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宋元明] 冒牌知縣 作者: 沐軼(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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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k2258 2012-12-9 21:26:30 發表於 歷史軍事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624 405951
ppsioppp 發表於 2014-5-30 15:34
第601章 最最重要人的心


這時,一個宮女用一枚羊脂玉的碗端來了酸梅湯,如今白虹已經有將近五個月的身孕了,小腹已經微微隆起,這個酸梅湯正是她最喜歡,看來還是太皇太后明白自己女兒的心思。

“趕緊喝一口,看看好不好喝?”太皇太后微笑著對白虹說道。

白虹知道太皇太后一向不喜酸甜的東西,而這個天氣喝點這些東西卻是最好,可是整個皇宮里能讓太皇太后開口喝這種東西的,除了皇上應該沒有別人了,便道:“還是恒兒有心,知道這種東西開胃,才給您送來的吧。”說完,喝了一口,果真酸甜無比,十分香甜。

太皇太后哈哈大笑兩聲,指著面前坐著的呂悅寧,此刻呂悅寧已經讓人將小狗抱著了,大概是聽到了白虹這么說,便不好繼續放在面前讓白虹礙眼了吧,這些功夫呂悅寧是做的十分到位的,無可挑剔。

“那你倒是說錯了,是悅寧親手做的,怎么樣,哀家都覺得不錯,回頭讓人給你帶些回去,知道你喜歡喝呢。”

白虹不動聲色地放下手中還未喝完的酸梅汁,掏出香帕擦了擦嘴,微笑著看了看呂悅寧,道:“不是聽說皇后為了表忠心最近將自己刺傷了嗎?怎么還可以坐在這里說話,這樣熱的天氣將自己捂得這樣的嚴實,小心對傷口不好啊。”

白虹看見呂悅寧的神情微微有些變化,繼而恢復了平靜,而身邊那些個女子的眼睛里滿滿的都是得意。

“黃姑姑說的是呢,悅寧也知道錯了,太過頑劣,以后再也不敢了。即便是在皇上的心里,悅寧不過是個有名無實的皇后,甚至比不得在座的這些妹妹們,但是在悅寧的心里,他依舊還是我的夫君,只是從此,他愛誰寵誰,我都不會再做傻事。”說完起身屈膝施禮,臉上滿是愧疚。

一旁的女子們也趕緊起身對著呂悅寧施禮。齊聲說道:“臣妾不敢。”

太皇太后連忙說道:“還不趕緊起來坐著,本來身子就不好,不要動不動就跪著,你黃姑姑不過是擔心你,為你好。”說完。看了白虹一眼。

白虹淡然一笑,道:“就是,母后說的是,還是趕緊坐著,你可是皇后,別動不動就要死要活的,你可要給別的妃嬪做一個好的榜樣。堂堂一個皇上,三宮六院的太正常了,如果你這些都不能接受,那我看你個皇后以后會做的十分辛苦的。再說了。你丟人,其實也就是呂家的人丟人。”

呂悅寧坐回位置上,垂首躬身說道:“黃姑姑教訓的是,悅寧記住了。”

白虹心里不禁有些佩服起這個皇后起來。其實她不過比方錦顏大了兩歲而已,但是性情卻是十分不同。非但有十足的心計不說,還十分能忍,而且穩重,投其所好,不留余地將眼中釘鏟除,這些其實正是一個皇后應該具備的東西,方錦顏做不到,不說別的,就剛才自己的這些這么難聽的話,在呂悅寧這里像是一個屁一樣放了就算了,你不能帶給我任何一點風吹草動,我依舊還是太皇太后的心頭肉,可是若換做了方錦顏,大概一定是要發作的了吧,尤其是不能提到自己的家人,那可是方錦顏的底線,觸碰不的。

太皇太后笑著說道:“罷了,你們也都散了吧,如今悅寧的身子還有傷,必須好好地休養著,以后不必每天都過來請安了,這樣的日頭別讓傷口感染了。”

大家聽了這話,紛紛起身施禮告辭,呂悅寧則說道:“這是孫媳婦應該做的,再說了,都是自己不對,總不能還趁著這個機會矯情不成?”說完,便對著太皇太后和白虹甜甜一笑,施禮后和眾姐妹緩緩離開了。

等大家都散去了,太皇太后便讓白虹褪去了鞋子,兩個人隔著一個小桌子一左一右地斜躺在榻上說話。

“哀家瞧著你這是愛屋及烏吧?”太皇太后手里拿著一串葡萄,摘了一顆放在嘴里,看著白虹似笑非笑說道。

白虹也是笑著,道:“母后還真是火眼金睛,什么都躲不過您的眼睛。”

太皇太后輕聲哼道:“哀家倒是真的看不出那個方錦顏有什么好,上一次若不是恒兒求情,哀家哪里饒得過她,只有你們這些人把這個禍害當了寶貝了,一心維護著,哀家想著,你現在進宮應該也是因為她的婚事吧?”

白虹微微坐起了一些,拿著桌子上一個香水梨放在嘴邊咬了一口,道:“既然母后什么都知道了,便也應該曉得之前我是先去了皇上那里才過來的。”

太皇太后像是專心致志地吃著手上的葡萄,這種是從西疆進貢而來,渾身是玫瑰色的紅,透著晶瑩的光亮,像是玫瑰釀那種的色澤,甚至味道也和玫瑰的味道很香,所以當地的人給它取了一個非常好聽的名字叫美人香。

“虹兒,你知道哀家為何一定要保住皇后,不管她對皇上做了什么,哀家都可以既往不咎嗎?”

白虹聽了這話,想了想,道:“大概是因為她所做的這一切都是因為一個女子對男人的愛吧。”

太皇太后大笑,甚至像是要被嘴里的葡萄給嗆著了一樣,白虹趕緊起身去,太皇太后伸手制止住,自己坐起身來,道:“愛?什么是愛?哀家早已過了兒女情長的年紀了,若真是因為那個可笑的愛字,那哀家一定會成全了皇上,讓方錦顏成為皇后,這樣豈不是更好?”

白虹又道:“女兒愚鈍,沒有母后那樣的見識和眼光,也看不長遠,既然不是為了兒女之情,應該就為大局想。”

太皇太后憐愛地看了白虹一眼,放下手中還未吃完的葡萄,一旁的宮女趕緊遞上溫熱的濕帕子,太皇太后擦了擦手,看了看一旁的人,道:“好了,你們都下去吧,留下孫旗在這里伺候著便是。”

一干人等全部退下了,太皇太后才緩緩地說道:“如今雖說呂蒙正是副相,在朝中的勢力也還不及冷羿,但是畢竟俗話說多好,姜還是老的辣啊,當初你以為我只當是呂悅寧的為人才將她嫁給了皇上嗎?哼……她那點小把戲豈能瞞得過哀家?”

白虹道:“這些女兒其實都看在眼里,也聽皇上說過,只是如今難道一定要讓錦顏拜拜犧牲了自己的幸福,只為成全一個自私自利女子的心嗎?”

太皇太后道:“哼!犧牲?什么叫犧牲,她出身的那一天救應該知道不管是誰都免不了為了自己家族的利益去犧牲自己的幸福,你不是嗎?哀家不是嗎?誰不是這樣蒙著蓋頭進了洞房才知道自己夫君是甚么模樣,我們都可以這樣,為何獨獨她方錦顏要例外?”

白虹繼續說道:“或者,我們可以想一個兩全的辦法,讓錦顏嫁給她自己想嫁的人,這樣既可以讓皇上死心,也可以從此不讓皇后再為此類事件找出種種借口發飆,豈不是更好?”

太皇太后想了想,道:“哀家聽說那趙淮山如今下落不明,總不至于等到他回來了再說吧?”

白虹道:“其實,女兒是十分知道錦顏的心思的,她對皇上之后朋友之義,沒有男女之情,而且她并不想進宮,更不想和自己好朋友呂悅寧為敵,若是回頭女兒好好找她談談,應該是沒有問題的,甚至我們可以將她嫁給一個外省的官員,她一直想回江南的。”

太皇太后冷笑道:“我便是不信,除了趙淮山,這個倔強的方錦顏還會選擇別人不成?”

白虹聽出太皇太后有些生氣了,正要試圖勸慰,便聽見門外太監大聲稟告說是皇上過來了,白虹的眉頭微蹙,心想著到底還是年輕氣盛,沉不住氣,本想自己先和太皇太后溝通一些,興許還有轉圜的余地,沒有想到皇上倒是先忍不住過來了,只怕事情非但沒有好轉,興許還會更糟,想到這里,白虹心里一沉,看見皇上已經大踏步地走了進來,正給太皇太后施禮,一眼都不看自己。

太皇太后讓皇上起身賜座之后,讓孫旗拿了一串美人香給皇上吃,然后說道:“這個是昨天的時候你姑父讓人送進宮的,想必你那里也送了過去,聽說這個好東西可以清肝明目,而且還能降火,你嘗嘗?”

皇上看了白虹一眼,白虹也給他使眼色,示意他不要沖動,免得壞事。

皇上笑了笑,摘下一顆放在嘴里,道:“這個味道應該是姑姑最喜歡的味道了,朕記得姑姑最是喜歡喝這個味道的花釀,對嗎?”

白虹點點頭,說道:“皇上真是細心,好讓姑姑感動。”

太皇太后道:“你們姑侄兩個感情一向甚好,有的時候倒讓哀家有些吃醋了。”說完望著皇上笑了起來。

皇上道:“在孫兒的心里皇祖母永遠都是最最重要的,無人能及。”

太皇太后看著皇上,突然坐直了身子,輕言細語道:“既然是這樣,那你今天過來有些話就永遠給哀家爛在肚子里,免得說出來傷了你心里那個最最重要人的心。”
ppsioppp 發表於 2014-5-30 16:01
第602章 極好的



太皇太后又說道:“送公主回府。”

白虹見太皇太后的臉色陰沉,眼睛里透著殺氣,知道今天皇上是真的讓她動了怒,連忙說道:“母后,虹兒還是想陪在您和皇上的身邊。”說完,小心翼翼地看了太皇太后一眼。

孫旗走到白虹面前躬身說道:“公主,您還是先回去吧。”說完給白虹使了一個眼色,白虹見太皇太后看也不看自己,無奈只得起身下了軟榻,由宮女攙扶著出了門。

出了門,孫旗站在門口道:“公主慢走,奴才就不遠送了。”說完躬身垂首。

白虹看了兩旁的宮女,宮女會意,趕緊退到一邊,白虹正要說話,孫旗則低聲說道:“找皇后”,然后便急匆匆地進了門。

白虹想了想,突然心生一計,嘴角便露出一絲微笑來,想著便雙手叉腰,叫來自己身邊的麒麟和翡翠,讓兩個人親自扶著自己,然后大聲說道:“哎呀,早知道這樣大的日頭就不該進宮來了,這個時候出去豈不是要熱死人嗎?”

翡翠向來機靈,趕緊說道:“夫人,可是太皇太后讓我們回府了,我們還是趕緊回去吧,出了宮就好了,這一段路實在不行,奴婢給您找頂轎輦。”

麒麟則道:“奴婢覺得也是,這樣大的日頭,夫人又是有了身孕的人,可是馬虎不得。”

三個人一邊說著一邊出了慈明殿的大門朝著福祥殿而去。

房間里太皇太后將白虹的話聽的是真真切切,還是不太放心往窗外看了看。一旁的孫旗連忙上前低聲說道:“這個時候的日頭最大,的確是有些……”話說到這里,孫旗住了嘴。因為太皇太后正看著他。

“你親自去看看,這個時候各宮的主子都在休息,怕是找不到人,剛才哀家也是……罷了,你去給她找一頂轎輦送她出宮上了馬車再回來。”

孫旗面無表情躬身說是,然后帶著人出了門,出門的時候趁著太皇太后不備迅速地望了跪在地上的皇上一眼。皇上會意,心里多少有些放心了。

出了門,孫旗一旁的小太監見孫旗走到一棵大樹下站著。便說道:“師父,我們是不是要先去找轎輦,然后去追趕公主啊?”

