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架空歷史] 寒士謀 作者:坐井觀天的青蛙(連載中)

 
uuuuuuuuuu 2013-2-15 22:44:36 發表於 歷史軍事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1138 536023
uuuuuuuuuu 發表於 2013-2-27 09:19
第三百二十六章 張文遠立威


    次日,義師右盟眾諸侯正在帳內議事,忽然一斥候慌張趕到帳前,曹操眼眸一凝,便是叫斥候入賬禀報。

    “報!呂布麾下大將,張遼引鐵騎下關,手執兩旗幟,一旗幟寫著'愚鼠輩成群',另一旗幟則寫著'亦無能食虎',來寨前大罵搦戰!”

    坐在帳內正座的曹操眉頭一皺,便是喝道。

    “放肆!無名小卒竟敢大言不慚!誰敢應戰!”

    “吾願取此人頭顱,以揚義師之威!

    平陽太守張揚部將楊醜,在張揚的示意下,一步踏出拱手請戰。曹操喜,當下便是應同。楊醜龍驤虎步走出帳外,騎上一匹黃鬃寶馬,手執一柄虎頭大刀便是衝出營外。曹操與眾諸侯齊走出營外觀戰。

    眾人剛是走到,正好見到楊醜扯著嗓子大罵張遼。而眾人又見,張遼身穿白綢梅花戰袍,披著銀鱗吞頭獸面凱甲,手執一柄銀脊獅頭寶槍,英姿颯爽,威風凜凜地迎向楊醜。

    楊醜策馬衝至,便是雙手捉刀,一招力劈華山之式,竟想要將張遼一招斃命。張遼冰寒的臉色,不起絲毫漣漪,一槍倏然刺出,同時暴喊道。

    “甩手!”

    槍快如雷,只見張遼槍頭去得極為刁鑽,直刺在楊醜執刀的雙手腕處。而楊醜似乎沒有想到張遼這槍來得這般刁鑽,再想避開時,這驟然槍頭加速,刺穿了楊醜的手腕,同時那槍頭迂迴一彈,將楊醜的虎頭大刀打飛出去。

    楊醜痛吼一聲,隨即張遼氣勢陡升,執槍的手臂,快得見不得影,連刺出數道槍花,打落在楊醜身上,楊醜慘叫連連,血花飛濺,待槍影停頓之時,身體無力一倒,便是跌落馬下。

    “張將軍威勇!!張將軍威勇!!!”

    頓時,在​​張遼背後響起彷彿暴雷般的喝彩聲,反之義師右盟那邊,個個都是目瞪口舌,靜得像是一根針掉落,都能聽得清晰。

    張遼縱馬疾奔,在快要衝到義師大營前,忽然勒停了馬匹,抬槍而指,氣焰極為囂張。

    “黃毛小輩!休得囂張,讓吾薛禮來會會汝!”

    陶謙部將薛禮在早前已做好應戰準備,這時騎著一匹黑馬從營內右路狂奔而出,手執雙刀,臉生惡相,氣勢洶洶地衝到張遼跟前,雙刀舞起道道利光,與張遼的獅頭銀槍糾纏在一起。

    砰砰砰砰!!

    薛禮刀速如疾風,或劈或砍,打在張遼的獅頭銀槍之上,而張遼卻是面不改色,全然一副輕鬆應對的樣子。

    “這薛禮刀勢是快,但卻是毫無殺傷力,那張文遠不過在與他做戲,只等雷霆一擊,將其一招擊斃。”

    在義師大營門前的孫堅,暗暗搖了搖頭,向程普打去一個眼色,示意他下去準備,隨時應戰。

    果然,就如孫堅所猜想那般,薛禮連連發起猛攻後,力有所竭,就在其刀式慢下來的一瞬間,原本只作防守的張遼,眼眸遽然間暴射出凌然的光芒。

    “著!”

