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方玄幻]神武縱橫 作者：夕聞 (已完結)

第一七九章 迫不得已（下）

哄！

片刻之後，整個場面完全沸騰了起來。

不管是段九指那邊的人也好，還是高山這邊的武者也罷，在震撼過後，均是忍不住議論了起來。眼前的情景已經完全出乎他們的意料，哪怕是再鎮定再心志堅毅的傢伙，也都是同樣變了臉色。恐怕事先誰都沒料到段九指會處於劣勢，並且還只是在一招之後，就被葉天暫時廢掉了右臂。

「我輸了！」震驚過後，當段九指澀然吐出這幾個字後，全場沸騰的氣氛，剎那間又凝結到了冰點。

尤其是以段九指為的那些武者，更是在面面相覷之後個個臉如菜色。這第一場咱們這邊的第一高手都被戰敗了，剩下的約鬥該如何去打啊……要知道若論鏢隊裡的頂尖高手，達到二流中階層次的，也不過只有區區九個人，而且這九個人還有六個之多，都在老黃的手下效力……

說起來，段九指敗了後，他們那邊就只剩下兩名二流中階武者算是高手，但很顯然，憑藉這兩個人，那是絕對無法挽回目前的頹勢，更別說什麼轉敗為勝。所以到了現在，待段九指回到張龍周虎手下的人群裡後，那麼五十多個人頓時嘩啦一下將他給圍了起來，詢問著接下來大家該怎麼辦。

反觀高山身邊的這些人，看到葉天意外戰勝了段九指，待他走回人群的時候，這些傢伙頓時出了一陣海浪般的歡呼。甚至高山還春風滿面的湊了過來，笑呵呵拍了拍葉天的肩膀，道：「可以啊兄弟，修行外功能夠達到這種程度，你簡直比那些傳聞中的天才還要厲害，嘖嘖，以前，咱還真沒看出來！」

「可不是，葉小兄弟，你這回可牛大了！」蔣天威這時候也跑過來湊趣，伸出大拇指朝葉天晃了晃，道：「嘖嘖，依照你這天賦，縱然修行的是外功，那也是前途無量啊！」

對這兩個傢伙善意的稱讚，葉天只是微微點頭示意了一下，道了聲如果沒其他事我先回去了之後，也不在理會場面還將如何進行下去，便在眾人的注目下轉身向回走去。說實在從開始答應高山來到這裡，葉天本就沒有出手的意思。他的原意只不過是來給高山助助陣，若看到他或者是蔣天威有危險的話，就順便暗地出手幫忖一下。

站出來在大庭廣眾下出戰，實乃是別人指明道姓的叫囂，讓他不得不拿出幾分實力露了一小手。

當然，有人可能會說了，如果真要繼續隱藏，他完全可以不理會段九指的約鬥。但很顯然，葉天卻不是那種被人欺到頭上來，也忍氣吞聲不還手的人物。若真是那樣的話，恐怕別人以為他好欺負，以後專就找他的麻煩，那才是他真正不想遇到的事情。所以在這個時候，稍微震懾一下宵小自是有這個必要。

果然，等他一拳震退段九指之後，那些原本望向他的時候總帶有輕蔑神態的傢伙們，頓時一個個都將表情收斂的再不剩半點。好似生怕自己現了之後，要跟他們別一別苗頭的感覺。而達到了這個效果，葉天自然就沒有再留下去的意思，至於後面的九場比賽是輸是贏，高山回去總會講述的，倒真是沒必要留在現場觀看下去。

離開了約鬥場地，須臾時間之後他便回到了客棧裡。估摸著一時半會兒高山等人不會回來，他想著左右無事，便進入到了空間裡開始練習拔劍式。這招絕技，從他進入先天之後，就沒有好好的練習過，如今得了空閒自然就要多揣摩一陣。畢竟他現在所能施展的一招十六劍，按照玄清的說法，也只是達到了很低級的層次而已。

別的不說，就單單只是玄清講的更進一層，將劍勢修至一劍既出力逾萬鈞的程度，葉天至今都還沒摸到任何竅門。偏生拔劍式這門絕技又非常難練，除了最開始的階段能夠靠勤奮練習取得進步之外，剩餘的不論是一劍十六招，或者是力逾萬鈞的手法，這都需要類似與武者晉陞先天之時一樣的感悟，方才能找到突破的門徑。

在空間裡不知道練習了多少遍一劍十六招，葉天在覺自己一時半會很難有所感悟，便有些黯然的停下了練習出了空間。雖然他現在迫切的需要增強實力，以達到光明正大行走大6的資格，但是很顯然，突破這東西並不是你想要就有，隨便練習一番就能夠馬上窺到門徑的玩意兒。

重新換了個舒服的姿勢合衣躺下準備休息，葉天卻是現門外響起了帶著興奮的腳步聲。睜開眼睛，他恰好看到高山正滿臉帶笑的推開房門。瞧見葉天還沒睡著，這傢伙頓時就打了個哈哈，道：「葉小兄弟，這次多虧了有你相助，咱們接連鬥了十場就贏了十場，這一戰，可是把段九指那些傢伙打的全沒囂張氣焰。」

「是啊，當時段九指就只能表態，以後他們那些人再不會找我們的麻煩，遇到什麼事也以我們為先。」跟著走進來的蔣天威神色倒是要沉穩許多，只不過他說話的時候，卻又帶上了一絲喜色。大抵這傢伙以前對段九指那些人也相當不滿，這會兒能夠讓那些人服了軟，想必這一路就會少掉許多麻煩。

對於兩人的這種歡喜，葉天卻是並沒有表達什麼態度。按照他的想法，既然沒有一棍子將段九指那些人打死，那麼他們那些傢伙在某些時候必然還會故態萌。所謂江山易改本性難移，這就好像狗改不了吃屎一樣，有些東西本就是深入骨髓血液裡的存在，一時隱藏那倒是能行，但卻萬萬不可能長久保持。

只不過，這次段九指他們全面潰敗，也不知道下一回，他們還會用什麼樣的方法來找回場子。

「不過，千萬不要惹到我頭上，否則我不介意真個滅殺幾名挑釁者。」帶著這個心思，葉天繼續跟高山蔣天威閒聊了一陣，便和衣倒頭睡了下去。對於他來說這段路程裡，除了順道去琅琊山看看葉琳兒之外，便只餘下等待玄清來找自己的作用，至於其他的事情，能夠避免的話就儘量不要沾染吧。

……

第二天一早，隊伍繼續上路。

有著昨天晚上的約鬥結果，這一天的行程果然要安穩了許多。至少看起來段九指那些人都老實了下來，這沒有人故意挑釁，大家的情緒顯然比較高漲。因此這一天的時間裡大家猛地趕了兩百多里路程，卻也因此錯過了宿頭，到了黃昏時分，齊鏢頭便讓人前去尋了處開闊的空地，並命令大家在野外安營紮寨。

這已是隊伍行進的第十天，大家離山瀾鎮已經快有了兩千里的路程，離目的地南明都城，也只剩下了三千里的距離。路程行了一小半，大家都已經顯得比較疲倦，因此在天剛剛擦黑的時候，許多僱傭武者就已經早早用過晚餐睡覺去了。只有幾個人品不好的傢伙，被安排了夜晚值守巡邏的差事。

高山，恰好就是其中的一人。

也不知道是有意還是巧合，這跟他一起值守的人，居然還有段九指那傢伙。並且這值守巡邏的另外四個人，還全都是張龍和周虎屬下的人。這一種安排，一度讓蔣天威很是為高山的安危擔心，只不過因為昨天剛大勝了一場，高山這傢伙卻是滿不在乎的安慰了蔣天威兩句，隨即便出門執行自己的任務。

「葉小兄弟，你說，高山今天晚上不會有事吧。」待高山走了之後，蔣天威猶自有些不太放心，在一時半會無法睡下去的情況下，他乾脆跑到葉天這邊盤膝做了起來，一副準備跟葉天長談的架勢。對於他這樣的舉動，葉天除了在心裡苦笑兩聲之外，卻也不好不給予回應：「應該沒多大事情吧，大不了也就是被揍一頓而已。」

蔣天威皺眉沉吟了一下，才又接著說道：「話倒是這樣說，可我總感覺這心裡有點膩歪，好像晚上總有什麼事情要生一樣。」

「呵呵，別想的太多，兵來將擋水來土掩而已。」葉天失笑著安慰了兩聲，隨即又道：「睡吧睡吧，頂多晚上放機靈點，萬一真有什麼事情的話，也好最快做出應變。」

他這樣說，蔣天威自然也不好再說什麼，因此嘆息一聲，他便回到了自己的位置躺下休息。

「能有什麼事呢，這附近周圍也沒什麼奇特的地方啊！」悄然放開神識查探了一下，沒現任何異狀後，葉天在心裡嘟囔了兩聲，便躺了下來進入到空間裡，繼續開始不斷重複練習起了自己的拔劍式，以期望在某個瞬間感悟到點什麼東西，然後一舉達到玄清所說的那種力逾萬斤的劍勢境界。

也不知道練習了多久，他忽然感覺到自己空間外的身體一陣劇烈的晃動。

趕緊將神魂重新投入到**之中，葉天睜開眼睛就現蔣天威一臉急切的搖晃著自己，還在不停的急急說道：「葉小兄弟，趕緊起來，大事不好了，有人劫鏢！」

這句話葉天最開始還沒反應過來，可是瞬間之後，他忽然身體一震魚躍而起。只不過很奇怪的是，這時候他卻是沒有直接詢問什麼，反而是在心裡暗暗的咂舌不已：蔣天威感覺有事生的預言，竟然成了真！

第一八零章 混亂殺戮（上）

匆匆跟蔣天威一起出了帳篷，外面已經是殺聲震天。

稍微分辨了下局面，葉天就現鏢隊的人馬居然處於絕對的劣勢。甚至在這個時候，整個鏢隊居然沒能合攏到一塊，在一片片臂綁黃巾的盜匪衝擊下，他們被分割的七零八落不成陣型。尤其是眼前的一撥小隊，更是在數十名黃巾大漢的圍攻下左拙右支，看起來已是岌岌可危，隨時都會葬送掉性命。

「葉小兄弟，這些人都是黃巾賊，瞧現在的架勢，恐怕這一次他們出動了人馬恐怕有近千之多。」蔣天威朝葉天解釋了一下這些人的來歷後，便急急問道：「現在兵荒馬亂的，個人的力量已經起不了多大作用，再加上高山那小子也不知道被迫在了哪個地方，你看我們是一起去找這小子，還是尋找老黃跟他匯合到一起？」

「先去找老黃，他那邊必定會有一批人追隨。」葉天根本沒做考慮，做出了選擇之後，便直接揮動著雙拳闖入敵陣之中。在如今到處都是黃巾賊的情況下，本著多救一人就多一分力量的原則，葉天自是要將眼前已經岌岌可危的一撥人救出來。雖然這對他本身並沒有任何好處，但是為了老黃，他也必須選擇這樣做。

眼前這些黃巾賊，跟鏢隊的實力其實也差不多，大部人也都在二流初階的境界徘徊，稍微強者也只有二流中階而已。只不過因為他們勝在人多，以十倍於鏢隊的人數進行攻擊，所以才造成了眼下的效果。不過葉天進入戰場後，卻立即使得眼前這局部的形勢生了天翻地覆的變化。

如虎如羊群，雖然葉天並沒有顯露先天實力，但他每拳都會造成一名以上的黃巾斃命！

此刻當然不是手下留情的時候，所以葉天的拳力早已經越了二流武者的層次，因此縱使有靈活的盜賊能夠擋住他的攻擊，但卻也被他拳上附帶的力道震至拋飛，再沒有憑藉自己力量站起來的可能。蔣天威也跟著葉天一起投入了戰鬥，只不過他這個二流初階武者所能做出的效果，卻跟葉天有著天壤之別。

甚至，若不是葉天時不時迂轉拳頭幹掉一兩個偷襲他的人，他能否保住自己的性命尚且還是兩說。

不過他亦是憑藉著胸口的一口氣支撐，同時應付著眼前三名跟他同階的賊寇。而因為有了他們兩個擾亂敵陣，被圍困的鏢隊人馬立即壓力大減，在一名五十歲的清矍老者的帶領下，他們迅組織起了有效的反擊，同葉天兩人裡應外和之下，倒是真讓圍困他們的黃巾盜賊的陣形出現了一絲鬆動。

