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宋元明] 冒牌知縣 作者: 沐軼(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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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k2258 2012-12-9 21:26:30 發表於 歷史軍事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624 40594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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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71章 冷冷旁觀


王芷軒大笑,低聲說道:“我還不知道你李大人的xìng格,若不是方錦顏,你會要了她的姐姐嗎?”

李昌載無奈地笑了笑,道:“一碼歸一碼的事情啊,今天不說這些,等會兒你少喝些酒,免得露陷。”

王芷軒搖了搖頭,道:“還不怪你,不是你拉著我來,我還不想來呢。”

兩個人說笑著朝著大門走去。

冷羿則摟著皇上肩膀出了折香園的門,快步到了自己的書房,關上門后,這才松開,道:“你這搞的哪一出?”

皇上自然知道是皇后懷孕,太皇太后讓白虹和方錦顏進宮的事情,于是苦笑一聲,走到靠窗的一張太師椅前直直坐下,看著冷羿,道:“都是呂悅寧和皇祖母所為,朕來不及也顧不上阻止了。”

冷羿道:“這些都顧不上,那方錦顏這邊你到底讓我們這些人陪著你瞞她多久啊!”

皇上見白虹進了門,將門關上,走到自己面前,臉上也是帶著一絲憂慮看著自己。

“朕也不想瞞了,瞞的好辛苦,但是現在如果讓錦顏知道了,那可不是我一個人得罪了她的問題,可是一群人得罪了她的問題。”

白虹道:“要不我去給她說吧,她一向最是聽我和官人的,而且那樣善解人意的她不會不知道你的苦心。”

皇上低嘆一聲,道:“算了,這件事情還是朕親自給她說吧。”

冷羿嚴厲地說道:“盡快,否則往后的事情更加麻煩,你知道嗎?”

皇上點點頭。

冷羿上前,勸慰道:“我知道官家也為難,只是如今皇后已經有了身孕,如果你這里稍不留心,錦顏就會xìng命堪憂。”

皇上知道冷羿的意思,不知說什么,只好再點頭。

三個人正要出門,突然冷羿說道:“對了,錦顏之前在恩陽鎮讓人下毒的事情你知道的,對嗎?”

皇上說知道,冷羿道:“當時這個家算是全殺了,但是王媽媽還有一個侄女聽說當時是她帶進了京城,錦顏一直在尋找,最近我有了眉目。”

皇上見冷羿的表情,仿佛和自己有關系,便道:“那個人的侄女不會在宮里吧。”

冷羿點點頭,皇上連忙問是誰,白虹道:“就是呂悅寧身邊的含翠。”

皇上聽了這話,突然覺得有種不祥的感覺,連忙從懷里掏出還沒有來得及給方錦顏的那個桂花油的盒子交給白虹。

“這個盒子是呂悅寧讓朕給錦顏的,朕一直覺得這其中有些蹊蹺,但是說不出來,朕讓躍龍鏢局的趙鏢頭看過,他說沒有問題,現在姑父說起這件事情,朕想著還是讓姑姑拿去給手下那些制毒高手看看,朕可不想因為朕的原因再次傷害到錦顏。”

冷羿沒有想到皇上為了方錦顏,竟然連自己的枕邊人都不相信,不知道是該為方錦顏高興還是為呂悅寧難過了。

三個人從書房出來,皇上故意慢了半步,借著冷羿和一旁的李昌載和王芷軒說話,湊到白虹的耳邊低語道:“姑姑派你身邊的人查一下呂悅寧。”

白虹看了皇上一眼,皇上低聲說道:“到底是女人,我不放心,朕不覺的她真的可以為了朕,不去計較不去算計,若她真是一心對朕,朕自然不會委屈了她,否則,朕也不能讓她打什么歪主意,傷害朕的錦顏。”

白虹偷笑道:“錦顏什么時候成了你的呢?”

皇上則淡然一笑,道:“她從來都是朕的。”

福祥殿。

其實呂悅寧是真的累了,這幾天雖然皇上天天陪著自己,甚至連奏折都帶到自己的寢宮里來批閱,兩個人一起吃飯一起睡覺,但是呂悅寧還是常常從皇上的眼神里看到另外一個人的影子,那個人仿佛一直橫在他們兩個人的中間,無論自己如何做,都揮之不去。

等皇上一走,含翠也讓人帶走之后,呂悅寧很快就睡著了,一覺醒來的時候,冬rì的太陽已經照進了房間里,有了一絲暖意。

“含翠……”她本能地喊出聲后,這才想起來,臉sè頓時yīn沉了下來。

“娘娘,您醒了?”夕妍聽見聲音,趕緊進門走到床邊。

呂悅寧伸了一個懶腰,看了看外面,道:“什么時辰了,皇上回來了嗎?”

夕妍扶著呂悅寧坐起身來,給她披上一件衣裳,道:“早就回來了,過來看過娘娘兩次了,您都睡得很好,皇上便讓奴婢不要叫醒您,說是等您醒了,再去叫他過來。”

呂悅寧沒有想到皇上真的這么快就回來了,再看看放在桌子上包裝好了的酸棗糕,呂悅寧笑了,道:“應該是過了吃飯的時辰了,對嗎?”

夕妍連忙答道:“皇上吃過了,因為剛才有幾個大臣過來找皇上議事,皇上本來一直陪著,后來只好去上書房忙去了。”

呂悅寧見此情形,便知皇上并未因早晨的事情生氣,心情也就大好起來,指著桌子上的酸棗糕,道:“把酸棗糕給我拿過來,然后你讓廚房給我做點東西吧,我餓了,對了,不用去回皇上了,讓他忙吧,晚膳的時候再去看看他忙完了沒有。”

“是,奴婢這就叫人去給娘娘準備。”說完,夕妍先將糕點拆開放在一個碟子里送到呂悅寧的手上,便躬身退下了。

夕妍出了門,先讓人去廚房給皇后準備吃的東西,自己則假裝在院子里閑走,趁著人不備,趕緊出門朝著福寧殿而去。

“讓你給皇后說的話,都說了嗎?”

后花園一個假山后面,小路子和夕妍兩個人小聲地說著話。

“放心,都按著你的意思說了。”

“那皇后怎么說?”

“她果然按照你的意思說了,說是晚膳的時候過去看皇上,可是到時候若是皇上還未回宮,那可怎么是好?”

“這個就不是你擔心的事情了,夕妍,皇上說了,若是你將你的差事辦得好好的,皇上自然不會虧待你,但若是……”

“請皇上一定放心,夕妍既然決定跟了皇上,就一定忠心護主,絕無二心。”

“好吧,你趕緊回去吧,若是有變故,隨時找我便是,我先走了。”

不知是誰想出的主意,竟然將方錦顏過生rì的地方放在了郊外冷府的一家別院里,這個地方方錦顏來過一次,當時是夏天,當時這個院子里滿是玫瑰,白sè的,紅sè的,還有粉sè的,除了玫瑰,還有一池的荷花,這個院子當初是冷羿用來和三兩個知己小酌談心用的,所以地方不是很大,但是卻布置的十分舒適,院子里除了花草,還種植了許多的湘妃竹,只是少了一些一般官宦人家的那些jīng致的雕花,還有那些個繁瑣的亭臺樓閣,不過就是幾件房子,然后便是一個池塘,房前屋后不是花草就是果樹和蔬菜,看著倒是很有幾分田園的感覺,愜意的很。

第二次再來,方錦顏推門而進,發現整個院子還是翠竹郁郁蔥蔥地生長著,院子里還種了幾棵紅梅,已經盛開了,池塘里的荷葉都已經打掃干凈,看不出一絲衰敗的景象,看著倒也讓人覺得是個清靜的地方。

云朵挽著方錦顏的手,見方錦顏正仔細地到處張望著,便笑著說道:“果真是個不錯的地方。”

方錦顏回過頭看了看一直在自己身后的王芷墨和冷羿,笑著說道:“大哥,元休,我想起來晚上我們吃什么了?”

冷羿見方錦顏高興,自己的心情自然也好起來,便道:“隨便你想吃什么,大哥都可以為你準備。”

王芷墨則道:“我知道錦顏想吃什么。”

隨后跟來的李昌載和王芷軒,聽見他們說話,李昌載便道:“不管吃什么,有酒就行。”

方錦顏贊同道:“對,我也是這樣想的,有酒才是最重要的,不過今天晚上若是不下雪,我們就在院中生上一堆篝火,我們圍坐在篝火旁烤著全羊喝著美酒,豈不是一件樂事?”

王芷墨大笑,道:“我就說我知道錦顏想這樣的。”

冷羿指著門外對方錦顏說道:“芷墨還真是沒有猜錯,你看門外。”

方錦顏探出頭去,只見幾個下人已經將一些柴火和一些燒烤用的東西悉數從一個馬車上搬了下來,緊接著便看見了一只被收拾干凈的全羊從馬車上被抬了出來。

方錦顏看了王芷墨一眼,王芷墨則走到方錦顏的面前,似笑非笑道:“想著我給你的生rì禮物也是你喜歡的,你信嗎?”

方錦顏搖了搖頭,道:“這個你就沒有那么神奇了吧,烤全羊是因為我曾經給你提過,你記得自然是沒有錯的,但是莫非我想問你要什么禮物你都是清楚的嗎?”

王芷墨拍拍自己的胸口,道:“不信一會兒讓你看看。”說完便得意地走開了。

“元休!”

王芷墨聽見方錦顏叫自己,轉過頭來,卻看見方錦顏沖著自己一臉壞笑,指著正要進門的紫苑,只見紫苑的手里抱著那只狐貍,王芷墨明白過來。

“錦顏,你敢捉弄我啊!”

“是你讓我給它取了這個名字的,你自己要回頭要答應,與我何干啊!”

說完,大家都不由地大笑起來,王芷墨指了指方錦顏,也跟著笑了起來。

“酒初熟,招我友,共一杯。碧天云卷,高掛明月照人懷。我醉yù眠君去,醉醒君如有意,依舊抱琴來。尚有一壺酒,當復為君開。”一旁的王芷軒看見眾人皆是一副興高采烈的樣子,一副冷冷旁觀的模樣,自語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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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72章 縮了回去


突然,冷羿來了興致,對方錦顏說道:“錦顏,干脆今天的新年我們一起到南方去過吧,北方的冬天你也你喜歡,我也覺得實在太冷。”

方錦顏聽罷,也覺得這個主意甚好,便道:“那我們去哪里?”

“你說去哪里我們就去哪里。”

白虹道:“我們去湘西吧,聽說湘西有一個地方,冬天也是十分的暖和的,好嗎?”

云朵擔心地看了方錦顏一眼,因為方錦顏身上的蠱就是湘西那一帶盛行的,可是方錦顏一點反應都沒有,連說了三聲好,好像全然忘記了這件事情一樣。

冷羿等方錦顏跟著云朵進了屋子,看了王芷墨和白虹一眼,三個人心照不宣地笑了笑。




時光飛逝,不知不覺,方錦顏的生日過了又是三個月之后了。

這一日,方錦顏在冷羿和白虹的陪同下,一行三十余人浩浩蕩蕩地從湘西一路進了京城,時間一晃而過,三個月的時間,方錦顏的身體已然好了很多,氣色都比從前好了,身體看著也稍微胖了一些,這樣就更加圓潤了。

馬車在冷府的門口停下的時候,本來一直熟睡著的方錦顏,感覺馬車停下來了,睜開雙眼一看,只見紫苑已經下了車,將車簾掀開了。

方錦顏揉了揉眼睛,一旁的白虹關切地問了一句:“錦顏,累了吧?到家了。”

方錦顏舒眉淺笑,伸出手來拉著白虹的手,道:“姐姐,才是真的辛苦,一路上又要照顧我,還要照顧大哥。自己又有了身孕。”

白虹不由地將手放在自己的小腹上,道:“不礙事,不過才三個月,他還累不著我呢,走吧,我們下車。”說完,先一步在紫苑和玉竹的攙扶下下了車。

方錦顏起身走到門前,發現母親帶著弟弟已經在門口等候了,便趕緊下了車。朝著她們走去。

還容不得方錦顏收拾好一切,才回到折香園不過稍事休息了一會兒,母親就將弟弟安頓好了,自己過來和方錦顏說話了。

看著母親氣色不錯,心情好像也挺好。方錦顏知道自己離開去湘西治病這段時間,李昌載和王芷墨應該將母親照顧的很好,想到這里,便覺得自己這兩個朋友還真是對自己挺好的。

母女倆少不得好好地坐在一起說了一會兒話,一會兒哭一會兒笑的,惹得旁人也跟著高興和難過了。

陪著母親說完了話,方錦顏將母親送回了她自己的院子。便想著去看看卓巧娘,這一次去冷府只有冷羿和白虹二人,所以,好長時間沒有看見卓巧娘。方錦顏還是十分想念的。

方錦顏一個人進了卓巧娘的院子,房門外并無丫鬟候著,方錦顏正要抬手敲門,突然聽見房間里冷羿和卓巧娘正在說話。想著人家夫妻兩也是三個月未見了,自然是要敘敘舊的。不好再去打擾,正要離開,突然聽見一句。

“官人,這件事情怎么可以怪錦顏呢?你們都不在京城,太后這樣豈不是太不講理了嗎?”

