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架空歷史] 隋末 作者:木子藍色 (連載中)

 
andychen64 2013-1-14 17:24:58 發表於 歷史軍事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958 241178
andychen64 發表於 2013-1-15 08:48
第一卷 戰遼東 第四十九章 平輩論交

    陳克復也打量了沈光半天,以他之前听到的,如今看到的,他覺得沈光是一個很爽快的漢子,他不願意相信這樣的一個人會為了富貴而去告發他。關健的是,他實在是無法如魯世深他的所說的那般,僅僅是因為怕他會去告密,而就這樣將對方殺死。

    沈光家過去世代都是南陳的臣子,雖然他對于他這個皇族的身份並沒有太多的看重,但是如果現在殺了沈光,那麼以後他又將如何對待他的其它屬下呢,這是一個不好的開頭。

    “還不快給沈光將軍松綁,沈光將軍祖上也是過去我南陳之人,只是可惜我先祖皇帝太過于荒誕,才至于將大好的江山拱手送與了楊家。說來還是我陳氏的錯,是因為我們陳氏,才讓眾多江南安居樂業之人受了戰火之苦,也是因為我們,才讓沈光將軍一家千里迢迢從南方遷居到了西北。沈光將軍當年遷去長安之時,應當也吃了不少的苦吧?”

    陳克復對于南陳皇族還真沒有太多的好印像,佔據天下半壁江山,卻不知道珍惜祖上的基業,最後如此輕易的送與了別人。

    特別是對于名義上的爺爺陳後主,他更是沒啥好印像,這陳後主也算的上是歷史上不可多得的昏庸之君。他和現在的皇帝楊廣是歷史上同時得到了“煬”謚號的皇帝,可是在陳克復看來,楊廣還算是一個有為的皇帝,一生毀譽參半。可是他這便宜爺爺,卻真是一個不折不扣的昏庸之君了,用歷史書上的話就是,生于深宮之中,長于婦人之手。除了身為皇帝的嫡長子這個身份外,他一無事處,他就是一個只知道貪圖享樂的皇帝罷了,是一個所有皇帝的負面典型。

    被陳克復問起往事,沈光這剽悍的漢子也不由得嘆了口氣,南陳滅國之時,他也不過是十來歲,可這段經驗卻給他留下了難以磨滅的記憶。隋朝在滅了陳朝後,為了便與統治,將所有的南陳皇族與貴族大臣們都舉家遷往長安,數十萬人從建康穿越半個中國,從南方遷到了大西北的長安。這一路上不知道死了多少人,又不知道多少大臣貴族們破家,數十萬人最後到了長安的,不到出發時的一半人。

    “是啊,當年大隋皇帝一聲令下,南陳貴族大臣及皇室全都遷往長安,浩浩數十萬人,沒有足夠的車馬,大家徒步遷涉。路途太遠,帶不走多少東西,我沈家當年在建康也是一貴族世家,可是全家數百口人從建康動身,拋家棄物,走了差不多一年,最後到達長安時,一百多口人最後只剩下了不到三十口人,而且一到長安勉強置下房子,就沒有了余錢。最後一家人不得不遣散了所有剩下的奴僕,就連我爺爺一大把年紀了,也不得不去給長安的那些隋朝貴族們當幕僚。”

    說起那些往事,沈光也不勝唏噓,“我沈家的家運從此不濟,我父親那時托朋友進了太子楊勇的東宮,做了一名小僚屬,原本以為從此就能有個安穩的日子。可誰想,太子楊勇最後卻被當今皇帝給奪走了太子之位,他從此也是朝不保夕,沒多久也死了。後來我父親又輾轉又到了漢王楊諒的府中做了從屬,可誰想最後漢王卻又造了反,不久事敗,雖然家父保有一命,但卻被貶為庶人,從此不得為官,連我祖父也因此擔憂而去。我沈家也從此一落千丈,最後一點體面也保不住了。父親最後為了我們一家人的生計,不得不給人佣書為生,我也從此成了長安有名的潑賴。”

    都道國亡家破,陳克復和魯世深等人此時听著沈光講著沈家在南朝亡後的種種,也都是唏噓不已。魯世深嘆了口氣,“男子漢大丈夫,祖宗留下的家業去了也就去了,沈光你如今不也又成了從五品的皇帝禁衛將軍嘛,用不了多久,你一定能重振沈家的。”

    陳克復走到沈光的面前深深的鞠了一躬,“沈光將軍家道中落,這些年受到的種種磨難,都是我陳氏的過錯,但請受我一拜,我為我先人所做的錯事,為你們經受的這些磨難道歉。”

    沈光也吃了一驚,沒有想到陳克復居然向他鞠躬,忙伸手扶過,“那些事情又怎麼怪的了你呢,唉,那些都過去了,也就不提了。”

    “沈光將軍就不恨陳氏嗎?”陳克復道。

    沈光嘆了口氣,“最初時是恨過的,恨後主身為天子卻只圖享樂,最後亡國讓百姓蒙難,不過如今事情都過去二十多年了,又哪還有那麼多的恨。當年在建康之時,我與皇太子也算有交,常受命陪侍皇太子身邊,皇太子為人謙卑,處事大氣,待人很好。如果南陳由他來做皇帝,那是極好的,可惜了。當年我只知道皇太子妃懷有身孕,可惜後來听說城破之時,卻正好生產,因為難產,母子都沒保住,沒想到原本居然還保住了你。”

    听聞沈光說到他的父親,陳克復也是頭一次听別人說起他的父親,不由問道,“沈大人,我陳氏一族在長安可好?家父還安好?”

    “亡國皇族,能好到哪去,南陳的數位公主都被許配給了隋朝貴族大臣,當初大人的姑母也被隋文帝納入後妃,就是宣華夫人,後來當今陛下登基,又將宣華夫人納入**,數年前也郁郁而終。後主到長安後倒是每日飲酒以自娛,不過也已經逝去十多年了。至于大人的父親,皇太子到了長安後,听說隋文帝對他多有防範,直到當今陛下登基,他才在宣華夫人的幫助下,離開了長安去了西北為@碧 亍V皇鞘旯耍 泊用揮蟹禱毓玻 膊恢 廊緗窨苫拱埠謾;侍 右 侵 廊緗衲憔尤蝗鞜順魷 說茫    指 說摹K緣攪順埠螅 筒豢顯偃蓿 兩袢允塹硪蝗恕!br />
    陳克復沒有想到,沈光當年居然還是他父親的一個伙伴,“就不必再稱呼家父皇太子了,如今大家都是隋朝子民,過去的事情就忘了他吧。”

    沈光點點頭道,“是啊,過去的就過去了吧,大人但請放心,雖然我無意中知道了大人的身世,但是我是不會把這事情告訴別人的。當年皇太子對我很好,也算是我的故主,更何況如今大人的身世也算不得什麼,只要不是被有心人知道了,也當不得什麼。大人的父親如今都在外為官,就算陛下知道了也算不得什麼大事。更何況,如今大人屢次為皇帝陛下立下汗馬功勞,皇帝陛下更不會有什麼追究的了。”

    陳克復想想也是,這麼多年過去了,連他父親這個南朝的前皇太子都能在外做一地之主官,他這個南陳皇太子的兒子應當更沒什麼事了。畢竟如今南陳早已經成了過去式,南陳皇室的女子也大都納入了皇帝的皇宮,剩下的也都成了各大臣貴族們的妻妾,皇室的男子們也都在隋朝當著些不大不小的官吏,也算是融入了隋朝之中了。

    不過想了想後,陳克復還是道,“沈大人,我身世的事情我還是希望你能幫我保守秘密,沈大人當也知道,如今朝中的裴閥因我投入宇文氏門下,對我多有詰難,如果讓他們知道了我的身世,一定會拿這個做文章的,到時只怕原本沒什麼事,也會弄出什麼事來的。反正我過去二十多年也都不知道身世,干脆就這樣吧。”

    “就不要叫我什麼沈大人了,當年我與受皇太子的恩重,常陪伴他左右。我要是托個大,也能當的上是將軍的長輩了。如今如此有緣,居然讓我又做了將軍大人的屬下,以後自是一家人了。”沈光笑著道,說著還看了眼魯世深。

    魯世深哼的一聲,扭過頭去。雖然他和沈光一樣大,可是他以前卻沒有和陳克復的父親有過交情,一直以來都是和陳克復論一輩。如果沈光成了陳克復的長輩,那沈光豈不是要比他還大一輩了。那以後在破軍營,他豈不是要比這家伙還要小一輩?

    陳克復瞧了兩人一眼,“沈光大人說的也是,不過大人比我也不過是大十多歲,讓我叫你叔父卻是有些讓人為難啊。我看不如這樣,咱各論各的,你和家父平輩交往,我與沈將軍也當朋友,我就喊你一聲兄長了,就和毛翊、老魯他們一樣,大家也拋去那些過去的。我知道你們年少時也算有點小過節,但那都是二十多年前的年少往事了,大家就不要記在心上,如今大家有緣在破軍營重聚,以後大家當親如兄弟,希望你們今後能成為我的左膀右臂,好好的帶好破軍營。”

    掀開帳蓬,將小野麗紗喊了進來,讓她將從伙房拿來的酒給大家都倒上,“諸位,大家私下里講,都是故人,更是我的兄長。從公來講,大家也都是破軍營的將領,算是我的同僚,大家干了這碗酒,過去的事情就讓他隨酒入嚨化掉。來,喝了這杯,大家就都是兄弟了。”

    陳克復的碗已經端起,魯世深和沈光兩人目光對視了一下後,也端起桌上的碗一飲而盡。

    “哈哈哈,好,過去的事情就算了,我听說你有個外號人稱“肉飛仙”?只是不知道騎術如何,有沒有興趣和我一起出去騎上馬騮上一騮?”魯世深撇著嘴著對沈光道。

    沈光也是個爽快漢子,放下酒碗,看了眼魯世深那還有些不服氣的樣子,笑道,“我知道你肯定還為我當年拍你黑磚的事情還計較著,我看這樣,我們一會出去來個月下賽馬,我輸了,我擺酒請罪認錯,你要是輸了,以前的事情就當做是一筆勾銷,如何?”

    “好,比就比,走。”說完兩人一下掀開帳蓬而去。
andychen64 發表於 2013-1-15 08:49
第一卷 戰遼東 第五十章 語不驚人死不休

    等兩人遠去後,毛翊放手中的酒碗,擔憂的道,“少主,你就這麼放心這個沈光嗎?雖然他過去是皇太的身邊的人,可畢竟這麼多年過去了,誰知道他如今是怎麼想的呢?”

    “那你想怎麼辦?真的殺了他?”陳克復又給自己倒了一碗酒,喝了一口後道,“毛翊啊,你這人雖然平時最為謹慎,但有時也不必太過于小心了。我觀沈光倒不失為一個真漢子,我的身世算不得什麼,況且他也是南陳的後人,過去我陳家就對不起那些南陳的子民了,如今難道還要我因為這麼點事情,而對他下殺手嗎?那將來如果別人知道了,天下人又會怎麼看我?”

