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市生活] 傾城寶藏 作者:風流(已完成)

 
mk2258 2013-1-16 17:09:02 發表於 都市言情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565 120284
梅爾斯 發表於 2019-1-2 08:17
第九章 女人

黃雀見到這個所謂的老板老喜離開,這才看著劉金銀,問道:“銀叔,虎骨?這店裏還賣老虎的骨頭?不怕國家告他販賣野生動物麽?”

劉金銀笑道:“天高皇帝遠,這句話你沒有聽說過啊?”

說完,又開始享受桌子上的那壺茶水了。

黃雀帶著一肚子的疑問,總感覺這西山旅館十分的不靠譜,可抱著既來之則安之的想法,也隻能是默默的等待了,不為別的,就為自己腹中早已經是咕咕亂叫個不停。

二十多分鍾之後,菜一股腦兒的開始上了,端菜的是個二十出頭的黑小子,步伐穩健,走路如風,端著菜盤行雲流水一般的就來到了眾人的桌子前,“刀子肉,慢吃!”

菜剛一上桌,黃雀立馬就聞到了一陣濃鬱的味道,香味撲鼻。

再看菜盤裏麵,紅的是辣椒,青的是蒜苗,再看那肉,齊整無比,清一色的精滑紅嫩,一看刀工就了得非常。

“嚐嚐!”

劉金銀抓起了筷子。

黃雀也忍不住了,這菜的味道太誘人了,夾起一塊,吃了起來,放在嘴裏邊才知道,這,這可是正宗的鄉間熏肉,隻不過這熏的炒的技術似乎都到了一個登峰造極的地步,吃到嘴巴裏麵,那是嚼勁有味,十分的爽口。

就這手藝,要是去傾城的孟薑大酒店,估計都能有一席之地了。

“好吃,好吃!”

黃雀大叫著,跟小丟兩個人立馬狼吞虎咽了起來。

不一會兒,那黑小子又陸陸續續的上了野兔耳,炒山青,野兔耳倒是真正的兔子耳朵,炒山青呢,其實就是山裏的野菜,不帶一絲有機肥的,現在的人啊,也隻能是用一個‘賤’字來形容,以前人家紅軍兩萬五千裏長征過草地雪山的時候,吃野菜那是沒有辦法,可現在呢,即便是大魚大肉的有了,可有些人還是想吃野菜,圖的就是一個新鮮,一個環保。

至於最後麵上上來的那盤虎骨,卻不是真正的老虎骨頭,而是一大盤的野豬蹄子,光是一看那造型,就讓人忍不住垂涎三尺,再一吃,這嘴巴就停不下來了。

靠山吃山,靠水吃水,這話,還真是一點都沒錯。

接著,那老喜又走了過來,手上拿著兩個老酒壺,笑道:“各位,小店的味道還不錯吧?來,這是上好的女兒紅。”

這女兒紅一拿到劉金銀的手上,立馬就很有感覺,有一股泥土濕潤之氣透過手掌,傳了過來,看的出來,這女兒紅啊,正宗的。

“多少年的?老板!”劉金銀笑嘻嘻的問道。

老喜嗬嗬一笑,“西山有一戶人家,女兒三十歲才出嫁,哈哈......”

說完,就自顧自的走開了。

“什麽意思啊?”黃雀實在捉摸不透這老喜話中話的含義。

劉金銀打開,將女兒紅給眾人倒了一些,順便給小丟也倒了一杯,抹了抹自己剛剛油膩無比的嘴巴,點燃了一根煙,說道:“這女兒紅的來曆是有一番門道的,相傳,以前誰家要是生了女兒,就在自己的家門口的樹下埋一壇子酒,等到自己女兒出嫁的那天呢,才拿出來招待親朋好友,所以,這才有了一個女兒紅的得名,古時候女孩一般十六至十八歲就要出嫁了,所以,就有了一個十八女兒紅的說法,剛才那老喜不是說了麽?西山的那戶人家,女兒三十歲才出嫁。”

“那這酒,三十年?”

黃雀問道。

劉金銀笑了笑,“無商不奸啊,三十年的女兒紅,那怎麽可能呢,隻怕是人民大會堂也喝不到那種瓊漿玉液了,這老板,說的有些誇張,當講了一個笑話,又將自己的好酒大大的誇讚了一番,何樂而不為呢?隻不過,這酒是常年埋在地下的倒是不錯,濃鬱中帶著一絲泥土的清淡之味,恐怕也隻有這地方才能喝到了。”

“這裏的酒,都不帶假的!”

柴草根在旁邊附和了一句,雖然接觸過大城市,但是能夠跟劉金銀黃雀等人一起進一回西山最高檔的酒店,對於柴草根來說,那多少也覺得人生不枉這一回了。

黃雀有些感歎,這城市裏現在都喜歡返璞歸真了,要是這老喜的酒館開到傾城去,估計能火透一邊天了吧?

眾人胃口很好,除了吃,還是吃,而吃之餘,黃雀還是忍不住的看了其他七桌上的那些食客,大抵的樣子跟他們一樣,自顧自的說著自己的事情,吃著自己的菜,有的人是用普通話,而有的人,卻辨不清楚他們到底來之何方。

唯一一張桌子那一個人坐著吃飯的,黃雀不由的多看了兩眼,這個人,身穿一身的單皮夾克,那夾克看上去有些老舊,背對著自己,看那背影,似乎有一種時曾相識的感覺。

就在這個時候,外麵,又來人了,一時之間,加上黃雀一桌,總共八桌人的眼光同時的給投了過去。

黃雀這個時候才發現,這西山旅館的門戶開的不算太大,而且正對著陽光,所以,隻要一有人進來,立馬屋中就會黑暗許多,所以,不由的就會將眼光投射過去,看看來了什麽人,不過這一次除了這個原因之外,倒還有一個特別的原因,那就是,這一次來的人當中,竟然還有一位女人,而且,還是一位很漂亮的女人。

這一次來的一共三個人,兩男一女,男的一老一少,老的六十歲上下,而那年輕的,最多二十二三歲,再看那女的,一米六五的個頭,長發披肩,一身黑色的緊身休閑服打扮,將她的身軀襯托的玲瓏有致,讓人浮想聯翩。

這女人一走進門,立馬就用眼光掃視了一下眾人,然後挑選好了位置坐定,黃雀被她眼睛這麽一掃,頓時有一種冰冷透骨的感覺。

女人是種神奇的動物,這女人,漂亮,冷豔,可唯獨讓人猜不透的就是她的年紀,說十八,可以,說三十,也未嚐不可,這種美豔中帶著一種成熟的女兒,被劉金銀定格為最具有危險性的女人。

老喜,趕忙又是走了過去。

黃雀拿著筷子,湊近了劉金銀,說道:“銀叔,你說著西山旅館是不是有些奇怪,怎麽這麽好的生意,而且,四麵八方的人好像還來了不少,不會有什麽事情發生吧。”

劉金銀眨了眨眼睛,“有些話,回房再說!”

黃雀點點頭,又看了看那女人的一桌,這個時候,女人正好麵對著自己,低著頭,似乎在想著什麽事情。

一桌中隻有那老者在不斷的交談,跟老喜點著菜。那女人跟那個年輕的男子卻是始終沒有說過一句話。

劉金銀突然笑眯眯的說道:“雀仔,這女人,你有沒有一種感覺?”

“什麽感覺?”

“老師的感覺。”

“老師?”

“那種老師啊!”劉金銀強調了一句,****的笑著。

黃雀一時之間就明白了他的意思,說道:“小澤瑪利亞?”

劉金銀樂嗬嗬的喝了一口女兒紅,“你怎麽不說是吉澤明步呢?”

“哈哈......”

兩人同時的笑了起來,這還真是有什麽的師傅就能帶出什麽樣的徒弟,怪不得黃海林有百分百的把握劉金銀會教黃雀真訣呢,就這種天生的默契性,說黃雀是劉金銀的兒子,別人也是沒有絲毫懷疑的。

西山旅館是吃住一條龍的,估計要是你晚上想玩弄一兩個村姑,老喜可能也能給你找來,當然,你要是喜歡人獸的話,那老喜就更加的有辦法了。

今天來的人還真是不少,老喜也隻能是委屈四個人同時的住在同一間房了,老喜說了,他要保證來西山旅館的每一位顧客都能夠高興而來,盡興而走,這老東西,還真以為自己是西山這破鎮的慈善大使呢?

吃了這山間野味,喝了老喜口中的三十年女兒紅,說實話,這身體啊,除了舒坦還是舒坦。

黃雀猛然間感覺自己腹部的那股涼氣開始轉暖,流向了自己身體的各個部位,他又想到了曹老爺子臨死之前的‘酒馭清風’四個字?

難道自己身體的異能真的跟酒有關係?

很多的疑問似乎一下子又充塞到了黃雀的腦袋裏麵。

這個時候,小丟跟柴草根已經上床休息了,床是木板的,下麵鋪著幹茅草,上麵是被子,倒是十分的舒坦。

劉金銀將黃雀拉到了外麵的木頭走廊上,再看了看外麵的天空,天,已經快要黑了,整個西山古鎮也亮起了燈,不過都是一些15瓦的白熾燈泡,讓這個古鎮顯得更加的詭異跟神秘。

見四周沒人,這老小子才神神秘秘的輕聲說道:“雀仔,這西山,估計有大事要發生了。”

黃雀一驚,“銀叔,什麽大事?”

劉金銀又看了看四周,再次壓低聲音,說道:“你剛剛在下麵吃飯也看到了,今天來的人可真是不少,這些人,我要是猜的不錯的話,有九成是來倒鬥的。”

“盜墓賊?”

黃雀一驚。

劉金銀點點頭,“這西山,曆來就是風水墓葬群,早年期間,我也來過一次,這地方,交通不便,倒是不容易讓人發現,而且由於太過偏遠跟荒蠻,官方的力量也很難滲入,所以,每年來這裏撞好運的人就不少,這西山旅館能夠開在這裏屹立不倒,估計就是發了這些盜墓賊的橫財。”

“怎麽說?”

“銷贓買賣,殺人越貨,遇到團夥盜墓賊,就供其吃喝住,順便介紹銷賬聯絡的人跟地,要是遇到單個的,難免就不會殺人越貨了。”

黃雀聽的一愣一愣,“銀叔,這不是龍門客棧麽?你說,我們今天吃的會不會是人肉啊?”

劉金銀一笑,“你電影看多了吧,殺了個人,還煮來吃?不嫌麻煩麽?這西山古鎮靠近西山,野味可謂是取之不盡,誰願意觸那個黴頭?”

“銀叔,那我們怎麽辦?還要不要住下去?”

劉金銀點點頭,“當然,我想那老喜也肯定以為我們也是一群盜墓賊了,現在,隻會對我們好吃好喝的招待著,明天一早,我們就隨柴草根進村,這些人之間的事,就別去管了。”

黃雀自然是滿口答應,這個時候,下午那女人一桌的三人也吃了飯走了出來,剛好出現在了西山旅館的門口。

“銀叔,你說那女人會不會也是盜墓賊?”

劉金銀細細的看著,待到那三人往前走去,才陰陽怪氣的點著頭說道:“據我多年的觀察,這女人體柔異常,骨骼清奇,身形穩健,媚眼如絲,我感覺,她應該還是一個‘老師’!”

黃雀看了一眼劉金銀,徹底的無語了。
梅爾斯 發表於 2019-1-2 08:18
第十章 忍者

西山古鎮的晚上是安靜無比的,躺在**,黃雀總感覺睡不著,不為別的,就感覺心裏很不踏實,見旁邊的小丟劉金銀跟柴草根都睡的很熟,他便緩緩的站了起來,打開房門,向著這二樓唯一的一個廁所而去。

對於能媲美於傾城市三級酒店的西山旅館來說,單獨的衛生間那是不可能存在的,即便是這二樓,也隻有一個地方可以方便,而且隻能定義為廁所,還是男女混用的。

在這個邊遠小鎮,尤其是大半夜‘大街’上還掛著15瓦的白熾燈泡的小鎮上,晚上出來一陣方便,倒真是有些心慌慌。

黃雀撒完尿,提好了褲子,整個人一陣舒坦,正準備掏出香煙點燃一根好好的在這個木板樓上享受一番,可就在剛掏出打火機正準備點燃的時候,大街上猛的一陣人影閃動,四個身穿緊身服的黑衣人齊刷刷的從屋頂跳落而下,悄無聲息的沒入了黑暗之中。

那詭異的身法,走路的古怪姿勢,讓黃雀心中一愣,手中的打火機就要掉在地上,突然,黃雀身邊也是人影一閃,一個人快步靠近,接住了打火機,並且示意黃雀趕緊低下頭。

黃雀一看,這人,竟然是劉金銀。

這老小子,看不出來動作還十分矯健嘛,至少黃雀以前可是沒有見過他這般淩厲無比的動作的。

“銀叔......”

