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四章 熱身而已（下）
「這位少爺您說的很對，我就是吃了熊心豹子膽，那也是萬萬不敢跟蹤您的啊！」聞聽葉天如此一問，這中年漢子臉上立即現出了一派輕鬆之色。既然明白了葉天這話裡的意思是為了追究幕後，而不是單單只是為了找他的麻煩，他自然也就不用在擔心自己的安全。
因此說過了這句話，他本來謙卑鞠下的身體立即挺了起來，然後哂然說道：「小的只是一個任人牽扯的小卒子，所行所為皆是身不由己而已。似我這等人物，既沒有在您這等存在背後掏刀子的勇氣，也絕對不敢在您面前賣弄。說到底，在下只不過是在武者最低層奔命討生活，對您而言就如同螻蟻一般的存在……」
「行了，別講這些沒用的。」見這中年漢子似乎還想要繼續囉嗦下去，葉天頓時有些不耐煩的擺了擺手，道：「趕緊回答我剛才的問題，我也沒時間跟你磨蹭！」
他自是明白眼前這中年漢子說那麼多話是為了什麼，無非只是想要一再表達他自己只是一個小人物，同時期望葉天高抬貴手，不要跟他那種存在一般見識。事實上葉天也確實沒有真的想過怎麼懲罰他，從外面將其抓來也只是為了問下消息，而不是要將他胖揍一頓給他點教訓。
是以眼瞧著那漢子儘是囉嗦，他便立即表明了自己的態度。
很顯然他這樣的舉動讓那漢子再度輕鬆了不少，朝葉天點了點頭，他也不再囉嗦直接說道：「這位少爺，派我來跟蹤你的乃是鎮北的朱老爺子。他乃是咱們山瀾鎮除葉家之外最大的兩傢俬人勢力之一，少爺若有什麼想法的話還請慎重一點，據說他手下有四大金剛護法，個個都有先天修為不說，還精擅一種聯手合擊陣法，同時對付七八名先天強者也不在話下。」
「噢，四大先天級別的護法，還擅長聯手合擊……」這個消息雖然不是葉天想要知道的最終答案，但聽到如此的說法，他卻是忍不心裡一動。按照玄清所說的話，普通先天之人在他面前已經不夠看，現在他要挑戰的只有那些天賦卓，或者是有奇異本領的強者。像這種精通合擊手段的四名先天強者，倒是差不多能符合這個要求。
瞟了一眼玄清，見他似乎根本不為所動，依舊在那裡有滋有味的吃菜喝酒，葉天在沒明白他的意思之後，便揮揮手朝那中年漢子說道：「這事情我知道了，你該幹什麼就干什麼去吧。記住不要繼續留在下面晃蕩，否則我一個心情不好，你應該能夠想到會出現什麼樣的後果。」
「明白，完全明白。」聽到葉天要放自己離開，那中年漢子立即面上一喜，不過當聽到後面那些威脅的話，他頓時又將臉色調整了過來，鄭重的說道：「這位少爺你且放寬心，我孫莫雖然不是什麼上得了檯面是人物，但也絕對不會拿自己的性命開玩笑。在下保證今後監視少爺的人裡面，再不會出現我的影子。」
「能這樣想最好，你且自己走吧。」葉天點了點頭，讓這中年漢子離開後，才轉頭朝玄清說道：「我說老頭，你這麼不聲不響的是什麼意思，難道方才那個叫孫莫的傢伙所說的話你沒聽見麼，四個精通合擊手段的先天之人，應該值得去試試吧。以一敵四難度更大，也更能增加挑戰的樂趣吧。」
「浪費時間。」玄清只是拋出了幾個字後，便繼續喝酒吃菜。好半晌之後，在葉天略帶不解的注視下，他才徐徐咀嚼著嚥下嘴裡的菜食，輕聲朝葉天說道：「小子，我問你，這什麼四大先天護法，可是山瀾鎮此地的第一高手？！」
這個問題讓葉天很明顯的愣了一愣，許久之後他才若有所思的撓著頭皮，一點點認真的分析道：「呃，雖然我沒具體打問，但料來應該不是。畢竟葉家的宗祠祭廟座落於此，臥榻之旁豈容他人酣睡，是以無論從何種角度來講，這山瀾鎮附近的第一高手，應該是葉家人無疑。」
玄清聽到這話頓時咧嘴一笑，道：「每到一處，只挑戰那些被人公認的第一天才，或者是同等階裡的最強者便可，餘子碌碌，何必為之過多花費時間。」
「好吧，既然你這樣說，那就照你說的辦。」知道玄清所指的是什麼意思，葉天頓時忙忙開口答應了下來。畢竟這天下的能人異世何其多，若真是看到一個特別點的對手就要動心思去約戰的話，那縱使葉天有再多的青春時光，卻也會因為這人數太多的緣故而忙不過來。
只是這樣的話，那方才打探的消息便沒有半分用處，說不得葉天只好再度出去抓了另外一個在客棧門前監視的傢伙上來，向其詢問自己想要知道的信息。好在展現出絕對的實力之後，這個只在二流武者境界徘徊的監視者根本不敢挑戰先天強者的權威，因此很快他就將葉天想要知道的消息一五一十講了出來。
