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市生活] 傾城寶藏 作者:風流(已完成)

 
mk2258 2013-1-16 17:09:02 發表於 都市言情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565 120285
梅爾斯 發表於 2019-1-2 08:13
第一百四十九章 新保鏢

看到小五,眾人更多的是將眼神放在了他憔悴無比的麵容之上,看的出來,這小子根本就是一個晚上沒有睡覺。

“小五,你剛剛說什麽?”張卓有些不相信的問了一句。

小五露出一種苦澀的微笑,認真道:“飛兒,他需要我做保鏢嗎?”

黃雀站在小五的身邊,能明顯的感受到他內心那種失去白靜的深深苦楚,一時之間似乎也明白了小五剛剛這句話的意思。

李二殺了白靜,雖然有厲連城的出現,可這個混蛋隻要不死,他肯定就還會打海枯石爛匙的主意,跟在飛兒的身邊,這不是一個最好找到李二的方法麽?

說到底,這小五跟厲連城一樣,都是那種不死不休的人。

黃雀忍不住將自己放在了小五的位置,要是誰殺了他身邊最愛的那個人,估計臭小子也會不死不休了。

“你願意?”厲連城問了一句。

小五點點頭,倒是十分的坦白,“師姐死了,我這輩子也失去了人生的目標,我隻有一個願望,那就是殺了李二為師姐報仇,這麽多年,我太了解他了,這個混蛋飄忽不定,想去找他,我真不知道自己有沒有這個機會找到,所以待在飛兒的身邊,我相信一切都會水到渠成,當然,飛兒的安全我也一定會保護好的,這一點,你們可以放心。”

眾人可是見識過小五的手段的,跟厲連城小丟那都是一個級別的超級高手,這種人待在飛兒的身邊,可比請上那些黑西服酷墨鏡的保鏢要強的太多,明星畢竟是明星,真以為有總統領袖級別的中南海保鏢待遇啊?

“我願意!”

張卓跟厲連城還沒有答複,飛兒倒是率先說話了,在自己被綁架的時候,小五曾經也說過自己不願意,也跟飛兒說過對不起,所以,在飛兒的心中,早已經認定小五是個不折不扣的好人。

“小悅......”

張卓忍不住看著飛兒,有些責怪她太衝動了。

飛兒卻是眼神堅定,說道:“我相信他!”

人跟人之間的最重要的是什麽,或許就是感覺了。

厲連城看著張卓點了點頭,其實他也擔心過飛兒的這個身份問題,畢竟曝光率太高,所以,危險係數也要比張卓高的太多,雖然說身邊也不缺乏保鏢保安,但是那種拿工資的人有幾個會真的賣命?再說了,真正的高手又豈是一個月幾萬塊的工資能夠搞定的?

現在小五竟然願意,這實在是再好不過,首先是小五的身手,這一點厲連城不擔心,可最最讓厲連城看中的還是小五以前做過的行業,殺手,收割人命,這種人,有著天生的敏銳感跟警惕感,而且多年的曆練,早已經讓他們的身上產生了一種對危險的感知能力,所以,這種人一旦轉行成了保鏢,那一定可以十分的優秀。

而有一個高手待在飛兒的身邊,這或多或少也減少了不少厲連城的擔心跟顧慮。

沒有談合同,沒有談工資,一切順理成章了。

小五說完這些之後,就離開了,說是要處理最後一些的事情,臨行之時給飛兒留了一個電話號碼,叫飛兒離開傾城的時候就給他打電話。

下午時分,winter這個死嗲哥竟然再次纏著揚奇虎找到了眾人,見到飛兒之後,一陣哭訴相思之苦,那架勢,跟他死了爹娘沒什麽分別,眾人都看的頭皮發麻,全不禁全身起了雞皮疙瘩。Winter呢,又開始纏著揚眉跟小妖問是不是有興趣做明星,本來揚眉跟小妖還有些興趣,但是一想到winter每一次的出場都要這樣讓人受不了,實在是讓自己純潔的內心接受不了。

接著,眾人又商議開車出去大采購,說是晚上不準備再叫餐了,而是讓這些女同胞好好的展示一番廚藝,由於飛兒是大明星,這樣大張旗鼓的出去,必定會惹來不小的麻煩,所以,精心裝扮了一番之後,就將小丟這個超級高手也帶上了,整個漓江之畔別墅隻留下了黃雀跟厲連城兩個看家。

厲連城遠行在即,畢竟這一次在傾城逗留的時間也不少,所以,下午時分又教給了黃雀一些斷喉的出刀技巧。

黃雀對於斷喉是十分有興趣的,很用心的一概接受。

厲連城在一旁看的是不住的點頭,這小子雖然練習斷喉沒幾天,可身上似乎真的有一種天賦,而這種近身短刃的攻擊方式也好想是天生為他設計好的,詭異的速度配合淩厲的刀法,使得整個練功房都是虎虎生風。

直到旁邊時分,眾人才殺回了漓江之畔,買來的東西真可以用龐大來形容,菜肴方麵就不用說了,更多的還是衣物,女人嘛,愛美是天性,出門逛街,什麽都可以不買,可衣服鞋子什麽的,那是絕對不能少的。

再者說了,這幫女人又不缺錢,所以,注定讓傾城市的各大商家狠狠的給賺了一筆。

這期間飛兒跟張卓的裝扮倒是沒有出什麽意外,遇到人多的時候刻意回避,卻是winter這個死嗲哥弄出了馬腳,讓人給認了出來,要不是小丟結尾,從幾百號圍攻的粉絲之中殺出一條血路回來,後果,真的是不堪設想。

“哎呀,這傾城的粉絲實在是太熱情了!”

Winter忍不住又自我陶醉了一番,接著又喋喋不休的開始講述自己在娛樂圈的風風火火事。

這幫女人還真是說到做到,果然弄出了一個很不一樣的豐盛晚餐,小妖跟揚眉兩個人處於廚師的入門學步階段,可愣是被眾人逼著做了兩道菜,小妖做的是西紅柿炒蛋,一看之下,還不錯,紅紅黃黃的,十分讓人有食欲,就是不知道味道如何?

揚眉這個千金大小姐以前可是廚房門都沒有進去過的,這一次也是死活的弄出了一道高難度的辣椒炒肉,黃雀一見,嚇了一跳,紅辣椒被她炒成了黑色,至於肉嘛,不是焦了就是還沒有熟,看上去,十分的讓人不舒服,黃雀正準備大大的‘誇讚’一番,揚眉已經夾了一塊放在了他的嘴邊。

黃雀抿著嘴巴。

“吃不吃?過兒!”

揚眉耍橫了。

“真要吃?”

“你說呢?”揚眉橫眉冷對,那架勢,黃雀要是不吃,估計立刻就要翻臉。

眾人都在一旁哈哈大笑。

黃雀沒有辦法,隻能是皺著眉頭,眯著眼睛,狠狠的將那團肉吞進了肚子,至於那肉是香還是甜,或者是酸還是苦,他可沒有勇氣去嚐試。

除了這兩個丫頭的驚世駭俗之外,張卓跟飛兒的廚藝倒是讓人刮目相看了,張卓會做飯,黃雀一點都不意外,可飛兒竟然也能夠做的如此的有聲有色,那就讓他有些驚訝了。

“我們家的小飛飛那可是文武雙全,不但人漂亮,還能唱歌,更會做菜,小子,看傻了吧。”

Winter在一旁看著黃雀的表情,冷不丁又開始嘮叨了,黃雀看了他一眼,說道:“你們家小飛飛?說出去也不怕別人查戶口!”

“就我們家的,怎麽啦?”

Winter正個人就貼了過來,有些吐氣如蘭的嬌媚,頓時將黃雀的囂張氣焰給壓了下去。

這還真是人至妖,則無敵啊!

菜終於做好了,加上小妖跟揚眉兩人主打的西紅柿炒蛋跟辣椒炒肉,整整二十道,看的眾人是眼花繚亂。

一聲吆喝之下,眾人都大吃了起來,尤其是驢卸磨的小丟同誌,更加是毫無顧忌,小丟這小子從驢卸磨出來之後,最感興趣的兩件事情,一是看《喜羊羊與灰太狼》,再一個就是吃,對於他來講,這外麵的東西,都比驢卸磨的要好吃的太多。

飛兒舉起了手中的酒杯,裏麵已經倒了淺淺的紅酒,她看著大夥,有些感觸的說道:“這一次來到傾城,是我這些年從來沒有過的快樂,認識了你們這麽多好朋友,還能找到......”飛兒本來想說張卓的,可一看到winter在身邊,感覺有些事情還是不讓他知道為好,說完,有些動情,哽咽道:“來,大家一起幹一杯!”

眾人舉杯,一飲而盡。

“明天,我就要離開了!”

飛兒說道。

“飛兒姐,明天就要走麽?”揚眉有些依依不舍。

飛兒點點頭。

“沒辦法啊,過幾天香港方麵又有一個大的場合飛兒要出席,所以,明天必須動身的!”winter在一旁說道。

“明天就要走?”張卓問道。

飛兒也有些不舍,說道:“音樂是我的夢想,我相信有朝一日,我們一定可以再相聚,到時候,把酒言歡,我期待!”

“飛兒姐,我真舍不得你!”揚眉說著說著,都有些眼淚要出來了。

“傻丫頭,這又不是生離死別,再說了,以後想我了,不是還有電話聯係麽?”

飛兒這樣一說,揚眉的心情這才變的有些開心,能夠擁有大明星飛兒的電話號碼,這個消息要是說出去,估計傾城的小太妹又以為這個丫頭在吹牛了。

“來,友誼萬歲!”

“友誼萬歲......”

“友誼萬歲......”

“幹杯!”

“幹杯!”

世無不散之筵席,相聚,分別,歡笑,淚水,這都是一生當中不可避免的東西。

聽著飛兒明天就要離開的消息,這一頓飯吃到最後多少就有些讓人感覺傷感萬分了。

這一晚,眾人都醉了,醉的一塌糊塗。
梅爾斯 發表於 2019-1-2 08:14
第一百五十章 分別

早上,一縷溫柔的陽光照射進窗口,直接晃在了睡在沙發上的黃雀臉上,臭小子揉了揉自己的太陽穴,昨天晚上的一番瘋狂直到現在好像都還沒有徹底的舒緩過來。

小妖跟揚眉已經起來了。

飛兒也已經是準備好了東西,上午十點的飛機,直接飛香港。

“連城叔呢?”

張卓突然一問。

這個時候眾人才發現,整個別墅,已經看不到厲連城的影子了。

“連城叔不會出去晨跑了吧?”

“不可能!”

黃雀一愣,趕緊向著練功房跑去,結果,整個練功房也是空空如也,黃雀慢慢的走了進去,在練功房的那尊木人樁上,斷喉正穩穩的插在上麵,在刀鋒的下麵,是一張白色的信紙。

黃雀取了下來,是厲連城留給大夥的信。

“小雀,我知道取下這信的人肯定會是你,我走了,我不太習慣離別時候的傷感場景,那樣我會受不了,原諒連城叔的不告而別,記得我們的約定,明白自己肩上的重擔,俠之大者,為國為民,俠之小者,行正為善,身為八門後人,做事不求回報,但求無愧於心,堂堂男兒,站直身軀立於天地之間,才不枉來這世上走一回,這些,連城叔對你有信心,斷喉.交給你了,好好的利用它,你的速度,它的鋒利,會使你如虎添翼的。”

黃雀的眼睛已經有些淚水了。

“跟我向眉眉和小妖道別,她們兩個都是好姑娘,你也老大不小了,有時候,該出手時就出手,明白嗎?”

黃雀看的笑了起來,這種不正經的話,厲連城恐怕也隻有在信中才會說出來吧?

“跟我向小丟道別,他是一個可以一輩子去擁有的兄弟,小雀,小丟成為你的兄弟,是緣分,更是你一輩子的福氣,忠厚,善良,為兄弟兩肋插刀,這些,小丟都已經擁有,他缺的,隻是對於這個世界的曆練,好好照顧他,我希望再次見到你們的時候,你們都能夠擁有巨大的改變。”

“小卓跟小悅,也跟我說一下,她們兩個始終是我最擔心的,可小卓做出了將‘爛石’給你的決定,也讓我安心不少,是你,幫連城叔分擔了不少的憂愁,小雀,謝謝你!”

“紅顏玉的事情,你不用多想,海枯石爛匙的事情,更不用多想,我知道這個謎底你很想知道,有機會,連城叔會告訴你的,世間千萬事,隨遇而安,一旦強求,就破壞了那種味道,懂了嗎?”

“好了,廢話這麽多,天,也快要亮了,除了師傅,這是我寫過的最長的一封信,小雀,保重。”

落款厲連城三個大字深深的印在了黃雀的心中。

“連城叔,你放心,小雀一定不會辜負你的期望!”