黃雀輕聲的叫了一句。

劉金銀搖搖頭,緊緊的看著樓下。

這西山旅館是標準的兩層木製結構,一樓是飯館,二樓是客房,客房的門口就是木製陽台,直接可以看到西山古鎮那長條街上的一切,倒是一處看熱鬧看風景的好地方。

兩個人蹲在木製的陽台上,一句話都不說,就這樣死死的看著,過了一會,黑暗之中那四個黑衣人的身影再次出現,右手彎曲在前,左手在後,身子前傾,邁動著小碎步,快速的往前跑,依然是那樣的悄無聲息。

在四個人走過去之後,黑暗中又出現了三人,離的遠,燈光也不是很亮,可有一人卻是格外的顯眼,因為她本身就是一副玲瓏有致的身體,前凸後翹,加上這燈光的映射,更加顯得婀娜多姿。

這人,竟然是白天見到的那個女人。

三人快步而行,不一會兒就閃入了旁邊的一棟木屋當中。

黃雀一臉的疑惑,剛剛那些人,實在是太過詭異了,從屋頂跳落,在這爛石子路上行走,竟然一絲一毫的聲音都沒有發出。

待到一切都安靜了下來,黃雀才被劉金銀拉著緩緩的步入了房間。

“銀叔!”

黃雀心中砰砰亂跳,在黑暗之中看著劉金銀。

過了一會,劉金銀才緩緩的輕聲說道:“雀仔,那四個黑衣人,那身服裝,那走路的古怪姿勢,你是否覺得很眼熟?”

黃雀點點頭,“是很眼熟,像在什麽地方見過,又好像沒有見過。”

“電影裏,電視上!”劉金銀似乎想提醒黃雀一句。

黃雀琢磨了一番,突然驚訝的說道:“忍者?”

“對,應該是日本的忍者!”劉金銀喃喃的說道:“可這裏是西山,是中國的土地,出現一兩個日本人已經是很不尋常,怎麽還會有忍者的出現呢?”

不單單是劉金銀心中有這樣的想法,黃雀也是,那四個詭異非常的身影實在是太奇怪了。

“銀叔,那四個人要真是日本鬼子的忍者,你說他們來這西山做什麽?”

劉金銀嗯了一聲,說道:“來這西山,不管是什麽人,都隻有可能跟一樣東西有關係,那就是財富,是珍寶,看來,這幫日本人也是為此而來了。”

“難道西山真要出大事?”劉金銀說完之後,又不由的呢喃了一句,白天在下麵吃飯的時候見到那麽多人聚集在一起,他就有這種想法,畢竟這西山地底下的那些東西實在是太誘惑人了,可現在,竟然還見到了日本忍者的出現,不管如何?不管還能不能夠確定,他都感覺,這事情,很不尋常。

“銀叔,這要真是日本人,我們怎麽辦?”黃雀冷不丁的想到了自己現在已經是八門後人的身份,想到了那所謂的責任,要是厲連城在此,他肯定會查個水落石出,要確定真是日本人,估計是不會放過他們的,可劉金銀,他隻不過是一個懂古玩知識的半老頭子啊,但是話又說回來,劉金銀畢竟是老江湖,跟黃雀這種剛出道的菜鳥比,還是強的太多了。

劉金銀在黑暗之中看著黃雀,突然笑了,說道:“能怎麽辦?他們不惹上我們,我們難道還去招惹他們?別忘記了我們這次的目的,跟著柴草根去柳皮溝,能便宜的收到一些寶貝,我們這一次就不虛此行了,好了,好了,睡覺了!”

黃雀一陣失望,雖然他不對劉金銀抱多大的希望,但是劉金銀說出這樣一番沒有‘骨氣’的話,讓他心裏頓時感覺空空的,他甚至有點懷念跟厲連城在一起的那幾天時光了,厲連城講出來的每一句話每一個字,那可都是能讓人熱血沸騰的,再說了,自己現在好歹是斷喉的主人,以前那把匕首可是見日本人就要飲血的,現在就乖乖的躺在包袱裏,不是有些窩囊麽?

黃雀心有不甘也是沒有辦法的,難道自己一個人前去刺探?這小子還真沒這個膽量,見劉金銀已經鑽進了被窩,他也隻能如此。

黃雀臨近天亮才迷迷糊糊的睡著,早上六點半,就被劉金銀叫醒。

柴草根說了,要趕去柳皮溝,還有好長一段路呢,所以,得抓緊時間。

眾人收拾好了東西,跟西山旅館的老板老喜結了帳,這個時候的西山旅館是冷冷清清的,昨天那幫吃飯的人,也不知道沒起來,還是早早的就進山了。

身為老板的老喜還是很早就起來了,依舊是昨天的那身裝扮,見眾人要離開,又是笑眯眯的迎了上來,還送上了一瓶上好的花雕酒,說道:“滿載而歸!”

看來,劉金銀說的一點都沒錯,這個老喜果然是將自己四人當成了進西山腹地探寶的盜墓賊了。

而這送花雕酒的舉動無疑是在向眾人示好,這麽多年,也不知道這個老家夥到底做了多少的虧心事,賺了多少的黑心錢了。

盜墓賊就是工廠裏麵的員工,永遠都是打工的,而老喜這種家夥那就好比是幕後的老板了,在西山這個小鎮開這一家店,遇到人多的,他做中介或是直接收了好東西,要是遇到打單的人,不好意思,他就是這土地上的皇帝。

天高皇帝遠,這西山還真就是如此。

不管老喜這個老家夥怎麽笑,怎麽揮手讓眾人一路平安,黃雀總感覺他是笑裏藏刀,他恐怕在想,這一次啊,最好讓自己四個人死的隻剩下一個,然後這唯一的一個呢,帶著半條命背著一大堆的好東西回到他的西山旅館,他就剛好月夜風高行那殺人之事了。

柴草根帶著眾人找到了一個牛車,牛車的老板名叫高大山,也是一個正宗的山裏人,四十多歲,帶著他十七八歲的兒子,聽說去柳皮溝,倒是沒怎麽不樂意,畢竟現在還是早上七點沒到,下午到,再到柳皮溝住一晚上,要是錢財給的合適,他就願意去。

柴草根跟這個人商量了大半天,說著一些眾人聽不懂的話,然後來到了劉金銀的麵前,說道:“他說非要五百塊才去。”

五百塊?在柴草根的眼中,這無疑是敲竹杠一般的價格,但是劉金銀聽完之後,二話不說就答應了。

眾人從西山古鎮出發,坐在牛車之上,一路西行,緩緩的向著柳皮溝進發,這感覺,除去那高大山,倒真有一番唐三藏去西天取經的造型。

柳皮溝位於西山的深山腹地,要不是這西山周邊的山裏人,誰都找不到方向。

而對於這柴草根來說,回家之路他就顯得比較開心了,不再沉默寡言,一路上跟那個高大山還有劉金銀聊的不亦樂乎,高大山的兒子倒是沉默寡言的很。

黃雀坐在牛車之上,隻感覺一個字,慢!可沒有辦法啊,這一次進山,除了自己等人的裝備還有包裹什麽的,還有劉金銀在西山古鎮買的五十斤精鹽,還有一大堆的布料,這些可都是好東西,黃雀本來想,幹脆自己等人步行而去,也不用買這麽多的東西,可劉金銀說了,深山老林的村民不喜歡錢,最最喜歡的就是這些樸實的禮物,所以,自己等人買了‘重禮’而去,這才顯得有誠意,才能輕鬆的搞到好東西,跟價值連城的好東西比,這些苦又算的了什麽呢?

而對於這些,劉金銀還沒有到柳皮溝就已經是有些感激萬分了。

路,越來越窄了,有的地方,不是牛拉車,而是人卸下車來扛牛過去了,沒有辦法,沒有這老牛,就這幾個人抬著幾百斤的東西去,那無疑也是找死。

到了中午,眾人就近吃著幹糧,這一路的辛苦就不必細說了,單單從黃雀臉上那烏漆抹黑的造型就能夠看的出來。

“柴叔,還多遠啊?”

黃雀問道。

柴草根的心情現在可是高興到了極點,笑著指著遠處的一座高山,說道:“那烏駝子山腳下就是俺們村了。”

黃雀看著遠處,那山,似乎矗立在雲裏霧裏一般,望山跑死馬,他現在真的很想對著柴草根大喝一句,“尼瑪,那麽遠還高興成這樣?”
梅爾斯 發表於 2019-1-2 08:18
第十一章 柳皮溝

去柳皮溝,前麵一段路老式土車還可以通行,到了後麵,牛車馬車就隻能放在山中了,而後,被雇主雇傭的牲口車主人就幫忙扛東西,所以,這進山的路,不但能累死牛,也能累死人,錢還真是不好賺。別人隻收五百,當真算不得黑。

到了下午三點,牛車已經不能通行了,那高大山示意自己的兒子駕駛著牛車回去,自己呢,就扛著那五十斤食鹽在前麵開路。

山裏人,平時扛個一兩百斤的東西,那都隻能叫著家常便飯,要是黃雀扛,估計就隻能累趴下了。

除了這高大山之外,小丟也扛起了劉金銀那個沉甸甸的包袱,黃雀自己呢,也背著一大堆的東西,柴草根也是一樣,帶的東西不少,所有人當中,就隻有劉金銀一個,顯得比較的清閑,可是老家夥這麽多年估計看島國片看虛了,還沒走多久就已經是累的氣喘籲籲。

五個人深一腳淺一腳的在山中緩緩而行,西山不同於去烏穆圖的驢卸磨,烏穆圖主要都是寬葉熱帶雨林,靠近泰緬邊境,氣候燥熱,毒蟲甚多。

但是這西山卻是樹木鬱鬱蔥蔥,雖然現在已經到了秋季,可這深山老林似乎沒怎麽受到季節的影響,還是一片青翠,尤其是開辟出來的那些小路附近,盡是一些長條形的雜草,鋒利無比,一個不留神,就很容易劃**體的皮膚。

柴草根越是接近自己的家鄉,那心情就越發的好了起來,到了最後,還情不自禁的唱起了山歌,黃雀聽到他那破嗓子,還真怕他將豺狼虎豹給引了來。

而劉金銀呢,已經是有些力不從心了,邊走邊不住的嘀咕:“雀仔啊,看來啊,你銀叔我是真老了,幸好你二叔眼光獨到啊,讓我好好的栽培栽培你,要是再過幾年,估計我就不能體驗這下鄉的幸福感覺了。”

“銀叔,你還年輕!”

黃雀抹了一把汗水,繼續說道:“要堅持啊,傾城市的眾多寂寞少婦還在等著你老回家呢?”

“你說的對,你說的對!沒有我劉金銀,她們可要寂寞死了。”說完,這家夥猛的一吼,“少婦們,你家金銀哥哥來了!”

劉金銀來了一嗓子,全身似乎又迸發出了無窮的動力,邁動大步往前走。

黃雀跟在後麵,隻能是哭笑不得。

至於高大山跟小丟兩個人,對於這種山路已經是毫無阻力可言了。

三個半小時之後,天已經快要黑了,而以前看到的那座名為烏駝子山的山脈終於活生生的出現在了眾人的麵前,在烏駝子山的山坳之處,顯露出些許人家,炊煙渺渺,讓人看的是多麽的舒坦。

“銀叔,革命長征就要勝利了。”

“不容易啊!”

這老家夥很是假惺惺的抹了一把眼淚,跟隨在柴草根的身後往前麵趕。

到達柳皮溝的時候,確切的來說,已經是晚上的七點鍾了,天,此時此刻也全部都已經黑了。

柳皮溝位於烏駝子山跟臨近的黑瞎子山中間的山坳處,兩山之間相隔大概隻有100多米的樣子,劃分的區域十分的明顯,一邊走,劉金銀就一邊說了,“這烏駝子山跟黑瞎子山以前肯定就是同一山脈,後來遇到山崩遇到泥石流等等的地理因素以及古代兵家的開道,就漸漸的變成了兩座,在這山坳之間,冬暖夏涼,是山裏人家最喜歡棲息的聚集地。”

走多了路,過多了橋,對於一些東西的看法,劉金銀還是有著十分明確的觀點的。

柳皮溝的房屋分布還算密集,基本屬於東家有動靜,西家就知道了,整個柳皮溝大概三十多戶人家,在山中,這已經是算多的了,在這些鄉野人家門口,都有一些細竹跟泥巴弄成的小院子,屋內,亮著有些昏暗的油燈,電燈,對於這種人家來說,那簡直是不敢想象的東西。

民間,這就是所謂的民間,黃雀終於明白了劉金銀口中那民間的定義了。

不過想想也是,不是還落後到這種地步的村落,如何會不知道血絲玉的真正價值呢?民間出珍寶,來這樣的地方撿漏,劉金銀果然是個大行家。

“孩子他娘,我回來了!”

