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世危機] 末世黑暗紀 作者:偉岸蟑螂 (連載中)

   
kelvin12354 2012-12-7 20:04:46 發表於 科幻靈異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2061 3080042
倦寫字 發表於 2014-5-8 08:16
2014.5.8   末世黑暗記   正文   奇幻之旅



    反抗軍的通道隱藏在十六條隧道中,十六條通道只有一條生路,其他都是死路,就算生路,對於不了解底細的人,也許死亡的時間還要比其他的死路提前一點點。

    高峰的感知受到摧殘,是因為那唯一的生路無時無刻不在散發著危險的頻率,這種頻率只有專業器材才能偵探,若是普通人則根本聽不到,但他們的耳朵和大腦又在他們沒有發現的情況下,接受這危險的頻率,一旦達到臨界點,就會產生幻聽幻視,再也無法區別自己是誰,身在何處,一不小心就會永遠的沈睡下去,直到化作一堆枯骨。

    地下人對樹人沈睡者的恐懼之處就在這里,你永遠不知道樹人沈睡者會在什麽地方出現,也不知道它們離你有多遠,只要接近它們百米之內,就算躲在密封艙里也會受到幹擾而沈睡下去。

    劉毅從沒想過自己有一天會直面樹人沈睡者,也不曾想過自己會為了錢去經歷一番從沒有過的冒險,一直以來,劉毅都堅信一個道理,只有活著,才能享受財富,若是死了,就算財富能將他的屍體覆蓋,也沒有任何意義,可今天,他違反了自己的人生哲學。

    高峰並沒有強迫他,給了他一個選擇,若是去,五顆能量晶石就是他的,若是不去,能量晶石就只能在他的荷包里路過,可問題是,他從沒想過冷冰冰的能量晶石會有如此魅力,讓他全身都在不自主的顫抖,能量晶石沈重的讓他連松開手掌都做不到,一旦松開,這些可愛的晶石就再也沒機會屬於他了。

    人為財死,鳥為食亡,也許很多人會不顧一屑,再怎麽愛財,也不能達到讓自己冒著小命送掉的危險,可他們並不理解,什麽叫做一文錢難倒英雄漢,也不知道在極度饑餓的情況下,理智會成為饑餓的催化劑,連吃人的念頭都有。

    劉毅就是這種情況,不管他多了機警,多麽膽小,在能量晶石璨耀奪目的光華下,徹底淪陷了,整個人暈暈沈沈的,什麽都不記得,只記得自己得到五顆能量晶石,就像一場明知是假,也不想醒來的美夢。

    可惜沒有不會醒來的夢,特別是他迷蒙的雙眼看到一排排久仰大名的樹人沈睡者後,地下有很多莫名的光線,卻都不及遠,若沒有照明光線,永遠無法發現十步以外的黑暗有些什麽,所以在地下世界出行,武器是第二位的,能見度才是第一位。

    一般情況下,能見度都是以夜視儀為主,但也要輔助燈光照明,畢竟夜視儀的視角有限,可這里,不管是輔助燈光還是夜視儀都不需要,因為樹人沈睡者的兩邊墻壁都是光明的,讓人能看到樹人的每一個細節。第一次看到樹人沈睡者,劉毅的好奇取代了恐懼,驚訝的看著一排排鑲嵌在墻壁上,向前延伸的樹人,這些樹人幾乎找不到人類的摸樣,全是黝黑的木質結構,外皮上覆蓋著厚厚的苔蘚,若是心中早就知道它們是誰,恐怕會很不小心的忽略過去。

    劉毅知道,樹人都是感染了黑魔法病毒之後的人類,他們的生命特征與植物一樣,除了火焰沒有什麽東西能夠殺死它們,雖然大多數都是無害的,倒在陰暗的角落里幾十年不見光明,等著歲月的痕跡將他們腐蝕,但也有一些變異的樹人沈睡者卻是防不勝防的極度危險。

    仔細觀察,樹人並不是鑲嵌在巖石上,而是長在上面,無數的根須和出手形成爬山虎似的蔓藤,密密麻麻的攀附在墻壁上,相互糾纏在一起,卻有意的避過了墻壁上照明的燈光。

    燈光是人類的產物,需要電力才能使用,不知道是誰會煞費苦心,在樹人中間的墻壁上安裝了這些燈,一滴滴水柱不斷在隧道的石筍上凝結,又陸陸續續的低落下來,澆打在樹人身上的苔蘚上,留下一粒粒細碎的微笑水柱,折射隧道內的燈光,幻化成五光十色的漂亮景色,若是忽略樹人存在的真實,只看著曲徑通幽的森森綠意,就讓人生出超凡脫俗的靜雅。

    也許是身上烏龜殼一樣的簡陋防護服起到了作用,也許是兜里的能量晶石讓他心里安慰,所以沒有之前那樣想象的恐懼與危險,讓好奇心極重的劉毅探索式的向前走去,仔細觀察每一只樹人。

    走了沒多久,在他數到第二十一只樹人時,心里突然湧起不舒服的感覺,並非身體上的原因,而是他突然發現自己身上的防護服似乎沒有遮蔽身體的功能,讓他有大庭廣眾之下裸奔的羞愧。

    感覺來的莫名其妙,劉毅不由地停下身子,摸著自己的身體,此刻他穿著厚實卻不沈重的防護服,全身上下沒有一個地方是暴露的,自然也包括他的雙手,就連視線都是嵌在衣服外面的探頭與頭盔里的夜視儀相連接,所以本不該出現這種異常。

    在他頭皮發麻,又找不出原因的時候,猛地轉身,探頭敏銳的看到一株樹人異常,黝黑樹皮表面,厚厚苔蘚似乎受到什麽幹擾,裂成四五塊,繼續觀察,裂開的苔蘚又自動合上,再無一絲異樣。

    劉毅不相信自己會看錯,夜視儀里,之前驚鴻一瞥的圖像重新提取,四分五裂的苔蘚細細觀察,赫然是張人臉,眼耳口鼻舌竟一樣不少,特別是眼睛,黑色的紋理層層環繞,帶著莫名的冷意,只讓人頭皮發麻。

    再次轉身,這次他驚訝的發現,身後排列的樹人竟然全都在偷窺他,嚇得劉毅向後退去,一不小心便跌坐到了地上,發出笨重的悶響,悶響聲不大,卻在這條能容納大型浮車進出的隧道里無限放大,驚的不懷好意的眼睛又重新閉上。

    沒有了眼睛的註視,劉毅心里的恐懼才微微降低,腦中閃過學校中對樹人的描述,幾十年的時間,樹人在地下早已經不是秘密,其中很多實驗室都有大量的實驗報告出來,有些被嚴密封存,有些則廣而告之,其中為了消除普通人對樹人的恐懼,更是詳細到極致,每一所學校和訓練營都有認識樹人的課程。

    “樹人是人類屍體為載體的變異孢子,沒有攻擊性,沒有主動性,沒有思維性,沒有利用價值,一般作為樣品被實驗室收購,具有與地下本土植物的共生性,樹人種類一共有三種七大類,分別是原生樹人,原生劣種人,原生荊棘活性樹人……。”

    一組組資料從劉毅腦中掠過,很快他就從恐懼中清醒過來,不再呆坐在地上,雖然雙腿還是有些發軟,卻沒有之前的好奇與遲疑,飛快的趕路,一排排樹人就像衛兵一般等著他檢閱,而在他身後,更多樹人睜開眼睛註視著他的背影,如芒在背的感覺很不好受,讓他從快走變成了慢跑,最後成了疾奔。

    劉毅心中已經了解到從書本上學不到的知識,反抗軍將樹人這麽排列絕對不是吃飽了撐的,樹人沈睡者與樹人有很大的區別,樹人沈睡者更接近人類,只有四肢是根須蔓藤,必須紮進土里,這樣便更加容易被發現,畢竟軍方對樹人沈睡者的研究也不落後,栽植這麽多樹人的關鍵,就是讓樹人沈睡者隱藏在樹人中間,外來者根本找不到那一株才是真正的樹人沈睡者。

    快速奔跑讓劉毅大聲喘息,沈重的喘息反複在耳膜邊響起,他什麽都顧不得了,只想早點沖出樹人構成的通道,好在隧道並不長,總共只有五公里不到,五公里的距離,以劉毅的身體,跑完這些路並不耗費更多的時間。

    在他沖出隧道的一刻,心中突然充滿了喜悅,這意味最危險的一關已經過去,口袋里的能量晶石將永遠數以他,可惜從極度興奮到極度驚恐只用了不到一秒中的時間,沖出隧道的瞬間,一只鱗皮猙獰,爪刃鋒利的巨大爪子從天而降,將他牢牢的抓住,隨著翅膀拍打激起的狂風,卷動著地面的石子跳躍而起,劉毅嘴里的尖叫已經在空中響起。

    如果說樹人隧道只是微不足道的開胃酒,那麽眼下就是常人一輩子都難以品嘗到的大餐,巨大爪子宛如鐵籠,牢牢將劉毅抓住,兩相對比,爪子里的劉毅就像手中的火材棍,小心捏著才不會斷掉,爪子的主人根本看不到,只是那爪子上的鱗皮就已經將他扣的喘不過氣來。

    激蕩的狂風隨著雙翅拍打的呼扇異響卷動在劉毅身邊,劉毅唯一能看到的就是爪子縫隙外的地下世界。

    這是無限黑暗的地下世界,就算有夜視儀,也不能在半空看的仔細,呆在爪子上的劉毅自動開轉了腦子,各種數據飛快的出現在腦中相互交融,流轉出更多的信息,夜視儀的有效距離,模糊距離,他與地面的高度,巨爪與怪獸的對比,怪獸飛行的高度,總結出所在龐大空間的大致面積,還有不斷升起下降時的時間差,得出曲折道路的虛擬路線圖。

    可惜這些都無法讓劉毅的恐懼消失分毫,因為不管怎麽樣,他和抓著自己的怪獸差距太大,大到永遠無法彌補,他甚至產生荒謬的想法,這只怪獸抓住他的目的並不單純,因為按照自己與爪子的比例,就算十個他也未必夠這只怪獸一口吃的,那麽怪獸抓自己也許並非自己吃,而是送給小怪獸吃。

    想到這里,劉毅又衍生出新的想法,只希望小怪獸的牙口稍好,能夠一口咬死他,萬一乳牙還沒長全,咬半天還咬不死他,半死不活的看著自己被吃掉,還有比這更折磨人的麽?

    聰明的人想法總是源源不絕,就算生死一線,只要給一點思考的時間,劉毅就能想出千百個結局,對於怕死的他來說,對自己的下場越想越淒慘,越想越恐怖,甚至超過了對死亡的恐怖。

    可惜他永遠也想不到,這樣強大的怪獸竟然是別人養家的寵物,一聲尖銳刺耳鳴叫,宛如利刺般紮進耳膜,劉毅頓時昏了過去,在他重新睜開眼睛的時候,眼神空洞無神,就像死了半截還沒埋,一雙骨節粗大,手掌粗糙的大手捏著他的肩膀反複搖晃,才將他從神遊中搖醒過來。不等他看清楚搖醒自己的人,視線的絕大多數都被一只龐大的怪物占據,頓時雙眼泛白,再次暈了過去,這次他看到了怪物口中鋒利的白色利齒。
倦寫字 發表於 2014-5-9 13:02
2014.5.9   末世黑暗記   正文    笨龍



    再次暈過去的時間不長,很快劉毅醒了過來,保持著昏迷的姿勢,至少閉上眼睛不用看著自己被鋒利的牙齒碾碎,眼睛是閉上了,耳朵還能聽到,耳邊除了某只巨獸風箱似的喘息,還有零碎的說話聲,聽到人聲心中一動,專註的傾聽著。

    “他是從哪兒冒出來的?以前沒有見過啊?是我們的人麽?”

    “怎麽可能是我們的人?你看看他身上的衣服,都是新的,落到笨龍爪子里,肯定是外面的人,我們身上都有龍糞的位的味道,笨龍知道誰是自己人……。”

    “它要是知道就不叫笨龍了,在笨龍眼里我們一定是它大便里的蟲子,你會吃自己的大便麽?”

    “都別吵了,這個家夥怎麽安排?管事的全都去處理新來的家夥,如果這家夥早點被抓來,我們就不用傷腦筋了,一起交上去就是了……。”

    “你想交,笨龍也不會放,它是什麽德行你還知道?這家夥是笨龍的戰利品,要麽被笨龍吃掉,要麽被笨龍當做禮物送給將軍,我們誰能見將軍?”

    這些話讓劉毅得出以下幾個結論,第一,抓住他的怪獸叫做笨龍,不是野外生物,而是有人圈養,第二點,笨龍是反抗軍的一員,反抗軍卻無法阻止笨龍吃掉自己,除非所謂的將軍赦免他,第三點,如果他無法自救,繼續裝作昏迷不醒,反抗軍不一定會救他,更多的可能是被笨龍一口吃掉。

    想清楚這些後,劉毅刷地睜開雙眼,猛地從地上做起來,不等他睜眼看個明白,向前抓住他的爪子猛地扣住胸口,又將他按了回去,一雙紅色瞳仁的巨大眼睛填滿了爪子間的縫隙,眼神中充滿了好奇與躍躍欲試。

    這巨大的眼睛不管蘊藏著多少情緒,在劉毅眼中就只有一個,便是將他吃掉的貪婪,這次他沒有暈過去,而是大聲叫喊道:

    “不要吃我,我要見你們的將軍,我有重要消息說給你們將軍聽……。”

    在這話喊出來之後,就聽一聲炸雷似的咆哮震響腦中,猩紅的瞳仁驟然收縮到極限,猶如蓄勢待發的火山,咆哮聲帶著令人窒息的惡臭還有雨點似的粘稠口水。

    “我是自己人,我是自己人,讓笨龍將爪子拿開……。”

    當劉毅的神經在恐懼的壓迫下達到極限,混亂的思維驟然清醒過來,哪怕此刻比之前更加驚駭,他反而不再害怕了,大聲叫喊著,掙紮著,讓扣住他的巨爪反而松了不少,就在他用膝蓋頂,用頭撞的時候,猶如枷鎖的巨爪自己挪開了。

    “咳咳咳,派個人去通知將軍,我有重要情報要告訴他,北方軍區已經做好了圍剿你們的打算,大部隊正在向這邊合圍……。”

    咳嗽中的劉毅趴在地上盡可能的擡起身子,雙眼只能看到三雙破爛的鞋子和一直微微擺動的巨大尾巴,尾巴鱗片層疊,在最尾端的地方長出三根鋒利的骨刺,猶如一支三叉戟,那大腿粗的骨刺隨著尾巴的扭動,似乎隨時可能砸過來將他撕碎,不敢多看,只是盯著破爛的鞋子,繼續編造謊言。

    “真的假的?這個家夥是不是傻了,有他這樣的自己人麽?對了,他是怎麽穿過死亡通道的?”