孫旗斜著眼睛看了那小太監一眼,鼻子里哼了一聲。索性坐在了大樹下的一塊大石頭上。一邊解開衣襟涼快一邊不耐煩地說道:“什么時候輪到你來給我出主意了?”

那小太監聽后惶恐,不敢吱聲,孫旗則有意無意地看了看通往福祥殿的方向,然后閉上雙眼,半晌才說道:“你們找幾個人去內務府,就說是公主要出宮需要一頂轎輦,然后領了轎輦后先找幾個人分頭去找,這么大的日頭公主還指不定有沒有這個力氣走出去呢。找到了公主再說。”

小太監聽罷,不由十分敬佩地說道:“還是師傅想的周全。”

孫旗卻一副不領情的樣子。看了那小太監一眼,道:“現在還不是你溜須拍馬的時候,若是耽擱了找公主的時間,公主有個什么閃失,我看你這個腦袋在這個脖子上待不過一個時辰,你信嗎?”

那小太監聽罷,嚇得白了臉,趕緊帶著人一路小跑地朝著內務府奔去。

“你們慢慢去,等你們找到了轎輦,大概皇后那邊應該就有動靜了,不急,不急……”孫旗喃喃自語道。

孫旗身邊最貼心的徒弟小路子,也就是皇上的近身太監,這時也跟在他的身邊,是他故意讓他跟著自己出來的,因為這個時候自己最相信的人只有他了。

“師父,這個時候若是公主可以找出點兒什么事情,興許還有轉圜的余地。”小路子一旁低聲說道。

孫旗微笑著看了看小路子,再看看福祥殿的方向,小路子何等的聰明,馬上明白過來,蹲下身來,道:“師父高明!”

孫旗道:“就是不知道公主是否明白了我的意思,即便是明白了,皇后也不是省油的燈,才出過事情,會不會上當呢?”

小路子低聲說道:“師父,我聽夕妍姑姑說過,皇后這幾日其實脾氣大得很,不過福祥殿的人都怕她,所以沒有人敢對外說,您想一想,如今她要是知道了皇上因為方錦顏愿意陪著她一起去死,皇后那樣偏激多疑的人會有什么反應?”

孫旗腦子一動,計上心來,贊許地拍了拍小路子的肩膀,道:“嗯,師父沒有白疼你,你趕緊在這個節骨眼兒上去夕妍那里一趟,給公主加加油。”

小路子明白過來,點了點頭,起身朝著福祥殿快步走去。

福祥殿。

呂悅寧一臉戾氣地斜靠在床上,房間里窗戶大開著,也絲毫感覺不到一絲的涼氣,身邊的夕妍姑姑小心翼翼地端著一碗加了冰塊的酸梅湯站在一旁,別的宮女更是低著頭一句話都不敢說,整個房間里安靜地可以聽見彼此的喘息聲。

“你們都是呆子、傻子嗎?這么熱的天是不是故意讓本宮的傷口化膿,我死了你們就可以換新的主子了?”呂悅寧一把將夕妍手上的碗打到了地上,嚇得一屋子的人全部跪下。

夕妍則輕聲說道:“已經讓人去內務府領了,說是今天日頭太大,各個宮里需要的冰塊都十分多,所以……”

“所以什么?我還是皇后嗎?還是一宮主位嗎?內務府那個奴才說的,給我找來,看我不撕爛了他的嘴!”呂悅寧穿著十分輕薄的紗衣,這樣是為了防止傷口化膿,可是就這樣,還是隱約可見她紗衣下會滲出一些黃水,在空氣里散發出淡淡的臭味。

“奴婢這就去內務府催催。”夕妍說道。

呂悅寧如今已經十分離不開她了,自從含翠死后,身邊可以相信的人幾乎沒有,可是夕妍到底是宮里的老人了,說話辦事十分有分寸,而且嘴巴嚴實,自然讓呂悅寧格外親厚一些。

“罷了,你們該干什么干什么去吧,我累了,趕緊你們我就生氣,都給我滾下去吧!”說完,夕妍看見呂悅寧的遠山黛微微皺起,左手輕輕在傷口附近的位置放了放,看來皇后的傷口又痛了。

夕妍趕緊吩咐旁邊伺候的宮女全部退下,房間里的人少了,好像也突然涼快了一些。

夕妍走到呂悅寧的身邊,輕聲說道:“皇后您別生氣了,對傷口不好,奴婢這就去內務府再領些冰磚回來。”

呂悅寧閉上雙眼,點點頭,沒有說話,夕妍看了看呂悅寧的傷口,起身這才輕手輕腳地出了門。

走到門口,老遠看見白虹在兩個丫鬟的攙扶下走了過來,趕緊讓兩個宮女打著竹傘過去為公主遮陽。

白虹知道夕妍私下其實是皇上的人,便多出幾分好感,見夕妍給自己施禮,便微笑著說道:“趕緊起來吧,正是正午的光景,我看著你還要出去,有要緊的事情嗎?”

夕妍看了看左右的宮女,知道不方便說話,便只是說道:“奴婢去內務府給皇后領些冰磚,公主這么熱的天還親自過來,奴婢這就去稟報皇后娘娘。”

白虹將一只手搭在夕妍的手腕上,道:“我就是走的有些累了,于是想過來問你們主子討口水喝。”

夕妍會意,嘴上卻說道:“公主客氣了,還是趕緊進去說話吧。”說完轉身對一旁的宮女說道:“你趕緊去內務府領些冰磚回來。”

宮女應聲出去了,夕妍則帶著白虹進了門,白虹一進門就問道了一股難聞的氣味,不禁皺了皺眉頭,夕妍屏退了宮女,則有自己帶著白虹朝著大廳走去。

“她是不是愈發不好了?”白虹輕聲問道。

夕妍點點頭,道:“最近脾氣大得很,責罰了不少的宮女和太監。”

白虹嘴角露出一絲笑意,看了看夕妍,道:“一會兒我自個兒進去,大概不出一盞茶的功夫就會有人來找我,你在門口看著點兒,明白我的意思嗎?”

夕妍點頭說是。

等白虹進了門,夕妍故意讓兩個宮女進屋去伺候,自己卻故意遠遠地走到了大門附近,口口聲聲說著那領冰磚的宮女還未回來,真是讓人著急的話,反正她是這個福祥殿的管事姑姑,也沒有人敢說些什么。

正當夕妍在門口徘徊的時候,小路子過來了,夕妍看了看這個時候大多數的人誰會在外面站著,都回到屋子里去了,便上前說話。

“你怎么來了?”夕妍問道。

小路子走出了一身的汗水,拉著夕妍走到一旁的陰涼處說話。

“是不是公主過來了?”小路子問道。

夕妍點點頭,道:“怎么?有事嗎?”

小路子湊上前去,在夕妍的耳邊輕聲說了幾句,夕妍先是一臉驚訝,繼而神情變得緊張起來,頻頻點頭,等小路子說完了,趕緊說道:“你也別乘涼了,趕緊回去看看那邊的情況,這邊我是知道了,你告訴皇上奴婢知道該怎么做。”

下路子低嘆一聲,道:“我現在都見不到皇上,他一直跪在太皇太后的面前,我看著婆孫兩個是較上勁兒了。”

夕妍咬了咬唇,道:“我是見過那方錦顏的,容貌自然是在所有的嬪妃之上不說,最主要我覺得她的性情很好,對我們都是極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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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03章 可是


小路子輕笑道:“這些都不是重要的,重要的是方錦顏不能死,若是她死了,皇上怎么辦?皇上出了事,太皇太后怎么辦?太皇太后若是著急生了病,那這個朝廷可是有人要趁機作亂了。”

夕妍點頭,道:“我明白了,你趕緊回去吧,我也回去了。”說完,朝著小路子擺了擺手,然后急匆匆地朝著福祥殿而去。

夕妍這邊進了門,走到門口,聽不見里面說什么,再看門邊一左一右兩個宮女,兩個宮女也只是搖頭,夕妍明白,看來那呂悅寧還真是忍得住,不管公主在里面說了什么,看來她還是繼續裝,這種本事可不是任何人可以修煉的來的。

夕妍揮了揮手,輕聲說道:“你們也下去吧,又是我叫你們。”

兩個宮女也是熱的不行了,聽夕妍這樣說,巴不得,趕緊施禮下去了。

夕妍進了房間,便聽見呂悅寧說道:“黃姑姑,您這是要我悅寧怎么做?不管你怎么說,如今我是有傷在身,您也是有孕在身,我是不會再自己宮里對你做什么的,您以為我呂悅寧和方錦顏一樣嗎?哈哈哈……隨你怎樣,我都不會生氣。”

夕妍也不看白虹,徑直走到呂悅寧的身邊,湊到她的耳邊低聲說道:“娘娘,聽說慈明殿鬧起來了,您要不要過去看看?”

呂悅寧警惕地看了白虹一眼,繼而微笑著對夕妍說道:“方才我讓小廚房給皇姑姑做了一些涼糕,這個時候應該做好了。你去看看怎么還不端來?”

夕妍點頭,走到白虹的身邊,道:“公主。要不您去旁邊的小偏廳坐一會兒,奴婢該給皇后娘娘換藥了。”

白虹看了夕妍一眼,然后微笑著起身,夕妍趕緊攙扶著,白虹則說道:“悅寧,方才的話我們還未說完,你先換藥。我是不著急,現在出宮萬一出了事,回頭你也說不清。因為我是從你這里走的,你說,對吧?”

呂悅寧坐起身來,做了一個施禮的姿勢。微笑著說道:“皇姑姑在悅寧這里隨便待多久都好。”

白虹得意地讓夕妍攙扶著出了門。到了門口,白虹偷偷在夕妍的手上拍了拍,夕妍沒有說話,讓在門外等候的麒麟和翡翠扶著白虹,然后自己回到了房間里,將門關上了。

呂悅寧頓時換了臉,之前臉上那種謙卑敬畏的神情取而代之是一臉的陰冷。

夕妍走到呂悅寧的身邊,呂悅寧沉聲問道:“你怎么知道的?”

夕妍也不避諱。反正呂悅寧知道自己和小路子是同鄉,這個時候對她撒謊。反而容易讓她看出端倪,便直接說道:“方才我在門口碰見公主,便讓鳳兒去內務府領冰磚,后來等公主進門后,奴婢想著鳳兒膽小不會說話,萬一內務府不買賬的話怎么辦,便自己去催,在路上遇見了小路子,是小路子說的。”

呂悅寧道:“他還說了什么?”

夕妍道:“說是因為那個方錦顏的事情,太皇太后要給方錦顏賜婚,皇上不許,大鬧起來,太皇太后急了,便讓人出宮將那方錦顏綁了回來要當著皇上的面將她給殺了。”說道這里夕妍故意停下不說,抬頭看著呂悅寧的表情。

呂悅寧先是一怔,繼而大笑,道:“難怪白虹過來說話刺激我,原來是皇祖母要殺她的妹妹,她著急了。”

夕妍繼續說道:“太皇太后讓公主回府,等公主走了,聽說皇上給太皇太后講,如果讓方錦顏死的話,他也不要活了。”

夕妍故意將這一段說到了白虹離開之后,就是不想讓呂悅寧懷疑白虹的用心,以為只是到這里鬧些不痛快,沒有別的用意。

呂悅寧聽罷,看了夕妍一眼,眼睛里帶著探究和疑問,仿佛要將夕妍的心思全部看穿一樣,夕妍則絲毫不躲避,也看著呂悅寧,過了一會兒,呂悅寧才收回了自己的目光。

“哼!好一個愛美人不愛江山的皇上,我倒還不相信了,若是真的讓方錦顏死,他未必死的成。”

夕妍道:“聽說皇上隨身帶了一把削鐵如泥的匕首,看來不是玩笑。”

其實小路子沒有這么說,但是夕妍想著,反正自己也只說是了聽說,沒有親眼看見就不算,就看你呂悅寧上不上當了。

果然,呂悅寧聽到這里,有些著急起來,顧不得自己的傷口,直接坐到了床邊要起床,夕妍趕緊說道:“娘娘,這個時候您不能去啊,太皇太后和皇上都在氣頭上,您若是去了,非但沒有辦法解決,說不一定還要將情況惡化。”

呂悅寧一向相信夕妍,覺得她在宮里的時間長,見的事情多,比自己有主意,聽見她這么說,便道:“為什么這么說?”