柴草根還沒有走進自己家的房子,就已經開心的叫出聲了。

隨即,帶著眾人就往自己家的院子裏走。

柴草根家的房子是木製結構,上麵蓋著厚厚的茅草,這種房子要是放在山林的其他地方,遇到大風大雨,肯定就會被吹走了,可柳皮溝這個地方倒是能夠避免這一切,山中刮風,最大的當屬東北風,而這個方向,卻被烏駝子山給遮擋的嚴嚴實實,山坳的兩端彎彎曲曲,也隻有西南風能夠通過,夏天的涼風就是這個方向,所以,也就造就了柳皮溝冬暖夏涼的趨勢。

房子裏麵亮著油燈,有些昏暗,過了一會,就聽見一聲大喊,“爹!”

說話之間,一個十一二歲的小丫頭已經是從裏麵跑了出來。

褐紅色土布衣,紮著兩條馬尾辮,眼睛大大的,臉龐卻跟柴草根有些相似。

“大丫,我的娃!”

柴草根老淚縱橫的一把抱起這丫頭,親了又親,過了好半晌才放下。

“爹,你真的回來了?”

那小丫頭似乎還不相信自己的爹會在這個時候出現在自己的麵前,被柴草根放下之後,又睜著大眼睛說了一句,隨即就看著黃雀劉金銀小丟三人,而對於同樣是山野人家裝扮的高大山,她卻不是那樣的感到陌生。

“我當然回來了,來!”

說著話,柴草根拉著這丫頭來到了三人的麵前說道:“叫人,這是你劉叔,這是你黃雀哥,小丟哥!”

那小女孩怯生生的叫了三句,當即就又待在柴草根的身邊了。

山裏孩子,怕生。

這個時候,劉金銀竟然變戲法似的從自己的口袋裏摸出一包糖果,還有一朵鮮紅的塑料花,說道:“大丫,真乖,來,這是劉叔叔給你的禮物。”

大丫不敢接,山裏人淳樸,老實,沒有通過勞動換來的東西,他們是不敢隨便伸手的。

“大丫,拿著!”

劉金銀強調了一句。

柴草根知道劉金銀是真心實意的,在這個老實人的眼中,劉金銀三人可是大大的好人,能夠用一萬塊買下他的那隻血絲玉,他打心眼裏感激。

“大丫,拿著,這是劉叔叔給你的禮物,快謝謝!”

“謝謝劉叔叔!”

眾人跟著柴草根進到了屋中,臨近門的時候,黃雀不由的觀看了一番其他的地方,整個柳皮溝黑壓壓的,遠處的幾棟房子也是透露著一絲絲的亮光,看上去,除了黑,還是黑了。

這地方,被稱為民間,還真是一點都沒錯。

高大山是經常出入山裏人家的,做他們這一行,其實說白了就是做苦力兼向導,而且這種人內心淳樸,要是在山路上遇到危險,他們一定是會挺身而出保護自己的雇主的,來柳皮溝,他也不是第一次,所以,一到柴草根的家,也不客氣,挑了個石頭坐下,隨即脫出鞋,倒了倒裏麵的泥土。

黃雀打量著劉金銀的這個家,說一室一廳應該很貼切,一走進門,就是一個大鋪,那是柴草根跟自己的兒子以前居住的地方,旁邊就是灶台,山裏人家特有的懸空灶,灶台的旁邊是一口大水缸,水缸的旁邊是一個用木板隔起來的架子,上麵是一些劣質的缺了口的瓷碗,定眼一瞧,還有許多似乎也是年歲悠久的。

黃雀好歹也接觸了幾天的古玩知識,第一個反應就是,這不會也是古董吧。

除了這些東西,那就是木頭,石頭,還有屋頂上的那些茅草了。

柴草根端來了幾個木凳子,叫眾人放下了包裹,然後叫大丫去燒開水煮茶,然後他就一把鑽進了另外一間用破布格擋住的房間。

過了一會,就攙扶著一個麵容枯黃的女人跟一個七八歲的小姑娘走了出來。

“劉老弟,這就是俺媳婦!這是俺小閨女,叫人,叫人啊!”

“劉叔叔!”小丫頭嘴巴很甜,說完,就躲在了柴草根的身後。

“劉老弟好!”

那女人刻意的露出了一絲的微笑,不過黃雀看的出來,她是強忍住的。

劉金銀趕緊走了過去,“嫂子客氣了,叫我金銀就好。”

女人點點頭,“我叫李秀!”

劉金銀看了一眼李秀,隨即又說道:“對了,嫂子,你是腰痛?”

“你怎麽知道?”柴草根問了一句。

劉金銀笑了笑,“我略懂一些醫理,看的出來,嫂子犯病應該有五年之久,擱的時間久了,不過,現在治療,還為時不晚!”

“劉老弟,你真懂?”柴草根喜出望外,母親犯病去世,現在看著自己的妻子這樣,他實在是心裏有些慌,見劉金銀說能治腰病,倒是一個天大的意外。

黃雀知道,對於醫理一道,劉金銀還真是懂一點的,尤其是腰跟腿的風濕毛病,以前十月楓的邢不該就是經常腰酸腿疼的,給他幾副中藥就給治好了。

“哎呀,不說了不說了,老弟既然能治,那也是要吃飯的不是,大丫,水燒好了沒?”

“爹,快好了,不過......”大丫委屈的看著柴草根。

“不過什麽?”

“爹,家裏沒東西了,我們晚上做什麽啊?”大丫心酸的說道,說的黃雀的心中都不由的咯噔一下,孩子,是最不會說謊的,當一個十一二歲的孩子說出這樣的一番話,給人的觸動那絕對不是一點兩點。

電視上這樣的情形看的那是太多了,可黃雀知道,那些肯定是有一些虛假炒作的成分,可此時此刻真正見到如此的一幕,黃雀動容了。

“來,這裏有東西,米,肉,都有!”黃雀拿出了眾人辛辛苦苦搬來的東西,到這個時候他才明白,山裏人,最缺的不是錢,是食物,是能讓人活下去的資源!

大丫拿著東西去煮飯了,十一二歲,這在城市裏,絕對還是嬌生慣養叫嚷著要去吃肯德基麥當勞的時候。

柴草根抹去了一把淚水,突然又看著大丫,問道:“大丫,你哥呢?”

黃雀記得,柴草根是說過自己有三個孩子的,一個男孩,兩個女孩。

大丫點著了爐灶中的火,說道:“哥去守籃子山去了。”

“又去守籃子山了?”

柴草根吃驚的說了一句,看來,這守山倒不是第一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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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 祖墳山

守山?守山做什麽?

這是所有人心中的疑問。

“又去守山了!”柴草根再次呢喃了一句。

“老哥,守什麽山呀?”劉金銀給眾人發了一通香煙,自己也點燃了一根,問了一句。

柴草根搖搖頭,“這籃子山啊,是我們的祖墳山,以前還沒什麽,風平浪靜,可最近幾年不知道怎麽搞的,總有人挖我們的祖墳,動我們的祖宗,所以啊,村長就召集大夥,輪流挨個的去守山,要不然啊,祖宗們在地下都不得安寧了。”

掘別人的祖墳,這在中國的各個地方,估計都是常人無法容忍的。

柳皮溝按戶頭算,每家都要出人,然後輪流的在籃子山附近守護,這雖然說是不得已,但是為了自家的祖墳,倒是沒有一個人拒絕,柴草根不在,他家裏就隻能是派上了他十七歲的兒子柴大虎了。

山裏人起名,最喜歡用大小,後麵也多用土俗的字眼,什麽柴大虎,高大山,柴大丫,小丫什麽的,城市裏希望自己的孩子聰明伶俐,而在大山之中,大家隻希望自己的孩子健康,強壯,堪比虎狼。

“守了幾天了?”

柴草根再次的問道,看著大丫。

大丫十分的懂事,“已經去三天了,今天晚上應該回來了吧。”

“哦!”

柴草根說了一句,眉頭緊皺,有些擔心,站在當下,都忘記招呼劉金銀等人喝茶了。

劉金銀知道這老農心中的擔心,說道:“老哥,這守山難道還有什麽危險麽?打著火把,虎狼等凶獸應該靠近不了吧。”

柴草根這才從思緒中清醒了過來,趕緊讓劉金銀等人坐下,然後又叫大丫趕緊上茶,茶葉是自家種的,外表十分的樸實,倒入杯中,被茶水這樣一泡,立馬就有一種清香淡雅的味道衝入鼻中。

民間珍寶民間茶,這句話,一點沒錯。

柴草根叫眾人喝茶,這才歎了一口氣,說道:“這守山啊,虎狼之輩倒是不怕,都是年輕小夥子山中老獵戶,即便是我,遇到一些豺狼虎豹也不至於太過慌張,我擔心的是人,那幫挖我們祖墳的混蛋也不知道是從哪裏鑽出來的,有的手中還有槍呢,你說,這人再強大也強不過槍不是?”

對於到外麵見識過世麵的柴草根來說,槍,那可真是一個威脅到生命的存在。

柳皮溝的打獵方式還是十分原始的,布陷阱,設套.子,弓獵,矛獵,等等,很少用到火器,再說了,整個西山古鎮也沒有火器的買賣地,所以,就更加不可能流到這種鄉間小村落來了。

“還有人用槍?”

黃雀也有些驚訝了,無疑,這些挖別人祖墳的家夥肯定就是那些來西山探寶的盜墓賊,可你挖墓就挖墓了,傷人可就不應該了。

但是話說回來,明知道這地底下有好東西,可上麵的人總是要阻攔,你想想看,誰不會眼紅?眼紅自然就會做出一些過激的事情,傷人,那是絕對會出現的現象。

柴草根會擔心,倒也在情理當中了。

大丫這孩子雖然隻有十一二歲,可做起事情來,卻是麻利非常,洗米,煮飯,切肉,炒肉,信手拈來,看的出,這孩子做這種事情不是一天兩天了。

菜很快就做好了,除了這一次黃雀等人帶回來的肉之外,其他的就隻有劉金銀從包袱裏麵拿出來的一些榨菜蘿卜幹之內的東西了。

山野人家,能吃上這些,那已經是山珍海味一般的待遇了,本來柴草根的家也不至於變成這樣,主要是柴草根在外麵,而身為家中唯一男人的柴大虎又要去守山,所以,這幾天下去,家中就彈盡糧絕了。

不過幸好除了鹽之外,劉金銀還帶了幾十斤米,這樣一來,最起碼這一頓飯眾人不用餓肚子了。

菜端上了木板搭成的臨時方桌,黃雀跟小丟劉金銀三人坐在對麵,柴草根跟高大山呢,坐在了另外一麵。

“來來來,劉老弟,吃,吃!黃雀,小丟,不用客氣!”

柴草根見這一頓飯終於做好,心中也是舒坦了一會,畢竟這要是第一天來自己家就餓著肚子,他實在也有些臉上掛不住,男人,都愛麵子,要尊嚴,哪怕是這種鄉野山村的老農也是一樣。雖然自己的口袋裏有一萬塊巨款,可這些錢不是還要給自己的妻子治病麽?再說了,母親去世的時候,棺材板的錢還是眾鄉親湊的呢,也要還。

大丫給自己的母親盛好飯,夾了兩塊肉就急匆匆的往屋內趕,人多,肉少,她實在不好意思夾太多。

黃雀趕緊將她叫住,又狠狠的夾了兩筷子肉,才說道:“多吃點,吃了還有呢!”

“謝謝哥哥!”

看著這丫頭轉身而去,黃雀忍不住又是一陣心酸。

“老弟,這山中日子,苦啊!”

見黃雀一番心意,柴草根又是放下了筷子,點燃了一根煙,唉聲歎氣了一會,說道:“祖祖輩輩都生活在這柳皮溝,想出去,心中又不舍,所以,也隻能是這樣苦熬下去了。”

劉金銀理解柴草根此時心中的想法,人,對於生長的地方,都是有感情的,所以,即便是這個柳皮溝再窮再落後,對於柳皮溝的村民來說,這無疑也是一塊心中永遠的家園,不會改變。

劉金銀點點頭,“是啊,老哥說的對,不過不離開不代表就不能生存了,有些東西,柳皮溝的人或許不在乎,可是城裏人卻在乎的緊呢?”

“就跟我那手鐲一樣的玩意?”柴草根說道。

劉金銀再次點點頭。

這老家夥,即便是到了這種時刻,還是不忘自己這一次來的目的,黃雀一看,倒有些感覺自己真的不是這塊料了,有人說當戰場上的那些殺伐果斷的大將軍要心狠手辣鐵石心腸,現在看來,這古玩一道倒也有這層意思了。

這個時候,大丫跟小丫又坐在一旁,隻是不過來吃飯。

黃雀看到,知道這丫頭怕飯菜不夠,給自己的母親吃了之後就閃躲在一旁。

“大丫,小丫,來,吃飯!”

黃雀叫著,親自拿起了木架子上的碗,給兩個小女孩添的滿滿的,放在了兩人的麵前。

“小雀,你這是,你自己吃,不用管,都是娃!”

黃雀看著兩丫頭用帶著感激的目光看向自己,笑了笑,湊近了劉金銀,說道:“銀叔,借我一千塊錢!”

“你要錢幹嘛?”

“我用,以後一定還你!”