    “這事情就這麼算了吧,你們以後多和他親近親近,听你們剛才說的,這次那個李節來的不簡單啊。以他今天的營中所做所為,這家伙不簡單,破軍營是我們辛苦拿命建起來的,這是我們的立足根本,無論如何也不能讓別人搶了去。只要牢牢的將破軍營握在我們手中才行,你們也說了,如今天下又亂起來了,這亂世,唯有軍隊才是最可靠的。沈光是那李節帶來的,不管是不是他的心腹,我們都要盡量拉攏他,最好是能變成我們的人。”

    對于這個突然冒出來的李節,陳克復也是提高了警惕,听毛翊之前說了下午李節的所言所行,陳克復明白,這人和宇文化及這樣的紈褲完全就是兩個類型。如果來的是宇文化及這樣的紈褲他倒沒什麼好擔心的,那樣的人太好對付,但是這個李節,身為李閥精英,卻又能對破軍營中的一眾寒門出身的丘八們談笑風聲,待人和氣有加,那這人就絕對不簡單。這家伙不但有背景,看來還很有手段。

    毛翊點了點頭,“少主放心吧,那李節這次帶了七個人過來,三個正五品,四個從五品。我們破軍營原先的十五個越騎校尉上次全都升了一階為從五品,這次肯定還能再升一級,到時最起碼也是正五品,他們不過三個正五品,我們到時可是有十五個正五品。”

    “你不要大意,如今最早的十五個校尉,我們只有你們九個從陳家莊出來的才是真正的自己人。其它的六人,我們誰也說不準到時他們站在哪一邊。要知道他們可是李閥,我們卻都是平民老百姓,這個李節又這麼會做人,誰知道到時其它校尉們會站在哪邊。我們現在和他們也不過是五五之數,一切需多加小心。”

    陳克復對于什麼南陳皇族身份並不看重,那些東西對他來說都是虛幻的,沒有什麼作用。但是這破軍營卻是他所看重的,他絕不允許破軍營最後成了別人袋中之物。

    毛翊看陳克復如此慎重,也點了點頭,“我以後會讓陳青他們多和大家加強下感情的,不過李奔雷老將軍和胡海、張合他們我看人不錯的,應當不會背棄大人投到李節那去吧。要不是大人,他們如今不過還是正六品的越騎校尉,怎麼可能這麼短時間內一升再升。”

    “凡事多加小心總是好的,如今這世道亂了,到處都是造反的農民、土匪,誰知道這大隋會變成什麼樣子,有兵才是我們的護身符。”陳克復深深的知道開創過開皇盛世的大隋就要完了,這長達數十年的隋末亂世已經到來,但是這一切他無法現在和他們說的太明白,只能加緊的做些準備。而不管未來如何,死死的捏著破軍營在手中,就是目前最好的作法。

    小野麗紗坐在一旁幫兩人倒著酒,陳克復沒有讓她回避,她也就呆在這里服侍著陳克復,跟著陳克復一路來,她的中原話倒也是越來越好了,坐在這里听了半天後,也知道了不少事情,只是她卻沒有插半句話,只是本份的做著服侍的事情。

    天色漸晚,炎熱的溫度也終于降下去不少,陳克復笑著道,“好了,今天晚上操了這麼久的心,你也該去休息了。明天校場點兵,陛下要宣布這次擊敗乙支文德的獎賞,這可是我們破軍營露臉的好機會。明天可得拿出我們破軍營的軍威來,可不能讓其它友軍比下去了。”

    毛翊起身告辭要離開,走了兩步又想起一事,重又回身問道,“對了,少主,我還忘記恭喜你了,這次少主和李家結親,真是大喜事啊。旁人家的公子少爺到您這年紀孩子都七八歲了,你看老魯那家伙,都是四個娃的爹了。這事不知道讓莊里的叔伯們操了多少心,你卻總是拖著。如今可好,少主終于也開竅了。”

    “說的也是,以少主這樣的身份本事,怎麼可能看的上陳家莊附近那些村姑呢。這李家三小姐我們雖然沒見過,但是最起碼那是關中大家,知書達禮是肯定的,而且我問過你那兩個小舅子了,听說三小姐確實是天香國色,少主這次好眼光。一會我回營就給陳家莊寫信,告訴他們這個好消息。少主,你有什麼要對叔伯們說的嗎?”

    賬中明亮的牛油燈光下,毛翊一臉笑意的說道,一想起李家的家世,毛翊也不禁為陳克復高興,這李淵乃是關隴大族,陳家雖然是南陳皇室,終究是亡國皇族。如今若是能搭上李家這樣的關隴世家,以後陳家復興也是指日可待的。

    對于陳克復來說,今天晚上讓他震驚的事情太多了。開頭來了個什麼身世大揭秘,被告知他原本是南陳皇太子的嫡子,他是南陳皇室,弄的驚愣了好一會。之後好不容易接受了他的那個身世,轉眼又來了個沈光,弄的他也是驚慌了一陣子,這終于把沈光的危機暫時解除了,這毛翊居然又說了這麼一通話來。

    然後他們今晚就是來考驗他心髒的負荷能力的嗎?難道他真的要語不驚人死不休嗎?

    “毛翊,你說什麼?什麼李家,什麼李家三小家?還有,你說我和誰訂親了?為什麼我自己不知道?難道是當年我父親幫我定下的?指腹為婚?”陳克復一臉疑惑的問道。

    毛翊比陳克復更加奇怪的道,“少主,你說什麼指腹為婚?難道當年皇太子殿下為您指過婚嗎?這事我怎麼不知道?那現在怎麼辦?你今天可是剛和李家三小姐訂了親的。”

    陳克復看了看手中的酒碗,對旁邊的小野麗紗道,“我今晚喝了幾碗酒了?”

    小野麗紗剛才也被毛翊的話弄的在一旁發愣,雖然她早就知道她如今只是陳克復的僕人,可是自知道陳克復還沒有娶妻後,心里也不由得多了幾分期待,希望能在他娶親這前,和陳克復發展出更好的關系。可是如今毛翊突然說出,陳克復訂了親,這讓她一點心理準備也沒有,不由得愣在了那里。

    當陳克復問她第二遍的時候,她才反應過來,忙低頭鞠了一個躬,柔聲道,“大人,您這是第二碗酒。”

    “第二碗酒?你確定?為什麼才喝了不到兩碗酒我怎麼卻感覺我喝醉了,還是說毛翊你今晚真的喝醉了。你說的什麼訂親什麼指婚,怎麼我一點也不明白,你說的到底是什麼?你給我重頭說起,我腦子全混亂了。”

    毛翊看著陳克復的反應也嚇了一跳,“少主,難道你真的如胡將軍他們說的一樣,只是為了能從衛尉寺拿到軍資器械,所以才答應了李家的條件的?難道你現在拿到了東西後,想反悔?少主,這唐國公李淵雖然在李閥中並不是最有權勢的,但是也不可小看啊,大人這樣做,怕是不妥吧。萬一惹怒了李家,這可怎麼辦?”

    陳克復真的徹底暈了頭了,瞪了眼毛翊道,“你說的什麼和什麼啊?怎麼又和軍資器械、和唐國公李淵扯上關系了?說清楚點,一樣樣來,看你說的,顛三倒四,也沒個清楚的。”

    毛翊看陳克復也不像是喝醉了,忙坐下來理清了下思緒道,“少主,事情是這樣的,今天上午你帶著幾個人去弄馬匹和軍資器械。您先是在宇文化及那里弄來了一萬多匹馬,然後讓跟著去的人一起回來了。後來听說您又和宇文化及大人去了衛尉寺,最後從衛尉寺弄回了大批精良的器械鎧甲。然後中午唐國公李淵請客,你們在他家赴午宴,結果您在宴上向唐大人說您仰慕他們家的三小姐。結果宇文大人為您做媒,向唐國公三小姐求婚。”

    听到這,陳克復一臉茫然,“這不可能,我怎麼一點印像也沒有了?我記得是在唐公家赴宴,然後他們幾個輪流灌我酒,沒一會我就喝的人事不知了,等我醒來時,就在這帳中啊,之後沒多久你們就來了啊。”

    毛翊也一臉茫然,“可是,我听說的是,唐國公在您求婚後又去征求了唐家三小姐的意思,結果她同意了。唐公最後做主,就在午宴上把這門親事訂下了。你們還交換了定情信物呢,您把您自小貼身帶著的玉佩給了李家三小姐,而她將她的一支黃金步搖給了少主。回來的時候,您還答應讓李家二公子和三公子入破軍營呢,哦,你就是他們送回來的,現在我把他們安排在軍營中,他們要怎麼安排還等您發話呢。”

    拍了拍腦袋,陳克復卻想不起半點關于什麼訂婚之類的話,可是看毛翊說的這麼認真,卻也不像是騙他的。陳克復突然想到毛翊說的訂情信物,忙伸手在身上一陣亂摸,好半天真的從身上摸出一支黃金步搖,而他一直貼身戴著的那塊玉佩卻不見了。

    拿著那支黃金步搖,陳克復愣在那里好半天也沒有說話,看來這一切都是真的了,可為什麼他腦子里卻沒有半點記憶?
andychen64 發表於 2013-1-15 08:49
第一卷 戰遼東 第五十一章 沙場點兵

    第二天一大早,失眠了一夜的陳克復頂著一雙熊貓眼出現在了大校場,昨夜他輾轉反側了一晚上,也沒有想到這事該怎麼解決。

    自來到這隋朝後,他還真沒有空去想過娶老婆的事情,雖然半路上收了個東瀛女僕,不過也就是當個保姆用。不是他不想,而是沒空想,自來到這里,就是戰爭、訓練,要不就是忙著和破軍營的那些將領士兵們套近乎、拉關系,為的就是能早日將自己融入部隊中,將整個破軍營早日掌握在自己的手中。

    在這遼東這麼久了,除了在新城見過不少的高句麗女人、契丹女人、女人、突厥女人,奚族女人、東瀛女人,他還真沒見過漢家女兒。那些外族女子雖然也有不少長的蠻漂亮的,充滿了異國風情,可是對于陳克復來說,這樣的女子看看就行,真娶一個放回家,他是不大願意的。這樣的女子娶回家,估計溝通都困難,他本來就是一千年以後來的人,和這時代的女子們就有著深深的“代溝”。要是再娶一外族女子,那真的就要連最後的一點點共同語言也要失去了。

    這如今突然跳出來這麼一個李家三小姐,真讓陳克復茫然了。按理說,做李淵的女婿是一個不錯的出路,當初他還想著抱不上李淵的粗大腿呢。這如今天上掉下來個李妹妹,他突然間就成了李家三小姐的未來夫婿。如果這歷史還照著他所知道的發展,那麼李淵就會是這中原之主,那時他也就能順理成章的成為駙馬了。

    不過在這遼東呆了這麼久,陳克復心里卻也慢慢有了些變化,他知道,單純的等著李淵當皇帝他來享福那是不現實的。哪怕就是李淵的兒子,當初他起兵的時候,他的大部份家眷不也被隋朝官員抓去砍了頭嗎。未來的事情充滿變數,誰也不知道在那之前會發生什麼。現在的陳克復最相信的還是自己,只有手中掌握著兵馬,自己的命運才能自己做主。

    昨晚他已經見過了李世民和李玄霸兩個家伙,兩個家伙現在完全就是一菜鳥,身處軍營感覺到處都是新鮮感。在見過這兩個突然成為自己小舅子熱血小伙子後,陳克復也知道了一些三小姐的情況,這位芳名秀寧的三小姐,果然就是歷史上的那位帶兵的公主平陽公主。在歷史上這位公主雖然相當出色,巾幗不讓須眉,但是卻沒有留下名字,只是以平陽公主的封號傳于後世。

    對于自己的三姐,李世民和李玄霸那是極盡贊賞之詞,從他們的口中听來,他們的這位三姐,那簡單就是美麗與善良的化身,稱之為觀音轉世估計都差不多。雖然陳克復不大相信還有這麼出色的女子,但是想來這位三小姐應當是位嫻良淑德型的女孩,最關健的是,這位三小姐不但出得廳堂、入的廚房,更是騎得戰馬、執的兵器、做的了女紅,裁的了衣裳。而且三小姐還有著顯赫的身世,本身也是李家的嫡小姐,可以說娶妻當如是。

    不過陳克復雖然確實是仰慕平陽公主,但那是因為他在後世時對這平統領娘子軍的女子十分佩服,卻並不表示他一個現代人能接受這樣一個面都沒見過,卻已經訂親的事實。這比後世那些相親結婚的事情,還讓他感覺不靠譜。

    但是昨天剛訂婚,今天就退婚,這肯定是行不通的。如果他那樣做了,那麼對李家來說,這就是莫大的侮辱,不說李淵以後很大的可能會當皇帝,就是不當皇帝,以李家如今的勢力,他這個無根將軍,也扛不住李家的報復啊。如今朝中四大權臣,他一人得罪了兩個,這要是連隋朝的大門閥李閥也得罪了,那他估計,隋朝還沒滅,他陳克復就得先被滅了。

    無奈之下,陳克復只得做了個決定,還是走一步看一步吧,也許說不定他和那位三小姐真的能一見投緣呢。最後郁悶的陳克復只好把氣發在了兩位便宜小舅子們身上,他大手一揮,兩位小舅子全被調入重裝騎兵部隊,讓他們去接受最苦的訓練。趕走了兩位小舅子後,他也失眠了。