趁著敵方陣型不穩之即，他們果斷的一陣衝殺，雖然亦折損了數人，但最終卻與葉天匯合到了一處。

「葉小兄弟果然好身手，看來鏢師頭目之下第一人的叫法，在你身上確是實至名歸。」清矍老者獲得了喘息的時間，立即伸出拇指向葉天讚嘆了一句，隨即又自我介紹道：「老夫崔道明，多謝小兄弟相救之情，日後小兄弟若有何吩咐，只管向山瀾鎮朱雀大街三十八號遞個消息，水裡火裡老夫聞信便至！」

「崔老先生客氣，不過現在不是論交情的時候，大家隨我一起衝殺，爭取盡快與大部隊匯合。」葉天急急回應了對方兩句，並順手將旁邊的一名黃巾賊打得鮮血狂噴後，便是一馬當先朝喊殺聲最劇烈的地方衝殺而去。這裡的黃巾賊不過六十來人的數目，顯見並非是那些盜匪的主力部隊。

如能找到對方的主力，自然也就應該能夠看到齊鏢主和老黃等人的身影。

蔣天威和崔道明亦是明白這點，好在他們也是過慣了刀口舔血生活的武者，因此在這種情況下他們不僅僅沒生出退卻之心，反而在稍微喘了幾口氣後，便緊緊跟隨葉天的腳步向前方衝殺。當然這也是他們知道人多力量大的道理，在這種形勢下，跟隨大部隊方是正理，否則只要落了單，那恐怕就別想見到明天的太陽。

有了葉天充當箭頭人物，他們所過之處自然是一片人仰馬翻的景象。跟在身後的蔣天威還好，那早有過險些被黃巾賊吃掉經驗的崔道明卻是非常驚奇的感覺到，跟在葉天身後衝殺，雖然是往人多的地方在鑽，可他所受到的壓力竟然比方才被圍困時候還要輕了許多。甚至不經意之間，他這個二流中階武者，所斬殺的盜賊就已經達到了兩位數。

這當然是葉天有意識所造成了的結果。

在他一馬當先之下，不僅僅硬抗住了正面而來的所有壓力，並且還能時不時的分心他顧護持一下左右兩翼。這樣的行為就使得左邊的蔣天威和右邊的崔道明感覺到沒那麼大的壓力。再者若有偷襲兩人的盜匪，他總是眼明手快的搗出一拳或拍出一掌，再來不及就以石頭當暗器丟出去，這樣雖然不一定能殺死敵人，但卻能夠讓偷襲之人負傷。因此這蔣天威和崔道明所斬殺的盜匪，就有一多半是經過葉天處理後的半殘廢式人物。

不過，這並不能代表他們就可以一帆風順無所折損殺將到大部隊那裡。

在經過約莫小半柱香的衝殺之後，顯然就有負責指揮的盜匪注意到了這邊的情況。因此在他們繼續前進了約莫二十步，並斬殺了近三十人的成績之後，前來攻擊他們的盜賊裡，忽然多出了幾個在葉天的感應下，明顯就屬於一流武者的強力人物。在這種情況下，葉天若展露出先天實力那自然無虞，只不過在還沒弄清楚形勢之前，葉天卻並不想輕易的暴露自己。

畢竟這黃巾賊來的無比蹊蹺，一路行來葉天的神識無時無刻不籠罩著周圍，但他卻是從來沒有現，有疑似探馬一樣的人物在整個鏢隊附近出現過。要知道他們今天可是比平日裡多行了三分之一的路程，錯非是有探哨一直跟隨著他們，不然這些黃巾賊怎可能如此清楚瞭解鏢隊的休息地，又恰好在眾人疲憊的時候殺將過來了呢。

這裡面，似乎有什麼不對勁的地方。

有了這麼一層顧慮，葉天便繼續隱藏了部分實力，依舊只拿出相當於一流中階左右的手段，來應付這不斷湧來的黃巾賊寇。反正自己只要護持住如今這個小隊大半的人就好，若是真個將這裡近二十人全都毫無損帶到了老黃跟前，恐怕任誰都要生出懷疑之心，想一想他究竟憑藉什麼才辦到了這點。

在葉天這樣留手的情況下，隊伍裡其他人受到的壓力驟然增大了起來。

「嗤！」

葉天眼角往聲源處掃視過去的時候，立即現他們這個小隊殿後的那名武者，被一名手握開山刀的一流初階武者在右邊肩膀上劃了一記。雖然這種傷勢並不算重，可亦使得他戰鬥力頓時大減。隨後的幾個呼吸之間，在他無法保持全盛狀態的情況下，其人很快就被如跗骨之蛆尾隨而來的黃巾賊亂刀砍死。

這並不是葉天不想去救援，而是正面此時已經有兩名一流初階武者在朝他攻擊。在不顯露實力的情況下，他雖然抗住了正面而來的壓力，但卻是騰不出太多時間來顧及後面。更何況，蔣天威和崔道明還在同時各自應付著一名一流武者的襲擊，他照顧三面就已經隱約想要放開實力的架勢，更別說去兼顧離他有數步之遙的大後方。

好在這殿後之人並非是小隊的骨幹力量，他身死之後很快有一個同階的武者去補了位。因此葉天他們這個隊伍雖然少了一人，但卻依舊能夠保持著完整性。但也因為敵方有了這數名一流高手的加入，使得葉天等人前進的腳步變得緩慢了起來，甚至隨著時間的推移，以及大後方不斷被突破，這原本二十人的小隊迅銳減到了十二人。

眼瞧著如此情景，崔道明施出幾式殺招暫時迫退了近前的人，抽得一個空隙向葉天說道：「葉小兄弟，這樣下去可不行，我們非被一點點蠶食掉不可。」

「怎麼辦，根本還沒看到老黃他們的影子。」蔣天威在葉天特意多加了些注意的照顧下，倒是比崔道明要輕鬆了許多。不過即便是如此，這一盞茶的時間裡全力衝殺，他臉上幾乎已經被鮮血覆蓋著失去了本來的面目。再加是他全力施展之下的汗水流淌，更是讓整天臉花的如同小丑一般。

葉天自然也知道這樣下去不是辦法，聽到兩人的言語，他立即將正前方的人迫退，然後側著耳朵傾聽了一下，道：「隨我往左前方衝殺，那裡還有我們的人倖存！」

眾人早已唯他馬是瞻，是以此時自然按照他所說的方位齊齊轉向。

再度艱難的往前衝殺了三十來步，雖然前方依舊是人頭攢動看不清楚究竟，但所有人卻是很容易便注意到了這裡也有一個戰團。甚至讓葉天感覺到欣慰的是，他敏銳的聽覺還收到了高山那傢伙急切的喝叫聲：「咱們不能再被困在這裡了，必須想辦法衝殺出去，否則大家都會屍骨無存！」

第一八零章 混亂殺戮（下）

「是高山那小子，葉兄弟，咱們趕緊殺過去！」

繼續向前衝殺一陣，蔣天威也同樣聽到了高山的喝叫。臉上一喜，他急急朝葉天建議過之後，像是因獲得同伴的消息而重新生出了氣力一樣，連揮刀出招的威勢都盛了三分。

有人就代表著有補充，也就代表著生存的希望大上幾分，對蔣天威等人而言，這無疑是一個非常不錯的好消息。

剎時間，不需要誰來鼓勁，這剩下的十二人各自都加了三分力，努力的朝高山所處的位置衝殺而去。在這種情況下，葉天生怕自己去得晚了會讓高山遇到不測，因此他同樣也將實力提升到了一流顛峰的水準，幾乎砍瓜切菜般掀飛了前方幾名擋路的黃巾盜匪，猛然向前突進了數步之多。

蔣天威能夠聽到高山的聲音，他的聲音自然也同樣被高山收入了耳中。

雖然隔著密密麻麻的人牆，但是聽到這邊的聲音之後，高山用明顯帶著欣喜的聲音遙遙喊道：「那邊來的可是威哥，快快前來助我殺退這些蟊賊！」話落，他同樣朝身邊的同伴吆喝道：「援兵來了，大家加把子力氣，等咱們匯合到了一起據勢而守，這些黃巾賊必然再不可能對我們構成生命威脅，殺啊！」

這傢伙，雖然實力不怎麼樣，但是鼓動人心的手段倒是不錯，他吆喝完畢之後，葉天就聽到那邊頓時爆出一片歡呼之聲，隨即那個戰隊似乎就往這邊衝殺了過來。縱然還看不到他們離這裡有多遠，但隱約瞧著前方兵器拋飛鮮血橫濺的動靜，葉天卻也能現他們往這邊移動的度，竟是不輸於自己這個小隊。

「這傢伙，看來身邊彙集了不少人。」微微笑了笑，葉天同樣加緊衝勢向前移動。

再次付出了四人代價，當身邊除了崔道明和蔣天威，就只剩下五個人之後，葉天頓時感覺到眼前刀影頓消，抬眼望去的時候，他就高山正一把抹去臉上的血珠，咧著牙齒朝自己笑了笑，道：「葉小兄弟竟也跟著過來了，太好了，這樣的話我們兩方彙集在一起，必然就可以衝到老黃他們身邊。」

「你知道老黃的位置？！」籍著黃巾賊重新佈置陣型的空當，蔣天威喘了口氣後，急急朝高山問了一句。

顯然他的問題也是大家比較關心的事情。在一眾人都將目光匯聚到自己身上，高山再度一笑，道：「肯定知道啊。黃巾盜賊襲擊的事情還是我去稟告他的，他在什麼位置我自然再清楚不過。本來我還愁身邊沒什麼高手殺不過去，現在既然葉小兄弟和崔兄來了，想必這個問題就不再是問題。」

說完，他還朝身後叫了一聲，喚出一個人道：「趕緊把鏢旗拿來讓我葉兄弟掌管。」

「鏢旗，怎會在你這裡？！」葉天接過那摺疊起來的綢布和旗杆，手上稍微擺弄了一下，便直接將旗子給展了開來。要說鏢旗這玩意兒就是整個鏢局的頭面招牌，是以當葉天將這東西伸展開來之後，頓時現這旗杆竟有兩丈左右的高度，連他旗面也是長達近丈，寬有四尺左右的大傢伙。

仰頭瞧瞧這高大的鏢旗，葉天立即生出個念頭。搖搖頭將整面旗子還回到先前那人的手裡，他將自己的想法說了出來：「你且將這面鏢旗支撐起來，這麼高的玩意兒豎立起來，隔著老遠就可以瞧見。若是還有散落在別處的兄弟看到，也好讓他們在這兵荒馬亂之中找到一個目標，說不準還能給我們增加一些助力。」

「是啊，這是個好辦法，我先前怎就沒想到。」高山一拍大腿，立即欣喜的贊同了一聲。的確，在這人頭攢動的地方裡，大家都眼前所能夠看見的差不多都是敵人，而不知前方究竟是什麼情況。如此將這高高的旗幟豎了起來，無疑就能夠讓鏢局的人找到一個可以靠近的方位，從而避免各自為戰被敵人吞掉。

只是這個辦法好是好，但崔道明卻是提出了不同的意見：「這個，我們豎立起旗號確實能夠在一定程度讓散落的兄弟們匯聚起來，但是同樣的，這樣做也會給那些各自為戰的黃巾賊找到襲擾的對象。如此一來的話，我們這三十五個人恐怕所要承受的壓力，恐怕將是難以想像的巨大！」

他這番話將豎起旗號的弊端完全說了出來，頓時讓不少人都為之愣了一愣。

但是隨即，高山這傢伙卻是恨恨吐了口唾沫，喝道：「怕個球，人死卵朝上。如今反正已經被黃巾賊寇完全包圍，豎起旗號多拉點人過來，說不定我們還能夠獲得一線生機。但如果就我們這點人去衝殺的話，肯定要不了多久就會因為架不住人多，而導致全軍覆沒的可怕後果。路只有一條，那就是殺！」