    這槍又快又猛,就似一道渾然而出的流星,轟然穿刺而出,薛禮嚇得一陣心悸,連忙雙刀交叉去擋,哪知那槍有著攻無不破的勢頭,砰的一聲,雙刀的刀刃在槍頭的碰撞那點瞬間開始龜裂破碎,槍頭破飛刀刃,直刺在薛禮的咽喉。

    薛禮甚至來不及慘叫,雙眼一瞪,便是斷氣倒下馬去。張遼連殺兩將後,竟策馬衝回陣內,陣內皆是一片激昂的喝彩之聲。而張遼回去後,將手中槍支扔給一士卒,然後雙手拔出插在地上的旗幟,雙臂遽然膨脹,同時驟力一投,兩根旗幟化作兩道疾光,在天空劃出兩道弧線,然後赫赫地插在了義師大營的門前。

    兩根旗幟寫有的愚鼠輩成群,亦無能​​食虎,十個大字,在一眾諸侯面前,可謂是歷歷在目。

    曹操眼眸瞇了又瞇,強壓肚子內的滔天火氣,指著對面的張遼喝道。

    “誰人去將這狂徒擊斃,曹某定重重有賞!!”

    曹操話音剛落,手執一柄鐵脊蛇矛,騎著一匹紅鬃寶馬,濃眉虎目,長須飄動,容貌神駿的程普從營內飛奔而出。

    “盟主莫憂,看吾程德謀如何將這惡徒殺死!”

    程普衝到旗幟面前,喝的一聲,蛇矛連連而挑,便將這兩面旗幟挑飛而去。

    咻咻~!嚓嚓!

    兩面旗幟從空中墜落,然後又同時插在了張遼陣前的地面。張遼冷哼一聲,從身邊的士卒拿過獅頭銀槍,又將那兩面旗幟打飛過去,隨即一啪馬背,提槍縱馬迎向程普。

    兩面旗幟駭然衝來,程普凌然大喝,揮蛇矛將空中兩面旗幟掃裂。而就在旗幟碎裂之時,張遼的獅頭銀槍正是倏然而至,直刺程普的心窩。程普眼疾手快,立馬揮動蛇矛掃去,砰​​的一聲,程普力氣要比之剛才那兩將厲害數倍,在兩人武器碰撞的一瞬間,張遼神色第一次有所變動。

    “黃毛小兒,奶味還未除,就敢輕視天下英雄,簡直就是找死!”

    此時,程普將近二十七八,而張遼也不過是二十出頭。張遼聽程普欺他年少,臉色頓時冷寒起來,一股犀利狂烈的氣勢從他體內陡升,獅頭銀槍揮舞起來,就似狂風暴雨般,又快又猛又急,而且又是連綿不絕,一道道恐怖倏然的槍花綻放。

    程普見張遼勢猛,一時只能被​​迫防守,槍與矛急速碰撞,一陣陣火花隨著暴然響亮的鐵器碰撞聲飛個不停,槍矛之影極快,兩人在一瞬間,就已交手了數十回合。

    而張遼的槍式好似一道道升起的巨浪般,一招比一招猛烈,程普知道這樣被壓制下去,遲早都會敗陣,立馬就聚起渾身的力氣,捉住一個空檔,朝著張遼的背部,刺出一槍,張遼槍頭揮落便是擋去,哪知程普這一槍只是佯攻,根本沒有用力,第二槍瞬即而來,又是剛才的位置,張遼立馬去擋,這一槍力氣卻是來的得恐怖,刺得張遼整條銀槍都在顫動,不過程普的攻勢卻全然沒有停止,第三槍才是他的殺招。

    “破!”

    第三槍,集聚了程普全身的力氣,槍​​勢一出,彷彿能破山裂地。張遼知他厲害,哪敢遲疑,立馬將力氣驟然而聚,揮槍厲掃。

    砰的一聲巨響,張遼用盡全身力氣,竟然才掃開這槍勢一些,程普的蛇矛倏然刺出,不過僅僅是掃開一些,對於張遼來說已是足夠,張遼猛側身體,程普的蛇矛僅僅擦過了他的戰袍,在他腰部留下一條不深的血口。

    程普殺招已過,便是稍露疲色,張遼立馬發起雷霆般的反擊,一槍一槍連綿不絕,打得程普暗暗吃苦不已。暗道,這黃毛小孩當真了得。

    在義師大營上的曹操見得程普佔了下風,不敢再遲疑連忙吩咐各諸侯準備其麾下兵馬,以防張遼領兵來衝營。

    張遼和程普又是交手了二十多個回合,程普敗象已露,故意露出一個空檔後,避過張遼的刺來的槍頭,連忙就甩動馬鞭策馬逃去。

    “黃毛小兒,汝爹爹今日身體不適,今日就此作罷,明日再戰!”