    陳克復趕到校場時,整個校場已經可以用人山人海來形容了。除了幾支圍守遼東城的部隊之外,所有遼東城下的軍隊今天全都匯聚在校場點兵。整個校場此時連輔兵、民夫加在一起人數有四五十萬之巨,在那一片空曠的遼河的不遠處,擺成了一個又一個巨大的方陣。

    都道是人過一萬,無邊無際,這四五十萬人聚在一起,陳克復真有種和于人海之中的感覺。

    破軍營做為此次的立下大功的部隊,被安排在了離前方高高建起的御台不遠處,為了顯示破軍營的軍威,陳克復下令今天所有的破軍營戰士都穿戴上了最好的鎧甲,騎上了最好的戰馬,執著最精銳的武器,嶄新的破軍大旗飄揚,五千重裝騎兵一色的甲騎具裝。所有的破軍營士兵都身著黑色的明光甲,在破軍營的一萬人大方陣前,只能看到一片肅殺的黑色,黑色的戰馬,黑色的明光甲,黑色的披風。而在這無邊的黑色中卻又著幾點點綴,那是每位精銳的騎士們頭上的黑色頭盔上血紅色盔纓,以及每位騎士所裝備的兩個箭壺中的白色箭羽。

    這縷縷紅色和點點潔白,更加襯托著眼前這一片黑色。無邊無際的校場方陣士兵們,無不對這支精銳之軍充滿著佩服與羨慕,今天的點兵破軍營又是當之無愧的主角。

    而所有的破軍營士兵們在享受著來自四面的艷羨目光時,也都用一種敬佩的目光看著自己方陣前的那道身影。那是整個黑色方陣中唯一的白,白的是那麼的耀眼,雪白的青騅戰馬,連佩的馬甲也特意改成了白色馬甲,白色的披風,白色的亮銀麒麟明光寶甲,唯一紅色的是頭上的盔纓,連手中的武器也換成了一把精致的亮銀長槍,配上那硬朗精致的臉龐,修長孔武的身材,看有看到的將士們都不由的在心里夸贊了一遍,真是一個好郎君。

    數十萬人在這校場擺開,可卻沒有嘈雜之聲,所有的部隊都在各自的將領統率下,保持著良好的陣形,就連那些民夫腳力們也都同樣如此。陳克復騎在馬上,挺胸直背,目光凝視前方,等著皇帝陛下的到來。可是心里卻在無限感嘆,這就是大隋的軍隊,這是一支真正的百戰之師,他們戰勝北齊,統一北方,又打敗南陳,天下一統,結束南北的紛爭。

    而這支軍隊不但南征北戰,統一中原,更是與突厥數次大戰,將一個龐大的突厥王朝給分裂成了東西兩個,隨後的數次大戰,更是將這個當初隨時威脅著中原的草原政權給打的四分五散。打敗突厥後,這支軍隊還將鮮卑人建立起來的吐谷渾王國給一朝而滅,在其故地上建立起且末、青海、河源、鄯善四郡,並在哈吾設立伊吾郡,這也是自秦漢以後,中原王朝第一次在西域設立行政區劃。

    這支百戰百姓的隋軍還南侵林邑,滅其國,奪其珍寶,東面擊敗琉球,焚其宮室,奪其人口,大勝而回。如今,這支戰無不勝的大軍又來到了高句麗。

    可惜一個原本所有人都看不上眼的高句麗,卻未能一戰而下,前前後後,兩任皇帝陛下都對高句麗征伐,但是如今三次征高句麗,死亡將士已經多俞百萬,可是卻連一個遼東城也沒能拿下。

    可以想像一下,這對于隋朝皇帝,對于這些百戰之軍來說,這是一個多麼大的侮辱。高句麗人的狡猾與他們堅壁不出的戰略成功的將這支無敵雄獅給拖入了這個戰爭泥潭,仗打到如今,早已經失去了戰爭最初的本質。

    戰爭最初的時候,隋朝的大臣們是覺得高句麗也是個農耕政權,是可以將他們同化的,是可以把他們轉變成為大隋的土地的。而不是如草原民族一樣,對草原民族戰爭只能掠奪他們的牛羊,削落他們的實力。但是高句麗不一樣,征服高句麗就能使大隋的疆土變的更廣大。

    只是如今打到現在,這場戰爭已經成了隋朝上下洗刷恥辱,為了面子的意氣戰爭了。所有的將士們都開始厭倦這場戰爭,大隋王朝也開始被這場戰爭向一個危險的地方拖去。

    現在好了,大隋上上下下終于看到了一絲曙光,終于看到了這場結束的可能,他們終于要走出這個泥潭了。他們頭一次,正面殲滅了高句麗的八萬騎兵,加上之前新城四城所被殲滅俘虜的高句麗士兵,隋軍這次戰役就解決了高句麗十一萬軍隊,而且其中有十萬騎兵。

    高句麗和隋軍打了這麼多次,雖然每次他們最後都勝了,但是自身的損傷也十分的大。這個人口只有隋朝十一分之一的國家,如今已經到了一個快要崩潰的邊緣。他們的所有軍隊不過能動員三十萬人,就算再全民皆兵,也不過能動員五十萬人左右,而這些年損失的部隊已經達到了二十萬左右了。

    這場戰爭終于進入了一個全新的階段,高句麗再也派不出有生力量了,他們只能各自堅持各山城之中。而對于隋軍來說,一個個的撥下這些山城,指日可待。
andychen64 發表於 2013-1-15 08:50
第一卷 戰遼東 第五十二章 飛揚跋扈為誰雄

    數十萬人排成一個個的萬人方陣,如同釘子一般的釘在地上,清晨的微風吹過,所有將士們頭上的盔纓隨風飄揚,肅靜的平地上,各個方陣之中的一面面大旗隨風卷起。

    “咚,咚,咚,”隨著一陣陣的鼓聲響起,隋軍中的軍樂隊率先出場,大鼓、小鼓及鼙、長鳴、中鳴等各一百八十具,鼓、金鉦各二十具,鼓樂齊鳴。

    在這肅靜的清晨,一隊隊的軍樂隊盛裝而出,緊隨其後的就是天子近衛,最後就是天子儀仗,然後就是各大臣,以及大隋的皇帝陛下。所有的人,今天俱是盛裝而出,這一天,對于隋朝上下來說,實在是太值得紀念和高興了。他們終于狠狠的教訓了一次高句麗,而且接下來勝利也是在望。

    “萬歲、萬歲、萬歲!”在那鼓樂齊鳴中,一個個整齊的方陣發出震耳欲聾的強音,如山呼,如海嘯。興奮喜悅的三軍將士們等待著他們的帝王的檢閱,特別是此次立下戰功的眾多將士們,他們也在等待著皇帝陛下豐厚的賞賜。

    一陣陣的山呼如同波濤一般的傳向了遠方,遼東城中的高句麗人一下子全都驚住了,城中緊急的軍號響起,響徹整個遼東城,早已經疲憊不堪的輪休士兵們也全被驚醒,一個個紛紛起身,好在圍城以後,眾軍士都已經習慣了睡覺也衣不解甲。所有的高句麗軍士都抓起武器,匆忙的跑上城牆,各就各位。一片片忙亂的腳步聲,雖然那些高句麗軍士被圍困這麼久,也早都身心俱疲,但是沒有人敢怠慢。所有人都知道,隋軍圍了數次都沒攻下遼東城,如果城破,那麼他們這些人的命運也可想而知。

    做為高句麗的國門,這里駐守的也是高句麗最精銳的戰士,不到一會,所有的軍士都已經都登上了城牆。可是好半天,卻沒有看到隋軍大隊出現的身影,就連依然圍困在城下的幾支隋軍也依然是圍困在外面,一動不動。

    “王爺,事情好像有點不對靜啊,隋軍搞這麼大聲響,怎麼卻沒動靜?”西門城牆防守將領金成中道。

    遼東城最高將領乃是高句麗國王的親弟弟,榮留王高建武親自坐鎮。高建武雖然是高句麗王高元的王弟,但卻也是高句麗國內的名將。在隋二征高句麗時,高建武面對隋軍的十萬水師,先是詐敗,將水師統帥來護兒引到了平壤。來護兒挑精甲四萬,直追至城下。高建武率軍出戰,再次佯敗,誘隋軍入城。來護兒入城後縱兵擄掠,軍隊失去統一指揮,城內伏兵起,四萬隋兵幾乎全軍覆沒,來護兒統領殘兵,一直被追到隋軍停船之所,才算逃脫了性命。查點人數,生還者只有數千人而已。

    經此一戰,高建武成為了高句麗軍界聲望僅次于乙支文德的大將。此次隋軍第三次來征高句麗,高建武也主動請纓擔任遼東守將。

    高建武豎耳傾听了一會,點點頭,“這是隋人在列隊校閱,听這聲勢,好似隋人在慶祝什麼。”高句麗上層貴族們雖然偏處遠東,但對于中原文化卻十分仰慕,上層貴族包括王室一直都有學習中原文化,所以高建武很清楚的听到了隋軍將士的山呼,以及那軍樂所奏出的意思。

    “慶祝?為什麼慶祝?難道平壤出事了?”遼東城被圍困的死死的,雖然隋軍到現在也還沒有攻破遼東城,可是城中的人卻也一個都出不去。他們被圍一個月了,與外面完全斷絕了消息,根本不知道如今外面的情況。可是按著以往的幾次經驗來看,每次隋軍都是兵發兩路,一路圍遼東,一路攻平壤,現在遼東城未下,而隋軍卻在慶祝歡呼,難道平壤出問題了?

    有這樣想法的並不是那將領一人,城牆上的士兵都是你問我,我問你,可是都猜不出個所以然來,但每個人卻都是憂心不已。如果平壤破了,那麼他們就真的要被四面圍困了,要是那樣的話,那麼他們也就完了。

    高建武的臉色也陰沉沉的,對著旁邊的將士喝道,“隋軍此是準備誓師攻城了,大家都做好準備,不管隋軍來多少,他們也無法攻下遼東城的。我們要讓隋人像前兩次一樣,大敗而回。勝利只屬于高句麗,高句麗萬歲,國王萬歲!”

    在高建武的帶領下,高句麗人也開始喊叫起來,不過可惜高句麗遼東城的士卒並不多,而且還都分散在四城,所以喊了半天,卻半點也無法和隋軍的聲勢相比。

    雄壯的軍樂依然在平原上響起,平原上整整齊齊排列著的一個個萬人方陣不斷的齊呼著“吾皇萬歲,大隋萬歲!”陳克復抽出自己的環首刀,大聲的號令道,“撥刀!”

    一萬破軍營的將士“唰”的一聲撥出所佩長刀,一片耀眼的刀光,雪亮無比。其它各個方陣也都在大將的命令下撥刀而出,雪亮的刀光將整個平原都照射的無比耀眼。

    在皇帝儀仗的後面,一群盔甲鮮亮,衣裳華麗的文武大臣都隨著皇帝的身後出現了。此次征遼,除了留守的大臣們,京城中的京官們大都隨行。不但大臣們來了,就連京中的眾多貴族們也都跟隨而來。

    大隋皇帝頭戴冕冠,身穿冕服,玄上衣、朱色下裳,蔽膝、佩綬、赤舄,這是最隆重的典禮時才穿的禮服。這套禮服是皇帝的最高等級的禮服,唯有在登基、祭祀等大典上才會穿上。今天楊廣連這套冕服也穿上了,可見他此時的心情。

    冕服上下繪有九章,而且還將日、月分列兩肩,星辰列于後背,此乃象征“肩挑日月,背負星辰”。帶著一種無法比似的雍容氣質、皇帝威嚴,他走在隊伍的前面,虎步龍驤,檢閱著他的精兵強將。

    皇帝的高貴氣質、威嚴讓底下的將士們更加的狂熱起來,對于這下面的數十萬將士來說,皇帝就是他們的神,這是一種根深蒂固的觀念。對于許許多多的府兵們來說,他們一輩子也許只能輪流到他們番上的時候,才能在進京宿衛時有機會見上皇帝陛下一面。

    對于這些將士們來說,皇帝陛下就是他們的的神,皇帝陛下一聲召喚,千千萬萬的大隋子民就放下手中的鋤頭,拿起武器,騎上戰馬,不遠千里,拋家棄子,背井離鄉,甚至最後死在異國他鄉。此時他們看到皇帝陛下不再穿著鎧甲,而是穿上了舉手投足間,無不彰顯著皇帝威儀的冠冕時,所有人都有些不能控制自己。一個個面色激動,雙目放光,激動的呼喊著“吾皇萬歲,大隋萬歲!”