「對的，隨我——殺！」葉天點了點頭，為高山的這番話添加了籌碼。

事實亦然，若沒有承受壓力的勇氣，大家大抵除了葉天之外，便不可能再有任何一個人能夠生存下去。畢竟到了現在，黃巾盜匪中就已經出現了數名一流高手，那如果真正等他們的主力將老黃等人圍殲後再調過頭來，包管這裡的所有人都沒有半點招架之功。結局應該也能夠想像的到。

在場大多是久走江湖的人，誰的腦袋瓜子也不笨，因此稍微思量一下，便立即響應起了葉天衝殺的號召。

三十五人，這已經能夠算是一個人數眾多的團體。尤其是加上先前者損的人，這都已經是整個鏢隊差不多近半的力量，再加上葉天這個強力的箭頭人物，因此大家再一次衝殺起來，移動的度頓時變得飛快。甚至不肖片刻的功夫，他們就已經衝擊到了一個小山包之上，登高而望就已經將整個戰場大致的情景收入了眼中。

右後方，也不知道是有誰帶領的一個小團隊，這會兒猶自跟黃巾盜匪拚殺不休。只不過遙遙看那其中的架勢，卻能夠現這個團隊裡恐怕就只有十來人左右，並且因為他們離葉天這邊的距離非常遠的緣故，幾乎就可以將之定性為棄子。另外前面六十丈左右距離的另外一處的山包上，則有著大批的人馬駐守。

按照高山所講，那裡就是齊鏢頭領著老黃張龍周虎三人，並十數個鏢師和一些僱傭武者，早在接到黃巾盜匪來襲的消息之時，便已經迅撤離到了那裡。而因為那處山包頗有些陡峭，所以在據高而守的有利地勢下，雖然面臨黃巾盜匪無有休止的衝擊，但看來那一片地帶卻依舊穩固，一時半會不存在覆滅之禍。

打量過了眼下的格局，葉天朝身邊的高山問道：「我們還有多少人？」

「三十二人，剛才在衝擊的過程中，折損了了三名三流武者。」高山的表情沒有太多波動，報出傷亡數字的時候，他像是絲毫沒有為人手的缺少而擔心一樣。事實也確實如此，三流武者本就屬於戰鬥中可有可無的角色，如今喪生了之後不僅僅沒有任何害處，相反還能讓隊伍少掉幾個累贅。

在這種環境裡，自然不是講什麼婦人之仁的時候，因此葉天只是點頭表示知道了之後，便繼續說道：「我們這邊還有三十二人，老黃他們那邊應該有不下五十之數，從這裡過去有六十丈的距離，你說我們是要衝殺過去，還是等待老黃他們看到了這邊的情況，衝殺過來與我們匯合？」

高山稍微沉吟了一下，隨即咬著牙齒說道：「還是我們衝過去吧，畢竟那邊老黃也不是主事人，有張龍周虎那兩個傢伙，想必他們不會冒險殺將過來。」

「好吧，那便隨我下山。」葉天微微點了點頭也不再多話，便直接吩咐了一聲。在他看來過去與不過去並沒有太多分別，反正這一路的撕殺已是讓他明白，對方此次出動的人手裡，應該沒有可以真正威脅到自己的存在。所以這兩種選擇，對他而言也只不過是多廢一些力氣或者省點心的差別而已。

隨這他話音落地，眾人頓時如潮水般向山下湧去。

只不過，因為一時的疏忽沒有讓人收起旗號，是以先前的舉動不僅僅沒有為他們招來任何援兵，相反還讓那些久攻不下老黃那批人的黃巾盜匪，將注意力暫時轉移到了他們這邊來了。於是在三十來人衝下山包的時候，迎面撲來的壓力頓時空前劇烈了起來，甚至葉天眼睛掃視之間，已是現有近二十名一流武者，正隱藏在普通黃巾賊中，悄然向隊伍襲來。

這種情況，以葉天之能亦是看得大皺眉頭。若真是他們不講什麼江湖規矩齊齊殺至，那說不得為了護住高山和蔣天威等人，就必須將自身的實力給展現出來才行。畢竟對方太過人多勢眾，若他不採用一招十六劍那樣的大範圍殺傷招數，恐怕一個不慎，就會讓高山或者蔣天威受到難以估量的傷害。

可是，若他真的在這裡就暴露了自己，那真說不好自己還能不能按照預定的路線繼續前進。

暴露、不暴露……

這確實是一個值得商榷的問題啊！

第一八一章 追敵遠來（上）

殺戮，無休無止。

在葉天稍微猶豫之間，雖然整個隊伍依舊在不停前進，但因為黃巾賊的高手加入，隊伍裡除正前方穩若泰山之外，其他幾翼都遇到了不同程度的危險。

崔道明和另外一名二流中階負責的左翼，這會兒正遇到三名一流武者的衝擊。崔道明五十多歲的年紀，雖然說起來已經略顯老邁，但他的一把大刀揮舞之下，卻是將自身周邊護持的滴水不漏。再加上另外一名同階武者的協助，他們雖然在三名一流武者手下完全沒有還擊的實力，並且時不時會受點小傷，但在短時間內卻也能夠守住防線。

右翼這邊乃是蔣天威和高山負責抵擋，他們的等階比崔道明就低了一層。因此雖然有葉天時不時的悄然相助，可他們的情景卻依舊顯得不太樂觀。畢竟從級別上來講他們與攻擊之人相差了整整一個等級，是以他們雖然在合力防守，但每每黃巾高手的攻擊，都會讓他們悶哼一聲，氣血翻騰不已。

當然，他們的這些情況跟大後方相比起來，無疑就要好上了許多。

大抵是黃巾中有指揮之人，同時也看出了這個小隊的情況。因此在葉天他們大後方的位置上，竟是聚集了差不多有十名一流武者。這些武者雖然暫且還沒有出手，但他們僅僅是往那裡一站，便給葉天他們大後方的人造成了無比巨大的壓力。尤其是在摸不準他們什麼時候出手，還得分心留意他們的情況下，這大後方的人竟是連二流武者的黃巾賊也是抵擋不住，甚至只是片刻功夫，後方就接連折損了三名武者。

這種情況，讓葉天心裡也跟著隱隱焦急了起來。

與此同時，蔣天威在擋住了一名一流武者的突進後，手臂上也添加了一道深可見骨的傷勢。跟他同守一方的高山見到這樣，頓時既驚且怒的喝道：「好賊子，居然敢傷我威大哥，老子卻是與你們拼了！」他語氣中含有無比的悲憤之意，顯然即是為蔣天威的受傷而感覺到憤怒，也為自己等人如此處境生出悲傷之意。

只不過蔣天威卻並不受他感染，趁著葉天側過身來替他擋了數道攻擊之後，他撕開衣袖將傷口胡亂纏繞了幾下，大聲叫道：「去你娘滴個蛋，現在拚個球，有葉小兄弟帶著我們，縱使我們最後無法與老黃匯合，也定然要讓這些黃巾賊吃到苦頭，方才顯出我們的價值。好死不如賴活著，且多留一會有用之軀斬殺幾個小嘍囉再說吧！」

話落，他長刀豎劈向從地面襲來的一把長劍，再度喊道：「殺一個夠本殺兩個賺一個，兄弟們，且讓這些黃謹賊寇瞧瞧，我們山瀾鎮的兒郎，個個都是好樣的！」

眾人聞言齊聲應和，氣勢也頓時為之一漲。

只不過很快，他們的氣勢就被敵人給壓了下來。因為在蔣天威喝叫之後，不僅僅是那些隱藏在普通黃巾賊中一直沒出手的一流武者全都動了攻勢，並且大後方的位置還在一瞬間多出了數名一流高手。所以在接下來的半刻鐘時間裡，這本剩下不到三十人的隊伍，就再度銳減到了二十人以下。

「這樣下去不行啊，非被一點點蠶食乾淨不可！」如今情景，讓葉天再顧不得去思索自己是否暴露的問題，在心裡下了個決定，他連著三拳將身前的四名一流武者全都震飛後，便欲從空間裡取出戮心劍，以一招十六劍的群攻手段，來為蔣天威和高山等人殺出一條通往對面山包的血路。

氣勢一凝，他體內的天地之氣立即緩緩開始運動了起來。

只是這個時候，天空中忽然傳來一聲飽含怒意的喝聲：「區區黃巾賊寇，居然也敢傷我山瀾鎮轄下鏢隊，當真是自尋死路！」

隨著這聲音落地，三道人影如流星飛遁一般直接從空中投入到密密麻麻的黃巾賊群裡。剎那間勁氣狂飈、狂風席捲，只聽得不絕於耳的慘叫聲響起，在賊寇們大喊風緊扯呼的叫喚聲裡，葉天他們身邊的盜匪們頓時如喪家之犬般四散逃了開去。甚至只是片刻的功夫，原本被黃巾眾阻擋的人們，便現眼前為之一空，視線重新開闊了起來。

雖然不明白是何人前來支援，但是死裡逃生的武者們，頓時就出了山崩海嘯般的歡呼之聲！

「哈哈，兄弟，我們得救啦！」高山在歡呼的同時，上前來狠狠將葉天抱了起來繞了幾個圈，嘴裡還猶自興奮的喊道：「我就說了，咱們安遠鏢局的金字招牌絕對不會這麼容易跨，看看吧看看吧，雖然咱們都在鬼門關前面轉了一圈，但如今卻是真個有貴人相助，再沒有半點危險啦！」

頓了頓，他放開葉天深深呼吸了幾口氣，笑道：「真好！」

許是受他的情緒和大環境的影響，葉天這個小隊裡不僅僅有許多人歡呼不已，甚至有那些才出道沒遇到過什麼危險的傢伙，還一個撲通跪在了地上痛哭不已，似是為了能夠重新撿回一條小命而感動。當然如蔣天威和崔道明這樣的人則是沉穩了許多，除了在危險解除之後他們長長舒了口氣，便只是微笑看著周圍，靜立不語。

很顯然對於他們來說，今天晚上遇到的危險僅僅只是許多危險裡的一次，根本無需為之太過激動。

不過很顯然高山不想放過蔣天威，哈哈大笑著從葉天身邊跑開，他一個魚躍而起往蔣天威撲了過去，身在空中還大呼不已經：「威大哥，無恙了，無恙了吧！」

他這個動作，讓蔣天威忍不住失笑著搖了搖頭，然後輕輕避開他的飛撲，道：「你有在這裡瞎嚷嚷的功夫，不如去看看老黃他們是否安好，經過這麼一場劇烈的撕殺我們可是都累了，只有你這個年輕的混蛋，才還有力氣在這裡蹦達。所以你且去看看消息，然後回來跟我們說說吧！」

高山這才醒悟到，自己光顧著高興，卻是把老黃他們給忘了，隨即想起先前幫他們解圍的人，他頓時連連點頭道：「對頭對頭，我還是要先去老黃他們有沒有什麼損傷，那三個先天強者也是朝他們那邊去了，順便我也跟著去問問情況。興許一個好運，要被那先天強者看上了眼，那前途可就無限光明了啊！」

說完，他轉頭朝葉天說了句在這裡等我之後，便如飛般朝對面的小山包奔跑了過去。

蔣天威崔道明幾個人瞧他這樣的動作，均是再度失笑著搖起了腦袋。只有葉天在這個時候，卻是警惕心大起的皺著眉頭，暗地裡思忖道：「真是奇怪的很，卞梁怎麼會在如此深夜的時間來到這裡，而且還是恰好尋到了鏢隊所在的位置。他們此次前來，是有其他的事情，還是為了我而來的呢？」

沒錯，先前那三個從天而降的人，確實是卞梁和另外兩名先天強者無疑。

在山瀾鎮看過卞梁的容貌，葉天早就將他的長相記在了心底。再加上有玄清受傷遠遁的關係，他更是須臾都不曾將對方的樣子從腦袋裡忘卻。所以自三人從天而降，在火把的照耀下顯露出了容貌後，葉天就已經生出了無有窮盡的警惕之心。畢竟若他們是湊巧經過那倒是好說，可萬一他們要是……