是卓巧娘的聲音,聽著有些激動不說,好像還有些哭腔,大概是哭過了。

“這件事情我會去找太后的,暫時不要讓錦顏知道,她的性格你是知道的,如今身體才好些,不該讓她考慮這些。”

方錦顏不知道出了什么事情,不知道自己這樣偷聽是不是好,正猶豫著要走,便聽見卓巧娘繼續說道:“那皇上是個什么意思?”

只聽冷羿道:“皇上自然是百般維護錦顏的,可是他不知道這個時候站出來維護錦顏,反倒讓太后更加不悅了。所以,我必須趕緊進宮一趟,要不等天后傳錦顏的時候,就晚了。”

方錦顏不好再聽,只得躡手躡腳地離開了,方錦顏剛走,冷羿就將門打開,一臉怒氣地朝著門外大踏步地走去。

方錦顏一邊往折香園走,一邊想著,皇上為何要維護自己,自己從來沒有見過皇上,甚至不知道這個皇上長得什么模樣,為什么這個從未謀面的皇上要維護一個并不是自己真正意義上的親姑姑呢?

還有,到底宮里出了什么事情,讓太后好像十分生氣的樣子,而且這件事情還有自己有關似的,這才一回來便聽到這樣的消息,方錦顏的心情一下就消沉了下去。

紫苑正著急著找方錦顏,看見她遠遠地過來,一副魂不守舍的樣子,趕緊上前攙扶。

“小姐,你怎么啦?”

方錦顏勉強地對紫苑笑了笑,道:“大概是有些累了。”

“那奴婢扶著小姐回去休息一下。”

方錦顏走了兩步,道:“你去找王大人過來,別讓元休知道了,讓王大人一個人過來見我。”

紫苑點點頭,讓玉竹講方錦顏扶回房間,然后自己趕緊出門去了。

不到半個時辰,王芷軒便匆匆趕來了。

方錦顏和王芷軒寒暄了幾句,這才讓王芷軒坐下,屏退了身邊的下人之后,方錦顏這才將話題引入正題。

“王大人,我不知道該不該向你開口,但是這件事情想來想去只有你能幫我了。”

王芷軒見方錦顏欲言又止的樣子,便淡淡地說道:“錦顏,你一回來就急著讓我過來,我想著只叫我一人,自然不會僅僅是敘舊那么簡單,有什么事情說就是,只要是我王芷軒可以為你辦到的,一定沒有任何的問題。”

方錦顏先道了一聲謝,然后才輕聲說道:“這件事情是宮里的事情,元休不在宮里當差我不好找他,李大人如今和我姐姐也成了親,我也不便……所以……”

王芷軒聽罷,道:“無妨,你說是宮里的事情,我興許可以為你打聽一二的。”

方錦顏道:“你幫我打聽打聽,最近宮里是不是出了什么事情?不管是什么事情,都一定要告訴我,好嗎?”

王芷軒站起身來,道:“你放心,我這就去打聽,你先歇著,我看你精神不濟,想是一路上累了,我打聽到了,便過來告訴你。”說完,便拱手告辭了。



已經是初春了,方錦顏慵懶地靠在一張杭州特有的一種叫阮青的藤蔓編制的軟椅上,這是冷羿的發明,整個椅子像是一個半握的手心,人可以整個蜷縮在椅子里面,腳離開地面,椅子掛在花房的一個四周都是琉璃瓦的房頂中央,花房里種植著一些長青的植物,好些方錦顏都沒有見過,都是冷羿在全國到處去巡游的時候帶回來的,之前是因為卓巧娘喜歡花草,后來家里的孩子逐漸多了起來,卓巧娘花在花草上的時間逐漸少了,好在方錦顏向來都是喜歡花草的,這些花草便由她和云朵來打理了。

花房里只有她一個人,紫苑和玉竹都在門外候著,這個時候她不想任何人來打擾,在湘西的三個月,她好像一天很少去想京城的事情,每天不是陪著冷羿去打獵,就是和白虹到處走走,散步或是騎馬,日子十分閑適和愜意,身體在湘西一個老醫生的調理下也逐漸地好了許多,甚至都不需要繼續泡中藥的浴湯了。

可是一回來,仿佛所有的人和事情都由不得自己不去想,自己離開的這段時間,她刻意不和京城里任何一個人聯系,包括趙淮山和王芷墨,他們托人帶到湘西的東西都是冷羿和白虹代為查收,一些不必要讓她知道的事情,他們也刻意去不去提起,所以她的身體才會好的這樣的快。

方錦顏微微地閉著雙眼,花房一些不知名的花兒已經盛開了,散發著淡淡地清香,方錦顏像只困乏的小狗縮在藤椅里,只有淡藍色的衣袂隨著藤椅輕輕地搖擺。

花房的門被人輕輕地推來了,隨著腳步的臨近,方錦顏聽見有微弱的喘息聲,半晌,聽見一個男子輕柔的聲音傳到了方錦顏的耳朵里。

“錦顏,睡著了嗎?”

方錦顏睜開雙眼,恍惚中看見一個穿著月白色長衫的瘦高個兒的男子正站在自己的前方看著自己,一會兒這個身影清晰了起來,她柔弱地沖著那人笑了笑,微微坐起了身子,示意對方坐在自己身邊來。

等那人坐下,方錦顏看著他說道:“我是不是睡過去了,還是你的動作太快,怎么不知不覺的,你竟然回來了。”

王芷軒淡淡一笑,道:“不用親自去問,我不過是去了一趟李大人那里,便什么都清楚了。”

方錦顏想著也是,自己不方便去找李昌載并不代表王芷軒不能去問吧,想著自己和王志軒還沒有那樣的熟悉,不好意思光著腳坐在椅子上,便坐起身來。

王芷軒看在眼里,輕扶一把,道:“不礙事,這個房間這樣的暖和,你怎么樣躺著舒服就怎么樣躺著便是,不必格外做些什么,反倒讓我不自在了。”

王芷軒給方錦顏的感覺一直都是這個男人和他的弟弟很不一樣,給任何人的感覺就是淡淡地,臉上甚少有笑容,就連和冷羿還有李昌載在一起,也是那樣的,感覺和誰都有一段距離,不愿意親近,也不愿意主動靠攏,大概也就是這個原因,讓方錦顏覺得雖然王芷軒是自己的救命恩人,但是一直就不能像李昌載一樣,相處起來那樣的隨意和親近。

聽了王芷軒這樣說,方錦顏猶豫了一下,見王芷軒雖然臉上沒有一絲笑容,但是眼睛里確實含笑的,這很難得,想到這里,方錦顏準備放下的雙腳再次縮了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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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73章 心里一沉


王芷軒起身走到門外不知給紫苑說了什么,一會兒就看見紫苑拿了一個鵝毛軟被過來,這個被子也是冷羿的杰作,就是將幾十只鵝身上的絨毛堆積在一起,用香料浸泡過后,再烘烤和晾干,然后放在一個已經縫制好的被套里,平整地一針一線地縫制,這種被子不僅輕巧還十分的暖和。

王芷軒接過被子走到方錦顏面前,也不說話,直接蓋在了她的身上,小心地將她的雙手放在被子里,然后調整了她身后的靠墊,覺得她舒服了,這才坐回到自己的位置上。

方錦顏沒有想到王芷軒竟然也有這樣細心的一面,便莞爾道:“真是看不出來原來你也是一個細心的人。”

王芷軒看了方錦顏一眼,沒做反應,道:“對了,我聽昌載說了,皇后身邊的一個叫含翠的丫頭前兩天不知犯了什么錯,讓浣衣局的掌事太監給打了三十大板,像是這個丫頭身子本身就弱,而且下手的太監可能手下的太重,當時就在受罰的凳子上斷了氣,皇后聽說之后,悲痛過度,不小心小產了。”

方錦顏想了想,道:“還有別的什么事情發生嗎?”

王芷軒道:“你先別著急,我知道你為什么讓我打聽宮里有沒有發生什么事情,應該是與你有關,你才讓我打聽的,對嗎?”

方錦顏想著已經讓王芷軒去打聽了,再說隱瞞,也是瞞不過,而且她相信王芷軒的為人,不會做對自己不利的事情,便只好點頭說是。

王芷軒道:“這就不難解釋了,就是方才說的這件事情。太后十分惱火,因為聽說查出這個叫含翠就是當年在恩陽鎮給你下蠱的那個奴才的親戚,也就是你一直在想的人。”

方錦顏聽罷十分驚訝,這件事情她是一直在暗中讓趙淮山和冷羿幫著自己查,怎么會查到宮里去了,而且太后怎么也知道了這件事情?

“你大概想說,太后怎么會知道這個含翠就是那個奴才的親戚?”

方錦顏只得說是,她見王芷軒還是一副處變不驚的樣子,便道:“皇后的孩子沒了。和這件事情有直接的關系嗎?為什么偏偏在這個時候責罰含翠,她到底犯了什么錯?”

王芷軒看了方錦顏一眼,知道若是不說,太后終有一天是會召方錦顏進宮的,這件事情如今怎么說都和方錦顏脫不了干系。那么只有先原原本本地告訴她,也讓她的心里有個準備。

“請昌載說,就是因為之前皇上和皇后的關系一直不是很好,后來因為一件小事,皇后擔心皇上誤會自己,便將身邊的含翠趕到了浣衣局受罰,可是這個含翠聽說還是十分的不安分。常常背著皇后查皇上的行蹤,有一次竟然讓皇上身邊的小德子給碰見了,為此,皇上告訴皇后之后。皇后狠狠地讓人責罰了含翠。”

方錦顏道:“這可是宮里的大忌,那這個含翠這樣做,到底是為什么?而且這件事情怎么和我又扯上了關系,就算是這個含翠是我要找的人。但是她這一次被打死,難道和我有關?我畢竟不在京城。我也礙不著她什么事情啊?”

王芷軒突然不知道該怎么說了,因為這件事情其實冷羿一直想找個機會私下處置了含翠,所以想借著方錦顏不再京城的時候下手最好,沒有想到冷羿還未來得及出手,含翠就因為再次跟蹤皇上,被人告發,所以這才有了被打死的說法,而且死之前嘴里還一直說著方錦顏要害我的話,所以,太后這才讓人徹查了此事,至于為什么含翠死前會這樣說,王芷軒不知道該不該告訴方錦顏,畢竟這件事情大家都知道和方錦顏無關,應該是有人故意借著此事想借刀殺人。

正在這時,冷羿推開門進來了,王芷軒趕緊起身施禮,方錦顏也正要起身,冷羿輕輕地將她按在椅子上,方錦顏見冷羿的神色嚴峻,眼神里帶著一絲陰戾之氣。

“今天芷軒如何得空了?”冷羿坐在一旁,看了看王芷軒,王芷軒則淡然說道:“不是錦顏才回來嗎?我便過來看看。”

王芷軒說話的口氣淡淡地,好像只是過來噓寒問暖,別無他意,方錦顏的神情也很平靜,看不出半點端倪。

“在下還有一些事情,就先告辭了,回頭再和李大人一起過來看錦顏。”說完,拱手告辭。

冷羿也無心繼續讓他留下,便揮了揮手,王芷軒看也沒看方錦顏,直接轉身出門去了。

冷羿看著方錦顏衣服倦怠的樣子,道:“我看你是不適合呆在京城,你看一出城你的身體心情就好了,一回來就回到了原樣了。”

方錦顏抿嘴淺笑,道:“大哥說的是,索性讓太皇太后給個懿旨,將我嫁到杭州去算了。”

冷羿不禁輕笑道:“我看你是不是知道王芷軒要被派到杭州去任刑審院在杭州的分院院判才這么說的?”