    程普雖是落跑,但還不望大言不慚地挑釁幾句張遼,張遼氣得怒髮衝冠,一舉長槍便是引軍殺了過去。而同時,一直在虎牢關內觀戰的呂布,見張遼殺了敵方兩將,又擊退一將,麾下士卒士氣正盛,立馬打開閘門領軍衝殺。

    右盟眾諸侯見呂布引軍出關,個個都是臉生懼色,一個張文遠已將他們弄得焦頭爛額,此時又來一個武藝無雙的呂奉先,無疑是雪上加霜。義師右盟大軍與張遼、呂布的大軍交鋒數陣後,便是潰敗退去,張遼、呂布揮軍直追,追到一林間內,被受曹操之命領軍埋伏的文翰兵馬,用狂暴箭雨殺退。

    呂布不甘就此離開,不過在眾將的勸說下,也只好暫時壓住殺意,領軍後撤。義師右盟被逼得在三十里外下寨。

    在義師右盟曹操帳內,曹操臉色黑沉,他剛領大軍到​​虎牢關下的第一戰便是敗下,這讓他這個右盟主臉往哪裡去擺!

    “盟主無需失落,今日一敗全因那張文遠之勇,明日我便令二哥出戰,將其擊退,為義師扳回一局!”

    在右席下的文翰,開口安撫道。曹操眼色一凝,其實在戰前文翰就有提醒過張文遠之勇,只是當時曹操有意一試其鋒芒,而且又不好打擊其他諸侯部將的士氣,拒絕他們的請戰。而關羽之勇猛,曹操可謂是深知,聽得文翰願派關羽出戰,曹操當下便放下心來。

    “哈哈!若雲長願出戰,吾可安枕無憂矣!”

    曹操哈哈一笑,原本黑沉的神色頓時清掃,然後又望向在文翰身旁的關羽,關羽丹鳳目亦是泛起滔天戰意,重重地點了點頭。與張遼一戰,亦是他期望已久。

    “等等,曹盟主!莫非汝只知關雲長之勇,而小覷座下各位英豪?今日吾麾下部將失利,便讓吾這個做頭的為他將功補過!吾孫文台願意明日與那張文遠一戰!”

    忽然,孫堅魁梧如山的身軀站了起來,虎目亦是滔滔戰意。曹操臉色一怔,下意識地向文翰望去,而文翰想了一陣後,便向曹操點了點頭。
uuuuuuuuuu 發表於 2013-2-27 09:23
第三百二十七章 驚天之戰


    “哈哈。文台實在言重了,坐下諸位皆是統領一方的英豪,曹某怎敢小覷。竟然文台願意為義師出力,曹某定當允許。本盟主明日願為文台,親自擂鼓,助文台破敵!”

    聽到曹操答應,孫堅臉色當即湧起狂喜之色,然後又臉色一凝,單膝跪下賠罪道。

    “剛才文台放肆,多有得罪盟主,還望盟主恕罪。”

    曹操又是哈哈一笑,起身走到孫堅面前,反而好言安撫孫堅。右盟各諸侯看在眼裡,皆是佩服曹操的氣度。

    到了第二日一早,義師右盟各路諸侯便是整軍出營到虎牢關下搦戰。身披虎頭銀鎧,裹赤幘戰袍的孫堅,霸氣外露,舉起連環古錠刀在關下罵陣,直言要張遼出來應戰。

    過了一陣後,虎牢關閘門大開,張遼騎一快馬飛奔而出,提槍揮動便是迎向孫堅。而在大陣內的曹操見到兩人準備開戰,當真是走到一紅鼓邊,拿起鼓棍,奮力敲打鼓面,親自為孫堅擂鼓助陣。

    義師右盟各路兵馬,見身為盟主曹操親自擂鼓,頓時個個不禁地舉起手中武器,同時高喝孫堅之名,同用聲勢為孫堅助威。

    “張文遠!汝不知仁義,助惡禍亂社稷,有何面目立於此天地!今日就讓吾孫文台來取汝頭顱!!”