若真是後一種情況，葉天事情可就麻煩到了家。

自己都已經是喬裝離開了山瀾鎮十多天，而且路程也達到了近兩千里。他可以肯定卞梁是在山瀾鎮停歇了數天才動身，否則以他們先天中期的修為，別說十多天的時間，即便是五六天，那也足夠從山瀾鎮飛躍到都城去，而不是恰好出現在這個鏢隊之中。現在對葉天而言，最緊要的就弄清楚他們為什麼來到了這裡，然後才決定自己的去留。

當然他並不是不可以趁夜色的掩護立即溜掉，只是為了玄清能夠儘早的找到自己，他卻是很想要繼續留在鏢隊裡。所以這會兒的功夫，葉天也就同蔣天威崔道明一樣，在旁邊尋了個沒被血跡污染的位置盤膝坐了下來，閉目養神一般裝做恢復方才戰鬥中消耗的體力，同時也等待高山那傢伙探聽的消息。

好在不多時的功夫，高山便已經從山包上走了下來。回到葉天等人的周圍，不待別人問起，他就先一步眉飛色舞的說道：「打聽清楚啦，那三人乃是葉家的武者，他們並不是特意來救援我們的，而是為了追蹤葉天。方才我上去準備看下老黃的時候，就現為的那個人，正在對齊鏢頭和老黃他們詢問，咱們鏢隊裡是否有一個十四五歲的少年。」

說到這裡，高山也不知道是有意還是無意，眼神不經意的就朝葉天這邊瞟了一下。甚至不光是他，就連蔣天威和崔道明兩人，也同時將視線轉移到了葉天的身上。不過他們不是像高山那樣不經意的動作，而是雙雙眼神霍霍的緊緊盯著葉天，臉上也泛起了諸如疑惑、不解等等近似於懷疑的神色。

第一八一章 追敵遠來（下）

「怎麼，你們不是懷疑葉兄弟吧？！」

在兩人的注視下，葉天自然是不適宜開口說話。為了緩解這種略顯尷尬的氣氛，高山不得不開口說了一句。隨即，他看了看蔣天威和崔道明兩人，道：「行了，兩位老兄，我們知道你們的意思。別說小兄弟根本不是那個葉天，即便他是，憑藉咱們一起搏命的交情，這與葉家的交情誰厚誰薄，咱們該怎麼做那也不肖明說吧。」

「那是那是，剛才只是咱無意的舉動，卻不是真個要懷疑葉兄弟。」崔道明連連應和了一句，便再沒有說話的意思。

本來在這個時候，蔣天威也應該表個態才行，只不過這中年人卻是在沉吟了一會兒後，神神秘秘對葉天說道：「小兄弟，咱們可否借一步說話？」

「有事？！」葉天辭過高山和崔道明，跟蔣天威一起來到了旁邊一處密林裡，歪著腦袋問了一句。

進了這林子，蔣天威猶自小心的朝左右探了探頭，待現此地無人後，放才輕舒了口氣，道：「葉兄弟，依我看你還是先走吧，否則呆會那卞梁等人來了，可是真會有大麻煩。咱且不說你究竟是不是葉天，只論你十四五歲的年紀，恐怕就會讓卞梁那些人忍不住前來查探一番，需知那些先天強者可不會把我們當人看，小兄弟若應對得當則罷，但若萬一惱了他們，他們動輒就會滅殺掉普通人行徑，可不單單只是傳說裡才會出現。」

他才開始說讓葉天趕緊走的時候，葉天心裡早生出了一股殺機，只不過瞧他說的誠懇，好像並非是要戳穿自己的樣子，葉天遂將這份殺意重新壓回了心底。誠如蔣天威說的一樣，就只衝著自己十四五歲的年紀，卞梁他們得知之後，且不管自己究竟是什麼身份，絕對都要來將自己拿去審問一番……

當然，若自己真實的身份確實是這個叫做葉林的少年，那或許最後還不會有什麼事情。但真實的情況葉天卻是非常明白，卞梁只要真見到自己，就絕對能夠用某些手段將自己的身份戳穿。那樣的話自己或許在夜色中還有逃跑的機會，但想必若自己真那樣做的話，卻是絕對會連累到老黃和高山等人。

累及無辜，這自然不是葉天想要看到的事情。

所以，即便是他再想繼續留在鏢隊裡，在這種情況之下，卻也不得不重新考慮自己的下一步行動。

朝蔣天威笑了笑，葉天點頭道：「好吧，麻煩跟高山幾個替我告個別。咱也就不回去了，直接離開隊伍便是。反正剛剛經歷過一場混戰，我正好籍這個機會離開。至於該怎麼跟老黃和那幾個先天去強者交代，相信蔣兄應該知道如何去做。那麼，青山不改綠水長流，咱們，後會有期吧！」

說完，葉天也不待蔣天威有何反應，便徑直掉頭走向了密林更深處。

……

翌日清晨。

葉天從一蓬枯草裡鑽了出來。

昨天離開了鏢隊之後，他一陣疾行了近百里的路程之後，方才找了這麼一個地方休息。十來天的鏢隊生活，因為要隱藏自己實力的緣故，葉天從來連修行都只有趁別人熟睡了之後才能開始。而如今拋開了這份顧及，他在不用擔心有人看見的情況下，竟是覺得莫名的爽快和酣暢，這使他早上醒轉過來後，感覺精神好到了出奇的狀態。

在附近找了找尋到條小溪，他胡亂洗了把臉卸掉易容裝扮，葉天更是忍不住仰天長嘯了一聲，隨即驀然身形一動，跳入這小溪裡練起了拔劍式。

玄清以前講過，若他能達到以劍斷掉流水，他的一招十六劍就能夠更進一層。雖然說那樣依舊達不到力逾萬鈞的層次，但亦可是劍招變得更具威力。葉天最開始還不懂這兩個境界之間該是什麼層次，但是今天看到這條小溪，他忽然隱約的感覺到，若真能達到一劍斷流的程度，應該就是拔劍式從靈巧向厚重改變的第一步。

將慢練到快，再由快練出力，這就是拔劍式基礎層次的所有境界。

雖然這種說法一開始讓葉天感覺到很晦澀，但隨著他本身水平的提高以及對拔劍式精研練習，他卻是逐漸明白了最開始自己練的是度，現在需要領悟的則是力量。當然這並不是說後者是要捨棄先前的東西，而是在能夠使每一劍都具備萬鈞之力的同時，還要達到一如先前流光電閃一樣的度。

前面葉天曾自己試驗過，那就是當他有意識將每一劍的威力增加後，卻是很顯然現，拔劍的度比以往慢了一截不止。而當他想要保持原先的度時，卻又現自己很難將拔劍式的威力，提升到每一劍力逾萬鈞的地步。是以早在許多天前，葉天就現這似乎是一個非常矛盾的感覺。

力量，代表沉重、笨拙。

度，代表輕靈、多變。

在靈變中賦予絕對的沉重感，或是在厚量中將度飈至極限，這根本就是一種違背自然原理的事情。就像天上的飛鳥，度雖然快，但你要它一爪就破開山脈，那基本上能夠說成是天方夜潭。或者一隻笨熊，它一巴掌下來那力道確實是大，可你若讓其瞬間將度達到飛鳥橫空的水準，那也萬難做到。

可，拔劍式的下一個階層，要求的確實是將這兩者完全融合起來。

要說融合力量和度，葉天也曾試驗過，因此誕生出了流星閃這種暗器手法。只不過那種手法的威力畢竟有限，就是連葉奉先所穿的那件內甲都無法擊破。這很顯然就說明，葉天在其中所賦予的力量和攻擊還不夠強，否則那一擊之下，按照玄清所說拔劍式下一階段的效果，則應該是無物不破，無堅不催。

當然那時候葉天還沒達到先天，而等他達到先天之後，卻又現用流星閃手法施展暗器，依然無法貫注足夠多的力量和攻擊。這轉換到拔劍式本身上來，也就是他還無法提升到下一個境界。不過在今天，在這條小溪旁邊呆了一會兒後，葉天卻是忽然間現，這兩種矛盾的手法中，似乎應該有一個平衡點存在。

就像他在跳入水中之前所看到的，一條幾乎才剛剛孵出來的小魚仔，在溪水的衝擊之下不僅僅沒有半分退卻，相反還一擺尾巴就逆流而上了數尺之遠，其度之快雖然並不誇張，但相較其本身的體積來說，卻無疑有種跨越天塹似的精神。當然這其中雖然有小魚本身先天條件的原因，但其利用流水特性所展現出來擺尾而上的情況，依舊讓葉天感覺到眼前一亮。

是的，小魚仔在承受比之身體龐大不知道多少倍的流水沖擊下，依舊能夠迅疾逆流急上，這其中似乎就有將力量和度融合在一起的味道兒。而既然小魚仔可以利用這樣的條件，隨心達到兩相歸一的地步，那麼自己這個有腦袋可以思考的人，為何又不能利用某些東西，將力量和度融合在一起呢？

欣喜之下，葉天找了個齊脖深的小水潭處站好，然後就在水中，開始練習起了拔劍式。

水流的力量無處不在，幾乎才出第一劍的時候，葉天就感覺到了一種難以言敘的滯塞感，好像附在了戮心劍上，任是他如何調動起力量也根本無法將之消除。在這水中，葉天似乎感覺到了以前在重力空間裡練習的味道，不過細緻體悟一下，這兩者之間所帶給自己切身的感覺，卻有著非常大的差異。

原先身在重力空間裡，那壓力雖然同樣無處不在，但卻是實實在在向下的壓力，而在這水流中，同樣有無處不在的滯塞感不說，並且因為水的特性，又多了一種無時無刻不存在的浮力。這種浮力甚至能夠使葉天感覺手戮心劍，比其本身的重量要「輕」了許多，讓自己根本不需要用多少力氣，就能夠將之輕鬆拿在手裡。

可是，戮心劍雖然比以前輕了許多，但是要想將拔劍式施展到以前的度，葉天卻又感覺到萬萬不能。

這，似乎又有一種極為矛盾的感覺。就好像你面前有十斤重和一斤重的石頭，你明明感覺自己拿起一斤重的石頭，能比拿起十斤重的那個拋得更遠，但是當你真正往外投擲的時候，卻是很奇異的現，自己竟然不能夠將比較輕的物品拋到預計的距離不說，甚至比自己前幾天拿十斤重石頭拋出的還要近！

當然，葉天並不是不知道這是因為身在水中的緣故。可但凡武者，在遇到一個問題後，所要究尋的乃是這件事情背後所蘊涵的天地大道，若不能將這天地間大道剖白的清清楚楚，那所謂的感悟、所謂的境界提升，就只能都是一句空話。就像現在的葉天，他若不能夠將遇到的事情完全弄明白，他這拔劍式的境界就絕難提升起來。

相反，若他將這份感悟完全領會，並籍機抓住此處所蘊涵的一絲天地大道，那麼他的拔劍式當能晉入到另外的一個層次。

第一八二章 跗骨之蛆（上）

    天地至理，似簡實繁。

就如白雲蒼狗、白駒過隙，時間的流逝在所有人看起來，那是再正常再平凡不過的東西，日昇日落，月起月沒，這本就是生活最為常見，也是讓人從小就已經習慣的事物。可如果真追尋起來，這最簡單最平常的景象，其中所蘊涵的天地大道，古往今來能夠將之勘破的人卻是寥寥可數，少之又少。

月為何升星為何落，這種運轉的軌跡，在追尋天地大道是人們看來，絕對不僅僅只是格物上所講的一些道理。更多的時候，他是一種天地規則，也是一種大道軌跡。

就像葉天此刻身在水中，他清楚的知道水的浮力和滯塞力同時存在。可這兩種近乎矛盾的東西，為何會出現在一種物質上？或是他們如何完美融合在一起的？抑或是水這種物質，究竟蘊涵著怎樣的特性……這一切一切的本源，那才是葉天所要追求的，也是他苦苦想要弄明白的天地至理。

說白了，這就是一種打破砂鍋問到底，也就是所謂的直溯本源！

其實武學到了先天這一層次，很多東西就已經不是光靠勤學苦練就能提高的。更為重要的則是思想上和精神意識上的提升，甚或是眼界和經驗這些旁支末節的東西，都或許有可能比勤學苦練更容易讓人尋覓到突破良機。所以很多人言稱武道飄渺，實乃達到先天之後，所要追尋和勘破的東西，便已經不再是量和數這類實質性的存在。