夕妍咽了咽口水,道:“太皇太后要殺方錦顏,皇上不讓,一個是疼愛你的太皇太后,一個是你心愛的皇上,這個時候您幫誰都不合適啊!”

呂悅寧覺得夕妍說的對,想了想,道:“可是萬一皇上真的……”

夕妍看了呂悅寧一眼,道:“說一句大不敬的話,奴婢實在為娘娘委屈得慌。您一心想到都是皇上,一心為他好,可是他的心里除了那方錦顏再無別人,你所做的一切他都不放在心里,您還這樣為他,奴婢真是為您不值!”

呂悅寧聽了這話,眼眶不禁濕潤起來,苦笑一聲道:“夕妍,這就是我的命,今天太皇太后要殺方錦顏,真是一個很好的機會,我必須要去,不但要去,而且還要讓皇上知道,他可以為方錦顏死,我呂悅寧也可以為他去死。”說完便讓夕妍伺候自己穿戴。

夕妍不動聲色一邊給呂悅寧穿戴打扮,一邊說道:“這件事情公主還不知道,她一向最是心疼皇上了,若是知道皇上為了她的妹妹去死,豈不是會十分傷心?而且這個時候您要去慈明殿,您總不能將她一個人留在這里,會讓她懷疑的。”

呂悅寧想了想,道:“哼!既然她這么心疼皇上和她的妹妹,我就故意告訴她,看她到底是保皇上還是保方錦顏。”

夕妍心里明白,呂悅寧終于放了他們的鉤了。

慈明殿。

方錦顏跪在皇上的身邊,她的額頭上還有因為匆匆趕來沒有來得及拭去的汗水,小臉也因為天氣的緣故變得紅撲撲的,和平日里總是因為身體原因顯得有些過分蒼白看起來,反倒更加好看了。

“方錦顏,哀家今天讓你進宮,就是要告訴你,哀家從前給你說過,你的婚事已經由不得方家做主,而是哀家說了算。你可明了?”

方錦顏感覺自己的手臂讓皇上輕微地動了動,方錦顏沒有看她,在路上,冷羿已經將這件事情的始末大概地告訴了自己,她的心里也明白,此去必是兇多吉少,因為,皇上越是為自己做得多,那么太皇太后和皇后就會對自己多一份仇恨,如今,皇上為了不讓自己嫁給羅源,甚至以死相逼,太皇太后怎么可能會放過自己呢?

“錦顏明白。”

太皇太后冷眼看了方錦顏一眼,道:“既然明白,哀家已經讓內務府擇了一個不錯的日子,就是這個月初十,你就嫁到羅家去吧。”

“是,錦顏遵命。”

太皇太后笑了,然后得意地看了方錦顏身邊的皇上一眼,仿佛是在說,你以為方錦顏是個不怕死的人嗎?原來在生死面前,沒有人會不怕的,所以你這個皇上還是不要和我爭了吧。

皇上聽見這話,著急了抬眼看著方錦顏道:“錦顏朕為了你在這個地方已經跪了一個時辰了,你若是不愿意,大可給皇祖母說,不要這樣。”

方錦顏沖著皇上微微一笑,道:“皇上,錦顏是你的姑姑,以后還是請您喊我姑姑吧。”

太皇太后更加滿意了,良禽擇木而棲,說明方錦顏還是一個會看眼色的人。

皇上道:“你明明就是不愿意的,你不用擔心朕,不用為朕考慮,朕說過,只要是你不愿意做的事情,朕永遠都不會強迫你去做。”

方錦顏先是給太皇太后俯身磕頭,然后對皇上說道:“錦顏沒有什么不愿意,不過是成親嫁人,只要是女子,都會有這么一天的。”

皇上急了,道:“那你也應該找一個你自己中意的男子,而不是什么羅源李源的。”

太皇太后惱了,道:“皇上,你有些過分了,人家方錦顏都愿意了,你還有什么不樂意的?”

正說著,突然從外面急匆匆地跑進來一個小太監跪在地上支支吾吾地十分著急的樣子。

孫旗假裝十分生氣的樣子,上前喝叱道:“好生沒有規矩,竟然擅自闖了進來,還不趕緊自己出去領三十個板子!”

太皇太后見那小太監是福祥殿的人,十分著急的樣子便道:“什么事情這樣的著急,還不趕緊說來?”

“回太皇太后的話,公主……公主她……”

一直陪著方錦顏進宮的冷羿此時坐在一旁一直都沒有說話,他知道這個時候自己還不適合開口,聽見小太監說公主二字,這才驚覺起來,趕緊起身說道:“公主怎么啦?”

“公主剛才走的時候覺得太熱,便去了離慈明殿最近的福祥殿休息,可是……可是……”
ppsioppp 發表於 2014-5-30 16:08
第604章 舍不得


皇上聽見自己的姑姑有事,也著急了,站起身來,道:“該死的奴才好好說話,到底朕的姑姑怎么樣了?”

小太監定了定神,道:“剛才不知為何原因,娘娘和公主在房間里有了爭執,我們這些奴才都在門外只聽見有東西摔在地上的聲音,也不敢進去看,不一會兒,便看見夕妍姑姑沖出來,讓我們叫太醫,說是公主讓娘娘推在地上了。.”

冷羿一聽,頓時身子一顫,不由倒退半步,太皇太后趕緊說道:“那你們還杵在這里做什么,人呢?人現在在哪里?”

正說著,便看見白虹身邊的麒麟和翡翠沖了進來,一進門看見冷羿便跪在地上啼哭起來。

方錦顏心里隱約不安,跪著過去,急切地問道:“我姐姐呢?你們不要哭啊,我姐姐現在如何了?”

麒麟偷眼看了太皇太后一眼,這才大聲地哭著說道:“已經讓人往慈明殿抬著來了,公主不放心郡主,這才讓奴婢過來先看看。”

皇上道:“嚴重嗎?為什么不在福祥殿醫治,非要抬過來,路上可有人伺候著?”

翡翠道:“皇后……皇后娘娘不讓夫人在福祥殿里,這才……”

冷羿聽罷,看了太皇太后一眼,眼睛里充滿了怨恨和責怪,太皇太后心里到底有些不忍,畢竟是自己一生氣才讓白虹走的,而且她也相信翡翠說的話,那呂悅寧蠻狠起來,可是真的不講道理,只是這個皇后一次又一次地在觸碰自己的底線,先是方錦顏,畢竟她是自己的義女,也算是一個有了名號的郡主,其次又是自己最最心疼的皇上,接著又來招惹已經懷孕了的公主,看來這個呂悅寧真是有恃無恐了。

太皇太后想說些什么,但是冷羿已經快步走出了門外,皇上將方錦顏拉起來,太皇太后冷眼道:“你們這是要做什么?”

方錦顏正要重新跪下,皇上則說道:“皇祖母,姑姑如今什么都答應你了,莫非你還要找出什么別的借口只他于死地不成?難道她死了,呂悅寧就不會折騰您和我了嗎?那您索姓將宮里所有的嬪妃全部殺之而后快,否則,這個后宮一天也不會安寧的。”

太皇太后聽罷,怒不可遏,一掌拍在桌子上,大聲喝道:“放肆!”

皇上也不理會太皇太后,牽著方錦顏,道:“走,我們去看看黃姑姑可好?”

方錦顏甩開皇上的手,道:“皇上,姐姐已經讓人抬過來了,大哥已經過去,我們就在這里等著好了。”

太皇太后見方錦顏沒有聽皇上的話,心里這才緩和一些,沉聲說道:“罷了,你們都跪累了,都坐著等吧。”

皇上和方錦顏坐下后,皇上說道:“皇后跟著來了嗎?”

孫旗道:“方才那小太監說了,說是皇后身體抱恙,所以不來了。”

皇上聽罷大笑,太皇太后也是惱了,心想這個皇后也真是太由著自己的姓子來了,仗著有哀家為她撐腰,竟然自己做錯了事情,都不知道出來為自己說說話,自己當初真是看走了眼,如今想要保她,還真是不容易了。

“皇祖母,看來還是皇后的身子重要一些,可是我黃姑姑的肚子里懷的也是您的外孫啊。”皇上憤然說道。

太皇太后只得對孫旗說道:“去,把皇后給我叫來!”

孫旗聽罷,趕緊出門去了。

不一會兒便看見幾個小太監一個滑竿,兩個宮女打著傘,白虹坐在上面,雙眼緊閉,臉色蒼白地到了門口,冷羿小心地將白虹抱起進了門。

太皇太后趕緊讓冷羿將白虹放在了軟榻上,只見白虹一臉的汗水,身后跟著的太醫跪下說道:“給太皇太后請安。”

太皇太后一邊小心地看著白虹,輕聲地叫喚了一聲,白虹沒有反應,便起身看著太醫,厲聲問道:“到底怎么回事,你難道不清楚這個時候更是不合適讓公主抬來抬去的嗎?”

太醫誠惶誠恐地說道:“微臣趕去的時候,公主已經倒在福祥殿的門口,身邊有宮女和丫鬟打著傘,可是福祥殿的門卻關上了。微臣無奈,只得將公主找人抬到太皇太后這里來了。”

太皇太后聽罷,盛怒,道:“什么?怎么會有這樣的事情發生?”

孫旗一旁輕聲說道:“請太皇太后賜罪,奴才剛才帶著人出門的時候直奔宮門未找到公主,便讓人四下去找,但是還是無果,因為想著這個時候各宮都在休息,也不便一一去問,這才讓公主出了事,奴才該死!”說完,便跪下了。

冷羿看著太醫說道:“現在不是追究責任的時候,太皇太后,若是我的虹兒和孩子無事便也罷了,若是……”

太皇太后甚少見冷羿這樣的嚴厲,趕緊說道:“太醫,你還不趕緊說說看,公主可好?”

太醫擦了擦頭上的汗水,道:“公主好在落地的時候是后背,不過小腹像是被重物擊中,現在氣息不穩,還需再看看再說,微臣已經讓人去熬藥了。”

太皇太后道:“當時公主和皇后身邊就沒有一個人伺候著嗎?都死光了嗎?”

麒麟一旁跪下道:“當時皇后娘娘不讓我們進屋伺候,我們只得在門外等著,不過后來夕妍姑姑進去了。”

太皇太后道:“將夕妍給我叫來。”

門外聽見這話,便進來一個宮女打扮模樣的女子,此人便是夕妍。

夕妍進來跪下施禮。

太皇太后道:“夕妍,你是從哀家宮里出去的,哀家瞧著你行事一向穩重這才讓你去伺候皇后,當時怎么一個情況,你快快給哀家細細說來。”

夕妍朱唇未啟。倒是先嚶嚶啼哭起來,然后哽咽道:“太皇太后,奴婢不想活了,什么也不能說,還是請太皇太后直接讓人將奴婢拖了出去杖斃了也算對得起自己的主子了。”

太皇太后聽罷,見夕妍哭得十分委屈的樣子,便道:“你直管說便是,哀家必定保你!”

夕妍像是十分害怕的樣子一直低聲啼哭不敢說話,太皇太后惱了,大聲說道:“莫非還有人想在哀家面前一手遮天了不成,夕妍,你若是不說,你還是一死,死的不明不白的,倒不如什么都說了,興許還可以死的清清楚楚。”

夕妍聽了這話,像是下了很大的決心,抬起頭來,已經滿臉是淚了。

“夕妍辜負了太皇太后,夕妍是真的該死,可是夕妍從醫進宮學的就是盡忠孝主,夕妍寧可死,也不能做違逆主子的事情,所以……太皇太后還是將我直接殺了吧。”

冷羿一旁一邊看著太醫給白虹號脈,一邊冷笑道:“微臣也不讓太皇太后為難,既然呂家勢力根深蒂固動彈不得,那么微臣甘愿辭官卸甲,離開京城,遠離是非。”

太皇太后聽冷羿這樣話,便真是急了,道:“你這是說的什么話?如今事情還未弄清楚,不要過早下結論。”

冷羿哼了一聲,指著還昏迷不醒的白虹,道:“這還不清楚嗎?堂堂一位公主,太皇太后的女兒,皇上的姑姑,竟然讓人羞辱至此,躺在當今皇后的宮外,沒有人管,說出去豈不是笑話!”