黃雀喃喃說完,將厲連城已經離開的消息告訴給了所有人。

離別,是很多人不願意經曆的一幕畫麵,多少鐵骨好漢,一輩子傷筋斷骨都不曾流下一滴眼淚,可臨近離別,麵對千絲萬縷的情感,總是會克製不住的哽咽輕顫,人,最最難掌控的其實還是那顆滾燙的心啊。

眾人開車,直接往傾城香泥機場趕,飛兒這一次的出行計劃並沒有透露出去,可不知道為什麽,機場還是有不少的粉絲在候著,黃雀心中就嘀咕了,肯定又是那死嗲哥在什麽地方不經意之間說出去的,想著,就看了winter一眼。

死嗲哥一見黃雀將眼神掃了過來,哼了一聲,“怎麽?是不是特羨慕?”

這家夥,那表情,那動作,那聲音,要不是飛兒等人在場,黃雀真的很想往他頭上套一麻袋然後狠狠的扁一頓。

“飛兒......”

“飛兒......”

那些粉絲都已經是狂熱無比,揮動雙手,有的還尖叫著,有的見飛兒即將離開,又忍不住不斷的落淚,那場麵,雖然有的比較做作,可也有的確實是感人非常。

Winter跟飛兒一路揮手示意。

“好了,小飛飛,我們趕快進去吧,這粉絲天南地北的這麽多,應付一下就好了。”

飛兒看了看手表,說道:“我還要等一個人。”

“誰?”winter看了看自己的團隊,好像沒什麽人少了啊。

“我的新保鏢!”

“新保鏢?”winter更是驚訝了,“什麽新保鏢啊,哎呀,我的小飛飛,這一次演唱會呢,確實是這裏的保全係統不行,不過你放心好了,這一次去香港啊,我們請的都是一流的高手,你千萬放心,要是再出事,你拿winter是問。”

“winter,我不是這個意思,我真的需要等這個人,而且,以後我就隻需要他一個人就好了。”

“誰誰誰?到底是誰,能有這樣的魅力?”

“小五來了!”

張卓帶著帽子跟墨鏡,是為了防止其他人看見她跟飛兒一模一樣而發生不必要的騷亂,她指著前麵,遠處,小五正提著一個黑色的小包大踏步的走來。

“是是是是......是他!”

Winter大驚,這個時候他真的認出來了,這來的小子不是別人,不正是當日綁架飛兒的那個‘罪犯’嗎?那一天的每一幕可是都印在winter的腦袋裏的,小五的淩厲手段,一招一式就讓他久久不能忘懷。

“小飛飛,小心!”

Winter就要大叫。

飛兒趕緊將他攔住,說道:“winter,他叫小五,是我的新保鏢,我知道有很多的事情你還不知情,等到了香港,飛兒再跟你說好嗎?”

Winter整個人內心都充滿了疑惑,前段時間才剛剛綁架過飛兒的人,現在竟然成為了她的新保鏢了,這換作是誰不驚訝?

小五一身黑衣黑褲黑皮鞋墨鏡,不知道是為了白靜而刻意穿成這樣的還是為了做好保鏢這個職業精心打扮過,隻不過這種裝扮倒讓他立刻變的冷酷了許多,站在飛兒的身旁,一份威嚴冷峻的氣勢頓時震懾了所有人,當然也讓winter心中一抖。

他看著winter,伸出了右手,“你好,我叫小五!”

Winter哆哆嗦嗦的看了半天,最後才緩緩的伸出右手,艱難的憋出兩個字,“你......好!”

“事情都處理好了?”飛兒問了一句。

小五點點頭,“該處理的都處理好了,現在,可以專心的去完成人生還沒有完成的東西了。”

“別想那麽多,我想她也不希望你一直這樣消沉下去!”

張卓在一旁,看著小五,安慰了一句。

“我懂,還是那句話,有我在飛兒的身邊,你們可以放心,這一次我有自己的目的,當然,保護飛兒是我心甘情願的,因為,她也是你的超級粉絲!”

一切都是為了白靜,這就是好男人小五。

飛兒有些感動,點點頭,“謝謝你,我相信,她會在天堂微笑的看著你的!”

小五抬起頭,用力的點了點。

“好了,朋友們,下次再聚!”

飛兒看著揚眉,看著小妖,又看著黃雀,有些不舍的說道。

“飛兒姐!”

“飛兒姐,下次開演唱會,記得通知我,不管在哪裏,小妖一定會出現在你身邊!”

飛兒點點頭,從自己隨身的包裏掏出兩盤CD,“這是當初答應給你們的,上麵是我的親筆簽名。”

“哇塞,你們有福了,你們知道麽?這可是限量版的CD,加上我們小飛飛的親筆簽名,市場上都炒到了三十萬一盤了!”

Winter這個死嗲哥總是不忘記炫耀。

“錢再多也是個數據,友誼才是真正比天高比地厚的東西,是麽?黃雀!”

飛兒笑眯眯的看著眼前這個救過自己的小子。

黃雀抓了抓腦袋,笑了,說道:“當然,沒什麽好說的,總之,一切平安,別忘記我們傾城的幾個朋友就好。”

“怎麽可能會忘記呢,是不是,小丟?”

小丟也是一臉傻笑,“有小五在,我很放心。”

這小子,還真跟小五是不打不相識。

張卓跟飛兒來了一個深情的擁抱,又細細的交代了好幾句,最後俯在飛兒的耳邊,輕聲道:“海枯石爛匙,象征堅定不移的愛情,小悅,你可要明白姐的苦心啊,我們女人一輩子要追求夢想沒錯,可有一個一輩子的避風港才是真正的大事。”

“姐......”飛兒嚇了一跳,敢情自己的姐是在給自己牽紅線啊,說實話,當時張卓給黃雀那串吊墜的時候,她可沒想那麽多。

“黃雀可是一個好男人哦!”

張卓再次輕聲一句,然後站直了身子,幫飛兒整理了一下衣服,“好了,進去吧!”

“一路平安!”

“一路平安......”

飛機發出一陣巨大的轟鳴,載著飛兒,衝上雲霄,飛兒坐在窗口,她看著傾城這座美麗的小城市,這一次演唱會,十全十美?可以這樣說嗎?

對於張卓最後交代的那些話,飛兒也不禁細想了起來,黃雀,是一個好男人,他真會是自己的真命天子嗎?

不遠處的小五靠在座位上,掏出自己的錢包,那裏麵有一張白靜的相片,秀發高束,白衣飄飄,笑顏如花,他看的都有些癡了,淚水也隨之悄然而落。

......

“飛兒姐就這樣走了?”

揚眉抬起頭,看著天空那已經變成了黑點的飛機,還是不願意離開,這段日子,她過的很充實,一旦人走了,心中一下子就感覺空空的。

“過幾天,我也要離開了!”

小妖看著黃雀跟揚眉,輕聲的說了一句。

“怎麽了?小妖!”揚眉不樂意了。

“是啊!”黃雀雖然笑著,可心裏也覺得不好受,“幹嘛要離開啊,難道揚眉沒給你吃沒給你穿?”

小妖搖搖頭,“不是這樣的,你們還記得我那個混賬師兄麽?連城叔說的對,師門敗類,不能不除,我準備過幾天就回去,然後好好的練習師公留下來的《千蠱萬毒》,他老人家將希望寄托在我的身上,我要是還不懂事,那就太對不起他了。”

“不嘛,小妖,我不讓你走!”

揚眉開始有些耍賴了,跟小妖緊緊的抱在了一起。

“張卓姐,那你跟寶峰哥呢?”

張卓一笑,“發生太多事情了,我們準備好好的給自己一些時間。”說著,張卓又摸了摸自己的肚子,說道:“再過七八個月,他也要出生了,到時候我肯定會請你們喝喜酒的。”

“張卓姐,你也記得一定要通知我哦!”

“還有我!”

“會的,會的,忘記誰都不會忘記你們!”陳寶峰笑著說道。

小妖點點頭,“說好了,我要做幹媽,到時候誰要是敢欺負她,我就毒的他走不動路!”

“那豈不是毒媽?”

“哈哈......”

眾人大笑了起來,一起望著天空,屬於他們的下一次的相聚,會是哪一天呢?

就在這個時候,黃雀的手機響了,一看,是黃海林打來的。

“二叔!”

“你的事情都忙的差不多了吧,別忘記了,明天可是一號,給我準時去你銀叔那裏報到,聽見沒有?”

“我知道了,二叔!”黃雀掛斷了電話,一聲歎息,看來,好日子玩到頭了。
梅爾斯 發表於 2019-1-2 08:14
第一章 報到

張卓跟陳寶峰在下午時分就跟眾人道了別,從十六年前的那天開始,張卓就一直生活在深深的痛苦回憶裏,後來總算找到了自己一輩子的愛人陳寶峰,可又遭到了黑蝠的暗算,臉傷好不容易治好了之後又碰上接二連三驚心動魄的變故,現在,姐妹也相認了,一切也都歸附平靜,對於她跟陳寶峰兩個人來說,好好的在一起享受著難得的寧靜時光,那比什麽都重要。

小妖打算三天之後就離開傾城,對於這個丫頭,認識她也可算是一種難得的緣分,黃雀雖然平時跟她經常胡鬧,可聽到她要離開的消息,不知道怎麽搞的,心裏總是會莫名的產生一些酸溜溜的感覺。

這或許就是所謂的難舍難分吧。

晚上,四個人一起去外麵吃了頓飯,期間,黃雀一想到自己以後就要跟那些古玩字畫打交道,一想起自己就要變成無奸不商之人,又不免唉聲歎氣,說實話,那種生活可真不是他想要的。

“歎息什麽呢?”小妖問道。

黃雀喝了一小口啤酒,說道:“還能歎息什麽,我二叔說了,從明天開始啊,就讓我學著經營十月楓,跟銀叔學習古玩鑒賞知識,說是以後啊,讓我接管那單位。”

小妖笑道:“那還不好啊,總比你現在無所事事強吧?”

“可那不是我要的生活啊!”黃雀又是一陣沉重的歎息。

小妖繼續笑道:“那你想要什麽樣的生活?”

這一下倒是讓黃雀有了不少的話題,他一把靠在椅子上,嘴巴裏叼著一根牙簽,說道:“哎,這個世界要是能穿越多好,我啊,就想回到七十年前,跟張青陽前輩,跟周佛榮前輩,跟所有的八門好漢一起手刃那些日本畜生,刀刀見血,刀刀封喉,我感覺吧,那才是快意人生。”

“你簡直是找死!”揚眉歪著頭說了一句,“就你?還想做民族英雄,得了吧。”

“咦,別看不起人。”

黃雀不服氣了。

鬥嘴,在這三人之間可謂是司空見慣的一件事情了,而黃雀鬥兩女,更是平常的不能再平常,因為跟他來的兄弟小丟除了吃就是吃。

天已入秋中之季,剛出飯店大門,一陣涼風吹過,讓人忍不住打起了一陣寒顫。

“你真準備離開啊?”

黃雀再次的問了一遍小妖。

小妖點點頭,“當然要離開了,這一次來傾城,能遇見你們幾個,說實話,我真的很高興,八門雖然已經漸漸的遠離這個社會了,以前的很多八門中人也都經營著別的營生,但是師公將《千蠱萬毒》交給我,我想,我應該有責任去完成他老人家的遺願,蠱門技藝能夠得到傳承,我想,那才是他最大的心願。”

“祝你成功!”

黃雀伸出了右手。

小妖笑了笑,兩人緊緊的握在一起,小丫頭的臉不禁在一瞬間紅的發燙,隻不過飯店門口的燈光並不是很亮,粗心大意的臭小子黃雀又怎麽可能察覺呢?

“你也一樣,下次見到你,估計已經是十月楓的掌櫃了!”

黃雀一陣苦笑,“唉......”

揚眉騎著摩托車載著小妖離開了,猶如一陣風,飄去了遠方。

黃雀望著兩人離去的身影,看了很久很久,這段時間發生了這麽多的大事,他早已經習慣了這種刺激無比的生活,一旦什麽都歸附平靜,他反而心裏有些空空的。

黃雀忍不住摸了摸別在皮帶上的斷喉,不由想起了那句經典的台詞,身為一個刀客,那就應該刀不離身。

臭小子忍不住‘撲哧’一笑,這傾城市褲腰帶上別著一把刀的,估計現在就他一人了。

“笑什麽呢,黃雀哥,不回家啊?”

小丟見黃雀一下子皺眉,一下子又自顧自的笑了起來,跟神經錯亂的人可真是沒什麽分別。

黃雀一把跨上了摩托車,“當然會去,明天還要報道呢!”

隨著一聲摩托車的轟鳴,這位勉強可以稱作為刀客的小子一溜煙就奔了出去。

回到十月楓的時候,時間還不算太晚,剛剛十點過一刻,黃雀停好摩托車,一進門,就看見劉金銀跟刑不該在聊著無關痛癢的國家形勢,什麽奧巴馬有沒有可能連任,什麽小日本到底還要折騰到什麽時候,總之,那個新聞最火爆,他們就聊什麽,至於聊的是不是有道理還是雞毛蒜不了皮,他們一概不管。

“臭小子,這一次可是瘋了好幾天啊!是不是桃花運纏身啊?”