細心感受著水流之中的衝力、浮力、以及那如繞指柔一般怎都揮之不去的滯塞力，葉天在一劍之後，整個人竟然如同呆子一樣完全靜立了起來。這當然不是他為思考水流特性而陷入苦思的情況，而是在那流水沖擊、浮力相托，滯塞纏繞的感覺中，慢慢去體誤這水的動向，這水的溫度……

乃至，這水裡所蘊涵的一切。

這個時候，那曾經出現兩次的精神境界，再一次幸運降臨到了他的身上。早先因為天人合一狀態，他身融天地後直感覺自己化做了流水，就這樣跟著前前後後不停流動的柔性物質，一起去感受流水經過河道所碰到的一切遭遇。不過當那奇特的精神境界降臨後，葉天的感覺立即就生了巨大變化。

他彷彿感覺自己從水流中「站」了起來！

甚至，還踏波而行直直來到岸上，用天神俯視蒼生一般的姿態，去仔細觀察水流的所有變化。這是一種非常奇妙的感覺，恍若天地間之剩下他一人，在自由悠閒過了不知道多少歲月之後，他偶然遊蕩著來到了這條小溪旁，也同時感受那天地間除了日月星辰，天高地闊之外的另一抹動人的色彩……

這種忽然而至的感動，讓葉天的神識得已極限的衍伸，他的感應順著溪道逆流而上，慢慢去追溯這小溪的源頭位置。須臾，這神識還越出小溪的範疇，去感受一下周邊林木，在受到這一畔之水不停滋潤，欣欣向榮茁壯生長的喜悅。甚至，他同時察覺到了在蔚藍的天空上，有三個人正在四處搜尋著什麼。

驀地，葉天身形一震，從這種玄妙的狀態裡退了出來。雖然心裡難受的要命，但他在緊緊握了握手裡的戮心劍後，還是不動聲色的蹲了下來，任由小潭裡的水沒過頭頂，直將他整個身體完全掩蓋了過去。鼻空封閉，小心的張開毛孔，從外呼吸轉成了內呼吸，葉天更是謹慎無比匍匐在了潭底，完全隱匿了行跡。

是的，由不得他繼續感悟這種難得的狀態，因為空中的三人，在須臾之後便來到了小溪邊。

一個臉如古銅色，看起來正值壯年的大漢，掬了幾捧水洗過臉，有些慵懶的一屁股坐在小溪旁邊的草地上。張嘴對他身邊那位長相忠厚，看起來年至古稀，但卻依舊精神矍鑠的老者說道：「卞老大，真是奇了怪了，明明那小子應該走的是這個方向，可是追到這裡來了之後，他卻是蹤跡全無。」

是的，從這稱呼上可以看出來，來人正是卞梁和另外兩名先天中期強者。

卞梁來到溪水前，眼神霍霍朝週遭打量了一番，才轉頭朝那古銅臉色大漢說道：「小忠，莫要急噪。雖然這小子不知道怎麼湊巧隱去了形跡，但他想逃掉我們的追捕，卻根本是不可能的事情。先前咱們碰到那支鏢隊出手的時候可能被他察覺到了，不過咱們絕對可以在一月之內追到他並將之斬殺！」

另外一位白蒼蒼，滿臉褶皺的老者，桀桀笑道：「那當然，辨靈香乃是卞先生特製秘藥，既然早在最早接觸時候就種在了他身上，除非這小子見識淵博到了一定程度，否則一定不可能消除這種可不見也聞不著的獨特味道。雖然水能夠暫時將這味道阻隔兩個時辰，但他終究不可能整天浸泡在水中吧。總之過得一會兒時間，咱們自然就能夠再度知道他的蹤跡。」

「辨靈香！」

雖然身在水中閉住了鼻息，並且害怕被卞梁感應到目光而不敢看他們，但葉天的耳朵卻是依舊在靈敏捕捉著週遭的一切動靜。所以三人的對話，根本就是一字不漏都被他聽了進去。也正因為聽到這點，他剎那間便明白了過來，為何相隔了幾天之後卞梁依舊會準確知道自己的位置。

原來，他竟是在自己身上，種下了這種自己根本不知道是什麼玩意兒的東西啊！

這老頭好深的心機，好高的謀算！

回想起自己跟他交手的時候，根本就沒察覺他有任何的異動，可偏偏他卻在自己身上，種下了這種可以在千里之外追蹤的奇特靈香。看來葉家真是鐵了心要盡快致自己於死地，否則斷然不會派出有這種手段的卞梁出來對付自己。好在自己恰好進入了那種奇妙的狀態，先一步隱匿在了水中，否則恐怕即便是到了死，也想不明白卞梁為何會對自己的行蹤瞭若指掌。

想想，葉天就有些頭皮麻。但極為幸運的是，雖然他根本不知道如何將這股什麼辨靈香從身上祛除，但卻在偷聽中得知了可以用水暫時隱匿兩個時辰。不然的話有這三個先天中期強者在身後如跗骨之蛆一般的追蹤，用腳指頭想想也知道，恐怕用不了多久葉家就能將自己的頭顱高高懸在城門示眾。

不過，即便知道了短時間的隱匿之法，但葉天對自己逃跑的前景依舊不太樂觀。

畢竟只有兩個時辰啊，雖然這段時間內依自己的度，這段時間絕對能逃得非常遠，可達到先天中期的卞梁他們，其度絕對比自己有過之而無半分不及。就像那老頭說的話一樣，自己總不能無時無刻都像現在這樣浸泡在水中吧。當然自己可以利用先天強者短時間的凌空飛行跑路，但這種方法，卞梁他們自然也不會比自己差上半點。

現在最根本的辦法，就是祛除自己身上的辨靈香。只不過現在玄清又不在，依照葉天自己的認知都根本不知道這種香是什麼玩意，更別談什麼將之祛除的話。

看來，在今後的一段時間裡，自己都得在卞梁等人的追蹤裡疲於奔命啊！

在心底哀嘆了一聲，葉天更是連半根寒毛都不敢觸動，就這麼如同入定的老僧一樣完全靜伏在小潭底部。在這種情況下，他自然不能出水逃竄，否則必然就被三人截個正著，再無任何逃跑的機會。好在由外呼吸轉為內呼吸，葉天雖然沒有刻意的鍛鍊過，卻也能夠達到在水中五日五夜不吃不喝不動如鐘的程度。

所以這個時候，葉天跟他們比拚的就是耐力，看是自己憋不住需要冒頭被他們圍殺，還是這三個傢伙，能夠耐得住寂寞在這小溪旁邊乾等上數日的功夫。

很顯然，這種以有心算無心的情況下，自然以葉天勝出為最後的結果。

卞梁三人在水邊只是呆了兩個時辰左右，在依舊現不了葉天的蹤跡之後，頓時個個臉色大變，尤其是那古銅臉色的漢子，在大叫一聲不好後，便直接飛到了空中朝四周打量了好一會，才又降落下來道：「卞老大，情況有變啊，莫不是那小子竟能夠自行祛除掉辨靈香，讓我們再無法追蹤了不成！」

白老者當即搖了搖頭，堅定的喝道：「這應該不可能，完全祛除辨靈香需要的藥物極其複雜，這世上除了卞先生外，應該再不會有第二人知曉。」

「確實不應該有第二個人知曉才對。」卞梁也是臉有驚色的搖了搖頭，隨即喃喃說道：「不過，這東西是我根據從一處上古洞穴裡偶然現的丹方煉製而成，也不排除那洞穴主人有衣缽傳下的可能。葉天這小子的師承來歷又極為神秘，如果恰好……晤，這種機率應該不可能存在吧！」

頓了頓，他轉頭朝兩人吩咐道：「這樣吧，我們三人先暫且分散開來各自搜索周圍兩百里的範圍。若現那小子則以信箭為號相互呼應，若之後大家能夠同時感應到他的蹤跡則罷，若是一天之後依舊無法察覺到他的蹤跡，那咱們就再度到這裡來集合，商量下一步剛才怎麼辦，可好？」

「就這麼辦！」兩人異口同聲應了一聲後，卞梁等人隨即各自飛起，朝不同方向開始搜索了起來。

第一八二章 跗骨之蛆（下）

    兩刻鐘後，小潭漣漪波動，葉天悄無聲息露出了頭來。

左右瞅瞅確認卞梁三人不在附近後，他才謹慎的趟到岸邊，靜靜思考著下一步該如何行動。兩個時辰的時間並不多，除非他能夠從這條小溪的位置找到另外一處可以藏身的水源，否則若妄自移動的話，兩個時辰後他必將無所遁形。在這種情況下，葉天有心回到小潭裡潛伏上兩天，待卞梁等人搜索無過後，如能自動散去，那倒是不錯的結果。

可，萬一他們要是回來仔細搜索這點小溪，那可就變成一件不太美妙的事情了。

到底該怎麼辦，這是一個非常值得慎重考慮的問題。弄好了自己能夠暫時躲過三人的追蹤，不過搞砸了的話，這三人必定就會如同跗骨之蛆一般緊緊咬住自己。三個先天中期的強者啊，漫說是被他們追上圍攻，即便只是面對其中的任何一人，葉天都感覺自己未必就有與之正面硬撼的能力。

連一個人都不能跟他正面打，那我該如何從他們眼皮子底下逃生呢？

有些傻傻的看著眼前的小溪，葉天一時間只感覺思維都糾結的僵硬了起來。這確實是一個看起來沒有多少生機的困境，就像自己身在水中時候一樣，身體任何部位想要長時間隔離掉水的環繞，都是一件無法辦到的事情。在這種情況下，除非自己有絕對強的能力，向竄出水面一樣以實力撕開包圍，否則就只有被溺死的命運。

或者，自己能夠像魚兒一樣即便在水的環繞之中，依舊能自由自在生存的那種能力。眼瞧著一尾小魚有憂無慮遊蕩到了眼前，看其根本不受流水阻滯一般快樂的擺動著身軀，葉天人不住下意識的開口呢喃道：「魚兒啊魚兒，你可能教教我，如何在這種沒有任何縫隙的困境裡生存下去啊！」

問完這話，葉天更是重重嘆息了一聲。

許是他聲音過大，或是這嘆息太過突然，竟是原本讓悠閒的魚兒在一個擺尾之下，忽然浮出水面激射了出去。這魚兒雖然個頭不算大，可其滑過溪水的時候，卻是依舊留下了一條白浪，讓這無處不在的水竟是也分開了剎那。並且其造成的漣漪波動，好半晌的功夫都還沒能平歇下來。

這景象雖然是平常至極，可此刻落在葉天眼裡，卻是給了他一些觸動。

如此小的魚兒，尚且能夠在某些情況下逆流破浪，縱然其最終依舊落入了水中，但它卻造成了水面上長久的波動。縱然這情景對最後的結果來說似乎顯得很是徒勞，不過葉天卻從中感受到一絲敢於對抗的精神。他知道自己不能夠任由這種困境將自己吞噬，有時候，必須做出什麼舉動出來，或許才有擺脫的可能。

想想，他朝周圍再度望了片刻，然後悄無聲息來到小溪對岸佈置了起來。

半個時辰後，他再度潛入水中完全隱匿了自己的形跡。

……

張長忠是名天賦卓絕的武者，當初以六十歲之齡晉陞先天中期，這放在任何地方都完全屬於天才一類的存在。尤其是他精擅雙修之道，這些年月的保養下來，使得他快到七十的年齡，看起來依據如同四十來歲的中年壯漢一般。更讓他為只自豪的，就是那一身經過太陽爆曬後的古銅色皮膚，再加上他那具有力量感而不誇張的肌肉，以及先天中旬強者的名頭，這所有因素集結於一身，讓他對那些成熟的三旬美婦，有著極為強烈的吸引和殺傷力。

只不過，最近他卻是很憋悶。

作為葉家客卿，他原本過攜三兩美妾遊山玩水，間或練練雙修之法，這日子本過的可謂是逍遙無比。甚至前段時間，他還剛剛虜獲一名身具名、器的青年寡婦芳心，只是在他還沒來得及享用這如花美妾，卻被葉家一紙調令，直接派遣到了卞梁的手下效力。參與追絞一名少年先天的任務。