皇上起身走到冷羿身邊,道:“姑父,是恒兒的不是,恒兒一定會給姑姑一個交代的。,來人吶,將呂悅寧那個賤人給我綁了來!”

正說著,孫旗急匆匆進門,先是跪身施禮,太皇太后揮了揮手,見他身后并無呂悅寧的人,心里一沉,想著這個丫頭真的要抗旨不尊嗎?

“太皇太后,奴才去了福祥殿,敲了門,但是沒有人開,奴才無奈,只得回來復命。”孫旗氣喘吁吁地說道。

冷羿一把推開太醫的手,抱起白虹,對方錦顏說道:“錦顏,這個皇宮不是我們的家,既然不是我們的家,自然不會有人向著我們外人,走,我們回家,他們愛將你指給誰便指給誰,愛將你的姐姐怎么收拾便怎么收拾,我們回自己的家。”

太皇太后忍不住大聲說道:“冷羿,你將虹兒給我放下!”然后看了皇上一眼,皇上趕緊上前攔住冷羿,好生勸說一番,冷羿這才將白虹小心放回到原來的地方,但還是一副氣鼓鼓的樣子。

太皇太后道:“哼!這有何難,說到底福祥殿不過還是在皇宮里,哀家今天倒是要看看皇后到底要做什么?皇上,你帶著人去看看,若是不開心就撞開,我們就在這里等著。”

皇上正要走,夕妍一把抱住皇上的腿,大聲哭道:“皇上,請不要為難娘娘了吧,她說了,方錦顏一天不死,她就一天不開門,如果你們硬闖,怕是要出人命的。”

皇上看了太皇太后一眼,太皇太后知道自己已經讓這么多人逼到了一個墻角,別說是皇上了,就算是冷羿將自己的這一軍,都讓自己吃不消,如今呂家的勢力確實影響到了冷羿,但是兩方相互制約,相互抗衡,對自己和皇上卻是十分有利的,萬一冷羿真的撂挑子不管,那呂家豈不是要翻天,再說了,太皇太后太了解冷羿的脾姓了,也是那種天不怕地不怕的姓格,自己不能為了一個呂悅寧就失去一個朝廷的左膀右臂,而且她還有自己的小小的一點私心,那就是和皇上舍不得方錦顏一樣,自己也是舍不得冷羿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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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05章 自在安逸


“哼!人命?皇上你去告訴呂悅寧,方錦顏已經答應了指婚,等她嫁了人,哀家再給那羅源一個官職,將他們遠遠地打發到江南去,這樣就不會有事了。

冷羿直接上前攔住皇上,道:“哈!說到底,太皇太后還是偏袒那個皇后,難怪將公主都不放在眼里,那既然這樣,不如我講方錦顏的心思告訴了大家,她說了,成親那一天她就懸梁自盡,斷不會嫁給羅家的,太皇太后想的這樣的周全,怕是方錦顏生不能生,死也不能死了吧。”

皇上驚訝地看著旁邊一直默默坐著不說話的方錦顏,原來她是這樣想的,心里不禁生出一種悲涼,走到方錦顏身邊,蹲下身來,道:“難道除了死,你我找不到另外一條路可以走了嘛?”

方錦顏沖著皇上期然一笑,低聲說道:“元休,原諒我。”

皇上起身看了太皇太后一眼,然后說道:“皇祖母,難道真的只有死這一條路嗎?”

太皇太后看見皇上傷心欲絕的樣子,到底這是自己心疼的人,十分不忍,但卻不愿松口,道:“她若是敢死,那就是抗旨,到時候死的可不止她一人。”

冷羿走到皇上身邊跪下,道:“微臣想著,無非就是皇后容不下一個方錦顏,那么能不能讓微臣帶著全家人離開京城,從此山水相隔,永不相見,還請太皇太后放過我們一家。”

太皇太后聽了這話,心如刀絞,眼角不禁有些濕潤,轉過身去悄悄擦拭掉,然后轉身,這時,方錦顏也跪下了。

太皇太后長嘆一聲,道:“你們都是在逼迫哀家嗎?”

方錦顏則說道:“太皇太后,錦顏曾經說過,您給錦顏指婚是錦顏的榮幸,但是那個人一定是錦顏愿意嫁的人,如若不然,錦顏死也不嫁,還望太皇太后成全。”

太皇太后聽罷不由仰天長笑道:“哈哈哈……你們都在威脅哀家,好!既然是這樣,哀家就給你的姐姐和大哥一個面子,十天之內你必須成親,和誰成親哀家不管,但是這個人必須是活人,必須是真實存在的人,你懂哀家的意思嗎?除此之外,再無可能,若是十天之內,你還沒有成親,哀家治你一個抗旨的罪,滿門抄斬!”說完,站起身來,看也不看跪了一屋子的人,走到門口,折過身來,對皇上說道:“那是你的妻子,哀家累了,不想再管,你想怎樣便怎樣吧,只是別鬧出去,讓別人笑話。”說完,便在孫旗的攙扶下走了。

翌日清晨。

方錦顏坐在白虹的床前,雙手托腮正靠在床前打著瞌睡,陽光已經從窗戶里透了進來,窗戶外有幾只小鳥在枝頭嘰嘰喳喳地叫著沒完,房間里很安靜,除了方錦顏,再無旁人。

白虹睜開眼睛,伸手不小心打到了方錦顏的手臂,方錦顏趕緊睜開眼睛,見白虹正看著自己,馬上湊上前去,急切地仔細地打量一番,白虹不禁笑道:“我的臉上長了麻子了嗎?這樣看著我。”

說完,方錦顏不禁緊緊地抱著白虹嗚嗚地哭了起來,嘴里說道::“姐姐,你終于醒了,你快嚇死我了,若真是因為錦顏的原因讓你……那錦顏死了一千次一萬次都還是對不起你啊。”

白虹輕輕地拍了拍方錦顏的肩膀,方錦顏這才松開白虹,門外的丫鬟聽見方錦顏的哭聲,趕緊進門來,見白虹已經醒了,也高興地跪身施禮。

白虹見一臉淚水的方錦顏,微笑著說道:“好了,不要哭了,將我扶著坐起來,我躺的一身都酸痛。”

方錦顏聽罷,趕緊將白虹扶著坐了起來,然后讓丫鬟們去準備洗漱的水和早餐。

白虹坐起來,小心地摸了摸自己的小腹,方錦顏趕緊說道:“太醫說了,小少爺在肚子了好著呢,姐姐,您這是何必呢,為了錦顏,也不該這么冒險,幸虧沒有事,要不錦顏也不活了。”說完又哭了起來。

白虹伸出自己的一只手憐愛地摸了摸方錦顏的頭,道:“姐姐心里有數,知道不會有事,而且三個月已經過去了,哪里那么容易就出事的,對了,你大哥呢?”

方錦顏擦了淚水,這是丫鬟們將水端了進來,方錦顏起身將水端到白虹的面前,白虹知道方錦顏是個最怕欠人家人情的孩子,自己一出事,自然一天一夜守著自己,不會離開,任何人說也是沒有用的,這個時候若是不讓她親自伺候,她又會有什么想法,便不說什么,讓方錦顏給自己洗手洗臉,然后漱口,忙完了一切,然后又接過一旁丫鬟手里的碗給自己喂粥。

“大哥一早去了宮里,你一直昏睡著,大哥看著著急,在家里也是走來走去,大夫人他們都來看過你了,可是大哥讓他們都去休息,說是你不喜歡太吵了,等你醒了他們再來也不遲。”

白虹喝了一口粥,道:“一大清早的,你大哥進宮做什么?”

方錦顏回頭看了看那些丫鬟,丫鬟們便退下了,方錦顏這才低聲將頭一天的事情全部說給白虹聽了,然后又道:“姐姐,呂悅寧那么謹慎聰明的人怎么會突然那么沖動,和您發生爭執了呢?”

白虹狡黠地對方錦顏笑了笑,又喝了一口粥,這才說道:“你以為我一個人可以辦到的嗎?哈哈,昨天那出戲,用你大哥常常說的那句話,叫做有很多人友情出演哦。”

方錦顏聽不明白,道:“什么叫友情出演啊?”

白虹伸手輕輕在方錦顏的鼻子上彈了一下,方錦顏俏皮地笑了笑,白虹道:“也就是說有很多人在給我幫忙,要不,你以為太皇太后會相信啊,那個老太婆可是不好欺瞞的呢。”

方錦顏聽罷,便偷偷一笑,道:“可是……你說太皇太后真的會殺了皇后嗎?”

白虹笑了笑,若有所思道:“當然不能這么直接嘍,哈哈,皇后的死也需要很多人的友情出演才行啊,要不……呂家怎么肯善罷甘休呢?”

方錦顏終于聽明白了一些,原來冷羿在宮里的勢力還真是不能小覷,就連太皇太后身邊的孫旗都可以看出是在幫著皇上的,而皇上一直和冷羿要好,所以結果自然不難想象,只是要殺呂悅寧真的那么容易嗎?她沒有告訴白虹,太皇太后給自己最后的那個時間,她不愿白虹再為自己操心了。

伺候著白虹吃完了飯,太醫過來,方錦顏便出來了,讓丫鬟在里面伺候著,之前便聽丫鬟說王芷軒帶著那個吳語子去了折香園,不知雨點好些沒有,想到這里,方錦顏便朝著折香園而去。

方錦顏才進了折香園的門,便遠遠看見紫苑和玉竹朝著自己過來,好久不見,方錦顏滿懷欣喜迎上前去。

兩個丫頭趕緊跪下給方錦顏磕頭,還未說話都高興地落了淚。

方錦顏連忙將兩個丫頭扶起來,高興地說道:“你們怎么回來了?嫂嫂還好嗎?”

紫苑一邊擦著眼淚,一邊高興地說道:“是冷大人去了方家,說是您的意思讓我們回來,方家自然不敢問緣由,便趕緊讓我們收拾了東西,跟著冷大人回來了。”

方錦顏道:“我昨天一天沒有回來,你們可是昨天到的?”