    不身處于其中,永遠也無法感受到那種氣氛。陳克復騎在馬上有些茫然的看著那些激動興奮的將士們,就連他身後的一萬破軍營將士也和其它的將士們無異,一個個都有些陷入瘋狂之中。

    陳克復不是這個時代的人,他是穿越而來,他早已經不是中國封建皇權社會下世代生活著的子民,他沒有那種對于皇權的畏懼和崇拜。但是受這種氣氛的感染,整個人的腎上腺素也不由得激升起來。

    看著御台之上的楊廣享受般的感受著的他的子民們的呼喊,陳克復不由得升起一種感覺,大丈夫當如是。要是有一天,他也能登上楊廣如今的位置,那該有多好。怪不得古今中外,這麼多人前僕後繼的向著那個位置沖擊,哪怕是為此付出誅滅九族的代價。是的,這個位置太誘人了。特別是對陳克復來說,他知道隋朝將不久矣,而這亂世當中稱王稱帝的又有多少。

    陳勝不是說過嗎?王候將相寧有種乎,他陳克復難道就不能去坐一下那個位置嗎?他是一個後世的人,不相信什麼天命之類的。天子是上天所授的話,他這樣的人又如何會相信。更何況他的這個身體不是也有著皇族的血統嗎?他不是還是南陳皇太子的嫡子嗎?這亂世當中,又有誰是真命天子,又是誰不是?

    當年霸王項羽有次看到秦始皇的威儀車駕,他當時也說過這樣一句大丈夫當如是的話,漢高祖劉邦當年也見過秦始皇的威儀,也說過這樣差不多的話語。這可以算野心,也可以就雄心大志。

    陳克復一邊隨著眾將士呼喊著皇帝萬歲,一邊心里卻在狂熱的想著。猶如一顆種子,就是這麼不經意間,他就種在了陳克復的心中。過去他根本沒有想過什麼爭王爭霸,想的更多的是如何在這亂世中保命,想的是將來如何抱大腿。可是在這數十萬人的大校場,被楊廣的這威勢一激,他的想法變了。

    我自狂歌空度月,飛揚跋扈為誰雄。想起杜甫曾經給李白的那首詩,陳克復也不由得心里更加堅定起來。杜甫覺得他以前那樣的放縱自由是不對的,他需要的不是皇帝的召喚,而是李白這樣的知己。那自己呢,自己需要的是什麼,難道穿越到了這千年之前,就是為了想著怎麼從保命?難道他不應當去爭取,他不應當去做點什麼嗎?不提他所知道的那些隋以後的各種華夏子民所受到的災難,就想想近在眼前的隋末亂世,十余年間死亡三千余萬人,就這點,他也應當做點什麼。

andychen64 發表於 2013-1-15 08:51
第一卷 戰遼東 第五十三章 許你三個要求

    楊廣張開雙臂,微微閉著雙目仰起頭,感受著眼前的一切。

    這就是他要的嗎?楊廣臉上露出笑容,不止,他要的不止是這些,他有著超越所有君王的遠大理想,他要超越秦皇漢武,他要做古今第一君王。他要開創無人可比的大業,這將是他一個人的大業。他要威加宇內,聲震四海,讓普天之下都臣服在他的腳下。他要為大隋打下一個大大的疆土,他要為大隋,要為楊家子孫立下一個永世萬年的基業。

    高句麗算什麼,雖然他之前損兵折將,但這撮爾小國,如今終于就要臣服在他的腳下了,從此不再會有高句麗。他要在這設立郡縣,名字他都想好了,不但要恢復漢之四郡,還要增加平壤郡,扶余郡,遼東郡。他要在這里建立一個宮殿,供他每年來此游玩。

    “高句麗撮爾小國,不服王化,竊據我華夏之地,如今朕揮師百萬,親征高句麗,雖偶有小挫,但終不能阻擋我百萬雄師。今我英勇的大隋將士們,一舉擊敗高句麗奉之所謂“軍神”乙支文德。高句麗十余萬大軍,一朝覆滅,剩余高句麗蠻夷龜縮城中,妄想以此拒我天威。突厥縱橫草原,強大乎?可如今突厥早已被我大隋打的如喪家之犬,除了歸降我大隋朝的,剩下的早已望風而逃,遠走西域。吐谷渾強大否?可如今世上早已不再復有吐谷渾這個名字,那里是我大隋邊疆四郡。其余如琉球、林邑等敢拒我天威者,莫不被我雄師滅其國,取其王。如今,高句麗不顧前車之鑒,妄想螳臂擋車、不自量力。”

    站在數十萬人面前,楊廣淡定自若,雖然他說的聲音好似不大,可是下面的數十萬將士居然都差不多能听到他的話語。那話語中帶著一種強烈的自信,甚至在陳克復看來,都已經有些自負了。

    但是在下面眾將士們看來,這一切都是很正常的。皇帝陛下文治武功,大隋軍隊天下無雙,他們南征北戰,天下無敵,高句麗人之前不過是仗著山城的堅固,再加上幾次征遼時天公不美,數次大戰大雨都幫了高句麗的忙,要不如今哪還有高句麗。所有士卒們都覺得,滅亡高句麗近在眼前,就和以前搞抗拒大隋的那些國王國、外族一樣,他們的下場就是滅亡。

    等下面的眾將士們再次山呼好一會萬歲後,楊廣才抬了抬手,“此次大破乙支文德,殲敵十萬,朕自當重重加賞有功的將士們。此番大勝,首功其誰?”

    宇文述一身鎧甲,轉身而出,肅立在楊廣面前,大聲道,“此番大戰,陛下御駕親征,坐鎮大本營,振奮三軍士氣,運籌帷幄,決勝千里,當居首功。”

    楊廣笑了笑,“朕為天子,又豈能與臣子爭功?臣子們的功勞便是朕的功勞。陳破軍先破新城,並讓我大軍乘機拿下蒼岩、南甦等三城,並為大軍奪得大批輜重糧草,此功之前已經賞賜過。但此番破軍營以三千人護送糧草戰俘,雖高句麗人大軍來攻卻無半點折損,此為一功。陳破軍率一千重裝騎兵主動出擊,雖面對八萬高句麗騎兵,並且面對著乙支文德,但是並無懼意,以一千破八萬,殲敵五千,且陣前斬殺高句麗第一勇士金達萊,此當為首功。”

    “太僕寺少卿宇文化及以一千兵馬殲敵三千騎兵,並且接應策護破軍營騎兵對乙支沖殺,迫使敵酋乙支後退二十里,此當為次功。”

    “當時事也,左翊衛大將軍宇文述領軍十萬,乘其新敗,士氣俱無,乘勢掩殺,一戰覆滅高句麗精銳騎兵兩萬余,此大勝當為三功。”

    “新城駐守將軍裴仁基、南甦、木底、蒼岩三城守將李林、楊環、竇威、破軍營留守將軍李奔雷合兵一處,前後夾攻,殲敵四萬,亦俱都有大功。”

    一旁的政壇不倒翁納言甦威走到台前大聲道,“著陳克復、宇文化及、宇文述、裴仁基、李林、楊環、竇威、李奔雷諸將上台听封。”

    陳克復身邊的破軍營將領們都為陳克復高興起來,陳克復和李奔雷都是大功,那麼他們這些破軍將領到時自然也是少不了一份賞賜。“大人,您是首功啊,恭喜大人。”

    笑著對身旁的向位將領胸口拍了幾拳,對李奔雷點了點頭,兩人笑著在眾人的艷羨中向台上走去。對于武將來說,沙場斬敵,御前受封,那是他們最大的追求。

    陳克復兩人剛一上台,楊廣就笑著拍了拍陳破軍的肩膀,“果真是朕之霍去病也,此番立下如此大功,你可有何要求?朕準你提三個要求,不管是要官、要財還是要美人都行。”

    楊廣這話一說出來,這下可真是連宇文述這樣的天子寵臣都是一臉驚訝的看著陳克復。他們這些陪在楊廣身邊的寵臣都知道,楊廣並不是一個喜歡對臣子大加賞賜的皇帝。不但如此,皇帝其實還是一位比較吝嗇的皇帝。自他登基以來,連先皇的各種爵位也大加取消,除了保留公候伯三級封爵外,其余如子、男等低級爵位全都取消。就連朝中各部的大臣位置,凡有主官病退或者去世,他也不會再任命新職,大到尚書令、中書令小到太僕寺卿這樣的職位,全都空著。

    如今皇帝居然數次對陳克復一反常態,大加賞賜,這次更是允他三個願望,這不禁讓宇文述、裴世矩這些近臣們都驚訝不已,對于陳克復在皇帝面前的受寵度不由得又在心中重新做了番評估。特別是裴世矩和裴蘊兩人,兩人眼神輕輕的一踫撞,都已經明白了對方的心思。如今誰都知道他們裴閥與陳克復不合,如果任由陳克復這樣下去,那麼陳克復必然也會成為天子面前大受寵幸的大臣。現在執掌兵權的宇文述漸已年邁,說不定以後陳克復就會取代宇文述的位置,成為皇帝面前手掌京都禁衛的近臣,這對他們來說,威脅太大了。

    陳克復跪倒在地,“陛下,為國征戰那是軍人的本份,我身為陛下的臣子,又是大隋的將領,所做的一切都是本份。不敢居功,更不敢對陛下提私願。”

    楊廣笑了笑,“有功則賞,有過則罰,這歷來是慣例,朕又怎麼為你而破例呢。天子一言,又豈如兒戲,朕既然許了你三個要求,你只管提。”

    平原上數十萬大軍都靜立無聲,此時所有人都想知道陳克復面對著這個好機會,會提什麼要求。楊廣同樣打量著這位年青的勇士,這是自己一手提撥出來的將士,他想看看自己看中的這位將領究竟會提出什麼樣的要求。是權?是財?還是色?是人總會有**,對于這個他一心想提撥為心腹的年青將領,楊廣也想知道,他的**是什麼,只有知道了臣子的**,他才能更好的駕馭著他們。而如果一個臣子真的無欲無求,他卻反而要三思了,這樣的臣子要麼是真的無欲無求,要麼就是所求太大,無欲無求的人他不相信會有,如果所求的是他這個皇帝也給不了的,他就得考慮是否還要用這樣的人了。

    陳克復此時也是天人交戰,三個要求,他該要什麼?他當然知道他最想要的是什麼,他現在最迫切的需要就是能有一塊地盤,能讓他靜靜的躲在一邊發展,然後靜待天下大亂,到時他再橫掃天下。

    可是這樣的要求他幾次都到了嘴邊了,卻總不敢說出來。而至于其它的權財色,他並不是很想要。楊廣給他再高的官,沒有自己的兵馬,那也是空中樓閣。而給他錢財再多,如果不能自立門戶,那他也沒用,他不可能在楊廣的身邊招兵買馬。至于美色,他現在帳中有一個,李淵那還有一個糊里糊涂訂下的未婚妻。這兩個都還沒搞定,更不可能會去再要什麼美色了。

    “陛下,臣真的沒有什麼要求,只求我大隋永世萬年,陛下千秋萬福,壽與天齊。”說完悄悄的抬起點頭,觀察著楊廣的反應。

    楊廣听後瞳孔張大了一下,臉上的笑容也停滯了一下,雖然就是一瞬間的停頓後馬上又恢復了笑意。但是陳克復卻清楚的看到了楊廣的反應,完蛋了,馬屁拍到了馬腿上,他知道楊廣是一個比他老爹還喜歡猜忌的人。如果現在失去了楊廣的信任,那麼以後的日子可就不好過了。