劉金銀也不知道黃雀打著什麽主意,不過黃雀已經不是小孩子了,他要錢,那肯定是有自己的目的。

說著話,就從自己的口袋裏拿出了1000塊錢,順便將高大山的那份工錢也給了。

黃雀拿著一千塊錢,遞到了高大山的麵前。

高大山一愣,趕緊說道:“黃雀老弟,這錢,你叔已經給了。”

黃雀搖搖頭,“大山哥,我知道你明天還要回去,回去之後,這一千塊錢給我買些吃的用的送來,行麽?”

“黃雀,你這是幹嘛,我還有錢呢!來我家,那能讓你們再破費!”

柴草根知道,黃雀這是看不下去要大發善心了。

劉金銀在一旁沒有阻攔,卻是點了點頭,黃雀這小子,沒有商人們的那番工於心計,卻用自己一顆真正的善良之心做到了所謂的‘收買人心’。

在劉金銀看來,自己做的每一件事情那都有自己的一番目的,這一次來柳皮溝買鹽買肉也是一樣,要不是想在這裏搞點回報回去,他真的不願意這樣跋山涉水的來到這個鬼地方,甚至還自掏荷包的買東西。

劉金銀相信,跟自己一樣想法的人,很多很多。

而黃雀這小子,卻讓劉金銀再次的刮目相看一番了。

“草根叔,你有錢那是你的,這些就當是我給這兩個妹妹的見麵禮了,希望你不要推辭!”

黃雀是真心真意的,說的柴草根都忍不住流下了淚水,在這個老農的心中,劉金銀這個家夥用一萬塊錢買下自己的手鐲,這已經是天大的恩情了,現在,黃雀又要給自己的家裏添糧食,這實在讓他有些意外。

都說城裏沒有好人,看來,這話,簡直就是放屁,柴草根甚至有些慶幸自己的那個老鄉給自己介紹十月楓那個地方了,要不是這樣,他如何會認識劉金銀跟黃雀兩個好人呢。

高大山似乎也被黃雀的這種舉動給感染,一拍胸脯,“黃雀老弟,我高大山做這送貨進山的買賣已經很多年了,以前也見過不少的城裏人,可像你們這種的,還真是第一次見到,就衝你這豪情,明天一行,我免費送過來,而且什麽時候你們要出山,我也免費接送,就當是我高大山交了你這個朋友了。”

“謝謝你,大山哥!”

性情中人,這是大山中村民的最大特點。

荒山,茅屋,木板搭成的臨時方桌,白米飯,算不上紅燒肉的紅燒肉,卻讓黃雀感覺到很滿足,看到這樣的一家人,他才明白人活在這個世界上是多麽的不容易,他似乎一下子懂得了很多,會想到自己的幸福,會想到自己二叔對於自己的期望跟厚愛,還有眼前這個叫著劉金銀的老男人對自己的一番深情厚誼。

眾人吃好了飯,大丫又乖巧的走了過來,幫忙收拾東西,洗碗,擦桌子,絲毫沒有停歇,仿佛這個女孩一生下來就是為了勞動而活著的。

“大丫懂事啊!”

劉金銀說道。

柴草根點點頭,“山裏娃,不懂事也得懂事了。”

說完,柴草根又說道:“對了,劉老弟啊,明天一大早我就去問問村裏人誰還有那次山崩弄到的東西,你要是看的上,就都收了去吧,不過,千萬不能虧了你自己!”

黃雀真想湊上一句,想讓劉金銀上當的人,估計還沒有出世吧。

劉金銀笑了笑,就在這個時候,屋外猛的想起了一陣敲門聲,“秀嬸,大丫,快開門,快開門。”

“是豹子哥!”

大丫放下了手中的碗筷,趕緊將那扇破木門給打開,一陣冷風頓時嗚嗚的灌了進來,差點就要將門後的那盞油燈給吹滅了。

門外,一個身材魁梧的布衣壯小夥用肩膀搭著一個年輕人就走了進來,那年輕人滿頭是血,連容貌都看不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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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 動員

“哥,你怎麽了?”大丫驚呼一聲,那個滿臉是血的年輕人,正是柴草根的兒子柴大虎,這柴大虎的身板跟剛剛被大丫稱為豹子哥的年輕人一樣,都是身壯體健,不過此時此刻傷成這樣,倒是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情。

“大虎,你怎麽了?”

柴草根心中最為記掛的就是家中的妻兒老小,現在見到自己的兒子傷成這樣,頓時跑了過去,而大丫早已經是哭哭滴滴的拿來了一條洗的發黑的毛巾。

“大虎,你怎麽了?大虎!”

柴草根老淚縱橫,這個時候,房間裏麵的李秀聽到了聲音,也趕緊叫小丫攙扶著自己從裏屋走了出來,一見到自己的兒子,兩眼一黑,就昏了過去。

“快快快!”名叫豹子的年輕人扛著柴大虎,放在了旁邊的木板床鋪之上,抹去了一頭的汗水。呼呼的喘著粗氣。

“豹子,到底出什麽事了?”

豹子的真名叫著柴大豹,是柴草根大哥柴樹根的兒子,跟柴大虎從小長大,這一次,也是兩人一起去守山的。

“那幫人要挖我們的祖墳,我們不讓,就跟他們打起來了,他們,他們......”

這個時候,柴大豹的眼光突然死死的盯在了劉金銀跟黃雀的身上,眼神一愣,隨即就瞪的老圓,二話不說,一拳頭就對著黃雀砸了過去,大罵道:“好你們這群王八蛋,竟然欺負到我們家裏來了!”

敢情這小子看見黃雀等人的裝扮,還以為是跟那幫盜墓賊一樣的人呢?

柴大豹出手很快,長年累月在山中的獵戶,不機警,不靈敏,如何能夠生存,他的拳頭帶著一陣罡風,毫不留情的就砸向了黃雀的麵門。

黃雀幾乎是下意識的一閃身,閃電一般的就躲到了一旁,這小子對於自身那種詭異速度的操控已經是得心應手了,而這個時候,小丟已經是迎了過去,一伸手,就將柴大豹的拳頭給死死的拽住了,拽的他抽都抽不出來。

跟驢卸磨的曹小丟比,柴大豹的火候差的就不是一點兩點了。

“我們不是壞人!”

小丟生硬的說了一句。

柴大豹心中一緊,自己的拳頭有多大的力道他可是知道的,可現在,竟然被眼前這個貌不驚人的小子一下就接住了,實在有些驚訝,見到小丟還平靜非常,他更加是生氣,茫然之間,也不管許多,另外一拳頭又死死的砸了過來。

小丟再接,再拽,柴大豹又不能動了。

手不能動了,腳難道還不能動麽?想到此,柴大豹一狠心,伸腳就對著眼前的小丟踹了過去,小丟一閃身,拽著柴大豹的雙手,用力的一推,這小子立馬噔噔噔的後退了五六步才靠在了大門上。

柴大豹握緊拳頭,又待反擊。

“豹子哥,黃雀哥哥他們不是壞人!”

大丫趕緊說了一句。

見大丫說話,這小子還真就不動了,“你們不是他們一夥的?”

“我們剛到!是草根叔的朋友!”

黃雀知道這小子誤會了,說完之後,看向了床鋪之上的柴大虎。

這個時候,柴草根跟劉金銀已經全部都過去了,柴大虎的頭部被石頭砸破,鮮血黏在頭發上,幹巴巴的嚇人。

劉金銀趕緊讓黃雀打開了他帶來的那個黑色的大包,從裏麵竟然還拿出了小瓶的消毒水,紗布,甚至還有消炎的生理鹽水瓶。

劉金銀教大丫打來了清水,幫柴大虎清洗了一下傷口,然後塗上雲南白藥,綁紮好之後又給他打起了點滴。

這老小子,還真是什麽都想到了。

雖然說在現代化的醫院這種消炎藥品已經是家常便飯,可是在這山腹之中,有時候一瓶消毒水就是能救命的,感染這種東西誰都說不好,一個不慎,搭進去的就是自己的命。

過了十多分鍾,這個叫柴大虎的年輕人才迷迷糊糊的醒了過來,見到自己手中的點滴還有些驚奇,被柴草根跟大丫一說,才放心了下來,然後大丫又拿出了一些豬肉熬湯去了。

“到底怎麽回事?”

柴草根看著柴大豹,焦急的問道。

柴大豹逐漸從慌亂中醒轉了過來,這才將事情全部的說了一遍。

原來今天輪到柴大虎跟柴大豹還有柳皮溝的其他三個年輕人守夜,從前幾年開始,柳皮溝的那片祖墳山似乎就被人盯上了,經常被挖的是亂七八糟,一開始還是夜裏,到了後來,白天也光明正大有人來了,村長呢,就組織了起來,派人看守著,畢竟是老祖宗的棲息地,誰願意被打擾呢?

要說這看守,倒是有些效果,在很大程度上,祖墳山安靜了很長一段時間,後來那幫人又開始蠢蠢欲動了,有時候甚至還拿出槍來嚇唬柳皮溝的村民。

到了今年,這種事態就更加的嚴重了,柳皮溝的村民也搞不清楚,為啥他們老祖宗的墳就這麽多人喜歡挖呢?

今天晚上,柴大虎柴大豹五人就悄悄的來到了籃子山,天剛剛黑沒多久,林子裏麵就出來了四個人,打著手電,扛著一大堆的工具,柴大虎知道,這幫人,是又要開始打擾自己柳皮溝的老祖宗清修了,跟四個兄弟一合計,就拿著東西衝了上來。

對方四個人,眼前這五個小夥子當然不懼,一是仗著自己身強力壯,再一個嘛,這守護祖墳山,那可是榮譽非常的事情,誰又願意做膽小鬼呢?隻要對方不太用火器,五個人對戰對方四個,那還不是穩贏的事情?

見柳皮溝又來人了,這幫人絲毫不感覺到意外,不過他們今天晚上好像非挖不可一般,一言不和,眾人就動起了手來,本來以為自己一方即便是不能勝出那也絕對不會輕易的落敗,可是一交手,柴大豹就驚訝無比了,對方,竟然有兩三個高手,其中,一個禿子,雙手似鐵,狠辣非常,一個瘸子,身法詭異,陰氣逼人,還有一個高個大漢,最是恐怖,輕易就打斷了其他三個同伴的肋骨。

就這樣,五個人,隻有柴大豹臉上腫了一塊,柴大虎呢,頭部被打破,而其他三人,卻個個重傷,死活的拖著拽著回到了柳皮溝。

“這不是盜墓,這是搶墓,老祖宗的臉都被他們丟盡了!”

劉金銀咬著牙,狠狠的說道。

柴草根看著自己的兒子,眼淚在眼眶中打轉,本來就窮,本來就困,現在,別人竟然這樣欺負上門,可這個柳皮溝的老農能做什麽?他除了歎息,估計還隻能是歎息。

“爹,柳皮溝的祖墳不能挖!”

這柴大虎倒是個血性男兒,躺在**,打著點滴,還是堅持不懈的說道。

“對!”柴大豹跟他是一條筋的人,說道:“絕對不能就這樣放過他們,虎子,你好好養傷,我等下就去給你報仇!”

“嗯!”

柴大虎點點頭。

眾人剛說著話,這個時候,大門又被人敲的砰砰響。

柴大豹打開大門。

門口頓時湧進了七八個年輕人,而為首打頭的卻是一個六十多歲的老者,高大,威嚴,黑白相間的絡腮胡子十分的具有領導風範。

“村長來了,村長來了!”

柴草根趕緊站了起來。

“草根,你回來了?”

柴草根點點頭,看了看**的柴大虎,一聲歎息。

老村長的眼光一下子掃到了柴大虎吊著的點滴上,隨即快速的看著劉金銀跟黃雀,問道:“他們是誰?”

柴草根趕緊說道:“村長,村長,你別誤會,這劉老弟是我柴草根的恩人,絕對不是外麵那些人一夥的。”

山裏人,老實,輕易不會說假話的,這一點,老村長也懂。

“虎子,你要不要緊?”老村長關心的慰問了一句,畢竟這柴大虎也是為了柳皮溝才受傷的,理應得到嘉獎。

柴大虎搖搖頭,“不礙事,還能打!”

見這個小子已經能夠說話,老村長也放了心,隨即大手一揮,站在門口,說道:“我們柳皮溝的村民生生世世生長在柳皮溝,挖我們的祖墳,那就是要將我們趕盡殺絕,你們說,答應不答應?”

“不答應!不答應!”

連帶床榻之上的柴大虎,所有年輕人都大聲的吼叫著。

老村長十分滿意這樣的戰鬥總動員,示意眾人安靜一番,接著,握起了手中的長矛,說道:“今天,誰要敢動我們柳皮溝的祖墳,我們就讓他們去見我們的老祖宗,二蛋,三狗子,叫上我們柳皮溝的年輕人,我們一起殺過去!”

“知道了,村長!”