紫苑和玉竹點點頭。

方錦顏道:“回來也好,你們走之前我便說了,你們不給我帶回來消息就說明嫂嫂很好,一晃幾個月過去了,想來方家也不會難為她了。”

玉竹道:“還是小姐心細,我們回去守在少夫人身邊,方家的人奈何不了我們,而且如今晴兒當家,自然也不會虧待我們,我們在方家也沒有受什么委屈。”

方錦顏不禁感慨道:“也罷,如今家中事情太多,你們回來也是好的,只是大哥日理萬機,還記得記掛你們的事情,真是太難為大哥了。”

說著話,三個人便邁步進了門。

第二日,宮里傳出皇后傷口化膿,病情加重的消息,呂家趕緊向皇上要求進宮看望,后來呂悅寧的母親和嫂子進宮看望,果真見呂悅寧十分不好,雙方沒有說幾句話,呂悅寧便說累了,呂悅寧的母親和嫂子只得出宮,十日后,大宋朝的第一位皇后呂悅寧歿,享年十八歲,未留有子嗣,舉國齊哀,治喪期間半年內不許喜事。

一個月后,呂蒙正的兒子四兒子呂行簡,比部員外郎,被人抓到與皇上的麗嬪在后宮行為不檢,削去所有官職,發配北疆,永不得回京。

二個月之后,呂蒙正母親劉氏因病去世,呂蒙正悲傷過度告病在家,不再上朝。

一晃眼已經是九月了,因為皇后歿了的原因,方錦顏的婚事也自然而然地往后推延了,仿佛這段日子,沒有了呂悅寧的騷擾,時間過的舒服了一些,太皇太后因為忌憚冷羿發飆,所以也不敢太過催促方錦顏,這樣一來,一家大小其樂融融,日子倒也自在安逸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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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06章 清風道骨


皇上聽了這話,索性將手上的葡萄放在果盤里,然后跪在太皇太后的面前,一副十分嚴肅的樣子,先是俯身給太皇太后磕了一個頭,然后抬起頭來,道:“不管她是誰,孫兒只要她,不要別人。”

話音剛落,只聽一聲清脆的聲響,白虹看見桌子上一只翡翠白玉雙耳碗在桌子上翻轉了兩下,然后輕飄飄地落在了皇上的腳下,碎成很多片,有些還濺在了皇上的袍子上,皇上連眼睛都沒有眨,一動不動地看著太皇太后,眼神堅定。

“你以為哀家真的不敢殺了她嗎?”太皇太后的語氣帶著憤怒和尖利,一旁的孫旗嚇得低著頭也不敢抬頭看。

皇上嘴角露出一絲淡淡的微笑,道:“皇祖母,孫兒剛才說了,在我的心里你便是孫兒最最重要的人,可是在孫兒的心里如今除了您之外,還有另外一個人了,你們兩個在我的生命中缺一不可,若是您要殺了她,孫兒也不敢違逆,但是她若是死了,那孫兒也絕不茍活。”

太皇太后看來已經是氣到了極點,雙手緊緊字攥在一起,牙齒發出吱吱的摩擦的聲音,一拳狠狠地落在桌子上,果盤震了震,有一枚香水梨咕咚一聲落在了白虹的身邊。

“好啊,你出息了,如今竟然敢威脅你哀家了,哈哈哈……哀家倒是想看看,你是不是一個言出必行的人,來人吶,將方錦顏給我綁了回來。哀家今天就要讓這位古往今來最是癡情的皇上看看,哀家是怎么在他面前手刃他所謂的最愛的人的!”

白虹正要開口,太皇太后惡狠狠地瞪了她一眼。然后說道:“今天誰也不能阻止哀家,方錦顏……今天非死不可!”

皇上聽罷,不由大聲笑了起來,道:“好,孫兒不會讓皇祖母失望的。”說完低下頭去,再也不看任何人。

白虹萬萬沒有想到事情突然變成了這樣,一下子也有些六神無主。不知道該如何是好了。

雖說太皇太后沒有著急逼迫方錦顏嫁人,但是卻也沒有讓方錦顏閑著,從前甚少讓她進宮請安。這幾日不但讓她進宮請安,而且還一天兩次,白虹和冷羿看著不舍,但是方錦顏卻說無妨。畢竟在方錦顏看來。這些都是小事,二這些小事比起讓她讓她跟一個自己根本不認識的男人過一輩子來說,就不算什么了,不就是讓自己跪著草寫金剛經或是心經嗎,算是也給自己找一個練字的機會了吧,別說,連續一段時間下來,方錦顏的書法還真是大有長進。而且跪功也十分了得了,連續柜上一個時辰起來說走就走。還真是厲害。

這一日,方錦顏還是和往日一樣,從慈明殿出來,天色漸晚,陣陣涼風徐來,十分涼爽。

紫苑和玉竹跟在方錦顏的后面,一直等出了慈明殿的門,兩個人這才走上前去,三個人同時露出了輕松的笑容。

“小姐,那個老太婆今天又讓你謄寫什么文章啊?”紫苑輕聲問道。

方錦顏笑了笑,然后在紫苑的額頭上輕輕地用自己的手指彈了一下,道:“總是記不得,下次不帶你來了。”

玉竹也說道:“紫苑,給你說了千萬遍了,這些話不能在這個地方說,是要給冷大人和公主還有小姐惹禍的,你總是不聽。”

方錦顏看了玉竹一眼,嗔怪道:“你也要罰,什么叫這個地方啊?”說完,便捂嘴偷笑,紫苑和玉竹吐了吐舌頭,也笑了起來。

“郡主,請留步。”

方錦顏聽見身后有人叫自己,連忙轉過身去,卻是孫旗急匆匆地走了過來,雖說孫旗是太皇太后身邊的人,但是對自己一直是招撫有加,所以,方錦顏對他也是十分的敬重,禮數絲毫不差。

“孫總管,有事嗎?”方錦顏停下腳步,微微屈身施禮,微笑著說道。

孫旗連說不敢,還禮之后,看了方錦顏左右的紫苑和玉竹,方錦顏會意,便讓她們退到一邊去了。

孫旗這才又上前半步,恭聲低語道:“郡主,眼瞅著時間快到了,不要以為太皇太后不催,這件事情便可以過去了,到時候若是沒有打算,怕是不但牽連了冷大人,皇上那邊又會折騰,故,還請郡主為大局想。”

方錦顏神情一凝,馬上感激地對孫旗笑了笑,道:“您說的是,錦顏明白了,一定不會讓大哥和皇上再為我的事情分心。”

孫旗躬身施禮,道:“郡主慢走。”

不等方錦顏說話,孫旗便轉身離開了。

方錦顏輕嘆一聲,望著孫旗因為年歲有些佝僂的身影,直到孫旗進了殿門,這才走到紫苑和玉竹身邊。

三個人趁著馬車回到冷府,天色已經完全黑了,也逐漸涼快了起來,院子里乘涼的奴才和丫鬟看見方錦顏進了門,趕緊起身施禮。

方錦顏微笑著一一打著招呼往折香園走,走到門口,看見芙蓉正站在門口仿佛十分著急的樣子往大門的方向看。

“芙蓉,你在找什么呢”紫苑問道。

芙蓉聽見聲音,這才看見已經走到自己面前的三個人,先是趕緊給方錦顏施禮,然后這才說道:“你們兩個怎么不給小姐打個燈籠,萬一摔著可怎么是好?”

玉竹道:“小姐自己說的不用,說是今天晚上月色這么好,燈籠的光亮倒不如月色明亮呢。”

方錦顏道:“你怎么站在門口,是在等誰嗎?”說完,左右看看。

芙蓉一邊將方錦顏身上的意見輕薄的披風取下,放在自己手腕上,一邊說道:“是等小姐您呢,王大人和老爺還有二夫人走來了。”

方錦顏看了看芙蓉的表情,并未看出一絲端倪,應該是她不知道有什么事情,也不再追問,自己先一步朝著大廳走去。

方錦顏進了門,果真看見王芷軒、吳語子、冷羿、白虹像是專門湊齊了坐在大廳里等著自己一樣,方錦顏進了門,吳語子趕緊起身施禮,別的人則坐在那里看著方錦顏,每個人的臉上都帶著一絲微笑,方錦顏見狀,心里稍安。

方錦顏走到白虹身邊,挨著白虹坐下,如今白虹甚少出門了,好像她這一胎懷的格外吃力,肚子也比一般有了身孕的人要大很多,自然走路都不是很方便了,所以大多數她都足不出戶在家呆著,倒是皇上和太皇太后常常命人過來送些東西看望著。

“姐姐,你怎么也過來了,坐著不舒服,不如去軟榻上躺著說話。”方錦顏將自己的一只手放在白虹的手上,兩個人對視一眼,彼此笑了笑。

“無事,我也躺了一天了,好容易涼快一些,就過來看看你,今天母后好像又晚留了你一會兒,平日里這個時候你早該回來了。”白虹說道。

方錦顏看了大家一眼,然后輕言道:“今天出門的時候和孫總管說了一會話,這才耽擱了。”

方錦顏看似輕言細語,聽的人好像都反應很大,包括一旁的吳語子都是一臉的凝重。

方錦顏微微一笑,道:“好了,不說這些了,不知大哥和芷軒,你們找我還有別的事情嗎?”

王芷軒看了冷羿一眼,冷羿笑了笑,看似有些勉強,讓房間里伺候的人退下了,這才說道:“一個好消息,一個壞消息,你想先聽哪個?”

方錦顏聽罷,便知道今天這么多人等著自己,一定不會是不小心湊到一起等自己回來話家常的,于是想了想,道:“那就先好消息吧,要不萬一那個壞消息實在太壞的話,大概那個好消息也不會讓我覺得有多高興了,還是先高興一下,然后再讓我聽壞消息吧。”

冷羿只得說道:“好吧,好消息就是雨點醒了。”

方錦顏一聽,頓時一臉驚喜狀,蹭地一下從椅子上站起來,道:“是嗎?那我趕緊先去看看她。”說完,走了兩步,折回身來,又深深地給吳語子鞠了一躬,道:“多謝您了,我答應過您,只要你可以救活雨點的命,你要什么,甚至是我的命,我都可以給你。”

吳語子趕緊起身,連聲說道:“郡主言重了,郡主言重了,還是先趕緊去看看雨點姑娘吧,云朵姑娘一直在里面陪著呢,只是這個時候才醒過來,要多休息,少說話。”

方錦顏連連點頭,一邊高興地笑著,一邊流著喜悅的淚水,幾乎是奔跑著出了門朝著雨點的房間而去。

冷羿望著方錦顏快速消失在黑暗中的身影,神情越發凝重起來,一旁的王芷軒看著冷羿,道:“大人,興許雨點的醒來,可以沖淡一些錦顏對淮山兄弟的哀傷。”

白虹道:“雖說在錦顏的心里雨點就和自己的親姐姐一樣,但是淮山畢竟也是……唉……,怎么會這樣!”

吳語子起身拱手道:“老夫不愿多聞他人之事,恐生是非,還望幾位大人見諒,請恕老夫無理,先走一步,明日再來看望雨點姑娘。”

冷羿和吳語子打過幾次交道,這個老者醫術了得不說,為人也十分正直,不愿說的話一句不說,不想做的事情一概不做,真有一種清風道骨的感覺。

“也罷,芷軒你先送吳語子先生出去吧。”

吳語子再次給冷羿和白虹施禮,然后王芷軒的陪同下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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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07章 詭異的笑容

房間里只剩下白虹和冷羿,白虹憂心地說道:“如今淮山的死對于錦顏來說,無疑是一個很大的打擊,我真的害怕她扛不過去,畢竟我聽云朵說,在錦顏的心里,淮山不禁是救命恩人,還是她的兄長,甚至是她的父親,她所有的精神依靠,雖然這段時間一直沒有淮山的消息,到底卻還是有希望在的,你看上一次她寧愿以死相抗,也不愿意嫁給羅家,看來這個孩子的心思還是一直在淮山的身上。”

冷羿走到白虹的身邊坐下,一只手搭在白虹的肩膀上,道:“這些我都清楚,我第一次在恩陽鎮見到她的時候,那個時候她正昏迷著,嘴里喊得就是淮山的名字。”

白虹想著眼淚就下來了,哽咽道:“而且方才你聽她說了,孫旗找她說話,我想大概又是她的婚事吧,這個節骨眼兒上和她說成親的事情,那豈不是火上澆油,雪上加霜的事情嗎?”

冷羿長嘆一聲,道:“不行,我明天下朝之后,去趟慈明殿試探一下太皇太后的意思,看能不能再緩一緩。”

兩個人正說著話,卻見方錦顏從門口走了進來,一臉的淚水,戚戚然可憐的模樣,扶著門望著他們,嘴里說道:“不用再去給太皇太后求情了,我嫁,我馬上就嫁。”

冷羿想著方錦顏必然是聽見自己和白虹的對話了,趕緊起身走到方錦顏的身邊,這才發現方錦顏緊緊地咬住自己的嘴唇。像是要忍受很大的痛苦一樣。

“錦顏,還不松開,你的嘴唇都流血了!你是不是聽見我和你姐姐說話的內容了你不是去看雨點了嗎?怎么這么快又回來了?”冷羿見方錦顏身子搖晃著。感覺要倒下一樣,趕緊雙手扶住,這才發現方錦顏的身子在微微顫抖著,連忙扶到白虹身邊坐下。

方錦顏終于松開了自己的嘴唇,鮮血頓時流了下來,白虹心疼地用自己的帕子為方錦顏擦去嘴角的血漬,柔聲說道:“傻瓜。我和你大哥不是都在的嗎?如今,怎么說也要太皇太后給一些時間,再說了。現在這個時候你嫁給誰呢?”