    沒有人出來與劉毅溝通,依然站在原地吐槽,似乎牢記自己圍觀眾的本質,並不像和劉毅扯上關系,劉毅情急之下,再次吼道:

    “誰要是聽懂我的話,我的鞋子就送給他……。”

    此話一出,三雙爛鞋子一起跑上來,沒有將他扶起來,自顧脫走了劉毅的靴子跑了,其中有一個人還在念叨:

    “這是你自己說的啊,鞋子歸我們了……。”

    “砰……。”

    劉毅一拳砸在臉頰邊的地面上,心中哀嚎,這到底是什麽人啊?將他一個人丟在這里不聞不問,難道就不怕他是外面來的尖細麽?隨後他又慘笑起來,他們確實不怕,三個人搶走了靴子跑了。可是笨龍還在這里,恐怕還等著笨龍吃掉自己殺人滅口吧?

    “吼……。”

    耳邊再次傳來笨龍的巨吼,劉毅卻認為沒有之前那樣震撼人心,雙臂撐在地上,艱難的挪動著,讓自己從趴變成坐,直楞楞的盯著就在他數米之外龐大的猶如墻面的笨龍身軀。

    笨龍的身軀沒有推斷的那樣龐大,因為角度關系,他能夠看清抓住自己的大爪子,和他想象的不一樣,笨龍的爪子才是身軀最大的部位,也是它唯一的行走工具,占據了三分之一的體積不顯笨拙,反而有種另類的和諧。

    從雙爪不曾比例的體積來看,這只怪獸的殺傷力集中在爪子上,能在爪子下活命,劉毅不得不慶幸自己運氣好,而那巨大的紅色瞳仁屬於蛇蜥類生物獨有,冰冷而殘暴,森森白牙猶如刺刀排列在它的口腔,只看牙齒,就不相信它是吃素的。

    面對這樣恐怖的怪獸,劉毅的心再次緊張起來,之前還有人類在一邊,至少能給他一點慰藉,現在只剩下他與笨龍。連溝通的方法都沒有,又能怎麽說服笨龍?

    笨龍的龍頭發出咆哮,似乎在喊自己肚子餓了,劉毅想要抽出腰間的手槍,卻發現早已經不知道扔到什麽地方去了,就連隔離服都破破爛爛的猶如布條,恐怕也不可能原路返回,絕望之下,劉毅從口袋里掏出五顆能量晶石,發泄似的吼道:

    “劉毅啊劉毅,枉你聰明一世,卻偏偏死在這個東西上面,我死也不甘心……。”

    說完劉毅揮手就要站起來將能量晶石扔掉,沒想到當他站起身,看到周圍的環境,整個人卻驚呆了,他所在的地方是個巨大平臺,平臺中心堆積著幹枯的植物與雜草,成輻射形壓得扁平,其中夾雜著一些斷骨與碎皮,顯然是笨龍進食後的殘留物。

    笨龍就呆在自己的巢穴邊對他虎視眈眈,而離他更遠一點的平臺邊緣下方是數百米的懸崖落差,能夠清晰看到數以百計的建築林立在下方,星羅棋布的燈火點綴在建築間猶如星辰,巡邏的浮車閃爍著螢火蟲似的光芒,在星辰間穿梭,直到視線的盡頭,這已經是座龐大的城市了。

    笨龍所在的平臺是城市的最高處,這里臭不可聞,即使有風聲淩冽,也無法阻止那撲鼻而來的惡臭,幾堆形似惡龍的排泄物正堆積在巢穴的邊緣,那里還有腳印的痕跡,之前的三個人在這里正在處理笨龍的糞便,難怪他們對劉毅的要求置之不理,這三個人根本就不是反抗軍的士兵。

    惡龍在不遠處咆哮,劉毅做了一個驚人的決定,突然將手中的能量晶石向笨龍扔了過去,自己猛地沖向散發著惡臭的半人高糞便,笨龍被劉毅扔出的東西驚了一下,猛地向後退去,張嘴便將幾顆能量晶石咬住,卡擦一聲盡數絞碎,隨後便向劉毅狂沖而來。

    這時劉毅鯉魚飛躍,猶如人形利箭飛進了糞堆,發出淒厲的哀嚎,瘋狂的在龍糞里滾動,竟如一條肥蛆,鉆進了糞堆深處,笨龍撲到了自己的糞便堆邊,低頭吼出從沒有過的憤怒咆哮,咆哮之後,它嗅著空氣中的惡臭,厭惡的向後退去,一屁股坐在了巢穴中,直直的盯著自己的糞便。

    劉毅一口氣憋不住,終於從糞便中鉆出了腦袋,抹掉糊住眼睛的龍糞,看到了笨龍碩大的眼睛正與自己對視,嚇得哧溜一下,再次鉆進了糞便,因為對生的渴望,他忽略了身邊的惡臭,可他在糞便中無法呼吸,只能再次鉆了出來,這次他習慣了笨龍的視線,一龍一人開始對視。

    笨龍似乎很愛幹凈,對自己的糞便極度厭惡,讓劉毅暫時有了安身立命的地方,雖然他選的地方實在很糟糕,可這是他唯一感到安全的地方,度過了最開始的難以忍受,到了後面鼻子就像堵住一般,聞著惡臭也沒有之前那樣難受,心中不停的祈禱,祈禱笨龍自己離開。

    不知道過了多長時間,坐在地上的笨龍突然張開大嘴發出怒吼,讓正在糞便中打瞌睡的劉毅驚醒過來,拼命的睜大眼睛驚恐的盯著惡龍,只見惡龍不再坐下,而是用兩只巨大的爪子撐起身軀,猶如鴕鳥般反複邁著腳步走動。

    笨龍的註意力已經不在劉毅身上,龐大的身軀焦躁不安的來回挪動,時而撲扇著背上被鱗片包裹的翅膀,仿佛吃了興奮劑一般,搖頭晃腦,隨著笨龍挪動的範圍越來越大,好幾次差點就撞到劉毅藏身的糞便,嚇得劉毅閉上雙眼嘴里念念有詞。

    就在他祈禱笨龍不會將自己踩死的時候,一聲仿佛電子合成音的質問傳到了他的耳中。

    “你給它吃了什麽東西?怎麽興奮成這個樣子?”

    聲音就在劉毅身邊傳來,就像有人和他一起泡在糞堆里,嚇得劉毅猛地掙開堆在身邊的糞便站起身,卻發現糞堆里只有自己,沒有其他人,茫然的眼神四處尋找,卻沒有找到說話的人,正在懷疑是不是幻聽,又聽到那聲音說道:

    “該怎麽感謝你照顧我的寵物,不請自來的客人?”

    還是聽不出來是男是女的電子合成音,但這次有了大致的方向,劉毅趕緊轉身,驚訝的看到龐大的笨龍猶如小貓般趴伏在地上,溫順的將腦袋湊到一名全身機械鎧甲的人手掌下,等待著對方的撫摸。

    兩米多高的鎧甲使他猶如巨人,笨龍在一邊乖巧的柔順,讓他舉手投足間都仿佛蘊含著強大的力量,能夠降服這麽強大的怪物,不是強者怎麽可能?而從對方的語氣中,劉毅沒有感受到情緒的波動,對方似乎真的將自己當成客人,一個並不友好的客人。
倦寫字 發表於 2014-5-10 12:14
2014.5.10   末世黑暗記   正文    重逢



    “我……,我是使者,求見將軍閣下,請相信我沒有惡意,沒有攜帶任何武器……。”

    劉毅很想鉆出糞堆,用體面的姿態來說話,可糞堆是他唯一的保護傘,缺乏有效的保護,劉毅還是願意留在糞堆里,至少還能期望那個鎧甲武士也能像笨龍一樣愛幹凈。

    “吼……。”

    不等鎧甲人說話,笨龍突然張嘴狂吼,有力的尾巴拍打在地面上,巨大的身形有向前沖的舉動,它前方正是躲在糞便中的劉毅,劉毅大叫一聲:“不要……。”唰地鉆進了糞便,情願用糞便將自己窒息而死,也不願意鉆出來。

    “哈哈哈哈,出來吧,它喜歡你,哈哈哈……。”

    電子音並不能將笑聲很好的表露出來,在盔甲人傳來的聲音中,聽不出任何歡快的情緒,劉毅再次將腦袋鉆出了糞便,發現笨龍一直沒有離開過盔甲人的身邊,之前是自己嚇自己。

    試探著挪動甚至,艱難的從半幹不稀的糞堆中爬出來,滿身惡臭的站在盔甲人對面,正要繼續開口,就聽到盔甲人說道:

    “我知道你們的來意,詢問後發現我們伏擊了地下軍的敵人,還準備出去解釋一下,正好你來了。”

    說話間,盔甲人鏗鏘有力的走到劉毅身前,電子眼掃過一層淡紫色的波紋,從劉毅的頭頂一直掃描到光腳板,滿意的點了點頭,也不再說什麽,猛地跳上笨龍的後背,牢牢的站在滿是鱗片的背脊上,就見笨龍一聲嘶吼,拍打著翅膀飛下了平臺,只留下劉毅一個人。

    “沒了?”

    沒了笨龍在一邊虎視眈眈,向前被忽略的龍糞惡臭頓時占據了劉毅的嗅覺器官,站在平臺上沒人搭理的劉毅就像被遺棄的小動物,索索可憐,好一會兒才反應過來,自己真的的安全了,已無從沒有過的空虛突然落上心頭,劉毅再也站不住,啪嗒一聲跪下,雙手撐住地面,拼命的嘔吐。

    劉毅第一次嘔吐,感覺非常難受,胃部已經吐到痙攣的癱瘓,嘴里也是苦膽水的味道,臭氣還是刺激的他不停的想要吐些什麽東西出來,劉毅實在受不了這讓人瘋狂的味道,將身上所有的衣物拖下來狠狠地摔在地上才感覺好一點,只是好一點點,那熏人的惡臭仿佛浸入了皮膚,與他如影隨形。

    “哈,我看到不穿衣服的家夥,他是不是我們要接的人?”

    一聲略帶熟悉而怪異的叫喊聲傳到劉毅耳中,他茫然的擡起頭,卻被明亮而刺眼的白色光芒照的眼睛生疼,不由地舉起右臂擋在眼睛聲,接著又聽到另一人說道:

    “是他,竟然躲在糞便里,難怪沒有被笨龍吃掉,不過他真的不怕臭麽?我們每次都是抹在鞋子上的……。”

    “快點幹活,頭兒讓我們把他洗幹凈,送下去,不然還得繼續打掃龍糞,你們誰想……。”

    最後一個聲音也出現了,恰好是剛才搶了劉毅鞋子的三人,三支刺眼的手電集中在劉毅身上,燈光上的熱度讓他皮膚上的龍糞散發出更加刺鼻的惡臭,劉毅已經快要被逼瘋了,暴吼道:

    “你們還在等什麽”

    話音剛落,燈光同時消失,就聽一陣狂笑,白花花的水流沖在劉毅的身上,將他猛地沖倒在地上,身上的糞便在高壓水槍的激流下不斷地分解化去,劉毅痛苦的在水流中翻滾,睜眼看去,到處都是白花花的水浪,劉毅分不清這些人是不是專門來對自己施加酷刑。

    直到笑聲終止,劉毅已經失去了說話的能力,軟綿綿的趴在水中動彈不得,這時才有三個人踩著水花走上來,將他擡走,先前的擔驚受怕加上剛才的水流折磨,劉毅終於耗盡了體力和心神,暈了過去。

    “劉毅,劉毅……,快醒醒,醒醒……。”

    一聲聲熟悉的呼喚將劉毅從深度睡眠中叫醒過來,睜開沈重的眼皮,便被白色的燈光晃暈,暈的不只是燈光,還有搖晃著他的雙手,受盡摧殘的劉毅不知道從哪兒湧出一股力氣,猛地將搖晃他的雙手打掉,用最淒厲的嚎叫來刺激身邊人的耳膜。

    “瘋了,瘋了,劉毅這小子瘋了……。”

    “劉毅?反抗軍不會知道我的名字,那麽是誰?”

    聽到有人喊自己的名字,劉毅從被動的發泄中清醒過來,雙眼有了焦距,驚訝的看到自己身處一群人的包圍中,這些人都有著熟悉的面孔,仔細一看,正是之前被抓走的保安團的同伴,一時間,所有的擔憂與恐懼都轉化成虛弱,軟綿綿的倒在床上,無力的盯著天花板上的燈光。

    “劉毅這小子是來救我們的麽?難道陳信號那混蛋發善心了?”

    “要我說劉毅也是俘虜,你沒看他光溜溜的被擡進來的麽?連雙襪子都沒剩下,比我們慘多了……。”

    “小聲點,這里是反抗軍的老巢,要是讓他們發火,殺了我們該怎麽辦?”

    “得了吧,抓我們過來,就沒打算殺我們,你沒看到現在車隊一個人都沒死麽?全都成了俘虜,就連劣種人都沒事兒,我們還能有什麽事兒?大不了換個老板吃飯……。”

    “換什麽換?這可是反抗軍,最危險的恐怖分子,軍隊抓住了殺無赦?”