劉金銀還是一貫的腔調,小個子小眼睛,溜冰場發型在日光燈的映照之下發出一片光暈。

以前很流行的一句話怎麽說的,騎白馬的不一定是王子,他有可能是唐僧,有翅膀的不一定是天使,他可能是鳥人,現在還可以加上一句,頭上有光暈的不一定是丘比特,他還有可能是劉金銀。

黃雀嘿嘿一笑,“我桃花運再纏身也纏不過銀叔不是?給我老實交代,這幾天到底又去人民公園約會了多少寂寞少婦?”

劉金銀對這種敏感話題的興趣始終多過於聊政治,一見黃雀聊上了,就開始眉飛色舞的講述這幾天的豔遇,當然,其中的可信度有多少,黃雀也是一概不管的,這老小子說有個千萬富婆愛的他死去活來,這可能麽?

跟劉金銀聊了半個多小時之後,黃雀上了樓,坐在窗前,他掏出了張卓送給自己的那串‘爛石’,又掏出了厲連城送給自己的斷喉匕,狠狠的入神盯著。

“穿腸,敵國,涅槃,紅顏,這些有可能是真的嗎?”

黃雀喃喃說道,他的心中充滿了太多的謎團,臭小子是一個喜歡探尋謎底的人,所以,當一切都變的撲朔迷離的時候,他就會忍不住的陷入了沉思當中。

如果說以前有人告訴黃雀,天地之間有離奇無比的寶玉,有著常人難以想象的魔力,黃雀肯定會付之一笑,都什麽社會了,這不是迷信麽?可現在,他卻是隱隱的感覺,厲連城所說的四塊寶玉,每一塊都是真的,比珍珠還真。

穿腸玉能千杯不醉,自己現在不就是千杯不醉麽?至於紅顏玉,傳聞能青春永駐,還能修複容顏,如果不是真的,孫海紅為什麽甘願昧良心也要去搶奪?她一輩子最尊重的人可是張青陽啊,可為了紅顏玉,她幾乎讓自己變成了萬世唾棄之人。

涅槃,能起死回生,敵國,能富甲天下,這些黃雀都沒有了解過,更加沒有看過,可越是這樣,他就越想知道,隻是這個謎底揭開的那一天會是什麽時候,黃雀不知道。

“穿腸,穿腸!”黃雀再次呢喃兩句,再一次的想到了自己的身體上,發生了這麽多的事,黃雀現在已經可以明確的肯定自己多了三項匪夷所思的暫時可以稱之為異能的東西了,第一,千杯不醉,第二,百毒不侵,第三那就是這種恐怖的詭異速度了。

這些,以前是絕對沒有過的,百分百沒有,一切都是從烏穆圖回來之後,而去烏穆圖發生的一切事情又跟放電影一般的在臭小子的腦海中過了一遍。

他再次想起了曹老爺子說過的那四個字,酒馭清風。到底是什麽意思,講的就是自己的速度嗎?難道曹老爺子在臨死的時候就已經知道了自己身體上的變化,也就是說,這種變化是在驢卸磨發生的?

鏡水潭的那條巨大黃泥蛇,詭異大蝙蝠,自己的落水,被吞,再到被救,這期間,好像發生,又好像沒發生什麽具體到詭異離奇的事情。

黃雀的腦子一下子亂到了極點。

他拿起了斷喉匕,又拿起了‘爛石’,分別放在自己的兩隻手上,再次出神了。

時間仿佛都已經靜止,整個二樓安靜的沒有一絲的聲音,黃雀將兩樣東西放下,突然發現門口的窗戶旁一個黑影正一動不動的站在那裏。

“誰?”

黃雀剛從事情的思索當中清醒過來,猛的一見,當即出聲。

“我!”

隨著話音剛落,門外也是想起了黃海林的聲音。

黃雀趕緊起身,打開了房門,“二叔!”

黃海林站在門口,臉色平靜,披著一件單衣紅色唐裝,看著黃雀,說道:“在幹嘛呢,這麽晚還不休息?別忘記了,明天要好好的跟銀叔學。”

“我知道了,二叔。”黃雀笑道。

黃海林點點頭,回過身子,卻又是轉了過來,說道:“對了,你邢叔煮了夜宵,吃一點暖胃,吃完了就給我好好休息,古玩這一道,眼力最重要,所以,休息好是很有必要的。”

說完,黃海林緩緩的踱著朝著自己的房間而去。

見到黃海林進了房間,黃雀也是關好門,快步的下了樓,邢不該煮的夜宵,那味道可是不錯的。

黃海林一到自己的房間,輕輕的關上門,在舊式門閂被關上的那一刻,他的雙手都忍不住的顫抖了起來。

他匆匆穿過小客廳,走進自己的臥室,從棟柱的裏麵取出了那張黃紙,他雙手不停的哆嗦,臉上寫滿了興奮的表情,輕聲呢喃,“我知道了,我知道了,息息相關,息息相關......”

吃完夜宵的黃雀狠狠的睡了一個好覺,第二天七點半剛過,這小子一咕嚕從**爬了起來,七點半,對於別人來說,或許很晚,可對於黃雀來說,這可算是比較早的時間了。

洗好臉,刷好牙,這小子屁顛屁顛的就往樓下走,一看到坐在樓下小客廳的劉金銀時,頓時眉開眼笑,“銀叔,我報到來了。
梅爾斯 發表於 2019-1-2 08:14
第二章 珍寶在民間

劉金銀見這小子下樓,也是眉開眼笑,小眼睛一轉,無恥的問道:“想學真功夫還是三腳貓?”

“自然是真功夫!”

黃雀跟黃海林說話經常是一本正經,但是跟劉金銀就不一樣了,太過正經自己都會覺得不正常。

十月楓在傾城市的老城區也可以算是金子招牌,風風雨雨十多年,也不是沒有出現過變故,有人搗亂過,生意清淡過,也麵臨倒閉過,還打眼賠本過。

總之,這麽多年,現代意義上的當鋪生意隻是占到了十月楓利潤的三分之一,真正來錢的還是那些老東西老物件,別看十月楓掛的是當鋪的招牌,但是有的人啊,卻是十分願意來十月楓賣東西,首先一點是古玩界的陰暗,貓兒口那地方雖說是傾城市古玩交易的中心,但誰都知道那裏是龍蛇混雜,坑人宰人的那是層出不窮,真有好東西,沒有熟人的還真不敢隨便去,再一個方麵,那就是黃海林的為人了,傾城黃二爺的人品那可是有口皆碑,即便是賺,那也比別人好心不少,所以,最近幾年來十月楓的人就越來越多了,但是,這其中也不乏是故意搗亂,或者是用假貨坑蒙拐騙之人,所以,要經營好十月楓,眼力這東西可是相當的重要。

這些東西,黃雀以前都聽黃海林說過,所以,黃海林叫他來跟劉金銀學習古玩知識,他雖然不太樂意,卻還是覺得二叔的安排是有道理的。

“真功夫?真功夫可不好學啊!”

劉金銀正要抬手去端那個小茶壺,黃雀呢,趕緊是一把抓住,給劉金銀倒好茶水,還遞上去一根煙,笑著說道:“正因為不好學,這才來請教銀叔不是?”

“你這小子!”劉金銀笑了笑,同時又壓低了聲音,說道:“你二叔賊啊,他知道我跟你這小子投緣,肯定是有什麽教什麽,要是換作別人啊,我還真不待見。”

劉金銀這話說的倒是真的,劉金銀年輕時候就是一個古董迷,整天就混跡在各大古玩市場,由於太過沉迷,被別人算計的家業敗光,妻子也沒給他留下一子半女的就跟著別人跑了,劉金銀遭此大難,一夜之間突然像變了一個人一樣,消失了五六年,誰都不知道他去了哪裏,回來之後的他一時之間成了古玩界的高手,當年算計他的人也一個個被他報了仇血了恨。

後來劉金銀被黃海林雇用,黃海林也算厚道,在工資的基礎之上,還給劉金銀收到古董利潤的分成,這樣一來,劉金銀在十月楓才一直待到現在,當然,妻子什麽的,也沒曾再娶,所以,有時候他對黃雀,就視如己出一般。

“銀叔的好,我都記在心裏呢!”

黃雀嗬嗬一笑。

“你小子!”

劉金銀喝了一口茶,又繼續說道:“古玩一道,水深不見底啊,字畫,瓷器,玉,石,鐵,銀,金,青銅,等等等等,要說的東西實在是太多了,如果一個一個的跟你說,一年半載都說不完,而且,沒什麽效果,這種東西貴在兩個字,實踐!”

“實踐?”

“當然,古玩界的高手有哪一個剛出道的時候沒被別人坑過?拿著一塊破銅爛鐵當稀世珍寶的人難道還少麽?”

說完,劉金銀又喝了一口茶,繼續說道:“再過幾年,你銀叔我啊,也該退休了,說實話,這些年賺的錢我早就用不完了,所以,以後喝喝茶,下下棋,聊聊天,那就是我的生活,至於你二叔,算了,不說了。”

“二叔怎麽了?”黃雀問了一句。

劉金銀說道:“背後說人長短,不該,不道德,但是你既然問上了,我就說一句,你二叔,他心思根本就沒在十月楓上麵,這些年,所有的東西都是我經手的,收進來多少錢,賣出去多少錢,我該分多少,十月楓該拿多少,他基本就沒有看過,而我呢,也從來都是本本分分,在這一行久了,看慣了爾虞我詐,我反而覺得誠實才是根本,睡得香,吃的飽,對於我來說,已經是夠了,當然,還有你小子給我做伴,順便看看電影,這日子,神仙我都不換。”

黃雀一聽,倒覺得劉金銀說的沒錯,黃海林一天到晚待在這店裏的時間少之又少,加上秦岩的事情,黃雀有時候真的猜不透二叔到底在想些什麽。

“銀叔,你了解我二叔麽?”

劉金銀笑了笑,“不了解,也沒這個心思去琢磨,雀仔啊,這個世界你如果要去管事情,一天到晚都忙不完,所以,管好自身就行。”

“嗯!”

黃雀點了點頭。

劉金銀繼續說道:“不過,你二叔對你可是真好,這麽多年,我們幾個也都看在眼裏,所以,他上次跟我一說你的事情,我就答應了下來,等我退休之後,這個十月楓就交給你了,好好守住這個店,你小子大富大貴或許談不上,但是要混的個有車有房順便還能包養個二三奶的日子,那絕對是可以的。”

劉金銀說著說著,又開始不正經起來了。

黃雀嗬嗬一笑,自己也是點燃了一根煙。

劉金銀摸了一把自己的閃亮發型,接著說道:“你小子命好啊,要經營這十月楓,需要兩點,眼力跟人脈,眼力方麵,我自問還是不錯的,你小子也是頭腦靈活,要真肯狠下心來好好的跟我學幾年,絕對就能到我這個境界了,至於人脈嘛,你二叔也早就為你打好了基礎,你三叔揚奇虎,你大伯趙道途,那都是傾城市響當當的人物,有他們的幫忙,這十月楓的生意跟招牌自然倒不了,所以,雀仔啊,命好就要珍惜,懂麽?”

“謝謝銀叔!”

黃雀真誠的說了一句。

劉金銀點點頭,“我知道你小子對這些興趣不大,但是你要記得一點,藝多不壓身,再者說了,生活不同小說,柴米油鹽醬醋茶,樣樣都要錢,所以,你二叔的出發點是對了,雀仔啊,你到了我這個年紀就會明白,其實,平淡平安平靜才是福。”

黃雀若有所思,今天的劉金銀跟過去還是有些不一樣的,跟自己說了許多的大道理,而這些道理黃雀以前根本沒仔細的想過,現在想想,卻是深入心頭。

“銀叔,我都聽你的。”

劉金銀又將茶杯放了過去,示意黃雀給他倒茶,然後說道:“這古玩一道啊,要從很多方麵進行鑒定,看,聽,聞,摸,有的還要咬,聽上去有些不可思議,可卻是一門不爭的大學問,要知道,現在做假的人實在太多了,有些高高在上電視上麵經常出現的那些鑒寶專家,其實確切的來說,隻能是二流的手段,真正一流的高手都是不輕易出山的,所以,要勝出於藍而勝於藍,就需要不斷的努力,除了在這十月楓實踐之外,你還需要去貓兒口,了解一下古玩的市場,琢磨人與人之間的細微表情,有時候看東西,隻要看人就夠了,還有一點,來我們這十月楓的東西,有明的有暗的,見不得光的也是不少,琢磨人心,才好談價錢。”

“那除了這些之外呢?”

黃雀問道。

劉金銀慢條斯理,說道:“雀仔,你聽過一句話沒有?”

“什麽話?”

“高手在民間!”

“聽過!”

“是啊,就如我剛才所說,真正的一流高手都是不顯山不露水的,很普通的一個人,而除了這個之外,古玩界還流行一句話,珍寶在民間!”

“珍寶在民間?”黃雀說道。

劉金銀點點頭,“不錯,市麵上流通的這些東西,半分之九十九是普通貨跟假貨,而為數不多的珍品隻要一出現,碰上有錢人,一旦收入就很少出現,除非碰上真正的大麻煩,用之救急,所以,要尋覓珍寶,增強自己的古玩鑒定手段,就需要深入民間。”

“深入民間?”