    孫堅聲如巨鐘,暴然大喝,張遼聽得英俊的臉龐一陣抽動,但卻無言反駁,只好將這晦氣化作怒火,抬槍發洩在孫堅的身上。

    孫堅見張遼一槍刺來,不退而迎,連環古錠刀彷彿化作一道電光,一刀劈去,砰的一聲,張遼臉色劇變,暗道這孫堅力氣實在恐怖,比之昨日的程普還要厲害幾分。

    高手過招,一招便知對方大概的底細。孫堅在張遼的心目中,瞬即升到了與關羽幾乎相同的地位。

    “喝!”

    孫堅虎目凝光,大喝一聲,執刀的右臂驟然膨脹,一塊塊宛如鐵塊的肌肉墳起,一刀劈去,刀未至,那刀鋒就已是迫人。張遼集中起全身精力,抖擻精神,全力舞槍,酣戰孫堅。一時間,刀影槍影來往不絕,快得眼花繚亂,兩人連鬥五十餘合,不分勝負。

    五十合後,兩人不見氣竭力衰,反而打得越來越快,兩人氣勢不斷暴升。張遼渾身犀利,無處不是鋒芒,而孫堅則是霸氣駭然,以一股力壓萬物,萬物皆需膜拜的氣勢,刀刀驚人。

    電光火石之間,一陣陣刺耳刀槍碰撞聲,好似將整個戰場都給震破,那一道比一道狂暴的火花,絢麗逼人。

    孫堅又是一刀砍落,張遼的獅頭銀槍槍身震得極為劇烈,就在此時,孫堅霸氣劇增,一股沖天的氣勢滔然而暴,隱隱之間,彷彿聽到虎嘯聲音。

    連環古錠刀遽然飛動,一刀一刀的刀式,彷彿形成了虎相,張遼驟然感覺到孫堅劈來的刀式,就是一頭頭猛虎的撲擊,張遼被打得一時措手不及,心中狂湧起震驚怒濤。

    “這難道就是呂將軍口中的'相勢'!呂將軍說,只有頂尖的武者,發出殺招時,會逆天異相伴隨!相勢一出,無所不破,亦唯有同用相勢而擋!”

    張遼腦海內瞬即回想起,呂布曾與他所過的一番話,而如今張遼的武藝尚在提升當中,呂布說他距離擁有相勢的頂尖武將,僅有半步之遙,但是這半步卻很可能需要花很長的時間才能突破,甚至有可能到死都突破不了。

    “這就是相勢嗎!?如此吾便捨命一搏,嚐嚐​​這相勢的厲害!!”

    張遼在心中轟然咆哮,遇到孫堅的相勢殺招,竟然不退不擋,反而凝聚全身的氣勢力氣,集中在手中,一槍破天沖出,直刺向孫堅劈來的連環古錠刀。

    吼吼吼! !

    張遼眼眸瞳孔瞬間凝縮,他彷彿看到一隻渾身冒著火焰的大老虎,隨著孫堅的連環古錠刀落下,驟然撲殺而來。

    砰! ! !

    這一次的碰撞聲,幾乎將一切的雜音都給生生震落。只見孫堅的連環古錠刀劈斷了張遼的槍頭,張遼滿臉驚駭,看著那頭火焰大老虎張牙舞爪地就要咬向自己的頭顱。

    在一瞬間,張遼腦海內彷彿燃起了無數的火光,全身的血液都在沸騰,他好似隱隱明白了何為'相勢'。

    而同時,在孫堅的眼內,兩股相勢驀然襲來,一股是由張遼體內湧起的銀色霧氣,這相勢仍在成形當中,當下對孫堅來說毫無威脅。但令孫堅真正心悸的,是一射來的箭矢,這箭矢中好似有著一個渾身纏繞著血氣的面目冷酷,身穿血甲,絕然不可觸怒的巨大神像。