    “都別吵了,一天到晚爭什麽?就算你們沒有加入反抗軍,落到軍方手里,還能活下去麽?老老實實呆著,去個人,給劉毅餵口水……。”

    最後的聲音讓房間安靜下來,劉毅聽出是同伴中間頗有威望的一個人,不比溜須拍馬上位的陳信號,而是保安團殘存人員真心敬佩的老兵,老兵以前就對劉毅照顧,這也不例外,可劉毅一聽到水,頓時坐起身大聲嘔吐起來,搖晃著右手連連喊道:

    “不要,不要給我水……。”

    就在劉毅為水而恐懼的時候,笨龍再次回到了反抗軍的地下城,在它身後,兩輛浮車飛快行駛,目的地正是反抗軍的老巢,高峰安靜的坐在浮車上,看著道路兩邊光幻陸離的奇異色彩,高峰第一次看到這樣瑰麗的景色,眼睛似乎陷入其中,再也拔不出來,這時,好聽的女聲在高峰耳邊說話了。

    “那是幻化死光,最危險的光環,不管是誰闖進去,都會在半個小時之內全身腐爛而死,無影無形,防不勝防,也是我們最後的防線,沒有人知道怎麽穿過這道光環,光環隨時都在變化,只有笨龍才知道,它是這里的原生物種……。”

    高峰側轉頭顱,看著微笑的歐雅,三年沒見,歐雅依然和以前一樣,似乎沒有什麽改變,實際上歐雅身上少了幾分鋒利的銳氣,多了幾分嫻雅的沈靜,變得更加迷人,也更加氣質。

    “為什麽告訴我?這是你們的命脈,特別是現在,你還不知道我們是敵是友……。”

    高峰的表情很冷漠,相比歐雅為了表示親近,而脫去涅槃戰將的裝甲,以常服來面對他,他似乎刻意帶著一些隔閡,歐雅無奈的嘆了一口氣,低沈的說道:

    “你在恨我?恨我一去不回,恨我背叛了你?所以不願意和我說話,不願意和我……。”

    “你想多了?我有什麽理由怪你?我救過你,你也救過我,早就還清了……。”

    高峰繼續看著窗外的光環淡漠的說道,歐雅沈默了,她聽不出來高峰是不是真的怪自己,有些委屈的說道:

    “我也沒有想到,地下軍會建立隔離區,斷絕了我回去的道路……。”

    “地下軍?難道你沒有重新加入他們麽?反抗軍背後不是地下軍在撐腰麽?建立一個信仰,集中反抗軍的敵對勢力,找到機會後一舉清除,最簡單最直接,最一勞永逸的方法?”

    高峰終於撕破了臉皮,坦言說了出來,歐雅驚訝的看著高峰,不明白高峰為什麽這麽說,高峰的眼神掃過歐雅尚沒脫去的護甲手套,繼續看著外面的光環。

    “你是說它麽?我的新護甲?”

    歐雅咬著嘴唇,舉起了左手,比左手大上一倍的護甲手套看起來威風逼人,似乎蘊含著絕大的威力,高峰沒有承認,也沒有否認,過了幾秒鐘,說起了不相幹的話:

    “五個能在地面橫行一方的憾軍伽羅輕輕松松就被你收拾了?看來你和以前一樣厲害……。”

    聽著高峰很不自然的語氣,歐雅卻啞然失笑,右手突然扣住護甲,不知道按動了什麽開關,氣流從護甲手套的兩排氣孔中噴了出來,用力一扯,竟然將左手扯了下來。

    “是誰幹的?”

    高峰的感知受到傷害,到現在還沒恢複過來,並沒有探查歐雅,因為他知道,不管在任何情況下,歐雅都不會對自己動手,可他沒有想到,歐雅竟然斷掉了左手。

    “好看麽?”歐雅沒有回答,帶著一絲嘲諷反問高峰,炫耀似的舉起包裹著十多根神經元接口的斷肢,高峰伸出手想要握住斷肢,歐雅習慣性的躲閃,在高峰的灼灼的眼神下,最終沒有再躲,任由高峰靜她的斷肢握住。

    “至少兩年了,大口徑子彈擊中腕骨,看來這些年你過的也不好……。”

    高峰放開歐雅的斷肢,沙啞的說道,歐雅將護甲手套裝回了斷肢,放松的靠做在椅背上,眼神迷離的看著前方說道:

    “北方軍司令幹的,為了阻止他屠殺最後的純凈血液……。”

    “純凈血液?”這是高峰聽到的新名詞,地下人的基因已經出現崩潰,也許要不了幾十年,地下人作為前世的遺產繼承者將會徹底消亡,現在他又聽到純凈血液這個詞,難道其中有什麽聯系麽?

    “呵呵,你不會關心的,我們說說新盔甲吧……。”

    對於純凈血液,歐雅閃爍其詞,想要扯開話題,高峰並沒有刨根問底,扭動著脖子,讓自己和歐雅一樣放松下來,這段時間他還真沒好好休息過。

    “我是涅槃戰將,我知道涅槃戰將會被什麽東西吸引,笨龍是我在幻化死光外面偶然找到的,當時它身受重傷,原本我應該殺了它,采集血液和生物樣本,可惜我不再涅槃戰將,所以我救了它,沒想到它就跟著我不走了,也正是因為它,我才有機會伏擊涅槃戰將的捕獵隊,機動盔甲就是他們留給我的……。”

    話語中有很多破綻,高峰知道每一套涅槃戰甲都必須使用者的dna才能啟動,換做其他人都不可能重複使用,而涅槃戰將也不是這麽容易解決的,哪怕裂山伽羅在涅槃戰將面前也會吃虧,卻沒想再追問,只要歐雅對自己沒有敵意,他不想將歐雅所有的**都翻出來。
倦寫字 發表於 2014-5-11 05:59
2014.5.11   末世黑暗記   正文    歐雅的驕傲



    表明心計的歐雅看到高峰依然對自己冷漠,知道他還是不相信自己,不由地苦笑,沒再堅持,但她又不想兩個人的再次見面在冷漠的隔閡中沈默,話題扯到了身後浮車上的小女孩兒身上。

    “你一直都很有女人緣,到了地下也有女孩兒跟著,新收的侍女麽?是不是和我一樣都是你的俘虜?”

    歐雅的話將高峰的思緒帶到了三年前的硫磺礦洞,在水晶湖歐雅誓死不屈,被自己用盡心機打破信念,失去了活下去的信心,一度成為他身邊沒有任何思想的工具,要不是戰友的生死激起了歐雅心中最後一點希望,也幸好如此,如果繼續跟著自己,一旦失去他的下落,也許歐雅早就不知道淪落到什麽地方消聲覓跡了,心有愧疚不由解釋。

    “她和你不一樣……。”

    “有什麽不一樣?因為她更年輕一些,還是她更漂亮?”

    歐雅不等高峰講話說完便開口打斷,言辭之間有著曖昧不清的情緒,高峰頓時頭大了不少,他最煩將感情牽扯在自己身上,一個卡萊亞,一個采風讓他應對無錯,歐雅這個時候再來湊熱鬧,那家里可不就成了三國演義?對歐雅確實沒有什麽想法,畢竟他不是個貪花好色的人。

    “算了,我不想和你爭論,她真的不一樣,連我在她面前都要小心防備,一個不好,很可能會引出來可怕的敵人,也許那個敵人就是她自己……。”

    高峰含糊其辭的鼓搗了幾句,笨龍的巨吼再次撕裂了安靜,帶著一絲炫耀的得意響徹地下,無數燈火星羅棋布的散步在前方的陰影中,猶如突然上到地面,在夜晚下看著星空的感覺。

    “那是星空麽?”

    高峰貪婪的看著遠處星星閃閃的光芒,夢囈般說出心里的感覺,歐雅奇怪的看了一眼高峰,小聲回答道:

    “那是我的國度,我叫它星城……。”

    “星城是反抗軍最後的基地,反抗軍從不曾存在,也從不曾消失,每當地下軍方需要,反抗軍就會出現,一旦等他們不需要了,反抗軍也就沒了……。”

    俯視著下方無以計數的燈火,歐雅與高峰坐在星城最高建築的露天陽臺上侃侃而談,原本作為一城之主,歐雅應該用最豐盛的宴席來款待高峰,身邊的茶幾上除了一杯清水之外,什麽都沒有,歐雅每每將眼神掃過精致的茶杯,臉上都會不由自主的浮現出一抹羞紅。

    “你的意思是,軍方養寇自重?”

    高峰沒有註意到歐雅心中的尷尬,端起水杯一口喝幹,喝完之後還品了品,清水中帶著異樣的清香,有提神醒腦的功效,不過也僅限於此,再沒有其他的功效了。

    “養寇自重?是古代諺語吧,好像是這個意思,地下需要軍隊守護,軍隊需要敵人證明自身價值,失去城市的人需要安身之地來生存……。”

    高峰的話恰到好處的點醒了歐雅,一直以來她都在思考星城的出路,思考反抗軍的緣由與軍隊的關系,現在她終於明白,反抗軍只是軍隊用來擴編隊伍,增加軍費的借口,他們與軍隊的關系是無解的,只要軍隊還存在,反抗軍就必須存在,就像種植的莊家,每當軍隊需要戰功,就會收割他們的人命。

    “不過,你過的也不怎麽樣?開始轉變為劫匪了?好像你以前正義感挺強的?”

    高峰喝了自己的水還嫌不夠,又將歐雅的水杯端起來喝掉,看到高峰喝屬於自己的水,歐雅沒有露出不爽的眼神,微微有些羞澀,但聽到高峰的調笑,突然站起身說道:

    “你的人和車輛都沒事兒,這次是我不小,還好沒有人死亡,有十多個重傷,你放心,我會賠償的……。”

    當歐雅說出賠償兩個字,高峰心中已經明白,歐雅已經有了屬於自己的事業,她不再是當年依附於自己的女孩兒,而是一名擔負著無數人生死大計的首領。

    “對了,當年我和你分別的時候,你曾讓我保管一枚貴重的礦芯,我……,我……。”

    歐雅突然說到礦芯,高峰先是一楞,好不容易才從記憶的最深處將那名怪異老人翻找出來,最難忘的是老人將礦芯交給自己後化作虛無的詭異情景,那次讓他的心靈觸動很大,平生第一次有人將最寶貴的財富送給不曾相識的他,後來這枚礦芯被歐雅帶走,逐漸被他遺忘,沒想到歐雅自己說了出來。

    也許是心中有愧,歐雅感到難以啟齒,高峰看著她閃爍不定的眼神,若有所思,好一會兒才聽到歐雅說道:

    “其實我剛才騙了你,涅槃戰甲是我繳獲的,但我不能使用,後來用礦芯換來了戰甲實驗室的訂制系統,不過你放心,我一定會想辦法還給你……。”

    “不用了……。”

    高峰語氣僵硬的話語硬邦邦的扔了過去,眼神重新恢複了冷漠,看著下方星散的燈火,似乎在用行動表示,他真的很介意,歐雅張開嘴想要辯解,卻不知道說什麽才好。

    “除了伽羅,車隊,人員,物資,這些你都可以留下,十二個小時後我就離開,以後不會再打擾你,我不想問你的秘密,也不想知道你這些年做了什麽事兒,以後應該沒有見面的可能了……。”

    高峰不想在地下世界的渾水中越攪越深,從歐雅不止一次的閃爍其詞,他知道自己不能指望歐雅幫助自己,也許雙方見面沒有開戰,就是因為以前所剩不多的情分,礦芯就當歐雅收留他即將遣散的臨時手下的費用吧。

    “我……,不是那個意思,我不想要你的任何東西,我就是……。”

    面對憤怒的高峰,歐雅感覺自己的口舌變得笨拙不堪,可高峰沒有任何回應,讓她憤恨的跺了跺腳,轉身離開了,高峰沒有回頭,凝視黑暗中的燈火,思緒卻飄到了地面。

    歐雅同樣很生氣,她覺得高峰變得不可理喻,明明自己所表達的想法,不是高峰所想的那樣,可高峰就是不聽她的解釋,難道她是忘恩負義的人麽?說要還給高峰礦芯,她一定會想辦法,至於這麽早拒絕麽?