方錦顏呵呵兩聲,淚水留到嘴角和鮮血混在一起,白虹看著,眼淚也流了出來。

這時。王芷軒送走了吳語子進了門。見此情形,便知方錦顏什么都知道了,便上前說道:“錦顏,人死不能復生,我相信淮山大哥在天之靈一定是希望你可以好好活著的,你不光有淮山大哥,你還有冷大人,公主。你的母親,你的弟弟。雨點姑娘和云朵姑娘啊,對了,還有我們這些好朋友呢。”

方錦顏淚眼朦朧地抬頭看著王芷軒,雙手緊緊地攥成拳頭狀,悲戚道:“芷軒,是不是在太皇太后的眼里,就算是呂悅寧死了,我還是必須要成親的啊,難道我成親之后,皇上就可以安心朝政,安撫后宮,忘記我了嗎?我做錯了什么,淮山做錯了什么,為什么淮山要為我去死,我又要為皇上的江山去死,我身邊的親人、朋友又要為我去死,我方錦顏是不是就是一個禍害,一個災星,我……”

方錦顏的話還未說完,便一頭栽在地上,王芷軒眼疾手快一把將方錦顏扶住,方錦顏整個人便倒在了王芷軒的身上,昏死過去了。

第二日,派往遼國談判的使臣送回一封急件,稱遼朝蕭太后希望跟大宋朝皇帝親自面談關于護送老皇帝趙光義返回京城的事情。地點可以選在大宋的邊境城鎮。

冷羿跟太皇太后、皇上商議之后,覺得可以,便同意讓皇上前往邊境談判,同時,指令楊業楊老令公親自率大軍護送,并指令邊境所有軍隊高度戒備,以防遼軍搞鬼。

安排妥當之后,皇上啟程前往邊境談判。

皇上出發三日后,太皇太后懿旨,命方錦顏于一個月內成親,否則滿門抄斬。

好在有吳語子在,方錦顏的身體恢復的很快,第二日,就是在皇上出發的當天,她就已經醒來,可以下床自己吃飯了,只是她自己不吃罷了,誰勸也沒有用,即便是司徒杜若將司徒錦諾抱來,方錦顏也只是抱在懷里逗一逗,臉上連一絲笑容都沒有。

這件事情沒有告訴雨點,因為擔心她才開始恢復,會影響她的心情,方錦顏便也不敢去雨點的房間,雨點問起,云朵便說方錦顏進宮去了,全家人因為方錦顏的事情都有一種風雨欲來的感覺。

皇上自從皇后歿了之后,也一直沒有機會單獨和方錦顏見面,主要是因為太皇太后的緣故,皇上忌憚著太皇太后遷怒方錦顏,自己這才故意不去招惹,即便知道方錦顏天天進宮,也不會碰見,因為皇上清楚,自己在太皇太后身邊有人,那么太皇太后也一定在自己的身邊安插了眼線,他不想方錦顏因為自己的一點點小小的私心就讓太皇太后找到一個責罰她的理由,如今自己還不能故意違背太皇太后的旨意,那不光是太皇太后,那還是自己的皇祖母,最疼愛自己的人,自己不能那樣的自私,一個不小心,同時傷害眾多的人。

方錦顏得知趙淮山死的消息之后,冷羿只說月冷清的師傅還是未將淮山的病情給醫好,因為時間拖的太長了,畢竟此去遼國至少要三個月,而且還是馬不停蹄,所以這樣給方錦顏解釋,也是說的過去的,只是,冷羿不能告訴趙淮山是去刺殺老皇上,而且就是因為這個任務才舊傷復發而亡。

如今,皇上走了,太皇太后這才趁機在這個空擋讓方錦顏成親,在太皇太后看來不管她嫁給了誰,只要成了親,那就絕了皇上的念頭,然后找個機會再給皇上重新找一個皇后,時間可以沖淡一切,太皇太后堅信這一點。

皇上走了,冷羿更多的時間便要待在宮里處理朝中事務,白虹的身子越發沉重起來,仿佛這個時候更多的就是方錦顏一個人待在房間里了,云朵要去陪著雨點,母親和弟弟也不能寬慰方錦顏的心,大家都是有心無力,只得眼巴巴地看著方錦顏整天以淚洗面,卻不知該如何是好。

這一日,王芷軒一早就過來了,給方錦顏摘了許多的桂花,然后讓紫苑和玉竹拿去廚房給方錦顏做桂花糕。

明媚的陽光下,方錦顏一襲白紗宛曳于地,一頭青絲如瀑地披散在腦后,她一動不動地端坐在窗前的一張搖椅上,身子的旁邊放著一本打開的書卷,只是她并未看書,而是雙手抱在胸前,一雙大眼睛無神地盯著窗外,臉色蒼白,目光呆滯,看著不禁讓人心生出種種憐惜來。

王芷軒走到門口,陽光從方錦顏的頭頂照進房間里,她的影子在房間里拉出好長,折射在紗幔上,那個端坐在窗前的女人仿佛不食人間煙火一般,安靜地如同一尊佛像一樣,甚至都聽不見她喘息的聲音。

“錦顏……”王芷軒的聲音小而輕柔,生怕會驚動了她一樣,他沒有進門,只是站在門口這么望著她,突然覺得這個女子和平日里自己見著的那個女子不同,渾身上下散發著迷人的光芒,讓人無法將自己的眼睛轉移。

方錦顏慢慢地轉過頭來,沖著王芷軒莞爾一笑,王芷軒腦子一激靈,感覺像是被人弄一根繡花針扎了那么一下,身子顫動了一下,暗自贊嘆道:“居然還有這樣美麗的笑容,我從前竟從未覺察到。”想著,便進了門。

“芷軒,方才我還想到你了呢。”方錦顏看著王芷軒朝自己走來,便站起身來,王芷軒這才看見方錦顏的腳下蜷縮著那只叫如意的狐貍,正睡得十分香甜。

王芷軒看了方錦顏一眼,道:“我不過是路過去給冷大人說說刑審院的事情,來的路上發現桂花開的正好,知道你喜歡用桂花做一些糕點和花釀,便讓人摘了一些過來。”

王芷軒沒有給方錦顏說其實他知道冷羿這個時候不會在家里,而且也不是讓人采摘了一些,而都是自己親自采摘的。

方錦顏走到桌前,給王芷軒倒了一杯水遞給他,王芷軒接過后,道:“你看你不過幾日便越發清瘦了,聽說你整夜不能入眠,不如讓云朵或是身邊的丫鬟給你用桂花做個枕頭,興許可以睡得好些。”

方錦顏點點頭,卻是沒有放在心上一樣,重新坐回到位置上,眼睛望著窗外,和之前王芷軒進來的姿勢一樣,只是神色更加寥落了。

王芷軒咳嗽一聲,端著杯子,道:“我是過來給你道別的。”

方錦顏扭過頭,像是沒有聽清王芷軒的話,一臉狐疑地望著他。

王芷軒又道:“本來該五月就要走的,后來因為諸事纏身這才耽擱了,想必冷大人也給你提起過,我要去杭州上任了,臨走前,過來看看你。”

“杭州?對,大哥給我說起過,只是這就要走了嗎?不是還沒有過中秋的嗎?要不過了中秋再走吧。”

王芷軒聽了方錦顏這才發現有些不對勁兒,便湊上前去,看見方錦顏的神色不對,嘴角掛著一絲詭異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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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08章 都不管你



“錦顏,你怎么啦?是不是哪里不舒服?”王芷軒放下手里的杯子,小心翼翼地問道。

方錦顏指著桌上的杯子道:“為什么不喝呢?喝吧,可好喝了,都是芷軒才摘來的桂花,香著呢。”

王芷軒看了杯子一眼,里面明明是雨前龍井,王芷軒的心一沉,放低了聲音,道:“錦顏,你不要嚇我,不要以為這樣便可以逃過太皇太后的旨意,就算你是真的瘋了,她也斷不會讓你繼續這樣下去。”

方錦顏像是沒有聽見一樣,指著窗外一株開的正好的花束,道:“芷軒,你看,這花兒上有蜜蜂,肯定這個花兒很香,我們摘下來做鮮花酥好不好”

說完便站起身來,提著自己的裙角快步地往門外走,王芷軒見著方錦顏是真的不對,趕緊跟上去,嘴里說道:“錦顏,你慢點,我給你摘,你別過去,小心蜜蜂蟄你。”

方錦顏走出房門,門外伺候的丫鬟看見方錦顏出來,正要施禮,王芷軒對著芙蓉急切數說道:“趕緊跟上去!”

芙蓉見王芷軒神色緊張不敢猶豫,緊緊跟著方錦顏,誰想方錦顏走了幾步,突然停住腳步,低下頭來原地打轉,像是在想什么東西似的。

王芷軒走上前去,小聲問道:“錦顏,你在找什么東西?”

方錦顏抬起頭來對著王芷軒吃吃一笑,道:“我的影子呢?怎么我的影子找不到了?”

芙蓉也聽出不對,看了看王芷軒,見他也是神色異樣,走到方錦顏面前低聲說道:“小姐,影子累了,回去睡覺去了,要不小姐也回去睡一會兒吧。”

方錦顏乖乖地點點頭,完全忘記了自己出來是做什么的,讓芙蓉和一旁的丫鬟扶著進了門。

一會兒聽見聲音的云朵過來了,聽王芷軒說了剛才的事情,正要進門去看,芙蓉和那個丫鬟已經出門了。

“可是睡了?”云朵小聲問道。

芙蓉嗯了一聲,然后走到王芷軒身邊,道:“大人,我見著小姐不對,會不會是魔障了?”

王芷軒也是憂心地從窗外朝著房間里看了看,雖說床上的紗幔已經放下,看不清里面的人,但是王芷軒還是忍不住嘆息一聲。

云朵道:“這兩日我x日陪在雨點身邊,幾乎見不著錦顏,竟不知大哥的事情居然讓她這樣大受打擊。”

王芷軒道:“興許不止淮山這一件事情,還有太皇太后的懿旨也是她揪心的原因。”

云朵示意王芷軒一旁說話。

“太皇太后到底要將錦顏如何,如今呂悅寧不是已經死了嗎”

王芷軒見云朵這段時間為了雨點的事情也是清瘦了不少,眼圈處都有青紫,一看便知是沒有休息好,想到這三個姑娘的不易,心里也心疼起來。

“太皇太后有她的考慮,畢竟就連一個三歲小兒都知道當今的皇上癡戀翌陽郡主,民間傳唱的一首歌謠,歌中唱到,兒皇帝愛美人,初一十五出宮去,悅寧惱,祖母憤,郡主愁斷腸……”王芷軒大概說了幾句。

云朵聽完不解,道:“郡主如何愁斷腸?”

王芷軒笑了笑,云朵明白,苦笑一聲,道:“郡主確實愁斷腸了。”

王芷軒道:“這件事情對錦顏是雙重打擊,我們這些當朋友的,還真是不知道該如何解開她心中的結了。”

方錦顏瘋了。

太皇太后不信,讓冷羿帶進宮里,發現方錦顏是真的瘋了,幾個太醫會診仔細查看病情,才得出的結論,那就是翌陽郡主確實是瘋了。

還是如夏花一般的明媚的容顏,還是如桃花一樣綻放的笑容,只是那一汪如清泉一般的雙眸里恍如一夜之間變成了枯井,那樣的空洞、沒有了生氣。

一屋子的太醫跪在地上,太皇太后看了看一旁坐在錦凳上低頭專心玩著香帕的方錦顏,依舊還是那一身永遠不變的藍色,還是簡單的頭飾,只是眼神里再也沒有對自己的畏懼和躲避了。

“看的情況怎么樣?”太皇太后聲音不大,但是卻聽的出來語氣里那一絲的威而不怒。

為首的太醫院的劉太醫是一直給太皇太后和皇上看病的,在太醫中也是極有權威一人,之間他躬身說道:“郡主確實不好,由精神壓力或是憤怒造成的肝氣停滯……”

“好了,別給哀家拽你的那些個東西,你直接告訴哀家,方錦顏好是不好,若是不好,到底有多不好,醫治的話有幾成治愈的機會?”太皇太后不耐煩地說道。

劉太醫膽顫地往了方錦顏一眼,道:“郡主的病并非一日所成,而是日積月累形成的,只是這一次來勢兇猛,仿佛一個一直不堪重負的瓦罐早就了被水盛滿了裂紋,只是一直沒有注意去修復,這一次直接就土崩瓦解了。”

冷羿沉聲道:“土崩瓦解?一向都好好的郡主,怎么就土崩瓦解了呢?”