“村長,我也一起去!”柴大虎這個時候不甘示弱啊,就要拔掉那礙事的點滴,衝殺出去。

柴草根趕緊攔住。

“虎子,你好好養傷,我還沒老,誰要動我們柳皮溝的村民,就先從我身上踩過去!我倒要看看這幫混蛋有沒有這個本事。”這老村長說話,胡子一抖一抖的,當真也是動了真怒。

劉金銀知道,這幫盜墓賊屢次的看上柳皮溝的祖墳山,或者說好多批盜墓賊同時的看上了柳皮溝的祖墳山,那隻能說明一點,這柳皮溝的下麵是真有東西,要不然,這幫人也不會明搶一番了,要知道,這盜墓的勾當誰都希望是隱秘非常的,雖然說柳皮溝是深山腹地,外人輕易不會到此,但是,這盜墓的買賣,少一個人知道,那就少一分風險啊,這西山山腹之中,每年來這裏探寶尋寶的人可不少,萬一讓對方在盜洞口用刀給橫在脖子上,那就是出門踩狗屎了。

所以,不到萬不得已,那地底下的東西不是誘人到了極點,誰都是不會這樣輕易暴露的。

對於地底下的好東西,劉金銀,自然也有些心動了。
梅爾斯 發表於 2019-1-2 08:19
第十四章 女鬼

老村長帶領著眾人就待出門。

劉金銀趕緊走了過來,說道:“老村長,多一個人多一份力,我算是柴老哥的朋友,也就是整個柳皮溝的朋友,這一次我看會比較棘手,不如......”

“柳皮溝的事情柳皮溝的人自己能解決!”

老村長看著劉金銀,死活從他身上看不到一絲的友善,換句話說,柳皮溝的村民現在見到外表光鮮的非山裏人都是很不爽的,所以,見到劉金銀說要一起前去,他當真是心裏有些不太願意。

劉金銀一笑,說道:“老村長,我知道你對我們還有一些成見,或許是外麵的人對你們的印象太不好,可我們這一次是真正的想要幫忙,我老了,不怎麽中用,就隻能提供一些建議,可我身邊的這兩個小子,那可都是有兩手的,這一次敵方實力已經十分的清晰,我想,人多總是好事。”

“是啊,村長爺爺,劉叔叔跟黃雀哥哥他們都是好人!”

大丫這個孩子心裏純潔到了極點,這個時候也趕緊出來幫劉金銀等人說話。

“是啊,讓他們去吧,外麵的人多少懂一些外麵的人。”柴草根也說話了。

老村長有些猶豫。

柴大豹這個小子剛才是見識過小丟身手的,當然也見過那幫在祖墳山搗亂的人的身手,正因為見過,他心中就有些擔心,雖然現在死活要去會一會,但是有小丟的幫忙,估計就順手許多了。

想著,就來到了老村長的身前,輕聲說道:“村長爺爺,他們身手挺不錯的,再說了,草根叔帶來的人,能是壞人麽?”

對於柳皮溝的自己人,眾人還是十分相信的。

見到三個人都對黃雀三人有好感,老村長也不由的考慮了起來,說實話,他也擔心,不是擔心自己的安危,而是擔心柳皮溝的這些後生,萬一對方實力太強,那就後悔莫及了。現在的柳皮溝可全指望這些年輕的一輩了。

“好吧,那就一起過去,走!”

老村長一聲令下,眾人離開了柴草根的屋子,向著籃子山的方向而去。

黃雀沒有想到劉金銀竟然會提出前去,現在也隻能是緊緊的跟上,不過,出門之前,他還是毫不猶豫的將斷喉帶在了身上。

自從上次斷喉刺穿了R8的玻璃,黃雀對這匕首就似乎產生了濃厚的感情。

柴草根帶著大丫看著眾人舉著火把慢慢的消失在了山林之中,這才歎了一口氣退進了屋子。

“爹,你說他們會平安回來麽?”

大丫歪著頭,說道。

柴草根點點頭,毫不猶豫的說道:“你放心吧,會的,一定會的。”

籃子山,位於柳皮溝十裏左右,不過由於是西山腹地,路不是很好走,所以,要去到籃子山是需要一段時間的。

寂靜無比的山路之上,由於樹林茂密,顯得異常的安靜,即便是樹梢之上的嗚嗚風聲也有些聽不到了。

在通往籃子山的另外一條山路之上,有六七個人腳步匆忙,打著強光手電快速的往前走。

五分鍾之後,眾人停了下來,齊刷刷的圍攏到了一起,就隻打開了其中的一盞手電,透過手電筒的光芒,能夠清晰的看見其中三人的麵容,一老一少一女,正是昨天在西山旅館用過飯的那三個人。

眾人半跪在地上,那老者從懷中掏出了一張牛皮卷,隨即攤開在地上,竟然是一張西山地圖,不過這地圖看上去有些奇怪,沒有一般地圖的地名山名,也沒有一般地圖的山水標誌,整張地圖以黑線居多,其中有少許紅色的細線貫穿。

那老者用手指了指地圖上的一個紅點,抬起頭,又指了指前麵,壓低了聲音,沙啞道:“就在前麵,不遠了!”

“你確定?”旁邊的女人問了一句,看著老者。

老者嗬嗬一聲怪笑,“老夫為了這東西可是操心了一輩子,怎麽?遠藤小姐不相信我的實力?”

遠藤小姐?日本妞?

被稱為遠藤小姐的女人臉色平靜,一字一句的說道:“這事情非比尋常,你是一個人,而我,卻用國家在做賭注,所以,你應該知道嚴重性。”

老者一笑,“說的也太嚴重點了吧,用一個國家做賭注?遠藤小姐,如果不是我,你認為你們能找到這裏,再說了,你們的線索從當年那個冬天的晚上之後就消失了,我是你們找的不二人選。”

“但願你不會讓我們失望!”

女人冷冷的說了一句。

“大家各取所需,別忘記了當初的承諾就好。”老者再次說道。

“你放心!”女人站了起來,“大日本帝國從來都是一諾千金的。”

這女人,果然是日本人,隻不過講的卻是一口流利無比的中國話。

“講信用就好,你要知道,我可是用一輩子在賭!”老者再次強調了一句。

說完,帶領著眾人往前麵走去。

女人一招手,身旁的年輕人跟其他四個黑衣人快速的跟了上來。

樹林很安靜,安靜到讓人感覺心驚膽戰,偶爾發出的幾聲鳥叫以及手電筒發出的詭異光芒讓這一切更加的詭異萬分。

“將手電滅了!”

老者輕聲的說了一句。

女人一揮手,眾人摸著黑往前麵趕。

七個人窸窸窣窣邁著碎步行走在黑暗之中,不一會兒,就已經摸到了籃子山的附近。

籃子山之所以稱為籃子山,乃是因為它位於四座小山脈的中間,站在遠處的高山上看過去,就跟一個提菜的籃子一樣而得名。

山中有風,從來都有,可由於籃子山特殊的地形,這裏卻是顯得安靜到了極點,每走一步,都幾乎要驚到人的心裏。

“到了!”

老人輕聲一句,俯下了身子,就在這個時候,女人卻是猛的一皺眉,說道:“前麵有人!”

這婆娘,當真是聽力靈敏非常。

“還真是有人!”

遠處的山坡之下,有著上百座荒墳,有的有墓碑,有的沒有,矗立在荒草野樹之間,也不知道這柳皮溝在這地方經曆了多少代的風風雨雨。

在這片墳地的中間,竟然有一個小火堆,東西南北分別坐著四個人,雖然離的不算太近,可老者的眼力卻是極佳。

看了一會,老者瞬間皺緊了眉頭,接著說道:“是湘西四怪,沒想到啊,他們也找到這裏來了,看來,這地方早晚會被人發現,誰讓西山的地底下有那樣多讓人眼饞的東西呢?”

老人說完,那女人身邊的年輕人嘀咕了一句日本話,女人當即伸出手,示意不要出聲,看著老者,輕聲的說道:“你說的很對,所以,我們要抓緊時間,不過,這些人既然已經知道了,為了大日本敵國的榮譽,眼下恐怕就隻能是一個選擇了。”

“什麽選擇?”老者問道。

女人微微一笑,“讓他們永遠都不要說出去。”

“讓他們永遠都不要說出去?”老者心中一緊,“你什麽意思?”

“死人才永遠不會說出去。”

女人說完,已經是跨步邁出,竟然一個人就這樣直直的過去了。

火堆東麵坐著的是一個身穿灰土衣的老者,此時正拽著一壺燒酒在仰天狂喝。

西麵的是一個瘸子,一邊烤著火,還一邊翹起自己的那條瘸腿,輕輕的按摩著。

南麵則是一個身材高大的漢子,正一口一口的啃著燒雞呢,不過左手卻拿著一短柄工具,定眼一瞧,卻是一洛陽鏟。

而位於北麵的則是一個禿子,油光光的腦袋隔的老遠似乎都能看見它的反光。

在亂墳崗還敢亮起篝火吃的這樣不亦樂乎的,就不單單就是膽子的問題了。

四個人都屬於盜墓賊裏麵的佼佼者,要是在平時,他們肯定會盡量的隱匿自己的行蹤,可這裏不一樣,這裏是西山,是人跡罕至的地方,在他們看來,這裏能碰見的能是誰呢?除了同行就是那些不願意祖墳被挖的鄉野村夫了。

同行之間都有規矩,誰到的誰先點,再說了,這西山這麽大,地底下的東西取之不盡,誰都犯不著跟對方過不去,所以,一見到動靜,都會遠遠的走開。

而那幫鄉野村夫呢?剛剛不是狠狠的教訓了一番嘛,諒他們也不敢再來了,要是再來,這四個家夥可是不介意動用包袱裏的手槍的。

“大哥,你確定好了,真是明代的?”大個子問道。

灰土衣的老者點點頭。

這個時候,瘸子說話了,“明代的也沒有什麽了不起嘛,還不如我們去年的那點子大呢。”

“二弟,凡事都別說的太滿了,今天以後,你恐怕就要收回自己的話了。”

灰土衣老者說完,笑了笑,順口又喝了一口烈酒,“這個點,我可是找尋了半輩子。”

“大哥,你沒騙我們吧?”禿子興奮了起來。

瘸子瞪了大個子一眼,“笑,笑什麽笑,大哥能騙我們?”

灰土衣老者點點頭,蓋上了酒壺,說道:“大家都吃飽喝足了,等下分工行動,二弟,你行動不便,到上麵望風。”

“大哥,這地方那有人啊,我看不用望風吧?”

瘸子也想下去見識一番,有些不願意這樣冷冷清清的待在上麵了。

灰土衣老者擺擺手,“小心使得萬年船,什麽時候都要記住這句話,我這幾天總是心神不寧,就怕出什麽意外啊,這一次絕對是個大點,要是成功了,我們哥四個就可以洗手不幹了,所以,小心為上。”

“大哥,你放心吧,我們兄弟四個走南闖北的這麽多年,還不是一樣挺過來了,難道還過不了這西山一關,我看二哥說的對,這地方,還望個什麽風啊,你看看,除了墳地還是墳地,難道還會有女鬼出沒吃了二哥不成?”

禿子笑嘻嘻的說著話,突然,他眼睛不動了,他死死的盯著前麵,遠處的黑暗之中,一個人影漸漸的出現,緩緩的清晰了起來。

凹凸有致,媚臉秀發,黑衣黑褲,是個人,還是個女人,而且還對著他笑呢。

“大哥,真,真,真有女鬼!”

禿子大叫一聲,拿起了旁邊的鐵鏟。
梅爾斯 發表於 2019-1-2 08:19
第十五章 湘西四怪

隨著禿子的一聲大叫,四個人的眼光同時的掃了過去。

不錯,緩緩而來的還真是一個女人,至於是不是女鬼,笑話?挖墳盜墓的人會怕鬼麽?再說了,這世界上難道真的有鬼?那隻不過是唬人之言而已,至少眼前的四個家夥挖了半輩子的墓地,僵屍倒是見過,至於鬼嗎,還真是沒有。

禿子也是一個膽大無比的人,要是換做平時,他自然不會這樣心驚膽戰,可這裏是西山,是荒涼的深山腹地,出現了一兩個甚至一大群鄉野村夫不意外,出現了這樣一個妙齡女人,還是一個很有姿色很有身材的女人,那就讓人有些吃驚不小了。

“別慌!”

灰土衣老者輕喝一聲,死死的盯著走過來的女人。

“大哥,這女人不簡單啊!”

瘸子輕聲嘀咕了一句。

深更半夜,荒山野嶺,出現了這樣一個女人,怎麽想都感覺不是那樣回事,在這四個人看來,是真正的鬼倒也罷了,是人,反而麻煩。

再看那女人,距離火堆五六米的地方竟然就這樣死死的站定了,不前也不後,一時之間誰也不知道她在打著什麽主意。

“大哥,怎麽辦?”

禿子最先發現這個女人,心中忐忑不已,他也終於體會到那句話的含義了。

人嚇人,嚇死人。

可這人,到底是人還是鬼?禿子有些慌了。

“朋友,哪裏來哪裏去?”

