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方玄幻]神武縱橫 作者：夕聞 (已完結)

第一七四章 落荒而逃（下）

一劍兩劍三四劍，

五劍六劍七八劍。

九劍十劍十一劍。

閃爍閃爍皆不現。

……

呃，盜用一句幾近歪詩的格式來說，在玄清阻擋卞梁的時候，葉天正認真無比演練著百疊千浪的劍勢。為了不至於給身體造成太多的負擔，另外瞧著玄清的阻擋給了自己相當充裕的時間，葉天便是一口氣在旁邊將自己僅能掌握十三劍裡面的前十一劍，都對著空處施展了出來。

從上一次跟葉破軍對陣的情況上來看，葉天知前面十一劍雖然已經有夠犀利，但很顯然在面對卞梁這樣的強者時候，卻不可能造成多大的威懾力，因此捨棄了前面的劍數，他便想著直接以最後兩劍，來迫使卞梁透露出幾手壓箱底的功夫。畢竟在前面的對戰裡無論是自己也好，還是玄清也罷，雖然都接連出了手，但很顯然卞梁一直都只是憑藉本身的實力在周旋，而根本沒有施展出什麼符合他身份境界的強力武技出來。

換句話說，到了如今，卞梁依舊還沒有展現出全部的實力。

當然，事實上卞梁並非沒有施展過武技，而是在玄清的阻擋下，他前前後後換了十多套普通的武技，想要突破這道封鎖。可這些依靠武技所出去的攻擊力，卻依舊如同先前一樣不能接實，而被直接彈開或者是卸到了一邊。也正是因為如此，他打到後來不僅越打越是心驚，而且越打越是無比暴躁。

先天七層的強大武者啊，竟然突破不了一名一流武者的封鎖，這事情如果說出去，恐怕沒有一個人能夠相信。

可事實擺在眼前，任是卞梁暴怒連連，任是他接連轉換武技，可玄清那舞動的雙臂卻是依舊連貫，絲毫沒有顯出任何的破綻。到了這個時候，卞梁自然能夠想到，玄清絕對不是什麼普通武者。甚至依照眼下的架勢，他都覺得玄清如果不是金榜神龍榜上靠前的武者，那就有可能是哪個天榜上的老怪物在找自己的麻煩。

是以打到後來依舊無法有所建樹，卞梁在虛晃一招後退了開來，抱拳問道：「這位前輩，敢問尊姓大名，我卞某人好像跟你沒打過照面吧，前輩為何來戲辱於我！」

「前輩這個叫法，老夫還是當得起。」見卞梁停下了攻擊，玄清也就隨之罷了守勢。聞聽他如此說話，玄清同樣是先冷聲哼了哼，然後才繼續說道：「老夫本家姓名不提也罷，年代太過久遠不說別人，就是我自己說出來也覺得陌生。平日裡旁人都稱呼我為玄清，你也可以叫老夫為玄清天尊。」

「玄清天尊？！」卞梁很明顯對這個應該是稱號的叫法感覺到很茫然。作為一名先天七層的強者，他的記憶不可謂不強，或者說一般的先天強者，都有博聞強記的特徵。只不過很可惜的是，縱使卞梁的腦子很好用，可遍搜記憶，他也不記得金品神龍榜或者天榜上，有一名外號叫做玄清天尊的人物。

當然，兩榜上沒有這樣的人物，對眼前的情況而言還有另外兩種可能。先可能實際上他確實是天榜或金品神龍榜上的時候，只不過因為不想被卞梁獲知真正的身份，因而故意撒了一個謊。另外一種可能則是他確實非此兩榜上的人物，而是屬於那種不世出的老怪物。這樣的人物名聲不顯，卞梁自然也就無從知曉。

不過很明顯，無論是哪種可能，汴梁覺得自己今天想要知道玄清的真正身份，那基本上就是不可能的事情。

而事實在這個問題上玄清卻並沒有說謊。見到卞梁愣的表情，人老成精的他自然知道對方所想。因此玄清只是嘴角微微牽扯了一下，便轉過身體對著葉天招呼道：「好了小子，老夫也就替你阻擋他這一會兒的功夫，接下來還是你自己來跟這廝戰鬥吧，老夫且在旁邊替你掠陣。」

他如此言語，讓卞梁眼睛為之一亮的同時，也讓葉天無奈的搖了搖頭。

不過，既然知道這老頭要退開，那兩人的視線便各自鎖定了對方。只不過在這個時候，葉天卻是一臉的凝重，而卞梁則很明顯鬆了口氣。毋庸置疑，玄清這些話的意思透露給他一個信息，那就是玄清並不會真正攙和到兩人的戰鬥中來，他此行的目標也只是為了保證葉天的安全而已。

這句話，一時間就讓卞梁忍不住動了動心思。既然玄清不會主動對他早成傷害，那麼他是不是可以趁著玄清在旁邊掠陣，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將葉天斬殺，那樣在玄清救援不及的情況下，相信面對葉天已經身死當場的結局，他亦是除了哀嘆之外，而再沒有其他的辦法吧。

思慮及此，卞梁頓時就笑了一笑。

也就在他笑了出來的時候，葉天同時施展出了他早已蓄勢良久的第十二劍。就像是跟葉破軍交戰的時候一樣，當他這一劍出手之後，整個室內頓時充斥著無邊劍氣，尤其是那劍尖處吞吐伸縮不停的劍芒，更是散著凜凜寒氣，似有洞穿一切的鋒銳。

「你果然非是一般的先天武者，連先天劍芒都能夠修出來，無怪乎葉破天會親自登門央求我來對付你。」瞧見葉天所造成的聲勢，卞梁微微愣了愣，才冷聲開口說了幾句。隨即他臉上對葉天的輕蔑之色已經全部收斂的起來，並且右手一探，他從身上摸出一把極為生冷偏僻，絕少人會修習的爪型武器。

但凡武者若中規中矩使用刀劍之類的大眾兵器，那麼他們的手段也基本上屬於堂堂正正的架勢。可如果武者修習的乃是奇門兵刃的話，那麼當他們真正出手的時候，必定的奇詭難測、刁鑽狠辣。尤其是像達到卞梁這種層次的武者，說不得可能就是沾之非殘即傷，甚至直接致人於死命也不為稀奇。

見到這種兵器，葉天難免就愣了一愣，也就是這一愣神的功夫，卞梁的鐵爪便劃過一道烏影，直接迎向了葉天的這一劍。

雖然說他這鐵爪在攻擊中，根本沒有像葉天那樣帶有明顯的氣芒，但當爪劍相擊時，葉天卻是注意到自己本應該銳不可擋的劍芒，就像是遇到了大6上最為堅韌的東西一樣，只是「哧啦」一下便被消去了形跡不說，隨即卞梁鐵爪順勢攻來的動作，也絲毫沒有因為硬拚一記而有任何停滯。

更為奇特的是，他這爪影襲來，所帶的古怪嗚嗚之聲，讓葉天隱約有種昏沉想要入睡的可怕感覺。

心裡一驚，趕緊將自己的舌頭咬了下，以疼痛將這種感覺驅逐出體外，葉天已是明白對方這古怪的聲音，必定有擾亂敵人心神的奇特效用，大抵是每每攻敵出招之間，雖然這種感覺並不強烈，可如果久時間處在這種環境裡，且不說是否會使實力大打折扣，恐怕如果一個小心著了道，那可真是後果堪虞。

甚至，在這種聲音出現之後，葉天忽然現，自己的感應裡忽然失去了卞梁的所有蹤跡。

這真真是一件蔚為可怖的事情！

需知葉天的神識感應，那可是有著遠同階武者，甚至大多數比他更高級別的武者，也都沒有他的感應敏銳。甚至平日裡在三十丈範圍裡，別說是一個活生生的人，即便是蛇蟲鼠蟻之類微小的事物，也絕對不可能逃過他的留心觀察。可是偏偏，現在他的感應裡，卞梁卻是毫無徵兆的消失無蹤！

事實當然並不是卞梁忽然憑空消失，而是他那忽然大放的爪芒，直將他整個身體裹在其內，從而斷絕了任何向外洩露的氣息。又因為這爪芒十分強烈，使之屋子裡的燈光都好像忽然黯淡了下去，所以就讓葉天在視覺上一時難以適應，也就造成了他眼睛看不清，感應鎖定不了對方位置的假象。

心頭冷之間，葉天陡然爆喝一聲，長劍以第十三手百疊千浪的手法，硬生生向他的漫天爪影刺了過去。

只是在這個時候，卞梁漫天的爪影驀地收斂了起來。此時那似乎被他爪影壓制住的燈光，驟然間又重新回覆了光明一樣，直使得整個室內好像猛然間亮了一亮！

這，又是一個以假象所造成的強烈視覺衝擊！

當葉天能夠重新恢復視覺的時候，他就見到卞梁的爪影，已經離自己的眉心位置只有約莫近尺的距離。在如此近的距離之下，再加上卞梁的度，葉天自是想要做任何閃避動作都來之不及！

「這先天七層的高手，果然非是我現在可以與之過招的存在。」黯然在心裡嘆息了一聲，葉天已是完全把握住了對方和自己的差距，同時心裡也滋生起了退卻之意。

「叮！」

幾乎臨近葉天眉心，可謂是勢在必得的爪影，在間不容的光頭，被打橫著探出來的一根指頭重重彈了開來。玄清的身體在瞬間臨近了葉天身邊，探出右手將他的胳膊抓了起來，道了聲走之後，這老頭也不待葉天有任何反應，便直接帶著他衝破了屋頂，然後認準了方向就要逃之夭夭。

「來了還想走，恐怕沒那麼容易！」這個時候，卞梁忽然一改先前警惕的表情，無比惱怒的仰著脖子大喝了一聲。在葉天還奇怪自己和玄清都已經逃出了屋子，依照玄清的手段他絕對不可能追上的時候，這原本應該被玄清撂道至寂靜無人的宅院裡，忽然從暗處升騰起了三道氣勢驚人的身影。

那些影子堪堪出現，玄清原本一直悠然無比的臉色驟然大變，道：「不好，竟然全是先天中期的高手！」

第一七五章 危難之即（上）

三個先天中期的高手？！

聽到這話葉天立即感覺到心神一驚，不過隨即他又放下心來，甚至還語帶調侃的對著笑著說道：「都無所謂啦，玄清老頭，咱們橫豎都是要準備離開這裡，你趕緊施展手段將這幾個傢伙甩得遠遠的，咱們遠走高飛也就是了，哪裡還需要管他什麼先天七層八層的高手不成。」

「你小子，想的倒是容易！」

他本以為，自己提出這個要求後，玄清立即就會施展出他逆天的手段，然後幾個起落間，在那三名先天中期的武者圍上來之前便遠遁而去。孰不料他那調侃的話一出，玄清立即狠狠的瞪了他一眼，急急吼道：「你真以為老夫現在就完全恢復了顛峰時期的水準不成，老夫現在連入門級別都還沒達到！」

「呃！」這話說的，頓時就讓葉天愕了一愕。旋即他似乎就意識到情況大有不妙。畢竟玄清以前無論遇到什麼情況，那都是吊兒郎當毫不在乎的表情，這會兒卻是很罕見露出了極為嚴肅的表情。並且，他還稱呼幾個先天中期的武者為高手，雖然葉天還沒弄清楚其中究竟有什麼差池，但卻也隱約明白其中意味著什麼。

好像，事情玩大了！

「到底怎麼回事？！」明白到這點，葉天臉上的輕鬆立即完全收斂了起來。他十分想弄清楚究竟是什麼情況，讓一向在他眼裡無所不能的玄清，也露出了如此嚴肅的表情。畢竟早先玄清對付卞梁時的輕鬆他可是親眼目睹過，而既然他能對付得了卞梁，那麼再多上這麼三個先天中期武者，應該也不在話下才對。

只不過，玄清接下來的一句話，卻讓他所有的期望都化為了泡影：「畢竟還沒入門，像方才應付卞梁的手段，我只能以秘法保持半個時辰！」

這一句話，完全出乎葉天的意料，但卻又在情理之中。

是啊，不管怎麼說，玄清現在的真實境界都還沒有晉陞先天，即便是他以前再過強大，哪怕真到了無所不能的地步，可如果境界跟不上，他那些足以逆天的手段大多也就施展不出來。這就好像葉天自己練習百疊千浪一般，沒晉陞先天以前縱使能夠施展幾劍，那威力卻也是十分有限，無法對真正的高手造成威懾。