“微臣實在惶恐,請大人責罰。”跪下的太醫齊聲說道。

太皇太后看了冷羿一眼,然后看了方錦顏一眼,思量半晌,說道:“既然病了,就要治,這全天下最好的大夫都在宮里了,反正她也是哀家的女兒,女兒病了,自然要回到母后身邊醫治方才合適,冷大人,你以為呢?”

冷羿面無表情,拱手說道:“一切單憑太皇太后做主。”

太皇太后笑了笑,對孫旗說道:“吩咐下去,從今天起翌陽郡主就在我慈明殿養病了,什么時候養好了,什么時候再給我出宮去。”

孫旗應聲退下,太皇太后冷冷地看了方錦顏一眼,心里暗想,哀家倒是要看看你是真的瘋了還是裝瘋,不要以為你瘋了,哀家就拿你沒有辦法了,到時候哀家一樣會在皇上回來之前將你嫁出去的。

只是事情遠沒有太皇太后想的那樣的順利和簡單,就在方錦顏入住慈明殿的當晚,太皇太后就見識了方錦顏發瘋后的癲狂。

為了防止方錦顏和身邊的丫鬟做戲,太皇太后甚至不允許方錦顏帶任何一個貼身的丫鬟進宮,好在這一次好像冷羿也是朝中事務十分繁重也顧不得處處為方錦顏考慮,太皇太后說不讓人跟著,冷羿便也算了,方錦顏身邊伺候的人便由太皇太后身邊的婆子親自挑選的。

折騰了一天的太皇太后有些累了,好在朝中有冷羿,她不會為這些事情煩心,自從皇上出征之后,后宮的妃嬪們太皇太后也免了她們一天兩次請安,一來自己清閑,二來她們也樂意,彼此互不打擾,還不用演戲,都方便了。

吃完了晚膳,孫旗陪著太皇太后在園子里散步。

“她怎么樣了?”太皇太后慢慢地跺著步子,不緊不慢地由著兩個宮女攙扶著,這個時候最是涼爽,而且還能聞到陣陣幽香,倒是十分的愜意。

孫旗一旁躬身跟著,說道:“奴才將從前伺候皇后的夕妍指派去了照顧郡主,還有周婆子和幾個宮女,都是靠得住的人。”

太皇太后滿意地點點頭,道:“夕妍好,夕妍好,還是你想到周到。”

孫旗偷看了最后一抹夕陽下太皇太后的魅力不減的容顏,面色不改地說道:“奴才心想著夕妍畢竟照顧過皇后,為人行事十分穩重,這才……”

太皇太后看了孫旗一眼,道:“哀家還不知道你的那點小九九,哼,不過也好,那夕妍跟著皇后的時候十分護主,這一點哀家就喜歡。”

孫旗沒有說話,只是跟在太皇太后的身后,一群人朝著花園深處走去。

走著走著,太皇太后突然想到什么,道:“對了,你回頭把劉太醫給哀家叫來。”

孫旗應聲說是。

太皇太后又說:“對了,王芷軒什么時候動身啊?”

孫旗道:“三天之后。”

太皇太后不知在想什么,沉默不語,走了一會兒,來到一處涼亭,便停下歇腳。

“你說,那方錦顏是真瘋還是假瘋?”

“奴才不能妄斷。只是那么多的太醫都說她不對,應該是有些問題的吧。”孫旗小心地回著話。

太皇太后干笑兩聲,“哀家卻是不信,好端端一個人,怎么說瘋就瘋了呢?”

孫旗也點頭說是。

太皇太后像是有些累了,起身伸了一個懶腰,捂嘴打了一個哈欠,揮了揮手,孫旗趕緊說道:“太皇太后回吧,夜深了,這個園子里的露水一起來小心沾染了濕氣。”

“哀家今天是有些累了,好吧,回吧。”說完,太皇太后慵懶地讓宮女們攙扶著往回走。

一行人等回到了慈明殿,走近了,發現門檻上坐著一個人,雙手托腮放于雙腿之上,一雙大眼睛正水汪汪地看著對面過來的人,既不起身也不說話。

孫旗趕緊接過宮女手中的燈籠上前仔細端詳,連忙說道:“郡主,這么晚了,您在這里坐著干什么,小心著涼。”說完,轉過身小心地看了太皇太后一眼,然后趕緊吩咐一旁的宮女將方錦顏扶起來。

太皇太后走近了,發現方錦顏像是睡前的裝束,素面朝天,一審青白的紗衣,頭發簡單地挽成一個髻,松散地放于腦后,正有恃無恐地望著自己,嘴角還帶著一絲笑容。

太皇太后忍住不發,輕聲說道:“錦顏,這么晚了,你坐在門口坐什么,你身邊伺候的人呢,難道都不管你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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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09章 容不得她



只聽方錦顏捂嘴咯咯地笑了起來,笑了一會兒,走到太皇太后身邊湊近了低聲說道:“你聽,是不是有笛聲?”

太皇太后仔細聽了,發現什么聲音也沒有,這才想起這個郡主已經不正常了,自己還當真了去相信,不禁失笑說道:“哪里有什么笛聲,還不趕緊回去睡覺。”說完,自己便要進門,誰想,這個時候方錦顏突然雙手緊緊地抓住太皇太后的手臂,太皇太后不禁低叫了一聲,身邊的宮女趕緊上前去拉方錦顏的手。

“母后,我餓了,我們去找吃的吧。”方錦顏拉著太皇太后的手臂不放,一臉無邪的笑容看著太皇太后。

孫旗見太皇太后是真的要惱了,連忙使了一個眼色讓宮女將方錦顏拉開,然后對一旁的太監說道:“還不趕緊去講夕妍給我找來,她的主子坐在門口,她死到哪里去了?”

卻聽方錦顏笑著說道:“你說夕妍啊,讓我給綁在椅子上了。”

孫旗一聽,甚是驚訝,一旁的太皇太后終于忍不住,怒斥道:“你們都站在這里做什么,還不趕緊去看看夕妍那邊到底怎么啦,別的人給我將郡主弄回房間去,不要再這里丟人現眼。”說完,甩甩衣袖,憤憤離去,根本不管身后的方錦顏,只聽得方錦顏在身后大聲地說道:“母后,我想吃桂花糕和鮮花酥,我們去找吃的好不好?”

“瘋子,真的是瘋子!”太皇太后一邊說道一邊進門。一個踉蹌,幸好一旁的孫旗手快這才將太皇太后扶住。

“哈哈哈哈……好玩,好玩。剛才母后的樣子好好玩兒!”

誰也不敢說話,因為此時,所有的人都看見太皇太后的臉都綠了,一副恨不得殺人的樣子,只有那個翌陽郡主在不遠處大聲地笑著,笑聲在皇宮的上空久久不能散去……

回到房間,太皇太后沐浴更衣剛上了床。門外便說孫旗有事稟告,隔著屏障,只聽孫旗說道:“奴才去看過夕妍那邊了。果真是全部讓郡主綁了起來,其中兩個宮女還讓她綁在了房梁上,真是不知道她們怎么上去的,反正放下來的時候著實費了不少的功夫。”

屏障后隱約聽的一聲低嘆。不過只是嗯了一聲。并未說話。

孫旗繼續說道:“這會兒郡主又帶著人去了小廚房,說是餓了,要找吃的,御膳房送來的糕點全部讓她給踩碎了,還扔的到處都是。”

“哼!鬧吧,不過都是一些小打小鬧的,隨她去吧,哀家倒是挺喜歡這個瘋了之后的方錦顏。有點意思,若是讓皇上看見了。不知道還會不會繼續喜歡呢?”太皇太后的聲音顯得有些有氣無力,聽的不是很真切。

孫旗道:“不過就是奇怪,太醫送去的湯藥倒是十分聽話每次都喝了一個干干凈凈。”

太皇太后輕笑兩聲,道:“罷了,哀家累了,你們只需看著,只要不出大事,隨她折騰吧,今天不過是第一天,哀家倒是想看看她到底能折騰幾天。”

“是”孫旗說完,便退下了。

太皇太后重新躺下,長嘆一聲,閉上了雙眼,此刻太皇太后才覺得這份寧靜是多么的難得,想到這里,再也忍不住的困乏使得她閉上了雙眼。

“郡主,您趕緊回去吧,太皇太后真的睡了,不要將她吵醒了吧,求您了,回去吧……”

咣當一聲,門像是被撞開了一樣,一陣清風將床邊的紗幔輕輕地吹起,緊接著便是一陣急促的腳步聲朝著太皇太后的床邊而來,她不得不睜開了睡眼,還未明白過來,就趕緊一個東西塞進了自己的嘴里,她趕緊坐起身來,燈光下,一張美麗的小臉正一臉興奮的看著自己,手上還拿著兩個像是飯團一樣的東西。

太皇太后將嘴里的東西拿出來一看,也是一個飯團,不過她發現這個飯團有一股清香,只是這個時候她沒有心思去想這些,只是生氣地將飯團仍在地上,大聲叫嚷道:“來人啦,來人吶!”

話音剛落,便趕緊孫旗帶著兩個宮女沖過來,將方錦顏帶離了太皇太后的床邊。

太皇太后幾乎是要激動地從床上要站起來的樣子,指著方錦顏,眼睛看著孫旗他們,道:“誰讓她進來的,誰讓她進來的?”

兩個宮女嚇得連忙跪在地上求饒,嘴里哆嗦著不知說些什么,孫旗看了看床前那個已經太皇太后摔得不成樣子的飯團,再看方錦顏手里還有兩個,便道:“奴才趕緊讓郡主出去。”

剛才拖住方錦顏的兩個宮女因為下跪便放開了方錦顏的手,方錦顏又走上前去,太皇太后像是看見妖魔鬼怪一般不由往后退縮。

“母后,你們這個小廚房還不如我們折香園的廚房里的廚子呢,什么都不會做,我只好自己做給自己吃了,你也嘗嘗,真的很好吃的。”說完,便將自己手上的一個飯團往太皇太后的嘴里送,嚇得太皇太后連聲大嚷道:“給我拖下去,趕緊給我拖下去!”

孫旗和兩個宮女趕緊將方錦顏再次拖離了太皇太后的床邊,太皇太后氣惱道:“以后不許她進我的房間,給我拖出去!”

方錦顏笑著說道:“母后你睡吧,那錦顏明天早上過來給你送好吃的啊。”說完,也不理會兩個宮女,自己一邊吃著飯團一邊朝門外走去。

等所有的人都走了,太皇太后像是癱軟在床似的,一點力氣也沒有,嘴里只說到:“瘋子,真的是個瘋子!”

第二日清晨,太皇太后正在睡夢中,隱約聞到一股十分香甜的味道,好像是摻雜著桂花和別的還有一些花草的香味,她睜開雙眼,只見一雙大眼睛幾乎是貼著自己的鼻子正看著自己,嚇得太皇太后不由大叫了一聲,門外的宮女聽見聲音趕緊開門進來,只看見披頭散發的太皇太后正惶恐地看著坐在自己床邊的那個人,宮女也嚇了一跳,上前道:“郡主,奴婢們一直守在門口,您是怎么進來的?”