    這相勢之恐怖,是孫堅從來沒有感受過的,孫堅一陣瘋狂的心驚肉跳,不敢遲疑半分,立馬將劈去張遼的連環古錠刀抽回,反砍向射來的箭矢。

    在刀與箭碰撞的剎那,孫堅彷彿看到血甲巨神,臉生惡相,揮舞雙拳的朝他咆哮,將他刀中相勢的火焰大老虎一拳打散。

    而曹操等人只見,本就要將張遼一刀砍死的孫堅,竟然被一箭矢射退,他騎著的花鬃馬被射得四蹄在地上摩擦出火花,四條帶有血色的馬蹄痕跡頓時顯現。

    張遼連忽數口大氣,死裡逃生的他,無需多想,便知這驚天一箭,天下間只有一人能射得出來。不過張遼也無趁此去追殺孫堅,反而畢恭畢敬地向孫堅施一禮。

    “此戰是吾張文遠敗了!!”

    張遼說​​畢,便調轉了馬頭,往關內策馬奔去。而孫堅唯恐剛才射箭之人,再發來偷襲,不敢去追,舉刀厲色喝罵道。

    “暗箭傷人,非是英雄好漢!!可敢下來與吾孫文台一戰乎!!!”

    “聒噪!!”

    驟然間,兩支字音,彷彿天在打雷,轟然暴響。一股血腥的氣氛迅即瀰漫全場。

    咻! !

    又是一不知名物體沖向孫堅,只不過這物體絕然不是箭矢,因為聽那恐怖的破空風聲,就知這物體要比之箭矢要重好幾十倍。

    而在孫堅的眼中,剛才那渾身冒著血氣的血甲巨神又再一次顯現,而且比之剛才襲來的悚然氣勢還要滂湃數倍。

    孫堅幾乎在瞬間,就肯定,不能去擋這襲來的不知名物體,否則自己斷然會被刺個透心涼,孫堅想罷,便拉起坐下花鬃馬的韁繩,往後方狂奔而去。

    轟隆一聲!塵土飛揚,在那不知名物體墜落的一帶,席捲一陣狂烈的颶風。策馬飛奔的孫堅受到波及,其坐下馬匹原本就受了驚,此時又撲來颶風,頓時嚇得四蹄愕停,將孫堅甩飛了出去。

    程普、韓當等將連忙策馬衝出,將孫堅拉回陣中,待那漫天的灰土緩緩散開,義師右盟的各諸侯終於看清這不知名的物體。

    三鋒兩刃,內長四寸半,胡長六寸,其援長七寸半,一側有月牙形利刃通過兩枚小枝與槍​​尖相連,這奇形異狀的天下第一殺人利器,不正是呂布手中的方天​​畫戟麼!

    待灰土散盡,眾人又見,一頭戴三叉束髮紫金冠,身穿披赤色獸面吞頭火焰鎧,騎著一匹渾身赤紅,好似有無數道火焰在纏繞馬身的嘶風赤兔寶馬,來者渾身透著無盡的對血腥的飢渴,給人一種威悚而不可接近,一旦接近便必死無疑的感覺。

    “汝等這群愚昧鼠輩,不配與吾呂奉先立在同一片天地之下!鼠輩們,汝等可敢與吾一戰!!”

    呂布的聲音傳遍整個戰場,直迫入人心,生落懼根。他一直忍耐許久,此時正是他出戰的最好時機。

    而此時,在義師右盟大陣中的陶謙部將吳敦、尹禮兩人見呂布竟把武器拋出,心中雖是懼怕呂布之勇,但卻想在此時立下大功,擊退呂布,名揚天下。兩人相視一眼,同時策馬奔出,一左一右沖向方天畫戟所插之地,欲要奪呂布的武器。

    文翰見吳敦、尹禮兩人貿然出擊,臉色一急,不可二字尚未說出,兩人已衝出了大陣。

    “哈哈哈。聽聞武藝無雙的呂奉先,只有勇猛毫無謀略,今日一見,果然如此!身為武將,怎能隨​​意讓自己的殺人武​​器離手!