方錦顏笑了,道:“我和他若是能這樣的好,之前有些事情我何必還讓淮山大哥和大哥您出面呢?”

冷羿知道方錦顏說的是實話,王芷軒這個人不太容易與人親近,和誰都一樣,所以方錦顏自然也不會說謊。

冷羿道:“不過你若是愿意,我倒是可以給太皇太后說說,反正王芷軒一直也是孤身一人,沒有娶妻也沒有納妾的,正好符合你的心意,而且人家六月便要赴任,你若是肯,我馬上給太皇太后講了給你們指婚。”

方錦顏瞧著冷羿不像是玩笑,自己倒是笑了起來。

“感情我和王家兩個男人真是有緣,對吧?不是大公子就是二公子,如今二公子成親了,又讓我嫁給二公子,好像我方錦顏嫁不出去了似的。”

冷羿則嘲笑道:“好一個不知羞的丫頭,人家王芷墨不過當你是好朋友罷了,你還以為人家真的有心要讓你嫁給他不成?”

方錦顏突然無心玩笑,便道:“大哥,你來找我,是不是有事?”

冷羿之前還在說笑,突然聽方錦顏這樣說,一時沒有轉過彎來,便道:“不能找你說說話啊?”

方錦顏的臉色也凝重起來,冷羿見方錦顏的樣子,便也嚴肅起來,道:“是不是王芷軒方才給你說了什么?”

方錦顏搖了搖頭,便將之前在卓巧娘門口聽見的告訴了冷羿,道:“大哥,我無心偷聽,只是現在我若是繼續瞞著,我心里也是十分的不安,到底出了什么事情,我不希望每一次都是你替我出頭,每次都想要維護我的周全,而我卻全然不知。”

冷羿輕嘆一聲,知道隱瞞不過,便只好說道:“三個月前我查到了含翠便是王媽媽的侄女,當時我不想讓你知道,畢竟你和呂悅寧的關系一直不錯,讓你出面會十分為難,便想著有個機會我探探含翠的虛實,若是她和此事無關,反正你甚少入宮,這件事情就算過去,若是她有心害你,那么我就不能留她,可是還不等我下手,有人就提前下手了,而且還直指是因為你的逼迫才讓含翠死的,而且含翠一死,呂悅寧的孩子也沒有了,所以太后以為是你在背后搞鬼。”

方錦顏聽罷,冷羿和王志軒說的差不多,她心里想著這件事情不會那么簡單,一定是有人想借著含翠的手殺了自己,可是這個人會是誰呢?

“悅寧一定很傷心的,對嗎?”方錦顏憂心地說道。

“聽說一直躲著不肯見人,太皇太后去看過幾回,都一直啼哭不語,不思飲食,這才讓太皇太后更為惱火。”

方錦顏輕咳一聲,坐起身來,道:“那太皇太后預備怎么處置我?”

冷羿見方錦顏十分冷靜的樣子,便道:“這件事情本就與你無關,何來的處置?”

方錦顏輕笑一聲:“愈加之罪何患無辭?再說了,皇后孩子沒有了,這可是皇后的第一個孩子,就算是悅寧不與我計較,皇上能饒得過我嗎?長痛不如短痛,早些做個了斷也好。”

冷羿走到方錦顏身邊坐下,見方錦顏的眼睛里閃爍著亮光,嘴角牽動著,想笑卻又笑不出來的樣子,看著著實讓人覺得憐惜。

“皇上沒有責怪你的意思,而且也讓太皇太后不要責怪你,這件事情發生的時候你在千里之外,若是責怪你豈不是太沒有道理。”

方錦顏看了看冷羿,神情顯得有些憂傷和迷離。

“太皇太后會和我講道理嗎?大哥,我想進宮去看看悅寧。”

“不可!”冷羿馬上否決了,有些事情方錦顏不知道事情還好辦,若是讓她知道了,依照她的性子,只怕是會義無反顧地將所有的錯攬到自己的身上,到時候就算是自己和皇上想要救她,那都是枉然。

“大哥,含翠的事情確實是因為我一直找人調查,這才有了含翠之死,導致了悅寧的孩子沒了,這些都是有聯系的,我不能假裝什么都不知道,悅寧一直待我很好,我不能做小人,您明白嗎?”方錦顏說著說著,聲音都哽咽了。

冷羿沉聲說道:“你要去,那也要等到過了這幾天再去,現在去,悅寧也未必會見你。”

方錦顏突然想到了什么,臉色一變,急聲問道:“對了,太皇太后知道了我是讓大哥和淮山去查這件事情的嗎?”

冷羿笑了,道:“你是在擔心我嗎?你放心吧,太皇天后不會對我怎么樣的,至于……”說到這里,冷羿明白了為什么方錦顏這樣的緊張的原因了,自己的心里也是一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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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74章 死無葬身之地


“大哥,我不能進宮去見悅寧,那我能不能出去見淮山?”方錦顏的聲音里帶著哀求。

冷羿想了想,道:“好吧,你讓紫苑和玉竹給你換身衣裳,戴上帽子,回頭我讓人備好馬車,你們從后門出去,我再讓羅丹帶著幾個人陪著你去,早去早回,萬一宮里有人來……”

方錦顏點點頭,道:“大哥,你放心,我就去給淮山交代幾句,然后我立刻回來。”

一炷香的功夫,方錦顏帶著紫苑和玉竹,羅丹則帶著幾個侍衛護送他們去了杏黃酒樓。

進了門,掌柜的看見方錦顏帶著人進來,先是趁著方錦顏不注意,趕緊給身邊一個機靈的伙計使了一個眼色,然后這才滿臉堆笑地迎上前去給方錦顏施禮問安。

“淮山在嗎?”方錦顏這個時候沒有心情和人寒暄說笑,她的神情盡量看著不讓人懷疑,但是心里卻似焚心似火。

“二當家的現在正在會客,要不郡主在雅間待會兒,最近我們這里新來的廚子做的獅子頭十分的不錯,還有一些上好的開胃的小菜也都是郡主喜歡吃的,小的給郡主備著,您一邊吃著東西,一邊等,可好?”

方錦顏看了看后院的方向,見后院的柴門虛掩著,聽不見里面有什么動靜,道:“是什么客人?怎么不在樓上的雅間見面,非要在后院會見?”

掌柜微笑著輕聲答道:“不過都是一些上不了臺面的客人,這些人從來都是在后院和二當家的見面。”說完,還意味深長地看了方錦顏一眼,然后將頭低下去了。

玉竹一旁低聲說道:“小姐,想著應該是趙大哥從前的一些道上的朋友吧。小姐還是不要和這些人摻和在一起。”

方錦顏微微皺了皺眉頭,這些事情是方錦顏心里的一個結一直讓她放不下。雖然她不說,趙淮山也假裝她不知道,別人不說她心里邊刻意不去想這件事情,但是別人不能提,一提這就是傷。

“既然是這樣,那一會兒告訴他,我找他有事。”說完,一個人先走上樓去。紫苑和玉竹則趕緊跟著上去。

羅丹等方錦顏進了房間,便將掌柜的拉到一邊問話。

“趙大哥到底在見什么客人?”羅丹幾次和趙淮山相處下來。對這個人的印象還不錯,不但功夫了得,行事也是十分地縝密和細致,絕不拖泥帶水,十分地干練。

掌柜知道羅丹的身份。也知道大當家和冷府的關系,想了想,先是小心地看了看二樓,這才小聲說道:“來人小的確實不認識,也沒有見過,而且還帶著斗笠蒙著面紗,看樣子大概三四十歲的樣子。”

“是男是女?”羅丹問道。

掌柜做了一個手勢。說明是個男子。

羅丹沉聲說道:“我去后院看看,你伺候著郡主,千萬別讓她到后院來。”

掌柜的連忙點頭應下,羅丹吩咐手下的人看好了各個出口。這才朝著后院走去。

羅丹剛剛進門,便聽見對面的房間里聽見一聲清脆的響聲,羅丹來不及思考,朝著發出聲響的地方飛奔而去。

就在杏黃酒樓的后院有一個小小的像是四合院的小院子。規模不大,當時是白虹住的地方。所以修繕的卻是十分地堅固,圍墻比一般人家的圍墻要高出一米的樣子,圍墻四周種植了荊棘類的植物,房屋都是青磚筑成,整個院子只有一個出口,這個出口也是唯一可以通往前院的地方。

羅丹飛一般的速度朝著東邊的一個房間而去,走到門口,卻沒有聲音,羅丹叫了一聲趙淮山的名字,沒有人應聲,羅丹心想著不好,一腳將門踹開,只見屋子中央躺著一個人,羅丹一邊迅速地查看了四周的情況,發現靠墻的窗戶大開,風從窗戶里進來,將桌子上的紙張吹得到處都是,羅丹看了一眼地上的男子是趙淮山,身上并無明顯的傷痕,嘴角有一絲血痕,雙眼緊閉,臉色蒼白,羅丹趕緊走到窗前看了看,發現四周和圍墻上都沒有人影,這才回到趙淮山身邊,將手放在趙淮山的鼻子前試探鼻息。

“不好!”說著,羅丹起身正要出門,只聽身后發出微弱的叫聲,羅丹轉身回到趙淮山的身邊,跪在地上俯身仔細聽他說話。

“告訴……大當家的……別……別找仇家……”

羅丹想著這都什么時候,趕緊走出門去,一邊讓人回去找白虹過來,一邊上樓去找方錦顏。

等方錦顏帶著紫苑和玉竹急匆匆地趕到后院房間的時候,趙淮山已經昏厥過去了。

方錦顏沖到趙淮山的身邊跪在地上,羅丹道:“我查看過了,應該不是中毒,而是內傷。”

方錦顏努力讓自己鎮定下來,這件事情讓方錦顏覺得和皇后孩子小產有關,和含翠的死也有關,她只是沒有想到對方這么快就動手了,而且還這樣的名不正言不順。

“羅丹,功夫我是不懂的,還請我姐姐沒有趕來之前,你給看看,淮山的身上到底受了什么傷,還有救嗎?”

羅丹示意兩個侍衛將趙淮山扶起,然后將上衣褪去,方錦顏一旁看著,也顧不得避諱太多。

“郡主,你上前來看。”羅丹指著背上一個已經開始發黑的手掌印,面色陰沉地對方錦顏說道。

方錦顏上前,紫苑看了看,不禁大聲地說道:“黑沙掌?”

羅丹搖了搖頭,道:“不,你再仔細看來,黑沙掌發力,那么受傷的人胸前也一定會出現相對應的出血點,可是這個沒有,而且這個掌印雖說只是一掌,但是受傷的人肋骨已經全部打斷,而且五臟六腑也都被震裂。”

方錦顏聽罷,覺得天旋地轉,說道:“能將淮山扶到床上去嗎?”

玉竹則在身后輕聲說道:“還是暫時不要動趙大哥,否則情況會更嚴重的。”

方錦顏道:“玉竹,淮山給我那個荷包里不是什么藥都有嗎?你不是一直幫我帶在身上的嗎?給我,趕緊給我……”

玉竹從袖管中拿出荷包,方錦顏一把奪下,交給羅丹,急切地說道:“羅丹,你看看這個里面的藥有沒有可以醫治他的傷的藥丸?”

羅丹將荷包打開,發現都是一些解毒的藥,便道:“這些藥都是一些解毒的藥,治不了內傷,還是等公主和大人來了再說。”

方錦顏心里著急,但是卻強迫自己不要慌張,正想著辦法,只聽趙淮山說道:“小顏”

方錦顏聽見,趕緊湊上前去,連聲答應著,趙淮山微微地做出一個要舉手的姿勢,方錦顏趕緊伸出自己的手將趙淮山的手握住,這才發現他的一雙大手已經開始發涼,方錦顏的心也禁不住沉入了谷底。

“小顏……別擔心……我很好……我沒事……”趙淮山說這話,艱難地睜開了雙眼,看見了一臉焦急雙眼含淚的方錦顏正望著自己,強忍住劇痛,勉強擠出一絲微笑來。

“淮山,你堅持住,已經讓人快馬加鞭去叫姐姐了。”方錦顏盡量讓自己的聲音聽著不那么顫抖,語氣盡量平和緩慢。

趙淮山點點頭,道:“小顏,有些事情不要往絕望處想,俗話說的好,一念生佛一念生怨,我……說這些話,你明白嗎?”