方錦顏嘻嘻笑著,指了指床邊的窗戶,只見窗戶大開,有徐徐涼風吹進來。

宮女看見太皇太后瞪大的眼睛,嚇得過去趕緊拉扯方錦顏,方錦顏卻不敢,而是看著太皇太后,然后指著放在床邊的一個碟子,里面有兩塊淡黃色的糕點,看著十分的精致。

“母后,吃!錦顏做了一個晚上的,給你吃。”說完,這才站起身來,一蹦一跳地出了門,宮女門嚇得也趕緊出去了,身后只聽咣當一聲脆響,是碟子摔碎的聲音。

“誰敢再讓她進來,哀家就殺了他全家!”又是一聲聲嘶力竭的吼叫聲,接著便安靜了下來。

三個時辰后,方錦顏依舊出現在了太皇太后午睡的床邊,五個時辰后,方錦顏將太皇太后最喜歡的一對玉如意拿到后花園埋了起來,整個慈明殿的人全部在后花園找,子時的時候終于找到了,天未亮,慈明殿值夜的一個太監發現自己醒來的時候掛在了樹上,然后大聲呼叫,得以解救,緊接著,太皇太后的早膳里發現了一個蠕動的毛毛蟲,傳膳的宮女被杖責,御膳房的人被扣了月例,最主要的是太皇太后一天再也沒有任何的胃口吃東西了。

“給我去叫冷羿過來!”這是方錦顏一邊吃著自己做的糕點一邊站在太皇太后的門口聽見太皇太后說的一句話,然后她被幾個宮女幾乎是抬著走的,她仰望著天空,像是被水洗了一般湛藍的天空,那是自己最喜歡的顏色,她欣喜地指著天空,道:“看,好漂亮的顏色,這是我最喜歡的顏色了,哈哈哈……”

晌午十分,冷羿才從宮里回到了家里,簡單地洗了一個澡,換了一身輕便的衣裳,這才去看望白虹,王芷軒說了,吳語子說的,白虹可能又是雙生子,不過從目前來看,應該是真的吧,而且比上一次卓巧娘懷雙生子的時候看著還要艱難一些,臨盆之際,所以她已經甚少出門了。

進了門,便聽見白虹和卓巧娘正說笑著,看見冷羿進門,卓巧娘趕緊起身,白虹正要起身,冷羿上前阻止,道:“你身子不便,還是躺著說話。”

卓巧娘讓人給冷羿沏了一杯荷葉茶過來,道:“最近是眼瞅你精神不濟了,也不知道太皇太后是怎么想的,這個時候將皇上給放出去,不過就是一個方錦顏,不至于這么大的動作,皇上一走,你看看,你的眼圈下面都青了,趕緊喝點茶降降火吧。”

冷羿笑了笑,接著丫鬟端來的荷葉茶,喝了一口,道:“你們別說,錦顏的這個荷葉茶,在這個季節喝還真是不錯,不但可以清熱明目,口感還十分的好。”

白虹坐起身子,憂心地說道:“官人,你看見錦顏了嗎?她好些了嗎?”

冷羿有喝了一口,這才將茶碗放在桌子上,吩咐旁人退下了,道:“不是很好,折騰的太皇太后恨不得要殺了她了,只是她若不是現在的身份的病情,太皇太后肯定是容不得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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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10章 守在她的身邊



卓巧娘聽出冷羿話中的意思,道:“莫非是錦顏的病情越發嚴重了不成,是太皇太后對她做了什么嗎,在家里的時候都還不是這樣的啊。”

白虹一旁沉默片刻,道:“我相信母后這個時候反倒不會難為錦顏的,因為是她主動說讓錦顏進宮治病的,如果這個時候傳出她對錦顏不好,那豈不是反倒讓她落了一個對郡主不好的名聲,她不會的。”

冷羿點點頭,道:“虹兒說的是,今天上完早朝之后,太皇太后讓我去看了錦顏,我去看她的時候,她光著腳站在池塘里去摘荷花,嚇得岸上的太監和宮女不知該怎么辦才好。”

卓巧娘低嘆一聲,道:“要不,我們請求太皇太后把錦顏還是接回來吧,我真是擔心錦顏這樣下去對她不好,對太皇太后也是一個考驗,天天這么鬧騰,總有一天,太皇太后忍不住要殺人的。”

白虹見冷羿也是一臉凝重,便道:“大姐,這個時候我們不能這么做,本來母后就懷疑錦顏是在裝瘋,不過才一天我們就要讓人回來,母后本來就多疑,我們若是執意將錦顏接回,反倒讓她覺得自己的猜測是對的。”

冷羿道:“可是我們也不能坐以待斃,你們不知道錦顏本來誰喊也不聽,看見我去了,突然放下手中的荷花,池塘里那么深的淤泥,她全身幾乎都沾滿了,像是一個泥人的樣子,可她還是高興的沖我招手。嘴里大聲地喊著大哥,然后跌跌撞撞地朝我走來,走到我身邊的時候。我已經認不出來了。”

說到這里,冷羿端起杯子喝水,白虹看見冷羿的眼中有一絲淚光閃過。

白虹道:“是,官人說的是,如今母后就是想借著皇上不在家的時候解決了錦顏的問題,可是偏偏這個時候淮山出事,錦顏病了。不管是指給誰,怕是人家都是心不甘情不愿的,對錦顏也不會真心的好。可是我太了解母后,在她的心里皇上才是第一位,她一定會在皇上回來之前無論如何將錦顏嫁出去,不管嫁給誰。她都避免不了這個結果。”

卓巧娘難過地說道:“這么漂亮的女子。我就不相信沒有人想娶她。”

冷羿見卓巧娘的眼淚都出來了,便勸慰道:“你也不要太擔心,我們總歸是要想出辦法的。”

白虹想了想,突然說道:“官人,你以為芷軒如何?”

冷羿一愣,沉吟半晌,道:“我怎么沒有想到呢,而且他也是要去杭州的。這樣太皇太后也放心,畢竟錦顏離開京城了。而且芷軒去的地方也是錦顏一直想去的地方,兩個人關系一向交好……”

白虹見冷羿也有這個意思,便繼續說道:“而且我覺得芷軒會對錦顏好的,官人,你以為呢?”

冷羿肯定地點了點頭,道:“行,既然是這樣,你我分頭行動,你趕緊讓芷軒進府一趟,我這就進宮去找太皇太后。”說完,便站起身來。

卓巧娘道:“官人,真是最熱的時候,也不急在這一時,等日頭過了再去也不遲啊。”

白虹也說道:“大姐說的是,再說了,這畢竟是我們一廂情愿,還不知道芷軒的意思呢。錦顏現在和從前不同,芷軒也許……”

冷羿聽罷,只得重新坐下,道:“讓人趕緊去王府請王大人過來敘話。”

若時光可以逆轉的話,冷羿一定不愿意在那個小鎮遇見方錦顏,那個楚楚可人的模樣,那樣的軟弱無助的模樣,那樣俏皮耍賴的模樣,就是因為這些,讓冷羿的心里才生出了一種想要保護這個女孩兒的念頭。

都說八月桂花香,換做是從前,大抵這個時候方錦顏已經帶著身邊的人不知采摘了多少桂花,或是釀酒,或是做成各種糕點,只是現在,冷羿唯一可以為這個十五歲的小姑娘做的事情,就是找個可以托付的人帶她離開這個是非之地。

冷羿和王芷軒坐在花園人工湖的一艘小船上,接天蓮葉無窮碧,映日荷花別樣紅,說的大概就是此時的情景了吧。

只是此時,已經是夜幕降臨,看不見荷花的色澤,只能嗅到荷花的清香,四周是一片靜謐,甚至連白天一直叫個不停的蛙聲和知了聲,這個時候也安靜了下來。

小船的中間放了一個小的幾案,上面有酒有菜,兩個人各坐一頭,由著小船在湖的中央隨意的漂浮著,時而有荷葉掃過面頰,也不覺什么,只是像有個人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臉,十分愜意。

“人生若只如初見,何事秋風悲畫扇。”冷羿說道。

王芷軒和冷羿同事很長時間,已經習慣了他這種隨口便能說出幾句十分雅致的詩詞來,便一直在心里講冷羿信奉為自己的標桿,其實他永遠也不會知道其實冷羿有的時候脫口而出的,不過是比自己晚生了幾十年甚至幾百年寫的詩句罷了。

“大人,不必這樣的感慨,有的時候,有些事情遠不是我們能左右的,但是只要是我們可以去做的,我們就要放手一搏,且不管結果如何,都不要先想著放棄,這就是屬下的性格。”

冷羿端起酒杯朝著王芷軒舉了舉,王芷軒便也端起了自己的杯子,冷羿道:“你我同事數載,如今你馬上要去杭州赴任,今天此時此刻,就算是我為你送行了吧。”

王芷軒雙手舉杯,恭聲說道:“多謝大人,屬下必當不讓大人失望,盡心竭力,先飲為敬。”

二人喝了杯中的酒,冷羿道:“走之前還是去看看錦顏吧,我已經給太皇太后說了,她也準許了,如今她這個情形,怕是等你回來的時候……唉!”說完,冷羿看著王芷軒給自己才斟滿的酒,端起又是一口干了。

王芷軒見冷羿十分寥落寂寞的樣子,想了想,道:“大人,我們就不能為錦顏做點什么嗎”

冷羿看了王芷軒一眼,轉過頭去望著湖邊上的月光,快到中秋了,月亮也一天比一天圓滿起來。

“無計可施。”冷羿說道。

王芷軒不知在想什么,一時兩個人都不說話,過了不知多長時間,王芷軒突然拱手說道:“大人,請恕屬下斗膽請求。”

冷羿抬眼看著王芷軒,示意他繼續往下說。

王芷軒咽了咽口水,鄭重地說道:“如果錦顏愿意,屬下可以帶錦顏走。”

冷羿就等著王芷軒自己說這話,終于等來了,之前一直緊皺的雙眉這才終于舒展開來,不過還是強忍著心中的歡喜,淡然問道:“帶錦顏走?你這倒是真的讓我為難了,我怎么給太皇太后說呢,孤男寡女的,而且錦顏怎么說也是一個堂堂的郡主啊。”說完,故意看了王芷軒一眼。

王芷軒見冷羿并未反對,索性大聲說道:“請大人相信,屬下一定可以照顧好錦顏,我可以去給太皇太后說,我和錦顏早已定下了盟誓要在一起,屬下保證,錦顏的病一天不好,她一天沒有接受我,屬下也斷不會做那茍且之事,難為錦顏。”

冷羿想著,還真是沒有看錯王芷軒,這個時候,怕是將方錦顏交給他才是最合適不過的了,冷羿相信,等方錦顏的病好了之后,也是明白自己和白虹的一邊苦心的,畢竟嫁給王芷軒,總比嫁給別的王孫貴族要放心很多,而且,還可以離開這個地方。

“芷軒,你可是要想好了,如今錦顏不同往日,也許她一輩子都好不了了,而且你知道我之所以沒有給你提這件事情,是因為錦顏有一個要求……”

王芷軒連忙說道:“屬下知道,一輩子,一個人,我王芷軒做得到。”

冷羿沒有想到王芷軒這樣的肯定,而且還是在一個神志不清的女子面前毫不猶豫地答應了這樣一個算是在當時的朝代幾乎是所有男人都做不到的一件事情。

“說的容易,只怕是做的時候就難了。”冷羿說道。

王芷軒道:“大人放心,我王芷軒的夢想,也是一輩子,一個人,一人白首一城終老而已。”

冷羿見王芷軒并不像只是一時的沖動才會說出這樣的話的人,而且王芷軒也已經二十幾歲的人了,王家因為王芷墨的身體不好,所以二老一再催促王芷軒成親,甚至到了后來讓步到先讓他找一個侍妾,或是通房丫鬟,他都不愿意,為了不和自己的父母其爭執,這才搬到了王家別院。

“若是你可以真心對待錦顏,我就放心了。”冷羿感慨道。

王芷軒淡然一笑:“大人,這也是屬下一輩子的幸福,我不會隨便把自己的一輩子給一個女人的。”

冷羿笑了,舉起杯子,道:“你小子還藏的挺深,我竟然一點都未覺察出來。”

王芷軒趕緊也舉起了杯子,略微顯得有些羞澀,微微低垂了頭,道:“有些時候藏在心里比放在嘴上好,再說了,在她的心里我不過和昌載還有皇上是一樣的,我不愿做第二皇上那樣的人,我倒是寧愿一輩子只是朋友一樣守在她的身邊就好。”說完,兩個人碰杯之后,彼此喝干了杯中的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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