難道，玄清現在也正是這種情況，他先前所說要保證自己安全的話，也只是基於卞梁一名先天中期高手的情況？

縱然明白事實可能就是這樣，但葉天卻是有些根本不敢相信。或者說他有些不敢接受，玄清那種無所不能的形象，在自己心中轟然崩塌的事實。畢竟從最開始看到這老頭，他近乎就是能夠解決一切問題的百事通，葉天也從他身上看到了自己未來的無限希望，可是如今這種狀況……

「不能吧，玄清老頭，你在開玩笑？」喃喃再度問了一聲，葉天猶自還不敢接受玄清所說的事實。

「什麼能不能，打起精神來應付眼前的場面吧，頂上，然後重重在他背後拍了一記：「趕快給老夫醒來，不過是應付一道難關而已，你小子如果連闖過這點場面的勇氣都沒有，那不如趁早收拾東西，躲在深山裡當一輩子的隱者！」

吃了玄清重重的一掌，葉天總算從無比茫然的狀態中清醒了少許，眼見著那三條人影的氣勢已經壓至，他明白此刻斷然沒時間任自己胡思亂想。再次使勁咬了咬自己的舌頭，當嘴裡咸腥之氣瀰漫開來之後，他總算籍著這股劇烈的疼痛，擺脫掉了心裡如同陰影般存在的負面情緒。

「數千年之間，老夫再沒有面臨危難的時候，如今卻是終於碰到了這個機會。」玄清見葉天恢復了清明，便不再做再多提示。雙手背負於後，這老頭雖然明知道大敵當前，可是卻如同賞月一般仰頭望著星辰寂寥的夜空，喃喃說道：「小子，可願隨我一起闖闖這龍潭虎穴，讓老夫重溫只有少時才有的艱難。」

他說話間語氣悠然，顯是早已恢復了先前的神態。再加上他負手長立，仰望星空，視圍困兩人大敵如無物，依舊緬懷般娓娓道出少時回憶的姿態，竟使得看慣他老小孩兒姿態的葉天，也從他身上體會到了一種傲立天地之間，任是他風吹雨打電閃雷轟，亦不可動搖其姿態的凌雲壯志。

受他感染，葉天頓時覺自己心裡，忽地湧現出萬丈豪情！

也就在這種豪情湧現之跡，他現自己隨之就進入了天人合一的狀態。甚至那股在掌燈時分體悟到的古怪感覺，也重新在他的感官六識裡展現了出來。那是一種頗為奇妙的歡愉之感，不像是境界提升的欣慰，也不像是獲得日級武技時的驚喜，而是一種自由徜徉在天地之間，無憂無慮、單純乾淨的一種大快樂，大歡喜。

並且，這種驀然而至的感覺，竟沒有隨著三名先天中期強者的威壓而有絲毫渙散的跡象。需知先前只是孫貴的腳步聲，就已經讓他這種狀態瞬間崩潰，可如今比之更為強烈的先天武者威壓，卻是對之造不成絲毫影響。

他瞬間明白，自己這是在戰前，獲得了一次極為罕見的莫大福緣。

他這種狀態和境地，因為不懂得任何控制之法，頓時就讓旁邊的玄清生出感應。側過頭來眼神霍霍盯了葉天好幾下，這老頭方才微微一笑，欣慰無比的頜說道：「有意思，大戰之前獲得突破，尤其是最難提升的心境竟然過了本身境界足有一個等級，果不愧老夫看中的小子！」

他喃喃自語的聲音非常低微，但卻是很直接被葉天收入了耳中，同時也讓葉天好不容易保持的狀態再度煙消雲散。

境地陡失，葉天再度感覺到難過的情緒瀰漫在心間。不過他情知此刻絕對不能讓自己保持如此心境，否則後果恐怕自己完全不能承受。因此轉過頭來，他籍著一聲怒吼，將心中那失去摯愛般的痛苦完全傾洩了出來：「玄清老頭，沒事你不想著如何應付去即將到來的敵人，卻在那裡自言自語瞎嘀咕個球啊！」

這，尚且是跟玄清相處以來，他次對著玄清爆出的粗口。

不過此時玄清竟是絲毫沒有在意，甚至他還仰天哈哈一笑，頗為讚許的說道：「不錯，不錯，你這小子，當真頗有老夫當年風範。只是不知呆會打了起來，你能不能像老夫當年一樣橫掃八荒**。」

「總有那麼一天！」葉天忿忿回了一句，接著右手迅即揚起了戮心劍，並拿左手屈指往劍身上一彈，道：「你看我如此彈劍而歌，便知我心中有多少豪情湧動。」

「好，好，且隨老夫一起迎敵。」玄清爆出有始以來最為暢快的大笑聲時，身體已是斜斜一竄，毫無徵兆朝著前方丈許遠屋頂上沒有任何人的一處位置揮掌擊去。

「蓬！」

漫天木屑橫飛的時候，葉天看到從玄清掌擊的位置竄出了一條熟悉的身影。等到這人影赫然立在屋頂之上的時候，他頓時就現原來此人竟然是先前交手的卞梁。雖然知道此人一直都在自己和玄清腳下的屋子裡，但葉天卻是沒料到他竟是潛伏在自己和玄清只有丈許遠近的地方。

好在玄清將他給揪了出來，否則若呆會真打了起來。想想這麼一個先天七層的高手潛伏在暗處蓄勢，並隨時準備動致命一擊的情景，那可當真是一件不可想像的可怕事情。而從這種情況，葉天又明白了另外一件事情：看來這卞梁想要斬殺自己的心思，已經達到了不擇手段的地步。

否則依他一個先天七層高手的身份，焉會做出潛藏於暗處的舉動。

他從暗處被揪了出來，那先前出現的三條人影也同時降臨到屋頂之上。先前那三人一直游離在外圍而未近身，大抵是為了防備玄清和葉天逃跑，不過當卞梁現出身形之後，他們便再也沒有繼續擔任攔截者的意思，而是紛紛落在了屋頂之上，與卞梁一起對葉天兩人形成了真正的截殺之勢。

玄清之所有在最開始沒選擇逃跑，也是因為那三人雖然各自所處的方位不同，但卻隱隱有互為援手的架勢。因此他擔心自己若帶上葉天的話，說不好在突圍之時，便有可能陷入腹背受敵的困境之中。現在雖然被四人攔住，但好歹他們四人全都處在正對面的位置，因此便省卻了可能會被偷襲的擔心。

不過，即便是如此，這四人聯起手來，恐怕也是相當難以應付。

心**於此，葉天忍不住感覺到嘴角有些微微苦。可就在這個時候，玄清卻是不動聲色靠住了他的身體，俯過來以微弱到極點，且又急又快的聲音匆匆說道：「小子，我最多還能保持一柱香時間的狀態，趁這個空隙你趕緊有多遠逃多遠，老夫會暫時擋住這四人的全部攻擊。」

葉天身體一顫，耳聞這句話後，心內翻騰湧動的情緒，實非筆墨能夠形容。

第一七五章 危難之即（下）

從跟玄清接觸以來，他做夢都沒曾想過，有一天會遇到這種情況。

當然這並不是他沒想過會遇到危險，而是他未曾預料到，在玄清的照料下還會有如此危難的時刻。尤其是玄清還一臉決絕的讓自己先走，而他卻是要留在後面擋住卞梁四人的攻擊。按照玄清真只能保持那種狀態一柱香的時間來看，玄清做出這個決定，顯然就有著捨身取義，用生命來維護自己安全的意味。

是以這個時刻，葉天滿腦子都在剎那間，被一種叫做感動的東西完全包裹了起來。

「我們共同禦敵，就不信這區區一道難關，我們都無法闖過！」心頭一熱，葉天將先前玄清說過的話重複了一遍。既然玄清能夠做出如此舉動，那葉天自然也不是那種能夠丟下他獨自逃生人物。甚至做出這個決定之後，萬丈豪情再度湧上心頭，他仰天長嘯一聲，持劍而立的身影充滿著一種不可動搖的堅毅姿態。

「你小子是傻了吧，他們的目標本就是你，不跑你等著被抓啊！」玄清卻是根本無視他的態度，神色冷然的朝他呵斥了一聲後，忽然閃電般探出一腳，趁葉天還沒來得及做出任何反應之前，便直接腳上力將他給踢得凌空飛了起來。這個時候葉天本可以利用先天強者的飛行能力直接再繞回來，可等到身體飛了起來之後，他竟是現玄清也不知道動用了何種手法，卻是直接將他完全禁錮了起來，甚至連小指頭都不能動彈分毫。

驚怒之間，他現若自己繼續不能動彈，那落下之後不僅會脫出戰圈，而且還將從屋頂上摔在地下。

同時，他亦明白了玄清如此作為的目的。

這老頭顯然是不願意葉天繼續呆在這裡，而依此種方法將他給送了走。果然在呈拋物線般下落的時刻，他就聽到玄清嘿嘿笑著說了一句：「想追，需得先過了老夫這關！」

接著，氣勁爆擊的獨特聲音便在他身後不間斷的響了起來。

不用回頭去看，葉天也能夠知道在這瞬間的功夫裡生了什麼事情。那肯定是卞梁等人看到玄清將自己踢走，立即便是驚怒交加的想要追擊自己。畢竟他們的目標乃是自己，自然不可能任由自己跑掉。不過玄清既然存了送走自己的心思，那在這個時候，他肯定就會出手攔截對方四人的追擊行動。

「玄清啊玄清，你如此做法，叫我情何以堪！」心內痛苦的悲嚎幾聲，葉天深恨自己如今不能動彈。畢竟先前就已經知道玄清大抵只能支撐一柱香的時間，雖然這段時間裡足以讓他攔截住卞梁四人，可是等一柱香時間過去，他將要面臨什麼樣的結果，葉天用腳指頭都能想出一個究竟。

所以這一刻，葉天生出只要自己能夠動彈，就立即殺將回去的衝動。

不過在這個時候，他卻聽到身後的氣爆停了下來，接著玄清哈哈一陣長笑後，用緬懷的聲音悠然說道：「小子，切莫要浪費了老夫的一片苦心。現在絕對不是你任性的時刻，你也莫要太過自責，當年老夫兒時隨師尊轉站天下之跡也曾遇到過如此情況，但那時候我師尊只說了一句話……」

頓了頓，他忽然用一種帶著極為濃烈感情的語氣吟道：「我自橫刀向天笑，去留肝膽兩崑崙！」

葉天雖然從來沒從哪裡聽到過這樣的詩句，但是玄清將這句詩吟了出來的時候，他立即就感覺到臉部血氣上湧，胸中的豪情幾欲要衝破一切桎梏似的破腔而出！

只不過，在所有動作都被完全禁錮之下，他這滿腔的熱血豪情最終因為不得其門而出，便化做了兩道溫熱的液體，從眼角緩緩滑落了下來……這時候，用一句話來形容他的心情再恰當不過，那就是他恨不得拳震天腳撼地，將所有施加給自己心中的悲苦和無助之人，統統轟為齏粉！

……

可是，在那句詩吟了出來後，他不得不正視玄清的意願。

雖然心中氣血翻騰不止，縱然腦袋裡的想法讓他幾欲爆炸，但是在這個時候，他不得不強迫自己冷靜下心神，來思量在如今這種情況下，自己究竟該做出怎樣的抉擇。

是的，如果等身體能夠動彈之後立即殺將回去，這確實是在順從自己的心願，也足以讓自己感覺到心裡安寧。可如果他真這樣做的話，且不說是否會對玄清有所幫助，恐怕那就真真辜負了玄清支身阻敵的一片苦心。再者他也明白，玄清的手段比自己不知道要高出了多少，如果真回去的話，恐怕在某種程度上，自己還會成為他的負累。