    沿著寬闊的向前走去,每隔十米就有一名精銳的衛兵站立警戒,當他們看到擡頭挺胸的歐雅,都會不由地挺直後背,敬仰的看著將軍,這樣精銳的衛兵,就算比起軍隊的職業軍人也不差分毫。

    看到這些崇拜自己的衛兵,歐雅心中不由地嘆息,衛兵的成分很複雜,有正常的地下人,也有劣種人,他們背景各不相同,卻有相似的經歷,都是受到軍方或者匪徒迫害而不得不加入反抗軍的可憐人,也正是他們一磚一瓦的建立起星城,雖然星城的面積不小,實際比最小的地下城都不如,大多數基礎設施都沒有,只能勉強維持近萬人的日常消耗,相比正規的地下城,他們更像是野蠻人建立的部落,落後的可不是幾十年的差距。

    衛兵除了複雜的成分和形態各異的外形,還有最讓人詬病的裝備,就算她的直屬衛隊,也不能穿著整齊劃一的作戰服,多數人的衣服都有修補痕跡,顏色也很斑斕,武器裝備保養的還用心,從那磨白的金屬棱線,也能看出某種窘迫。

    面對兢兢業業的衛兵,歐雅心中不由地湧出幾分羞愧,她不是一個好領袖,非但不能給他們安定的環境,也不能讓他們衣食無憂,在地下軍隊無時無刻的壓迫下,反抗軍生存的空間越來越小,若不是她運氣好收複了笨龍,也不可能找到這里建立城市,可惜,他們所在的地區實在太危險,誰也不知道幻化死光什麽時候會將這座城市腐蝕一空。

    想起以前專門為涅槃戰將第一小隊服務的後勤士兵看不上的裝備都比直屬衛隊強,歐雅的心情更加低落,低落的同時,也對高峰抱有怨念,高峰最讓歐雅郁悶的不是態度,而是高峰施舍似的給予,高峰願意將整個車隊和人員送給她,正是這一點激起歐雅心中的驕傲,讓她主動離開。

    歐雅從不認為自己需要被人施舍,特別是高峰,好不容易建造一座城市,這是她最驕傲的地方,也是她的實現自我的人生方向,高峰給她大量最稀缺的軍用物資與浮車燃料,對歐雅來說是最大的褻瀆,所以她失態了。

    快步走在寬闊的通道中,兩邊敞開的房門露出里面黑暗的空間,即使最高大建築里,也不可能燈火通明,電力必須用到最需要的地方,就算歐雅的將軍府也不能例外,偶爾一兩間有著燈光的房間里,空蕩蕩的幾乎沒有什麽陳設與家具,這也是星城物資匱乏的另一個表象,安全的地理位置守護了星城不被外敵入侵,何嘗不是另一種枷鎖,威脅的幻化死光隨時都在變化,讓星城無法派出人員去采集礦物,尋找物資,每一次出動,都需要歐雅親自帶隊,像蝗蟲一樣搶掠所見到的一切隊伍,不管是劫匪還是商隊,連垃圾殘骸都要帶回來,因為在這里,就算碎布頭都可能有用處。

    星城的物資匱乏的困局,高峰不經意的施舍,車隊里大量緊缺的彈藥物資,還有那支精銳的重型機車大隊,交織在一起,不斷沖擊著歐雅的理智,讓她心情更加焦躁,直到她來到將軍府最底層的地下室。

    地下室與上面比起來天壤之別,這里有大量的裝飾壁畫,還有陳列的貴重古董,以及亮如白晝的燈火通明,地下室的入口有整整一個小隊的衛兵在守護,他們宛如雕像一般站在厚重的大門前,看到歐雅才自動分成兩排,退到左右兩側。

    歐雅站在厚重的大門前思考了幾秒鐘,左手的護甲手套生出新的變化,層層疊疊的甲片從護甲兩側伸展出來,猶如水流將手臂覆蓋,一個眨眼,手臂上的甲片已經將歐雅的上半身給掩蓋,隨即流動的甲片一鼓作氣的將她全身都包裹。

    “將軍,吼……。”

    當涅槃戰甲將歐雅包裹之後,十名衛兵眼神中釋放出灼熱的光芒,同時舉起武器向歐雅發出整齊的呼喊,就像早已經演練無數次一般,化身為涅槃戰將的歐雅卻雙手按住厚重的大門,用力將其推開。

    仿佛石門劃開般,發出嘎嘎的異響,厚達進一米的大門緩慢推開,露出深紅色的光芒,歐雅直直走進了深紅色的光芒,在衛兵們激動的眼神中,神秘的大門再次關閉。

    大門後面全是妖艷的深紅光芒,讓整個屋子仿佛彌漫著紅色的霧氣,溫度也隨之上升,若不是涅槃戰甲,普通人根本無法在這里呆下去,全身甲胄的歐雅靜靜地看著房間伸出,紅色光芒包裹的一個坐在地上的人。

    這是一名看上去再普通不過的男人,幹凈整潔的衣服,疏離的整整齊齊的頭發,還有潔凈的面部皮膚,雙眼深邃而寧靜,即使在這難以忍受的高溫環境中,也沒有一滴汗水流出來。

    “蕭靈大人,我很困惑……。” 本帖最後由 倦寫字 於 2014-5-11 06:21 編輯

倦寫字 發表於 2014-5-12 08:20
2014.5.12   末世黑暗記   正文   幕後相見



    “嗦嗦……。”

    金屬鏈條異響的聲音從那邊傳來,只見蕭靈緩緩地從地上站起來,一條條細細的鏈條深嵌在身軀上,隨著移動發出抖動的響聲,不管是蕭靈還是歐雅,對這些金屬鏈條都視而不見,似乎再正常不過。

    “是因為那個人麽?想放棄自己的責任繼續追隨他?兩年多了,你心中一直都是這麽想的?”

    蕭靈深深地呼吸室內灼熱的高溫,享受般的吐出一口長氣,雙眼驟然變得敏銳如刀,直直刺向歐雅的心靈,歐雅沒有說話,只是地下螓首沈默不語,看著歐雅這幅樣子,蕭靈不由地搖頭苦笑。

    “他不是你放棄的理由,而是你放棄的借口,你對星城的未來已經失去了希望,所以你情願放棄這里的一切,繼續追隨你以前的主人,至少在他身邊,你不用去為近萬人的生存而辛苦操勞,我說的對麽?”

    “可是蕭靈大人,星城是在你的籌劃下,才得以建立,相比你的付出,我所取得的成績簡直微不足道,為什麽你……。”

    歐雅的情緒激動了起來,綿綿不絕的說著蕭靈的功績,可這些並不是蕭靈想聽的,鏈條響動,手臂擡起止住了歐雅後面的話語,深邃的眼神閃過一絲猶豫,幾秒鐘後才搖頭說道:

    “你不要再說了,在星城近萬民眾的心里,將軍才是帶領他們開辟樂土的英雄,也只有你才能壓制下面的人不起異心,劣種人和普通人能夠融洽的生活在一起不容易,除了你,還有誰能讓他們不會相互仇視和鄙夷?”

    歐雅的努力再一次失敗了,即使她全身都被戰甲包裹,也能感受出此刻的郁悶,蕭靈嘴角閃過一絲微笑,隨即消失,點頭說道:

    “我們還是來討論那個讓你牽腸掛肚的小子吧,雖然你從沒和我說過詳細情況,我還是能夠看出他不簡單,說起來和你有點像,能夠將普通人,劣種人,還有伽羅融和在一起駕馭,這種人是天生的領袖,你和他是同一種人,所以,你真沒必要煩惱什麽,也許你們之間沒有了主從關系,反而可能會走在一起,至少在地下,還沒有人?有人能配得上你……。”

    “哪有啊,他有妻子的,我和他沒什麽關系的,我只是,只是……。”

    歐雅猶如被猜到尾巴的小貓,激動的辯解,慌慌張張的樣子,似乎讓她的辯解成為欲蓋昭彰的掩飾,蕭靈凝視著被裝甲包裹的歐雅,沒有繼續調笑,深嘆一口氣說道:

    “我知道,星城如今的局面確實難為你了,資源貧瘠,物資匱乏,食物稀少,環境惡劣,為了與民眾同甘共苦,連一頓飽飯都很難吃到,這些都是我們欠你的,如果你一定要離開,我不會阻止你……。”

    蕭靈的話鋒一轉,低沈而傷感,似乎在做著最後的告別,但聽在歐雅耳中,就成了另類的譴責,似乎在責怪她因為條件困難而逃跑,驕傲的歐雅從不會當逃兵,若是她真的離開,那麽她就是逃兵,所以在歐雅耳中,這番婉轉而別有內涵的話語猶如刺刀般,紮進了歐雅的心口。

    “我不會離開,至少在星城沒有走上良性循環的時候,我不會離開……。”

    歐雅義正言辭的拒絕了蕭靈的勸說,蕭靈身軀一抖,似乎被這番話深深震動,但他還是繼續勸說道:

    “歐雅,你不要這樣,星城的人們已經欠了你很多,就算以前對你幫助過,你也早就還清了,離開吧,就算你人還留在這里,心也不在這里……。”

    這番話卻比之前的話更加讓歐雅傷心,一咬牙,歐雅單膝跪地,舉起右手宣誓道:

    “蕭靈大人,你不要再說,我在這里以自己的榮譽發誓,只要星城還有人饑餓,還有人忍受病痛,還有人衣不遮體,我就不會離開,這是我的誓言……。”

    “唉……,你這是何苦,如果不是我這個樣子,其實不會讓你這麽難做,都怪我……。”

    蕭靈似乎被歐雅的誓言所感動,當他嘆息著說完這番話,眼睛突然瞪到極限,無數怪異纖細的血色花紋突然出現在面部的皮膚上,接著發絲也如刺猬的利刺般豎起,灼熱的氣息隨著呼吸匯入了室內的空氣,讓灼熱的溫度飛快的攀升。

    “離開,離開這里,我控制不住了……。”

    蕭靈一聲大吼,在歐雅沈默的凝視中,驟然膨脹,整個人瞬間增加了一倍的體積,虬起的肌肉宛宛如紫色的腫瘤,胡亂的交錯在一起鼓漲,將蕭靈變成一只恐怖的怪獸。

    “吼……。”

    一聲巨吼,在封閉的室內反複回蕩,將天花板上的塵埃也震動下來,猶如塵埃在兩人之間落下,歐雅雙手死死的捏在一起,看著正在努力掙脫鎖鏈的蕭靈,數十根鎖鏈深深的嵌入蕭靈全身上下的肌肉中,猶如觸手般翻滾,同時也限制了蕭靈活動的空間,血腥暴戾的眼神死死的盯著唯一的活物,奮力的想要沖到歐雅身邊,將歐雅粉身碎骨。

    十分鐘,整整十分鐘的時間,變身成怪獸的蕭靈都在奮力的掙紮,惡鬼般的咆哮一次次震響在密封的空間里,每一次呼吸,都會噴出帶著火星子的灼熱氣流,增加室內的溫度,高溫讓地面的磚塊都變得猶如黃金般通徹妖耀眼,掙紮的瘋狂力道讓數十根細細的鏈子似乎隨時可能斷掉,可等十分鐘的時間過去,怪獸般的蕭靈尤突的安靜下來,膨脹的身軀轉瞬間,也變得正常。

    蕭靈的眼睛恢複了清澈,兩人身周灼熱的高溫也在緩緩降低,面對安靜等待的歐雅,蕭靈搖頭不止,苦笑著說道:

    “我不願意讓別人看到這個樣子,才將自己鎖住,為什麽你就不能走開,讓我一個人好好發泄一次?”

    “我必須看住你,這里除了我,沒有人能制服失去理智的你,雖然你變得更加強大,但有些武器還是能夠殺傷你的……。”

    歐雅也松了一口氣,突然回想到第一次看到蕭靈發狂的樣子,雖然是對著敵人發狂,也讓她嚇得不輕,好在蕭靈每次發狂只有十分鐘,十分鐘一過,就會虛弱的連普通人都不如,只是以前蕭靈還能自己控制發狂的時間,現在已經無法控制,才不得不將自己鎖住。

    “都這個樣子了。還不如一死百了,你總是心太軟,一旦人們發現我才是夢魘火魔,肯定會爆發不滿,到時候……。”

    “別說了,我無論如何也不會讓你死的,要不是為了救我,你也不會被涅槃戰將重創,從而失去了控制力,這是我欠你的……。”

    歐雅不想聽這些頹廢的言辭,打斷了蕭靈的述苦,說完她向後退了一步,輕聲說道:

    “我不會跟他離開,也不會再奢望能夠和他在一起,我會找機會將欠他的全部還回去,明天我要離開星城一段時間,他在地下人生地不熟,需要我,一旦上到地面,就不會再需要我了……。”

    蕭靈聽聞眉間輕佻,隨後緩緩點頭說道:“這是你應該做的,不過,這次出去會遇到危險,他已經被軍方當做頭號敵人,說不定會出動a級生化獸,你一定要小心,另外,上次被我們趕走的涅槃戰將也不會罷休,已經有三個偵查哨被拔除,最好快去快回,以免危及星城……。”

    歐雅連連點頭,心中不由地感到溫馨,蕭靈對她來說,更像一個淳淳教導的長輩,她能有今天,都是蕭靈細心培養,可惜高峰早已經在她心里烙下了最深的印記,隨著時間的逝去,印記也越來越深。

    “對了,你不要告訴他我的存在……。”

    到了最後,蕭靈似乎想起來,鄭重其辭的對歐雅說道,不等歐雅點頭,身後沈重的大門突然被推開,傳來低沈的男中音:

    “不用,我已經知道了,不知道蕭靈大人和北方軍區的司令官有什麽關系?”

    說出這番話,高峰走進了炙熱的空間,沒有任何護甲,灼燙的熱流在他身邊旋轉,形成肉眼可見的氣旋,氣旋帶來一股新的氣流。吹拂著高峰的中長發,猶如迎風站立的獅子,凝重而危險。

    “你……,你是怎麽進來的?衛兵呢?”

    歐雅看到高峰不由地驚叫,卻沒有動手的打算,開始擔心外面警戒的衛兵,厚重的鐵門在高峰身後沈悶的關上,高峰沒有看歐雅,將目光放在了蕭靈身上,眼神閃過一絲莫名的光澤,繼續追問道:

    “蕭靈,蕭翎,一字之差,是巧合,還是某種外人不知道的聯系?”

    “主人,蕭靈大人不可能和軍方有聯系,他才是反抗軍真正的領導者,要不是他……。”
倦寫字 發表於 2014-5-13 08:15
2014.5.13   末世黑暗記   正文    疑問



    歐雅感覺到高峰與蕭靈之間的火藥味兒,不由的焦急,對蕭靈是發自心底的尊敬,地下軍方新一輪圍剿反抗軍的行動中,無數遊離於地下城之外的勢力和人口被屠殺,其中就有歐雅曾經的部下,為了保護部下,歐雅不得不與軍隊交戰,可惜到了後來被逼入絕地,要不是蕭靈帶人支援,早被軍方殺絕。

    高峰與蕭靈不同,高峰是第一個在她心中留下印記的男人,除開因為恐懼高峰,而下意識的服從,還有著小女孩兒的初戀情結,歐雅從小作為精銳戰將培養,涅槃戰將不需要私人感情,情感一直被壓制,高峰摧毀了她心中的信念,將她壓制情感的堅固外殼敲碎,猶如火山下壓抑的情緒巖漿便再也不受控制的爆發出來。

    這種情感是她發自內心的需求,所以對高峰無不遵從,只要高峰一個命令,甚至可以去死,戀愛的女人是最沒有道理可講的,就算智慧過人,也會降低智商,而高峰就是她命中的魔星。

    歐雅的焦急沒有打動高峰,他站在炙熱的氣流中,猶如蓄勢待發的雄獅,盯著留在原地的蕭靈,雖然聽到的不多,比起單純天真的歐雅,高峰可算是人精,蕭靈利用感情來牽制歐雅又怎麽聽不出來,不管蕭靈是以什麽名義來羈絆歐雅,高峰都不會認為是好心,何況蕭靈與他所了解的北方軍區司令官是如此相似,幾乎就是一個人。

    高峰的質問,蕭靈又怎麽看不出來其蘊含的敵意?都是成了精的老狐貍,所以他知道高峰絕對不可小瞧,更不能用對付歐雅的辦法來對付高峰,苦笑一聲,連連搖頭道:

    “看來你知道不少東西,蕭翎可不是一般人能見到的……。”

    “蕭靈大人,難道你……。”

    聽到蕭靈沒有否認,歐雅不由地失聲叫喊,後面的話怎麽也說不出口,卡在喉嚨里,瞪著蕭靈雙拳緊緊握住,全身都在顫抖,看看全神戒備的高峰,又看看安然不動的蕭靈,心中糾結萬分,萬一兩個人動起手,她到底要幫誰?