方錦顏馬上就明白了過來,看來自己的猜測沒有錯,就是自己的事情讓趙淮山受傷的,想到這里,方錦顏的眼淚再也忍不住落了下來。

“淮山,對不起……我不該讓你去……”

方錦顏的話沒有說完,只覺得趙淮山握著自己的手突然緊了緊,示意自己不要繼續說下去,而是微笑著說道:“很多答應好了你的事情,如今怕是……做不到了,你別怪我。”

方錦顏一邊哭著一邊搖著頭,這個時候她已經泣不成聲,無法開口說話了。

“小顏……聽話,不要去記恨一個人,或是一件……事情,答應我……好好地……活著!”

“不……不……我不要……你若不在,我活著再無意義可言!”

趙淮山仿佛已經是耗盡了所有的氣力,握著方錦顏的手也逐漸地沒有了力氣,方錦顏感覺到了,連忙緊緊地握住趙淮山的手生怕他會就此放手。

正當一屋子的人束手無策的時候,冷羿和白虹趕到了,他們的身后還帶著一個曾經給方錦顏看過的病的白虹身邊的一個制毒和解毒的高手。

白虹看了看趙淮山,趙淮山示意她將方錦顏帶走,白虹蹲下身,見方錦顏緊緊握著趙淮山的手,便說道:“錦顏,我們要抓緊時間讓大夫給看看淮山的傷勢,你不要在這里妨礙大夫,好嗎?”

方錦顏強忍著悲痛,不舍地將趙淮山的手送開,白虹看了一眼冷羿,然后帶著方錦顏走出門去。

大夫蹲下身來細細為趙淮山查看傷勢,羅丹則走到冷羿身邊將之前發生的事情講給了冷羿聽。

“大人,您說會是誰下的手?”

冷羿看著趙淮山奄奄一息的樣子,漠然說道:“我只能肯定一定不會是太皇太后下的手。”

羅丹不解,道:“為何?”

冷羿輕笑一聲,道:“我太了解她了,她不屑于做這樣的事情,不過是殺個人,何至于這樣的煞費苦心,她可以明目張膽地殺了趙淮山,趙淮山殺了那么多的人,她隨便找出一個理由都可以讓趙淮山死無葬身之地。”
ppsioppp 發表於 2014-5-29 17:58
第575章 都已經過去


羅丹想想也是,道:“那這件事情應該是誰所為?這個人下手這樣的重,而且能夠殺趙淮山的人可是沒有幾個的,這個人非但內功了得,輕功也是十分不錯,這么高的圍墻都可以出去,而且我讓人查看過了,這個人沒有留下任何一絲線索,做的是干干凈凈。”

冷羿看了看房屋四周,發現地上有一個打碎了的杯子,而且桌子上本該是一個茶壺四個茶杯的,但是除了打碎的那個茶杯之外只有兩個茶杯了,說明另外一個不是被人帶走,就是讓人故意給藏起來了。

這時大夫已經看過傷勢,然后給趙淮山嘴里塞了一個藥丸之后,讓人將趙淮山小心地攙扶到了床上躺下。

冷羿見大夫的表情嚴肅,便知趙淮山的情況不好,再看門外,白虹正小心地安慰著方錦顏,兩個人坐在院子里的石凳上,白虹面對著自己,方錦顏則背對著自己。

白虹看見冷羿正看著自己,指了指床上的趙淮山,冷羿搖了搖頭,白虹便明白了,心里也難過起來,趙淮山跟著自己十年,怎么可能說不難過呢?

大夫走到冷羿身邊,示意冷羿借一步說話,二人走到一旁。

“大人可曾聽說過一個叫月冷清的人?”

冷羿想了想,確實不記得這么一個人,便道:“沒有聽說過,我還是第一次聽說過姓月的人。”

大夫道:“這個姓原本是南方蠻夷的姓,自然在中原很少聽到,這個月冷清雖說已經五十多歲了,但是貌似童顏,音色如孩童一般稚嫩,雖說是個女兒身。但是身材高大,不必你我看著弱小,這個人十分擅長一種獨門功夫,江湖上的人都知道。”說完,回頭看了看緊閉雙眼的趙淮山。

冷羿道:“我也在想,趙淮山可是白虹手下功夫最好的,而且為人小心,心思縝密,甚少有人可以在他身上搞什么鬼。也不容易得手,這一次,看來他是真的遇到高手了。”

大夫道:“我方立子行走江湖三十多年,知道這個月冷清擅長用掌,而且她的這個清冷面骨掌即便是遇到再厲害的行醫之人。若是少了她手上的一味解藥,就是神仙也是不能救活被她打傷的人的。”

冷羿從前讀書的時候聽慣了電視劇里那些個神秘莫測的武功高手動不動就說無法醫治,動不動就是獨門解藥,沒有想到今天還真是遇到了。

“這么說,趙淮山若是想活命,必須要月冷清的解藥才行?那趙淮山本身傷勢如何?”

方立子道:“好在他一直練功,身子骨十分強壯。所以假以時日應該可以維持到找到月冷清那一天,但是不能拖,因為每拖一天,對趙淮山都是離死進一步。”

冷羿點點頭。方立子趕忙去帶著人抓藥去了。

冷羿一個人站在原地仔細思考了半晌,從方錦顏開始讓自己和趙淮山追查含翠開始,然后發現了含翠,緊接著含翠頻頻出錯。讓皇上發怒,然后皇后讓人責罰含翠。事后含翠杖斃,皇后的孩子沒了,太皇天后震怒,這些事情仿佛是一環扣著一環,但是卻又找不出一個線索來。

冷羿正冥思苦想,白虹走到身邊來,輕輕地挽住冷羿的手臂,柔聲說道:“我讓人送錦顏先回去,錦顏的意思是希望可以將趙淮山送到我們府上醫治,可是我想著若是這件事情和宮里有關,是不是我們主動和這件事情搭上關系會有些脫不了干系,避不了嫌疑。”

冷羿長嘆一聲,道:“這件事情我想著不會和太皇天后還有皇上有關,至于呂悅寧,皇上已經在她身邊放置了人,現在錦顏已經十分傷心了,若是我們不肯,她一定也不會回去,一定會守在趙淮山的身邊,可是萬一對方就是想借著趙淮山將方錦顏引出來呢?那么豈不是正中對方下懷?”

白虹只得點頭,道:“那我明白了,反正這件事情已然是這樣了,皇上的意思也是不讓方錦顏這個時候出事,而且皇上一定還不知道趙淮山出事了,若是知道,應該十分擔心錦顏,會在這個節骨眼兒上出來看她的,到時候太皇太后可就真的是要遷怒錦顏了。”

冷羿湊到白虹的耳邊,輕聲說道:“你讓人放出話去,就說趙淮山的傷勢十分嚴重,命不久矣。”

白虹看了看冷羿,明白過來,道:“月冷清的事情要讓錦顏知道嗎?”

冷羿不禁笑道:“你這個耳朵還真是沒有閑著,一邊陪著錦顏說話,一邊還偷聽我們說話啊。”

白虹也笑了,嬌嗔道:“人家不是也擔心淮山和錦顏嗎?之前我們做的所有的努力不都是為了以后有機會讓淮山帶著錦顏遠走高飛嗎?現在淮山這樣了……”

說完,白虹又有些難過了。

冷羿伸出手來輕輕地撫摸著白虹頭上的秀發,勸慰道:“不是一點辦法都沒有,你想啊,對方請了月冷清,應該不是想要趙淮山的命,而是想借著趙淮山的命要挾方錦顏,所以趙淮山應該有救,就是看對方讓方錦顏到底要做些什么了。至于這件事情,暫時先不要告訴錦顏,她若是知道了有月冷清這個人,一定會想盡一切辦法引蛇出洞,而不會顧忌自己的安危。”

白虹同意冷羿的看法,道:“我明白,我不會告訴她的,等我的人找到了月冷清探清楚了虛實再說也不遲。”

就在白虹和方錦顏在房間里說話的功夫,方錦顏就坐在院子里,三天的月,京城還是有微涼的感覺,院子里的杏花和桃花都開了,粉的紅的,柳枝也發出了新芽,風里帶著一絲淡淡地甜,像是花兒的香味,三兩只燕子在屋檐下飛來飛去,唧唧喳喳地忙活著筑巢,一切看起來都是那么的美好,除了一顆再次被人傷害的人。

“紫苑,都聽見大哥和姐姐說什么了嗎?”

紫苑像是有些難為地先是看了玉竹一眼,玉竹道:“聽見什么都告訴小姐吧,小姐現在已經不知道要怎么辦了。”

紫苑便將之前冷羿和白虹的對方告訴了方錦顏。

方錦顏心里有了數,喃喃低語道:“月冷清……月冷清……我要你們想盡一切辦法找到這個人,我要救淮山,一定要救淮山。”



福祥殿。

黃昏的時候,太陽已經照到了福祥殿正殿門前的兩個漢白玉的柱子上,臺階下種植低矮的名叫做矮腳蘭的像是一叢叢青蔥一樣的植物,細長的枝葉頂端冒出星星點點的白色骨朵,在微風中輕輕搖擺著。

太陽的光落在臺階上變成了金黃色,連漢白玉的石階也變成了金黃色,晃得人的眼睛都睜不開,門口幾個正在給花草澆水的宮女,輕手輕腳地生怕打擾了房間里那個隨時會歇斯底里的皇后。

“皇上駕到!”

靜謐的氛圍里突然一聲清脆的聲音,讓所有低頭干活的人都不禁嚇得身子一顫,等皇上已經走進來的時候這才反應過來趕緊跪下齊聲問安施禮。

皇上只是抬了抬手,隨意說了一句起來的話,然后便走進了房間。

迎面過來的是夕妍,看見皇上和小路子前后腳進門,先是看了小路子一眼,然后福身施禮,小心地看了看身后的門,眼睛里充滿了謹慎和小心。

“皇后的藥今天可吃了?”皇上冷冷地看了看夕妍,問道。

“回皇上的話,皇后她……”

不等夕妍說完,皇上不耐煩地揮了揮手,道:“罷了,你們就在外面候著,旁的無關的人都在門外候著。”說著便走進門去。

夕妍趕緊讓人全部退下將門關上,自己和小路子則在門口伺候著。

皇上進了內室,一下就聞到一股味道十分濃烈的檀香的味道,甚至有些刺鼻,房間里窗戶全部緊閉著,四周的紗幔也都放下,看不清房間里面的情形,只聽見有人在依依呀呀地輕聲說著什么。

皇上皺了皺眉頭,走到窗前將窗戶打開,突然一聲尖叫。

“誰讓你們這些狗奴才將窗戶打開了的,是不是想著如今我的孩子沒了,你們就想著皇上不會寵愛我了,便先給我臉色看了,是不是?”

皇上沒有理會,一一將窗戶打開,讓院子里的清新的空氣進到房間來,走過第三層紗幔的時候,皇上看見了一張因憤怒而扭曲的清秀的面容,當看見皇上的時候,這張臉突然變得憂傷起來。

“好了,你也不用裝了,明明知道是朕,除了朕,誰還敢不聽你皇后的使喚,不用再我面前演戲了,累得慌。”皇上一邊說著,一邊從皇后身邊走過,看見她的懷里抱著一個紅色的還未繡完的孩子的肚兜,冷笑一聲,走到一旁的椅子上坐下。

呂悅寧聽了皇上這話,先是一聲哀嚎,繼而癱坐在地,小聲啼哭起來。

“皇上,我們的孩子沒有了,可是你的心里還是只有方錦顏嗎?為了方錦顏,你甚至不惜得罪皇祖母,甚至不惜整天看著我垂淚而視而不見嗎?”