    不行,得想個什麼辦法彌補一下,他記得當年歷史上,好像就是幾年後,李淵開始表現的很搶眼、很能干,結果楊廣去開始猜忌了,李淵有次生病後,楊廣問旁人,‘怎麼就還沒病死呢’。結果李淵老狐狸明白皇帝對他猜忌了,于是想了個辦法,整天沉溺于酒色之中以自污,結果楊廣反而放過了他。

    難道自己也要來這麼一出,可是李淵的這抬好像對自己不大合適吧。想了半天,他已經感受到楊廣的不爽了。

    “愛卿真的毫無所求嗎?”說這句話時,楊廣的語氣已經不是那麼的和善了。

    陳克復腦子都冒出了汗水了,這年頭還真是的,居然還有逼人提要求的。想到這里,陳克復心一橫,僕倒在地上裝著語氣惶恐的道,“陛下,臣有一事想求陛下,但又不敢說,求陛下先免我死罪,臣才敢說。”
andychen64 發表於 2013-1-15 08:52
第一卷 戰遼東 第五十四章 各有心思

    楊廣看陳克復那麼惶恐的樣子,卻反而笑了起來,“好,我就當這是你的第一個請求,不管你說什麼,我都先免你一死,說吧。”

    對于楊廣來說,不怕你提要求,只要你一提,他就能摸清這個臣子的想法了。反倒是那種不肯提要求的,那肯定是對他不實的,那樣的人他決不可能會留在身邊擔任要職的。

    陳克復听後頭也沒抬,依然匍匐在地,“陛下,臣以前一直以為臣乃是孤兒,只道是家中長輩俱亡于戰亂。可昨日,臣意外遇得一人,那人卻一下子認出臣來,說出了臣的另一個身世。臣在向身邊跟隨的老家人求證之後才知,臣以稟告陛下的事情俱是錯的。臣犯了欺君之罪,請陛下寬恕。”

    這樣的事情本算不得什麼,更不可能算的上是欺君之罪,不過陳克復卻主動的往上面說,為的就是能在楊廣面前博個好像。果然,楊廣手撫長須,好奇的道,“你出身即遭大禍,就算先前不知道身世說錯了,此事也不當怪你。你與我說說,那人告訴你的真實身世是什麼?居然讓你如此惶恐。”

    “臣,據老家人說臣乃是南陳皇族,出生當日,正好隋軍攻入建康,家父擔心臣的安危就托幾個人將臣帶走了,並且讓他們不要告訴臣身世,希望臣能安安穩穩的做一普通百姓。若不是臣這次背著家中,偷偷跑出來從軍,臣可能真的永遠也不知道知道臣的身世。”陳克復此時說出這事來,也是仔細考慮了一下的。對他來說,他的這個身份如果隱藏著,被有心人拿來做文章,那麼這就是一個定時炸彈,隨時都有可能把他炸的灰飛煙滅。

    但是這個身世如果是他自己挑一個合適的機會說出來,那也算不是什麼事情。他父親還是皇太子呢,不也好好的在當太守嘛。趁著這次立下大功,再加上眼前的這個機會,把這事挑明了,也就能為以後去除一個定時炸彈。他相信只要他自己說出他的這個小污點,說不定楊廣反而會對他多加信任。

    “嗯,這事情也算是情有可原,這算不得什麼。你要是不偷跑出來參軍,那我大隋也就將失去一員猛將了。你說你是南陳皇室,令尊是哪位?”

    “回陛下,臣也是剛剛得知,家父乃是南陳皇
    楊廣原以為陳克復只是南陳一普通皇室的血脈,卻沒想居然是卻是南陳皇太子的嫡子。愣了一下後道,“起來吧,你出生之日,即是南陳亡國之時。想我大隋富有天下,如今長安城中原先各國各朝皇室是多不盡數。這突厥人的阿史那氏,梁國的蕭氏、北周的宇文氏、北齊的高氏、南陳的陳氏、還有前不久才剛歸順的高句麗高氏,如今天下沒有了什麼各國皇室,天下皇族只有我楊氏一族,其它的都不過是我大隋的普通一民罷了。”

    “南陳皇族歸順我大隋之後,倒也是多有守法奉公,如今俱大都入仕我大隋。令母當年生產你之時難產而亡,令尊自那後就再也沒有娶妻續弦,如果他知道還有你這麼一個出色的兒子,定能大感興慰。你的出身由不得你選擇,但是如今天下俱為大隋之天下,你也不用再想著過去的事情了。朕宣布,你過去的事情朕即往不究,以後盡心盡力為我大隋征戰,朕也同樣不會虧了你。”

    裴世矩和裴蘊兩人互相對了個眼神,裴蘊站了出來,“陛下,這南陳雖以亡國多年,可是陳克復卻一直隱瞞身份,這明顯就是包藏禍心,意圖不軌。陛下,此等人物,怎能還放在陛下身邊呢。就算陛下對他恩賞有加,也不可使其居如此要職,陛下大可多加賞賜陳破軍些田地金銀,讓他做個富家翁足以。聖人曾有雲,兵者,乃凶器也,當由可信任之人持之。”

    裴蘊一出手,其余依靠著裴閥的大臣也都附議他的話。就連李閥的人也開始跳出來贊同,他們也有他們的算盤,雖然他們如今成功的將族中精英李節安排進了破軍營中任副職,可是有陳克復在,想掌控破軍營的難度就會十分大。而如今就有這麼一個機會,只要他們借著這個機會成功的趕走陳克復,那麼以後破軍營還不是將由他們收入囊中。

    不過既然有支持的,肯定就有反對的。對于那些朝中黨派來說,他們很多時候都不是因為事情對或者錯而贊成或反對,而完全就是因為對手贊同他們就反對,對手反對他們就贊成。

    現在的情形就是如此,裴閥中的人想解除陳克復的統兵權,宇文述馬上就跳了出來,在宇文述看來,這陳克復雖然不是姓宇文,但是對他宇文氏卻是完全倒在他們這一邊的。不但平時言听計從,陳克復也是對他多有孝敬,更加上此次陳克復冒死以一千人沖擊八萬敵軍,為的只是救他兒子,這讓宇文老頭十分感動。他如今已經完全將陳克復當成了是他的嫡系了,一听到裴家下手了,連忙出來護著。

    “陛下,這陳破軍出生之時,南陳就已亡國,且這些年他都隨著幾個家人隱居在外,連身世都是才知道。對于南陳,可以說除了那點血脈聯系,已經是半點關系俱無。更何況,就連南陳當年歸順的那一眾皇室成員,陛下都十分開恩,對他們量才錄用,如今也俱在各地入仕為官。而這陳克復又有何理由要如此待他呢?想陳破軍雖年青,可是卻已經幾次三番為我大隋立下汗馬功勞,如果陛下真的听裴大人所言處置,這未免會寒了這前線為大隋征戰的數十萬將士們的心了。”

    李淵這個時候也忙跟著出來道,“陛下,宇文大人所言的是,這天下如今早已經是大隋的天下,裴大人又何必去計較這些呢,想我大隋天下興盛,百姓安居樂業,又有誰還記得那些前朝呢。裴大人雖然出發點是好的,不過還是有些太過于憂慮了。”這可是他的未來女婿,這個時候如果陳克復被貶落了,那損失的也是他李家啊。

    楊廣看著裴閥和宇文閥對立,心里倒不意外,這兩閥本來就不和。不對他對于這李閥這次突然分成兩派不由得也吃了一驚,這李家雖然沒有什麼太出色的領軍人物,但是李閥卻是老牌門閥,根深錯雜,一向不能小看。而這李閥為了彌補朝中沒有說的上話的大臣的缺憾,一向都是李閥各家抱成團共同進退的,可是如今卻因為這麼一件事情給分成了兩派。楊廣臉上不由得露出了絲笑容,有意思,越來越有意思了。他也沒有想到,這麼一件小事,居然讓朝中的幾大門閥居然再次對立起來,特別是李閥的首次分岐,更是讓楊廣分外感覺到意外的驚喜。

    對于眼前的一幕,所有的人都是未曾預料到的,不但那幾十萬士兵沒想到,就連朝中大臣們也沒想到,就是陳克復自己也沒有想到,今天的封賞大會結果卻半路弄出個這樣的事情來。

    平原上依然是靜悄悄的,所有的將士們都看戲一樣的看著眼前的這出,楊廣同樣有種看戲的感覺、他轉頭看了眼台上的大臣們,除了分成了兩派的裴閥、宇文閥、李閥等幾大閥帶領的大臣,還有很大一部份依然站在那里,他們誰也不相幫,只是保持中立。

    “納言,你來說說,朕該如何處置此事?”楊廣看見納言甦威正低著頭好像睡著了一般,不由得出聲道。對于這個朝中年紀最大的老頭,也是從他父親時就一直處于中樞的老頭,楊廣一直都看不大順眼。已經前後兩次將這老頭給貶為了平民,不過真離了這麼個老頭,有時又覺得這朝廷少了點什麼,這老頭就是一和事佬,有他在朝中拌稀泥,有時也省了他不少事。

    甦威自從兩次被楊廣貶為平民後,為人就越來越圓滑,他已經有了自己的一套處事準則,那就是完全沒有自己的原則,皇帝說什麼,那就是什麼,皇帝什麼心思,他就怎麼辦。但是現在皇帝叫到他,他卻猜不出皇帝的心思,而除了皇帝,這下面的兩派人馬,哪一個也不是他願意得罪的。

    猶豫了會後道,“陛下,此事裴大人說的也有道理,聖人就說過,兵者,凶器也,這事不得不謹慎。而宇文大人說的也沒錯,陳破軍為陛下、為大隋也多次立下戰功,確實不應寒了將士們的心。此事還請陛下聖心獨裁,相信不管是誰,一定會遵循陛下的旨意的。”

    他在那里扯了半天,等于是什麼也沒說。楊廣笑了笑,轉頭看著還伏在地上的陳克復,“陳破軍,此事朝中大臣各有爭議,依你自己來說,朕該當如何是好?”
andychen64 發表於 2013-1-15 08:54
第一卷 戰遼東 第五十五章 聖心獨裁

    楊廣的聲音雖然不大,卻十分的清晰傳入陳克復的耳中。他知道,也許這是楊廣最後的試探了,過了這關,他的身世之事以後也許就不會再是什麼問題了。

    伏在地上磕了幾個頭,陳克復語氣誠懇的道,“臣的事情讓陛下憂心,實是臣的罪過。臣自小在涿郡長大,涿郡有一大族乃是範氏,家中有地千頃,奴僕無數,出門有馬車,入則錦衣玉食,穿則綾羅綢緞。那時小臣最大的願望就是也能闖下這麼大的家業,每日在家做一個富家翁。”

    “如今小臣此次來遼東,有賴陛下的鴻福,居然誤打誤撞立下些微末之功,現在又知道了原本小臣上還有父親。所以不敢勞陛下及各位大人勞心思慮小臣的安排。陛下剛才許給臣的三個請求,小臣已經用了兩個,現在小臣向陛下提出第三個請求,希望陛下能賞賜小臣陳家莊附近良田百頃,如果陛下願意多加恩賞的話,小臣還有個奢求,那就是希望一百頃地,再加一個正五品的鷹揚郎將

    陳克復的要求可以說是出乎所有人的意料之外,陳克復如今已經是從三品的銀青光祿大夫,還是手握一萬精銳騎兵的實權正四品大將。況且這次又立下這麼大功,而現在陳克復居然只要一百頃地,再加一個正五品的鷹揚郎將,這要求真的讓所有人都驚訝不已。一頃地不過五十畝,一百頃地也不過是五千畝而已,這麼點地和他如今的官位來比,根本就是不足道也。

    楊廣也吃了一驚,沉吟了一陣後,大聲道,“陳克復听封!”