“不錯,每年我都會出去一兩次,就是去鄉間村落走走,這是一個撿漏的好機會,當然,也是給自己曆練的一個好機會。”

“銀叔,七叔以前不是也經常去鄉下麽?”

劉金銀一笑,“就他,純屬瞎貓偶遇死耗子,上次能撿回一個碗,已經算是不錯了。”

陳七江跟劉金銀比,那差的可不是一點兩點,所以,劉金銀說這話,倒不是吹噓自己。

“古玩界這種東西,還是經驗為王道啊,所以,我覺得實踐的效果要比理論知識強的太多。”

實踐強過理論,這恐怕是亙古不變的真理吧。

黃雀對於下鄉還是十分有興趣的,這小子一輩子最喜歡的就是探尋神秘的東西以及見識一些奇珍異寶,見劉金銀講到要帶著自己去撿漏,頓時問道:“銀叔,那你什麽時候下鄉?”

劉金銀笑了笑,“你這小子,這幾天好好給我看一看普通的鑒寶知識,然後去貓兒口混幾天,記得,千萬別想著去玩,至於什麽時候下鄉,想想看,也到秋天了,該是豐收的季節了。”

黃雀無奈,也隻能是拿起了旁邊劉金銀早已經準備好的一些資料,細細的看了起來,可還沒有堅持半個小時,就有些受不了,心中老是想著實踐實踐。

一鍬挖不成井,幾天小雨下不成江海,正如劉金銀所說,古玩一道,深不可測,又豈是一朝一夕能練成的火眼金睛呢?
梅爾斯 發表於 2019-1-2 08:15
第三章 跑單了

黃雀是一個耐不住性子的人,正因為這一點,劉金銀才會因人施教,老是讓他待在十月楓,等待著上門的生意,然後才從裏麵吸取古玩的鑒賞知識,這樣的話,是一個非常漫長又無聊的過程,而黃雀日後也注定無法正常運營十月楓。

劉金銀說過,黃老二黃海林是真對黃雀好,其實他也是一樣,當年的那些往事他也經常想起,被別人暗中陷害,家本賠了個底朝天,妻子也跟著別人跑了。

這些,都是痛。

所以,別看平時劉金銀嘻嘻哈哈,其實卻是在掩飾心中的一種悲哀跟愁苦,而每次看著黃雀,他的心情總能好上不少,希望黃雀好,希望黃雀今後能夠撐起十月楓的一片天,這些,都是劉金銀心中的真實想法。

說黃雀像他視如己出一般,一點不為過。

而劉金銀說黃海林賊也是一點沒錯,古玩這一道,畢竟是一門生財的行道,同行是冤家,誰都不可能傾囊相授,不是看準了劉金銀這一點,他也不會開口讓黃雀跟著劉金銀學習了。

黃雀在十月楓看了一天的東西,書本的知識很雜,看的眼花繚亂,第二天,十月楓又剛好碰上了一尊生意,是一枚祖傳的玉佩,劉金銀呢,用三千塊錢收了。

等到來人走後,黃雀就問了,“銀叔,這三千塊收的東西,能賺多少?”

劉金銀晃了晃腦袋,說道:“這個可不好說,要看你什麽時候出手了,如果現在就出手,賺個萬把塊肯定不成問題,至於以後是什麽行情,那就不知道了。”

“三千賺一萬?”

黃雀暗暗心驚,這傾城市的白領級別一個月上萬月薪的也不是很普遍吧?

“這就是這一門的深水,要是這玉到了貓兒口,頂多一千出頭。”劉金銀說道:“十倍的賺頭,這可是貓兒口的普遍定律,當然,這還是要在對方也辨識的情況之下,要是玉的主人自身都不知道到底是什麽底細,那麽,很可能幾十幾百的就能收了,要是碰上價值連城的無價之寶,那能賺多少,幾百倍幾千倍?甚至上萬倍,誰都不好說。”

“黑!”黃雀說了一句。

劉金銀笑了,“黑,不黑能賺錢?人啊,出生的時候那顆心都是紅的,可慢慢的到死的那一天,還能保持紅色的人就不多了。”

黃雀聽的不住的點頭,世界,已經變的越來越殘酷越來越虛偽了,不是麽?

劉金銀將收來的玉放好,記了帳,然後說道:“你明天早上早點去貓兒口轉轉,這一天之計在於晨,古玩的生意是一樣,要不然就隻有等到深更半夜的黑生意了。”

“知道了,銀叔!”

黃雀頭腦裏麵這兩天倒是裝了不少古玩的知識,唐宋元明清的順序總算分清楚了一些,至於再有什麽高招,那就不敢造次了。

晚上,二叔黃海林找到了黃雀,問他學習的如何。

黃雀老老實實的交代了一番。

黃海林倒是沒說什麽,隻是說道:“慢慢來,不急!”

黃雀見此,心中有些舒坦,二叔既然說慢慢來,那就隻能是慢慢來了,再說了,有的東西,你想快啊,也根本快不了。

黃雀突然想到了劉金銀之前說到的下鄉一事,就說了,“二叔,銀叔說過幾天要去鄉下走一遍,我想也跟著去看看,這古玩一道,不是實踐最重要麽?再說了,珍寶出民間啊,要是能撈回一兩樣好東西,這不就發了麽?”

黃海林點燃了一根煙,斜了這小子一眼,說道:“民間出珍寶沒錯,可這珍寶啊,也是要有眼力的人才能發現的,就你,還沒有踏入這個門檻呢,就想一步登天?”

黃雀不說話了,他不敢反駁,也沒有理由反駁。

“你銀叔答應帶你去?”黃海林繼續問道。

黃雀點點頭,“銀叔是這樣說的,說是一直待在十月楓肯定不行,必須出去走走。”

劉金銀可沒說必須兩個字,這個節骨眼上,黃雀又豈會不加上去呢?

黃海林點點頭,“既然你銀叔說了,那你就跟著去吧,多了解了解,多學習學習,我可告訴你,這十月楓啊,以後就交給你了,你可要有心理準備。”

黃雀猛的感覺肩膀上擔子重了很多,他有種擔心,萬一,萬一這十月楓在自己的管理之下倒閉了怎麽辦?對得起二叔嗎?

第二天,黃雀早早的就來到了貓兒口,說是晨,其實也要等到半上午的樣子,古玩界不都是都說三年不開張,開張吃三年麽?

見時間還早,黃雀便來到了玄門閣,老道士趙道途剛好坐在客廳中,見黃雀前來,十分的高興,趙正見黃雀到來,也是趕緊又泡上了一杯香茶。

趙正還是那個樣子,半張白癜風的臉上處處透著陰氣逼人,平時不笑還好,一笑起來,頓時讓人毛骨悚然,尤其是在大半夜的昏黃路燈之下,看見他比看見惡鬼還要恐怖三分。

“怎麽有時間來我這裏坐坐?”趙道途問道。

黃雀也沒有隱瞞,將自己肩膀上的重擔跟趙道途說了一遍。

趙道途聽的不住點頭,“海林考慮的周到啊,你也不小了,要文憑沒文憑,要技術沒技術,現在還不學一點防身之技啊,以後估計真得餓死,讓老劉教你,這個做法好,別人我不知道,老劉這個人可是真心喜歡你這小子啊,所以,他肯定就是有什麽就教什麽的。”

黃雀幸福感油然而生,笑道:“大伯,我問一個問題。”

“你說?”趙道途枯瘦的臉上嗬嗬一笑,端起了茶杯,喝了起來。

“你跟銀叔兩個人,誰的本事更大一些?”

黃海林得到了那個黑色的怪盒子,沒有問劉金銀,反而是問了趙道途,所以,在黃雀的心中有時候總感覺著老道士更加的精通古玩。

趙道途聽黃雀這樣一說,頓時搖搖頭,說道:“老道我呢,隻是年紀稍長一些而已,真要比起這古玩界的鑒賞知識啊,還是你銀叔在行啊。”

“你老謙虛吧?”

“都這把年紀了,還有什麽謙虛不謙虛的,我說的是實話,隻是有些太過古老的東西,你二叔還是喜歡問我,老道年輕時候天南地北的到處走,自然耳濡目染了許多,要講到真本事,那可就沒有了。”說到此,突然抬起頭,輕聲問道:“對了,雀仔,你二叔還在研究那黑盒子?”

黃雀一愣,這都過去一兩個月了,敢情趙道途還沒有將那個黑盒子忘記啊,再聯想到自己的二叔也是沉迷於此,難道那盒子真是千古奇物?

黃雀搖搖頭,“我不知道,我最近忙著呢,自己都管不來,那有時間去看我二叔。”

“你小子,還是性子野!”趙道途給黃雀發了一根煙,隨即又說道:“對了,小妖還在傾城不?”

“在,不過過幾天就要走了!”

“哦,碰見她,讓她來我這裏吃頓飯,算我這個做師伯的給她踐行!”

“知道了!”

黃雀拜別了趙道途,不緊不慢的往貓兒口的古玩市場走,貓兒口太亂了,買的,看的,胡扯的,起哄的,還有賊眉鼠眼想順手牽羊的。

每個店門也都大開著,都能看見海侃神侃的人,而店裏的地上也無一例外的放滿了所謂的‘古董’!

不過買的人少,看的人多。

古玩這一道就是如此,真要天天跟超市一樣,那世界上的寶物就太多了點了。

黃雀晃晃悠悠的走在貓兒口的大街上,看著兩旁的古玩店,心裏琢磨著,去字畫店呢,還是去瓷器店?或者到那些假冒的兵馬俑店去看看?

正思索著,就在他三步開外的店門口猛的發出了一聲驚歎,“血玉”!

血玉?什麽東西?

黃雀趕緊走了過去,就在這個時候,店裏猛的衝出一人,是個長相憨厚的老實人,看上去五十多歲,花白頭發,滿臉的滄桑,枯瘦,穿著一件舊式的黃色爛軍服,一雙爛解放鞋,滿腿是泥的就跑了出來。

看著造型,應該是一個長年累月跟泥土打交道的莊稼漢。

“你等等,你等等!”這家名為寶軒閣的老板趕緊的走了出來,叫喚著那個莊稼漢,可那人卻是頭也不回,雖然看上去弱不禁風,卻是走的十分的麻溜,不一會兒就不見了人影。

那寶軒閣的老板想攔都攔不住,隻能是發出一聲歎息。

“唉......跑單了!”

這老板名叫張寶賢,外號張保險,又名肥二,長的五大三粗,一肚子的肥肉,臉上也是油鼓鼓的,跟個青蛙一樣。

肥二黃雀倒是認識的,過去一打聽才知道,原來剛剛肥二跟一群人在自己的店裏瞎侃,這裏麵呢,有一些是自己的夥計,還有一個是隔壁鋪子的表兄,正說著話,就見到剛剛的那個莊稼漢走了進來,說是賣東西,肥二也沒有在意,就問對方賣什麽,那莊稼漢小心翼翼的看了看眾人之後,才神神秘秘微微顫顫的打開自己隨身的一個小布包,然後翻出了一塊紅色的透明玉石,那玉石晶瑩透亮,泛著紅光,一看就不是凡物,肥二呢,半年都沒有開張了,一看之下,竟然緊張的叫了一聲血玉,那莊稼漢本來就沒有打算當這麽多人的麵打開的,一聽之下,驚慌失措害怕別人搶奪就一溜煙跑了。

這事,時常發生,所以,古玩這一道,心境也是一個重要的因素。

肥二後悔莫及啊,那玉他一看就是好東西,可愣是沒有壓住自己半年沒開張這火,一個緊張,就說話聲音大了點,莊稼漢本來就沒怎麽見過世麵,見肥二這造型,不走才怪呢。

“哎......哎......這好單,跑了!”

肥二還在唉聲歎氣,又抬起頭看了兩眼人群,那莊稼漢早已經是不見了,無影無蹤。

黃雀看的好笑,這胖子,平時也宰人夠多了,今天,就算是一個報應吧。

黃雀又在貓兒口溜了一圈,到幾個熟人的店裏聊了幾句,又在一處老書攤看了一會,看了看時間,已經是中午十一點半了,就趕緊的往十月楓趕。

這一上午的,盡是一些無關痛癢的吹牛,黃雀也不知道劉金銀到底要自己來貓兒口幹嘛?難道就是看肥二的唉聲歎氣,不過隨即一想,黃雀就明白,這肥二的教訓不也是一個經驗麽?以後自己要是遇到好東西,不也是要沉聲靜氣鎮定無比麽?劉金銀叫自己來貓兒口,就是要鍛煉自己的這種遇事不慌不驚不亂的狀態,這樣的話,才能猶如長勝將軍一般,每一仗都是手到擒來啊。

回到十月楓,吃飯,看資料,晚上,又是看古董書籍,待到第二天中午,吃過中飯,跟劉金銀抽了兩根煙,黃雀就跟他說起了昨天上午的事情。

劉金銀一笑,“肥二這廝是窮怕了,要不是半年沒開張,也不會激動成那個樣子,不過那家夥眼力不怎麽樣,也不知道是真跑了一擔生意還是空歎息一場。”

黃雀呢,正準備回應劉金銀的話,突然,就見鳳尾巷的盡頭處緩緩的走來一人,爛黃色軍服,滿是泥巴的解放鞋,枯幹黑瘦的臉頰,花白的頭發,不正是昨天上午見到的那個莊稼漢麽?