皇上嘴角牽扯出一絲嘲諷,呂悅寧跪在他的面前,一副梨花帶雨的模樣,曾幾何時,他也為這樣的一副楚楚可人的樣子憐惜過,心疼過,甚至想著雖然自己的心不能給她,但是一定不會辜負了她,一定會給她一個她想要的未來,兒女成群,承歡膝下,可是,這些都已經過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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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76章 真的錯了


皇上俯下身去,湊近了和呂悅寧的距離,兩雙眼睛一個含淚凄楚,一個冰冷漠然,雙方幾乎可以聽到對方的心跳聲,這么近的距離,呂悅寧卻感覺不到一絲的溫度,那雙眼睛曾經也溫暖過自己的心靈,那雙眼睛曾經也微笑著望著自己,無數的清晨醒來,那雙眼睛和自己的眼睛一起睜開,無數個夜晚,那雙眼睛看著自己入眠,那個時候,那雙眼睛是溫暖的,可如今,那份溫暖,因為自己的一點點女人的私心而蕩然無存了。

呂悅寧想到這里,不禁低下頭去,避開了皇上的眼光,之前的抽泣也漸漸停了下來。

“皇上,我是你的妻子,你不能這樣對我。”呂悅寧的語氣明顯有些心虛的成分在里面,就在三天前,皇上還摟著自己,安慰自己,甚至讓自己在他的懷里入睡,那樣小心翼翼地維護和照顧,不過兩個夜晚過去之后,這個人就變成現在這個樣子了。

“呂悅寧,劉太醫若是不死,大概你也不會讓朕還有太皇太后懷疑你,對吧?你就是太小心了,以至于生怕身邊曾經幫助過你的人都會背叛你,先是含翠,緊接著便是劉太醫,你還有誰,不妨現在全部讓朕知道算了。”

呂悅寧身子一顫,抬起頭來一雙甚是驚訝的眼睛望著皇上,只見皇上則始終一張嘲諷譏笑的臉,這張如此俊朗的臉若是換做別的笑容該是怎樣的迷人?

“皇上……您……您說什么……劉太醫……劉太醫死了?”顫抖的聲音里帶著一絲意外和疑惑,仿佛是呂悅寧自己的耳朵出了問題一樣。

皇上大笑,笑得讓呂悅寧覺得自己頭上的房梁都在震動,身后的紗幔都隨著笑聲搖擺,就連自己跪著的地方好像都開始晃動。

“你不要笑了……!有什么好笑的?你以為劉太醫是我殺的嗎?我為什么要殺他,就是因為他救不了我們的孩子嗎?我呂悅寧不是那樣的人!”呂悅寧終于禁不住大聲叫喊起來。

皇上突然止住笑聲。一雙眼睛像是一把雙刃劍直直地指向呂悅寧,呂悅寧甚是恐慌,不禁癱坐在地。

“看來你是抵死不認的,對吧?本來我還給皇祖母說看在你一直孝敬她老人家的份兒上,對朕也有幾分真誠,這一次饒過你,看來你還是頑固不化,就是不愿意承認你根本沒有懷孕,對不對?”

房間里的窗戶讓皇上全部都開著。門外伺候的宮女和奴才雖說是一聲不敢吭,但是房間里說話的聲音卻是聽了一個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大家不由對視了一眼,然后才繼續低下頭去。

“皇上。一定是有人買通了劉太醫,他說謊,我是真的有了身孕,真的有了我們的孩子,真的啊……”

呂悅寧的頭發有些散亂了,頭上的金釵也歪在了一邊,臉上的脂粉也讓眼淚弄得好像一個唱戲的大花臉一樣。看著實在和平時那個端莊賢惠的皇后有些大相徑庭。

皇上叫了一聲小路子,小路子和一旁的夕妍對視了一下,趕緊進門去了。

“去將劉太醫府上的管家給我找來,還有那個含翠在浣衣局同睡一個床鋪的宮女找來。”說完。冷冷地看了呂悅寧一眼,這一眼,讓呂悅寧的心頓時沉入了谷底。

“皇上,您就這樣的憎恨臣妾嗎?”呂悅寧的聲音仿佛漂浮在空中。輕飄飄地讓人聽著不真切。

皇上哼了一聲,道:“是朕在憎恨你。還是你根本就時刻想借著太皇太后的手將方錦顏給殺了,她視你為知己,可你卻對她做了什么?”

呂悅寧凄然一笑,道:“太皇太后不會讓她進宮的,甚至連一個婕妤都不會給她,全天下的人都知道你是皇上,唯獨你讓全天下的人瞞著她,臣妾倒想知道,你又在怕什么?”

皇上神色一凝,雙眉緊蹙,輕薄而紅潤的嘴唇緊抿一起,像是極力忍住自己的情緒不讓自己發作一樣。

呂悅寧笑了,道:“你知道方錦顏的心里有一個趙淮山,而皇祖母一直不答應你將方錦顏接進宮來,于是你想用自己的真情去感動她,生怕她知道了你已經有了一個皇后,你每個月初一十五趕去和她相見,就是因為你如今不自由了,有家有室還有江山社稷,是嗎?”

“閉嘴!朕不告訴她,是不希望她知道朕是皇上而疏遠朕,朕想要的女人沒有得不到的。”

呂悅寧花容盡失的臉上依舊帶著一絲淺笑,道:“是嗎?那你為何遲遲沒有動作,是害怕方錦顏的拒絕,還是擔心你皇上的尊嚴受損?你愛他,但是她心里沒有你,就好比臣妾心里愛著你,可是你的心里只有她,是一個道理。”

皇上頓時有些氣餒,他發現自己有些不知如何應對面前這個平日里看似十分溫柔恭順的女子,如今卻像只吃人的老虎,步步為營,甚至讓自己在皇祖母面前差點都失去了信任。

呂悅寧看著神色恍惚的皇上,低嘆一聲,道:“皇上,不用去找劉太醫的什么管家還有含翠身邊的宮女了,你想要怎么樣處置臣妾,臣妾都無法可說,臣妾不過是一個女子,一個其實想法十分平淡的女子,我心心念念想著的不是當什么一宮主位,而是只想和我心愛的人一起平平淡淡地過日子,你我成親已經一年了,這一年里,臣妾做了從前我想都不敢想的事情,去真心對您,對太皇太后,對身邊每一個人,但是……臣妾還是錯了。”

皇上冷冷地看著她,道:“你還真是無所不用其極,得知趙淮山和我姑父在查含翠,你先一步知道了這件事情的真相,你故意讓含翠離開自己,假裝是因為朕的顧忌,實際上你太了解含翠的性格,你知道她一心護主,一定希望你在朕的身邊不會有別的女人與你爭寵,一定會繼續跟蹤朕,這樣她自然會出錯,出了錯,你理所應當地處罰,然后在此期間你又讓劉太醫告訴朕,你懷孕了,而且正好是錦顏生日那一天,你布的局十分合理,不會讓人懷疑,甚至會認為你在大義滅親,可是你沒有想到的是,就在你準備要自己的計劃往下實施的時候,我姑父帶著方錦顏離開京城了。”

呂悅寧淡然一笑,道:“是,我的確沒有想到事情會是這樣,可是我瞞不住了,三個月我等不了了,若是繼續瞞下去,肚子里沒有孩子的事情早晚會讓皇祖母和你知道,于是我只好等在方錦顏在京城的前三天讓浣衣局的管事給含翠挑了一個錯,然后讓夕妍帶花給含翠,答應她在她死后會厚葬她,她家中沒有別人了,她一直視我為唯一的親人,我知道,我讓她做什么,她都不會不同意的。”

皇上笑了,這時小路子進來,躬身低語道:“皇上,人都帶來了。”

皇上道:“皇后,要不讓我們都再聽一聽你這樣聰明的人是怎么一步一步地將我和方錦顏逼得無路可去,甚至讓皇祖母差點下旨殺了方錦顏?”

呂悅寧笑了笑,道:“臣妾若是知道皇上為了方錦顏甚至不惜脫下這身龍袍,臣妾哪里還會找出這些事情來陷害一個自己的朋友。”

皇上揮了揮手,道:“罷了,既然你什么都承認了,那就隨朕去皇祖母那里一一說清楚吧。”

“不用了,哀家一直在外面聽著。”

話音剛落,只見孫旗攙扶著太皇太后從門外走了進來,皇上趕緊跪身施禮。

太皇太后走到一旁的椅子上坐下,等孫旗退下后,手里不緊不慢地數著手腕上的佛珠,看著皇上和皇后,半晌才緩緩地說道:“皇上,把皇后扶起來吧,我們一家人說說話。”

皇上和皇后聽了這話,表情都十分的詫異,尤其是皇上。

等皇上和皇后分別坐下后,太皇太后輕嘆一聲,看見呂悅寧一直垂首落淚,不敢出聲,身子輕微地顫抖著,十足一副可憐模樣。

“這件事情哀家都清楚了,以后這件事情就不許再提了,知道嗎?”

皇上道:“皇祖母,您這是什么意思?她差點害得您將方錦顏殺了,您就這么輕松一句就算是饒過了她嗎?而且她為了自己的位置,竟然欺瞞您和朕,這可是滅族的大罪,您怎么也可以置若罔聞呢?”

皇后聽罷,不禁重新跪下,低泣道:“皇祖母,皇上說的對,悅寧有負您對我的信任了,悅寧之情皇祖母饒過悅寧的族人,要殺要剮悅寧再無二話。”

太皇太后輕笑一聲,道:“哈哈哈……皇上還是個聰明人,生怕日后哀家不承認,今日便索性打開天窗說亮話,讓這福祥殿里所有的都知道自己皇后做的丑事,那么,哀家倒是很想知道,皇上預備怎么處罰你的皇后呢?”

“孫兒以為……”

皇上還未說話,太皇太后打斷了皇上的話,道:“至于怎么處罰皇后,那是皇上你的事情,你們兩個是夫妻,妻子做錯了事情,做丈夫的要怎么處罰,我這個當皇祖母的不好多說,只是現在皇上能否給哀家和皇后一點時間,讓哀家和皇后兩個人單獨說說話?”

皇上聽罷只得起身出了門。

“皇祖母,悅寧真的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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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77章 宮里的老人


就在皇上的左腳跨出門檻的那一瞬間,他聽見了呂悅寧那撕心裂肺的一聲哀嚎,他知道太皇太后不會讓自己廢了這個皇后,不為別的,只為江山社稷,為皇家的顏面,

兩個時辰后,太皇太后在慈明殿召見了方錦顏。這一次沒有白虹和冷羿的陪伴,只有紫苑和玉竹在門外候著。

方錦顏跪在太皇太后的面前,房間里已經點上了帶有一些淡淡的檀香味的蠟燭,這是太皇太后的寢殿,到處都是厚重的深黃色的布局,雖然奢靡富貴,看著卻讓人有些喘不過氣的感覺。

“方錦顏,你可知道哀家為何這個時間召你進宮嗎?”太皇太后斜靠在一張偌大綿軟的貴妃椅上,手上是一枚玉如意,在昏暗的燈光中散發著幽冷的寒光。

“錦顏不知。”方錦顏靜靜地說道,她低著頭,對方看不見她的臉,她也不想去看這一直看自己也不順眼的太皇太后。

“哼!別無他事,就是聽悅寧說,從前她還未入宮之前你和她還是要好的,怎么她當了皇后之后,你竟然一次都不曾進宮來看她,雖說按輩分你是皇后和皇上的姑姑,但是親戚之間常常走動走動不是很好嗎?正好也讓悅寧教教你皇家的規矩和禮數,免得出去丟人。”

“錦顏謹記太皇太后教誨,以后一定常常進宮讓皇后教導自己的行為規范,不敢有一絲懈怠。”

太皇太后嗯了一聲,似乎很滿意的樣子,道:“抬起頭來,讓哀家看看。”