    陳克復急忙低下頭,他的心里現在也緊張不已,如果楊廣真的答應了他的要求,那他到時真的要後悔的腸子都青掉。到時他出生入死的數次大戰所拼來的這戰東西,就將成為過眼雲煙。到時他要麼做個地主員外郎,要麼去西北那偏僻之地帶個一千人。要想真如他之前所想的,在這亂世中立什麼王霸之業,除了學農民起義軍造反就別無他途了。而走那條路,卻將是所有路里最艱難的一條。

    他現在就在賭,賭楊廣並不會太大意他的南陳皇室的身份,更賭的是楊廣看重他的才能,這遼東大戰還有的打,楊廣肯定舍不得就這樣損失他這麼一員大將。

    裴世矩、裴蘊、宇文述、李淵等人也在等待著皇帝的決定,每個人同樣都有些期待。特別是對李淵來說,如今陳克復就是他的女婿,榮辱與共,如果陳克復就這麼被打發到了西北去了,他都得重新考慮之前女兒的婚事。

    “陳破軍立下如此大功,非重賞無以彰顯。擢陳破軍從二品右光祿大夫、正四品左備身府折沖郎將、正二品柱國、並授與新城開國伯爵位,食實封三百戶。並賜黃金十斤,布帛二千段,賜錢一百萬,東都豪宅一座,奴僕一百人,良馬二十匹。並加升正五品的鷹揚郎將

    楊廣對陳克復的這個封賞那是一長串啊,听的一眾大臣都是心驚不已。陳克復听了半天後也才明白了這麼一串官名的意思。其實這一串的官名說來說去,陳克復的職位並沒有變,依然是正四品的左備身府折沖郎將,也就是說楊廣依然讓他帶著手上的一萬破軍營騎兵。

    至于其它的,其實也很簡單,隋朝官職分為散官、職事官、勛官、爵位四種,散官就是品級,和現代人的廳、處、科是一個意思,你是哪個級的就拿哪級工資。

    官員們可以是高品低職,也可以是低品高職,甚至是有品沒職。而職事官就是他的差事,他在哪個崗位就是什麼職事官。

    勛官則是賞給官員們的榮譽稱號,有的像是什麼先進工作者啊,五一勞動獎章獲得者,什麼一級戰斗英雄這一類的,這是有名而沒有官的。至于爵位和勛官倒是差不多,不過爵位可以傳給後代,而且爵位有封地,如果有食實封這三個字,那麼他們就能享受相應封戶的納稅,這部份封地上的人本應當向朝廷交的稅轉而交給封地的擁有人。

    楊廣封給陳克復的這一長串官就是,陳克復以後可以拿從二品的工資,崗位依舊是過去的崗位,但是皇帝給他加了個戰斗英雄的稱號,如果是上柱國,那就是特級戰斗英雄了。最後他還撈了個可以傳給後代的爵位,每年可以享受新城三百戶老百姓的納稅,他陳克復及他的後人以後就都是隋朝的貴族了。到于後面的一長串就是現金獎勵了,最後還給他老爹的工資等級提升了幾級,直接拿從二品的高工資了,又把當年陳後主的那個爵位給了他,還給了點獎金。

    所有人最關注的倒不是賞了多少錢,加了幾級工資,裴蘊等人最關注的還是他的工作崗位。結果裴閥的人失望了,陳克復依然還擔任著破軍營的統帥,依然是折沖郎將。

    宇文述听到這個結果好像是自己得到了這麼一長串的獎勵似的,有些得意的看了眼裴世矩和裴蘊。李淵也是擦了擦額頭,雖然陳克復的伯爵和他的國公爵位比起來還差的遠,但好歹以後也算是正式踏入貴族圈子了,而且還保住了手里的職位,這以後前途無亮啊,女兒跟著他那是十分不錯的。他完全忘記了,他之前還在想著如果陳克復失了勢,他就打算取消息婚約的事情。

    “陛下如此厚賞,臣惶恐!”陳克復心里頭也長長的松了口氣,什麼品級,什麼爵位都是浮雲,現在他最關心的還是他破軍營統率的位置。只要這個位置沒失去,哪怕楊廣讓他每個月倒貼點錢他也願意啊。

    “這是你應得的,你也不用太大意別人的看法。以後好好的為大隋效力就是了,接下來平定高句麗的戰事還有的打,朕還需要你為大隋踏平高句麗。”楊廣看到陳克復如此感激悌零的樣子也不禁十分高興,隨便點賞賜爵位就能換來一位忠心的大將,他認為還是十分值得的。

    “臣謹尊聖旨,臣就是陛下手中的刀劍,陛下指向哪里,臣就打到哪里。”陳克復此時也是毫不吝惜自己的馬屁,反正好處已經拿到了,多拍拍楊廣的馬屁他也願意啊。

    楊廣哈哈大笑了數聲,對著御台下的數十萬將士道,“朕從不吝嗇賞賜,只要眾將士立下功勞,那麼朕就將賜予眾將士官職、爵位、土地、金錢富貴。此次只要拿下高句麗,抓住高元,朕在此許諾,所有將士俱都官升一級,賞田十畝,錢一萬、布十匹。高句麗奴僕一人一個,高句麗的女子財帛朕分文不要,全都賞給眾將士們。”

    楊廣的話可謂是畫下了一個美好的餅,對于那些將士們來說,沒有什麼比這還更讓他們興奮的了。所有將士們再次沸騰起來,從將軍到士兵,每個人都興奮的山呼“萬歲,萬歲,萬歲。”

    所有的山呼聲匯聚在一起,聲勢震天。

    陳克復得到了封賞後,就靜立一旁听著楊廣對其它的將士們大加封賞。楊廣這次取得如此大捷,心情大佳,在整個隋朝上下看來,拿下高句麗已經是指日可待,那麼現在對將士們厚賞一點也無可厚非。

    宇文化及憑著他老爹的權勢,此次本來是貪功冒進,差點讓破軍營上下都給搭了進去。結果最後議功的時候,因為有陳克復在奏表里分了他功勞,又有他老爹在後面活動,加上他那一千人也確實斬殺了三千高句麗前鋒,此次也被記了個次功,被封賞了一個左屯衛將軍的從三品實職領兵權,除此外,其它的財帛奴僕也是賞了很多,著實讓這個長安輕薄公子意氣風發了一回。

    如果陳克復不是還記得那天山谷中,宇文化及那個驚慌失措的樣子,還真的會以後這是一個繼承了宇文氏優良血統的新一代精英呢。

    而宇文述雖然被記為三功,但是這老頭如今早已經是位及人臣,封無可封了,最後皇帝陛下給他加了五百戶食邑,又加了一大堆的良田財物才算結束。

    至于那天一直護著宇文化及的高亮,這位那一千人實際帶兵之人,卻被大家給忽視了,最後只是得到了一大筆財物,官職品級都沒有任何變動,陳克復特意瞄了他一眼,發現高亮滿臉陰沉,十萬個不樂意。這打仗從出主意到最後舍生拼殺全是他,結果到最後論功行賞的時候,反而沒他什麼事了,功勞都被那個那天一直嚇的要死的小白臉紈褲給得去了。

    至于其它的諸如裴仁基等人大多也是升了勛官品級,得到了大把的錢財田地。而李奔雷老爺子經此一役,倒也讓楊廣想起這位老將軍來了,為了對這位老將表示嘉獎,老爺子官職升為和陳克復同一級的折沖郎將,但仍在破軍營中任職,任陳克復副手。不但如此,還給這位老爺子升了一個南甦開國候爵位,不過封邑七百戶食實封卻只有兩百戶,這也是為了表示他家一門三代三子二孫都陣亡在遼東的補償了。

    而破軍營的所有隊正以上將領,這次全都晉升一級,並且不但給了眾多財帛賞賜,還給了散官勛官,整個破軍上下都是異常興奮。就連戰死的一眾將士,也都加倍的給了撫恤。

    最後,為了表示皇恩浩蕩,皇帝陛下一高興,所有士卒俱賜錢一貫,並賞酒一壺、肉一斤。

    眾將士的山呼萬歲之後,楊廣看著眾將士們道,“今日眾將士盡管痛飲,明日三軍一起對遼東城發起最後的攻擊,朕明日要在遼東城中與諸將士們飲酒慶功。”
andychen64 發表於 2013-1-15 08:55
第一卷 戰遼東 第五十六章 咬人的狗不叫(一萬二完成)

    清晨的曦光剛剛將黑夜逐去,太陽還沒來的及露出來,昨日平原閱兵後得到重生犒賞的隋朝大軍,就已經在一陣陣的鼓角聲中匯聚起來。

    一伙伙的士兵匯聚成一隊隊,一隊隊的士兵最後又全都匯聚成了戰時分劃的各列軍陣中。今天皇帝陛下有旨,所有遼東城下的軍隊全軍出動,勿必要借著大勝的銳氣將遼東城一舉拿下。

    等大軍全都如蟻般匯聚于遼東城下這時,遼東夏日的太陽也終于從東方跳了出來。朝陽透過雲層照射在遼河兩岸,遼東城下的那四十余萬大軍身上的明光鎧甲上所反射出的明光,讓整個遼東城下都是一片耀眼的光芒。遼東城頭的守軍密切注意著隋軍的動靜,昨日他們緊張了一日,結果隋軍卻反而一日都沒有攻城。

    好不容易到了快天亮時,守城部隊才換下去休息,這新上來的守城部隊一上來,就被這隋軍四十余萬大軍的明光鎧甲反射出來的明光給照射的睜不開眼。

    守在西門的那位將領臉色有些發白的看著眼前的隋軍,在這遼東城守了數年的城,他一眼就看出了今天隋軍與往日的不同。往日,雖然隋軍也天天圍攻遼東城,可是卻也是輪流著派部隊四門相攻,如今天這般,一下子擺出如此寵大的軍隊陣形的事情還真是少有。要知道遼東城雖然大,但是真正攻城的時候,隋軍一次性也就是只能派個十來萬人也就差不多飽和,人再多,也不一定有用。現在隋軍一反常態,突然擺這麼一副架勢,不由得讓他也感覺事情有些緊急。

    “速去通知榮留王,就說隋軍全軍出動,請王爺來主持大局。”西門守將李桂對著一旁的士卒道。

    陳克復的破軍營雖然是騎兵,甚至還有一半是重裝騎兵,但是今天有楊廣的旨意,所有的軍隊都開到了遼東城下列陣,哪怕就是民夫、腳力們也一個不剩下。就連軍中的那些後勤伙夫們也全都是披上了戰甲,拿著武器列在大陣之後。七月流火,雖然太陽只是初升,但是對于這些一個個全都披著鐵甲,又都密集的聚集在城下空曠之地的隋軍來說,依然是讓他們感受到了這如火夏日的威力,每個人都開始汗流浹背,如在大鍋中蒸煮一般難受。

    隨軍的軍樂隊全體出動,數百面戰鼓在鼓手們的敲擊下,發出雄壯的聲音。一面面的旗幟隨風卷起,與往日攻城時的不同,今天所有的部隊都是士氣高漲,大部份的將士們都相信皇帝的話,今天將一戰而下遼東城,晚上他們將在遼東城進行慶功宴。

    陳破軍等破軍營雖是騎軍,但是既然開到了這城下,卻也並不是讓他們來光光做觀眾的,沒一會,就有傳令官過來,帶來了皇帝的旨意,破軍一萬騎軍在西門外不遠列陣,只要隋軍的攻城部隊打開一道缺口,那麼他們就將做為最精銳的部隊第一批進城。特別是他們的五千重裝騎兵,只要能打開缺口,到時他們一沖,基本上無人可擋。

    由此也可見皇帝確實對陳克復和破軍營青睞有加,這首個進城的部隊,那可不光光有著榮譽,更代表著一份大功。多少人搶都搶不到,偏偏皇帝卻把這份功勞給了陳克復。

    遼東城的西面原來是一片小樹林,後來和隋軍戰事開啟後,高句麗人為了增強城牆上的視野,也是為了省得隋軍到時砍樹做攻城器械,早已經將遼東城四周給砍的光光的。

    不但如此,被圍三次的遼東城也早就練出了一套堅守的本事。在隋軍這次進攻之城,他們就重新圍著遼東城,在原先的護城河上重新開挖,使之成了一條極深的壕溝,說壕溝不大合適,直接說是一條河更恰當一些。

    而在護城河之外,高句麗人又挖了數道壕溝,並且在城牆前的五百步內的空地上,全部都栽上了鹿角。所謂鹿角,分防步騎兩種,第一種是將許多尖銳而堅固的樹枝或樹干捆綁在一起而成,因形狀像鹿角而得名,亦稱拒鹿角。第二種就是把圓木削尖,並交叉固定在一起以阻止騎兵進攻,可以活動,也稱拒馬。