    “哈哈哈!沒錯!任他呂奉先再是了得,沒有武器,還不是如被拔了牙的老虎!!任吾等兄弟兩人宰割!”

    吳敦、尹禮兩人策馬大笑,一左一右同時飛身伸手,便想要去捉方天畫戟。哪知就在他們的手快要伸到方天畫戟戟柄之時,兩根恐怖的箭矢破空而來,咻咻兩聲,正中兩人的心窩。吳敦、尹禮兩人的身體,宛如分別被兩頭大水牛撞到,衝飛而去,倒地後連滾了好幾圈,便再無動靜,一看便知是死去。

    “雜碎也敢玷污吾的貼身武器?簡直就是找死!”

    呂布縱馬疾奔,一路好似踏著火路而至,一把抽出入地三分的方天畫戟遙指對面的右盟八路諸侯,那眼神就似在看八群螻蟻。

    “還有誰還想來送死!!!”

    這時,在文翰身邊一直閉眼屏息靜氣的關羽,忽然睜開了丹鳳目,兩道如雷般的光芒一閃而過。而文翰似乎感覺到,身邊驟然騰起的那股龐然澎湃的氣勢,便知道關羽終於忍不住要出手了。

    文翰向關羽投了一個小心的眼色,關羽微微頷首,一抬青龍偃月刀拍動坐下黑龍駒,便是衝出大陣之外。

    “哈哈哈哈!關雲長汝終於出手了!!觀這群鼠輩雜碎,也唯有汝才有資格,與吾呂奉先一戰!”

    呂布見關羽縱馬飛奔,頓時眼中戰意似火焰升騰,凌然大笑,策著赤兔馬迎向關羽。

    青龍偃月刀和方天畫戟轟然碰撞,一股極大的風暴遽然而起,兩柄武器都似有崩天裂地之威。瞬間舞動交織出無數犀利恐怖的鋒芒。

    呂布臉上笑意不斷地盛綻,手中的方天​​畫戟舞起的一片密不透風的戟網,而關羽青龍偃月刀,刀刀落下,都似有龍動之力,已力壓快!

    “哼哼,與吾鬥力!!好!!”

    呂布冷然而笑,驟然一戟落下,給人的感覺,似有一連三座大山壓來,關羽提刀去擋,畫戟與刀上下相持在半空之中,呂布握著畫戟的右臂肌肉爆動,一條條恐怖的粗大青筋遍布在呂布的手臂。而關羽右臂一震,將綠袍震破,整條手臂一時好似大了三分,肌肉膨脹到極致,青筋不斷地在擴張。

    嗤嗤嗤嗤~!

    畫戟與青龍偃月刀的濺射出一道道火箭,呂布遽然猙獰一笑,竟然還未用盡全力,驟然發起,頓時關羽被壓得整張臉都扭曲起來。

    力量之間,無需置疑,呂布勝!
uuuuuuuuuu 發表於 2013-2-27 09:26
第三百二十八章 天下無雙


    驀然,關羽一抽刀身,呂布畫戟失去阻力,頓時墜落。關羽橫刀一砍,就是砍向呂布的脖子。而就在此時,呂布卻是表現出令人無法想像的一幕,他的反應力比之獵鷹還要迅疾,而暴發力又是比之獵豹恐怖。只見呂布風馳電掣地一抽畫戟,將關羽襲來的刀刃打開後,連連劃出三道戟影,這戟影又快又猛,關羽揮刀而擋,略顯倉促。

    在隱約間,呂布發覺到關羽握著刀柄的手滲出絲絲血色,不覺嘴角上翹,又是加快了進攻的速度。

    “關雲長!汝再是保留!只怕今日汝人頭難保!!”

    呂布一邊與關羽廝殺,竟然還有閒餘張口挑釁,關羽丹鳳目不斷聚著凌厲光華,陡然青光盛放,只見青龍偃月刀在關羽的急速揮動下,與呂布的方天畫戟不斷地轟然碰撞,每一次撞動發起的兵戈劇烈摩擦聲,都會令周邊在觀戰的右盟八路諸侯,和虎牢關內的涼州軍士一陣心驚肉跳。

    “公明,二哥準備出殺招了。你我趕快準備,若是二哥有落敗的跡象,你我立馬去救!”