這當然不是葉天在為自己找逃避的藉口，而是從事實上來講，依照玄清的手段，他單獨一人想要逃脫掉卞梁四人的圍攻，其機率顯然要比帶上自己這個累贅高了許多倍。

「玄清老頭，你可一定要突出重圍，留下有用之軀！」在心裡默默替玄清祈禱的時候，葉天已經下定了決心做個獨身逃走的懦夫。而做下了這個決定，他同時也在心裡憤恨的許下了誓言：「你們最好祈禱玄清別出事，否則葉家的所有人，都要為今天的這件事情付出應有的代價！」

雖然他現在還能弱小，絕對不可能撼動葉家這棵參天大樹，不過所謂莫欺少年窮，正因為他年紀還小，所以他的未來，就有著無限的可能。況且以不到十五歲的年紀就晉陞先天，他這種天賦的存在雖然說有玄清很大的作用在裡面，但亦是可見在有生之年，葉天絕對不可能困在這個境界，也未必沒有可能支身跟葉家正面抗衡的那一天！

所以，走吧，一切心緒在今天暫且都放下，明日，還有著無限的可能！

……

如此在心裡下了決定後，葉天就聽到屋頂上的氣爆之聲再度響了起來。

與此同時，他下墜的身體在一震之間已是落到了地上。而頗為奇特的是，當他的身體在一震之後，那種被禁錮的感覺便隨之消失無蹤。迅捷翻了個身站了起來，葉天抬頭朝屋頂上望了一眼，見玄清依舊以滴水不漏的勢頭，攔截住了卞梁四人想要往自己追擊的動作，他只是暗暗咬了咬牙，便轉身如飛般遁向了無盡的夜幕之中。

……

大約以全奔竄了半柱香的時間，葉天忽地沒入了一家民居之中。

等出來的時候，他已成了一個面容粗獷，看起來孔武有力的少年模樣。出了民居的門，他遙遙朝葉府的方向瞥了一記，眼裡的厲芒一閃而逝。不過隨即他很快就佯裝了一副憨憨的神態，估摸著時間已經到了丑時三刻左右，他辨別了方向之後，便向孫貴向自己提及的地方匆匆行去。

這會兒玄清那邊的戰鬥應該早已經結束，至於結果如何，他相信明天孫家的人一定會將消息告之自己。所以這會兒他要做的便是根據早先定好的計劃，隨劉大腦袋那個叫做老黃的朋友一起遠遁他處。當然他也有過悄然潛回去親自探聽一下消息的衝動，不過這個**頭很快就被他自我否決。畢竟葉家的勢力如今太過龐大，如果再作磨蹭的話，且不說轉頭回去會不會直接被抓住，就算他僥倖再次逃掉，那等全鎮戒嚴以後再想要從容的離開，恐怕還要費些周折。

玄清替他阻擋卞梁等人的苦心，絕對不是由他那樣辜負的。

是以，定下了方向之後，他便很快來到了孫貴早先知會的地點。這是一個專門負責護送貨物的鏢局，葉天來到這裡的時候，此處正是一副打點形裝預備出行的火熱場面。不過即便是這樣，他一張陌生的面容突然走了進去，還是引起了一些人的關注。好在因為有著早先的安排，因此他只是做了個暗號後，立即就有人將他引進了內室。

「這位小兄弟，不管有什麼事情，到了我老黃這裡就不再是事情。」接見他的是名身材高壯的二流顛峰武者，這名叫做老黃的人年紀大約在二十七八歲左右。他非常豪爽的拍了拍葉天的肩膀，道：「別的不說，劉大腦袋是我生死弟兄，即便是衝著他的面，就算是你殺了皇親國戚，我也一力與你分擔下來！」

葉天心裡再次湧現出老黃這個朋友不錯的**頭。因此微微一笑，他極為謙遜的說道：「這次跟黃大哥你一起出走，一路上還要麻煩你多多照應。」

這當然只是他的客套話，大抵除了出城這件事情之外，他一個先天強者哪裡還需要這個二流武者的照應。正經是一路上照應照應這個老黃，倒才是合理的說法。不過這話在眼下自然是不便宣諸於口，反正這趟目的是前往南明國都，這一路上，葉天多的是機會或照拂，或提攜一下老黃這個二流武者。

明面上，兩人互相客套了一句，老黃便將葉天留在了內室奉茶，他自己則出去查看了一下外面打點行裝的事宜。不多時的功夫，大抵是所有的準備工作已經做好，老黃便入內叫上了葉天，然後給他安排了一個趟子手的身份，這一行十八輛大車，外帶近百人的隊伍，便浩浩蕩蕩向山瀾鎮出口行了過去。

第一七六章 客串鏢手（上）

車隊行至城門，葉天現山瀾鎮果然還沒有開始戒嚴。

生這麼大的事情，整個山瀾鎮官面上的勢力還沒有最出最快的反應。由此可見卞梁來到這裡的時間終究太短，還不能夠將此地的葉家勢力整合到如兒臂使的地步。不過這樣的情況對葉天而言自然是非常有利，甚至等整個車隊全部行出山瀾鎮的時候，依舊沒有出現他想像中葉家人盤查過往人等的事情。

如此悄然出了山瀾鎮，葉天一直緊繃著的心弦頓時鬆了一鬆，隨即一股悲痛卻又湧上了心頭。

他知道自己在不知道玄清的消息之前，很容易就會陷入這種有損心境修為的狀態，雖然他為玄清所擔心是緣於情義所致，但長久處在這種悲痛的情況裡，恐怕於他自己的修為沒有半分益處，相反還可能會影響他以後晉級，甚或是在得知玄清的確切消息後，因為這種情緒而做出錯誤的判斷。

因此聳了聳鼻子，他開始想找點什麼事情來轉移自己的注意力。

只不過瀏目四顧，除了星辰墜落漆黑如墨的夜空，便只剩下這一行百來人的武者隊伍。偏生目前以一個趟子手的身份，他被安排著保護車隊中間的第六輛大車，因此前後有人，他卻是根本無法去完整觀察整個隊伍的情況。因此百無聊賴之間，他便將視線轉移到自己保護的這輛車周圍的七八個人身上。

走在這輛車正前方的，乃是一個騎著馬匹的二流初階武者，可惜人家是背對著他，看出其長相面貌。車另外一邊的人也只顧著匆匆趕路，要去觀察也嫌麻煩。也只有跟葉天同在車左邊的另外兩個人，通過車上插著的火把，他尚且能夠看清楚，身後的兩人乃是一個四十歲左右的中年人和一個三十歲上下的清秀青年。

這兩個人之間，那雖然滿臉滄桑但卻神態自若的中年人倒不必說及，一看就知道是出行經驗豐富，絕對走過很多次鏢的人物。只有那清秀的青年看起來滿臉愁苦，也不知道是心裡有什麼難過的事情，還是因為半夜三更出行，受不得這等摸黑趕路的苦楚，而多少有些埋怨之色。

通常之類心有埋怨的人，那肯定都是有什麼想法，因此葉天便故意朝他身邊靠了靠，低聲問道：「這位大哥，怎地做如此愁眉苦臉之狀，難道覺得此行的報酬不夠豐厚？」

聽得有人招呼，青年這才抬起頭看了看葉天，然後嘟囔著道：「不是什麼報酬的問題，只是我自己的一些私事頗為礙心，倒小兄弟你見笑了。」

葉天本意就是想跟這人閒聊來轉移自己的注意力。只不過聽到這清秀青年的話，他頓時就生出了同樣的苦惱之心。不過隨即思及自己是在跟別人攀談，因此他便半帶感慨，半帶勸慰的朝對方說道：「什麼私事需要如此煩惱，男子漢大丈夫，這一輩子不知道要經歷多少風雨，凡事看開些方是正理。」

清秀青年再次抬頭看了他一眼，喟然嘆道：「你還小，有些事情說了你也不會懂。」

「不懂才問的嘛！」葉天有些奇怪的瞥了他一眼，道：「這前路漫漫，不找點事做可如何打時光。現在天都還沒亮，不若兄台將憂心事說出來，說不準我還可以幫忙參詳參詳。再說呢，我如果真不懂，咱們旁邊不是還有一位年長的兄台麼，依他的經驗，想必能夠給你拿個主意出來吧。」

青年遲疑的望瞭望旁邊的中年人，見他一副自若的樣子，略微躊躇一陣後，終是緩緩開口說道：「我有一個鐵哥們，喜歡上了鄰家的一個比他小了三歲的女孩兒，這女孩兒雖然也對他表明了態度，兩人並且交往了一段時間。可總有些風言風語說，這女孩兒還同時跟另外兩個男人有所糾葛。偏生我這哥們在家的日子也不多，沒多少時間去求證這事情。但所謂無風不起浪，每次聽到那些風言風語，他總是會感覺到非常苦悶。」

「呃，情情愛愛的事情，小弟還真得不是太懂。」聽到青年這樣說話，葉天哪裡還不清楚，他所謂的這個鐵哥們正是他自己本人。兼且對那一類的事情，葉天還真是不甚瞭解。所以在這個時候，他只能實話實說避過這個話題。否則一個言語不慎擾了人家的姻緣，那可真是罪莫大焉。

不過，葉天沒有回答，但他卻是拿眼神看向了臉色滄桑的中年人。

青年受到目光指引，自然也就把求助似的眼神轉了過去。這中年人雖然一路走來不言不語，但兩人的講話又沒有避人，因此這前前後後的事情自然也就聽到了耳中。瞧見葉天兩人都望著自己，本著一路相伴的緣分，他不得不開口道：「所以，老兄我到了今年四十三歲的年紀依舊是孤身一人，這情愛糾葛之類的勾當，我最是不堪忍受。」

他雖然好像並沒有直接回答青年的問題，但這句話，卻是將他自己的態度給說了出來。確實是情愛糾結這樣的事情，若和和美美那自然是再好不過，但是要真有什麼讓人揪心的時候，那卻是比天底下最愁的事情還讓人煩心不過。因此很多的武者，寧願將全身心投入到武道修行之中，也避免觸碰到這個雷區。

當然，對於已經陷入到這其中的人來說，像清秀青年遇到這樣的事情，確實能讓人為之神傷不已。

並且中年人沒有給出他想要的解答，這一刻清秀青年頓時再度低下了腦袋，一副垂頭喪氣的模樣。見他如此，葉天除了為他不夠豁達感覺到無語之外，便再也沒有其他話可講。好在讓那中年人張開了嘴，葉天遂轉移注意力，道：「這位年長的兄台，小子可否請教一下高姓大名？」

對於這個問題，中年人倒是答的爽快：「某叫做蔣天威，小兄弟如何稱呼？」

「我叫葉林，這一路還請兩位多多照應。」葉天再次用了一個化名。雖然說這樣有欺矇人的味道，不過在如此情況下，他自然不可能將真實姓名道出。跟蔣天威互相介紹了一下各自的簡單情況，葉天順便向他清秀青年問了一下，除了得知他有一個不符合面貌的名字，叫做高山之外，便再沒獲知他的任何信息。

很顯然，清秀青年高山，還在為他的情愛故事掙扎煎熬，而絲毫沒有開口說話的**。

不過他不說話也好，葉天便狀似很隨意的跟蔣天威聊了許多。一直到了天亮的時候，葉天通過看似不經意的詢問，實則已經大致瞭解了這支隊伍的構成。而讓他很意外的是，老黃竟然不是這支隊伍的負責人，而是三個鏢師頭目之一，其上還有此次負責此次貨物和人事總體調度的鏢主一名。

鏢主名叫齊祖彥，是名一流中階的武者，三個鏢師頭目裡，老黃的境界竟然最低，其他兩名分別叫做張龍和周虎的鏢師頭目，都有一流初階的武者修為。老黃和張龍周虎三人每人分別負責六輛大車，葉天現在所在的這輛車，正好就是老黃負責車輛的最後一輛。換句話來說，行在前面的六輛車，都歸老黃具體安排。

其中每輛車又有鏢師一名，也就是葉天先前注意到騎著馬走在大車前面的人。整支隊伍裡，也只有十八名鏢師和三名鏢師頭目，以及鏢主這二十二人乃是山瀾鎮安遠鏢局裡的人，至於像葉天這樣的趟子手，有的則是像蔣天威這樣長期跟鏢局合作的武者，也有的則是如高山這樣臨時僱傭而來的人。甚至因為山瀾鎮來往的人多，臨時僱傭之人還佔據了大半。