方錦顏心里千萬個不情愿,為了這一次進宮,她刻意讓紫苑和玉竹講自己盡量素顏裝扮。衣裙和頭飾都是最不起眼的,生怕讓太皇太后看了不高興,以為自己招搖。

“再怎么說也是皇家的人了,怎么穿衣打扮還是這樣的素凈,說出去還以為我們皇家連一個郡主都養不起呢。”太皇太后半嘲半諷看著面前這個不過才十五歲的女子,皮膚細潤如溫玉柔光若膩,櫻桃小嘴不點而赤,嬌艷若滴,腮邊兩縷發絲隨風輕柔拂面憑添幾分誘人的風情。而一雙碧如湖水的眼眸,是那樣的沉靜,那樣的安寧,一身淡藍色長裙,腰不盈一握。分外素雅清麗,雖說不過是極其普通的衣裙和妝容,還是不能遮掩住她的美,那種奪目的美。

“錦顏不敢,下次一定注意。”方錦顏跪在地上,那是一種極寒的北方的寒玉所制的地板,月白色的光可以隱約反射出方錦顏的輪廓。太皇天后刻意沒有讓人給她拿蒲團,讓她一直就這么跪在堅硬冰冷的地上,她就是想看看這個可以魅惑自己的孫兒的女子怎么的痛苦,可是。方錦顏的臉上一直是很安靜的的表情,連微微地一絲皺眉的動作都沒有。

“這樣吧,哀家已經命人去請皇上和皇后了,你也一直沒有見過皇上。這一次也讓皇上見見自己這位宮外的姑姑。”太皇太后說著,臉上閃過一絲陰冷的笑。

“是。錦顏知道了。”

不一會兒,便聽見大殿外大聲稟報,說是皇上、皇后駕到。

方錦顏聽見由遠而近的腳步聲,進了門,便安靜了下來,這個寒玉的地板就是好,再是多大的腳步聲,一觸碰到這個地板就什么聲音都沒有了。

“孫兒給皇祖母請安。”

“孫媳給皇祖母請安”

方錦顏感覺有兩個人自己身后跪下了,不知為何,她覺得那個皇上的聲音怎么聽著這樣的熟悉,可是她不敢回頭去看。

“起來吧,都坐著說話。”

方錦顏不知道這句話是不是包括了自己,她不敢起身,直到一雙手碰到了自己的手臂,一陣幽香飄了過來,一個輕柔地聲音親切地說道:“錦顏,趕緊起來吧。”

方錦顏抬頭一看,只見是呂悅寧一身盛裝正彎著腰笑瞇瞇地看著自己,方錦顏看了看太皇太后,只見太皇太后看都沒有看她,想了想,這才讓呂悅寧攙扶起來,大概是因為跪著的時間比較久,方錦顏一個踉蹌,差點摔倒。

就在這時,方錦顏感覺自己右邊的手讓人輕輕地扶了一把,太皇太后輕咳了兩聲,那個手才趕緊松開,呂悅寧扶著方錦顏走到一旁的椅子上坐下。

“皇上,還不趕緊過來見見姑姑,你一直都沒有機會見到呢。”太皇太后輕輕地說道。

方錦顏低垂著頭,只看見一雙是呂悅寧的腳,另一雙腳一看便知是男人的腳,穿著青黑色的朝靴,上面繡著云圖。

呂悅寧小心地看了皇上一眼,只見他的臉色蒼白,一語不發,走到方錦顏的面前看著一直低垂著頭的方錦顏。

太皇太后則輕笑道:“錦顏,抬起頭來,看看皇上,你可是姑姑,總不能一直這樣低著頭吧。”

方錦顏這才緩緩地抬起頭來,燭光下一個俊美絕倫,臉如雕刻般五官分明,有棱有角的臉俊美異常。眼里不經意流露出的精光讓人不敢小看。一頭烏黑茂密的頭發被金冠高高挽起,一雙劍眉下卻是一對細長的桃花眼,充滿了多情,讓人一不小心就會淪陷進去。高挺的鼻子,厚薄適中的紅唇這時卻漾著另人目眩的笑容。

方錦顏站起身來,微微躬身,嘴里輕聲喊道:“錦顏見過皇上。”

在場的人不由地都大吃一驚,大家都以為方錦顏看見了皇上的容顏之后,至少應該會有吃驚的表情,但是沒有,她的表情還是淡淡地,仿佛真的從未見過這個人一樣。

皇上心里也是十分的吃驚,他一直抵觸這件事情,不愿意讓方錦顏知道自己的身份,但是太皇太后開出的條件就是如果不見方錦顏,那就永遠不要再見,皇上相信太皇太后的話,她一定會說到做到,如果只是讓方錦顏離開京城,皇上除了傷心,不會作何他想,但是太皇太后不會便宜了方錦顏的,所以皇上權衡之后,原諒了呂悅寧,但是卻也不得不和方錦顏見面。

“姑姑多禮了,不用給我和皇上請安的。”呂悅寧見皇上一臉的尷尬,于是趕緊出來解圍。

方錦顏微微一笑,由著皇后扶著自己坐下,再不去看皇上一眼,倒是皇上自己好像十分無趣,坐也不是站也不是的,局促不安。

皇后一心為已經原諒了自己的皇上解圍,太皇太后說過,只要自己肯忍,皇上永遠都是自己一個人的丈夫,別的女人不過都是虛幻,整個大宋朝只有一個皇后,那就是呂悅寧。

“皇上,你剛才不是說上書房還有一些奏折要批閱嗎?要不這里讓我和皇祖母還有錦顏說會兒話,您去忙您的?”

皇上正是不自在,聽見這話,趕緊起身告辭。

“皇祖母,那孫兒就去忙去了。”說完便要拔腿走人,一刻也不想多呆的樣子。

“慢著!”太皇太后叫住了皇上,然后看了方錦顏一眼,道:“越發地沒了規矩,在場的除了哀家,難道就沒有了別的長輩嗎?怎么可以當做看不見呢?”

方錦顏站起身來,嘴角微微帶笑,一邊施禮一邊恭聲說道:“錦顏恭送皇上。”

皇上哪里叫得出一聲姑姑,一臉難堪的表情,皇后便一旁說道:“皇祖母,還請皇上去忙吧,畢竟是第一次見面,多少還有些生分,以后習慣了就好了。”

太皇太后贊許地點點頭,揮了揮手,皇上趁著太皇太后正看著呂悅寧,趕緊看了一眼方錦顏,只見方錦顏依舊淡然地微笑著坐在那里,一點別的神情都沒有,不知為何,這樣反倒讓皇上更加不安起來,也不知道怎么就出了大殿的門,也不在意門外紫苑和玉竹一臉驚訝的樣子,一直出了慈明殿,身后的小路子這才說了話。

“皇上,奴才問過紫苑和玉竹了,太皇太后并未為難郡主,您就放心吧。”小路子見皇上臉色蒼白,雙唇緊閉,濃眉緊蹙,便知他此刻的心情了。

“選秀的日子定在什么時候?”皇上突然問了一句沒頭沒腦的話。

小路子趕緊回到:“就是下個月的初一。”

皇上笑了笑,道:“好!太好了,真是好得很!”說完疾步朝著上書房而去。

一個時辰后,呂悅寧親自送方錦顏上了馬車,這期間兩個人一直緊緊地握著彼此的手,誰也不說話,一直到宮門口,呂悅寧看著方錦顏上了車,方錦顏鉆進車子的一瞬間轉過頭去沖著呂悅寧淺淺一笑,這才進去,呂悅寧仿佛有話要說,但是最終還是眼看著方錦顏的馬車離開皇宮,消失在自己的視線,都一直沒有能夠說出一句話。

“皇上呢?”呂悅寧知道,選秀的日子馬上就要到了,這一天皇上不想來,自己更是不想讓它來,但是她也明白,皇上不可能沒有其他的妃子,也許有了別的女人,他的心思就會方錦顏的身上少些了吧。

身后的夕妍恭聲答道:“聽說皇上剛才一直在上書房,議事的大臣們才走。”

“你去準備一些皇上喜歡的點心,我要去看看他。”

“奴才已經備下了。”夕妍輕聲說道。

呂悅寧看了看夕妍,淡然一笑,道:“到底是宮里的老人了。”
ppsioppp 發表於 2014-5-29 18:08
第578章 再怎么也改不了


夕妍看出呂悅寧表情中的不悅,心里一沉,趕緊跪下,小心說道:“奴才以后再也不敢擅自做主了,還請娘娘責罰。”

呂悅寧一掃之前不悅的表情,親自俯身扶了一把夕妍,親切地說道:“我沒有怪你的意思,自從含翠走了之后,福祥殿一直都是你打理的,我很滿意,我會讓皇上犒賞你的。”

夕妍更是心驚不已,顫顫巍巍地說道:“奴才不敢,這些都是奴才應該做的,是奴才的本份。”

呂悅寧似笑非笑道:“說的好!本份……哈哈哈哈哈哈……本份……”一邊笑著一邊朝著上書房走去,只留下一直跪在地上的嚇得一直瑟瑟發抖的夕妍。



上書房。

呂悅寧進門的時候發現房間里空無一人,就連一旁伺候的太監和宮女都不知道去了哪里,呂悅寧走到書案前,看見一些已經批閱完畢和還未批閱的奏折,散亂地放在書案上,后宮不得攝政,這些呂悅寧都是知道的,而且自己對這些事情也不敢興趣,加之才出了含翠和劉太醫的事情,若不是太皇太后,大概這個時候別說自己了,呂家一族都因為自己的固執和放縱糟了滅門之災了。

呂悅寧正要離開,突然看見一對的奏折下面露出幾個字來,她好奇地小心地將奏折小心地推到一旁去,只見奏折下面是一副畫,上面有山有水還有橋,仿佛是三月的江南,橋下有水,水中有荷花,眾多的碧葉從中獨獨一朵盛開的荷,淡淡地粉色,看著十分地嬌嫩清新。

畫的左側是好看的行書。呂悅寧生長在書香世家,對書法的研究和學習是自小就開始了的,只是她自己一直十分喜歡小篆,大概是因為小篆講究的是端莊工整,和自己的性格相似,而行書比楷書放縱,比草書又收斂,有靜有動,有繁有簡。意趣無窮,若是要練好,則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但看皇上寫的這些字,便知道皇上是花費了大量的時間和精力的。很有王羲之的風范。

她好好看了看上面寫的字,發現有些意思,索性坐下,朗誦起來:“紅塵陌上,煙水之湄,一朵女子,如蓮聘婷。恬淡素雅,水心柔骨,不染纖塵,明媚安然。時光靜默。獨守清歡,歲月靜好,淺吟低唱,低眉淺笑。清風自來。”

“悅寧以為如何?”

呂悅寧正看著如神,突然聽見身旁有人說話。嚇得趕緊抬起頭來,只見皇上已經走到了身邊,一時間不知該說些什么,趕緊將手中的詩畫放在書案上,站起身來,惶恐地看著一臉笑意的皇上。

“臣妾過來給皇上送些點心,臣妾實在是無心的……”呂悅寧說著起身施禮。

皇上走上前去,沒有理會呂悅寧,而是看了看桌上的東西,道:“朕問你的話你還沒有回答朕呢?”

呂悅寧想了想,柔聲說道:“臣妾還是第一次看見皇上的字畫,真是讓臣妾開了眼界。”

皇上高興了,道:“你以為這幅字畫好嘛?”

呂悅寧見皇上高興了,自己的心也放下來,不再像之前那樣的緊張,微笑著說道:“很好,尤其是這首詞配上這幅畫,相得益彰,十分妥當。”

皇上牽著呂悅寧的手走到書案前,這讓呂悅寧心里一喜,嘴角露出一絲甜美的微笑。

皇上指著那副字畫,道:“朕一直覺得不是很滿意,但是聽你一說,朕也就相信了,畢竟你是書香世家出身,自然有你的眼光和鑒賞眼力的,既然你說好,那朕也覺得好了。”

呂悅寧聽皇上這樣說,也高興地說道:“不知皇上這幅字畫說的是誰?”

皇上看了看呂悅寧,呂悅寧從皇上的眼睛里探出一絲冷意不禁心里一沉,趕緊低下頭去。

皇上半晌才說道:“朕如果說寫的是你,你以為如何?”