灰土衣老者生硬的說了一句,緩緩的拔出了自己腰杆上的旱煙槍,這旱煙槍乃是他的獨門兵器,可以輕描淡寫的抽煙,也可以在瞬間拔出,露出裏麵的鋒利精鋼刀刃,江湖上可是有不少人死在他的手上的。

湘西四怪,老大的綽號就是旱煙槍,老二飛天瘸子,老三高個子賽金剛,老四寸草不生,指的就是眼前的這個禿子。

女人不說話,一如既往的沉寂。

夜,也在安靜的氣氛之下顯得更加的詭異。

灰土衣老者畢竟是見多了風浪的人,知道,越是在這樣的情況之下,就越是不能輕舉妄動,這女人敢這樣大搖大擺的站定在自己四兄弟的麵前,沒有兩把刷子?誰相信?

可他是這樣的想法,高個子老三卻是有些沉不住氣了,想當年湘西四怪走南闖北怕過誰?現在要是被同行看著一個女人就鎮住了自己四兄弟,那豈不是顏麵掃地?

一想之下,也頓時忘記了自己大哥的叮囑,一咬牙,邁出了步子,口中叫囂道:“娘.的,哪裏來的騷.娘們,怎麽?既然來了不敢過來了?來來來,讓大爺好好的看看你身上的皮肉有多白!”

說著話,人已經是快步走了過去。

“三弟!”

“三弟!”

灰土衣老者跟瘸子同時叫出聲來,想阻攔,可高個子已經是來到了女人的麵前。

臨近前,高個子才發現,這女人,她真的很美,是那種狐媚的美,大眼睛,高鼻梁,櫻桃小嘴,看見她的人真想過去親上一口,再看她的身材,被一身漆黑無比的緊身衣緊緊的包裹住,越發的讓人下麵起反應了。

那女人看著高個子,隻是笑。

“看見爺來了?還笑?”高個子也笑了,“難道想讓爺在這墳地將你就地正.法?”

這高個子一說完,再也忍耐不住,兩隻手就快速的閃動,一下子摸向了女人的前胸。

近在咫尺,高個子本來以為會一擊而中,甚至在腦海中幻想著摸上這一對玉,峰之後會是怎樣的一番感覺。

可突然,女人竟然快速的往後一退。

“你還想跑?今天既然來了,就跟你三爺我留下,我可不管你是人還是鬼,是鬼還更好......讓你三爺我好好的......”

高個子忍不住了,腳步再次上前,兩人一起沒入了黑暗之中。

灰土衣老者皺緊了眉頭。

就在這個時候,女人猛的頭發一甩,漆黑如墨的秀發一股腦兒的遮住了高個子的臉麵,高個子的隻感覺脖子一涼,後麵的話再也說不出來,就被女人死死的捂住了嘴巴,然後推著他的身體再次出現在了眾人的視線當中。

“三弟!”

“三弟!”

灰土衣老者跟瘸子又是一聲大叫,他們感覺到不妙了。

“三哥,你說話啊!”

禿子也急了。

火堆旁,三張焦急無比的臉頰死死的盯著前麵,女人的身體已經全部被高個子給遮擋住,而高個子卻是一聲不吭,隻是腳步蹣跚的一步步後退。

“三哥,你說話啊!”

“三弟,你怎麽了?”

沒有回應,高個子此時此刻瞪大了眼睛,他感覺自己的鮮血在嘩嘩的往下淌,他感覺自己的生命在一點點的流逝,他想叫,發不出聲音,他想逃,卻被這眼前的女人給死死的控製住,那女人還對著他笑,笑的是那樣的開心。

高個子的身體一步步的接近火堆了。

突然,瘸子一聲大叫,“大哥,那是什麽!”

灰土衣老者順著瘸子指的地方一看,他分明看見高個子的褲襠處在不斷的淌著一些東西,是尿?不可能,那是什麽?是鮮血!

灰土衣老者腦袋嗡的一聲,他預感到了什麽,他猛的一甩煙槍,大吼一句,“放開我三弟,饒你不死!”

“放開我三哥!”

禿子平時跟高個子的感情最好,經常是做完一擔生意就一起去賓館找小姐開房的,有時候甚至兩人開一間房戰鬥,現在見到高個子全身顫抖的流著鮮血,也不知道死了沒有,腦海中的擔心已經遠遠的勝過了恐懼,身形一晃,衝了過去。

“四弟,小心!”

隨著瘸子的一聲大叫,高個子的身體猛然間撞向了奔跑過來的禿子,接著,那女人的身影再次的在眾人的視線中出現,隻見她身形快速無比,跟隨著高個子的身體一起貼向了禿子,火堆旁的灰土衣老者跟瘸子隻感覺一陣光影閃過,就見高個子跟禿子齊刷刷的躺在了地上。

兩個人瞪大了眼睛,身子一陣一陣的抽搐,在他們的咽喉處,是一抹而過的刀口,很寬,很窄,那鮮血此時此刻正跟噴泉一般的往外湧,湧的是那樣的讓人觸目驚心。

“三弟,四弟!”

瘸子的眼淚洶湧而下,右腿一點,彈射了出去。

那女人的嘴角劃過了一絲詭異的微笑,向著瘸子就湊了過來。

瘸子雖然瘸,可卻是四個人當中速度最快的一個,可他快,眼前的女人比他更快,他根本看不清楚那女人是怎樣出手,自己也是感覺脖子一涼,他急速的後退,右手死死的捂住了自己的咽喉。

灰土衣老者一把將他抱住。

瘸子想說話,可咽喉已經破裂,又如何說得出一絲一毫?

女人,站定在火堆旁,還是用那種詭異的笑容看著最後還有反擊能力的灰土衣老者。

“二弟,二弟!”

灰土衣老者死死的幫瘸子捂住咽喉。

瘸子痛苦的皺緊了眉頭,搖搖頭,他緊緊的拽著灰土衣老者的衣袖,眼睛瞪的很大,嘴巴張著,發出咕咚咕咚的聲響。

多年的默契,灰土衣老者已經完全明白了他的意思,他不是想留什麽遺言,也不是想叫自己為他報仇,而隻是在說一個字。

逃!

瘸子很明白,眼前的這個女人,她太過詭異,實力太過強大,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自己的大哥還不走,那他們四兄弟就隻能是埋骨在這荒涼的西山山腹之間。

逃,卻還能有一絲的希望。

瘸子掙紮著,不一會兒,就徹底的躺在了灰土衣老者的懷中。

隻不過短短幾分鍾,自己四兄弟死的隻剩下了自己一個,灰土衣老者知道逃是唯一的選擇,可他根本說服不了自己,當初四兄弟插土為香的時候,不是說過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求同年同月同時死麽?

兄弟之間,理應守信。

打定主意,灰土衣老者緩緩的將瘸子放在了地上,他站了起來,看著不遠處的女人,女人垂著手,在她的掌心之間握著一把刀,一把很詭異的刀,筷子長短,拇指粗細,卻泛著寒光,寒的讓人徹骨,此時此刻上麵還在滴滴答答的掉著鮮血呢。

是二弟的血,還是三弟,四弟的?灰土衣老者眼睛都紅了。

“你今天殺我二弟,殺我三弟四弟,要不然你就將我也殺了,要不然,我就讓你去跟他們陪葬!”

灰土衣老者說完,旱煙槍一抖,煙頭頓時彈射了出去,露出了裏麵的鋒利刀鋒。

女人嗬嗬一笑,不怒也不惱,右腿一蹬,衝著灰土衣老者就奔了過去。

火堆旁,兩團人影一經觸碰就瞬間的分開。

女人保持著微笑,灰土衣老者卻是緊閉牙關,右手的煙槍啪嗒一聲掉在了地上,接著鮮血一點一滴的掉了下來。

他抬起了自己的右手,一看之下,已經是被鮮血染盡。

這女人的刀,太快,太過鋒利。

“二弟說的對,隻有逃才能活命,可我不想逃,我跟他們情同手足,他們死了,我活的還有什麽意思?”老者哈哈大笑了起來,一字一句,“今天,湘西四怪算是栽了,明人不做暗事,你到底是誰?不妨告訴我一下,讓我們兄弟四個也好變成厲鬼來找你!”

“你真想知道?”女人還是笑。

灰土衣老者咬著牙。

“看你快死了,我就告訴你,記住了,我叫遠藤希子,日本人!”

灰土衣老者臉上一陣驚訝,這女人,竟然是日本人。

女人抬起了右手,在自己的麵前虛晃了兩下,厲聲道:“是不是還想問我為什麽殺你們?實話告訴你們吧,五分鍾之前,我根本不知道世界上還有你們四個人,用你們中國人的一句話來說,怪就怪你們踩到了不該踩的點!”

說話之際,黑影飄過,瞬間,一抹鮮血在灰土衣老者的咽喉處汩汩而出。
梅爾斯 發表於 2019-1-2 08:19
第十六章 死人

這女人,瞬間連殺四人,可臉上卻始終蕩漾著那種讓人心顫的笑容。

最毒婦人心,最狠不也是婦人心麽?

跟遠藤希子這女人在一起的老者皺起了眉頭,他可是看清楚了剛剛發生的一切的,眼前的這個日本女人,做事太過果斷,果斷的都有些讓人心驚膽戰了。

一行黑衣人從黑暗中走了出來,,圍攏在了火堆旁,旁邊,湘西四怪的四具屍體還一個個圓睜著雙目,死不瞑目。

遠藤希子看了一眼皺著眉頭的老者,說道:“季老,想什麽呢?”

老者搖搖頭,說道:“想這湘西四怪以前也是江湖上大名鼎鼎的盜門之後,可現在,竟然就這樣慘死在這荒涼的西山腹地了。”

遠藤希子一陣冷笑,說道:“你們中國人,就喜歡自吹自擂,慣用一些唬人的外號,什麽湘西四怪,什麽河東八傑,到頭來,也不過是一些烏合之眾而已,還有七十年前的所謂八門聚義,我就搞不懂了,堂堂的大日本帝國連一些江湖草莽也鎮壓不了?”

老者身子一抖,“遠藤小姐,話可別說的太過了,我們中國老祖宗的玩意你永遠理解不了。”

“說的也是,就跟有些人一樣,為了錢財,到頭來還不是為我們所用,對吧?季老?”

遠藤希子說完,低著頭,看著一眼湘西四怪的老大,吐了一口唾沫。

老者雙臉發燙,這遠藤希子剛剛說的不就是自己麽?他正想回話,遠藤希子卻是再次冒出一句,笑道:“季老,有些話,你別放在心上,其實識時務為俊傑,這不是什麽壞事。”

對於中國的典故跟語言,遠藤希子真可謂通曉古今了。

老者微微拽緊了拳頭,到最後又緩緩的鬆開了。

“好了,該解決的我都解決了,剩下的就靠你了,千萬別讓我們大日本帝國失望啊!”

遠藤希子說完,跟旁邊的幾個黑衣人嘀咕了幾句,就將接下來的重擔放在了老者的身上了。

燃燒的火堆,觸目驚心的屍體,老者心中一陣暗歎,悄手入懷,就要再次掏出那張詭異無比的地圖。

就在這個時候,不遠處一片火光閃動,一群人正浩浩蕩蕩的向著這邊而來。

“又有人?”

遠藤希子臉上的笑容這個時候徹底的消失了。

“應該是附近的村民,這裏可是他們的祖墳山,看來,又該棘手了!”老者說完,看著遠藤希子,這女人,不會再一次的施展什麽死人不會說話的手段吧?

旁邊的幾個黑衣人也齊刷刷的看著遠藤希子,看的出來,這女人,倒是這個團隊的首腦人物。

“怎麽辦?”

老者再次問道。

“暫時回避!”

“回避?”老者似乎不相信這個女人會說出這樣的一番話了。

遠藤希子率先開步,一字一句的說道:“殺這四個人,是因為他們知道這裏的底細,而那幫村民呢,他們隻是想守護自己的祖墳山,要是將他們也殺了,他們就會不顧生死的再來,要說蠢,誰又蠢的過無知的鄉野村夫呢?”

“你的意思......”

“隻要他們不知道這墳包下的東西,那就可以放他們一條生路,反之,隻會讓更多的目光注意這裏,大日本帝國整整的等了七十多年,這一次好不容易有了頭緒,絕對不能前功盡棄,所以,為了大局著想,今天半夜,我們再來!”

說完,一揮手,身邊的五個黑衣人悄無聲息的跟在她的身後,一起沒入了黑暗之中,老者死死的盯著這個女人的身影,一咬牙,跟了上去。

寂靜的墳地上,還是那樣,一堆篝火,四具屍體。

這一行舉著火把浩浩蕩蕩而來的人,正是黃雀等人。

早上從西山旅館出發,雖然說坐了一回現代化的牛車工具,可黃雀的這兩條腿可是絲毫沒有停歇的,剛剛在柴草根家裏吃飽了飯,現在又要來這柳皮溝的祖墳山行俠仗義,說實話,一個字,苦。

“豹子,還有多遠?”