    文翰眼中不斷地升起急色,​​關羽是他的家人、兄弟,他和關羽、徐晃當初立下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求同年同月同日死的誓約,就如今日發生那般清晰。若是關羽有何不測,文翰必定瘋狂,不顧一切地與呂布拼命,即使明知不是呂布對手,他亦要瘋狂反撲一口,為關羽報仇!

    徐晃重重地點了點頭,手中緊緊握住韁繩,眼睛死死地盯著場上激烈的戰況。而另一邊,曹操亦是暗有所動,他喚來夏侯淵,在夏侯淵耳邊快速地說了幾句。夏侯淵先是一驚,而後又變得沉著,策馬跑到一側,目光冷冷地盯著呂布。

    關羽和呂布兩員絕世虎將,已經交手了四五十個回合,而呂布一直緊緊地壓著關羽一頭,關羽架隔遮攔不定,看著呂布面上,虛劈一刀,呂布輕鬆擋開,關羽猛地聚力,又是一刀橫砍而去,隨即兩柄武器劇烈碰撞,兩人不覺都被震開一些,關羽藉此蕩開陣角,倒拖刀刃,縱馬欲逃。

    “哼!關雲長沒想到汝亦是無膽鼠輩!哪裡逃!!”

    呂布哪能讓關羽在他眼下逃跑,一啪赤兔馬,只聽見赤兔馬嘶鳴一聲,飛走如風。看看快要趕上,呂布舉畫戟往關羽後心便刺。就在此時,關羽魁偉的身軀爆發起一股龐然巨大的氣勢,一道道龍鳴之聲,震盪而起。

    此時,呂布終於露出驚色,立馬集聚精神,聚來一股股血腥狂暴的氣勢。兩人一邊縱馬疾奔,一邊集聚氣勢。

    天地間渾然色變!

    只見,倒拖刀刃的關羽,就在呂布快要追到之時,在呂布眼中,那刀刃之間青光大盛,隨即一條巨大的騰雲青龍,趴伏竄動,刀刃驟然而提,快得超出肉眼的極限,根本無法捕捉。呂布只見,那騰雲青龍張大著血口,往著自己就是吞來! !

    “嗷嗷嗷嗷!!!!”

    呂布舞槍咆哮,關羽見他全身血色大盛,一個渾身圍繞著血氣的血甲巨神頓時顯現,便知呂布發起了相勢。

    兩人都是發起了殺招,在兩人的眼裡,那血甲巨神隨著呂布揮落的驚天一戟,一拳轟落,同時一掌趴下,將騰雲青龍死死地擒住。在刀與畫戟的相持下,血甲巨神和騰雲青龍不斷地在撕咬、扭打。

    而在其他人眼中,只見兩人武器在不斷地相持,迸發出來的一道道火光、風勢洶湧地向四處爆射!

    呀! ! !

    而就在此時,關羽坐下的黑龍駒再也忍受不住這兩人相勢殺招迸發出的衝力,淒厲嘶鳴一聲後,四蹄倒下。關羽身軀一墜,氣勢一落,當即被呂布的畫戟佔盡了威勢,在關羽眼裡,只見那血甲巨神一拳將騰雲青龍轟散。

    關羽的青龍偃月刀便是被呂布的畫戟遽然壓落,同時再風馳電掣般,一畫戟掃向關羽的面門。此時關羽殺招剛過,全身力氣盡散,再難躲避呂布這一殺擊。

    “忘恩負義的三姓家奴,休得傷害我家哥哥!!”

    就在呂布的畫戟將要把關羽的臉龐刺穿時,一柄巨斧轟然飛向了呂布的後背,呂布聽得那三姓家奴的稱呼,當即就氣得殺意沸騰,抽回畫戟將那投來的巨斧打飛,當他見到正是徐晃用三姓家奴來稱呼他,渾身立馬暴起一陣陣悚然狂暴的血腥威懾。

    “汝!必死無疑!!!”