    但是遼東城下的鹿角卻比這兩種更加厲害,乃是將手臂粗的木樁兩頭削尖,一頭打入地中四五十厘米,另外一頭也削尖露出地面四十厘米左右,這些尖樁埋在城牆下的所有空地之上,密密麻麻,錯亂有致,不但能對步兵攻城進行有效的遏制,對騎兵的沖擊能有更大的限制。

    隋軍要想接近城牆,只能一點點的清除這些鹿角,而高句麗守軍則能依靠著城牆使用弓箭、守城弩等大量殺傷隋軍。在遼東城下圍城一月,如今陳克復等人的面前,這城牆之下的所有鹿角都已經被隋軍花費了眾多士卒生命代價砍去了。

    不但鹿角,就連那條花費了高句麗無數民力的人工河,也被隋軍一批批的士兵在這月余中,不斷的兜土而填,從最初的在護城河中填出幾條進攻通道,到如今基本上這護城河已經成為了平地了。

    看著眼前的地上還殘留著的一些矮樁,那護城河中的一些尸骨,甚至那破損的城牆,就連腳下的土地中也都還滲著紅黑色,這里的每一寸土地都流滿了中原將士們的鮮血,這座城池就如一個無底洞,不斷的將大隋的鮮血抽走,讓一個無比興盛的大隋,損失了太多的元氣。

    昨日論功行賞,陳克復依然是破軍營的主帥,破軍營其它的眾將領也俱是升官發財,再加上李節所帶來的數位將領,此時陳克復身邊數十位將領圍在一起。陳克復為主帥居中,在他的左邊則是剛被加爵為南甦開國候的李奔雷老爺子,如今老爺子同樣升職為左備身府的折沖郎將。左備身府以四位折沖郎將分掌,如今破軍營除了陳克復和李奔雷兩人為折沖郎將,就連新來的李節,也同樣是左備身府的折沖郎將,十二衛四府之一的左備身府四大將,破軍營就佔了三位,由此可見這支軍隊在楊廣的眼中有多麼重要。

    不過雖然李奔雷和李節都是折沖郎將,但卻是陳克昨的副手。此時李節就一臉笑意的騎馬策立在陳克復的右邊,這左右一分,倒也在這兩位副手中,又等于表示李奔雷老爺子為第二把手,李節只能居第三。不過李節一點也不在意,反而和眾將在一起後,處處表現出對原破軍營一將將領都十分尊敬,對陳克復和李奔雷更是表現的很好。

    而在兩人之後,剛是一眾正五品、從五品的將軍們了。一萬騎兵分五千重裝騎兵和五千輕騎兵,陳克復以兩百人為一團,四百人為一營。將破軍營分為十二個輕騎兵團和十二個重騎兵團。

    剩下的兩百輕騎剛組建為斥候營,兩百重裝騎兵一百陳克復以一百為自己的親衛騎兵,剩下一百則為其它將領的親衛。破軍營原先十五個校尉,除去這次升為折沖郎將的李奔雷,其余十四個已經升為正五品雄武郎將,再加上李節帶來的七人,又加上從軍中提撥的從五品,共二十四人,各領一營。

    “將軍,你說咱們今天能破的了遼東城嗎?”羅林站在一旁問道。這次論功行賞,軍中大多將領都是官升一級,而羅林卻因為家中乃是貴族,而他父親又因失蹤極大可能死于遼東,再加上此次他跟著陳克復表現也確實不凡,皇帝大手一揮,羅林馬上就從剛升了沒幾天的旅帥升到了從五品武勇郎將,直接跳過了校尉這一級,不知道讓多少將士們羨慕。現在他雖然升了郎將,卻也依然擔任陳克復那一百親衛團統率。

    陳克復轉頭看著一臉笑意的李節道,“李將軍,你覺得今天我軍能拿下遼東城嗎?”

    對于陳克復的問題,李節道是回答的很爽快,“將軍,我看有些難度,不過也不是沒可能,這就看陛下有多大決心了。雖然這遼東城堅固,數城圍攻都沒攻下,可實際上我數十萬大軍這次圍攻遼東近一個月了,高句麗人雖然還堅守著城池,可卻也是疲憊不堪了。對付他們最好的方法當然是繼續圍困了,只要再這樣有個一個月,絕對能輕松拿下遼東城。只是我大隋傾國之師來此,如久困于此,我們也消耗不起啊。現在強攻,雖然代價會很大,但總的來說還是值得的。畢竟除了這遼東城,這高句麗的城還多著呢。萬一到時,那平壤城也如這般,我們可真耗不起。”

    陳克復點了點頭,拿人命去填,當然是一個辦法。不過這個辦法太過于極端,基本上傷人一萬,千損八千,甚至倍之。不過從戰略層面考慮,隋軍在遼東每多拖一天,那對大隋的傷害也更大。對于這個李節,陳克復也不由得重新在心里估量了一遍,這不但是一個世家子弟,而且還是一位有本事的世家精英,特別是李節的那態度,更是讓陳克復在心里提升了幾分警惕。咬人的狗不叫,如果他一來就囂張撥扈,陳克復反而不會放在心上,但如今他這副做派,卻不由得讓他明白自己遇上了一位難纏的對手。

    但願能攻下來吧。陳克復也在心里祈禱了一下。

    “將軍,我們的進攻開始了!”羅林的聲音將他的思緒打斷。
andychen64 發表於 2013-1-15 08:55
第一卷 戰遼東 第五十七章 烏雲壓城

    陳克復隨著他的聲音望去,果然,在那一遍遍的鼓角聲中,西面的攻城部隊終于開始進攻。

    首先出場的就是那數十個方陣的長弓手,如此眾多的弓箭手排單獨的排成方陣,陳克復還是頭一次見到。

    這些弓手們都是步兵,所使用的弓也是步兵長弓,和他們騎兵所使用的輕弓並不相同。這種弓更大,也更硬,要用很大的力氣才能拉開,而射出去的箭也能更遠。

    隨著各陣列的將領的指揮下,所有的弓手張弓搭箭,一陣拉動弓弦的聲音傳來,只听到數十聲雄壯的聲音大喊道,“放!”

    一陣嘯聲傳來,十個萬人弓手方陣一齊放箭,一陣陣破空聲傳來,十萬支箭羽直奔遼東城頭。陳克復等將領的目光都跟著那箭雨移動,十萬銳利的箭支在空中組成了一道看不見邊際的烏雲,就連頭上的太陽也被一瞬間給摭擋住了,整個天空都暗了下來。

    陳克復張著嘴,有些震憾的看著眼前的這一幕,箭雨,真正的箭雨,漫無邊際,充斥天地。大隋,這就是大隋啊。這天下,也只有大隋能一次性十萬長弓手齊射了。這一箭射出去,就是十萬支箭,這得是多少錢啊,這得多少工匠多久才能打制出來啊。

    那讓遼東城都為之一暗的箭雨好似在空中飛行了好久,甚至讓陳克復都覺得差不多有十幾分鐘了,可是事實上,這不過是轉瞬即至的事情。

    這樣的箭雨連遼東城的高句麗人以往都沒有見識過,雖然那些經驗豐富的將領們很快發現了情況,呼喝著士兵們少人舉盾。但是隋軍發射的箭支實在是太多了,這就如同下雨一般,從城下的隋軍陣列中拋射向天,然後又挾著風聲從高句麗人的頭頂呼嘯而至。

    這樣的箭雨除了那些鐵制的大盾,一般的木盾都擋不住這樣的箭雨,而那些小圓盾一類的小盾更是沒有半點作用。那些士兵們舉著那些盾,摭了頭露了身,在這樣密集的箭雨之下,完全就是無差別的攻擊,凡是有一點點暴露在盾牌之下的地方,都會馬上被無情的箭支插滿,無情的奪走一個個高句麗人士兵的生命。

    陳克復轉頭看了下身邊的眾將領,從將領到騎士,所有的破軍營上下都一個個張大著嘴看著眼前的一切。太震憾了,這就是雷霆之勢了。

    李奔雷老爺子眼中全是興奮的光芒,緊握著拳頭激動的道,“射的好,再射,繼續射,射死這些高句麗的蠻夷賤人。射死他們,把他們全都射死,一個不留。”

    兵曹參事王林最近連升了三級,從一個從八品升到了正七品,此時同樣穿著一身鎧甲,站在陳克復他們後面一點,看著眼前那風雲為之變色的箭雨高興的道,“這些箭可是我們從新城弄來的啊,要不是我們上次從新城弄來了大批的箭,他們也不可能弄出十萬人齊射的場面啊,這里面可是有我們的一份功勞啊。快射吧,最好直接把高句麗人全射死了,到時我們肯定也能分一份大功,說不定我們又能得到封賞呢。”王林現在是對功勞可是異常的感興趣,巴不得所有的功勞都是他們破軍營的。

    一波過去,一波馬上繼續,高句麗人的城頭守軍被這樣的箭雨壓制的根本動都動不了一眼。隨便動一下,一個不好不小心露出來的身體就會插滿羽箭。

    在弓箭手方陣發起攻擊的時候,後面早已經等待多時的步兵攻城方陣開動了。這些步兵們借著高句麗人被壓制住的大好機會。紛紛以隊為單位,向西面城牆沖去。

    過去陳克復看電視電影,里面的戰爭,一到攻城的場面,基本上就是那麼幾個套路。士兵們抬著雲梯舍身忘死的沖到城牆之下,開始架梯強行往城牆上爬。還有就是其它的士卒們剛推著巨大的撞車,拿著盾牌掩護著,往城門沖,用撞車撞城門。再有高級一點的,那就是後面弄一排投石機,投石頭、火球之類的。除了這些,他不真沒有發現攻城還有些什麼其它的套路。

    但是此刻,隋軍的攻城大軍讓陳克復大開了眼界。他終于看到了古代攻城的情況了,真是不看不知道,一下嚇一跳。這隋軍的攻城器械太多了,各種各樣,許許多多的,連陳克復名字都叫不出來。雲梯這樣的,只能算是最簡單入門級的攻城器械了。陳此外,是一種被厚厚的生牛皮裝甲包裹起來的、可以移動的攻城塔樓。這種叫沖車的前面,斜上方豎起一個粗大的大柱子,柱子上面是鐵頭,利用杠桿力量,可以撞毀敵人城牆上面的女牆。

    這種沖車體量巨大,大概有四、五層高,下面安裝著巨大的車輪,很像一個移動的炮樓,大概幾十多米高,簡直就是個巨大的攻城塔。這種沖車給人印象最深的,是它高高豎起的用來撞擊城牆女牆的粗桿,非常長,非常粗大。據李奔雷老爺子介紹,這種粗桿有十五丈長,換算成米那就是四十米長啊。

    而這樣的沖車隋軍還不止一部,居然一字排開,有多達百部沖車在一眾軍士的奮勇推動下,推到了遼東城下。剛剛到了遼東城下,那些府兵衛士們一個個都跟打了雞血一樣,全都口中咬著刀,就開始往沖車頂上的平台爬去。

    陳了沖車、雲梯外,緊隨其後,從隋軍大陣中又在士兵的簇擁下,推動著一些更大的家伙出來了。這種叫飛樓的大家伙基本上比遼東城還要高一些,那大家伙下面有八個大車輪,而在飛樓之上更是用木板蒙住,外面又用一層生牛皮蒙住,最外面還全都淋過水,不但不怕守城軍隊的弓箭攻擊,就連火箭攻擊都不怕。

    這種大家伙說白了就和飛機的那種舷梯一樣,只要推到了城牆下,往那城頭一靠,下面的士兵就等于有了一個能並行四五人的進攻斜坡。這樣的大家伙,比起雲梯那種一不小心就會被敵人推倒的簡陋工具來說,那真是豪華奢侈版的。

    不過飛樓也有缺點,一是這種大家伙運動起來太慢,哪怕就是隋陣到城牆的那麼一點點路,也得很久才能到。二來,飛樓制作起來很難,不但需要各種材料,而且特別費時。隋軍圍攻遼東近一個月了,也直到今天,才將這些飛樓制作好。而且這些大家伙還無法運輸,基本上都是隨用就得就地制作,用完了還帶不走,純一次性的消耗品,而且還造價高昂。不是隋朝這樣的舉國圍城大戰,根本就用不上這樣的大家伙。