當然，這些並不是重點，引起葉天注意的，是蔣天威說老黃和另外兩名鏢師頭目不對付。因為早在幾年前就有一趟鏢，兩人夥同一窩盜匪截了老黃單獨保的鏢，事後雖然被老黃廣邀助拳將鏢奪了回來，但亦因此三人便結下了仇隙。只不過因為同在一個鏢局混飯吃的緣故，三人雖然表面上平安無事，但真正有事起來，卻絕對會分成兩個陣營。

葉天笑問蔣天威到時候會支持誰，得到的回答卻是：「這不是廢話麼，既然我和老黃是長期的合作關係，他給面子讓兄弟我混口飯吃，那遇敢於找他麻煩的傢伙，兄弟我自然不會含糊。咱們出來行走雖然都算不得是強者，但起碼也懂得義字當頭，誰若要跟老黃過不去，自然就是跟兄弟我過不去。」

看來，老黃這個人，還是頗得人心的一個角色。

事實亦然，跟他不對付的兩個人雖然都是一流初階武者，但是兩人合起伙來也奈何不得老黃。這不僅僅是因為老黃有一幫子可以替他搏命的弟兄，並且鏢局高層對他也頗為賞識。這一點從此次行鏢，兩名一流武者負責的車輛被安排在後面，而由老黃豎著安遠鏢局的鏢旗，便可見一斑。

瞭解完這些，葉天現天色已經大亮了起來，這時候隊伍已經行進了百多里之遠，不肖片刻的時間，就已經望見了前面的高城鎮城牆。在各個鏢師頭目大呼著緊趕兩步，大家一起去高城鎮喝熱騰騰的豆漿，吃才出鍋的油條之中，隊伍很快就在一陣歡呼之中，加快度進入了第一個打尖的城鎮。

而進入城鎮，葉天就立即注意到了，這裡同樣有家孫記藥鋪，並且其挑幌上掛著一塊不起眼的藍巾。

這點不引人注目的東西，落在外人眼裡當是什麼都沒有，但是葉天看了，卻是立即知道山瀾鎮孫家的人，已經派人將自己迫切想要獲知的消息送到了這裡。

第一七六章 客串鏢手（下）

早在自己住進山瀾鎮孫記藥鋪的時候，孫貴便詳細向葉天講解了孫家聯絡用的各種暗號。

同時他也向葉天說了，孫家還專門為他開闢了一個消息專線。那就是如果有什麼葉天吩咐下來的事情，或者是跟葉天有關的事情，再麼是有消息想遞給葉天，那他們就會在遍及南明國多省的孫記藥鋪分店的門前幌子上，掛上一條不起眼的藍巾作為暗號，看到這個暗號後，葉天務必第一時間前去聽取消息。

不得不說孫家的生意越做越大，他們所能獲得消息的範圍也就越來越多。但是如今葉天沒有吩咐過孫貴任何事情，那孫記藥鋪掛這條藍巾，自然就是有跟葉天相關的消息想要傳遞給他。而他重新回到俗世的時間合共也沒有多久，如此想想，這孫家想要傳遞給自己的消息，必然就是跟玄清有關。

**及於此，葉天哪裡還有什麼心思跟著隊伍一起去吃早餐。等進了城隊伍稍微做了安頓，他便尋到了由頭向老黃告了會假，然後一個人悄然進入了孫記藥鋪。做出了暗號，藥鋪裡很快就有人接待了他。讓葉天感覺到非常意外的是，從山瀾鎮過來送消息的竟然是劉大腦袋那傢伙。

施了一禮，劉大腦袋可能情知葉天心裡的迫切，因此他也不來那些虛頭巴腦的話，直接稟道：「葉少爺，卯時我們收到的確切消息，跟你一起前往鎮長官府的那位老人家，在力阻卞梁四人兩柱香之後身負重傷，並殺死卞梁身邊的兩名先天強者後帶傷而逃，此時生死下落全然不知道。」

「好！」這個消息，立時讓葉天重重拍了下桌子，臉上嚴肅的表情輕鬆不少。

他當然不可能是為玄清身受重傷叫好，而是為聽到玄清斬殺兩名先天中期強者，並且成功逃脫的消息喝彩。最擔心的事情並沒有生，葉天自然感覺無比歡喜。雖然說玄清的成功突圍是以身負重傷為代價，並且到了如今還生死不知，但葉天卻知道依照玄清的能耐，至少憑藉其煉丹宗師的身份，傷勢這東西絕對不可能讓他丟掉性命。

就好像你擔心人家做豆腐的人沒豆腐吃是一個道理，那根本就既累贅且多餘的想法。

放下心來，葉天就思量著自己今後該如何行動。早先他本來只是想籍著老黃的鏢隊走出山瀾鎮便罷，可是等到身邊沒了玄清之後，他想著便乾脆跟著隊伍繼續前往都城，等到途經琅琊山的時候，順便去看看幾年不見的葉琳兒。然後自己便岔道回趟老家，將父母接到隋縣去安居，那樣有秋水天等人的照拂，想必二老也能舒坦的過完下半輩子。

不過，現在既然知道玄清失蹤，而且還沒有留下任何線索之後，他就心忖自己是不是有必要跟著老黃的隊伍走完這趟路程，以免等玄清傷勢好了之後回來尋找自己，卻無法獲得自己的行蹤。畢竟這跟著老黃隊伍行走的事情玄清是知道的，若他傷勢痊癒來探聽自己的消息，必然也就會從老黃這裡入手。

那樣的話，興許自己還去不到都城，玄清就能夠趕來重新跟自己匯合呢。

如此決定了行程，葉天的心頓時就安寧了下來。反正左右都是趕路，跟著老黃一起倒也不會太過寂寞，更何況送走劉大腦袋的時候，這傢伙還一個勁的懇求葉天一路上多多照應他這個朋友。對於這兩個在他印象裡很好，而且又差不多屬於自己人的傢伙，他自然也樂意去扶持栽培一番。

……

走出孫記藥鋪，葉天是心情無疑是輕快了許多。趕到隊伍暫時休憩的幾個攤位前，他尋到了蔣天威和高山兩人後，情緒大好的在兩人吃驚的眼神下，一連吞下了四人份的早餐食物。於是乎他本人還沒跟整支隊伍裡的人混熟，別人卻是先一步知道了，第六輛車有個趟子手別看年紀不大，那飯量卻是一等一的強悍。

尤其是當中午時分在官道旁邊的一塊空地上休憩的時候，葉天一口氣幹掉了十多斤的乾糧和肉食，高山更是那一對眼睛死死的瞪著他，道：「照你這麼個吃法，我看這一趟路走下來，你都能吃掉咱們這趟報酬兩倍還多的食物。嘖嘖，真不知道，老黃雇你這一趟之後會不會覺得虧大了！」

這傢伙雖然才出行的時候愁眉苦臉，可是跟著隊伍走了這麼久，高山也就把自己的那點煩惱暫且拋到了一邊。不過很顯然他亦是個比較喜歡計算斤兩的主兒，因此瞧見葉天每噸都要消耗這麼多的食物，他頓時就有些為老黃感覺到不值當。好在他這是在為老黃考慮，葉天心中有數之間，也不會跟他真計較這些。

所以聞聽他言語，葉天只是摸了摸肚子，憨憨笑道：「嘿嘿，七八分飽！」

瞧他意猶未盡的樣子，高山頓時就忍不住翻了翻白眼，一副對他大為提防的姿態將食物袋子給拎到了一邊。大抵是知道他喜歡計算斤兩，因此葉天他們這三人一個小組的食物，都是由他保管分。由於鏢隊派下來的食物都是按照普通人的量每三天一次，所以基本上來說，這食物就有一個固定的數目。

如今葉天一頓吃了十多斤，這就已經是三人一整天的乾糧了，因此高山自是不敢管他的飽。畢竟這一路行來，進入城鎮的機會雖然也有可卻絕不會逢城便停，也只有到了晚上的時候，若正好不錯過宿頭，鏢主才會考慮著安排大家進城找間客棧歇息。對於這一點，蔣天威和高山是門清，可葉天卻是半點不知。

因此瞧見高山將食物袋子收了走，還未完全吃飽的他頓時就忍不住皺了皺眉頭。

這時候吃完飯的蔣天威顯然注意到了這一幕，他同樣眉頭一皺，然後走過來直接將高山手裡帶子搶到了手，道：「高山兄弟，既然大家都在一輛車的同一邊護衛，那就能算是戰友，小兄弟又正是長身體的年紀，你不讓他吃飽怎行，萬一遇到什麼事情咱還指著小兄弟跟我們一起並肩戰鬥呢。」

說完，他也不理會高山有些癟的嘴，直接將袋子往葉天手裡一塞，道：「小兄弟儘管吃，我像你這麼大的時候雖然沒你那麼大的食量，但卻也知道餓肚子的滋味。不過那時候是沒條件，現在咱怕個啥，萬一食物不夠了，老哥哥我負責在下一個城鎮上，將咱們的食物給補足便是！」

他最後那句話，雖然同樣是在對葉天說，但也不無向高山交代的意思。

果然還是老江湖，他只是簡單站出來說了這麼兩句話，就立即打消了葉天心中的那麼丁點芥蒂，也讓高山這個負責分小組糧食的傢伙長長舒了口氣，並且還走上來向葉天道歉道：「葉兄弟，剛才不是我刻意做那樣的事情，實在是咱們這組的口糧擔繫於我，我也是怕後來沒得飯吃了才……」

頓了頓，他瞧見葉天大口吃著時候，朝他露出了一絲善意，頓時心情也放了開來，道：「其實也沒多大個事，像威哥說的一樣你放開了肚子吃，大不了到下一個城鎮，咱們這兩個做哥哥的合夥將口糧缺口給補上。不就是一點吃食嘛，其實也花不了幾個錢，你說是不是啊，蔣哥！」

「這話是正理！」蔣天威笑著朝高山豎了豎大拇指，眼中一片讚賞之意。

「這兩個傢伙，雖然都只有二流初階的水平，可還都是真正的好人。」吃得飽了，葉天的眼裡也滿是笑意，卻是並沒有接下兩人的話茬。倒不是他不想出購買口糧的那點錢，事實上對他來說那點錢根本就是連根毛都算不上，而是因為他為之兩人的仗義正感覺心頭無比暖和，卻是不想開口破壞掉心裡的這份感覺。

至於這口糧的事，依照葉天這種富有的程度，那是斷然不會讓兩人吃虧。

不過有些事情在心裡知道就行，放在口頭上那就顯得虛了，再說他這麼一個看起來才十四、五歲，就出來奔命的扮相，也確實不好在這個時候放出什麼言語來應和兩人。且讓這兩人以為自己是那種才入江湖，身家還很寒酸的小子，他們要做什麼也由得去，總之到了最後，自己總有回報他們的時候。

只到這會兒，葉天才感覺自己做出跟隨鏢隊一路行走的決定無比英明，否則他還真沒機會感受到這種來自武者最底層的溫馨。是的，方才蔣天威和高山的舉動，雖然算不得多大一件事情，但卻是讓葉天覺，原來這大6上，並非全都是爾虞我詐的互相爭鬥，在不經意之間，還有著一縷和煦的陽光滋潤人心。

舒服的感慨過後，葉天更是暫時失去了說話的心思，半眯著眼睛望瞭望天，他在打嗝之餘，暗暗盤算著這樣趕路的情況，大抵還要持續月餘的時間。

第一七七章 內部紛爭（上）

葉天現在覺得自己很享受此趟行程，因此吃過飯後見各車鏢師招呼大家準備啟程，他便是第一個回到了自己的位置。只不過當隊伍集結之後，卻是一直沒有傳來鏢主下令開拔的聲音。

正奇怪著準備向蔣天威詢問怎麼回事，不過他還沒張口，就看到老黃正一臉不豫和另外兩個鏢師頭目打扮的人，跟在一個長相儒雅的中年人向自己所在的第六輛車走來。雖然還沒仔細看過除老黃之外另幾人的面貌，但從他們身上透露出的武者氣息，葉天還是很輕易就判斷出了來者何人。

