，但是這次的目標卻來的有點規模空前了。

    當雷達系統顯示出了眾多的信號的時候，戰斗群下屬的各個分隊編隊的公共頻道滿是深呼吸的吸氣聲。即便是經歷過其他大場面的老兵們也不由得表示出自己的驚嘆，當然也僅僅是面對大餐過于豐盛的戲謔，更多的是感慨這只運輸船隊的規模和難以下手的為難。

    即便總是有著一股子“在我面前沒有重型反艦導彈打不下來的東西”的豪氣雲天，即便總是刺頭頻出，有著天不怕地不怕的膽量的飛行員。可在此時此刻的戰場之上，哪怕是最樂觀的人也不得不為那龐大的船隊而感到頭皮麻。

    出現在攻擊範圍中的船隊，其規模之大遠遠過了參謀部的預計。但是，正如這支龐大的船隊會冒著巨大的風險，義無反顧的從聚集地出一樣，集結完畢的炎黃聯邦航空兵同樣沒有第二個選擇。

    “第五大隊只剩下三個中隊，我們不可能突破敵方火力線。”第五大隊的那位剛剛遞補的少校指揮官，在通訊屏幕中保持著面對上級軍官的嚴肅與恭謹，只是眼神中透露的游離卻讓看到的人心底一酸。

    少校的聲音里帶著些許哽咽，他在強調沒有可能性的地方帶上了一些顫抖。這不是面對死亡時的絕望，只是身為指揮官，身為一個軍人，他不希望自己麾下的部隊就這樣的在自己的指揮中消失。

    航空兵是聯邦海軍中出動最為頻繁的軍兵種，頻繁的出動帶來的巨大傷亡，使得航空兵各類編制都受到了極大的沖擊。當滿編已經成為一個美好願望的名詞，取而代之的是戰斗員數量嚴重的低于作戰需求數量的時候，沒有誰可以用“貪生怕死”來指責軍人。

    少校所說的第五大隊，其正式的番號是航空兵第十軍七九五五大隊，是隸屬于第七九五聯隊下的十個大隊之一。第五大隊目前已不足三成的兵力，已經讓自身的大隊編制淪為空談。然而，在出擊名單之中的他們，依舊被所有人視為一個大隊。

    第七九五聯隊的指揮官剛剛履新，安潔洛特愛林巴斯上校是在不久前，以上校軍餃遞補為第七九五聯隊的指揮官。在第七九五聯隊的官兵眼中，更熟悉的是作為航空指揮官的安潔洛特愛林巴斯。

    但是在這一次的通訊之中，那位和善的安潔洛特愛林巴斯卻給出殘酷的回答︰“計劃不會改變。第五大隊必須在規定的時間，對目標起攻擊。”

    明確的回復，沒有任何余地可留。那位少校的祈求並沒有讓他那位熟悉卻又陌生的上司——愛林巴斯上校出現絲毫動搖，在短暫的沉默了幾秒之後，上校依舊強硬到近乎冷漠的強調著︰“你別無選擇。”

    于是在雙方的沉默中，安潔洛特帶著上級軍官的威嚴直視著那位前來訴苦的少校，靜靜地看著那位少校敬禮告別時苦澀的神情，沒有一絲的動容。

    當通訊屏幕轉為黑色的時候，愛林巴斯看到了屏幕倒影里神情冷漠的自己。作為負責協調航空兵的指揮員，無論是從數據上還是實際情況上都再沒有人比她更清楚第五大隊的現況了。

    因為自己是聯隊的指揮官了解更多的計劃內容，所以也沒有人比她更清楚戰場中到底是出現了預料中最糟糕的情況。但是，和那位少校會有猶疑不定的情況完全不一樣的，愛林巴斯上校作為高級指揮官更清楚，即便結局是整個聯隊的覆滅，也不會改變攻擊的時間。

    對大多數的軍人來說，軍隊是那麼大，又是那麼小。在戰火不斷蔓延的時代，指揮官們可以接受死戰不退的命令，可以坦然赴死，但他們無法接受自己的部隊失去傳承。第五大隊的確是聯隊里兵力最少的一個大隊，面對強大的敵人，相信愛林巴斯甚至航空指揮部里的每一個人都理解那位少校的絕望。

    安潔洛特決定為即將起進攻的第五大隊安排更多的支援，如果就這麼讓第五大隊獨立作戰的話，就真的和送死沒區別了。至少，不能讓部下的付出變得毫無意義。

    盡管有著充分的理由，但安潔洛特愛林巴斯還是閉上了眼，用短短的幾秒種時間平復心緒。

    在指揮台的另一邊，亮起的通訊屏幕熠熠生輝。

第一二零章 鮮血的榮耀 十九

    “大致的情況你們都知道，小五那邊別無選擇，我這里同樣別無選擇。愛林巴斯冷靜的和千載寒冰一樣。只是她自己都完全沒有意識到一件事情，盡管有著不同的血脈，但是此時的她有著與那些鑄造了炎黃聯邦的自由與榮耀的先輩們一樣的氣魄。