“銀叔,銀叔......”

“怎麽了?”見這小子有些慌了,劉金銀趕緊一問。

黃雀用眼神瞥了瞥那巷尾之人,咬牙輕聲道:“銀叔,那個人就是我剛剛說的!”
梅爾斯 發表於 2019-1-2 08:15
第四章 楊娘娘

劉金銀是何許人啊,他可是十月楓的掌櫃,風風雨雨闖蕩了幾十年的人,聽黃雀一說,頓時做了一個手勢,兩人悠然的抽著煙,喝著茶,就等著那莊稼漢緩緩的走近。

黃雀暗之佩服劉金銀的這份氣定神閑,自己剛剛顯現出來的姿態不就是跟肥二那廝一樣麽?

所以,心境的磨練那可真是一門大學問。

雖然是如此,可黃雀還是忍不住的用眼睛往那個莊稼漢的身上去瞄,劉金銀趕緊用腳在桌子底下踢了他一下,接著無關痛癢的說道:“你剛剛說的那洞庭湖的美味是什麽?螃蟹?還是小白魚?”

黃雀一愣,知道劉金銀這是故意的瞎聊,頓時說道:“大閘蟹,味美,體肥,好吃!”

“哦......”

劉金銀哦了一聲,抽了一口煙。

這個時候,那個莊稼漢已經緩緩的走到了十月楓的門口,抬起頭,仔細的看了兩眼招牌上的那三個大字,又看了看自己的手掌心,一臉的疑惑,隨即挪動腳步,轉身,就待離開。

黃雀忍不住了,剛想叫住那莊稼漢,劉金銀立馬將他拉住,故意提高了語氣,抓起了桌子上的那個老古董‘NOKIA’,說道:“對對對,這裏就是十月楓,對,童叟無欺的十月楓!”

這話一說,那莊稼漢立馬停住了腳步,然後快步來到了劉金銀的麵前,伸出了自己的右掌,問道:“你好,請,請問這裏就是十月楓嗎?”

這人,帶有濃重的荊北口音,又刻意說著普通話,弄的十分的別扭。

黃雀再看之時,隻見他的手掌之上正寫著三個字,十月楓。

隻不過這十月楓三個字跟牌匾上的就有很大的不同了,所以,剛剛這莊稼漢抬頭看了看,肯定是看不明白,還以為自己來錯了地方呢?他是個鄉下人,又不敢多問,後來見劉金銀打電話說出了十月楓三個字,這才硬著頭皮走上前。

黃雀暗自佩服劉金銀的眼神啊,第一眼就看出了這莊稼漢心中的使然,並且用最最簡單的方法留住了別人的腳步,就這一手,要是去貓兒口混,黃雀絕對相信劉金銀能混出一片天,所以,他能夠屈就在十月楓,可見黃海林容人之量是何等的寬廣啊。

劉金銀還裝著打電話,過了大略半分鍾,這才放下了手機,不得不說,這家夥,這演戲的本事可真是有一絕。

“老哥,啥事?”

劉金銀的口音立變,頓時就跟這個莊稼漢的口音一樣了,變成荊北那邊的話了。

這老家夥,天南地北的話,可是絕對有一手的,隻不過在這個關鍵時刻竟然變的這樣快這樣的不露痕跡,當真是讓黃雀驚為天人。

黃雀終於知道這古玩生意的道行之深了,眼力,心境,變化,還有對於各地的風俗語言的了解,那都是必不可少的,尤其是那種察言觀色的本事,最起碼劉金銀這樣一試探,黃雀也立馬知道,眼前的這個人還真是一個大字不識的標準荊北農民。

“你,你這裏真是十月楓?”

那莊稼漢抬起微眯的眼皮,有些警惕的看著劉金銀,右手前伸,左手卻是死死的捂住褲子的口袋。

就他這造型,誰都看的出來,他褲子裏麵放東西了,而且還是讓他十分緊張跟關注的東西。

“十月楓,當然是十月楓,怎麽?老哥,你有事?”

劉金銀笑眯眯的說道,還給這個莊稼漢用一次性杯子倒了一杯茶水,那莊稼漢不敢接,抹了抹臉上由於走路累出的汗水,說道:“你,你們這裏收東西?”

東西?果然,對方的來意還是跟上午一樣。

“收,當然收!”劉金銀十分認真的說道,臉上卻是一直保持著那種平和的笑容,倒是沒有立刻請這個莊稼漢進屋。

什麽樣的人,有什麽樣的接待方式,這一點,也很重要,遇到有恃無恐真心要盤東西的,好茶好煙招待著,這是必不可少,遇見琢磨不定的,軟硬兼施,而遇到像眼前這個莊稼漢這種心情忐忑的,那就隻能是慢慢的安撫了,而且有一點,千萬不要輕易的請這種人進屋,因為在這種人的心裏都有很重的警惕心,一旦讓他們進屋,他們就會覺得自己沒有安全感了,第一時間想到的不是出手東西,而是趕緊的離開這是非之地。

上午在肥二的店裏,就是出現了這種狀況。

見劉金銀說收,這莊稼漢又有些猶豫不決,磨磨蹭蹭的隻是盯著劉金銀,不說話。

“老哥,別人介紹來的吧?”

莊稼漢猛然的點了點頭。

“說了十月楓!”劉金銀繼續說道。

莊稼漢又點了點頭,說道:“一個老鄉,說十月楓不錯,不坑人!”

劉金銀微笑著說道:“當然,十月楓,十多年的老字號,做生意嘛,就要跟土裏麵的疙瘩一樣,丟一個是一個,對不?”

莊稼漢這一次又點了點頭,還點了很重。

聽到說自己方言的劉金銀,他算是放鬆了不少的警惕。

“說吧,老哥,到底有啥事,在家靠父母,出門靠朋友,既然你已經來到我這十月楓了,那怎麽了都得坐下喝杯茶,生意不生意的我們暫時放一邊,你看可好?”

說完,再次將那杯一次性杯子的茶水遞了過去。

那莊稼漢這一次倒是接了,而且一口氣喝了個底朝天。

“謝謝!”

“謝啥,對了,老哥是荊北人吧?”

“你咋知曉呢?”

“哎!”黃雀知道,劉金銀這老家夥,要開始胡侃了。

果然,劉金銀一聲歎息之後,不斷的搖頭,“還記得是三十多年前啊,我去荊北做生意,碰上一幫匪子,攔路搶.劫,對我是又打又踢,還將我身上的錢全部給撈走了,當時天寒地凍,要不是碰上幾個荊北的好心人,我早就死了,所以,我到現在還記得荊北人的好呢,荊北人,忠厚,老實,不缺心眼。”

“荊北也有壞人的!”莊稼漢老實的說道。

“對,可好人更多啊。”劉金銀眉飛色舞,“我當時吧,被人所救,那荊北老鄉還要將他的女兒介紹給我呢,哎,要不是我當初已經是有婦之夫,我肯定就做了你們荊北人的上門女婿了,老哥,你說是不是很有緣?”

莊稼漢又是點點頭,“有緣,有緣。”

劉金銀一陣胡侃海侃,有的沒的,自己的別人的,反正通通的就往自己的身上來招呼,折騰了大概半個小時,這莊稼漢總算是露出了微笑,在他看來,這一次來十月楓啊,還真是來對了地方。

說這話,也就將自己這次來的目的給說了。

原來,這莊稼漢姓柴名草根,是個典型的土名字,荊北人,兩年前來到傾城市做小工,也就是建築工地最苦最累的挑水泥桶子職業,做的多,拿的少,而且由於不識字,人老實,還被別人是坑了又坑,在傾城兩年,也就攢了三千來塊錢,而且天災人禍的一個月前竟然還被別人給搶了,柴草根是個老實人啊,被搶了也不知道報警,本來還想尋死的,可一想到家中還有老娘孩子媳婦,也就隻能是抹抹眼淚,從新開始賺。

上個星期,家裏的老鄉捎來了信,說是自己的老母親已經病故,全家借了別人的錢買棺材,剛將老娘下葬,自己的妻子又病了,而且還病的不輕,急需用錢。

錢,柴草根哪裏有錢啊?他急的都要瘋了,這個時候,他才想起了自己身邊的一塊古玉,當時這玉還是他老娘給他的,說是在危急時刻要是沒錢了,就讓他拿去換了。

柴草根一直沒舍得換,這一次,那是死活要拿出來了,這古玉到底是個死物,而自己的妻子呢?那可是活生生的人啊,再說了,老娘已經去世,也入土為安,柴草根還是想回去一次的,這樣想著,就有了賣玉的打算了。

傾城市最大的古玩交易市場就是貓兒口,這一點,所有人都知道,柴草根去了貓兒口三四次,每次都是遠遠的站在店門口,不敢進去。

就在昨天,他終於鼓起勇氣,走進了肥二的店裏,可一見肥二大喊大叫,他立馬就驚出了一聲冷汗,奪過還在肥二手中的古玉,就一把衝了出來,不要命的跑了。

回到工地,有幾個好心的老鄉就勸他千萬別這樣張張揚揚的就出去賣東西,這古玩物件,可是要遭搶的,而且啊,貓兒口也不是什麽善地方,聽說坑死人不償命呢。

一聽坑死人不償命,柴草根怕了,到了晚上,有兩個同樣是荊北的好心老鄉就給柴草根指出了一條活路,那就是來十月楓,十月楓有口皆碑,不坑人。

於是,拽著老鄉在自己右手上寫著的十月楓三個歪歪斜斜的小字,他總算找到了十月份這裏來了。

為了這手上三個字,柴草根可是沒舍得昨天晚上洗個冷水澡的。

坎坷,相當的坎坷啊。

這柴草根的身世坎坷,他找十月楓更是坎坷,其中的艱辛他就沒有一一細說了,要不是劉金銀開口說話,他估計又沒有勇氣去開口想問了。

劉金銀聽出了故事的前因後果,這才說道:“老哥,你看,我也算是荊北人的半個兒子,這十月楓呢,也是你老鄉介紹而來的,你再看我,我像那種坑人的人麽?你今天如果相信我,就拿出東西來,該值多少值多少,你如果不相信,喝完這杯茶,我親自送你出巷尾。”

這個時候,那就該有強悍的表態精神了。

劉金銀對著一點可是拿捏的相當有分寸的。

劉金銀這一手狠啊,說的柴草根的臉上都有些不好意思了,過了半晌,又是猛然點點頭,走進了十月楓。

點頭,這個曆經風霜的老人,似乎除了點頭就不會用其他的表達方式了。

進了十月楓,柴草根沒有當初進到肥二店裏的那種警惕,他微微顫顫的從口袋裏掏出一個布包,放在手心,揭開,揭開,再揭開,揭開了三層破布,終於看到了這東西的本質。

確切的來說,這是一個玉鐲,小拇指粗細,圓環形,泛著紅白交加,在白色的玉身之上,那紅色的血暈似乎還在不斷的蠕動。

血玉!

黃雀終於明白肥二當時的心情,也難怪他會控製不住的叫出來。

劉金銀臉色變了三變,最後卻是恢複如初,他細細的將這圓環紅玉拿了起來,對著陽光照了照。

柴草根卻是蠕動了兩下嘴唇,“聽我老娘說,這是她姥姥的姥姥傳給她的,當初,這玉還被楊娘娘帶過呢?”

“哪個楊娘娘?”

“楊玉環!”劉金銀輕聲一說,卻讓黃雀心中猛的一震,楊玉環帶過的東西,能是俗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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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藍田血絲

楊玉環,楊貴妃,這可是傳說中的肥美人啊,這隻玉手鐲會是她的?

黃雀有些震驚,可當即就有些覺得有些不可思議了,這一來就來了個重量級的東西,可能麽?

正想著,劉金銀卻是平靜的說道:“老哥,這東西,我需要好好的研究一番才能給你個價格,如何?”

這老家夥,說話語氣雖然是平緩無比,可黃雀聽的出來,他的聲音已經是微微的有些顫抖了。

柴草根此時對劉金銀卻是十分的信任,除了點頭還是點頭。

農村人,就是這樣樸實,一旦相信了對方,那就會全身心的去相信,一絲一毫都不會懷疑。

劉金銀慢慢的走進了櫃台旁邊的小房間,隨即趕緊讓黃雀去打一盆清水。

“打清水幹嘛?銀叔!”

“別問這麽多,趕快,還有,待會發生什麽事情,千萬忍住,別驚慌!”