一名一流中階，兩名初階武者，這隊伍裡除了鏢主齊祖彥和張龍周虎三人，再不可能另有人選。

只是，他們幾個到這邊來意欲何為？

有些詫異的眨了眨眼睛，葉天還準備先靜觀其變一陣再說，孰料那矮胖的張龍就直接朝自己一指，道：「齊鏢主，就是這個小子。大家都說他吃的比豬還多，一頓要吃掉三個人一天的飯量。我們準備的乾糧本就不多，若任由他吃下去，咱們這一路上可要虧空不少金銀，到時候需得不好回去交差啊！」

他這麼一說，葉天頓時就知道這幾個人過來的用意了。

「為了自己多吃點飯，就要如此大動干戈，這有點說不過去吧！」納悶的在心裡嘀咕了一句，葉天雖然明白他們要幹什麼，可是這心裡卻是更加不解。就算自己吃的多點，這一路上撐破天來也就是幾十個金幣的事情，這無論是自己掏腰包買單或是誰幫忙墊上，根本就是芝麻大丁點的事情，這幾個人為何因為這事還特意跑了過來？

疑惑的抬起頭來，見那鏢主朝自己上下看了看的時，高瘦的周虎也在附和：「是啊，早上聽說這小子吃了四人份的早餐我還沒在意，中午就有人說他吃了十多斤的糧食和乾肉。這樣下去可不成啊，鏢主你也知道我們出行，只有固定的花費，這要是回去報帳出了水準，事倒不大，可也怕其他幾個鏢的弟兄們笑話啊！」

葉天還在琢磨其中究竟有什麼道道，一邊的老黃頓時就忍不住怒喝了一聲，道：「笑話個屁，說了出的銀錢等回去後我墊付，絕不讓鏢局有半點損失。我看老周老趙你們這就是在存心找事，我的人我自然就會處理，將齊鏢主叫來，你們也不怕耽誤了行程，誤了咱們這一鏢的交付日期！」

「交付日期還早，走之前我們就是提前了三日，耽誤這一會兒不打緊吧。」老黃的喝叫絲毫沒有讓張龍動怒，他只是不陰不陽的反駁了一句，隨即又狀似淡然的接著道：「我看這事情還得先處理得好，免得有人手中有點權利，就做出什麼中飽私囊，隨意安插人手進來混鏢局銀錢的事情。」

「放你娘的大頭屁！」他這話的意思老黃自然是聽出了針對性，破口罵了一聲，他道：「老子看你是不是存在找不自在。張龍，平日裡老子就已經很是忍你了，別他娘的敬酒不吃吃罰酒，真要怎麼鬧將起來，老子雖然武者境界沒有你高，但是憑藉手中的兄弟，也能讓你吃不了兜著走！」

「你……」張龍臉色漲紅了一下，似是要和他對噴回去，只不過這時候那齊鏢主卻是虛抬了抬手，制止了他的動作後，才不緊不慢的說道：「咱們都是一個鏢的兄弟，別當著下面人的面給我鬧出什麼笑話出來。你們三人且先回去各自整備人馬準備啟程，這事情且先容我問問，等會自有決斷。」

這齊鏢主如此說了一句，三人雖然看似依舊帶有怒火，可卻不得不退了開來，各自去忙碌不提。

這事情沒頭沒尾的，縱使葉天聽出來了，他們好像是為了自己多吃了飯的事情而來。可卻是依舊想不出其中的究竟原因。是以瞧著老黃離開時，向自己遞了一個很是焦急的眼神，葉天卻是依舊弄不明白，這其中能有什麼大不了的事情。至少他不清楚，老黃好歹也是一個鏢師頭目，難道竟會為幾十個金幣的事情，就被張龍和周虎抓住了把柄？

好在這齊鏢主還在，因此葉天只好將不解的眼神望向了對方。

齊祖彥顯然也是打量了葉天許久，這會瞧葉天望了過去，他只是微微一笑，然後不動聲色的說道：「小兄弟，且跟我一起走走，我有些事情想問問你。」

既然名義上是趟子手，葉天面上自然就得接受鏢主的管束。因此聽得他如此說，葉天便只是無所謂的聳聳肩，然後向蔣天威和高山遞去一個安心的眼神，這才跟著齊祖彥已經挪動的腳步，緩緩向旁邊偏僻的地方走了過去，兩人一直走到離鏢隊數十丈遠的地方，齊祖彥才算停了下腳步。

轉過身，他朝葉天問道：「小兄弟，你可是武者？」

「呃……」這個八竿子打不著的問題，立即讓葉天愣了一愣，不過隨即他就用早先準備好的藉口回答道：「算不得一個真正的武者，你瞧我身上不是半點武者氣息都沒有不是。但我是外功修行者，這兩膀子力氣雖然說不上力有萬斤，但在平常的情況下，隊伍一個二流初階武者也不在話下。」

這是他早在準備進入老黃的鏢隊前就已經準備好的身份，是以此刻說起來根本不帶半點磕絆。

齊鏢主聽到葉天如此說，嘴角頓時勾起了一絲笑意，道：「你且全力向我攻一拳試試。」

在不明白這是什麼意思之前，葉天自然只得遵從。不過好在因為有過沒進入先天前的那些豐富經驗，因此雖然只需要全憑力氣攻擊，他倒也能完全控制自己的水平。否則依照他的身體，別說的一個只有一流中階境界的武者，即便是普通先天之人站在對面，他恐怕都能夠一拳將之轟殺至渣。

道了聲注意了，葉天依照記憶裡二流武者的水準，呼得向齊鏢主揮出了一拳。

「啪！」

沒有刻意使手段的拳頭，自然被齊鏢主抬起的手掌迎了個正著。這時候感受到對方掌裡的氣勁，葉天立即裝做抵卸不了反震的力量，踉蹌向後退了五步之遠。也是這五步，讓齊鏢主臉色微微變了變，忍不住動容的說道：「真是絕難一見的外功修行者，這一拳，起碼相當於二流中階武者的水平了。」

說完，他隨即哈哈一笑，跟葉天道了句沒事了，便讓他徑直歸隊。

這一連串的事情，雖然暫時剎了個尾巴，可因為沒有任何頭緒的緣故，葉天依舊還感覺有些稀里糊塗。雖然他隱約感覺到，這應該是張龍周虎因為自己的原因，而像老黃了難並且還驚動了齊鏢主，但這其中的究竟，任是他如此思量都覺得不對，也怎地都推測不出整件事情的來龍去脈。

回到第六輛車旁，向擔心的蔣天威和高山道了句沒事後，葉天帶著滿腦袋的疑問，這一下午也就失去了跟兩人閒聊的心思。等到鏢隊在夜幕時分行到了一座叫做殷店鎮並安排了住宿之後，想著左右晚上也沒什麼事情，葉天詢問過了老黃的住處，便趁大家都各自安歇之後，悄然敲開了老黃的房間門。

進入房間，老黃先給他斟了杯涼茶，這才問道：「小兄弟，這麼晚了到我這裡，可是有事？」

「白天那事究竟是什麼個情況，這沒頭沒尾的我弄不清原委，所以就琢磨著上你這來問問。」葉天也沒跟他繞彎子，開門見山就道出了自己的來意。

「噢，這事情啊，其實也就是個小插曲，倒叫兄弟你擔心了。」老黃笑了笑，他心知葉天是自己受劉大腦袋所托秘密安插進來的人，可能對什麼事情都很敏感，因此才會特地來詢問這件事情。不過好在有著劉大腦袋這層干係，因此老黃也就沒什麼隱瞞的將整件事情的始末都給葉天講了一遍。

卻原來，這事情終究還是因為葉天吃得太多引起的風波。

要說起來這趟行鏢，雖然上面有齊鏢頭鎮壓，但一向跟老黃不對付的張龍周虎兩人，卻是無時無刻不琢磨著給老黃上點眼藥。恰好這鏢局每次行鏢，因為有時候會涉及銀錢方面的運送，因此除了那些外面僱傭的人之外，凡屬於鏢局裡的人除了每人領取固定的路上開銷之外，便不被准許帶其他的銀錢。

如此，口糧的固定的，固定的開銷，這有限度卻無法補給的後勤，便因為葉天的吃飯問題，而出現了很大的危機。

當然這裡可能有人會問了，既然他們不能帶錢，那可以找人借啊，憑藉老黃的人緣，別的不說可幾十個金幣總不至於出什麼問題吧。但偏偏就是這個行為，也屬於鏢局不被允許的規矩之一。

只因為就在前不久的一趟鏢，一個鏢師向僱傭人借了三十金，結果這鏢隊因為遇到盜匪鏢師被殺，最後因為這筆帳沒人承認的緣故，那僱傭之人一怒之下邀了好多人把鬧得鏢局很沒面子，因此鏢局上面的人幹脆就一道命令下來，從此禁止鏢局所屬的從業人員私自向僱傭者借錢的規定。

如此一來，葉天這個大胃王的缺口，就成了張龍周虎向老黃難的因素之一。

第一七七章 內部紛爭（下）

為什麼說是之一，那自然就是源於有第二個因素

前面說了張龍周虎對老黃難的第一個緣由，這第二個理由則是，他們的人橫看豎看，都覺不了葉天身上有任何屬於武者該有氣息。是以在葉天吃得太多的問題之後，涉及老黃任人為親，安排他私人的關係到鏢隊裡混錢的嫌疑，就被張龍周虎那兩個有心找茬的傢伙，給報知到了齊祖彥的面前。

當然，這件事情如果真的論起來，應該比葉天造成鏢隊後勤壓力的問題要小了許多，可一旦真有人較起真來，那就涉及到了維護鏢局利益的原則性問題，還真是可大可小的說。

也正因為有了這兩個因素疊加在一起的緣故，所以才有了齊鏢主帶著老黃三人前去葉天那輛車的事情，也就有了齊祖彥試探葉天拳力的那一幕。不過既然知道了葉天的拳力能夠相當於二流中階武者，齊鏢主回來如此一說，張龍和周虎就感覺有些失算了。後來更是有跟葉天他們那組護衛同一輛車的人，悄悄向老黃報告說蔣天威和高山願意負擔葉天下面路程的伙食問題，張龍和周虎自然就有偃旗息鼓，任此事不了了之。

所以，葉天問起老黃的時候，對方只笑著說此事乃是一個小插曲而已。

不過將事情的來龍去脈講述了一遍之後，老黃卻是多少有一些落墨。雖然他不說，葉天也能夠察覺出，他大抵是非常厭煩張龍和周虎，但卻也拿這兩個跟他同是鏢師頭目身份，而且武者境界還比他高的兩個人沒轍。這一點從白天的事情，只有張龍周虎向他難，而他卻只能任事情就這麼過去的情況，便可看出一絲端倪。

當然，在嘴裡葉天肯定是不會跟他討論這些東西。問明白了事情的經過之後，他便起身向老黃告了辭。

只是出了房門，葉天原本還算平靜的臉上，頓時就閃現出了一絲厲色。這人生百態各有不同，中午他還為自己此行看到了底層武者陽光的一面感覺到很溫暖呢，沒想到晚上的時候，就聽到了這麼一件不太讓他滿意的事情。好好的一支行鏢隊伍鬧起了內訌，這委實讓他感覺到大為失望。

尤其是，張龍周虎不但對自己看好的人難，而且竟是已自己為由頭。

所謂叔可忍嬸嬸不可忍，雖然不至於因為這點事情讓葉天對他們生出殺心，但心底裡葉天還是認為，自己該給點教訓這兩個可惡的傢伙嘗嘗才行。至於什麼教訓，那當然沒到割足斷手削耳朵那麼嚴重，只是在空間裡掃了一眼，葉天就找到很早以前使用後，但是後來卻幾乎被自己遺忘的十幾顆圓溜溜丹藥。

他猶自記得，那還是第一次進入月落山脈，跟在邵庭威他們身後撿來的一些毒囊，後來那玩意兒經過玄清的煉製，雖然作用給人的症狀和蚊噩獸叮人之後一模一樣，但是其時間卻從三天足足延長到了半個月之久。這東西當初總共煉出了十八顆，除了讓葉家堡的那位長老領受了一顆之外，剩餘這十七顆，可一直都被葉天放在空間裡留存著呢。