呂悅寧不敢說話,皇上哼了一聲放下呂悅寧的手,一個人坐下,提起朱筆,拿過一個奏折來,冷冷地說道:“皇后回去吧,晚上朕還有很多奏折要看,你不用等我。”

呂悅寧有些搞不清楚皇上的心情了,剛才還十分高興的樣子,怎么說翻臉就翻臉了。

“臣妾告退。”呂悅寧只得躬身施禮,準備離開。

“慢著……”

呂悅寧聽見這話,仿佛看見了一絲希望,趕緊回過頭去,只見皇上依舊低著頭看著奏折,嘴里說道:“朕希望你說到做到,謹言慎行四字,可不是隨便說說的。”

呂悅寧心里一怔,這是自己和太皇太后談完話之后,向皇上保證的,這四個字里除了對皇上的尊敬之外,還有一層意思那就是守著自己的嘴不要動不動就去太皇天后那里打皇上的小報告。

“臣妾明白,臣妾告退。”呂悅寧咬了咬嘴唇,看了看正埋頭看著奏折的皇上,心里像是打翻了五味瓶一般,表情十分復雜地走了出去。

出了福寧殿,呂悅寧沒有坐轎輦,而是慢慢地走著往自己的寢宮走去。

“娘娘,更深露重,小心著涼,還是讓奴才吩咐轎輦抬著娘娘回去吧。”夕妍在身后輕聲說道。

呂悅寧搖了搖頭,道:“夕妍,你喜歡什么花?”

夕顏不解,但還是回答了呂悅寧的話:“回娘娘的話,奴才家鄉有種花,和奴才一樣命賤容易活,所以我們的家鄉到處都開著這樣的一種花兒,各種各樣的顏色都有,除了冬天一年四季都是要開放的,只是名字不是很好聽,叫倒金鐘。”

呂悅寧笑了,示意夕妍上前來扶著自己,然后兩個人和身后的宮女奴才隔了一段距離。

“你知道我喜歡什么話嗎?”呂悅寧說道。

夕妍笑了,道:“娘娘喜歡荷花啊,連皇上都是知道的。”說完,夕妍突然覺得說的有些冒失,趕緊停下腳步來跪下賠罪。

呂悅寧虛扶一把,道:“你又沒有錯,只是我剛才在皇上的書案上看見了衣服字畫,畫的是荷花,寫的是如蓮一般的女子。”

夕妍聽罷,便高興地說道:“那皇上一定說的是娘娘您了。”

呂悅寧淺笑道:“沒有牡丹的高貴,沒有玫瑰的嬌艷,那一朵女子,只愿為蓮,一襲恬靜素雅,一抹淺笑靜好的時光,度受一方純凈的天空,如蓮的心事,沉淀生香。”

夕妍有些聽不懂呂悅寧在說什么,只好默默地陪著呂悅寧慢慢地走。

“這樣的女子在皇上的心里,怎么可能是我呢?”呂悅寧終于說出了這一句,說出之后,夜色中一滴清涼的淚水落在了夕妍的手背上,夕妍的手微微一顫,不由偷偷地借著月色看了一眼身旁的這位不過才十八歲的皇上,這樣的年華,該是最美好的吧,可是為何在宮里二十年,自己卻從未看見任何一位皇后開心過呢?

又是一個月過去了,四月初一,宮里選秀的好日子,這一天,也正好是喬姮分娩的日子。

方家一早就派人過來請了方錦顏過去,等到方錦顏帶著云朵、雨點還有紫苑和玉竹到方家的時候,喬姮因為難產,孩子還未生下來。

方錦顏在晴兒的帶領下直接來到了霜月居,正房里坐著方秉德和幾位夫人,老夫人因為身子不適,沒有趕來,董月喜因為晴兒的事情再次被放權禁足,一直沒有機會再出來,其余的人則都到了。

好久沒有回到方家了,方錦顏感覺一切都還是那個樣子,沒有看見方自清,大概是有意回避,這個時候,沈明宇也是不合適在場的,男人所以只有方秉德一人。

內室里時不時傳來一聲聲凄厲的慘叫聲,時而有奴婢和穩婆端出一盆盆的血水出來。

大家給方錦顏跪身施禮后,給方錦顏讓出了座位。方錦顏示意云朵進去看看,等云朵進去了,一會兒便看見云朵急匆匆地出來了。

“錦顏,胎位不正,要趕緊找個大夫過來看看。”云朵著急地說道。

方錦顏看了看晴兒,晴兒連忙說道:“之前一直在我們方家看病的張大夫前段時間舉家去了南方,后來一直沒有固定的大夫看病,之前也讓人去請了臨街的王大夫,可是他帶著藥童出診出了。”

方錦顏沒有想到方家如今落魄到連一個大夫都請不到,想了想,從袖管中掏出自己的牌子遞給紫苑,道:“進宮一趟吧,就說是我的意思,讓宮里找一個好一點太醫過來,趕緊去。”

紫苑接過牌子揣在懷里趕緊出門去了,一旁的二夫人見狀,便一副討好的嘴臉,笑著說道:“如今錦顏可是皇上面前的大紅人啊,聽說如今太皇太后都要給你幾分薄面呢。”

方淑荷,也就是二夫人的女兒,如今也到了出嫁的年紀,可就是因為方家如今一年不如一年,二夫人一直也找不到合適的人家,所以都十七歲了,婚事還一直沒有著落。

方淑荷聽了母親這樣說不屑地哼了一聲,道:“可不是任何人都有四妹妹這樣好的福氣的,不光有個公主的姐姐,有個宰相的大哥,如今還是皇上的姑姑,哼……只可惜再怎么也改不了方家的姓,到底還是叫方錦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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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79章 讓人去辦


一旁的五夫人聶曉婉偷笑著,二夫人也得意地看著方錦顏,方錦顏則一點生氣的意思都沒有,只是淡淡地看著三個女人在那里高興。

“方淑荷大概是忘記了方淑離和方淑玉的下場了吧。”遠遠坐著的六夫人柯貞冷冷地說道,一臉漠然的樣子。

方淑荷聽罷,沒有想到一向不喜歡說話的六夫人這個時候出來攙和,心里不悅,道:“你以為你是誰?進了我們方家的門兩年多了,爹爹進你落羽軒不過十次,你得意什么,還不是讓七姨娘白白得了恩寵。”

柯貞卻是莞爾一笑,道:“我是誰,你不知道嗎?你母親和我一樣都是姨娘出身,你也好不到哪里去,不過都是老爺加官進爵的棋子罷了,既然象你們這樣無趣地茍活著,不如不生的好,反倒讓人以后恥笑。”

方錦顏沒有想到從來沒有打過交道的六夫人竟然是個敢說的人,這樣的話居然都輕描淡寫地從她的嘴里說了出來,好像自己不是方自清的六夫人,也從來對爭寵這件事情十分不屑一樣,實在是個有點意思的女子。

方淑荷聽罷,氣得站起身來,正要沖到柯貞面前,方錦顏看了玉竹一眼,玉竹一個閃身將方淑荷攔在柯貞的面前,方淑荷知道方錦顏身邊兩個丫頭功夫了得,自己也不敢上前,只得指著柯貞的鼻子破口大罵。

這時內室又是一聲慘叫,方錦顏不耐煩地大喝一聲,方淑荷嚇了一跳,方錦顏厲聲說道:“誰若是不是真心守在這里便一一滾回自己的院子,不要再這里礙眼,若是喬姮因為你們的原因有個三長兩短。休要怪我無情。”

大家聽了這話,紛紛起身離去,一會兒,便只剩下了柯貞和晴兒二人。

晴兒走到柯貞面前,說道:“六姐姐,你還是回去吧,等會人喬姮這邊有了消息,我自然派人去告訴你。”

柯貞看也不看晴兒,只說:“不用了。我坐在這里,不是為了別的,只是想看著喬姮平安就好,畢竟……她也不容易。”

方錦顏不禁有些喜歡這個六夫人了,在她的身上可以看見一些人與人之間的真誠。這和方家的人還真是不太一樣。

晴兒知道勸不動,只得自己先進了內室再去看看。

方錦顏看見方秉德也要離開,便說道:“大哥,你也要走嗎?”

方秉德站住了腳步,卻沒有回頭,一會兒才低聲說道:“我留在這里也幫不上什么忙,一會兒等她生了。我再過來,勞煩郡主了。”說完便拔腿出了門。

方錦顏站起身來跟著方秉德出了門。

“大哥,請留步!”

聽見方錦顏的聲音,方秉德轉過身去。只見方錦顏朝著自己走來,方秉德不禁心里感嘆,這樣一位婉約清純的女子,相貌出眾不說。雖說不過十五歲的年紀,卻可以從她的身上看到一種高雅和清婉。

“郡主。找我還有什么事情嗎?”方秉德躬身問道。

方錦顏走上前去,道:“大哥,我只問一句,嫂嫂生下的這個孩子你預備如何?”

方秉德顯然沒有想到方錦顏會這么直白的問自己這個問題,他略顯驚訝地看了方錦顏一眼,雙腳不自覺地往后退了半步和方錦顏拉開了距離。

“既然回來了,自然還是我方家的人,孩子也是我方秉德的孩子,我不會不認。”方秉德的聲音里透著一絲拒絕和清淡。

方錦顏靜靜站在方秉德的對面,不言不語,眉眼沉靜,卻像是一汪古井,叫人看不出深淺。

方秉德不知道方錦顏心里所想,卻見紫苑領著一個太醫急匆匆地朝著這邊過來,便拱手告辭。

方錦顏示意紫苑先帶著太醫進去給喬姮看病,然后對方秉德說道:“你和明宇商量過了嗎?”

方秉德聽了這話,顯得有些不耐煩起來,皺了皺眉頭,道:“郡主,如今你已經不是我們方家的人了,我也知道你一向和喬姮交好,甚至不惜動用冷大人的關系來保護喬姮,不讓她在方家受到一絲一毫的傷害,但是至于別人,請不要多管閑事了吧。”

方錦顏不禁輕笑幾聲,道:“別人?是你,還是明宇,還是喬姮,還是晴兒?”

方秉德臉色由青變紫,然后變得蒼白,他不禁低聲帶著一絲哀求地說道:“郡主,算我方秉德求你,從前我母親對你和你母親造成的傷害,是我不能阻止也不能挽回的,但是求你在喬姮和我還有明宇的這件事情上不要再插手了吧。”

方錦顏看著方秉德,淡淡地說道:“你們的事情我不會管,只是一樣,喬姮肚子里的孩子你心知肚明,不要讓喬姮受了委屈便是。”

方秉德想了想,只得點點頭,方錦顏道:“算是你答應我了,否則……”

方秉德苦笑道:“我知道你的能耐,我不會對喬姮怎樣的,你放心。”說完,便轉身離開了。

方錦顏望著方秉德的身影,不禁低嘆一聲。自己一個人站在原地,不由地走了神,不知過了多長時間,只聽一聲清脆的啼哭,紫苑在門口大聲地對方錦顏說道:“小姐,少夫人生了一位少爺。”

方錦顏聽罷,正要回到房間,突然看見一個身影在不遠處的假山后一閃,方錦顏嘴角露出一絲微笑,自言自語道:“我就知道你放不下。”說完,朝著房門走去。

方錦顏進了內室,穩婆已經將孩子清洗干凈,放入了襁褓,奶媽將孩子抱出去了,房間里彌漫著一股濃烈的血腥味,收拾的丫鬟已經將地上和床上的血跡清理了出去,喬姮臉色蒼白地躺在床上,緊閉著雙眼。

“喬姮可好?”方錦顏進門便問道云朵。

云朵點點頭,額頭上的發絲被汗水緊緊地貼在一起。

“還是宮里的太醫厲害,不過一劑催產的藥湯,加上有經驗的穩婆。孩子出來的時候少夫人沒有受什么苦,你就放心吧。”

方錦顏走到床前握住喬姮的手,喬姮這才睜開了雙眼,看見方錦顏便露出一絲欣慰的笑容。

“小顏,我知道你會來的。”聲音十分微弱,甚至都不聽不真切。

方錦顏坐下,看著喬姮辛苦困乏的樣子,便道:“我當然是一定會來的,辛苦你了。”

喬姮笑了笑。閉上了雙眼,半晌才輕輕吐了一句:“他來了嗎?”

方錦顏知道喬姮說的不是方秉德,便低聲說道:“來過了,遠遠地聽見紫苑說是一位少爺便閃人了。”

喬姮笑了,眼淚也從眼眶里流了出來。

“小顏。你知道嗎?我有多么的感謝你。”

方錦顏看著心里也難受,忍住眼淚,強笑道:“這個時候說這些做什么,你好好歇息著,不要多想,這個時候只需要安心靜養,別的都是枉然。知道嗎?”