    盡管有著完全不同的姓氏，但安潔洛特愛林巴斯卻在短短的十余年中，完全同化為一個炎黃人。現在的她已經可以淡漠的將“別無選擇”掛在口中，在她沒有注意到的時候，就已經將犧牲視為理所當然。

    “所以，接下來我們要改變計劃了。除開第六大隊的支援已經在路上之後，其他大隊按照預備方案集結。我們需要各位的部隊分成三個批次，在不同的時間進入戰場。”愛林巴斯簡略的說道，目光平靜的看著部下們在通訊中略顯猶豫的神情。

    “這次作戰的勝利將會是我軍獲取勝利的偉大支點，而我們將會是這次勝利堅不可摧的基石。”輕輕的敲擊著金屬的控制面板，帶著無比的堅毅，愛林巴斯想用話語將自己的信心專遞給這些即將飛舞在蒼穹的戰士。

    “當然，我知道我們的兵力略有不足。不過按照上級的命令，一旦戰斗打響，沒有進入交火的友軍會盡快趕來。運氣好的話，我們附近的第七九七聯隊能在八個小時之內趕到。”愛林巴斯此刻看上去非常平靜，所有人都知道幾乎處在崩潰邊緣的第五聯隊而言，八個小時已經足夠漫長。

    “也就是說我們只需要堅持八個小時了？”一位看上去已經步入中年的少校挑起眉毛，那吊兒郎當的語調顯出了他的漫不經心。不管是幾個小時，對此刻的他而言已經沒有太多的意義。在失去了絕大多數部下之後，這位少校已經變得不再期待歸來。

    “目標很棘手啊。對面用的可是特殊改造後的運輸船。若是存心想跑的話，就我們這點人手，根本就攔不住的。”不等安潔洛特愛林巴斯言，就會有人表老成持重的觀點。然而等安潔洛特的目光注意到言人的時候，那青澀又稚嫩的臉龐讓她的心底涌出一陣酸澀。

    安潔洛特並不想猜測言人臨時少校林律的年紀，但這人看上去就像是剛剛成年的年輕人。軍裝領口的軍階右領是中尉的銀色雙翼雄鷹展翅。左領別著的卻是代表少校軍餃的紅鷹與權杖標識，這一切的一切都與那稚嫩的臉龐沖突。

    原本讓少校軍官遞補大隊指揮官已經夠糟糕了，現在連剛走出軍校的中尉也開始進入指揮崗位。連外行人都能看出來的，連連作戰損失了太多軍官，導致部隊綜合實力下降已經是不爭事實。然而年輕的軍官雖然稚嫩，卻至少還沒有麻木或者崩潰。

    “裝備方面後勤會給予協調，躍遷干擾器作為優先補給。”不經意的開始苦中作樂的安潔洛特愛林巴斯對自己的部下解釋道。“因為功率不足的情況的確存在，所以只能用數量來彌補。”

    “所以，……”通訊里的多位軍官不約而同的出遲疑的聲音。于是安潔洛特愛林巴斯貼近人意的說出了他們遲疑的原因。“啊。就是那個所以。第一波攻擊力量的武器彈藥攜帶量將會消減四分之一。”

    “不過補給方面的準備可以放心，我會請求提督允許我方航空母艦前進到戰場周邊區域。”安潔洛特愛林巴斯上校隸屬特勤艦隊，她的部下們自然也就默認長官口中的提督是大提督魯路。

    然而在這個時期，一位航空兵上校本不應該和大提督這種等級的人物產生關系。在軍官們隱秘的視線中，出于對戰情的負責，有人提出了在聯席視頻前所有人更關心的問題︰“長官，有沒有考慮過，若是敵人不僅僅是那些呢？”

    安潔洛特愛林巴斯沉默的看著通訊頻幕。視線卻沒有焦點，一時之間通訊頻道格外的安靜。仿佛宇宙中總是無處不在的電子雜音也消失了一樣。

    與死神共舞的八個小時，也是決定很多人命運的八個小時。對于勇敢無畏的炎黃聯邦軍人來說，他們的夢想不過是退役之後在自己的農場和家人歡聚一堂，安安穩穩的和自己所愛之人生活下去。

    可不管敵人有多麼強大，戰爭又是多麼的慘烈，對披上戎裝的炎黃人而言。死亡是命運，而活著便是幸運。注意到屏幕中的部下們，那些神色各異卻有著堅定神情的臉龐，安潔洛特愛林巴斯覺得這大概就是炎黃人的戰爭觀吧。