不出葉天所料，這山瀾鎮目前的第一高手，確實是葉家在葉家堡事件之後，重新派來的一名先天強者。此人名叫葉破軍，乃是家主葉破天的嫡親兄弟，雖然此人只有五十五歲，也沒有葉破天那樣擠身金品神龍榜的強大實力，但卻也是晉陞先天多達二十年之久的強大武者。
此人以三十五歲之齡憑自身努力進入先天，便一直處於潛修的狀態，若不是葉家堡上次的事情鬧得葉家太沒面子，大抵葉家也不會派出這種家族裡的嫡系高層出來。而自從此人出鎮葉家堡以及山瀾鎮這一片地帶之後，可謂是四野壁清，不僅僅接連出策提高了葉家的聲望，並且還一連抓捕了許多與葉家為敵之人。
當然這些並不是表現其實力的重點，重點在於這老頭曾以一桿金鏨虎頭槍，支身力敵山瀾鎮各個勢力派出的九名先天武者長達一個晝夜之久卻絲毫不顯頹勢……由此可見，這老頭被山瀾鎮這一片的武者尊稱為此地第一高手，絕對不是因為葉家勢大被人吹捧著得來的名頭。
甚至，葉天在詳細打聽過之後，還知曉了當初群戰葉破軍的先天武者之中，還有先前他聽那中年漢子說及的什麼鎮北朱老爺子手下的四大金剛護法。從這一點上可以看出來姜果然還是老的辣，玄清說的沒錯，若葉天先前當真要去約戰那什麼四大金剛護法的話，還真是有浪費時間的嫌疑。
想到這裡葉天頓時忍不住瞥了玄清一眼，心忖這老頭雖然如今實力不復，但那眼光和見識卻是半點沒有改變，有他在身邊幫忖依舊能夠省卻不少的事情。當然，這點念頭只是驟然閃過的一點思緒而已，轉過了腦袋，他再度向抓來的這人問起了關於葉破軍的一些事情。
須臾，揮手讓那人自行離開之後，葉天腦袋裡已經對葉破軍有了大致的瞭解。
這老者不僅僅是穩定葉家堡的基石，同時也是山瀾鎮的最高官方領。先前這裡的鎮長官還是葉風的父親，只不過如今葉破天到來之後提出了要求，他自然就只有遠避他處的份兒。由於兩處地方都需要他來料理，再加上山瀾鎮裡比葉家堡的事情要多得多，所以他雖然偶爾回到葉家堡住上十天半個月，但大多的時間卻是住在葉風父親曾住過的那住宅院。
另外還有一個消息不得不引起葉天留意的，則是今天正正是葉破天的五十五歲大壽，因此在屬於之人的奉承攛掇之下，他於今天晚上要在山瀾鎮的宅子裡大擺壽宴，以款待各方前來道賀的親朋好友以及故舊。也就是說，今天如果前往葉風父親曾住過的那間宅子，那是鐵定能夠找到這個被譽為山瀾鎮第一高手的葉家嫡系族人。
「玄清老頭，我們要不要今天就去會會他？」問那人事情的時候玄清也在旁邊，顯然他對這事情也非常瞭解，是以這個時候，葉天就少不得向玄清問上一聲，看他究竟是個什麼意思。只是這個老頭對他這個問題看起來很無所謂，只是淡淡哼了一聲，便沒做任何表示出來。
只到拗不過葉天期盼似的眼神久盯，這老頭才又哼出了一個鼻音，道：「瞧你就那點出息，都是先天之人了，難道就不能有個先天之人的穩重樣子……再大的事情，總要等咱們吃完飯再說吧！」
說完，這老頭有些無奈的搖了搖腦袋，嘆息道：「終究還只是個孩子，哪怕是以前經歷的事情多了點，即便能夠在表面蒙上一層看似堅硬的外殼，可你這小子在親近之人的面前，卻是立即就能把自己好不容易磨練出的性子給丟到一邊。要做到表裡如一，看來你還有很長的路要走啊！」
「表裡如一，有這必要麼……」葉天呆了呆，旋即以自己才能夠聽到的聲音嘟囔道：「都是自己信任的人，像琳兒妹妹，像你這老頭……晤，琳兒妹妹還好，無論我怎麼樣她多半隻會順從的，倒是你這老頭，我要是每天都在你面前擺上一張臭臉，指不定你得怎麼罵我沒點年輕人的活力呢……」
當然，嘀咕歸嘀咕，葉天知道玄清其實並不會在意這些東西，按照他自己的話來說就是，人活著就要率性而為，若強自讓自己去學會某種性格，那倒不如死了乾淨。而事實上葉天也覺得自己如今對待外人和對待親近之人的態度應該很正常，尤其是在玄清這活了數千年的老怪物面前，自己偶爾顯露一下少年心性也算不得什麼吧。
在心裡嘿嘿偷笑了兩聲，葉天抬起頭瞧著玄清不疾不徐細嚼慢嚥的樣子，頓時再懶得跟他多話，風捲殘雲似的開始掃蕩起了桌子上擺滿的豐盛午餐。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