黃雀有些好奇,手腳麻利的端來了一盆清水,再看柴草根,老實的等待著。

劉金銀捧起了玉鐲,用兩根手指輕輕的夾著,然後慢慢的將這紅白之色的手鐲放進了清水當中,可就在這手鐲接觸到水麵的一刹那,黃雀頓時瞪大了眼睛,他實在不敢相信自己眼前看到的一幕,因為剛剛還清澈透明的自來水在被這紅玉一觸碰到之後,竟然瞬間變成了火紅之色,隨著那手鐲慢慢的放入,臉盆中的火紅之色更甚,待到劉金銀將手鐲放手全部放入之後,隨著水麵的波動,整個臉盆猶如一團火焰在熊熊的燃燒著。

黃雀什麽都說不出來了,除了震驚就是懷疑自己眼睛花了。

劉金銀眼疾手快,又是迅速將手放入了臉盆,將那紅玉給拿了出來。

頃刻之間,臉盆中又變成了清澈無比的自來水。

黃雀徹底的傻眼了。

可幸好劉金銀事先給他打了預防針,要不然,這廝肯定要驚訝的大聲喊叫了。

古玩之中,畫中之畫,鏡中之鏡,羊脂白玉,巧奪天工,這些已經是稱為極品,而這紅色手鐲竟然會讓一盆清水變紅,這實在是黃雀想都不敢想的事情。

“銀叔,銀叔......”

過了好一會,黃雀才輕聲的叫喚了兩句。

劉金銀看著他,蠕動著嘴唇,狠狠的吞了兩口唾沫,顫抖著擦拭著那紅色手鐲。

“銀叔,銀叔......好,好東西啊!”

黃雀現在就是一個傻子,也知道這東西的不凡之處了。

劉金銀的臉色慢慢的恢複平靜,低聲說道:“待會出去,別說話,一切聽我的!”

“知道了,銀叔!”

黃雀知道,這個時候能掌控大局的,肯定隻能是劉金銀了。

兩人緩緩的走到了客廳,柴草根呢,還老實的站在原地等著。

“老哥,你坐啊!”劉金銀叫黃雀端來了凳子,柴草根隻能是有些憨笑的坐了上去,隨即說道:“這東西是楊娘娘曾經帶過的,不會有錯吧?”

劉金銀點點頭,“東西,沒錯,可至於是不是被楊娘娘帶過的,嗬嗬,這個,我也不知道!”

柴草根也不再拘束了,說道:“說的是,說的是,那麽早的事情,誰知道呢?能換錢吧?”

這老實人,還是說到了重點。

劉金銀又將那紅白相間的玉環看了看,說道:“能!”

“多少?”

柴草根趕緊一問。

劉金銀伸出了一根手指。

柴草根沒有表現的太過失望,說道:“一千塊呀,除去路費,還能剩下點給孩子他娘買點東西,謝謝老弟了。”

“老哥,我說的是一萬!”

“你說啥?”

柴草根結結實實的從凳子上掉在了地上。

黃雀趕緊過去攙扶了起來。

“你說啥?一萬?”

“對,一萬!”

“我的個娘啊,這一個小手鐲能比的上俺一年賺的錢?老弟,你可不能因為看俺跟你有緣你就故意多給俺點啊,俺是鄉下人,可俺也知道別人的錢財不好白拿的道理啊!”

這柴草根還真是個沒見過世麵的典型莊稼漢,手上握著一個寶,他卻不知道,現在別人開價一萬,他又嫌多,這樣的人,黃雀敢發誓,真的是第一次見到。

劉金銀也趕緊過來攙扶起了柴草根,一本正經的說道:“老哥,你信我不?”

“信,俺當然信!”

柴草根一臉的感激。

劉金銀說道:“既然老哥相信我,那就好,這玉,它值這個價,它值!”

“它值?它真值?你不會吃虧吧?”一口的荊北口音之下,柴草根還是一臉的老實巴交。

劉金銀搖搖頭,“我從你這裏收過來,再轉出去,能賺一千,一千!”

“你賺一千?”

劉金銀點點頭。

柴草根若有所思,說道:“你賺一千,那是你該賺的,你幫俺轉出去了,俺也給你一千,要不,這東西就算九千吧!”

“老哥!”劉金銀緊緊的握著柴草根的雙手,“我說了,我也是荊北人的半個兒子,你就安心的收下一萬吧!”

兩個人說了好半天,柴草根才總算答應,黃雀在一旁看的很不是滋味,看來這做生意的人還真是要昧著良心說話,就剛剛那玉,才值一萬?打死黃雀都不相信,看著這樣憨厚的一個老人,他實在有一種衝動,給他十萬算了,可他知道,眼前可不是他做主,做主的人是劉金銀,他親愛的銀叔。

劉金銀從櫃台裏麵拿出了一萬塊現金。

柴草根一臉的感激跟不敢相信,揣在了懷裏,連數都沒有數。

“老哥,這錢你拿好,可要當心啊。”

“這個我知道,財不外露嘛,你放心好了,這錢我還要留著回去給孩子他娘治病呢,等孩子他娘的病好了,我還回傾城來,到時候俺給你們帶特產!”

這柴草根,話說的都讓黃雀無地自容了。

兩個人在十月楓狠狠的算計了別人一頓,可人家呢,卻是一腔熱血的對自己好,這一對比,黃雀真懷疑自己還是不是人了。

柴草根佝僂著身子,就跟做賊一樣的離開了十月楓,走的時候,還不住的道謝,一萬塊,對於他來講,那可是他一年累死累活能賺到的血汗錢,一個小小的玉鐲能賣一萬塊,在他的思想裏,說天文數字絲毫不誇張。

黃雀看著他的背影漸漸的消失在了鳳尾巷的巷尾,這才緩緩的走進了十月楓。

而這個時候,劉金銀早已經是奔向了二樓,這天降寶物,總不可能就這樣顯擺著在門口看吧。

來到劉金銀的房間,他好像已經瘋了,拿出了放大鏡,上下左右,翻來覆去,最後又卷起了自己的袖子,將那紅玉死死的貼在了自己的皮膚上,透過紅玉表層的透明屬性,能清晰的看到人體的脈絡走向,一條條的血管帶著一道道清晰的紋路出現在了人的手臂之上,人眼就跟能看穿肉體一般。

“血絲,藍田血絲!”劉金銀喃喃的說道。

“你說什麽,銀叔!”

劉金銀激動萬分,拿著那紅玉又是狠狠的擺弄了一陣子,這才說道:“雀仔,這東西,無價啊!”

越是說這手鐲珍貴,黃雀越感覺心裏不舒服,要是賣東西的是同樣一個奸商,他或許就不會有這種想法了。

“無價之寶?”

劉金銀點燃了一根香煙,狠狠的抽了一口,“這手鐲上的玉質名叫‘血絲’,是藍田玉中的一種,民間傳說,這血絲玉是人在去世之後所佩戴的寶玉吸收人體的精血演變而成,你想想看,這血絲玉的形成最起碼要吸收上百具人的精血演化千年,一個人死後,身上的寶玉被人盜去,再陪葬在另外一個人的屍體之上,接著又被人盜去,又陪葬第三個人,周而複始,整整百具,這需要何等的時光?需要多少的機緣?當然,在古代也有人用養屍之法來煉製血絲的,隻不過收效甚微,強擰的瓜始終不甜啊,所以,血絲玉,是可遇而不可求的無價之寶。”

“銀叔,既然這東西這麽值錢,那你不幹脆多給那個人點錢?”

黃雀說道。

劉金銀嗬嗬一笑,“雀仔,你心好,銀叔喜歡,不過錢給多了,反而是害了那柴老哥,懂嗎?而這血絲在他的手上,也終有一天會給他帶來殺身之禍,所以,一萬,不多不少,正合適。”

對於劉金銀的這套方謬的解釋,黃雀也隻能是報之一笑了。

“哎呀!”劉金銀又抓起了那血絲玉手鐲,說道:“據我所知,這血絲玉雖然被劃分為藍田玉的一種,但是在我們國內,還真沒出現真正的血絲玉,一般的都是假冒的,這玉中的血絲也大部分都是用染料染上去的,所謂的血絲玉大多是岫玉假冒,沒想到啊沒想到,竟然讓我劉金銀看到了。”

說著話,劉金銀又想起了黃雀上午所說的,幸好那肥二半年沒開張緊張的大叫,要不然他是死活要奪下柴草根手中這寶玉的,錢買不到,他估計就會明搶了。

“銀叔,這東西莫非真是楊貴妃帶過的?”黃雀還是很想知道這東西的來曆,就再次問了一句。

劉金銀晃動著四周鐵絲網中間溜冰場的腦袋,說道:“雀仔啊,如果野史上的那個典故是真的,那這血絲手鐲,還真的被那楊貴妃給帶過,雀仔,最近宮廷中的女人大戲夠跑火吧,這皇宮中的那些女人,為了出人頭地,還真是無所不用其極啊,有時候,人長的漂亮是一個方麵,更重要的還是心計跟手段啊,楊玉環當年能混上貴妃受到唐玄宗的寵愛,那可不是一入皇宮便是如此的,傳聞,楊玉環當年是美,可皇宮後院佳麗三千,美的可不少,為了取得唐玄宗的寵愛,楊玉環就買通了當年的皇宮大太監高力士高公公,正是通過這個老太監的幫忙才一步登天的,而當年用來買通高公公的東西就是這無價之寶的血絲手鐲!”

黃雀聽的麵麵相覷,“真的假的?”

“真的假的,誰知道呢,不過這藍田血絲,卻是貨真價實。”

說完,這老小子又狠狠的盯著那手鐲喜不自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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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下鄉

黃雀一接觸這一行,就見識了無價之寶,這小子多少有些不敢相信,隻不過話說回來,這十月楓開到現在,也十多年了,真正收到的好東西又有多少呢?要說啊,隻能說黃雀這小子福緣非淺,有榮幸的跟這種絕世珍寶來了一個麵對麵的親密接觸。

劉金銀一下午都將自己關在了自己的房間,說是要好好的研究一番這血絲玉的不尋常之處,黃雀忍不住又問道:“銀叔,這血絲玉雖說是個無價之寶,可終歸是有個價格吧,你準備多少才出手?”

劉金銀橫了黃雀一眼,教訓道:“你小子,我告訴你,這血絲玉多少錢咱都不能賣,你懂不?傾城有貓兒口京城有潘家園,以及西安等地的古玩市場,在這些裏麵的老字號的商鋪有些能夠百十年不倒,你知道是什麽原因麽?就是因為他們有自己的鎮店之寶,這血絲玉從今天開始,那就是我們十月楓的鎮店之寶。”

說完,認真的看了黃雀一眼,再次說道:“你銀叔我啊,也活了大半輩子了,風風雨雨這麽多年,對這個世界也琢磨的透徹了,所以,有些東西我明白的很,那是絕對用錢買不到的,這十月楓要繼續在傾城立足下去,有了這血絲玉,就如虎添翼了。”

黃雀聽的頗為感動,敢情劉金銀這老小子心中還是在不斷的記掛著自己啊。

“你小子,要努力啊!”

劉金銀語重心長。

黃雀點點頭,“銀叔,我這輩子還真是命好,碰上了一個好二叔,現在,又碰上你了。”

劉金銀嗬嗬一笑,“你小子知道就好,不過,光有這鎮店之寶還是不夠啊,雀仔,你還需要將自身的實力提高,古玩這一道,要發家,快,要敗家,更快,銀叔後半生還指望你床前床後呢。”

黃雀嗬嗬的笑著,心中有太多的肺腑之言,卻是一時之間堵在了自己的咽喉,這小子不是一個花言巧語善於表達自己感情的人,別人對他好,他隻會緊緊的記在心上,永遠不敢忘懷。

黃雀幫劉金銀關好了房門,自顧自的來到了櫃台上,幻想著自己以後要真有了一身過硬的古玩本事,今後別人是怎樣稱呼自己的呢?黃師傅?不行不行,那不是成了黃飛鴻了嘛,黃老?不行不行,自己要年輕有為,那叫什麽?黃大師?更不行了,黃大師這種稱呼一聽就是坑蒙拐騙的江湖騙子,黃教授?黃老師?黃大仙?

黃雀自己想的都笑了起來。

臨近旁晚的時分,黃雀也琢磨了一個下午的古玩知識,四個字,一無所獲,他正準備收拾一番去叫一下劉金銀,就在這個時候,十月楓的門口竟然出現了一個身影。

黃雀一見,心都要提到嗓子眼了。

這來的不是別人,還是柴草根。

這老農,難道是被人點破,嫌一萬塊賣那血絲玉太少?

不知道怎麽搞的,黃雀心虛了,竟然有一種做賊一般的感覺。

“小老弟,小老弟!”

柴草根叫黃雀了。

黃雀沒有辦法,隻能是硬著頭皮站了起來,來到了柴草根的麵前,說道:“草根叔,有事麽?”

柴草根還是那副造型,有些邋遢,憨厚老實,隻不過雙手已經沒有再捂住腹部,看來,那一萬塊的大洋已經被他轉移到了一個安全的地方。

柴草根看了看黃雀,說道:“你叔呢?不在麽?”

“你找我叔?”

柴草根點點頭,眼神中似乎還有些焦急的神色。

黃雀心中暗叫不好,雖然說他心中感覺劉金銀用一萬塊錢的價格收了那血絲的確是不厚道,可話說回來啊,無商不奸啊,再說了,劉金銀其實說的也沒錯,柴草根手中擁有血絲玉,對於他這個莊稼漢來說,就猶如握住了一顆定時炸彈,而你要是給他十幾萬甚至上百萬,估計更是點燃了一根導火索。

現在看柴草根那焦急的神色,很可能就是來問回血絲玉的,或者說,多拿幾個錢。

劉金銀能答應麽?到時候翻臉?黃雀本性善良,他實在不想看到劉金銀跟柴草根爭吵的一幕。

“他不在麽?我有急事!”