如今，想要對人略施懲戒，這玩意兒卻是不做二想的要選擇。

是以稍微辨認了張龍和周虎的房間，葉天施展出自己先天境界的本領，便在沒有驚動任何人的情況下，往這兩個傢伙的身上各自拋去了一顆。

……

全身起滿密密麻麻的腫泡，那一顆顆都會惡癢無比。但這癢泡你千萬不能去撓，一撓則黃水橫流泡上起泡，其癢會再度加深，達到頂點的時候甚至會讓人感覺連骨髓裡都起癢來，恨不得將自己給斬成十七八段才好。這種情形說的是此丹藥作用到人身上的效果，同時也是第二天張龍和周虎兩人身上的狀態。

在這種狀態下，即便是張龍周虎還有意管著他們的鏢隊，卻也是有心無力。甚至見兩人都只剩下痛苦呻吟的份，齊鏢主想著離山瀾鎮還不算太遠，便準備要將兩人送回去，然後讓鏢局重新派兩個鏢師頭目過來。只不過因為張龍周虎手下的人力勸，並說了些什麼跟在別人手下他們不習慣的言語，齊鏢主也就只好將這個**頭打消。

事實上他們這樣的症狀也不屬於奇難怪病，身在山瀾鎮之中的武者大多也對月落山脈有些瞭解，是以大家都認為張龍周虎三天後就會不藥而癒，也算是齊鏢主沒有完全堅定換人心思的緣故之一。因為這一點，雖然這張龍周虎成了傷員，卻也依舊跟著鏢隊在繼續往後的路程。

只是，在離山瀾鎮如此遠的地方，怎會還有蚊噩獸肆虐？

這一點，在同時也成為了隊伍裡絕大多數人的疑問。

不過很顯然，以張龍和周虎為的人，卻是懷疑有人在暗中動的手腳。只不過因為暫時找不到任何證據，他們也只能打碎了牙齒和血吞，將這件看似「無妄之災」的事情生生忍了下去。但是縱然這樣，他們在惡癢稍減的時候，還是睜著凶光閃爍的眼睛，在這百多人的隊伍裡來回掃視，以期望將整蠱他們的罪魁禍給揪出來。

甚至，他們還放出話來，如果誰將對他們出手的人找出來，回去不但賞千金，並且還提供一份長期僱傭合同。

這份懸賞一出，整支鏢隊裡除了老黃手下的一些人之外，他們兩個手下的那些人，頓時就像是聞到腥味的貓一樣，不但個個精神振奮的搜尋蛛絲馬跡，而且還有那麼幾個傢伙，更是整日裡盯著老黃負責的幾輛車周圍，好似能夠確定暗中對張龍周虎使壞的人，就是屬於老黃底下的這些人一樣。

但即便是如此，他們卻也根本無從分辨出，究竟是誰暗中使了手段。

畢竟葉天乃是先天高手，在這支隊伍裡他不說是神一般的存在，那也絕對是任誰都勘不破他的手段。而且那蚊噩獸煉製的丹藥一經使用，便化做煙霧鑽入人體皮膚之內，這兩相結合下來別說是他們這些二三流武者想要找到點什麼線索，即便是真個有先天高手出馬，也未必能夠現一星半點的可疑之處。

可也正是因為如此，張龍周虎的人在三天之後沒有任何結果，而且兩人身的惡癢愈強烈之後，他們再看向老黃的目光就已經閃爍著無窮的恨意。而且這兩個傢伙雖然可惡，但也不是沒有腦袋的傢伙，是以稍微琢磨一陣，他們便有籍著向老黃難，從而玩一出敲山震虎，晤，應該是引蛇出洞的把戲。

於是在接下來的幾天裡，張龍周虎手下的人，便頻繁向老黃所在隊伍裡的一些低階武者開始挑釁。而且佔據著人多勢眾的優勢，他們每每派出人挑釁的時候，還留著不少的人在後面虎視眈眈，似乎只要老黃隊伍裡的人敢有異動，他們就會一擁而上，將敢於抗拒他們刁難的傢伙抓出來暴打一頓。

這種行為在最開始的時候，老黃還派要求大家暫時忍讓一下，可是到了後來這群情激憤卻是他如何都壓制不住了。不過好在白天的時候有著齊鏢頭鎮場，張龍周虎手下的人雖然跋扈，但卻是不敢真個鬧出什麼太大的動靜。可一旦到了晚上，那兩方的人馬便拋卻了許多顧忌，拳腳相向幹起了架來。

甚至在第六天的時候，葉天還現，連高山這個傢伙也在晚上出去了，然後回來的時候雖然不至於鼻青臉腫，但瞧他走路有些歪跛的樣子，顯然也是在互毆中吃了一些小虧。

「怎麼的，今天對面的人很厲害，連你都受了傷？！」知道這幾日每到晚上，老黃這邊的人就會跟張龍周虎手下的人到暗地裡去鬥上幾場時，葉天本有心跟著去看看，可是接連幾日下來，老黃這邊的人戰鬥力和境界普遍都高上一些，因此他們總是輸少贏多的情況，葉天也就淡了這份心思。

不過今天看來，高山似乎並沒有佔得任何便宜。

「還說呢，你們這些境界高的人總是一副雲淡風輕不管不問的樣子，每次就是我們這些只有二流初階的武者前去，怎可能次次都能蓋過人家。」高山因為受了傷似乎弄得一肚子氣，恰好前幾天他也知道葉天是外功修行者，因此這吃了虧回來埋怨上幾句，那固然是再所難免的事情。

甚至，他還來到蔣天威的床邊，嚷嚷道：「老蔣，明天你可要跟著我一起去。咱們這邊的二流初階武者可都去了，就差你一個人呢。雖說你境界跟我相同，但是你進入二流初階可是有近十年的功夫了，這怎麼說來著，無論是實戰經驗還是眼力手段，都要比普通的二流初階強是一截，雖然你一個人起不了控制場面的作用，但終歸是份戰鬥力不是。」

「呵呵，我都快成一把老骨頭了，還不是參與你們這些事情吧。」蔣天威打了個哈哈，道：「再說呢，老黃也沒有明面上表示要跟張龍周虎手下的那些人起衝突，這事情萬一鬧大了的話，恐怕會有所不好吧。咱們都跟著老黃的弟兄，這真要拔刀子拚命我倒是沒半點懼怵，但是搞這內部的鬥爭，怎麼都覺得不是那麼回事。」

頓了頓，他看了看葉天，道：「葉小兄弟，你說是吧？！」

葉天還沒說話，高山就一屁股坐在了床上，撒潑似的嚷嚷道：「是什麼啊是，老黃雖然不說，可他不也是憋著一肚子火呢，咱們受了老黃的人情，可不能墜了他的面子。反正我不管，明天你們兩個怎麼地都要跟我去一趟，即便是不真的去打，站在旁邊看壯下咱們的聲勢，那也得盡份力吧。」

蔣天威朝葉天看了下，見他眼睛似乎有某種光芒閃動了一下，心頭一動便答應道：「好吧，明天晚上我跟葉小兄弟一起去給你助威，這總沒問題了吧。」

「好！」高山喝了聲彩，道：「我倒要看看，張龍周虎手下那幾個二流中階武者，究竟有多麼的囂張！」

第一七八章 衝突升級（上）

葉天本來是想著，如果那張龍周虎不招惹自己，那自己也就不想多事。

可現在看來，自己如今以這個身份，要是真擺出一副袖手旁觀的姿態，那可就會影響內部的團結了。蔣天威可能還好，這個看來絕對經過很多的滄桑男人，或許對於去不去都沒什麼特別的意見。不過高山這個離三十歲還差兩年的傢伙，恐怕自己若真不去，他縱然嘴上不說點什麼，但心裡應該會或多或少有些意見。

**及於此，瞧著蔣天威替自己應答了下來，葉天便也沒有做出任何反對意見。

一宿無話，翌日清晨起來之後，葉天就現今天的鏢隊裡的氣氛，似乎因為昨天晚上高山他們輸了的緣故，顯得多少有些一點即爆的味道。雖然從表面的行動裡並看不出什麼來，大家都是各忙各事各做自活，可老黃手下的這些人，望向張龍周虎那些手下的眼神，一個個竟是要很不得將那些傢伙挫骨揚灰似的。

葉天不知道他們哪裡來的那麼大恨意，但卻明白，如果今天晚上再有戰鬥的話，想必老黃底下的這些武者，要去一多半還帶個不止。這大抵是昨天吃了虧的人跟高山回去時一樣，像自己小組裡的其他武者訴苦了一番，因此一個晚上的時間裡，答應下來今天去助陣的人，便已經將張龍周虎手下的那些人視為了對手。

不過很顯然，即便是老黃手下這邊的人多了起來，張龍粥虎那邊的人也沒有任何害怕的覺悟。雖然論起來老黃手下的武者，無論是質量還是境界都比他們要偏高一點，可架不住他們的人數乃是這邊的兩倍。因此就算是真正戰鬥了起來，張龍周虎那邊的人也是穩操勝劵，看起來絕沒有輸的可能。

是以在這一天裡，張龍周虎手下的那些人，不僅僅沒半分收斂之態，反而愈囂張了起來。

甚至，中午的時候，還有幾個人明目張膽來到了葉天這一組吃飯時的休憩地。其中一名看似的領頭模樣的三十五、六歲之人，更是直接一屁股坐到了高山的旁邊，以絲毫不帶掩飾的聲音說道：「愚蠢的小子，今晚約鬥還來參加吧。要是來的話，繼續讓本大爺我招呼招呼你，如何？」

高山清秀的臉上一片怒意，停了吃飯的動作，道了聲：「滾！」

「耶呵，還挺有脾氣的啊！」那三十五六歲的傢伙顯然對高山動怒絲毫不以為意，撇了撇嘴，他朝跟過來的三個人使了個眼色，然後才嘿嘿笑道：「小子，你且多裝一會兒英雄吧，忘了昨天大爺我怎麼教訓你了麼……嘖嘖，那會兒被揍的時候像個狗熊，還大叫著別打臉，這會兒倒是牛氣起來了啊！」

他話說著，還伸出手來輕輕拍了拍高山的臉，那動作，帶著極為濃烈的侮辱味道。

這一下，頓時讓高山在顧忌不得還是白天，呼一下站起來他指著來人，道：「我叉你媽啊，誰的褲襠開了露出你這麼個東西出來。昨晚贏你一局你囂張個球，今天晚上老子倒是要看看你們究竟有多能耐。這裡是我們的地盤，你給老子有多遠滾多遠，否則信不信老子現在就揍你一頓！」

「你動下手試試？！」那青年絲毫不懼的撇撇嘴，跟他一起來的那三個人，也同時湧上前來將高山圍在了當中不說，並且還從暗處不斷下著黑手對高山進行著挑釁。不過因為他們圍在一起動作隱蔽的原因，除了跟高山同一組的葉天和蔣天威能夠看到他們的動作外，別人卻是對這邊的情況不甚了了。

對方四人顯然是有備而來，不僅僅領頭的那名三十多歲的傢伙有著二流中階武者的修為，就連跟在他身邊的三個人，也全都是二流初階武者。而且從遠處看來，他們四人似乎只是在和高山說話，所以眼前的情況就是，若高山一個按捺不住先動了手，鐵定就會遭到這四人的圍毆不說，事後論起來恐怕還佔不了理。

高山自是明白這點，因此雖然對方不停對他下黑手，雖然讓他無比憤怒，但卻也只能生生忍而不。

這樣的情況，作為同組人葉天和蔣天威自然看不下去。不過葉天還沒來得及開口說話的時候，蔣天威頓時臉色一寒，喝道：「夠了啊，有本事單對單憑真本事比過，在這裡使手段下黑手算什麼玩意兒。莫不是張龍和周虎手下的人都是些陰人，就只知道用這種齷齪的手段而不敢正面對戰！」

他這樣一喝，自然就引得那四人的注意。只是轉過頭來他們現蔣天威乃是一名跟高山同階的武者，那領頭之人頓時極為不屑的說道：「你誰啊，這樣沒高沒低的叫喚，莫非跟他一樣，也是個從褲襠裡鑽出來的玩意兒……趕緊哪涼快給大爺我哪兒呆去，否則信不信大爺我連你一起收拾嘍！」