    “我知道的不多,也不少,歐雅不怎麽聰明,但我不想有人刻意利用她的善良,倒是你,如果不說清楚自己的來歷,恐怕就要得罪了……。”

    高峰仰著下巴,凝視著蕭靈平靜的雙眼,千劫絲卻早就釋放出去,沿著熱流湧動的暗流不斷地遊走,宛如徘徊的毒蛇,隨時發起致命一擊,就在這時,歐雅咬著嘴皮子上前一步,攔在蕭靈身前,乞求般的說道:

    “主人,我相信蕭靈大人一定有自己的苦衷,請你……。”

    看著傻不楞登的歐雅,高峰心中一聲長嘆,歐雅太過死心眼,刻意制造出這樣的緊張,是為逼出蕭靈的身份,不管蕭靈和北方軍區司令是什麽關系,在地下軍隊大舉入侵地面的時候,他都有必要搞清楚,若對方是蕭翎的人,他會除掉這顆暗子,若果對方是蕭翎的敵人,那就更簡單了,讓蕭靈的身份曝光,將蕭翎的注意力吸引過來,這樣就可以減輕地面的壓力。

    歐雅怎麽也不會想到,不到三分鐘的時間,高峰便想出如何利用蕭靈或者打殺,這就是她與高峰的不同,蕭靈也先前說的並不對,歐雅和高峰有相似之處,但有一點最根本的不同,歐雅做不到高峰的心狠手辣,也做不到高峰的無所不用其極,這一點差距就讓他們之間雲泥之別,善良在平和的世界里,也許還有一席之地,但在血腥暴力的世界里,只會成為愚昧的代名詞。

    “歐雅,讓開吧,他可不是輕易改變主意的人,如果你繼續攔著,可能這輩子都不會再見到他了……。”

    蕭靈突然開口勸說歐雅,高峰不為所動,繼續盯著蕭靈,散發的危險氣息越來越強大,連室內的熱流都受到干擾,仿佛被排乾的水流,遠離高峰的身邊,歐雅看出高峰眼神中的毫不動搖,猶豫了幾秒鐘,終於還是退開了,既然不知道幫誰,那就兩不相幫好了。

    “還有點自知之明,如果你繼續蠱惑他,我可不會答應……。”

    高峰一聲冷笑,跨步上前,縮短了他與蕭靈之間的距離,這時蕭靈反而盤腿坐下,雙手按住身前的地磚,一陣機械齒輪的轉動,地磚突然從地面拱起拔高,露出深埋在地下的金屬櫃子。

    櫃門打開瞬間,一陣雪白的冰冷與空氣中的熱流碰撞,產生彌漫的霧氣,在霧氣還沒消散的時候,兩只精致的玻璃杯和一瓶血色紅酒被蕭靈拿了出來。

    “如果你想聽,不如陪我喝一杯,在這個地方,連歐雅也不能脫去盔甲,我已經寂寞很久了……。”

    將酒杯和紅酒放在地板上,蕭靈扭頭對歐雅說道:

    “歐雅,我和你的主人單獨待一會兒,你放心,我們不會打起來的……。”

    歐雅猶豫幾秒鐘,看到高峰微微點頭,心中不由地一松,小聲說道:

    “我就在外面,萬一動起手,蕭靈大人可不許傷害我主人……。”

    說完歐雅轉身就出了門,而蕭靈臉色古怪,直到歐雅的身影徹底消失在厚重的大門背後,才突然放聲大笑,笑聲反複回蕩在室內,使得高峰眼神中的殺氣驟然平添了十倍,不過他沒有再威脅著動手,拿起紅酒就給自己滿滿倒上一倍。

    “別別別,這可不是酒水,血巢幽蘭花蕊秘制的花蜜,你這一杯要三百朵幽蘭花,太浪費了……。”

    說話間,便想搶奪高峰手中的瓶子,但不等他摸上去,手指就像針紮似的收了回來,若是慢上絲毫,就會被遊走的千劫絲給刺傷,他沒了之前的瀟逸,微微凝重,歐雅將高峰估量的太輕,高峰可不是歐雅之前抓回來的伽羅。

    “好吧,只要你願意,又有什麽是不可以的呢?

    蕭靈聳了聳肩膀,假裝不在意的說道,給自己的杯子倒上三分之一的液體,高雅的端起搖晃,仿佛品味著波爾多紅酒,高峰同樣端起杯子,感知微放既收,已將所謂花蜜了解的通透,知道里面沒有放其他的東西,送到嘴邊一次喝掉半杯。

    殷紅的液體進入口腔瞬間,奇異的花香順著口腔逆反到了鼻端,讓他壓抑的心情瞬間變得輕松,隨後一股回甘在舌底漫起,將那奇異的香味轉化為難以忘懷的飄然欲仙,讓他有十分之一秒的時間感受不到自己的存在,可惜,只有十分之一秒不到,高峰就用自己強大的意誌力重新掌控一切,而微微暴露出來的千劫絲重新回歸了軌道,在高峰與蕭靈之間靈動的遊走。

    “你是我見過最難對付的家夥,沒有之一……。”

    蕭靈原本輕松的表情變得凝重,同樣一口將杯中的液體喝幹,只不過沒有失神,一口灼熱的氣流從口腔中噴了出來,散步在空氣中,讓周圍的空氣都帶著奇異的香味兒。

    “東西也陪你喝了,現在你應該告訴我真相了……。”

    高峰沒有喝剩下的半杯,即使這種液體有著讓人飄然欲仙的誘惑,對高峰來說,他只想搞清楚蕭靈和北方軍之間的聯系,蕭靈微微點頭,小心將瓶子收回到密封櫃里,將自己的杯子拿在手中把玩。

    “如果非要知道的話,我就告訴你,其實我和北方軍區的司令官從沒見過面,但他和我都知道對方,因為我們是貓和老鼠的關系,對了,你可能從沒見過貓……。”

    “我知道貓是什麽,知道老鼠和貓的關系,繼續說……。”

    蕭靈似乎很健談,特別在喝掉花蜜之後,高峰不想扯得太遠,這里的溫度也確實不適合聊天,高峰無懼這里的高溫,卻不代表他喜歡。

    “五十年前,準確的說是五十三年前,地面戰爭失敗之後,軍隊高層開始反思,為什麽會連續失敗三次,要知每次新的戰爭,都會總結上一次失敗的教訓,可每次重新發起新的戰爭,總會出現科技手段難以逾越的障礙,也就是說,地面的複雜性是科技不可逾越的。

    由此軍隊提出一個新的作戰計劃,那就是造神計劃,伽羅擁有人類難以企及的力量,擁有生化獸不曾有的智慧,還有對惡劣環境的適應性,這種來自與人體自身的力量會不斷地遞進,如果只是用科技武器,是不可能全面占領的,非常規殺傷武器的適用性又太苛刻,這就意味,哪怕打贏了戰爭也無法消除抵抗,普通士兵面對伽羅又沒有有效殺傷手段。

    只有造神計劃才是打破戰爭僵局的鑰匙,讓普通士兵擁有顯鋒伽羅的力量,讓底層軍官擁有憾軍伽羅的力量,而高級軍官能夠正面決戰裂山伽羅,將軍無懼崩雲伽羅,只有這樣,才能全面而徹底的占領地面,重新開始上個時代的輝煌。

    可惜誰也沒有料到,當年提出造神計劃的指揮官會那麽激進,戰爭失敗,不等損失慘重的地下修生養息,就迫不及待的投入無數資金與資源,高壓性的戰時供應計劃,讓地下的民眾困苦不堪,引發大規模騷亂,而傷亡慘重的軍隊對指揮層輸掉戰爭而憤怒,拒絕參加鎮壓民眾,導致別有用心的暴徒搗毀了最大的生化實驗室,這就是黑魔法病毒的由來,黑魔法病毒其實是造神計劃的重要環節,用來提升普通人的基本素質,從而有與伽羅抗衡的能力……。”

    蕭靈很少對一個人說出這樣多的話,說到一半,控制不住自己,將花蜜又從櫃子中取出,一個人自斟自飲,嘴上卻滔滔不絕,將一斷被時間掩埋的絕密計劃說了出來,雖然與高峰最初的問題不相幹,高峰卻沒有提醒,將對方說的沒一個字記在心中,可當對方說道黑魔法的時候,高峰開口打斷了。

    “黑魔法病毒是因為暴民沖擊生物實驗室?這是你親眼看到的,還是聽信報道的?” 本帖最後由 倦寫字 於 2014-5-13 08:24 編輯

倦寫字 發表於 2014-5-14 08:08
2014.5.14   末世黑暗記   正文   莫名擔憂



    高峰的疑問讓蕭靈一楞,本想隨口反駁掉,話到了嗓子眼,腦中突然閃過一道驚雷,整個人頓時呆住了,就在他呆滯的瞬間,高峰繼續說道:

    “生化實驗室是地下研制生物兵器的地方,我見過地下研制的生化兵器,專門用戰場的武器非常可怕,就算一個排的精銳士兵也不一定會贏,為了防止可怕的生化兵器逃走,實驗室應該有非常高的安全警戒,還必須是非人工控制的自動化防禦機制,在這麽強大的防禦手段下,生化實驗室依然被摧毀,我想,絕對不是你所說的暴徒……。”

    高峰的理由是言之有據的,找不到任何破綻,而這些理由也不複雜,只要稍微懂點軍事常識的人都會知道,可就是沒有人拿到明處上說,地下人因為對黑魔法恐懼,也不會拿出來詳細了解,只有高峰無所顧忌。

    數秒鐘之後,蕭靈火紅的面頰突然出現死灰的色澤,整個人散發著頹廢絕望的氣息,在他胸口只是微亮的膚色上,一排排仿佛埋在皮膚下的顆粒驟然顯現,不斷升高,形成一根根頂起皮膚的利刺,看到這番變化,高峰頓時提高警惕,做好戰鬥準備,沒想到這些即將刺穿皮膚的利刺又重新縮回,蕭靈憤怒的眼神也恢複了幾分清澈。

    “還好剛才發泄過一次,不然真的麻煩了……。”

    重新恢複理智的蕭靈給了高峰一個難看的笑容,重新開了口,說了沒兩句,突然揮起拳頭重重地砸在地面上,罵出一句粗口:

    “我艹,幾百萬條人命啊。”

    “是誰幹的我不關心,我在乎你和北方軍區的關系……。”

    高峰微微向後仰,讓開撲起的塵埃,加重語氣對蕭翎說道,他很關心後面的東西,可不想蕭靈轉移話題。

    “真沒有正義感,我懷疑歐雅會不會被你給帶壞了,這麽說吧,造神計劃就是找些人激發身體潛能,從而擁有不可思議的力量,我和蕭翎都是試驗品,只不過我們是雙胞胎兄弟,一千個試驗品只有半個人成功,我想你應該知道是誰?”

    這次蕭靈沒有囉嗦,三兩句就將所謂的造神計劃說了出來,說的太簡短,高峰還不怎麽明白,思考了幾秒,擡頭看著滿臉憤恨的蕭靈說道:

    “我想,不只是蕭翎,你當時是成功的另外半個吧?只是你運氣不好,沒有像蕭翎那樣顯露出來。”

    高峰的猜測顯然接近事實,蕭靈沒有反駁,將瓶子里最後一點液體倒出來一口喝掉,搖晃著頭,不知道想要表達什麽意思。

    “其實你沒必要那麽擔心,蕭翎一直都在追捕我,我在他心中的價值遠比你要高,我知道你和蕭翎勢不兩立,只要將我抓住送給他,他會立刻將你奉為上賓,不管你想要什麽都會給你,從地面撤軍都沒問題,這下你該知道我和他的關系了?”

    高峰一直在觀察蕭靈的表情,不放過每一個細微的動作,從這番話中,他聽出蕭靈沒有撒謊,但心中更加好奇,蕭靈就算建造了星城,也不可能對北方軍區司令造成任何威脅,為什麽蕭靈會這麽說?

    “我剛才說了,實驗只成功了一半,蕭翎只能算半神,黑魔法病毒擴散之後,實驗計劃被永遠的封存了,實驗數據和資料也消失在騷亂中,所以不可能有第二個蕭翎出現,但半神還不是神,而半神也沒有資格掌管整個地下軍隊,所以他必須得到另外一半,那就是我,只有將我吃了,就能合二為一,成為地下第一人……。”

    蕭靈說完,整個人瞬間蒼老了十多歲,消沈的看著手中的酒杯,也許說了心中最大的秘密,在那份蕭瑟的頹廢中,又多了幾分輕松,仿佛扔掉了一塊大石頭,高峰沈吟了幾秒鐘,將自己杯中剩下的半杯一口喝掉,吐出一口芬芳,沈聲問道:

    “你為什麽和我說這些?你本不用說的這麽清楚……。”

    “那是我知道黑魔法病毒是誰放出來的……,蕭翎那個混蛋,他自願參加試驗之前,就是生化實驗室的安全部戰備處處長,後來應征加入第三軍團參加地面戰爭,立功晉升為最年輕的上校,以唯一自願者的身份參加造神計劃,除了他還有別人麽?”