劉金銀小聲的問著旁邊的柴大豹。

柴大豹一臉的浩然正氣,粗著嗓子,說道:“不遠,穿過這小樹林,馬上就到了,這幫王八蛋,敢挖俺柳皮溝的祖墳,這一次村長出馬,一定殺他們一個人仰馬翻。”

柴大豹憋出這樣一個成語,那當真是不容易,嘴上這樣說,其實心裏明白的很,對方不簡單,自己這一邊即便出了這十多個人馬,可勝負之數,卻真的是無法預料啊。

聽說快到了,劉金銀的臉上才好看了一些,說句不好聽的話,這老小子可比黃雀要受罪的多,人啊,年紀一老,就容易累,腰酸腿疼,真以為吃了蓋中蓋就能一口氣上五樓,不費勁?簡直是扯淡。

山路崎嶇,野草眾多,要不是有這幫人帶路,要找到這個地方,還真是不容易。

兩三個二十多歲的小夥子帶頭,老村長被簇擁在中間,後麵是黃雀柴大豹等人,待到穿過了這片杉樹林,前麵的人不由的一聲驚呼,“村長,村長,那幫混蛋還沒走呢。”

黃雀一聽,湊著前麵看去,隻見百米開外的地方,一堆篝火正熊熊燃燒呢,這幫混蛋,還真是夠大膽。

“不用慌,大家準備好工具,小心對方有槍!”

老村長發號施令,他也擔心啊,這幫挖祖墳的人那都是亡命之徒,要真動了槍,那可就不好辦了。

劉金銀聽老村長說完,屁顛屁顛的來到了小丟的身邊,不言而喻,在這驢卸磨小子的身旁,那自然是安全萬分的。

黃雀一看,忍不住笑了起來。

“臭小子,笑什麽?銀叔老了,找個靠山不行啊?”

黃雀湊了過來,“銀叔,你放心,有我跟小丟在,絕對讓你四肢健全的回到十月楓,要不然,我還真無法跟我二叔交代呢?”

劉金銀瞪了一眼,“屍體也是能四肢健全的。”說完,又趕緊的呸了兩聲,狠狠的罵著自己烏鴉嘴。

“大家小心!”

老村長再次叮囑了一番,示意眾人呈半包圍的姿勢緩緩的靠近那些墳包。

柴大豹作為先鋒,又是這一次挨打唯一還能站的起的人,自然是率先走在了前麵。

其他幾個二十多歲的小夥子也是虎虎生威的扛著鋤頭扁擔,山裏人淳樸,忠厚老實,可一旦有人惹到了他們的底線,不好意思,狗急還跳牆呢,何況是人。

挖別人的祖墳,這不明擺著是讓別人斷子絕孫麽?

“豹子,不用急,慢點過去!”

老村長有條不紊的指揮著,隨即也緊了緊手中的長矛,這長矛可是跟隨著他一輩子的神兵利器,以前可是紮死過大野豬的,所以,一矛在手,那是信心百倍啊。

距離一步步的拉近,黃雀的心也不覺的開始加快跳動了,這小子忍不住還試了試自己腹中的那團動力之源,還好,從腹中流入到腿部腳跟,一切順利,娘.的,萬一真碰上什麽危險的事情,打不過難道還跑不過麽?

老村長不說話了,打著手勢,眾人距離那火堆已經隻有五米開外了。

可讓人奇怪的是,隻看見火,卻看不見人,這樣的距離,不應該啊,再說了,這火堆在這,人肯定也在的,人呢?

“老村長,沒看見人啊!”

“難道走了?”

“不可能吧。”

“會不會已經挖到我們老祖宗的棺材底下去了?”

“這幫挨千刀的!豹子,上!”

老村長氣的就要吹胡子了,自己千辛萬苦的立馬趕來,要是還讓他們挖到了老祖宗們的棺材板,那可就是大不孝了。

隨著老村長的一聲令下,眾人也不遲疑,懷著一腔熱血,齊刷刷的奮勇上前。

突然,豹子大吼一聲,“大家退後,這幫混蛋在這睡覺呢?”

這一聲,立馬讓眾人的腳步給停了下來,再看,火堆旁,不正好有四個人躺在那裏麽?

“老村長,怎麽辦?”

老村長來到了隊伍的前麵,揚起了手中的長矛,大吼一聲,“那裏來的賊子,竟敢挖我柳皮溝的祖墳山,今天要是不給我們一個交代,就休想離開這裏。”

對方還是躺著,不說話,連屁都沒有迸出一個。

“睡著了?”柴大豹看了看後麵的黃雀。

黃雀搖搖頭,心中好笑,睡?這麽多人都衝到跟前了?還能睡?這可能嗎?

“嗨,你們到底是誰?再不說話,我們可要不客氣了!”

老村長脾氣火爆,見對方竟然理都不理,長矛在地上一插,揮了揮手,頓時,在路上商量好的作戰隊形立馬展開,壯小夥在前,老獵戶在後,齊刷刷的壓了上去。

柴大豹走在最前麵,他一步步的靠近那四個在地上睡著的家夥,腳步輕輕的挪動,手中的木棍都拽出汗水來了。

突然,他看見那地上躺著的禿子竟然圓睜著眼睛,而在他的咽喉之上,是一道觸目驚心的血槽。

“村長,他,他他他他他,他們死了!”

柴大豹這一下可是驚訝萬分,幾個小時以前打過自己的禿子,現在就這樣直直的死在自己的麵前,看那臉色,還是放血而亡。

眾人立馬圍了上來,再一看,四個人,全死了,而且死的情況都一樣,都是咽喉被割破,鮮血流盡而死的。

怪不得他們四個不說話,死人,能說話麽?

眾人手中拿著武器,麵麵相覷,本來商量好的全部對策,到了此時此刻,一點都排不上用場了。

劉金銀緩緩的推開眾人,看著地上的四具屍體,灰土衣老者,瘸子,大高個,禿子,一個不差。

他皺緊了眉頭,輕聲一句呢喃,“湘西四怪!”
梅爾斯 發表於 2019-1-2 08:20
第十七章 夜探

墳包前,安靜到了極點,眾人想到了千萬種的可能,可是來到這裏就看見這樣直挺挺的屍體,誰心裏不震撼?

四具屍體似乎有著太多的話要說,猙獰的臉頰上麵布滿了怨恨。

眾人就這樣死死的看著,靠著火堆,卻還是感覺到了寒氣逼人。

“村,村長,怎麽辦呀?”

柴大豹看著老村長,問了一句。

出現了這樣的一種局麵,他也是沒有想到的,在來這裏之前,他想過自己要怎樣動手,要在什麽時候動手,要為柳皮溝的老祖宗討回一個公道,更要為自己從小玩到大的光屁股兄弟柴大虎報仇。

可一看到這局麵,他頓時六神無主了。

柴大豹一說話,眾人也將目光鎖定在了老村長的身上。

老村長也不知所措,愣愣的說不出話,這個時候,劉金銀上前,給眾人全部打上了一根煙,隨即說道:“老村長,我看啊,這是老天有眼。”

“怎麽說?”

劉金銀神神秘秘,說道:“這籃子山是你們柳皮溝的祖墳山,你想想看,這個地方平時那裏能有人出沒呢?這四個人,我看啊......”

老村長拿煙的手顫抖了起來,看著劉金銀,問道:“你意思是,他們是被鬼殺死的?”

‘鬼’這個字一說出口,眾人都忍不住看了看四周,除了這火堆旁邊能夠照見的地方之外,其他的地方都是黑壓壓的漆黑一片,也安靜一片,尤其是身處在這上百個荒墳之間,就更加感覺寒意從腳往上的冒。

劉金銀點點頭,“我看啊,是柳皮溝的老祖宗顯靈了,一舉殺死了這幫混蛋,誰讓他們打擾地下那些老人家的清修呢?是不是?”

老村長趕緊點點頭,“對對對,他們,他們是罪有應得!”

劉金銀抽了一口煙,“老村長,我看啊,這四具屍體放在這裏那就將這裏玷汙了,不如找個地方埋了,這事情啊,就算是了結了,你認為呢?”

“劉老弟說的極是!”

老村長在柳皮溝有些威嚴,可始終是個一輩子沒有出過深山的莊稼漢,就他,平時還有些個主張,可到了關鍵時刻肯定就要方寸大亂,這個時候,他倒是有些慶幸將這個剛剛認識沒多久的劉金銀給帶上了。

老村長立馬吩咐了一番,七八個壯小夥抬著四具屍體來到了墳包的下麵,遠離了這片祖墳地,挖了個坑就草草埋了,然後打著火把再次浩浩蕩蕩的回到了柳皮溝。

一路上,眾人都沒有說話,大家的心中還在不斷的回想著這件事,就連一直不信鬼神之說的黃雀也感覺有些脊背發涼,這剛來西山,就發生了這樣離奇的事情,當真是讓人心裏很不舒服。

回到柳皮溝之後,眾人都聚集在了柴草根的家中,見到老村長帶領的隊伍回來了,其他的柳皮溝的村民也大半夜的跑來,聽老村長將祖墳山的事情一說,都是麵露驚訝,大丫大小的小孩子有的已經是嚇的臉色發白了。

山裏人家就是這樣,對於未知的東西,充滿了太多的恐懼。

“好了,好了,大家都不用害怕,這對於我們柳皮溝來說,那是好事,誰讓他們不安分的去挖我們老祖宗的棺材板?他們是罪有應得,通過這件事,我也明白了,柳皮溝的老祖宗是有靈的,所以啊,大家更加要守護好籃子山,聽見了沒有?”

老村長的話一說完,立馬贏得了所有人的讚成。

一個村,一個鎮,一個民族,一個國家,都有也都需要一個信仰,現在的柳皮溝村民就將自己的信仰全部的放在了自己的老祖宗身上了。

眾人陸陸續續的散了,老村長對劉金銀等人的態度也好了許多,見柴草根家裏破破爛爛,劉金銀三人住起來也實在是不方便,就說道:“草根家裏太擠了,要不你們住我家的那間柴房去,有現成的鋪子,寬敞的很!”

“是啊,銀叔,你就去吧,那地方好著呢,我給你們引路!”

人啊,就是要接觸,一接觸,就熟悉了,這個時候柴大豹也跟劉金銀熟絡了起來,說完之後,就提著劉金銀黃雀三人的東西往外走。

“村長,這,這多不好意思啊?”

劉金銀笑著說道。

老村長大手一揮,“劉老弟,你是草根的朋友,那就是我的朋友,走走走,沒關係!”

這個時候柴草根也走了過來,說道:“劉老弟,你就放心過去吧,你大老遠的來一趟我們柳皮溝不容易,還給我們送吃的送喝的,哎,我家就這個樣子,讓你們住,實在是委屈了。”

“老哥,你這話說的,既然大家盛情,那我也就不客氣了,老村長,打擾了。”

眾人離開了柴草根的家,向著西麵而去,走了大概五分鍾,就來到了一處木房子前,這房子看上去比柴草根家的小了一點,不過一進門,就感覺暖烘烘的,點亮了油燈之後,還能看見鋪好的床鋪跟一個爛木頭架子。

“這地方啊,以前是我的老房子,後來蓋過了一間,就騰出來做柴屋了,你們啊,就將就一下吧。”

老村長客氣的說道。

家裏人家,能有這麽一個棲身之地,那是相當不容易的,對於這些,劉金銀也感覺滿足了。

跟柴大豹老村長寒暄了幾句之後,兩人就關上門離開了。

黃雀今天是太累了,從西山旅館折騰到這裏,晚上又狠狠的折騰了一番,這下,總算可以休息,可是他剛將自己的外套脫下,劉金銀就將他叫住。

“怎麽了,銀叔?”

劉金銀神神秘秘的說道:“怎麽了?你小子忘了我們這一次來這裏的目的啊?我告訴你,這一次,可真要地動山搖了。”

“怎麽回事啊?”黃雀傻了。

劉金銀壓低了聲音,一字一句的說道:“就剛剛我們去過的籃子山,那地方,有好東西!”

“好東西?”

黃雀更傻了,籃子山,除了上百個墳包,除了那四具死不瞑目的屍體,還能有什麽?

劉金銀見黃雀還想脫了鞋子往木板**爬,頓時將這個小子給扯了下來,說道:“你幹嘛?”

“睡覺啊,還能幹嘛?”

劉金銀一瞪眼,“你小子,你剛忘記我說什麽了,籃子山有好東西!”

“有好東西不也是要睡覺麽?你不會......”說到這,黃雀頓時住口了,他看著劉金銀,過了半天才說道:“銀叔,你不會還要去籃子山吧?”

“廢話!”

“啊......”

黃雀真是被嚇了一跳了,“這麽晚,還要去那鬼地方?”

“不是鬼地方,還沒有好東西呢。”劉金銀嗬嗬一笑,不容黃雀再狡辯,從床底下拿出了進山時候的那個黑包,翻騰了幾下,找到了手電,隨即就拉上了拉鏈。

“快點,再磨蹭天就要亮了!”