    “我知道，你們對我的身份有些猶豫。但是我和你們一樣，曾在紅龍旗下誓言守護聯邦的自由與榮耀。”嘴角不自覺的劃出淡淡笑意的安潔洛特愛林巴斯听到了那個問題，沒有回避，也沒有躊躇，只是帶著驕傲的抬了抬頭。

    “所以，如果還有第二支敵軍，對我們來說也無非是戰死。”在所有人的沉默之中，努力保持著溫和笑意的安潔洛特愛林巴斯同樣覺得自己的嘴里充滿苦澀的味道，她從來沒有像今天一樣堅信自己是個大人物。

    “我相信我們每個人都有必死的決心和信念，不過我還是希望大家都能平安回來。第七聯隊那邊我會聯系，應該可以爭取到他們的支援。”在指揮室里的安潔洛特愛林巴斯站了起來，軍靴的後跟撞擊在一起，一絲不苟的軍禮，“依據上級指令︰我部按作戰計劃于標準時間o三oo動攻擊！”

    不管是曾經存有種族偏見的老人，還是剛剛火線提拔的年輕人，面對安潔洛特愛林巴斯那淡淡的微笑，全都驕傲又自豪的抬起下巴，心有默契的舉手敬禮，高喊屬于第十航空軍的口號︰“每戰必勝，有我無敵。”

    安潔洛特愛林巴斯看著分格屏幕上一張張年輕而剛毅的面容隨著通訊結束而消失，在最後一塊視頻完全黑暗之後，一直維持著笑容的臉龐上悄悄爬滿了黯然，突如其來的感傷讓這位指揮官眼眶有些酸澀。

    只是瞬間安潔洛特愛林巴斯就立刻用咬牙帶來的微痛壓下了一切負面情緒，她要用冷靜和理智來面對接下來的惡戰，只是在這戰火的背後，這位肩負著部下生死的指揮官已經沒有退路。畢竟她的行為並不僅僅代表個人意志，更代表她的部族數億人對聯邦的忠誠。

    在如此關鍵的時刻，航空軍方面將如此重要的任務交付給一個米瑪塔爾人，當然是存在著更深層的理由。若是消息不靈通的人，只看到現在吉勒西斯戰場的局面，是絕對不會想到在幾個月之前的吉勒西斯集群是多麼的狼狽不堪。戰事緊張的時候或許沒有人會多想，但是矛盾既然存在便是隱患。

    在炎黃聯邦內部種族沖突幾乎放到了桌面上，任何人都無法回避的現在，不管是聯邦政府需要一個米瑪塔爾族的英雄，就是圖爾克部落也需要一個英雄般的人物作為榜樣。在這種時候，身為圖爾克部落最重要的領人物，安潔洛特愛林巴斯別無選擇的走向前台。

    不過稍微讓人意外的是，原本急于彌補過失的聯邦情報部，在這一次采取的手段竟然格外的柔和。如此隱晦的方式來做出提醒，要換一個人可能還想不到，但安潔洛特愛林巴斯到底不是普通的人物，卻也隱約的猜到了一部分。

    不管是忙碌卻有序的方擇號艦橋，還是堅定守護在前方的聯邦號，都接到了一份加密等級極高的電文︰“航空兵第七九五聯隊致集群司令官部︰因戰事焦灼，請準許我部母艦躍遷至戰場。”

    看到這份電文的鳳輕吟抽了抽嘴角，航空母艦向來追求的是對作戰空域的控制，這回倒好，干脆是直接進戰場刺刀見紅的節奏。只不過和敵人的後勤運輸船隊對抗的話，航空母艦的戰列艦級別防護能力就格外的喪心病狂了。

    鳳輕吟看向魯路，眼中透出一抹征詢的神色。這的確是一個好主意，甚至不會存在太多風險。可聯邦海軍目前部署的航空母艦都遠離戰場，留給指揮官的選擇只有一個，犧牲第一波次的前鋒，還是犧牲後續的攻擊力量。

    鳳輕吟所征詢的也不過是該選擇犧牲誰，她從來沒有猶豫過該不該犧牲這件事。這樣一個將自身也同樣放在天枰上的指揮官，在任何一個時代都是戰場上的噩夢，還是那種對雙方而言都如同噩夢一般的存在。

    更不幸的是，在這處戰場還有第二個冷酷如斯的指揮官。取得魯路默認之後的鳳輕吟決定將這份電文轉給所有參與本次作戰任務的航空母艦。之後的事情鳳輕吟已經可以預見，無數航空母艦的艦長會出于自願原則進行種種軍事冒險。

    這只是一種不曾言明的把戲，輕易的就被訓練有素的海軍軍官們看穿。只是依舊有更多的人義無反顧的選擇看似愚蠢的選項。視戰友為家人的軍人總會得出一個結論，沒有戰友的自己什麼都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