    又一段隱秘被蕭靈說了出來,猶如填字遊戲中最關鍵的那個詞,頓時將整個謎題竄連在一起揭開,高峰不由地驚出一身冷汗,蕭翎這個北方軍司令在他心中的危險度直線上升,這樣的人天生就是絕世梟雄,為了一己之私,可以毀滅整個世界。

    “現在你知道我多恨他,我的妻子,兩個女兒,還有朋友都死在黑魔法病毒之下,而且我被選中作為實驗對象也是他暗中操作,作為他的雙胞胎哥哥,成為他之前的試驗品,從而提高他的成功度,這就是他為什麽能成為半神的關鍵所在,我只恨為什麽當時不死掉,死掉了就能讓他放棄實驗,黑魔法病毒也不會被當不成第一人的他放出來……。”

    高峰已經無話可說了,蕭翎這個人在他心中已經成為了傳奇人物,這樣的人物已經可以算得上逆天了,為了一己之私,將孿生哥哥用來當試驗品,將幾百萬生命作為踏腳石,將整個地下世界的未來全部斷送,這樣的人他還第一次見到,也是第一次聽說,就算歷史上的亡國之君都比不上他,亡國不等於亡天下,蕭翎卻是將整個地下世界的未來斷送。

    “那你就好好活著吧,只要你活一天,他就一天寢食不安,你活一年,他一年都會輾轉反側,你活著才是他最大的不幸,一定要好好活著……。”

    若是沒有之前的那段**,沒有蕭靈恨不能生食其肉的仇恨,沒有造神計劃最重要的這一環,高峰一定會讓蕭靈出面,把蕭翎引出來殺掉,現在他不敢這麽做了,地下人在科技大量缺失的情況下,還能搞出涅槃戰將,當年科技完備時,搞出的造神計劃又有多麽恐怖?高峰不敢冒這個險,他只是半步裂山,不是碎星伽羅。

    “你說得對,我一直能隱約感覺到他的存在,他也無時無刻不在吸引著我,不管是他吃掉我,還是我吃掉他,都會變得不一樣,很不一樣,所以連死都不敢死,因為我不知道自己死了,會不會形成粒子逃逸到他那邊……。”

    蕭靈說道這里,舉起食指,彈出根小刀似的指甲,在手臂上劃過,指甲就像切割牛皮似的,將手腕堅韌的皮膚割破,眼見如紅寶石般耀眼的血液散發著高溫從蕭靈的傷口中湧出,隨即便消散於無形。

    在高峰的感知中,血液並沒有消失,而是化作粒子,順著房間的通氣孔逃逸,就像蕭靈的每一滴鮮血都是鮮活似的,高峰倒吸一口熱氣,被空氣中的熱流一嗆,不由地想要咳嗽,這是他從沒見過的詭異現象,蕭靈手腕上的傷口還在流血,高峰眉頭輕挑,某名的力量便作用到了傷口上,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將傷口彌合,只剩下一粒米粒大小的血晶在兩人之間懸浮。

    蕭靈閃過詫異的神色,認真的將高峰重新打量,若有所思的說道:

    “也許你殺了我,再將我全身的血液凝聚,可能會斷絕蕭翎最後的念想……。”

    高峰將那枚猶如血鉆般灼灼其華的血晶收回,連連搖頭說道:

    “十分之一,你的血是活的,我不知道是什麽鬼東西在作怪,和我接觸的原生劣種人很像,可惜我沒辦法找出來……。”

    “好吧,該說的都說了,你走吧,歐雅暫時不能跟你離開,她是我最後的屏障,你也不希望我落到蕭翎手中吧?”

    靜靜的呆了一分鐘,將先前得到的信息消化一番,高峰的情緒重新安靜下來,黑魔法病毒和自己並沒有多大關系,地下人能不能繼續延續和自己也沒什麽關系,就算蕭翎成神,還是和他沒什麽關系,哪怕荒野呆不住,還可以帶著自己的部屬重返黑石山脈,到達山與海的另一邊,世界之大,總有他的安身之所,這麽想之後,高峰的心情才好一點,剛才沒有動手試探蕭靈,是他發現蕭靈隱藏的危險,這股讓他心悸的危險還在裂山伽羅之上,如果蕭翎真的吞噬了自己的孿生哥哥,恐怕情景會非常不妙,他毫不懷疑,地下人的造神計劃絕對不單單是針對崩雲伽羅的。

    漫步在悠長的甬道中,輕靈的步伐無聲無息,除了他之外,再沒有別的人,之前被他打暈的那些衛兵也失去了蹤跡,高峰滿腦子都是沖出地面之後的安排,對消失的衛兵並不關註,就在他即將走如將軍府的大廳時,一陣陣密集的腳步從身後某個通道傳來,隨後一隊全副武裝的衛兵嘩啦一片沖了出來,看也不看高峰一眼,便向外面跑去。

    高峰看著這些衛兵緊張而殺氣盎然的表情心中一動,隨後各個房間里相續沖出一個個全副武裝的小隊向外小跑,其中還有人背負著彈藥箱和微型導彈發射器。

    外面除了嘈雜的喊話聲和奔跑的腳步聲之外,沒有傳來槍炮聲,但這些衛兵全員出動,顯然發生了什麽事情,高峰心中一動,轉身向將軍府最高層的露天陽臺跑去。

    高峰的速度極快,三十秒的時間就沖上了百米之高的最頂層,當他一步跨出陽臺時,才驚訝的發現,一步之遙就是兩個世界,早就打成一鍋粥了,無數流彈的閃光在星城的上空閃速,漂亮的就像煙火綻放的禮花,在這璀璨的煙花綻放之下,是致命的危險,就在高峰站到陽臺上的一刻,七八顆流彈便擊中了身側不到三米的外墻,碰撞出閃耀的火花。

    聽到高峰不能辦到,蕭靈也失去了興趣,揮手打發高峰離開,高峰嘆了一口氣,站起身點了點頭,轉身就推開了門,剛走出去,就看到外面一個人都沒有,之前說要守在外面的歐雅也不見蹤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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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明顯接錯段落了 本帖最後由 倦寫字 於 2014-5-14 09:00 編輯

倦寫字 發表於 2014-5-15 09:03
更新 2014.5.15   末世黑暗記    看不見的敵人



    “吼……。”

    笨龍熟悉的怒吼響徹星城上空,將高峰的注意力吸引到星城外圍右側不見光明的黑暗角落,在那里,笨龍拍打著單薄的翅膀,揮舞著兩只巨大的爪子艱難的抓取著什麽東西。

    歐雅就在笨龍的後背上,卻沒有任何動作,似乎在等待著什麽,越來越多的火力線加入了星城的火力網中,空中看不到任何敵人,眾人只能對著空氣射擊,可每每又有反擊的彈雨和微型導彈從空中莫名的竄出來,向星城的防禦網發起反擊。

    以高峰遠超常人的視覺也無法發現空中的敵人,更別說只依靠熱感應的普通武裝人員,即使如此,火力網的密集度一直沒有減少,就算有人被空中反擊的彈雨射殺,也會有新的戰士補充。

    反抗軍一向以窮出名,什麽物資都缺乏,最缺乏的就是彈藥儲備,能夠保持這樣密度的火力網,可見他們已經豁出去了,而火力網並非沒有效果,散而不亂,恰好將星城的上空分割出棋盤似的狹小空間,除非懸浮在空隙處不動,不然很可能會被集中,就像現在,一架有半拱形三角翼微型飛行器冒著火花,在空中暴露身形,隨即被地面飛射的微型導彈炸成火球。

    完美的弧線,緊湊而狹小的機身,讓這些飛行器擁有難以想象的靈活,但也限制了彈藥攜帶量,隱身功能作為刺殺手段算是不錯,作為突擊戰術就遠遠不夠了,這也是反抗軍還能堅持的關鍵。

    高峰不知道這些飛行器是用什麽科技開發的隱身功能,稍微驚訝就不再關心,飛行器只能在陰暗的地下空間使用,黝黑的機身讓它們大多數時候與黑暗融為一體,沒有耀眼的引擎噴口和發動機的異響,就算沒有那怪異的隱身科技,大多數時候也不會被人發現,隱身純粹就是雞肋,而防禦力差,攻擊力差,簡直一無是處,所以高峰更關心能夠纏住笨龍和歐雅的敵人。

    劇烈的槍聲和喧囂的吵鬧將沈睡的劉毅驟然驚醒,眼睛還沒睜開,只聽到交火和爆炸的聲音,劉毅便翻到床下,雙肘飛快的爬動,將自己拖進了床下狹小的空間,才敢睜開眼睛向外面打量。

    沒想到一睜眼,發現二十個同伴全都抓著欄桿看著外面,形成一堵人墻將外面的一切死死擋住,劉毅按下心中的恐慌,小心的從床下爬了出來,弱弱的問道:“外面發生了什麽?”

    “不知道,自己看,要學會克服恐懼,勇氣不是天生的,是一場場經歷鍛煉出來的,別有事兒就鑽到床下,敵人會很輕松的將你拖出來殺掉……。”

    大多數人都沒有回應劉毅,只有老兵冰冷的聲音傳來,劉毅尷尬的笑了笑,站起身湊到人墻後面,沒人肯給他挪個地方,無奈下只能趴在地上,從眾人小腿間的縫隙努力的向外看。

    看了幾秒鐘,劉毅便換上自己的夜視儀,在粒子波跳躍的夜視儀中,他驚訝的看到,奇怪的氣流無處不在,除掉有跡可循的彈道氣流,他看到十多個圓形的粒子團,正在詭異的移動,每每穿過彈道氣流形成的網絡。

    “十二架隱形無人機?應該是傳說中的刺客3c型,沒想到用於實戰了……。”

    不比其他人睜著眼睛卻什麽都看不到,劉毅的氣流探測儀能輕易發現無人機的秘密,隨後其他人都看向劉毅,見他直楞楞的看著外面,頓時心中一動,他們被抓過來,到現在還沒有人理會他們,他們不怕反抗軍窮兇極惡,了不起換個老板吃飯就是,可人家對他們不理不睬,心里就發虛了,不知道對方會怎麽處理他們,現在劉毅能發現反抗軍發現不了的對手,有人就動了心思,一下摘掉劉毅的夜視儀自己帶上。

    “來人啊,來人啊,我們有重要情報……。”

    老兵搞清楚夜視儀的價值後,當機立斷,撕心裂肺的叫喊起來,外面的反抗軍正在全力組織火力,根本沒有人理會他們,任憑老兵嘶吼,也沒有一個人回頭,就在老兵的心逐漸低沈的時候,就聽一聲熟悉的斥罵:“老兵,你瞎喊什麽?還準備出賣老子麽?”

    老兵揮舞著夜視儀的手臂驟然垂下,見了鬼似的看著陳信號,腆著肚皮罵罵咧咧的走過來,在他身邊,跟著兩名同一個隊伍的劣種人,更讓老兵驚奇的是,劣種人的武器竟然沒有解除?

    “大隊長雖然無恥怕死,不管到哪兒都有本事混的風生水起啊……。”

    劉毅看到監牢外面紅光滿面的陳信號,再想到被關在里面的自己,不由地發出一聲感嘆,言語中的羨慕不言而喻,其他人頓時沈默下來,古怪的看著陳信號。

    “一群混蛋,老子還在外面貼心貼肺的想辦法救你們,你們倒好,轉頭就把我給賣了,沒見過你們這種忘恩負義的家夥,恨不得將你們全部斃了……。”

    罵罵咧咧的陳信號雖然嘴里說著兇狠惡毒的話語,手腳卻不慢,不知道從哪兒搞到的電子密匙晃過合金門的電子鎖,將囚禁眾人的大門給打開,大門剛剛打開,劉毅一把搶回自己的夜視儀,獻寶似的送到陳信號面前。

    楓葉強一臉郁悶的蹲咳嗽,當他咳嗽完後,又將手中的香煙送進嘴里接著咳嗽,對伽羅來說,香煙的味道並不讓人舒服,特別是還沒學會抽煙的伽羅,楓葉強是伽羅中學抽煙最笨的一個,就算腳邊丟滿了煙頭,也依然沒有學會抽煙。

    其他八名伽羅臉色臭臭的散座在楓葉強身邊,眼睜睜的看著楓葉強折磨自己,沒人阻止或勸說,不管是先前被歐雅俘虜的,還是沒有俘虜的伽羅心中都想壓上了萬鈞巨石,難受的緊。

    一直以來伽羅都是驕傲的,特別是他們對上地下人,總有種高高在上的飄然,因為幾次地面戰爭伽羅都是最後的贏家,輸在地下人手中,他們感到極度丟人,卻沒有想到,地下人能在三次地面戰爭中與伽羅打的水深火熱,自然有其優勢。

    星城的戰鬥與伽羅們無關,就算流彈不時飛來在他們腳邊的地面鑿出噴泉似的沙土,也沒有人多看一眼,這種程度的威脅對伽羅根本不算什麽,他們更在乎自己失去的榮譽。

    反抗軍忙活著自己的作戰任務,也沒有人管伽羅和伽羅旁邊騷動不止的劣種人,也許在反抗軍眼中,普通人才是值得警惕的對象,劣種人反而沒有受到太多的拘束,除了沒收武器之外,只是劃定了範圍不準隨意出入。

    陳信號帶著自己二十多個白眼狼手下找到了楓葉強,打了個招呼,見楓葉強沒有搭理自己的打算,也不在意,找到了屬於車隊的物資,這些物資原本被反抗軍搶走,其中包括所有的武器裝備,大量的燃料電池和彈藥,還有一些重型武器,現在都還給了他們。

    當陳信號找到他們的重型機關炮之後,表情頓時嚴肅起來,鋒利的眼神掃過二十多個手下,重重地咳嗽了一聲,大聲說道:

    “你們這些混蛋聽著,我早受夠了,屁大的本事沒有,一天到晚想著亂七八糟的勾當,也不想想是誰將你們從絕境中救出來的,你們就這麽報答我麽?我是沒本事,可我能一而再的救你們這些混蛋就是最大的本事,誰要是受不了自己滾蛋,想要留下的站到我這邊……。”

    陳信號一個人和二十多個雇傭兵分庭抗禮,面面相視,此刻的陳信號沒了以前鑽營茍且的猥瑣,隱隱散發著一絲威嚴,讓雇傭軍中的某些人不敢對視,唯有那個老兵還在堅持。

    “大隊長,你救了我三次,我……。”

    劉毅首先說話,遲疑的看了左右一眼,咬牙跨出隊伍,走到陳信號身後,當他走到陳信號身後,不知道為什麽,心情一松,有了劉毅帶頭,陸陸續續有人走出來,最後只剩下老兵一個人留在對面。

    “老兵,我知道在保安團資格最老,出生入死的次數也不少,留下我歡迎,想走我恭送,不過,你捫心自問,他們跟著你能找到活路麽?”