說完,三個人躡手躡腳的出了門,黃雀帶著一肚子的埋怨跟不樂意,驢卸磨的小子倒是老實無比,叫他做什麽就做什麽。

夜,更深了,黃雀看了看手機,已經到了淩晨的一點半了,這種時間還要去西山的一處亂墳崗,這多多少少心裏會感覺很不靠譜,再者說了,那地方剛剛還死過四個人呢,還一個個死不瞑目,想起來,誰不怕?

人為財死,鳥為食亡,這劉金銀倒是為了錢敢豁出一切,連命都敢玩上了。

三個人在柳皮溝不敢打著手電,摸著黑緩緩的進了樹林,這才按亮了起來,飛快的往籃子山趕。

“銀叔,你還認識去的路麽?”

“放心,我都做好記號了呢!”

這老小子,看來,將一切都算計好了。

劉金銀打頭,黃雀在後,小丟在後麵殿尾,背上還背著劉金銀的那個黑包。

“銀叔,真要去啊?”

到了這個時候,黃雀還想反悔,累了一天,這深更半夜的還去那亂墳崗,這不是沒事找事嗎?再說了,有好東西,能有什麽好東西?人骨頭?難道劉金銀還能一眼看穿棺材板?

“當然要去,你小子別在這裏唧唧歪歪,跟上!”

這個時候,劉金銀倒是精力充沛了。

一邊走,這老小子還一邊說道:“雀仔啊,你知道那死的四個人是誰麽?”

黃雀一驚,脫口而出,“銀叔,你認識?”

劉金銀點點頭,“他們四個是江湖鼎鼎有名的盜墓賊,湘西四怪,老大善使一杆煙槍,為人穩重,對風水知識所知甚詳,尋龍點穴的功夫出神入化,老二是個瘸子,可雖然如此,卻是出手如風,奔行如電,經常殺人於無形,老三是個大高個,力大無窮,傳聞能推開墓道中的千斤石門,而老四卻是一個打洞挖道的好手,有鑽山甲之稱,身手方麵自然也是不容小覷的。”

“你認識?當時怎麽不說?”

“當時說,我當時要是說了,我估計柳皮溝的村民就直接將我們當成他們一夥的了,這四個人竟然在柳皮溝的祖墳山出現,還亮起了火堆,那百分百就是知道了地底下有好東西了,哎,也不知道是遇到什麽對手,竟然全部死於非命,我當時叫村民掩埋一番,倒也算是功德一件了。”

“這種人,不是死有餘辜麽?對了,銀叔,地底下即便有好東西,我們怎麽拿?”

黃雀忍不住說了一句。

“我自有辦法!”

劉金銀說的信心百倍,大踏步的往前走。

黃雀一愣,停住了腳步,隨即又快速的趕了上去,突然說道:“銀叔,你老實告訴我,你不會也幹過盜墓的勾當吧?”
梅爾斯 發表於 2019-1-2 08:20
第十八章 墳地魅影

老小子認識湘西四怪,還能一眼就看穿地底下的東西,這多少會讓黃雀起疑,再者說了,沒幹過這一行,又如何有信心拿到下麵的好東西呢?

盜墓一途可跟挖坑埋人是兩碼事。

被黃雀一問,劉金銀倒也是瞬間停住了腳步,回過頭看了黃雀一眼,說道:“這事情一時半會說不清楚,改天有時間告訴你,跟上,跟上!”

黃雀帶著一肚子的疑問,可事已至此,倒也沒有辦法了,隻能是硬著頭皮跟了上去。

月黑風高是殺人夜,那這詭異如墨的夜晚呢?難道真是掘墳夜?

寂靜的籃子山,詭異的柳皮溝祖墳地,這個時候,樹林中再次出現了六七個身影,為首的還是那凹凸有致的遠藤希子,被稱為季老的老者跟在身後,一步步的向著當初湘西四怪的躺屍地而去。

“看來,你的選擇是對的!”

老者說了一句。

遠藤希子轉過頭,說道:“當然,有的人,該殺,也必須殺,而有的人,卻未必要如此,季老,其實我們日本人還是很講道理的。”

老者不說話,心中卻是暗之罵道:“日本人也配說講道理三個字?世界上最無恥最不要臉的人日本人說第二,難道還有其他國家的人敢說第一?”

七個人快步的來到了墳地旁,遠藤希子用日本話跟其中的幾個日本人嘀咕了兩句,老者呢,又是拿出了自己懷中的那張地圖,鋪在了地上,然後又從身上拿出一雙魚盤。

雙魚盤,又名聚光陰陽鏡,還叫太極盤,是一個能聚集外來光源的鏡子,上麵畫著五行八卦的方位,以及東西南北的方向,說白了,就是指南針跟聚光鏡的綜合體,在有月亮的晚上,可以通過月光的反射光源找到具體的方位,是一件老祖宗傳下來的稀罕物。

老者手上端著太極盤,緩緩的走動著,接著又讓其中一黑衣人舉高了手電,站在身前三米開外的地方。

今天,沒有月光,就隻能通過手電的光源來綜合一番方位了,雖然說準確度不夠,但是在這種情況之下,也隻能是如此了。

日本人太過在意這地下的東西,而這老者呢,也想早日拿回屬於自己的一件東西。

“高一點!”

老者輕聲說道。

黑衣人踮起了腳跟,高高的舉著手電筒,那光束筆直的照向了太極盤的中央。

“左邊一點!”

“青龍,白虎,朱雀,玄武......”老者輕聲呢喃著,死死的盯著太極盤上的指針,隨著他不斷的走動跟移動,那上麵也在輕輕的抖動著,隨即,代表著東西南北方位的指針跟五行八卦方位漸漸的重合在一起。

“好地方啊!”老者再次輕歎著,隨即又說道:“果然人都是有野心的,這沈萬三當真不虧是富可敵國的絕世有錢人!竟然能找到這麽一處壓龍氣的千年風水壇。”

“找到了?”

遠藤希子趕緊湊了過來,也一起看著太極盤上的指針。

老者點點頭,“如果估摸不錯的話,就在這片土的下麵了,不過,工程量會很大,一兩天之內肯定搞不定,萬一那幫村民還來的話,這事情就不好辦了。”

“有沒有別的辦法?”

遠藤希子皺起了眉頭,湘西四怪能找到這裏,眼前的老者也能找到,那麽,可不排除還有其他人能夠尋之,再說了,這地方還是人家柳皮溝的祖墳山,那幫子鄉野村夫也是會經常出現的,所以,要弄出地底下的東西,除非短時間之內完成,要不然,就弄的無聲無息,別讓其他人發現。

來一個殺一個,能殺的了那麽多麽?而現在遠藤希子最擔心最關心的還是怕更多的人注意這裏,那樣的話,可真就不妙了。

老者此時也是皺緊了眉頭,他死死的看著遠藤希子,說道:“你們要的東西,我能想到辦法,我要的呢?”

“你放心,答應給你的,一定會給!”

“我要見實物!”

老者堅持道。

遠藤希子看了老者一眼,從口袋裏麵掏出一個手機,調出了裏麵的一張圖片,放在了老者的麵前,說道:“東西已經從東京運過來了,現在就在荊北,你放心,隻要拿到了我們想要的東西,我保證讓你見到它,可你如果不配合,就可能這一輩子都再也見不到了,季老,我知道,那東西象征著你一家子的榮譽,是麽?”

老者死死的盯著手機的畫麵,在那上麵拍的是一塊純金的令牌,正麵寫著一個‘武’字,在反麵,則是一大排的小字。

老者還想再看,遠藤希子已經是一把拿回了手機放在了自己的身上,隨即又說道:“季老,時間不多了,你考慮可要快點!”

“沒有我,你們找不到你們想要的!”

老者冷冷的說道。

遠藤希子一笑,“所以,我們才要有求於你老人家啊,季老,話說回來,你這一次可不虧,除了能夠拿回你家族的那塊榮譽牌,還能得到一大批富可敵國的寶藏,何樂而不為呢?”

老者一陣苦笑,是啊,為了一己私欲,他或許會收獲很多,但是這女人忘記了說一點,民族尊嚴呢?自己還有嗎?還存在嗎?

老者的臉上露出了一絲痛苦的表情,過了一會,才咬著牙,說道:“辦法倒不是沒有,既然已經確定好了方位,我們可以從前麵的樹林開始,那樣的話,就隱秘許多,不過,花費的時間會多上三倍,而且,還隻能在晚上動工。”

遠藤希子看了看前麵的樹林,又看了看眼前的墳包,略一思量,點了點頭,“行,就依季老!”

“還有,三天之後,我要見到那令牌,要不然,我們就算是一拍兩散!”

遠藤希子點點頭,“你放心,三天後,絕對讓它出現在你眼前。好了,季老,可以動手了!”

老者似乎已經沒有了選擇,拿著太極盤,遠藤希子帶著眾人打著手電一步步的開始往墳包右側的樹林裏麵移動。

劉金銀這一次趕到籃子山似乎動力充足,就跟剛上滿油的汽車一樣,渾身充滿了動力,後麵跟著的黃雀都好幾次跌倒在旁邊的野草叢裏了。

“你小子,還比不上我這個老頭子!”

劉金銀笑罵了一句。

黃雀絲毫不罷休,說道:“你不知道薑還是老的辣嘛,銀叔,你啊,老當益壯。”

這句話,劉金銀十分的受用,三人人再次加快了速度,就在這個時候,劉金銀突然停了下來,說道:“將手電關了!”

“怎麽了?銀叔?”

說著話,黃雀還是將手電按滅了,小丟跟在身後,自然也聽從了劉金銀的安排。

劉金銀停住了腳步,三個人靠在一起,輕聲說道:“湘西四怪肯定是被人殺死的。”

黃雀一聽,心中暗道,這不是廢話嗎?柳皮溝的那幫村民相信老祖宗顯靈的說法,難道黃雀也信?別忘記了,這小子可是二十一世紀的好青年,二十一世紀的好青年是不信鬼神之說的。

劉金銀接著說道:“湘西四怪是江湖上的人物,這盜墓一途,曆來講究先到先點,也就是說,誰發現的好東西,誰就可以有優先權動手,一般後來者是不會在暗中破壞或者是故意找麻煩伺機報複的,這一次,四個人通通被殺,而且都是致命傷,看的出來,這不是深仇大恨就隻有一個原因。”

“什麽原因?”

“很簡單,對方也發現了地底下的東西,那東西太過誘人,對方沒辦法,隻能選擇殺人。”

“銀叔,你的意思......”

黃雀似乎意識到了什麽。

劉金銀點點頭,“不錯,對方很有可能是在殺完湘西四怪之後見到我們所來就躲藏了起來,而後再開始行動。”

“銀叔,你是說那殺人凶手很可能還在墳地?”

劉金銀嗯了一聲,“我們小心點,馬上就到了,千萬別出聲,還有,手電死活不能開,這對方的身手如此狠辣,我看,不是一般人。”

黃雀緊張到了極點,這劉金銀,還真是為了東西不要命,這太過冒險的事情,何必呢?再說了,自己隻有三人,對方有多少人?誰知道?

可見劉金銀貓著身子已經緩緩的往前走了,黃雀也隻能一步步的跟隨,三個人一起從十月楓來到這西山的,難道真看著這老東西一個人冒險?說到底,劉金銀對自己的感情還真是勝過父母,就這樣拋下他,黃雀可做不出來。

樹林中雜草叢生,有的甚至比人還高,行走在這樣的路上,還沒有手電,可想而知是怎樣的一個狀態,不過這一次出來眾人都穿上了厚厚的衣服,隻有臉部露在外麵,倒是減去了不少的麻煩。

深一腳,淺一腳,三人緩緩的接近了過去。

“銀叔,快到了!”

黃雀說道,真希望天快點亮起來。

劉金銀示意他不要說話,三人再次一步步的往前走,突然,前麵的劉金銀猛的低頭,趕緊俯下了身子,接著將黃雀也拉了下來,身後的小丟倒是警覺,見前麵兩人不動了,立馬貓著身子。

劉金銀死死的盯著前麵,咬著牙,輕聲說道:“我剛好像看見了手電光!”

黃雀緩緩的抬起頭,“沒有啊,沒看見啊!”

“就在前麵的那片林子,墳堆右側的那片!”

“哪裏啊?”

黃雀抬起了腦袋,還是看不到。

劉金銀又用手指了指,黃雀瞪大了眼睛使勁看著,還是沒有發現,正準備笑罵劉金銀疑神疑鬼,突然,林中光影一閃,的的確確有一道手電的光芒透過樹林的縫隙照射了過來,接著,一閃而過,又被樹林遮擋住了。

“銀叔,真,真有人!”

劉金銀不說話,坐在地上好一會兒,才說道:“看來,我估摸的不錯啊,有人殺了湘西四怪,想在這夜靜人深的夜晚撈一杯羹啊。”

“銀叔,怎麽辦?”

劉金銀一狠心,咬著牙,說道:“過去看看,我倒想知道是道上那條人物,竟然敢壞了千百年的老規矩!”

說完,朝著樹林的方向就走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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