四對二，而且還有一個境界高出一階的人，他們依舊具備壓倒性優勢。

這也正是張龍周虎手下人囂張的根本原因，縱然是平均下來境界上略微比老黃這邊的平均值低，可也正是因為人數多的原因，他們兩支小隊裡面就能很輕易挑出對整個鏢隊而言，實力屬於上乘之選的人物。是以有著那二流中階之人壓陣，就算蔣天威站了出來，他們依舊半點改變態度的意思。

不過，他們的這種行為，卻是惹惱了一邊的葉天。

「唰」一下將自己手裡準備吃的一塊肉乾丟了出去，正正砸在那領頭之人的腦袋上，見他們幾個都被自己這舉動惹得回了頭，葉天忽然控制不住打了個嗝，然後才慢斯條理的說道：「都給我滾蛋，沒看小爺我還在這裡吃飯，再擾了小爺我的食慾，你們是想趴著回去還是想被人抬走，小爺我都成全你們。」

不是葉天要放什麼狠話，實在是這幾個傢伙的態度太囂張，手段也看得讓人皺眉。如果這在平時，他或許也就睜隻眼閉隻眼當什麼事情都沒生過，畢竟世間這麼多不平事，他也沒閒功夫管得過來。可蔣天威和高山卻是自己一個組的成員，說起來他對兩人的印象還不錯，因此這時候，他自然就得出手管上一管。

只是，他這說話的語氣和態度，在旁人眼裡看起來，未免就太過目中無人了些。

尤其是他說話前，還巧不巧打了那麼一個嗝，這更是讓對面那幾個傢伙認為，葉天純然沒把他們四個放在眼裡。要知道這二流中階武者，在整個鏢隊裡那就已經是堪稱高手的存在，平日裡誰見著了不得問聲好奉承兩句，即便是那些屬於安遠鏢局的鏢師，那對他們也多是客氣的緊，又何曾有人敢如此說話？

雖然事實上，葉天確實沒把他們放在眼裡，而且也不需要把他們放在眼裡。但是，在不知道他底細的情況下，對面那幾個傢伙聽到這話，頓時一個個勃然大怒。他們甚至直接舍了高山，氣勢洶洶齊齊奔了過來，然後口裡大聲回罵道：「我去你娘的，這又是誰的褲襠破了洞，鑽出你這麼個東西出來！」

話落之時，他們已是將葉天給圍了起來，一個個恨不得將葉天給生吞活剝的模樣。

不過對於他們這些動作，葉天只是冷冷一笑，卻是根本不做理會。甚至哪怕四個人將自己給圍了起來，他依舊是一手拎著幹糧口袋，一手還不緊不慢從裡面掏出塊肉乾或者乾麵食，就這麼不停往嘴裡塞著。這種動作，別說是眼前四個人，就是高山和蔣天威也覺得，葉天實在是太不把對方四人放在眼裡。

縱使知道葉天乃是外功修行者，而且實力能夠堪比二流中階武者，但對方可是整整四個二流武者啊，若他們真是不將規矩一擁而上，那結局自然就只有葉天吃虧的份兒。因此瞧見如此情況，高山和蔣天威對視了一眼，直接朝葉天這邊奔了過來的時候，還異口同聲的喝道：「混蛋，休敢傷了葉小兄弟，否則我叫你們豎著來橫著走，這輩子都忘不了今天的事情。」

兩人顯然是急了，在生怕葉天吃虧的情況下，他們還趕緊招呼不遠處同在老黃隊伍裡效力的人過來助陣。大抵是這邊的動靜雖然不太大，可張龍周虎手下的人闖進了他們的地盤，老黃管轄的這批人也都遠遠留意著葉天這邊的情況，此時聽見招呼，他們哪裡還不知道這是要干起來，所以須臾之間，便是十數人趕到了這邊。

另外稍微遠點的人，在一傳十十傳百的情況下，也紛紛朝這邊匯聚了過來。

瞧見四面八方雖然稀稀疏疏，但卻不斷朝自己這邊匯聚過來的人。高山早抑制了許久的脾氣，這會兒終究是忍不住爆了出來：「叉你們媽媽的啊，你們這些王八羔子以前就知道仗著人多欺負人少，囂張啊，比人多吧，老子倒要看看，今天是你們四個人比較多，還是我們幾十個兄弟的拳頭大！」

第一七八章 衝突升級（下）

「***，真邪的沒了邊，當我們幾十個弟兄好欺負是不是！」

「他娘的個蛋，先揍死他們，晚上再找那些個傢伙算帳！」

「就是就是，老虎不威把我們當病貓，必須要給他們點厲害瞧瞧！」

「揍他們，揍他們！」

……

高山的話音方才落地，立即引起了後趕來的那些武者大聲附和。很顯然大家對張龍和周虎手下那些人的怨氣早不是一星半點，如今這被壓制的怒意找到了傾洩點，頓時就如同山洪一樣爆了出來。甚至有些脾氣暴躁的傢伙，已經握拳頭擼袖子，就欲上前將那四個傢伙給揍得滿地找牙。

別說是這種情景，就是先前瞧著不少人擁向了這邊，那四個傢伙的臉色頓時「唰」一下就白了起來。尤其是高山的那幾句大喝，更是讓他們在腿肚子軟之即，忙忙解釋道：「誤會，這都是誤會啊兄弟們，我們幾個只是聽聞這位小兄弟天賦異稟，所以就特地來看看他，卻是絕對沒有什麼不尊重大家的意思啊！」

正所謂好漢不吃眼前虧，瞧著眼前群情激憤的樣子，他們哪裡還敢有半句硬話。否則定然就會招來一通毆打不說，恐怕這事後因為罰不責眾的關係，他們幾個也沒法討回公道。這幾個傢伙並不是那種豬腦子，因此他們在朝周圍老黃手下之人團團作揖的時候，還在別人不留意的時候，惡狠狠瞪了瞪葉天，其中充滿著威脅的味道。

顯然這幾個傢伙的意思，是希望葉天能夠替他們掩飾一下，否則的話今天他們雖然要倒霉，但事後他們定然會合起力來找葉天算過這筆帳。當然若換成另外一個性格稍微軟弱，也確實是二流中階武者水平的人，可能在他們如此的威脅之下，也就幫他們把這件事情給掩飾過去，讓他們得以毫無損傷的離開。

但，在葉天面前，這種事情可能嗎？

瞧著高山和蔣天威等人的目光都集中到了自己身上，葉天好像感受不到氣氛之中的壓力一樣，依舊往嘴裡丟了兩塊肉乾，這才迎著那四人期盼的眼神說道：「我剛才說了，別打擾小爺的食慾，即便你們這四個傢伙這麼不識好歹，還準備要圍毆於我的話，那說不得我只好讓兄弟們給你們長長記性。」

話落，他不著痕跡的橫移幾步脫出了眾人的包圍圈中心，道：「這幾個前來挑釁的傢伙，大家看著怎麼處理了吧！」

說完他也不管這些人要鬧出什麼場面，便自顧自的走到旁邊找了個地方坐下，繼續喂養自己還沒吃飽的肚子。對於他來說，這種低階武者的紛爭，根本沒有讓他出手的興趣。錯非是那四個傢伙不識好歹惹到了他的跟前，他甚至都懶得去與他們對話。所以對於眼前的情況，他只需要保證自己身邊看得過去的人不受委屈，那就已經足夠。

當然，若方才沒有那麼多人湧來，而且那四人還要繼續針對自己的話，說不得他就要讓那幾個傢伙知道一下，過度囂張會導致什麼樣他們難以承受的後果。這並不是葉天太過軟弱不去計較，而是他感覺玄清說得對，在平日裡真沒必要和這樣的人一般見識，若真是要不耐煩某些人，那就直接滅殺了便是。

出手就會死人，所以非到必要，葉天倒是真不想隨意暴露自己。

不過，他沒有動手的意思，但是高山他們卻是大不相同。在葉天退開了之後，這些早想找人出氣的傢伙們，頓時一個個嗷嗷叫著揮舞著拳頭沖上前。不肖片刻就已經將四人給揍得如同豬頭，保管此刻連他們最親近的人，都認不出他們究竟是誰。也好在這四人處於如此形勢沒敢反抗，否則這一頓毆打說不得會更加劇烈。

但即便如此，等眾人各自散了開來之後，那四人就已經只知道躺在地上呻吟，而沒有半分自己爬起來的力氣。

見此情景，高山等人才找出人來去通知張龍和周虎手下的人過來將他們抬走。新來的幾個張龍周虎手下的人，顯然知道在這邊地盤裡鬧出了事情，因此他們過來抬人的時候倒沒有生什麼口角紛爭。只不過當他們走的遠裡，卻有人遙遙轉過頭來罵了一聲：「他奶奶個熊，居然敢把我們的人打成這樣，看晚上老子不干、死你們這群廢物！」

這麼一說，當即就有幾個衝動的傢伙欲要追上去給他們好看，不過在高山等人的勸阻下，最終還是作了罷。

好在張龍和周虎手下的人吃了虧倒也知道隱忍，因此這件事情雖然出現了局部的鬧騰，但終究還沒有告到齊鏢頭那裡去，因此中午的這件事情到了最後也並沒有鬧大。但是很顯然，下午繼續趕路的時候，這雙方人馬各自都對對方的人吹鬍子瞪眼，而且一個個好像都憋著氣兒，只等晚上齊鏢頭等人休息了，他們在暗地裡私下解決。

恰好到了晚上，鏢隊在一座叫做三水縣的大城裡休息，因此吃過晚飯之後，下面的這些臨時僱傭人馬便都各自收拾了起來，以準備晚上好好幹上一架。大抵越是底層的武者就越是不會有妥協的餘地，哪怕知道對方的人多勢眾，老黃這邊的人也絲毫沒有露出任何懼怕的情緒，相反個個還情緒高漲，欲要給對方一些顏色看看。

這就好比普通人覺得自己命賤，若是一個不順就敢直接鬧騰起來，而先天武者則多是謀定而後動，真正熱血上頭就直接出手的機率並不多見。就像神武大6歷史上，農民造反只需要寥寥數千人，就有人敢揭竿而起，而一般位高權重的官員或者大人物，多是等什麼都籌備完全，有必勝把握才會造皇帝的反。

當然這並不是誰怕死或者誰比誰更珍惜自己性命的問題，而是相比較而言，底層的人就會顯比較莽撞、衝動。

在葉天的眼裡，高山等人無疑就屬於這一類不會全盤謀劃的人物。但偏偏葉天又不想讓他真吃到什麼虧，因此在眾人各自武裝自己的時候，他就也只好隨大流將自己收拾了一下，然後在高山的極力邀請下，跟著他和蔣天威一起出了客棧，然後與三十來人匯聚到一起，浩浩蕩蕩來到事先約定的地點。

中午的事情，顯然激起了張龍和周虎那些屬於的怒火，這一點從葉天等人到來之後，對面的人看起來早已經等候多時的情況，便可看出一斑。而眼瞅著高山等人進了場地，對面一個四十出頭，有著二流中階武者修為的人立即抬起頭喝道：「高山，今天是跟昨天一樣，咱們各自出十個人鬥上十場，還是大夥全都合在一起，各憑手段和實力戰鬥？」

他說的意思，一是大家各派十個人進行十輪的單打獨鬥，二則是雙方不管人數一擁而上來場大混戰。這雖然是兩個很簡單的選擇，但是當他把這話給先一步說了出來的時候，其意思就已經隱約指向了後者。畢竟從場面上看，葉天這邊雖然來了足有三十多人，可對方的人數卻起碼有五十之多，這真要混戰起來哪邊比較吃虧，任是誰都能看得出來。

葉天本以為高山在一沖動之下，為了面子問題而選擇後者，但很顯然高山並不是沒腦子。因此在對面如此問了一聲後，他立即就譏笑著反駁道：「怎麼著，難道段九指你怕單打獨鬥會像以前一樣輸的很慘，所以就準備依靠人數優勢來取個巧。如果你們在單打獨鬥這方面真不如我們的話，那說不得……」

「別什麼說不得了，就單打獨鬥！」

高山明顯就帶著激將的意思，但偏偏對方就吃他這一套。因此他話還沒能說完，對面那個叫段九指的傢伙就立即一揮手，替高山做出了選擇。只不過在選擇完這個之後，見身後的同伴心裡都有些忐忑，他頓時就再度出聲道：「不過，選擇這個單打獨鬥，我還有一個要求，不知道高山你敢不敢應承下來。」