    陳信號沒有一絲得意的表情,凝重的眼神帶著一絲真誠和期盼,也許在其他人眼中,老兵除了資格老,處事公正之外,並無出奇之處,但作為保安團高層的他知道,老兵才是保安團最鋒利的一把劍,只不過沒有背景,又被高層忌憚,放在二線部門重金養著,若是重用,至少是個副團長的位置。

    “希望你能帶著我們一直活下去,如果你出賣我們,我會殺了你……。”

    老兵最後說出這番話,正式承認了陳信號的權威,陳信號心中掀起一絲欣喜,直到現在,這群散兵游勇才正式歸心,頓時意氣風發的吼道:

    “那還等什麽?讓那些眼睛長在頭上的混蛋看看我們的厲害,讓他們見識保安團真正的厲害,劉毅,給我上……。”

    一聲大喝,劉毅立刻竄到重型機關炮邊上,從自動火力控制臺上找出通用接口,連接到自己的夜視儀上,其他人也在老兵的呼喝下,準備著機關炮的備用彈藥。
倦寫字 發表於 2014-5-16 08:20
2014,5.16 末世黑暗紀 正文     能量剝奪



    被人遺忘的重型機關炮重新噴出灼熱的洪流,星城上空逐漸消逝的禮花突然多了一股亮色,筆直的紅線猶如長劍劃過長空,精準的擊中一艘隱形無人戰機,爆出的火花讓下方的反抗軍發出激動的歡呼,這歡呼聲卻來得太早,激動的反抗軍很快就變成驚訝,那柄灼熱的長劍仿佛審判之劍,總能將躲在黑暗中的老鼠抓出來,一只只的爆成火球。

    十多顆火球閃耀在星城上空的各個角落,恰好能形成將形成籠罩的包圍圈,最終空中只剩笨龍與歐雅,還有未知的對手,就在笨龍長時間戰鬥,已經應付不堪的時候,空中突然多了一個人,那是有著漆黑羽翼,猶如墮天使的男人,雙翅拍打,飛快沖進笨龍身前的黑暗處,微微變向,猶如彎刀劃過玄奧的弧線,切入到另外一個方向。

    一顆炫亮刺眼的光球驟然在那人前方爆發,瞬間將籠罩星城的黑暗驟然驅除,這道光線極不友好,每一個看到的人都會捂著眼睛發出痛苦哀嚎,從不曾見過陽光的視網膜遭受摧殘。

    笨龍一聲巨吼,拍打著翅膀,狠狠地撞向那亮起的光芒之中,那刺眼的光芒竟然被笨龍巨大的身軀給擋住,巨大的地下空間一半明亮,一般重新陷入黑暗,從沒有人想到,最廉價的黑暗竟如此寶貴,保護他們的眼睛不再受傷害。

    光芒消失的一刻,是笨龍墜落的一刻,雄渾的怒吼轉變為淒厲的哀嚎,龐大的身軀猶如斷裂的山峰向地面落下,歐雅跳下笨龍,戰甲噴出數十道細長的火焰,猶如一枚利箭向前方隱約閃現的身影沖去。

    在這之前,高峰已經先一步接近那一直隱藏在暗處的敵人,前方是同樣身穿戰將之甲的涅槃戰將,戰甲漆黑如墨,散播著無形的輻射,扭曲著身邊的空氣,讓它處於時隱時現之間。

    面對高峰的沖刺,涅槃戰將毫不躲閃,自信的舉起右手,在右手鋼鐵手套的掌心,一枚宛如珍珠的球體隱隱放光,隨即某種奇怪的力場覆蓋到了高峰身上,覆蓋的瞬間,高峰驚訝的發現身體內某種力量宛如潮水般退去,身後的金屬羽翼正在快速崩潰,無數鋒利的羽毛宛如雪花飄散。

    飄散的不只是羽翼,還有他身為憾軍伽羅的控制力,從沒有過的虛弱感覺自己瞬間變成了普通人,怪異的感覺並不是心靈的欺騙,而是實實在在的發生在他身上,驚駭中,突然想到歐雅當日對付火龍的最終殺器,能量吸收。

    涅槃戰將能夠戰勝伽羅的最終秘密就是能量吸收,他們能將一切有形無形的能量吸收化解,不管是巖漿怪獸噴出的火龍,還是伽羅釋放的力量。

    千劫絲不等接觸到對方就失去了蹤跡,猶如斷掉的風箏在空中飄搖跌落,金屬雙翅終於耗盡了最後一絲力量,化作數以百計的碎片從高峰身上飄散,高峰只剩最原始的力量,在空中保持著最後的慣性,向前方跌落。

    雖然看不到涅槃戰將的表情,高峰卻能感受到對方的得意,心中的不甘化作憤怒的嘶吼,從胸腔中噴薄而出,卻在距離對方不到兩米的地方耗盡慣性,向下跌落。

    差之毫厘繆之千里,解除了所有戰力的高峰不可能再對涅槃戰將造成任何危險,也讓高峰先前澎湃的戰意徹底冰消雲散,他一直以為自己的戰力已經算得上頂尖,就算幹不過崩雲,對付裂山伽羅也不在話下,事實上,高峰面對過更加強大的敵人,可沒有料到,涅槃戰將會將他克制的死死的,連一絲還手的能力都沒有。

    心中無比懊悔,高峰一直對提升單人的戰力沒有太大興趣,這源自於他身為軍人時的習慣,最強大的特種兵也不可能打敗一個連的軍隊,而一個營的正規軍在正面戰場能夠輕易擊潰一個連的特種兵,也正是由此,高峰喜歡合縱連橫,糾結一幫手下,遇到對手往往一擁而上,每每等到最後關節,他才會親自出手,有時甚至不需要出手,就能坐收成果。

    如今他後悔了,也許平時稍微用心,就能破開憾軍伽羅的屏障,在這之前,不管是火焱還是楓葉狂都曾有意無意的暗示高峰,想要給他指點,都被高峰刻意的忽略,因為他不想依靠別人,導致現在落入極端的失敗。

    後悔無用,就算後悔一萬次,也不能傷到對方分毫,只能無力的向下方墜落,也許他可以揮手蹬腿掙紮一番,可高峰不會這麽做,他知道敵人還沒離去,歐雅未必有機會救自己,從百米多高的地方向下墜落,一個不小心就會摔死,唯一的生路就是他自己。

    就在這時,涅槃戰將人性化的面部護甲突然做出生動的微笑,瞬間舉起了右手,黑洞洞的機關炮口瞄準了高峰,涅槃戰將的機關炮不是地下軍隊用的普通貨色,而是專門定制的高科技武器,重量輕,火力持續時間長不說,更別說榴彈的穿甲與殺傷要比實際口徑提高三倍,別說高峰的血肉之軀,就算主戰坦克的裝甲都能擊穿。

    心中一聲嘆息,高峰眼神黯淡下來,等著最後的時刻,這時感知發覺歐雅突然加速,放棄了對涅槃戰將的抵抗向高峰抓過來,對歐雅的相救,高峰心中感動又憤怒,這女人腦子燒糊塗了麽?救他,兩個人都會死,不救他,自己反而可能會活,而歐雅絕對不會有事,這就像在戰場上,為了救援戰友,卻將後背送到了敵人的槍口下。

    歐雅死死咬住嘴唇,瞳孔中印射無數即時數據,紅光閃爍的警告幾乎將眸子反射成血色,可她對警告置之不理,眼中只有即將低落的高峰,心中只有一個念頭,無論如何也不能讓高峰有事。

    歐雅愚蠢的動作讓漂浮在空中的涅槃戰將微微一楞,隨即毫不猶豫的鎖定兩人,重重扣下扳機,榴彈還沒有飛出炮口,高峰一聲大喝,在被歐雅即將抓住的瞬間,陀螺般扭轉,雙腳狠狠踹在歐雅抓過來的雙臂上,驟然讓歐雅也失去了平衡,打著橫向一邊飛去,而高峰也在空中借道力量,翻滾著向前方的涅槃戰將飛去。

    “哼,找死……。”

    機械合成音發出一聲冷哼,灼熱的火流猶如毒蛇吐信,長達十米的青色槍焰已有了淡紫的跡象,那噴射的火流更如一柄巨大的鐮刀向高峰與歐雅兩人橫斬而下。

    一分鐘之前,陳信號長著大嘴巴看著夜視儀連接的顯示頻上,高峰三個人生動的形象完美的展現在他的眼中,高峰雙翅崩潰的跡象,在高峰自己還還沒發現之前,就被陳信號和劉毅看到。

    “大隊長,頭兒那邊不妙,我們是不是要支援……。”

    劉毅結結巴巴的問著陳信號,心中卻一萬個不肯,高峰面對的敵人不是他們能想象的,如果貿然出手,恐怕隨之而來的反擊不是他們可以承受的,陳信號還沒說話,老兵就開口了:

    “只有一次機會,設定自動開火,我們趕緊撤離,那個家夥不是我們能夠動的……。”

    “幹吧,沒了頭兒,我們誰都落不到好……。”

    陳信號心中湧出一股沖動脫口而出,說出來之後,就聽劉毅說道:

    “三秒鐘後發射……。”

    “還楞著幹什麽,跑啊……。”劉毅啟動了自動發射,卻楞在原地,聽到老兵的呼喝才回過神來,撒丫子跑路,這時他才發現,陳信號和其他人早就跑了,反而他和老兵是最後留下來的,心中不由地感嘆,在逃命的本事上,他還要和陳信號多學學啊。

    涅槃戰發射的猩紅火鏈將半空一分為二,火鏈盡頭在堅硬的巖石上炸出片片火樹銀花,巖石雪崩似的分裂墜落,高峰踹開了歐雅,面對即將抽打到他胸口的火鞭毫無辦法,能將巖石輕易炸碎的榴彈也不是他能抵抗的,即使如此,高峰忍者劇烈的頭疼,將感知擴散到最大範圍,想盡一切辦法尋找一線生機。

    身後卻突然亮出一根同樣粗細的火鏈向高峰的後背穿刺,眼看高峰就要被一前一後的兩道火鞭撕得粉碎,高峰驟然翻轉,竟然向身後向他抽來的火鞭傾斜,似乎要主動被來自星城的機關炮射殺。

    實際上在高峰即將接觸的瞬間,機關炮彈形成的火鏈先一步擊中了涅槃戰士,讓他抽打過來的火鞭微微偏轉,全都射到了天花板上,而連續爆炸的火光也將他時明時暗的盔甲整個的顯現出來。

    就在這時,高峰已經翻滾到了涅槃戰將身邊,伸出雙手似乎想要抓住他讓自己不要墜落摔死,而之前從星城射擊的機關炮彈威力不足以破開涅槃戰將的防禦,反而將他反擊的怒火發泄到了星城中開火的車載機關炮。

    這一切都在幾秒鐘不到的時間發生,高峰放棄了歐雅的救援,將自己置於死地,來自星城的火力掩護陰差陽錯的救了高峰一命,也將涅槃戰將的怒火吸引了過去,歐雅躲開了涅槃戰將的攻擊也沒反擊,而是鍥而不舍的向高峰追來,不救出高峰誓不罷休,反倒是高峰借機拉近了與涅槃戰將的距離,即將抱住涅槃戰將的大腿。

    涅槃戰將一個點射,將向他開火的車載機關炮炸成粉碎,順便用機關炮周圍的車輛與物資全數炸毀,由於歐雅不反擊,他自顧準備著另外一件大殺器,準備將歐雅一舉成擒,而對高峰卻抱著可有可無的態度,左手手背刷地升出一米多長的激光,猶如利劍向即將抱住他的高峰橫斬。

    這一刻涅槃戰將感到從沒有過的自信,戰場的節奏完全被他控制在手中,憾軍伽羅被他解除了武裝,等著被摔死,歐雅放棄了反擊,一門心思想要救人,而他將敢冒虎鬚的雜兵炸成粉碎,後面等著他的就是最後的收獲,他注定會成為最後的贏家。

    機關炮飛快的消失在涅槃戰將的右手,手臂的盔甲自動展開,露出一枚圓盤似的的金屬武器,左手的激光長劍已經到了被解除武裝的高峰腦門,眼看就要將這個在空中翻來滾去的家夥一分為二,所以大半的注意力都放在歐雅身上。
倦寫字 發表於 2014-5-17 15:57
2014.5.17   末世黑暗記   正文    我聽你的



    金屬圓盤刷地飛了出去,旋轉中灑出無以數計的金屬彈珠,在空中形成立體的球形節點,將歐雅整個人罩在其中,歐雅和高峰都認出這是什麽,歐雅甚至還用這種武器將高階蠻獸地火龍給捆住過,能夠捆住地火龍這樣強大的生化獸,自然也能困住涅槃戰將,歐雅卻置之不理,只想抓住高峰,大有不能同生,但求同死的悲壯。

    高峰閉著眼睛,在激光即將斬到腦袋瞬間,突然詭異的側轉,猶如回旋鏢似的避開激光,涅槃戰將十拿九穩的橫斬落到了空處,不等戰將反應過來,右腳上的金屬鞋子突然崩潰,化作無以數計的金屬沙粒。

    崩潰的金屬沙粒自動形成一根細細的金屬鏈條,落到了高峰手中,讓涅槃戰將心中大駭,他沒有想到,高峰被剝奪了能量之後,竟然現在不到十秒鐘重新恢複了過來,這是他從沒遇到過的。

    這時涅槃戰將已經騰不出手來,必然命中的一擊被高峰躲過,卻沒有再次發動的可能,歐雅已經陷入了的致命陷阱,一根根透明狀態的絲線從金屬彈珠中彈了出來,又連接到別的金屬球上,形成蜂巢似的立體大網,將歐雅網在中間。

    歐雅沒有束手就擒,全身的甲胄驟然爆發出炫亮的電弧,閃耀的電弧從頭到腳將她嚴嚴實實的包裹,那跳躍的電弧瞬間向她收緊的絲線飛快蔓延,就像銀色的水流逆流而上,覆蓋了所有的金屬彈珠。

    可惜歐雅錯估了禁錮盤的厲害,能夠融化鋼鐵的高壓電流沒有融化金屬彈珠,反而讓禁錮大網更加快速的收緊,將歐雅全身捆住動彈不得。

    涅槃戰將最終選擇了歐雅,在他眼中,高峰剛被剝奪能力,就算有所保留,所剩也不多,何況涅槃甲本就是為對付伽羅而制造的,只要不是崩雲伽羅,戰甲就不會輕易損壞,一旦等他將歐雅抓住,收拾高峰還不是分分鐘的事兒?