柴草根強調了一句。

黃雀一咬牙,算了,人家真找上門,大不了還回去就是了。

抱著這樣的想法,黃雀叫柴草根稍等,然後快速的上了樓,敲響了劉金銀的房門。

“誰啊?”

“我,雀仔!”

劉金銀打開了房門,見是黃雀,問道:“什麽事?”

黃雀壓低了聲音,說道:“那柴草根又回來了,銀叔,我看他肯定是知道了血絲玉的真正價格,來要回去的,我看,還是還回去算了吧。”

劉金銀一愣,“他什麽時候來的?”

“剛來!”

劉金銀不說話了,站在門口好一陣。

“銀叔,算了,別人要真不賣,我們還搶啊,再說了,那柴草根也是個老實人,我看......”

“你小子懂什麽?賣出去的東西豈有說拿回去就拿回去的,再說了,這東西日後可是要成為十月楓的鎮店之寶的,你小子不在乎,我還在乎呢?”

劉金銀是個老江湖啊,心腸的狠跟辣,那豈是黃雀能比的,到了手的好東西,還還回去?說出去,他自己都會罵自己。

交代了黃雀一番,他整理了一番自己的思緒,慢悠悠的下了樓。

見到劉金銀下了樓,柴草根趕緊迎了上來。

“老哥,找我有啥事?”劉金銀又恢複了自己的那腔荊北口音,同時仔細的查看著柴草根臉上的神色。

而這個時候,黃雀的心也提了起來,他實在很怕柴草根提起這血絲玉的事情,而劉金銀的性格,肯定是不會還回去的。

柴草根看著劉金銀,壓低了聲音,問道:“老弟啊,我那手鐲真值錢?”

又是這個問題?

要是別人問啊,黃雀肯定會覺得是在故意的調侃了,可柴草根這樣一問,倒給人一種捉摸不透的感覺,不知道他這樣問到底是什麽意思。

“老哥又不相信我的話了?”

劉金銀反問。

柴草根擺擺手,“俺,俺相信你呢,我意思是,我那手鐲要是真值錢,你不妨跟我回老家一趟,我們那裏,這東西多著呢,放在家裏也沒用,要真能換上一些錢買吃的喝的,倒也不錯,其他人我不敢相信,你老弟是個實在人,老哥相信你。”

柴草根的話一出,黃雀呆了,不但黃雀呆了,就連劉金銀也呆了,兩個人還以為人家是來找晦氣的,可沒想到竟然是幫著自己拉生意來了。

民間出珍寶?難不成這一次真尋到了一個超級寶藏?

黃雀看著柴草根,都有點不敢相信他的話了。

再說了,這古玩界的東西,玉跟石頭本來也區別不大嘛,這柴草根能有多少眼力,他說的好東西未必就是真的寶貝。

“你們那裏?那東西多?”

劉金銀瞠目結舌的問了一句。

柴草根點點頭,“我那地方,窮,窮山溝,不過人人家中都有一些這樣的東西的,你們城裏人要是需要,我們就賣了,老弟,你放心,老哥不會騙人的,你啊,憑著良心給錢就好了,這東西,吃不能吃,喝不能喝,怪浪費的。”

柴草根的話,吸引力巨大啊。

饒是經驗豐富定力非常的劉金銀銀叔都不由的動容了。

“老哥,你說的是真的?”

“俺還能騙你?”

劉金銀看了看黃雀,大概是想詢問這小子心中對於這老農的說辭有多少的可信度,黃雀麵麵相覷,說相信吧,太過匪夷所思,說不相信吧,眼前的這個柴草根會是一個騙人的人嗎?不太可能,再說了,真要騙人,砸上這無價之寶的血絲玉做誘餌,這未免有點太過虧本的感覺吧。

“荊北,好地方啊!”劉金銀突然說道。

“好啥,山多,交通不便,人都窮死了!”柴草根嘀咕了一句。

“老哥,你老家是?”劉金銀再次問道。

“荊北,西山,柳皮溝!”

“荊北,西山,柳皮溝。”劉金銀重複了一句,隨即點了點頭,“老哥,你什麽時候準備回老家?”

“明天吧,做火車,還有汽車,最後還要步行,哎,我就想找到回去,孩子他娘也不知道病成啥樣了?”

說著話,柴草根又是一臉的焦急,這一次他來啊,是感懷劉金銀的好,同時他也覺得,為自己的村裏人找一點活路,未嚐不是一件好事。

劉金銀不說話,沉思著。

過了半晌,柴草根也忍不住了,看了看外麵已經黑了的天空,說道:“老弟,你要不要跟俺一起過去,給句話,這天也要黑了,我還要準備明天回去的衣服呢。”

劉金銀看著柴草根,最後猛然點了點頭,“老哥,行,我跟你一起過去,明天,還是這裏,我們一起出發!”

“行!”

柴草根拋下一個字,走了,走的時候似乎全身輕鬆了好大一截。

“銀叔,你真要去?”待到柴草根走後,黃雀問道。

劉金銀點點頭,“雀仔啊,秋天到了,也該是豐收一把的時候了,這是一個機會,再說了,據我所知,荊北的西山可是古代的墓葬聚集地啊,傳聞有龍脈守護,風水極佳,所以,那個地方出珍寶,倒真有這種可能,而且,西山中邊荒村落甚多,柴草根這種看天吃飯的村莊還真是不少,反正今年的目的地還沒有選擇好呢,就幹脆去一趟西山!”

說完,又看著黃雀,笑道:“要是你銀叔我一個人,還真怕給山中野人給吃了,不過,有你跟小丟同行,怕啥?”

“我跟小丟也去?”黃雀有些興奮,又有些擔心。

“不想?三秒鍾給你考慮,一,二......”

“去就去!”黃雀鼓足了勇氣,“奶奶的,這一回,再給十月楓弄幾個鎮店之寶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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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西山行

既然要去一趟西山,這隨身攜帶的東西是必須要準備一番的,劉金銀讓黃雀自己準備,他呢,也是吃完晚飯就出了門,說是要去購買一些山中必須的藥品跟護具。

黃雀一想到山中毒蟲橫行,不由的一陣舒坦,他現在可是百毒不侵的萬中無一之軀啊,七彩蜈蚣都不怕,什麽能毒得了他?

黃雀整理好了一些簡單的衣服,隨即又將斷喉包好放了進去,自己現在好歹是一名入門的刀客,自然是要刀不離身的。

一切都感覺沒什麽遺漏了,黃雀又幫小丟檢查了一番,臭小子可是不管這些的,你叫他打人,他毫不含糊,可你讓他整理什麽東西,不好意思,他還真不會。

等到所有的東西都放滿了一個包,黃雀又給黃海林打了一個電話,給他簡單的說明了一下情況。

讓黃雀有些意外的是,聽說收到了一塊血絲玉,黃海林並沒有預想當中的興奮跟激動,隻是平淡的哦了一聲,然後交代黃雀去西山的路上一切聽劉金銀的安排。

黃雀又問黃海林現在在哪,黃海林隻是說在陪朋友吃飯。

他這個二叔,已經是越來越讓黃雀猜不透了,而且最近在十月楓的時間更是少的可憐。

剛剛掛斷了黃海林的電話,黃雀的手機又響了起來,一看,竟然是揚眉打來的。

黃雀接聽之下,才發現給自己打電話的原來是小妖。

“喂,在幹嘛呢?”小妖問道。

黃雀點燃了一根煙,說道:“能幹嘛,在房間裏麵呆著唄。”

小妖沉默了一番,語氣輕柔,說道:“我明天要走了。”

“去哪?”

“還能去哪,回去唄。”

“真要將自己修煉成一個絕世魔女啊?”黃雀雖然開著玩笑,可心中卻是有些不舍,忍不住煙都狠狠的抽了兩口,好歹跟小妖同生共死過很多次了,光是這份階級兄妹的感情,就不是一般人能夠比的。

“不管別人怎麽說,我都想好好的練習《千蠱萬毒》,師公留給我的東西,對我的期望,我沒有理由給他失望吧?”小妖認真的說道。

黃雀一時之間不知道說什麽才好了,過了一會,才說道:“那,那隻能祝你一路順風了,有時間就回傾城玩吧,揚眉不請你,你黃雀師哥我肯定會請你吃喝玩的。”

“眉眉比你好!”小妖笑了。

“我明天也要去荊北的西山了。”黃雀說道。

“去西山幹嘛?”

黃雀抽了一口煙,說道:“還能幹嘛,跟著銀叔去外麵曆練曆練唄,我二叔不是說了麽?這十月楓啊,以後就靠我了,我要是還天天玩,不也對不起他麽?”

“學好了本事,掌管十月楓,然後賺錢娶媳婦?”小妖問道,問的有些心虛。

“你想我這麽早結婚?”

“你結婚不結婚跟我有什麽關係?”小妖臉紅了。

黃雀也發現自己剛才的話有些曖昧,不作聲了。

“好了,不說了,明天都要遠行,早點休息吧,黃雀師哥!”

說完最後兩個字,小妖趕緊掛斷了電話,而臉上早已經是火辣辣的一片了,這丫頭站在院落之中,緊緊的握著手機,心中不斷的詢問自己,為什麽給這個小子撥電話的時候會那樣緊張,為什麽聽說他將來事業有成會擔心?為什麽一說完師哥之後就趕緊掛斷了電話?難道自己真的喜歡上了他嗎?

小妖,有些迷茫了。

十七八歲的小姑娘,不正是青春萌動的時候麽?

而黃雀聽完那情意濃濃的師哥二字之後,心中也是一片激蕩,師哥師妹,武俠電視劇中,那跟情哥哥情妹妹有什麽分別?

劉金銀這廝竟然晚上十點多才回來,買回了一大堆的東西,整整一個黑色的大包,黃雀提了提,還有些分量。

“銀叔,這都是些什麽啊?”

劉金銀喘了兩口氣,說道:“多著呢,反正啊,都是山中用的著的,你小子是沒出過門,不知道出門的辛苦,這西山一行回來之後啊,你就會明白,外麵的世界可真不是你想象的那樣,就柴草根身上透露出來的信息,這一次西山之行肯定是艱辛萬分。”

說完,交代黃雀早點休息,然後就去衛生間衝涼了。

黃雀上次去過烏穆圖,也多少知道一些深山老林的艱辛,所以,也就上床睡覺,而小丟這個山間虎狼,卻早已經是鼾聲連連了。

第二天,早上六點,入秋的清晨已經是有些寒冷了,柴草根早早的就等候在十月楓的門口,劉金銀出來一問才知道,原來他五點就到了,見十月楓還沒有開門,就一直等。

做古玩當鋪這一類生意的,開門晚,關門晚,那都屬於正常。

見到這個老實巴交的柴草根一頭黑白相間的頭發被霧水打濕,黃雀趕緊將他拉進了十月楓,倒上了一杯熱水。

眾人在十月楓耽擱了一陣,早上六點半,直接打了一個的向著傾城火車站而去,西山,最最出名的就是山高,山險,而交通,自然也是十分的不便,所以,坐飛機這種玩意,就不是提倡不提倡的問題了,而是根本沒有。

出門之前,劉金銀跟刑不該打了一聲招呼,畢竟嘛,劉金銀黃雀一走,這偌大的十月楓就隻剩下一個刑不該了,董魁武可是他身邊的貼身保鏢的,黃海林去哪,他就去哪。

傾城市的火車站在這個時候是十分冷清的,候車廳稀稀拉拉的沒幾個人,火車站的廣場上,人卻是不少,那些,都是傾城本地的宰客摩的,遇到來傾城旅遊的,觀賞的,狠狠的宰上一頓那就能換回一家老小的吃喝拉撒了。

這一次去西山,首先要先到荊北省的平山市,然後再從平山市坐班車,直接到西山所屬的西山鎮,然後從鎮子裏麵出發,直接去西山腹地,說起來容易,隻不過是幾個地名,可劉金銀清楚的很,這些鬼地方,那就是經濟落後無比,交通十分的不便利,人人都說,錢是萬能的,可到了西山的範圍之內,錢有時候還真就不是萬能的。

黃雀本來還有些擔心自己的斷喉匕首會通不過火車站的安檢,那知道劉金銀的一個電話,早已經有人幫他們扛著包提前進了站。

早上八點零九分,開往平山市的火車轟隆隆的從傾城市出發了,讓人啼笑皆非的是,還是普快,現在的普快大家都知道,是屬於那種見站就停,沒站也喜歡停的最低檔火車,而且由於來的匆忙,臥鋪票早就被人購光了,四個人也隻能是坐在普通的軟座上。

對於這種待遇,劉金銀表現的很淡然,柴草根呢,更是如此,他說他上次來傾城的時候連站的地方都沒有呢,憋尿都整整的憋了二十個小時。

小丟第一次坐火車,有些興奮跟好奇,看著車外,他實在想不通這個大家夥竟然還會走?