喬姮點點頭,再不說話了。

方錦顏看了看喬姮,輕輕地松開她的手,將她身上的被子蓋好。這才帶著云朵躡手躡腳地出了門。

方錦顏等人才從方家出來,晴兒一直陪著,直到門口,晴兒才低聲地說了一句:“小姐。有件事情我一直不知道該不該告訴你。”

方錦顏停下腳步,示意身邊的人退下。道:“但說無妨,我知道你對喬姮一直很好,她回來之后一直有你照拂著,她才少了許多的叨擾。”

晴兒輕笑一聲,道:“從前我是恨錯了人,后來我才知道那個我一直喜歡的人從來沒有喜歡過我,他喜歡的人是喬姮,那個整日與我幽會的男人不是他,而是他的哥哥沈明聰。”

其實這些方錦顏已經猜到了,可是她一直沒有機會讓晴兒知道,可是今天看晴兒的樣子,好像已經接受了這個事實,只是有一樣晴兒不知道,那就是沈明宇和方秉德的事情。

“你是怎么知道的?”方錦顏問道。

晴兒苦笑道:“是我自己生了疑心,上次去了冷府給你說了這件事情之后,我越發覺得蹊蹺,為什么有的的時候他見我是那樣的迫不及待,有的時候見我好像我們之間什么事情都沒有一樣,后來我無意間知道了他和喬姮的事情,我發現他身上的味道和喬姮身上的味道很相似,但是那個與我廝混的男子身上卻沒有這個味道,于是我便留心,一日,故意約了那個男子白天在相國寺見面,所以我才知道那個人不是他,而是他的哥哥。”說完,晴兒有些哽咽。

方錦顏雙手放在晴兒的肩膀上,輕聲勸慰道:“有些事情由不得我們的,你想開些,如今你在方家的地位已經超過了董月喜,你只需好好地過你的日子,不要再去想別的就好。”

晴兒搖了搖頭,低聲說道:“可是沈明聰沒有放過我的意思。”

方錦顏不解,晴兒繼續說道:“他威脅我,讓我繼續和他保持這種關系,否則就讓老爺知道他和我的事情。”

方錦顏道:“那你是怎么想的?”

晴兒不禁跪下身來,嗚咽道:“小姐救我。”

方錦顏四下看了看,連忙說道:“你先起身說話,這是在方家,小心隔墻有耳。”

晴兒這才站起身來,抽泣道:“求小姐幫幫我,讓他不要再來找我,如今老爺待我十分的好,喬姮和明宇的孩子也有了,而且又是個少爺,老爺自然歡喜,畢竟對外這還是方秉德的孩子,所以,我不想節外生枝,只想好好地和老爺過未來的日子。”

方錦顏明白了,便道:“你放心吧,沈明聰這件事情我會讓人去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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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80章 趙光義的來信


清晨,冷羿端坐在審刑院的書房里,正在批閱各地報上來的密報。他的審刑院早已經進入了正規,每天報上來的情報多如牛毛,經過下面的情報官員篩選之后,把重要的情報就直接送到了他的手里。

他正看著,忽然,外面進來一個侍衛,單膝跪倒:“稟報院判大老爺,有遼國使臣求見!”

冷羿微微一愣,慢慢把手里的密報放下,瞧了一眼那侍衛:“遼國使臣來作什么?”

“送信,說是這信件只能當面呈送給院判大老爺,別的人代收不行。他不拿出來。大老爺是否見他?”

“他沒有說什么信件嗎?”

侍衛遲疑了片刻,低聲道:“說是……是太上皇的親筆信!”

太上皇?

冷羿身體一震,太上皇,那就是被遼國俘虜的皇帝趙光義啊!十年前,他領兵出征遼朝,被重重包圍,全軍覆沒,他自己也被俘虜,押解到了上京。隨后,冷羿親自領兵出征,在楊家將的率領下,大敗遼軍于幽州,并給遼軍以重創。致使遼軍十年過去了,也沒有再敢揮師南下。現在,十年過去了,遼軍沒有什么動靜,怎么這位被遼軍俘虜的皇帝卻寫了信過來?

對于趙光義,冷羿的心情是十分的復雜的,趙光義提拔了他,但是,又對他疑心重重,甚至下密旨讓他了兒子準備除掉自己,所以,冷羿是但愿這位老皇帝不要再回來了,就終老在遼朝就行了,可是,現在,他竟然寫了親筆信送來。也不知道他準備作什么。

冷羿心頭有一些不安,他下意識地感覺到,這封信恐怕不會帶來什么好消息。

冷羿沉吟片刻,道:“帶他花廳,我馬上就到!”

侍衛答應出去了,冷羿又坐了片刻,還是沒有什么頭緒,站起身,邁步出了大門。

屠油大師、無眉道長立即跟隨。一起來到了花廳。

只見花廳的下首,端坐著一個老者,他的身后站立著兩名親兵,不過身上沒有武器。

門口的侍衛已經高聲唱道:“首輔大臣、審刑院院判冷羿冷大老爺到——!”

所以,那老者忙站起身。躬身施禮:“遼朝使臣耶律謙,拜見宋朝宰相冷大人!”

冷羿掃了他一眼,拱拱手,走到當中座椅上坐下,抬頭望著他,道:“貴使一路辛苦,不知此番前來。有何貴干?”

耶律謙從懷里取出一封信,雙手捧著,走到冷羿的面前,舉過頭頂:“這是貴國皇帝趙光義的親筆信。本使臣奉命前來送信。”

冷羿取過那封信,也不打開,問道:“我們太上皇在你們遼國,過得可好?”

“非常好。我們遼朝皇帝視他為手足,賜他美宅美姬。錦衣玉食。這十年里他身體一直非常的康健。只是經常的思念故土,期望早日回國。我們遼朝皇帝感念他的這分思鄉之情,又念及兩國之間的兄弟情誼,所以,只要貴國同意他回來,我們皇帝便恭送他還朝。”

冷羿心頭一凜,趙光義的手段他可是見識的太多了,要是這位強橫的老皇帝回來,跟新皇帝爭奪皇位,那大宋只怕就不會有好日子過!很顯然,這是遼朝的陰謀手段,看樣子,經過了十年的恢復,遼朝已經基本上恢復了元氣,又想著要牧馬中原了。只是,現在的大宋也是煥然一新、兵強馬壯。比遼朝只強不弱。加上楊家將親自鎮守北疆,遼朝知道,要是直接用兵,只怕討不到好處去。所以,他們就來了這么一手,把原來的老皇帝放回來。一山不容二虎。兩個皇帝這么一斗,大宋肯定會大亂,至少指揮混亂,那樣一來,他們就有機可趁了。

冷羿從耶律謙的嘴角也看出了一抹得意的微笑,不由也意味深長地笑了笑,道:“太上皇回朝,那自然是萬千之喜。”

耶律謙笑得更歡:“那宰相大人是答應了?”

冷羿沒有回答,取過那封信,打開了,慢慢閱讀了起來。

信很長,是寫給冷羿的,信中敘述了趙光義被遼朝俘虜之后的經歷,跟遼朝的使臣所說一樣,心中也描述了他得到了遼朝皇帝的隆重接待,尊敬有加。心中非常的感激。只是思念故土,想念親人,如今年歲已經大了,所以想早日返回中原,落葉歸根。

在信中,趙光義還反復地說了,他只是想回來終老,絕對不會再過問政事,新皇帝的皇位他也更不會圖謀,一切照舊。希望冷羿這位大宋的實際掌權者能接納他回來。終老故土。

冷羿看完信,擠了擠眼睛,弄得帶有一點淚花的樣子,望著遼朝使臣道:“太上皇的信,太讓人……感動了。唉!想不到,太上皇還有能返回的一天,這個消息說給朝中大臣們說,他們一定會歡欣鼓舞,奔走相告的。”

“是啊是啊啊!那宰相大人你們就做好準備,我回去之后稟報了我們皇帝,即刻就恭送貴國皇帝回朝。”

冷羿道:“使臣不必著急,這件事情還得細細商議,迎請太上皇回朝那是一定的,只是如何迎請才好,還得商議啊。這些事情我一個人是作不了主的,需要向我們的皇帝,還有太皇太后,還有其他一些朝廷重臣們商議,最終商定如何迎請太上皇回來之后,再安排行程也不遲。”

耶律謙忙躬身道:“說的也是,那好,那我就住下,靜候佳音。”

冷羿起身相送,等耶律謙走了。冷羿站在門口,沉吟片刻,這才吩咐備轎,馬上返回冷府。

他回到家里,徑直來到了小周后的宅院。

小周后給李煜守孝一年之后,便嫁給了冷羿。當然,這個婚禮沒有大張旗鼓地舉辦,只是邀請了一些親朋好友辦了一個儀式就完了。

小周后嫁給冷羿之后,生了一個女兒,跟她一樣的漂亮。小周后是愛如掌上明珠,天天守著自己的女兒,幾乎是足不出戶。所以,方錦言在冷府,除了剛來的時候見過她一面之外,就再沒有見過她。

小周后喜歡清靜,所以她是獨院,只有一個門能進去,而且平常都是關著房門的。冷羿來到院子門口,看門的老媽子打開院門,看見是他,忙福禮:“拜見大老爺。”

“你們奶奶呢?”

“在書房陪著小姐念書呢。”

小周后愛惜她的獨生女,所以學業都是她自己親自教授。沒有外請先生。

門房老婦正要高聲唱報他的到來,冷羿卻擺手示意不要驚動她們。背著手,邁步進去,一直來到了書房門口。便聽到屋里傳來女兒冷香帶著稚氣的讀書聲:

黃河遠上白云間

一片孤城萬仞山

羌笛何須怨楊柳

冷羿馬上接口吟誦道:“春風不度玉門關!”

“爹爹!”

屋里跑出一個四五歲的活潑可愛的大眼睛女孩,撲過去,張開了雙臂,冷羿俯身將她抱了起來,在她粉嫩的小臉蛋上吻了一下。

冷香用小手抱住冷羿的腦袋,也在他臉上叭嗒親了一下,道:“爹爹,你怎么回來了?”

“想你啊!”

“嘻嘻,香兒不信,爹爹是想媽媽了!”說罷,扭過小臉,望向身后站在門口的母親小周后。

“小鬼頭!”冷羿親呢地在女兒的小鼻子上揪了一下,也望向小周后。

十年過去了,小周后已經從風姿卓越的少婦,變成了一個雍容華貴儀態萬千的中年美婦,年歲的增加,已經讓她的眼角出現了淡淡的幾縷細紋。

小周后微笑著走了過來,對女兒道:“香兒,回去讀書,爹爹跟娘說話。”

“嗯!”冷香乖巧地點點頭,冷羿把她放下來,冷香揮揮小手,小跑著回書房去了。

小周后跟著冷羿來到另一側的臥室,坐下后,小周后望著他,低聲道:“是不是朝廷里出了什么棘手的事情?”

小周后心思縝密,她是原來的南唐皇后,對朝廷的事情最在行,所以,凡是涉及到朝廷的事情,冷羿都喜歡跟她商量。現在并沒有到散衙的時辰,冷羿卻回家了,而且來到自己這里,很顯然,應該是跟自己有什么涉及朝廷的事情要商量。并且,這個事情還很棘手,要不然,冷羿不是中途就返回來找自己的。

冷羿點點頭,從懷里摸出那一封信,遞給小周后。

小周后接過,取出信紙,慢慢看完,她看得很認真。用了差不多一柱香的工夫,這才把信件看完。把信遞給了冷羿。俏臉有些蒼白,望著他,道:“你打算怎么辦?”

“沒想好,所以來找你。”

小周后想了想,道:“我一時也沒有什么好辦法,不過一個原則,那就是絕對不能讓他回來!”一想到趙光義,小周后的眼前就會浮現當初自己被趙光義凌辱的景象,便會不由自主地嬌軀微微發抖。

冷羿伸手過去,將她攬入懷里,柔聲道:“放心,我就是拼了性命,也不會讓他回來的。我們家跟他,勢不兩立!”

小周后顫抖的嬌軀這才漸漸平復。抬眼望著他:“你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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