本來，這樣的任務對他來說也稀鬆平常，替葉家斬殺其他先天之人也不頭一遭的事情。在他想來不過是一名先天初期之人，自己隨便出下手，那還不是手到擒來的事情。可等到他去了卞梁手下之後，卻得知那少年先天竟是在四名先天中期強者圍攻之下逃出生天不說，並且他的同伴還殺掉了足有兩名比自己還高一層的中期強者。

當時的張長忠可是大大吃了一驚，不過旋即被卞梁告之那逃走的少年，只不過是普通先天前期的水準，他頓時也就放下了心來。再加上卞梁還傳授了自己追蹤秘法，得知少年不可能逃脫出自己等人的追蹤，他更是覺得那便走一遭吧，反正以自己三名先天中期強者的手腕，追殺那一個少年依然還是簡單的緊。

當然，這時候張長忠心裡多少是有點膩歪的，這一去追蹤最起碼都要十天半個月，這麼長時間不能跟自己的美妾親熱，讓他感覺真有點不得勁兒。尤其是追蹤到那少年的蹤跡之後，本來以為很快就會將之斬殺的時候，卻現這已經落入自己等人眼中的小子，居然生生像從大6上消失了一樣，完全讓自己感應不到辨靈香的氣息了。

不過這並不是重點，重要的是自己在搜尋一天依舊無果後，那習慣性無女不歡，而且必須每隔一段時間就陰陽融匯的雙修心法，竟是出現了蠢蠢欲動的跡象。這要是換在平日，張長忠可是會大喜過往，因為一旦自己目前境界壓制不住心法的話，那自己只要來一會夜御九女，就能夠再度晉陞一層境界。

可偏偏，這荒郊野地的，哪裡來的女人給他在瀉火的同時提升境界啊！

沒有辦法之下，他只能強行壓制住心法裡蠢蠢欲動的因子，強忍著那幾欲焚身的某種躁動情緒，希望盡快找到葉天的蹤跡後將之斬殺了事。他達到先天五層的境界已經七、八年了，這好不容易迎來一次看似可以突破晉陞的機會，這種情況對他有多麼珍貴，那是不用想就能完全知曉。

甚至，他還決定了，如果這一天找不到葉天的話，自己就立即向卞梁辭行，回去覓地突破。相信同樣作為武者的卞梁，應該也不會在這上面給自己設置什麼障礙。而既然已經生出退卻之心，他也不待搜索滿一整天時間，只是在黎明破曉的時候便回到了小溪旁邊，等待著卞梁和童不老兩人過來，然後向他們說明情況。

只是，他在空中四處搜索的時候，因為有事情分心倒還不覺得，可一旦靜下來之後，那小腹丹田位置升騰起了無名火焰，便是直接灼得他口乾舌躁，煩慮不已。他知道這是自己雙修心法近一步要提升的跡象，可是卞梁不回來，他卻是不能就這麼不聲不響的離開，因此不得已之下，他瞧著那溪水還算冰涼，便打算利用這水來壓壓火。

好在這荒山野地裡也沒人，再加上就算卞梁和童不老兩個男人回來也不甚打緊，因此他毫無顧忌就脫掉衣服赤果果的跳進了溪水中。此時雖然還是夏天，但因為經過夜間和黎明的溫度渲染後，那溪水溫度已經變得有些薄涼。果然待他跳進水裡，就感覺一陣冰涼的感覺傳來，頓時讓他舒服了不少。

只不過，岸邊的溪水太淺，所以他便想要去找更深一點的地方，以便將自己全身都覆蓋起來。

須臾，他就現了前面不遠處似乎有一個小潭，瞧其在光線不族時黝黑深邃的樣子，顯然有著一定的深度。果然是連老天爺都在幫我，這下可是能夠撐到卞老大來了。張長忠大喜之下，頓時三下並作兩下，直接劃游了過去，然後一個頭下腳上的猛子，便欲先扎進水底涼快涼快再說。

只不過，他這一扎，卻是直接扎出了一個杯具。

當然在最開始的時候，他潛入水中尚且未察覺到什麼，因此在冰涼透體的舒爽感覺傳來時，他甚至非常享受的閉上了眼睛，腦袋裡回味起了自己數名美妾的動人軀體。想像他們在自己勇猛無比的征伐下嬌、喘連連，呻吟不斷，間且時不時的告饒之聲，他頓時就湧起無與倫比的自豪和快感。

甚至，在這種無比美好的想像中，他還似乎感覺到了一條**滑轆轆，如同一條美人胳膊似的東西，輕輕纏繞到了自己的頸脖之間……

「哈，美人啊，爺來了！」

這時候，他甚至想如同某個時候一樣，哈哈大笑的吼上一聲。只不過，在瞬間之後，他卻心裡警兆陡生，感覺到大大的不妥：這荒山野地裡的一條小溪，怎會有如同胳膊一樣的東西存在！

他自然不會相信這大6上有什麼鬼神，以為碰到什麼水中生物的時候，他迅疾睜開了眼睛，便欲仗著自己強悍的實力，將這還不知名的玩意兒給斬殺當場。只不過，當他睜開眼睛的時候，卻是已經太過晚了。他只感覺纏繞在自己脖子間的條狀物體一緊，勒得自己為之一窒，隨即更是有一股凌厲的殺機，直接從後面偷背而入！

好個張長忠，不愧是先天中期強者，剎那間他全身天地之氣狂湧而出，直接一抖將纏繞在背後的不知名生物震了開來。然後便是一個腳蹬地，如飛箭般直直竄出了水面。只不過讓他很遺憾的是，當竄出水面的那一刻，他忽然感覺自己的氣息，從背後胸前不斷狂漏而出，低下腦袋看看，他頓時現一截劍尖，正在自己胸前閃爍著清冷的寒光。

瞬間，張長忠感覺自己氣息盡瀉，整個人失去了所有力氣，一頭往小溪另一邊的岸上栽了下去。

第一八三章 脂粉花叢（上）

「嘩啦！」

水花再次劇烈翻動一下，葉天同樣如箭射般竄出小潭。上岸將插在張長忠背後的戮心劍輕輕拔了出來後，他嘴角忍不住勾出了一絲笑意。以有心算無心，自己終是斬殺了一名先天中期強者。雖然這裡面僥倖的成分佔了九成九，但毫無疑問，三人的追殺團隊裡少了這麼一個傢伙，自可算是折了卞梁的一隻臂膀。

他要感謝那水中的小魚兒，若非是受那小東西激流勇進的啟，葉天萬萬不會大膽的留在這裡，更不會想著要偷襲暗殺一名先天中期的強者。當然做出了這個決定之後，葉天還在小溪對岸的這塊地方，佈置出有人經過的痕跡，想著就是如果卞梁三人中有誰先過來現情況查探的時候，自己便來他一個暴起偷襲。

只是現在看來，那些佈置卻是白白廢了功夫。沒曾想這先天中期強者，竟會生出下水嬉戲的念頭，更沒曾想到，他還來到了自己潛伏的水潭裡。這對葉天來說，無疑比自己暴起突襲還要來得更加便利不說，同時也要比想像中輕鬆了無數倍。先前他還擔心自己偷襲後，哪個先天中期強者受傷將會展開困獸之鬥，卻沒想如今連這個步驟也省略了下來。

甚至，成功擊殺了這個先天五層的強者，葉天根本就沒有耗費什麼體力和天地之氣。

「或許冥冥之中自有天意，合該你死在我手上吧。」朝這先天中期強者的屍體望了一眼，葉天再度微微一笑，然後如飛般朝密林深處逃了過去。擊殺了一人後，他自然不可能再留在此地，否則即便是自己在水潭裡潛伏的再過隱匿，被卞梁和另外一人現的機率也大到了難以估量的程度。

趁著還有兩個時辰隱匿行跡的功夫，葉天自然是有多遠逃多遠。

不過，為了穩妥起見，葉天卻並不是在密林中只顧奔逃，時不時的，他還略微停頓下來，掩蓋一下自己經過的行跡。雖然這種做法無法完全避開在身中辨靈香情況下卞梁對自己大體方向的追蹤，但亦可使他在即便知道自己的逃跑方向後，一時半會兒也絕難立即準確找到自己所在的位置。

再加上，如果能幸運旁到小溪或河流的話，自己在水中沉浮一陣，這又多了兩個時辰的機會。卞梁三個人可以互相呼應支援，可現在只剩下了兩人，再加上自己斬殺張長忠的事實在前，想必他們也不敢再隨意分開，獨自搜尋自己才是。如此一來，雖然逃跑的前景依舊顯得有些黯淡，但卻並非像以前一樣全無任何機會。

斬殺張長忠最重要的不是使他們少了一個人，而是能夠對卞梁他們造成某種程度上的威懾。

你想想看，比如你跟兩個朋友去打獵，本以為這山林裡只有兔子而沒有其他危險動物時，卻忽然在某個時間你們分開了一會兒，再度匯合時現有一個朋友死在了山林裡的話……那個時候雖然並不會使剩下的兩個人失去對付兔子的力量，但顯而易見的是，你們在今後的行動裡必然再不敢像以前一樣掉以輕心。

能在一個人落單的時候將之殺死，焉知等你落單的時候，他會不會也忽然對你動致命攻擊！

卞梁和另外一個傢伙，在看到張長忠屍體的時候，應該就不敢像以前一樣無所顧忌了吧。想到了這點，葉天對自己成功在兩人的尾追下留得小命，多少還是具備了一些信心。再加上他運氣似乎很好，兩個時辰不到的時間裡，竟然又現了一處水源，因此在將自己浸泡了一小會兒後，他再度獲得了兩個時辰的大好時機。

這真要多虧了自己潛伏在水潭下面聽到了卞梁幾人的談話，否則在一無所知的情況下，自己別說是斬殺其中的一人，恐怕真要不了三兩天功夫，就會反被他們給斬殺了才對。不過當又兩個時辰過去，葉天在沒有找到新的水源時，不得不遺憾的嘆息，卞梁兩個人定然會再度追蹤而來。

這時候葉天當然不敢任有自己暴露在卞梁兩人的追蹤之下，所以嘆息過後，他便重新振奮起精神去搜尋新的水源。

這密林裡雖然水源並不太多，但終歸不會缺少那東西。否則此間生活的動物，焉能長期的生存下去。所以在大多的時候，葉天都會順著動物密集的區域去尋找，因為在這種地方，一般都會有天然的水池或者是溪流供動物們飲用。如此雖然有時候因為找不到水源會洩露自己的位置，但葉天卻總能在計算卞梁即將趕到之前，重新獲得兩個時辰的逃跑機會。

如此，反反覆覆好幾天，在不辨方向，也不知道知道逃跑了多遠的路程之後，葉天在某一天遍尋不到水源，感覺卞梁快要追來的時候，卻很是欣喜現了一處有人活動的大山。

有人活動的地方，必定就會有水源，哪怕只是井水之類的飲用水源，那也夠葉天暫時隱匿行蹤之用。大喜之下他也顧不得去觀察這座看起來延綿高聳的山脈，便循著人活動的痕跡尋找了起來。不多時的功夫，果然讓他找到了一處用石頭壘砌出來的大井，並且在井前一個大軲轆上還有條繩子，繩子上栓掉著一隻水桶。

這顯然是別人用來打水的物件，可能因為此地沒有別個，所以主人家連水桶也乾脆懶得收了，就這麼任其擱置在這裡。

葉天本還擔心，如果現水井自己一個猛子扎進去的話，會不會污染了別人的水源，不過看到這個玩意，他頓時就放下了心來。趕緊上去滿滿噹噹打了一桶水，雖然這條件不能讓他將整個身體浸泡在其中，但他從頭往下用水桶將自己淋個通透，想來應該會跟在水中浸泡有著異曲同功的效果吧。

如此淋了幾桶，葉天忽然生出將身上搓洗一下的念頭。畢竟這麼許多天的逃亡，他在顧不得什麼個人衛生，而且總要從水裡躍到岸上便直接逃跑的緣故，這身上早沾染了不知道多少灰塵和草屑之類的玩意兒。雖然他時不時在水中浸泡，但沒經過仔細打理，他如今整體形象看起來可是顯得非常邋遢。