    幾百人護衛著一座飛樓,外圍全都豎盾保護,中間的則全是挑出來的大力漢子,每前進一步,眾人都“嘿呦嘿”的大喊一聲號子。

    而除了這種雲梯升級版的飛樓外,隋軍陣後又推出一排的大家伙,這些家伙和之前的飛樓很相似,也是比城牆還高,也一樣的是八個大輪推動。但這種大家伙卻看著更像是一座高樓,這種大家伙就叫雲樓。在雲樓的最頂端,同樣是一個平台。一座雲樓上面可以容納一百名弓箭手,這些雲樓的作用就是將隋軍的弓箭手運到城牆附近,讓雲樓上面的弓箭手,能直接從上面俯射城牆上和城中的守軍。

    如此一來,有了雲樓的隋軍就能完全的用弓箭手壓制高句麗守軍。這樣的戰略性武器同樣也限制于高造價、高耗時,而且在戰斗時運動緩慢的缺點。

    而這些雲樓並不是隋軍的全部攻城器械,除此之外,投石機這樣的常規必備武器隋軍自然也是少不了。一隊隊的駝馬及輔兵的努力下,一排排的投石車也被拉到了陣前,並且很快有隋軍輔兵民夫們運來了石彈。那些石彈都是數十斤重形狀打磨成圓形的大石。

    除大部分的投石機投射石彈外,還有少部份投石車投的是瓦罐,這些瓦罐里裝的都是油,隋軍早已經在瓦罐口塞了布團,到時點上火,再拋入城中,將能給守軍帶去很大的破壞。

    除了西城,東南北三城門,隋軍也各派了五萬人進攻,而主力部隊就全擺在了西門。雖然高句麗人一眼就能看出隋軍主攻西門,但是他們卻無法將其它三城的部隊全調到西城來,因為其它三城也各面臨著五萬隋軍的猛攻。

    隋軍的弓箭手已經發射了差十波箭雨,這短短的時間就已經射出了百萬支羽箭,依靠著這一盞茶的時間,隋軍的雲梯,沖車,撞車,都已經沖到了城下,而飛樓、雲樓也已經到了離城牆不遠的地方,就連那些投石機也已經都推到陣前,並且校準過了。只要再試射一下,這些投石機就能接過弓箭手們的壓制任務。

    畢竟十萬弓箭手齊射的威力確實是天下無雙,但是箭支的消耗也是地上無雙,這樣的箭雨,只能是在前面為攻城部隊贏得一點時間,取得先機,卻不可能一直射下去。

    遼東城西面城牆上,高句麗榮留王的一眾親衛都舉著從城中房屋中拆下的門板,護衛著高建武及一眾武將趕了過來。
andychen64 發表於 2013-1-15 08:56
第一卷 戰遼東 第五十八章 驍勇果毅

    隋軍的萬箭齊發打了高句麗人一個措手不及,他們沒有想到隋軍居然有如此奢侈的萬箭齊發,守城的士卒一時間傷亡無數,短時間內就傷亡了數百人。

    高建武來的時候也不得不拆了門板頂著才上了城頭,才一上城頭,高建武就感覺一陣心驚,之前隋軍雖然也天天圍攻,甚至進行了幾次大規模的攻城,但從沒有今天這般規模,特別是下面的那一眾他見都沒有見過的各種高大的攻城器械。

    此時隋軍在箭雨的掩護下已經沖到了城牆下,最先到達的步兵已經開始架設雲梯開始攀爬。

    “放箭,快放箭!”高建武大聲的喝道,再這樣下去,用不了多久,隋軍就能攻上城牆來,到時可就麻煩了。

    一眾守軍看到榮留王也上了城牆,一時間也感到士氣大振,在各級將領的呼喝下,忙三三兩兩的組合在一起,一人持盾,一人放箭,雖然仍然有不少的高句麗士兵中箭倒下,但是比起最初的那會已經好多了。

    “高明,速去東、南、北三門傳我命令,從各門再抽調一萬人上西城來,速去,隋軍這次的攻城主力盡在西城,只要守住西城,今天我們就能把城守住。”

    遼東城雖然是高句麗第一堅城,但是被隋軍圍了兩次,這次更是已經圍了近一個月。原本城中還有十萬余人,隋軍一來,就在遼河殲滅了他們三萬人,而這一個月來的圍城,更是讓城中損兵折將,一個月的時間,城中士卒已經傷亡了近三萬人,如今城中可戰之兵不過四萬人。

    就這四萬人還得分守四城,踫到往日隋軍的攻城規模,高句麗人憑借著山城堅固,倒是每次都守住了,而且有時踫到攻城不是很強烈的時候,還能將士兵分成兩隊,輪流休息。

    但是以今天隋軍的規模,高建武一下子就感到了守城兵力的吃緊。這還只是第一波的弓箭攻擊,卻就已經讓他有種沉重的壓力,雖然他還不知道隋軍後面的那些高大的攻城器械是怎麼用的,但是他已經感到了深深的危機,難道遼東城今日就要陷落了嗎?

    高句麗人雖然也開始以弓箭對隋軍進行反擊,但是他們的弓箭手規模完全無法和隋軍相比。雖然那稀疏的箭雨也讓進攻的步兵不斷的倒地,但是對于攻城的士兵們來說,他們仿佛就和沒有看到一樣,一個個拿著盾牌,頂著高句麗人的羽前往城牆沖去。

    在破軍營的騎兵陣地,陳克復等一眾將領肅立陣前看著眼前的這一場廝殺,也不由得熱血沸騰。對于攻城戰來說,騎兵永遠只是看客,在將城牆打開破口之前,他們只能在一旁看著。

    武勇校尉沈光騎在馬上,眼楮直盯著已經有近半被推到了城牆之下的沖車,有些興奮的對眾人道,“看到那大家伙沒?那就是沖車,上次攻城之時我就是那站在沖車上的軍士,現在第一架推到城下的那架沖車,估計還是我以前認識的兄弟呢。哎,真想跳下馬去,也跟著沖上前一直上城殺敵,看的牙癢癢。”

    陳克復等人都笑了笑,大家都知道沈光在這次的攻遼軍中,也算是一個名聲甚響的人物。在來時,他還只是一民普通的驍果衛士,但就在前些日子的攻城時,他隨著一眾軍士站在沖車之上殺敵,當時立功心切,他口餃橫刀,直接順著那沖車的粗桿就爬上了高句麗的城牆,連殺數人,最後被數十名高句麗大漢凶狠的用狼牙棒給砸下了城。

    結果當同車的那一伙軍士以為這次他就要死定了的時候,他居然百忙之中還十分敏捷的抓到了沖車旁的一根繩索,最後快速繞轉飛舞。臨近地面的時候,他終于蕩停在沖車的最底一層,牢牢站定。而後,在敵我雙方瞠目結舌之際,沈光再次輾轉騰挪,飛快地躍上城頭,又斬殺敵兵數名。

    也就是這次大顯身手,讓沈光成為了此次隋軍中僅次于陳克復的英雄人物。當時皇帝楊廣親自召見了他們那一隊士兵,俱都是大加賞賜,而沈光更應表現出眾,被直接從一名伙長提撥為了從五品的武勇郎將,可謂是一步登天。

    陳克復隨著他的指點望向那最先到達城牆之下的那架沖車,笑著道,“沈光將軍確實是有萬人之勇,不過你不用愁,我破軍營從來不用擔心沒立功的機會。只要一會步軍的兄弟們打下一個缺口,到時就是我們出場的時間了。沈光將軍,到時你就會明白,和這單槍匹馬的殺上城頭相比,萬馬齊奔,鐵蹄縱橫才是更讓人熱血沸騰的事情。”

    眾破軍營將領都是笑著附合,陳克復看著那那架沖車,這個時候沖車上的士卒們已經開始用長槍弓箭和城牆上的高句麗人對戰。沖車的最主要作用還是那根長達近四十米的粗桿,依靠著巨大的粗桿,隋軍士兵推著沖車用粗桿,不斷的撞擊著遼東城的女牆,也就是那些守軍士兵用之摭擋的城垛。

    沒了城垛,那麼隋軍的雲梯上的士兵們攻城城頭的機率也大大的增加,而守軍的防御力也大大的削減。

    這第一座靠近城下的沖車赫然是沈光他們上次的那群兄弟推著的,上一次,他們這一隊人里出了個沈光,從一個和他們一樣的小兵,一下子成為了從五品的武勇郎將。而他們那次雖然作戰也很勇猛,最後也被皇帝召見了,不過卻只得了些金銀財物賞賜,這對這些軍士們來說是有些失落的。

    這次攻城,這隊士卒更是懷著立功的強烈心情而來,攻城一開始,他們就沖在了所有沖車的前面。

    這隊士兵都是和沈光一樣的驍果,所謂驍果,開皇三年時,先皇集驍衛與果毅軍,並為驍果衛,撿軍中壯士充任,以血鷹刺左臂。大業九年也就是今年,皇帝為了擴充軍隊東征高句麗,除征發府兵外,又招募新軍。這批新軍多是關中人,他們身強力壯,驍勇善戰,稱為驍果。

    沖車旁,一位長得十分彪悍的驍果對著同袍們道,“兄弟們,一伙咱們覷準時機,也順著這粗桿沖上城去,上次那麼好的機會咱哥幾個沒抓住,這次可不要再錯過了。叔寶,平時弟兄們最佩服的就是你和沈光了,這次你可得抓住機會,沈光都成從成五品,你又不比他差,這次也多殺他幾人遼人,到時升個正五品。”

    另一個漢子忙道,“就是,這次皇帝陛下對大家伙的賞賜可是十分大方啊,不提沈光,大家就說那破軍營的主帥陳破軍,他也和咱們一樣是大頭兵出身。可是你看他如今,已經是從二品的高官了,而且這次還封了伯爵,我听說,連唐國公都上趕著把他家的三小姐許給了陳破軍呢。你們看那邊,現在他官至從二品,手中還握著一萬精銳,男子漢大丈夫,做人就當做陳破軍。”

    沖車上的眾驍果都是大聲喝了聲好,對于這些軍中最勇猛的驍果來說,建功立業是每個人心中的夢想,特別是同隊中的沈光實現了這個夢想後,他們越發的想要建立屬于自己的功業。

    那位被稱做叔寶的男子年紀並不大,那臉看上去還很嫩,也就十**的樣子,但是身材卻十分的高大,全身壯實,就是長了一張黃臉。此時他披著一件明光戰甲,手持丈余的木桿長槍,腰中還佩了一把橫刀,左手中還持著一面盾牌。

    別看他年紀小,可是叔寶卻已經是一位軍中老兵了。本來他這個年紀是不到入伍的時間的,他是山東歷城人,原本祖上三代那都是北朝的官宦人家,只是到了他這代,父親早死,家道中落。

    從小習得一身好武藝的他自然不甘心就這麼下去,正好幾年前山東的王簿造反,當時山東各地鷹揚府都緊急招了一批軍士,叔寶也忙借著這個機會入了軍,一心想著建功立業,重振門楣。可惜等他入了軍中之後,他們卻始終沒能和王簿交上手。最後他又被調入了隋軍大將來護兒的軍中。

    在來護兒的軍中,雖然叔寶也參加過幾次戰斗,但那都是小戰斗,雖然他做戰十分勇敢,但是按照正常的升遷標準來說,依然還差的遠,只能繼續當他的大頭兵,不過大將來護兒卻對這個小兵十分看重,叔寶母親去世之時,做為大將軍的來護兒還親自讓人去他家吊唁。

    這次皇帝陛下抽調天下府兵再征高句麗,來護兒就讓叔寶來了遼東,在他看來,來到遼東,肯定立功的機會更加大一點。只是上次本來是一個大好機會,那天他要是也抓住機會,跟著沈光跳上城牆的話,也許現在也是一位將軍了吧,哪怕是一個正六品的步騎校尉,也一樣讓他滿足啊。

    可惜沒有如果,叔寶抓著長槍,舉著盾牌,看著身邊同樣雙目中閃著興奮光芒的同袍們,再看看那近在咫尺的遼東城牆,不由將握著長槍的手更加握緊了幾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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