黃雀沒出過遠門,以前去的最遠的地方就是烏穆圖了,現在聽說到達平山市要經曆三十二個小時,直接就將他驚呆了。

三十二個小時,那相當於一天兩夜啊。

一路之上,劉金銀又跟黃雀講了不少各地的風俗人情,並且從側麵了解了一些柴草根老家柳皮溝的事情,從柴草根的嘴巴裏得知,這柳皮溝位於西山的腹地之間,兩座山峰的中間,全村有七十口人左右,一輩子窩在山中,沒見過什麽世麵,平時呢,由村長購買進山用的日常用品,一個月來西山鎮一次,用牛用驢拉著往回趕。

“那不是電也沒有?”黃雀問了一句。

劉金銀一笑,敢情這小子問的簡直就是廢話,在城市中沒有出來過的人,如何會得知這個世界的另一麵呢?在中國的廣闊土地上,還有著太多與世隔絕的村莊村落,而這些地方,在劉金銀的口中,才可以稱之為真正的民間,民間出珍寶,說的就是這樣的一些地方。

所以,沒見過,你連想象的餘地都沒有。

“村裏人就不想著出來?”劉金銀看著柴草根,問道。

柴草根搖搖頭,“要不是活不下去了,誰出來?大山中好著呢,有吃,有穿,自己種地,不鬧心。”

劉金銀點點頭,他看出了柴草根眼神中的一抹痛楚,是啊,在這種大山腹地的人家,沒有幾個願意來到花花綠綠的大城市,他們喜歡山中的一切,空氣,樹林,自己種的登天地,茅屋,牲口,自力更生,也未嚐不是人世間的一片淨土。

要不是年邁的老娘,要不是體弱多病的妻子,要不是老來還沒有長大的孩子,柴草根又如何舍得放棄那雖窮卻是他心中最美的家園呢?

劉金銀又問了一些關於柴草根說的村中古董的事情,柴草根隻是說以前山中出現過一次巨大的山崩,山中裂開了一道口子,就出現了這些東西了,不過他賣給劉金銀的那個手鐲卻是貨真價實祖傳的。

“山中有古墓吧!”黃雀輕聲的說了一句。

劉金銀不動聲色,卻對這次西山之行產生了濃厚的興趣。

火車轟隆隆的往前開著,開了停,停了開,吃著火車上的飯菜,黃雀沒什麽胃口,而柴草根卻是津津有味。

望著窗外,慢慢的遠離傾城了,黃雀感覺有些疲憊,緩緩的閉上了眼睛。
梅爾斯 發表於 2019-1-2 08:17
第八章 西山旅館

黃雀迷迷糊糊的似乎來到了一個地方,像傾城的古城河,又不像,橋的對麵,揚眉滿臉笑容在對著自己不斷的大喊,卻是沒有發出一絲的聲音,他恍恍惚惚的走了過去,就在這個時候,小妖猛然間在自己的麵前出現,張口就是一句,“死麻雀,你到底是喜歡我還是眉眉?你今天要是不給我們一個答案,我就毒死你!”

說完,伸手這樣一撈,就從自己的身後拿出了一條全身碧綠的毒蛇。

喜歡揚眉,喜歡小妖,自己到底喜歡誰?

“小妖,我......”

“別吞吞吐吐的,你個大色狼?說?到底喜歡誰更多一點?”

小妖步步緊逼,而那條碧綠的毒蛇似乎已經就要伸到黃雀的脖子上了。

“我......”

“我什麽我,難道還想腳踏兩隻船?”

小妖橫眉冷對,突然發出一陣怪笑,猛的就將自己手上的那條毒蛇給拋了過來。

“我的媽呀!”

黃雀大叫,忽的就從自己的座位上彈跳了起來,再看,自己不好好的在座位上坐著麽?外麵,風景依舊,談不上美,卻是陌生的緊。

原來是一個夢!

再看地上,由於剛才的一番激動,放在茶幾上的礦泉水都被他弄翻了好幾瓶掉到地上了。

劉金銀看著這小子一眼,微笑道:“眉眉,小妖?我說雀仔,你小子看不出來啊,還是一個風流倜儻之人啊。”

“什麽?”

黃雀臉一紅,開始裝傻充愣了,不過話說回來,其實在他的心裏對於小妖跟揚眉也沒有一個具體定義的,揚眉吧,最多算是一個青梅竹馬的死黨,而小妖呢,說是同甘共苦一起經曆生死的朋友,也未嚐不可。

“喜歡誰?眉眉還是小妖?你小子可別不承認,這可是你自己剛剛說的!”

說完,劉金銀十分有深意的一笑,看著黃雀,見這小子已經是傻了,又說道:“其實腳踏兩隻船也不錯!”

黃雀瞪大了眼睛,夢中,小妖不是也問過自己相同的問題麽?

“銀叔,有點正經好不好,我們這一次可是有正事的。”

劉金銀一笑,“這西山不是還沒到麽?路上寂寞,不拿你打趣,難道你還拿我開刷啊?”

黃雀一聽,倒是來了興趣,又開始調侃劉金銀去公園約會那些寂寞少婦的勾當了,兩人你一言我一語,小丟呢,始終望著窗外,看著陌生的風景,而柴草根卻是皺著眉頭抽著煙,母親病逝,自己媳婦也重病纏身,越是這樣的情況,這個老實巴交的莊稼漢就越發迫切的想回到家中。

火車不算太擠,差不多剛好夠位置,白天,大夥聊天,到了晚上,雖然是徹夜難眠,可眾人還是伏在了茶幾之上,聽著外麵呼呼的風聲,看著偶爾疾馳而過的會車火車。

本來預計的三十二個小時,卻因為晚點停車等等的因素,其實整整的開了三十六個半小時,火車才算到達了平山市。

這一路,對於黃雀來說,無聊勝過艱苦。

到達平山市的時間接近了淩晨的12點,眾人下車,平山市是個小車站,出了站口,一陣冷風吹來,眾人都忍不住打了一個寒戰,相對於傾城的溫度,這裏最少低了整整十度。

半夜是沒有去西山鎮的班車的,劉金銀帶著眾人就近在火車站的旁邊開了一個小旅館,要了兩間房,黃雀跟小丟一間,他自己跟柴草根一間。

到了第二天上午,眾人一切都洗漱完畢,又坐上了開往西山鎮的破爛的幾乎要淘汰的班車,一個上午的顛簸輾轉,到達西山鎮的時候,已經是下午的兩點多了。

西山古鎮,曆史久遠,雖然沒出過什麽大將軍也在曆史上沒有留下過太過的戰爭痕跡,卻因為風水一說聞名天下。

雖然交通不便,山林茂密,可在古代,還是有不少的王侯將相貴族有錢人將自己的棲眠之地選在了這裏。

劉金銀對於去柳皮溝十分的急切,本來想一下車就立馬前往,可柴草根說了,現在已經是下午的兩三點,要是現在趕去,時間肯定來不及,而且去柳皮溝那種地方,一般都是自己帶交通工具,自己等人這次從傾城而來,自然沒有這個條件,而願意搭載自己等人的那些騾車跟牛車都會算好往返的時間天氣等等的因素,比如,要是冬天,白天短,那肯定會提前走,遇到夏天,白天長,就推遲進山的時間,不過不管如何,這一天隻能是一趟,下午進山的情況也不是沒有,除非你給足錢財,但是這兩三點還進山的,卻是沒人去,因為在半路天就會黑了。

西山山間腹地,有著太多的詭異跟恐怖,錢重要沒錯,可沒人為了錢會拿自己的這條小命冒險。

見柴草根如此一說,劉金銀也沒有辦法,隻能是選擇在西山鎮入住。

西山古鎮雖說是鎮,卻跟現代化的城鎮掛不上任何鉤,看上去十分的破敗,基本見不到三層以上的房子,土屋,木屋,占據了絕大多數房子的構造,說是一個鎮,還不如說是西山腹地的山野人家平時交易的一個場所。

整個西山鎮呈長條形,兩邊是房屋跟店鋪,大概五十來棟,中間則是一條灰土路。

山野人家,平時吃在山裏,住在山裏,自然一年到頭盼的也是山裏,所以,平時將一些糧食山薯還有打到的獵物拿到西山鎮,成為了這裏的主要交易內容,你可以換取其他東西,也可以換成錢,有些東西可以交換,可有很多譬如藥物,鹽,布料,還有鐵器農具什麽的,就隻能是通過錢財購買了,因為這些東西都是外來客在這裏做生意的,他們可不希望自己的東西換來一大堆的紅薯跟野味,鈔票,還是便捷的多。

柴草根對於西山鎮那是十分熟悉的,以前年輕的時候,他可是柳皮溝的主要勞動力,經常被委派來這裏交易東西,然後換取一些生活必須品回去,其中換取最多的還是鹽。

山野人家,鹽的重要大過任何東西,這是一個亙古不變的真理。

位於長條路中間的位置,是西山古鎮最為繁華的地方,這裏,也是西山古鎮唯一的一家旅店跟餐館。

破敗的兩層小木房的大門口牌匾上歪歪斜斜的寫著四個大字,西山旅館,其中最後麵的那個‘館’字下麵的那個‘口’字也不見了。

雖然破敗,可裏麵卻是人聲鼎沸,熱鬧非凡,眾人在劉金銀的帶領之下走了進去,整個‘旅館’看上去倒是十分的寬敞,整整擺了十二張小方桌,黃雀有些納悶,就這種地方,還擺這麽多桌子,難道真有這麽多的顧客?

可讓人疑惑的就是,還真就有這麽多的顧客,整整十二桌有一半多坐了人,雖然沒有都滿,可也是熱鬧非凡。想想看,這還是大半下午,要是午飯高峰期,這十二張桌子全滿倒也不是什麽稀奇的事了。

一進入這裏,柴草根就邁不動腿了,在他看來,這可是西山古鎮最高檔的星級飯店,以前他隻敢往這裏送野味換錢,可是沒敢大搖大擺的坐上去喝上一壺酒吃上一頓飯的。

可黃雀劉金銀等人可不一樣啊,見到桌子空了,眼睛一掃,就往裏麵的桌子上坐了過去,而幾乎同時,其他桌子上的人都用眼光給掃了過來,盯得人身上發毛。

黑店,這可是黃雀心中的第一感覺。

黃雀也抬起頭,打量了一番其他七桌的食客,七張桌子,有一張坐了四人,兩張三人,三張兩人,還有一張獨立的坐了一人,總共十七個人,加上自己一行,那就剛好二十一人了。

這些人,全是大老爺們,有的人粗布麻衣,有的人卻是比較時髦的裝扮,不過不管是什麽樣的穿著,這些人的眼神都是銳利無比,絕對不是這西山範圍內的鄉野村夫。

這些人,就跟自己一桌一樣,太不適合這個古鎮了,至少黃雀是這樣的認為。

黃雀心中有些擔心,不由的看了看劉金銀,劉金銀對著他點點頭,自己動手倒了一杯茶水,喝了一口。

“嚐嚐,山中極品。”

黃雀一愣,這老家夥,還真不怕死,難道不怕這種黑店下迷藥?

荒山野嶺,西山古鎮,西山旅館,加上這種環境,黃雀有些坐不住了。

大概過了一兩分鍾,那七桌的人才重新恢複了普通的狀態,繼續喝著酒,聊著天,仿佛將黃雀四人一下子又當成了空氣。

可越是這樣,黃雀越是感覺後背發毛,這始終感覺,這地方,絕對不太平。

正想著,櫃台前的一名六十多歲的老者緩緩的走了過來,穿一件灰色土布衣,帶一地主帽,個字不高,臉頰消瘦,卻是有著一股天生的生人熟麵孔,帶著微笑,說道:“遠來就是客啊,我叫老喜,是這西山旅館的老板,各位,要吃點什麽喝點什麽?”

老板?黃雀不由的打量了一番這老東西,怎麽看都要跟老奸巨猾四個字掛上鉤。

“有菜譜沒?”

黃雀見這老小子兩手空空,冷不丁問了一句。

老喜笑了,“哎呀,一看小哥就是從大城市裏來的,不過,這西山古鎮,還真沒有菜譜這麽一說,不過,老弟既然遠道而來,那就是緣分,說吧,想吃什麽點什麽,天上飛的,水裏遊的,山上跑的跳的,本店都有,而且,是正宗的野味,大城市裏麵可是吃不到的哦。”

“有什麽好酒?”

劉金銀又問了一句。

老喜笑容更甚了,“女兒紅,竹葉青,燒刀子,土窯子,清清泉,山間風,那就要看各位的口味了。”

黃雀聽的來了點興趣,以前跟揚奇虎黃海林去吃飯,動不動就是什麽茅台五糧液,要不小夜市上麵的就是啤酒二鍋頭,酒吧裏麵呢,又是一些掛著洋酒招搖撞騙的玩意,第一次聽見這些別致的酒名,倒是開了一次眼了。

劉金銀似乎問的很滿意,說道:“刀子肉,野兔耳,再來一個清炒山青,另外嘛,搞一盤虎骨,酒嘛,來兩瓶女兒紅吧。”

老喜一愣,隨即又笑了,“老弟,原來是常在江湖跑的人啊,你放心,肯定量足味美。”

說完,踱著小步子就走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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