雖然在荒無人煙的地方自己弄成什麼樣都無所謂，但是在有人活動的區域，自己如今這副邋遢的樣子，若是碰到此間的主人，那可多少有些不太雅觀。終歸是十四五歲的少年，縱然是如葉天這樣一心向武之人，也免不了多少有些愛美之心，再加上空間裡還有幾套乾淨的衣服，他就想著將自己給整理的清爽一些。

這洗澡洗好了換衣服，自然要將身上那套水漬淋漓的衣服給脫下來才行。就算葉天有再大的神通，那也絕對不可能繞過這麼個理兒。所以將身體清理乾淨之後，葉天便很是迅捷將那套舊衣服脫了下來，然後輕輕將之丟到了一邊，並順便從空間裡選了套乾爽的青色勁裝準備套在自己身上。

只不過，當他赤果果站在那裡，衣服還沒往身上套的時候，遠出忽然傳來數聲高低不一的尖叫，接著，一群帶著無比憤怒的聲討聲，很直接就飄進了葉天的耳朵：「這人誰啊，流氓……啊，抓流氓啊……竟然敢在我們平日打水的地方赤身裸、體，這，這，成何體統……晤，奴家不要看，不要看啊……」

在葉天大大張著嘴巴，感覺自己快要傻掉的時候，一批裙袂飄飄，年紀全在十六、七歲的少女，正出現在了井邊不遠的地方。並且這些少年中，有人咬牙切齒的對自己呼喝不停，也有嬌羞的用雙手摀住了自己眼睛，還有一些大膽熱情的姑娘，竟是誤嘴笑個不停，同身邊的人邊說笑著，邊朝自己指指點點……

種種形態，不一而足。

「啊！」

被這麼多人看到自己的身體，葉天恐怕自出世以來還是頭一遭。傻呆了片刻之後，他仰天出一聲尖叫後，立即用衣服遮掩住自己重要的部位，然後匆匆找了個隱蔽的地方胡亂將衣服往自己身上一套，這才稍微從慌亂的狀態裡回覆過來少許。不過也因為這點時間的耽擱，那群少年已是來到了近前，像是訓練有素的，直接將已經穿好衣服的他給圍了起來。

這光天化日之下，身體被一群少年給看的完完全全，葉天自是再沒有先前那種時刻保持冷靜的狀態，甚至晉入先天的他，都不知道該如何才能形容自己此刻的心情。而瞧著那些少女雖然將自己圍起來，但卻沒有喊打喊殺的做法，他自是不可能硬起心腸，惱羞成怒的將這麼多如花似玉的姑娘全都斬殺當場。

尤其是這其中還有那麼幾位，見到自己穿起衣服後，依舊拿眼神在自己身上瞟上瞟下，似乎擁有透視功能的樣子。葉天更是覺得自己這麼一身衣服，都好像根本遮掩不住身體一樣。

他二大爺呦，怎地就碰到這樣天大的尷尬事件了哩！

第一八三章 脂粉花叢（下）

葉天不是沒想過直接落荒而逃。

遇到這樣的尷尬事情，在不知道如何應對之下，直接逃跑來避免尷尬的進一步升級，確實是一個不算辦法的好辦法。不過當他升騰起這個念頭，或者說就在那些少女們尖叫出聲的時候，這山脈裡不知道的某處地方，就有兩股絕對的威壓完全將他籠罩了起來。這兩股威壓他可以肯定不屬於卞梁二人，卻比卞梁的氣息要更加雄渾，蒼拙。

甚至，這氣息比之他先前感受到的孫不醫那種級別的強者氣場，都還要更加高深莫測許多。

「這裡定然有天榜高手存在！」幾乎在一瞬間，葉天就做出了判斷。尤其是在如今被強敵尾追的時刻，他自然是更不願意冒著得罪如此強敵的危險而選擇逃跑。是以在思想轉了幾轉之後，他只得羞憤的拱拱手，朝周圍數十名少女團團作揖，憋了半晌忽然石破天驚的喊道：「那，這……承惠觀賞，每人十銀，謝謝！」

「噗！」

這一句話出口，不管是先前怒意洶湧，還是厲眼相向，亦或是沒有任何態度的，卻是全都笑噴了起來。估摸是一群女子看一個男人，跟一群男人把一個女人圍在中間是一樣的心態，這其中不僅僅少了許多顧忌，即便是再膽小的人，也都能仗著形勢肆無忌憚的開口調侃。在這種情況下，男女大防也會隨之極限疏淡。

甚至，那熱情的小姑娘，在葉天如此開口之後，還笑得花枝亂顫的接腔道：「還承惠觀賞每人十銀，小弟弟，姐姐單獨包下你看一天，十個金幣夠不夠？」

「一天十個金幣。」葉天張了張嘴，忍不住再度呆了一呆。

很明顯他感覺自己用這種方式說話似乎走錯了方向，畢竟自己這是在一群女子的包圍之中，她們人多勢眾氣勢足，再加上膽大熱情的也不少，真要如此嘴油舌滑的說下去，雖然不敢保證自己到了最後會不會被人家擠兌的羞於為人，但最起碼讓自己無地自容那樣的程度，這些女孩子絕對能夠做到。

邪性啊，這事情要是處理不好，可就是個大麻煩。

尤其是那兩道如泰山壓頂似的氣息根本沒從身邊撤離半點，葉天更是覺得，今天早上自己是不是沒唸幾句阿彌陀佛，以至於弄到現在這種跑又不敢跑，站著也不知道該咋處理的事情。當然就這麼任場面僵持下去肯定也不是辦法，是以一橫心，葉天干脆豁出去了，擺出一副笑臉道：「嘿嘿，那感情好，不知這位姐姐可是要從現在開始？」

這下，就輪到調侃他的那位呆了起來。隨即這小丫頭一臉通紅啐了口，然後不動聲色挪到了別人後面，再沒有露臉的意思了。別的女孩兒顯然也沒料到葉天這樣沒臉沒皮的話都說了出來，頓時個個在愣了愣後，便沒人敢上來接話。趁這個功夫，葉天立即擺了擺手，道：「各位姐姐，沒什麼事的話我就走了啊，咱們後會有期。」

說完，葉天朝這大山裡升騰起氣息的地方瞅了幾眼，便欲轉身走開試試。

不過，他這話才說完，一眾女孩兒頓時像醒悟過來似的，紛紛嬌叱一聲，然後將包圍圈緊了一緊。其中一位年紀稍微大點，約莫在十七、八歲的清麗女子站了出來，道：「啐，小弟弟，既然來了你可走不得，眾姐妹，姥姥方才傳音給我說，咱們現在正好缺個挑水砍柴的勞力，你們看這小子是不是正合適啊！」

「合適哩！」

異口同聲回應響了起來，葉天頓時激靈靈打了個寒顫。這倒不是他為了幾個姑娘想要將他弄去做苦力而害怕，而是為了她們口中的姥姥居然能夠從遠處的山脈裡傳音過來感覺到心驚。再加上這麼一大群少女鶯鶯燕燕，嬌滴滴的聲音同時響起，他怎麼就現心裡好像有種說不出的怪異，讓身上似要起雞皮疙瘩的感覺。

也就是他這麼身體抖了一抖，居然就被這一群少女給看在眼裡，於是她們一個個嘻嘻笑著走上前來，就欲將葉天給七手八腳的抓起來帶走。

這群女子說實話基本上都只有一流初階左右的實力，哪怕最高的那位十七八歲的女孩子，也堪堪才有中階的境界而已。如果葉天不想被他們抓住，別說這只有區區不到三十個的女孩子，即便是再多來一倍，也絲毫沒有困住他的任何可能。事實上葉天也確實不想被些女孩子抓起來，這說出去也忒難堪了些。

但是，他這個意念才起，還沒付諸於行動的時候，一道蒼老的女聲卻如蚊喃般在他耳邊響了起來：「小子，不管你是哪個老怪物教出來的徒弟，還是哪家宗派出來的得意子弟。總之你最好不要讓這些丫頭們辦不好我的交代，否則姥姥我縱使不找你麻煩，依照對面那位的暴脾氣，恐怕你就得永遠留在此地。」

隔空傳音，一直以來葉天認為這手段只是玄清的專利，卻沒想到如今卻再另外一個人身上展現了出來。

「看來這隱隱鎖定自己這兩股氣勢的主人，其境界之高，只怕已經到了難以想像的地步。」心裡暗自嘀咕了一下，葉天無奈之下只能任由那一雙雙白嫩的小手將自己手腳抓起來，然後就聽的那領頭的少女一陣吆喝，幾個膽大熱情的小姑娘便是絲毫不避諱的將他給抬了起來，就這麼伴隨著一陣陣銀鈴似的歡笑，一行人漸漸遠離了水井的位置。

這是一條看似很崎嶇的山路，不過大抵是這些女孩子們走得慣了，因此抬著葉天竟是行的飛快，一柱香多一點的時間，葉天就現丫頭們翻過了一座山，來到了和另外一座山中間的山腳處。這片山腳也不知道是天然形成還是人工開鑿出來的，竟是一片長寬各有數百丈的平整山谷。

山谷兩邊靠著兩座山的位置，各有一排木質結構的屋舍。讓葉天感覺到有些吃驚的是，這屋舍裡還有不少同樣十六歲左右的少女，或是三三兩兩閒聊，或是幾個聚集在一切切磋招式，也有不少的人則圍坐在一名中年美婦的身邊，似是在聽她講解著什麼。另外則有一些少女，顯然是注意到了這邊的情景，因此歡快了跑了過來迎接。

稍微打量一下，葉天估摸這裡比自己大一兩歲的女孩子，竟是不下千人之多，那一陣鶯鶯燕燕、燕瘦環肥的姿態雖然各不相同，也沒有自己所見的比如康月和葉依然那般可以稱得上一流的美貌，但毫無疑問是，這裡的任何一個女孩子拿到外面去，都絕對能夠稱得上美女。

恍惚間，葉天覺得，自己該不是身入了女兒國之中吧！

當然這只是他一剎那間的迷糊，待他被幾個丫頭放到了地上之後，那原本給一群少女講解的中年美婦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來到了他的身邊，朝葉天上下瞅了瞅，她先是道了個萬福，然後才輕緩的開口道：「奴家柳亦如，忝為本谷管事。小小年紀就已晉陞先天，未曾請教公子高姓大名？」

葉天聞得聲音，在心裡吃了一驚後，這才得以抬頭打量眼前的中年美婦。這人體態豐盈、個頭雖然不高，但卻絲毫不給人以過肥之嫌，一張圓如芙蓉的臉，其上一對眼睛大而不失光澤，柳眉淡描幾近入鬢。此刻笑吟吟的神態，更是讓人感覺到一種過慣了安穩高貴生活的雍容之姿。

當然，吸引葉天的並不是她的外貌，而是她竟先天中期的強悍修為！

聽她的聲音，葉天已可肯定他並非是先前對自己傳音的那人。因此回了一禮，葉天也不隱瞞的說道：「吾名叫葉天，敢問前輩此谷乃是何處所在？」

那中年美婦柳亦如對這個問題卻是根本不回答，她只是抿嘴微微一笑，隨即才說道：「方才姥姥吩咐，小兄弟入得谷來且莫多問。只需得在此山谷為我們挑水砍柴一個月後，便可自行離去。雖然不知道你為何惹得姥姥出馬，但這份懲罰可算得上輕之又輕哩，希望小兄弟不要生出什麼逃跑的心思。」

砍柴挑水一個月，這倒是沒什麼大不了的事情，葉天既然先前已經感受到了這山脈裡的兩股龐大氣息，他自然也不會生出能夠溜掉的心思。再加上自己正在被卞梁追蹤，如今能尋到一個安穩地帶暫時落腳，這更是他沒生出抗拒之心最大的原因。畢竟這山脈裡有如此強悍的兩個武者存在，那卞梁要想追殺自己，可就只能是痴心妄想。