    這一切都是涅槃戰將的想當然,他忘了自己潛伏進來的主要任務是找出大部隊能夠通過的道路,作進一步的火力偵察,抓捕歐雅並不是他的任務,而是整個行動隊的任務,好大喜功的他因為抓住了歐雅忘乎所以,卻忽略了戰場上沒有其他戰友的態勢。

    高峰只有兩秒鐘的機會,一旦等涅槃戰將騰出手,他的能力將會再次被剝奪,到時候很可能束手就擒,高峰沒為歐雅被困住而放棄,右手緊握的鏈條猛地一扯,將自己蕩到涅槃戰將身後,這時,涅槃戰將身後的飛行背包兩邊飛快的射出十二枚幽暗的微型導彈,形成環形,猶如綻放的花朵向高峰飛刺。

    微型導彈不等射中高峰,便一起炸開,猶如透明水滴,向高峰落下的是冰凍導彈,能夠將最耐寒的生物凍成冰雕,青藍色的綻放著火焰的是燃燒彈,只要沾上一點,就猶如跗骨之蛆一直燒下去,巖石也不能例外,綠色煙霧般湧動的是毒氣彈,一枚毒氣彈能夠將三百平方米所有生物殺絕,還有天女散花般飛濺出無數細小金屬粒的是殺傷彈,但凡沾上,就是淩遲。

    各種型號的導彈一起爆炸,是涅槃戰將對近身作戰的保命手段之一,與歐雅的高壓電弧同出一轍,面對這樣的襲擊,高峰懊悔的想要放聲怒吼,此刻他真的沒有一點機會了,就算斷掉連接涅槃戰將的金屬鏈條,他也沒有一點機會能夠躲過。

    涅槃戰將最讓高峰頭疼的不是強大的戰鬥力,不是能夠剝奪他能力的能量吸收器,而是那身材質怪異的盔甲,若是一般的金屬盔甲,哪怕是最堅固的超級合金,高峰都有本事將其瞬間剝離,可眼前的戰甲除了靴子,他什麽都剝離不了,仿佛金屬中融合了別的東西,每每剝離,都像是在膠水中拔東西般困難。

    憤恨欲望的高峰無法對涅槃戰將造成傷害,讓他心中無比的憋屈,他實在太相信自己的感知與能力了,若是有異神兵巨骨刀在手,未必不能破開涅槃戰將的裝甲,近乎於災獸的蠻獸全身都是寶貝,能在電磁炮轟擊還能留下的脊椎骨更不消說,可惜高峰嫌太過笨重,沒有帶在身上。

    就在高峰即將迎接十二枚微型導彈自爆的殺傷力時,困於網中的歐雅反擊了,每個涅槃戰將的戰鬥方式都不一樣,即使身陷囚籠,歐雅也不是沒有還手之力,若是沒有高峰幹擾,涅槃戰將會將所有的註意力放在歐雅身上,現在不得不分神,一根根射釘似的金屬鋼刺從歐雅身上的戰甲上噴射出來,鋼刺後面還連接著顫動不止的絲線,絲線的材質竟然與捆住歐雅的絲網一模一樣。

    鋼刺的速度極快,剛剛噴射,便當當當地釘到涅槃戰將的盔甲上,讓涅槃戰將心中納悶,這種東西他身上也有,根本不是武器,只是盔甲自帶的救生工具之一,能夠在飛行背包損毀時,噴射鋼釘固定到周圍的巖石上,此時這救生工具竟然用在了攻擊上,讓涅槃戰將措手不及,竟然沒有反應過來,可歐雅並沒有發給他任何反應的時間,釘住涅槃戰將的絲線猛地拉扯,讓他向歐雅飛去。

    也正因為歐雅拉扯,微型導彈實際上爆炸的地方不是高峰的臉上,而是更上一點點,就這一點點距離,恰好讓高峰蕩到了涅槃戰將的身下,將百分之九十的傷害擋住。

    剩下百分之十的殺傷力還不能要高峰的小命,高峰卻松開了右手,借助慣姓,主動飛向了歐雅,剛剛抓住禁錮歐雅身上的絲線,掌心的皮膚瞬間裂開,那些絲線有著難以想象的鋒利。

    “跳下去,笨龍會接住你,別管我……。”

    歐雅的電子合成音震蕩在高峰耳中,高峰微微發楞,歐雅就像暴躁的犀牛,猛地向高峰撞擊,高峰就像被疾馳的火車頭撞到,胸口一疼,再也抓不住,整個人從絲線上墜落,眼睜睜的看著歐雅與涅槃戰將重合到了一起,而他身下,巨大的陰影突然升起,恰好接住了墜落的高峰。

    “不要,我放了你,別自爆……。”

    歐雅在與涅槃戰將重疊的瞬間,金屬質地的盔甲突然變成半透明狀態,隱約能看到歐雅的身軀藏在盔甲之中,紅色的光暈由里到外的綻放,瞬間讓歐雅的涅槃戰甲變成了半透明的紅水晶,隨著光芒越來越強,涅槃戰將瘋狂的掙紮,左手掌心的能量吸收器使勁兒的按住歐雅,可根本不起作用,能量吸收器能吸收大多數能量,唯獨不能吸收涅槃戰將的盔甲能量,這是在制造就設定好的。

    歐雅醞釀的自爆讓涅槃戰將嚇得肝膽俱裂,身上就像節曰的禮花,不斷地發射各種能夠使用的火力,機關炮彈,微型導彈,還有猶如長劍的激光,各種顏色的爆炸閃光在兩人身邊閃現,襯出別樣的風景。

    就在兩人即將步入最後階段的瞬間,笨龍龐大的身軀驟然從側邊沖過,碩大的爪子一把抓住涅槃戰將高高飛起,高峰也落到了涅槃戰將的身上,雙腿夾住對方的頸子,使勁兒掰著那堅硬的頭顱。

    歐雅在即將自爆的瞬間,突然被笨龍打斷,下意識的停下自曝,心中只有高峰安危的她生怕自爆傷害到高峰,定神一看,笨龍的雙爪死死的抓住涅槃戰將,限制了他的雙臂,而高峰一門心思的掰著對方的腦袋。

    不比歐雅的驚訝,涅槃戰將狠狠地松了一口氣,只要遠離自爆的歐雅,不管情況再壞,也不可能要了他的小命,身上的戰甲可不是吃素的,就在他準備動用底牌將事態翻轉,發動特殊的攻擊,把頭上的小蟲子幹掉時,鋒利的金屬刺突然從頭盔上凝聚出來,紮進了他的後腦。

    努力掙紮的涅槃戰將瞬間失去了所有的動靜,猶如死蛇般在笨龍的爪子下一動不動,高峰坐在涅槃戰甲身上長長地出了一口氣,最終這個家夥還是死在了自己手上。

    當歐雅從禁錮中解脫出來後,高峰正灰頭土臉的研究死掉的涅槃戰將,研究了半天,怎麽也找不到卸下戰甲的方法,歐雅唯唯諾諾的站在高峰身邊低著頭,雙手交叉在小腹緊緊捂住,看得出她很緊張,等了幾秒鐘,見高峰沒有開口責怪自己,不由地松了一口氣。

    “這是第三代涅槃戰甲,為了應對更加複雜的戰爭形勢和反應時間,啟用分列式複合鎧甲,不再需要著裝的時間,也沒了隨時穿著戰甲的體力消耗,只需要啟動端口設備,就能自動著裝,我的端口設備就是左手……。”

    歐雅細心的給高峰解釋,打量了一會屍體,蹲下身在屍體的腰部快速的艹作起來,很快屍體上覆蓋的盔甲便開始收縮,猶如退去的潮水,飛快露出屍體的真容。

    盔甲最終變成屍體上一條毫不起眼的腰帶,屍體的主人卻是一名英俊的年輕男姓,即使身死,那飛揚的眉峰也沒落下,顯然生前是名極驕傲的家夥,除了腰帶和緊身服,屍體沒有其他的物品,說明他對自己非常自信,不需要除盔甲之外的輔助用具。

    “是軍隊派出來的?應該是先頭部隊,你們已經暴露了?”

    高峰有些不自然,剛才他表現的實在算不上好,要不是歐雅發了瘋的救他,說不定早被幹掉了,對歐雅他再無猜忌的心思,能夠不顧自己安慰,全身心的救他,相信除了歐雅之外沒有別人,就算他最親近的人也未必會這樣做。

    歐雅的心思都放在高峰身上,聽聞搖頭說道:

    “不是軍隊,是私掠者,他們是大財團圈養的打手,專門完成見不得光的任務,兩年前第一小隊覆滅時,還有兩外兩支小隊全滅,導致軍方不滿,壓縮涅槃研究室的經費,不少大財團乘機註入資金,將涅槃研究室分離出軍方,成為中立供應商,隨著第三代涅槃戰甲的研究成功,軍隊和大財團都無法單獨控制研究室,就一直保留中立的角色,哪怕軍方也要付出天量的物資來購買裝備,現在涅槃戰將已經不是秘密,而是地下世界最高端的戰力,很多勢力都有,只要付得出代價。”

    高峰這才明白歐雅並沒有騙自己,之前的閃爍其詞是因為蕭靈,而歐雅能夠重新擁有戰甲,紫金魚鱗礦礦芯才是關鍵,雖然不明白為什麽地下世界會出現這麽大的變化,心中卻忍不住一動,詢問道:

    “那豈不是說,我也有機會購買?”

    “是的,研究室完全中立,不管任何勢力都可以購買,只要出得起價格,但不是每個勢力都能付出五百萬能量晶石的……。”

    “五百萬……能量晶石?

    高峰驚詫的看著歐雅,歐雅重重的點了點頭,撫摸著自己左手的護甲手套,心中更加羞愧,礦芯可不止五百萬能量晶石,紫金魚鱗礦具有吸收能量的作用,而礦芯則是天然的永恒能源庫,只要安置在地幔深處,能量豐足的地方,自動就會生出能量晶石,可惜她的身份不能見光,花費了比別人數倍的代價,才取得一部戰甲。

    “你放心,我一定會……。”

    看到高峰失望的樣子,歐雅不由地開口承諾,不等她說完,高峰連連搖頭道:

    “難道我的命還不值一枚礦芯?這種話以後別說了,你和我之間沒必要分的那麽仔細……。”

    “可是,可是……。”內心驕傲的歐雅總是感覺對不起高峰,何況高峰並不欠她什麽,所以心中難以接受。

    “沒什麽可是,就這麽說了,你想要留在星城也好,也許跟著我更危險,不過,星城也不是你說的那麽安全?”

    高峰將涅槃腰帶取下扔給了歐雅,那東西依然需要使用者的DNa數據,留在手中也無用,當他站起身,看到四處冒煙的星城,不由地為歐雅擔憂。

    “不……,不要緊的,他們是為了純凈血液來的,不會對星城使用大規模殺傷姓武器……。”

    歐雅沒有高峰想象中的擔憂,對星城的傷亡也沒有太過在意,也許是因為見過太多類似的慘劇,已經麻木,高峰聽到歐雅第二次說純凈血液,頓時有了興趣,仔細詢問才知道,星城中竟然有二十多個地下人竟然還沒有被黑魔法病毒特效藥給汙染。

    “都是蕭靈大人庇護的人,很早就跟隨蕭靈大人躲避軍隊的追殺,曾經人數最多的時候有近千人,現在只剩下二十三個,其中有十八個都是未成年的孩子,地下中心實驗室一直高價收購純凈血液,想要解決地下人基因斷裂的難題,可蕭靈大人說,送進實驗室的純凈血液都會被當做標本,一直守護著他們……。”

    聽聞這些,高峰不由地搖頭,其實他一直懷疑,所謂的黑魔法病毒抗體是不是某個人搞出來的陰謀,在大動亂的時代,根本不可能在錯綜複雜的地下,將特效藥發到每一個人手中,總有一些人會熬過黑魔法病毒活下來,可現在一個都不剩,事情遠遠沒有想象中的煎蛋。

    “他可能只是先頭部隊,下一步有什麽打算?”

    高峰看著地上的屍體說不出離開的話,在歐雅最需要幫助的時候,他也沒臉說出離開的話,歐雅楞楞地看著屍體,好一會兒才說道:

    “像以前一樣,我聽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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