「還有要求？」高山愣了一愣，卻也並不會隨意答應，他只是嗤笑道：「段九指，你要是怕了呢，那麼就直說，只要你承認你們那邊的人不如我們，那說不得我們這些胸懷寬廣的人，也就當你們是個屁全都給放了。甚至包括先前你們在我們這邊囂張的事情，咱們也可以既往不咎，如何？！」

說完，他還朝身後喊了句：「兄弟們，你們說是不是啊！」

這樣的聲音和語調，自然惹來他身後的一片附和哄笑之聲。反觀段九指那邊，則是個個臉色不豫，眼神閃爍的盯著段九指，似乎都在埋怨他怎地就罩不住場子，讓高山佔了嘴頭上的便宜。見到這種情況，段九指情知若不撈回面子，恐怕於自己的威望有損，因此他大喝一聲，罵道：「放你娘的屁，就你們那邊幾個二流中階高手都沒有三個，老子會怕了你們不成。老子方才所說的要求，只是想指定你們那邊的一個人出場，高山你是不是怕你們那邊的人素質差，因此就顧左右而言他啊！」

一聽是這要求，高山在心裡暗鬆了口氣，但是嘴上卻是半分不讓的說道：「老子呸你一臉黑啊，還能指派對方的人出場。老子聽說你們那邊還有一個三流初階武者，那是不是老子也可以指定他作為你們那邊十個人的一個啊。段九指啊段九指，你他娘的少了跟指頭，是不是連腦袋也殘廢了啊！」

這句話出口，老黃這邊的人更是哄笑不已，段九指身後的人則是個個羞憤欲死。

段九指在心裡罵了一聲，心知再跟高山在言語上糾纏下去，指不定還會被怎麼奚落。是以他立即就將自己的方才早準備好的要求給直接說了出來：「我去你娘的蛋，老子可沒你那麼齷齪，老子所要指定的，乃是你們那邊的一個二流中階武者。是不是指定這樣的高手，你也不敢答應啊！」

「噢，指定一個二流中階武者？！」高山愣了一愣，見段九指那邊的人臉上都恢復了光彩，頓時也不願弱了氣勢，道：「老子怕你個蛋啊，二流中階武者，只要是老子帶來的人你隨便指定。辣塊媽媽的，老子就還不信，就你帶著的那群殘廢隊伍，還總能跟昨天一樣用詭詐手段贏得比都不成！」

「好，這可是你說的！」段九指見目的達到，頓時笑了笑，然後在所有人的注目下，朝高山的不遠處一指，道：「老子今天就想要親自會會，這個傳說中吃的比豬還多，真氣修為卻沒有半點的外功修行者。中午的時候竟敢坑我們的兄弟，老子看你是吃了熊心豹子膽，還是活得不耐煩了！」

話落，他在身後五十來人重新對他恢覆信任的時候，眼神如釘子一樣，牢牢鎖定了葉天所站的位置！

第一七九章 迫不得已（上）

一瞬間，雙方所有人的視線全都集中在了葉天身上。

對於隊伍中這個飯量大的離譜，而且還屬於極度稀少的外功修行者。大多數人只是聽聞，卻是很少真正的將他認識。因此聽到葉天居然在場，大家自然就將關注的目光投到了他身上。甚至哪怕是敵對勢力的人，也在驚奇這個少年看起來只有十四五歲的年紀，居然可以將修為晉陞到堪比二流中階的層次。

要知道，除非是世家大族子弟，否則在無法享受系統培訓的情況下，武者的等級基本都有一個定式。就好比在世家裡面，能夠在三十歲前晉陞先天的，那便可謂是天才之流。在這普通武者裡面，也有一個類似的定義，那就是二十歲之前達到一流，這就已經屬於驚才絕豔的存在。

雖然說這個少年如今還沒達到一流境界，但以十四五歲的年紀距離一流境界如此之近，當真是絕難一見的人物。不過，也正是因為葉天的年紀還小，所以大家對他站在這個場合，大多表示出了輕蔑和不屑的態度。縱然你年紀小境界就達到如此水平很天才，可武者真氣這東西，那可是積累的年限越久，武者本身的實力才越強。

在場的二流中階武者之中，不說境界有多高的話，但如段九指，進入二流中階的年限，恐怕比葉天的年紀還要久。是以段九指十四五年的積累，縱然沒有辦法去挑戰更高一階的武者，但在這二流中階的層次裡，卻足以在整個鏢隊裡排進前三甲。似這種程度的武者，其本身實力說是遠普通同階武者，那也絲毫不為過。

是以，眾人雖對葉天的境界感覺到驚奇，但卻也同樣認為，若他接受挑戰，那定然就是必敗無疑！

正源於以為葉天會失敗的看法，段九指那邊的人在聽到他要挑戰葉天的時候，頓時個個露出了大為滿意的表情。大抵是中午葉天沒有替那四個傢伙掩飾的事情，讓張龍周虎這邊的人很是憤懣，是以雖然先前段九指七繞八拐的說話方式讓他受了好一通的奚落，但到了這一會兒，他身邊的人卻是大為佩服起了他的手段。

畢竟，這可是高山親口答應下來的事情，在這場面上他紅口白牙說出來的話，哪裡還有更改的餘地。所以這個事實一旦成立，段九指那邊的人個個高興不已，並露出了殘忍的神色。反觀高山這邊卻是在一愣神之後，頓時大大皺了皺眉頭。任是先前他千思考萬顧慮，也沒有想到，段九指竟會拿葉天開刀。

他自然不會看不出，葉天這個外功修行者，其實力要比段九指差上一截。並且神武大6向來以武為尊，似葉天這種外功修行者雖然極為少見，但也並非是絕無僅有，因此高山還知道，外功修行者的真正實力，恐怕在他同階的武者裡，只能以倒數來形容。換句話來說就是，他知道葉天現在的水平，恐怕連一個普通二流中階武者都難以比肩，更遑論是段九指那種早達到二流中階境界快二十年的「老怪物」。

「小葉兄弟，這……」轉過頭，他有些不知所措的望著葉天，真有種不知如何開口的感覺。甚至不光是他，就連蔣天威和這邊的其他人等，也都是一副擔心模樣的望著他，既不知道勸他去應戰也好，也不知道是讓他拒絕更佳。前者很顯然會將葉天推入火坑，後者則更是難以應付眼下的場面。

只有葉天，在所有人的注目下，依舊保持著那份神態自若的表情，道：「不過是一場戰鬥而已，沒什麼可擔心的。」

是的，對他來說，這樣的戰鬥根本沒有任何值得擔心的地方。畢竟以他現在的身手，莫說是一個段九指，即便是段九指夥同他身後的五十來人一起上來，只要葉天不同意，他們也絕對不可能有半個完好離開此地的可能。二流武者和他真實的境界究竟有多遠的差距，別人不知，他卻是再清楚不過。

安慰了高山一聲，也不管自己這句話究竟能不能給他們信心，反正葉天就是悠然踏前一步，朝那顧盼間得意不已的段九指望瞭望，沉聲問道：「你就非得挑我做對手不可？！」

「怎麼地，怕了？！」段九指瞧見葉天站了出來，他自然也是同樣踏前一步與葉天遙遙對峙。而且葉天的這句問話，顯然讓他以為其中包含了許多心虛的因素。是以踏前幾步上下看了看葉天，他更是哈哈大笑道：「小子，如果你怕了，不若就直接認輸，然後大喊三聲「段大爺比我強，小子五體投地」，本大爺就把你當成一個屁給放了，如何？」

他話音落地，高山這邊的人個個臉上怒意洶湧，而段九指那邊的人卻全都跟著狂笑不已起來。很明顯眼前這形勢，讓所有人，甚至是高山這邊的人都愈認定，段九指根本不用耗費太多的氣力就可將葉天敗於掌下。畢竟這年齡的懸殊太過巨大，即便是憑藉底蘊來拼，段九指壓都能將葉天給壓死。

勝者為王敗者寇，在段九指那些人的思想裡，勝利者即便是再怎麼侮辱失敗者都沒有關係，反正你打又打不過，侮辱了也就侮辱了，你還能咬我不成啊……甚至不光是他們，高山那些傢伙，在聽到他這話之後雖然臉上怒意更甚，但很顯然在這種情況下，他們也只有暫時忍著，而沒法以言語回敬對方。

當然，這些旁人的看法，對葉天而言卻是根本不值一提，他也本不需要在乎別人的態度。甚至段九指如此侮辱性的言語出口，也沒見他如何動怒。相反他還非常平靜的說道：「你平常跟人戰鬥都是用嘴來打的吧，無怪乎這麼多話，肯定是以前曾有人被你三言兩語說過去，就直接投降認輸了，是這樣麼？」

葉天這話雖然說的非常平淡，但別人卻是很容易就聽得出，他這是暗諷段九指只有嘴皮子上的那一點功夫，真實本領卻是稀鬆平常的緊。

「小子找死！」段九指也是久走江湖的人物，如何又是聽不出葉天這話裡的含義。聞言他絲毫不掩飾自己的怒色，大喝一聲後便是直接朝葉天竄了過來，並且掌影揮舞間，他已是拿出了生平絕學，誓要將葉天三招兩式便敗於掌下，也好抖擻一下自己的威風，同時向別人證明，自己能夠領帶著五十來人，非是通過吹噓而來。

這段九指畢竟乃是二流中階武者，雖然平日裡跋扈囂張，但真正動起手來卻是半點也不含糊。尤其是當他這一掌拍出，雖然看起來平平無奇，但其中蘊涵的潛勁卻是澎湃洶湧，任誰都能看出，這一掌真正揮出來的時候，必然能讓在場所有自詡為高手的退避三舍，不敢硬撼其鋒。

看出了這一招的威勢，他身後之人頓時齊聲喝起彩來。

反觀高山這邊的人看到這一掌，一個個頓時臉色難看了起來。這段九指雖然止步於二流中階層次十八年之久，說起來放到神武大6上去根本就是不值一提的人物，甚至在山瀾鎮裡未必都能上得了檯面。但是在這一眾都只有二流境界的武者之中，他浸淫數十年的功力卻絕非等閒，其自詡實力能排進鏢隊僱傭武者前三甲，也實非自吹自擂。

這時候一邊嘆息一邊歡呼，從兩方人馬的各自反應，就好像已經能夠預判出這場爭鬥的勝利。

只不過，事實卻顯然並不是那麼回事。瞧見段九指的掌勢襲來，葉天只是甕聲甕氣道了聲竟然與我這外功修行者硬拚，老小子你傻了吧。話落之時，他頓時就是一拳搗出，雖然其拳看不見任何氣勁依附，但這拳頭破空之間，卻是產生了強烈的呼呼破空之聲，表面上看起來似乎比段九指的掌招更具威勢。

當然，即便如此在眾人看來，他這拳勢也是花花架子虛有其表而已。

「噗！」

拳掌相擊之時，段九指那邊的人就欲歡呼出聲，為他們即將到來的第一場勝利而喝彩。

只不過，那本應該山崩海嘯似的聲音，卻並沒有在意料中的時間裡響了起來。相反這聲音才剛剛萌出了苗頭，便如同被人掐住了脖子的公鴨一樣，那聲音頓時嘎然而止。甚至，那原本五十多張即將表露出興奮之情的臉，在這一會兒也忽然被另外一種表情碰撞了一樣，那將起的興奮和濃烈的驚駭糅合在一起，使得這五十多人看起來要多怪異便有多怪異。

因為，在所有人眼裡原本應該大佔上風的段九指，不僅僅沒取得任何優勢。相反拳掌交擊之後，這個屬於張龍周虎手下數一數二的高手，卻在驀然間出了一聲驚天似的慘叫，然後整個人如倒飛般凌空滑行了數丈距離，這才「蓬」一聲重重摔倒在了地上。雖然到後來段九指依舊從地上爬了起來，但瞧他那綿軟無力，豎垂著好像使不出半分力道的胳膊，顯然可見在這一擊之下，他這胳膊的重要關節已經折裂了開來。

這種情況，直讓全場所有人在愣了愣後，震撼的再不能動彈分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