只是這一個山谷裡生活的全都的女孩兒，自己一個大男人卻混雜在其中，未免就有諸多的不便。

想了想，他便把這個難點給提了出來。只不過讓他很無奈的是，柳亦如顯然對此早有所料，因此聽得他這個問題，這中年美婦立即朝山谷裡面一指，道：「小兄弟切莫擔心，既然姥姥已經話，我自然需得將你安排好。從這裡往裡走大約百丈，那裡有一處單獨的小院，小兄弟這一個月內就暫且居於此地吧。」

末了，他將早先跟葉天接觸過的那名十七八歲的領頭少女喚了過來，讓她帶著葉天前去安頓。對此葉天雖然有滿肚子的異議想要表，只可惜還不容他去說，柳亦如便轉身飄然走向了遠處。

好吧，接下來一個月的時間，我就要跟這近千名青春貌美的姑娘們同居一處了啊！

第一八四章 借勢而為（上）

單獨的小跨院兒，用一圈密實的籬笆糊成了牆。

這便是葉天將要呆上一個月時間的地方。進去看了看，除了三間小屋收拾的極為乾淨之外，被縟日用品等用具也一應俱全。只不過，讓葉天覺得頗為有些不適應的是，這整個三間的屋子裡，都飄蕩這一股如蘭似麝的淡香之氣。雖然葉天年紀還小有些東西不太懂，不過他亦是能分辨出，這種味道乃是女兒家的體香。

轉過頭，葉天朝這在路上問出姓名的女孩苦笑一下，道：「小洛姐姐，能不能給我換個地方住？」

「換了幹嘛啊，這裡多好啊。」小洛眉頭抬起咯咯笑了笑，道：「你瞧瞧這家具都是收拾乾淨了的，這日用品也全都是新的，這被縟是前天才漿洗過的，還留有太陽曬過的香潔味道哩。這裡有什麼不好呀，以前都是姥姥招待客人才會用的東西，如今全都讓你白佔著使用了，難道你還不滿意不成？！」

「那個，滿意是滿意。」葉天摸了摸鼻子，道：「可我覺得，這裡好像是……呃，還是算了。」

話沒說完，他就想起這裡全都是女孩子家家，房間收拾成什麼樣從來也都是按照女孩子的喜好來，甭說換一個地方，就算是在這山谷兩邊的屋舍裡隨意挑選，那也絕對是全都像這裡一樣。他原來準備說這裡應該是屬於女孩子的閨房來著，不過想想之後，估摸這話說了也等於白說，憑得浪費了口水。

「算了算了，就這裡吧。」無奈的擺了擺腦袋，葉天只得任由小洛幫著自己安頓了下來。

待送走小洛，得知明天才會開始自己一個月的砍柴挑水生涯，葉天便不由得想起卞梁和另外一個追蹤自己的傢伙。左右是呆在房間裡無事，他想了想之後便信步走了出去。如今雖然離他隱匿行跡的兩個時辰還早，在這一番瑣碎的事情忙碌過後，時間卻早已過去了一半，想著不久之後卞梁就會循跡追來，他嘴角立即勾起了一個弧度。

來吧來吧，也不知道等卞梁趕到這裡來，若是要碰上先前他感受到那兩股驚人氣勢的主人，將會是什麼情景。

如此想想，葉天思忖著那姥姥反正也不讓自己離開這裡，是以他乾脆就搬了個凳子，坐在這小跨院門前，打量著這山谷裡諸多女孩子形態各異的身姿。現美欣賞美這或許是人的天性，縱然看到這麼姿色上乘的女孩兒，葉天心裡沒有什麼特別的念頭，但他觀察起來亦是覺得賞心悅目不已。

這就像我們在大街是看到美女，縱然沒想著要跟人家生點什麼，那也能過過眼癮不是。

一邊看一邊微笑，順便等著卞梁兩人來找自己，葉天這刻頗為自得其樂。只不過有一點不好的卻是，這山谷裡的小姑娘們似乎極少看到異性，因此不論是她們在做什麼事情，總會時不時朝葉天這邊瞟上兩眼。甚至在葉天有些不好意思之間，一個面目熟悉的女孩兒還跑了過來，道：「葉天弟弟，來跟姐姐一起玩擲壺吧！」

抬頭仔細瞅了瞅這女孩兒，葉天頓時笑了：「姐姐，該不會又是包一天十個金幣吧！」

沒錯，這女孩兒就是當初在水井旁邊，葉天說了句承惠觀賞每人十銀的時候，那個補充上了一句姐姐包你一天十不金幣夠不夠的熱情丫頭。大抵是過了當初的那股子羞澀勁兒，這丫頭又重新恢復了大方熱情的姿態，居然跑過來邀請葉天和他一起遊戲。但是葉天這麼說了一句，卻是立即又讓她紅暈染頰，滿臉羞憤。

「呸！什麼十個金幣，你說的什麼呀！」女孩兒啐了一口，裝作忘了這事似的無辜樣子，道：「給句準話你到底來不來玩啊，姐姐我可是看你幹坐在那裡無聊才好心邀請你一起玩，你要是不來就算了。」

說著，她就欲轉身離開。

「行行，我玩就是，倒是有些年頭沒碰這東西了。」來到這山谷裡，葉天對此地的情景可謂是一無所知，現在好不容易有個比較熟悉的姑娘送上門來，他自然就是要緊緊抓住，也好從她口裡套點什麼話出來。雖然感覺這山谷裡的人都不像是對自己有何不良的居心，但怎麼說起來，自己還是多瞭解一些這裡比較好。

趕緊跟上這大方熱情的女孩兒，葉天順勢就問道：「這位姐姐，可否告之芳名乎？」

「葉天弟弟，姐姐我叫做聶秋婉。」女孩兒絲毫不介意的將自己名字給說了出來，隨即又嘻嘻笑道：「弟弟，呆會兒玩擲壺的時候，你可要跟姐姐一班啊，那幾個小丫頭太可惡了，居然合起伙來整我，害得我將這個月的月例都輸了一大半。哼哼，這次我非要將她們統統贏光不可！」

說話間，她還握著白嫩的小拳頭做了個力量感的手勢。

「呃，你們賭錢的啊！」葉天這會兒可是有點愣神了，要是這樣的話，自己去幫這叫做做聶秋婉的丫頭，可是會將她對面的一群人給得罪了。如今自己人在矮簷下，那是處於弱勢的地位，這要是得罪了別個被人暗地裡下黑手使絆子，那這一個月的生活，自己恐怕就不會過的太過舒心。

不過，聶秋婉卻是對他這個問題嗤之以鼻，道：「賭什麼錢啊，我們的月例又不是錢，只是姥姥分下來幫助增加真氣修為的丹藥罷了。上個月我都輸得精光落下了不少進度，這個月才領到月例就又輸了大半，葉天弟弟，你該不會眼睜睜的看著我武者境界提升不起來，落在所有姐妹的後面吧。」

這丫頭說話間一副楚楚可憐望著自己的樣子，當真讓葉天感覺到非常頭大。不過本著想從這丫頭嘴裡套出話來的心思，葉天卻也不得不應承道：「幫你把你輸的贏回來就好，我可不幫你贏太多哦，否則要是你對面的那幾個丫頭，再把矛頭指向我，合起伙來戲耍我那可就大大的不妙。」

這話說得，讓小姑娘立即露出雀躍不已的表情，道：「行行行，只要葉天弟弟你答應幫我出手，那就沒問題。」

兩人聊著聊著，很快就來到了聶秋婉和人比賽擲壺的場地裡。果然如這小姑娘所說，這裡的女孩子們還有十二個，只不過別人十二個乃是一個團體，聶秋婉就只有她自己一個人。怪不得這丫頭總是會輸，對面那十二個姑娘武者境界都跟她相同，這十二人對一人，光是憑藉氣勢都能夠完全壓倒他。

大抵是聶秋婉跟對面的姑娘們說好了會帶人來助陣，因此大家見她帶了葉天過來，只是齊齊朝葉天嘻嘻一笑，便宣佈了規則準備開始比賽。

要說投壺這遊戲其實也簡單，只不過就是幾丈遠的位置放上一個壺，然後大家各自取出標準一尺長的小箭，站在投擲線前往壺裡投擲，比賽的結果自然就以哪方投進壺裡的箭數多，哪方便能夠獲得勝利。當然因為大家都是武者，為了保證比賽的公平性，這規則裡就有不准使用武技，也不能使用真氣等等一切武者相關的手段來比賽，否則便視為輸。

這也是大家看到聶秋婉帶了葉天這麼一個先天強者過來，依舊沒表抗議的根本原因。大家都是各自憑藉著體力和眼力來投擲，那講究的是技巧和精準，與武者等級卻是沒任何關係。況且，因為對面十二人早佔據了絕對性優勢，聶秋婉這邊即便是多上葉天一個，似乎也改變不了太多的局面。

因為，擲壺一輪為二十四支箭。換句話來說就是，對面十二個人只需要每人投擲兩支就能完成一輪，而聶秋婉跟葉天，卻必須每人投擲出十二支箭才算是完成一輪。這將兩支箭投入壺中和將十二支箭全部投入壺中，雖然表面上只是一個數量多少的問題，但實際上對人的考驗卻是成倍的增加。

再者一輪時間為半刻鐘，那就更是要給葉天他們增加了難度。

不過既然答應了聶秋婉為她贏回丹藥，葉天就自然不好意思在這個時候選擇退卻。因此明知道這種場面充滿著極大的不公平，但他卻也並沒有太在意。一者從小的時候，他和葉琳兒沒什麼可玩的，對這擲壺遊戲就玩的非常多，那時候葉天自問就算是一個高手，更遑論如今眼力和精準度，因為練習拔劍式的緣故增加了許多倍。

所以，等比賽一開始，對面那十二個女孩兒還在排著順序，他站在五丈開外，便以是「唰唰唰」接連出手不斷。

以他今時今日的水準，這十二箭自然不可能出現任何偏差。因此一陣叮噹脆響過後，他在眾女的目瞪口呆之下，只用了兩三個呼吸的功夫，便完成了屬於自己的任務。這種結果，在讓對面十二女面面相覷的同時，也讓聶秋婉一蹦三尺高，興奮不已的拍著巴掌連連稱讚道：「葉天弟弟好樣的，姐姐果然沒有看錯你！」

說完，她也學著葉天的樣子，唰唰投擲了起來。只不過很可惜的是，他十二支箭卻是只中了九箭，剩下的竟是有三支都偏出了壺的範圍落到了空地上。這個樣子，對武者而言自然是極為巨大的失敗，因此等對面十二女投擲完了以後，聶秋婉就只能一臉肉痛之色的掏出了十二顆碧綠的丹藥輸給了對方。

不過這丫頭顯然是個不服輸的個性，輸了一輪後，依舊叫囂著繼續來過。

大抵是吸取了上一輪的經驗，在第二輪的時候她讓對方先投。這一輪對方有一人出現了失誤，所以在兩人全中的情況下，聶秋婉就十分幸運贏得了一局。而讓葉天感覺到吃驚的是，她輸了掏出的是十二顆丹藥，而她贏了之後，對面的那十二個女孩子，卻是每人都掏出了十二顆丹藥給他。

這下，葉天哪裡還不明白聶秋婉，是在以另外一種公平的方式在和十二人對賭。

大笑著拿到了這一百多顆丹藥，聶秋婉非常豪爽的抓了一把，也不數多少顆就直接塞給了葉天，道：「呶，葉天弟弟，這是姐姐給你的獎賞，要收下噢！」

「還是不要了吧，這增加真氣的丹藥，於我卻沒有半點用處。」葉天笑著搖頭拒絕了，隨即就問聶秋婉還要不要繼續。只不過當大家重新開始第三輪的時候，葉天手握著小箭還沒有出手，身形忽然頓了一頓，神態輕鬆的朝眾女聳聳肩膀，道：「看來，這局我們可是沒法比下去了啊。」

眾女不解之時，天空忽然傳來了一聲冷哼：「葉天，這下老夫看你還往哪裡逃！」

話音落地，兩道人影便如蒼鷹搏空一樣俯衝而下，只是眨眼間的功夫，他們便落在了地面之上。並且還是一前一後，將葉天前進和後退的道路完全給封鎖了起來。

這兩人，自然就是追殺葉天的卞梁和那白蒼蒼的老者無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