    此時的呂布彷彿就似被踩了尾巴的老虎,竟然棄了關羽,策馬沖向徐晃。而徐晃接過被呂布打飛的巨斧後,心中正是在暗道。

    “果然如三哥所言,這呂布一旦聽說這三姓家奴必會發瘋。”

    徐晃僅僅在心中想了一陣後,便立馬抖擻精神,一副面對死敵的態度,應對襲來的呂布。呂布渾身毛髮都彷彿氣得豎起來,他殺死先前的義父丁原後,又不知廉恥地認董卓做父,這一直就是呂布的心病。

    而這三姓家奴可謂是將呂布罵得體無完膚,最好臉面的呂布,哪能繞過徐晃,氣得鋼牙都快咬碎。

    砰砰砰砰。

    呂布一連就連刺出五道犀利龐大的戟影,打得徐晃連連後退,差點武器脫手。徐晃這才知道,呂布的恐怖所在。就這五戟,就已將他打得雙臂麻木,虎口碎裂。就在呂布欲要乘勢追擊時,文翰騎著踏雲烏騅,飛奔而來,與徐晃一同夾攻呂布。

    自從馴馬人傳授了山河無極槍給文翰後,馴馬人告訴他,他已踏入了一流武將的橫列,只要不遇上關羽那等驚天人物,便還有逃命的機會。而呂布雖然比關羽還要厲害幾分,但此時有徐晃在旁,文翰亦敢膽大包天,與這呂布一戰。

    文翰一來,立馬就打出了山河無極槍式,虎屠銀槍倏然爆動,如層層巨浪伸刺而去,呂布見文翰槍式怪異,也不會輕敵,畫戟遽然揮砍,一力降十會,文翰這連綿的槍式頓時就如遇到了堤壩,愕然而止。而同時,在另一邊的徐晃,唯恐文翰有失,竟然開始一連串打出搏命招式,斧風狂烈而動,宛如雨滴般劈落在方天畫戟之上。

    一時間,十幾個回合內,兩人竟能和武藝無雙的呂布打個平手,三人三匹馬呈丁字形在快速廝殺。不過呂布畢竟是呂布,很快就壓制他們下來,方天畫戟舞得如疾風迅速,如岩漿般狂熱。

    而此時,關羽亦回過氣來,心中極憂慮文翰和徐晃的安危,連忙揮動青龍偃月刀,拍動黑​​龍駒,而黑龍駒似乎也能感覺到關羽心中的焦急,不顧傷勢,瘋狂拔起四蹄跑動,刺斜裡加入助戰。關文徐三兄弟圍住呂布,刀槍斧三種武器不停地與方天畫戟碰撞擊打在一起,幾人好似轉燈兒般廝殺。

    幾人打得陣陣狂光,暴風土塵飛揚,直打得天昏地暗。義師右盟八路人馬,和虎牢關上的涼州守軍,無一例外都看得呆了。

    而就在四人打得不可分交之時,須臾,一道冷箭宛如化作一道詭異的電光,射向了呂布的威勢身軀。

    呂布一戟將冷箭打碎,這時,關羽、文翰、徐晃三人立馬捉住這難得空檔,齊齊發起了殺招,青龍偃月刀如同乘風破浪之勢,暴然劈向呂布的面門,虎屠銀槍力墜若山掃向了呂布的腰部,而徐晃力聚巨斧,斧若有破天之勢,砍向了呂布的右臂。

    “卑鄙!!!”

    呂布虎目暴瞪,在危急險境,身體瞬間爆發出一股滔天血腥氣勢,方天畫戟在呂布手中凌厲成圓狀,竟將關羽、文翰、徐晃紛紛打退。而這時,又是咻咻兩聲,兩道倏然刁鑽的冷箭又向呂布襲來。

    一而再再而三地偷襲,呂布氣得滿臉皆是凶煞,不過此時鬥了將近數百回合的呂布,已略顯疲態,將射來的兩支冷箭打落後,朝著最好扭捏的文翰虛刺一戟,關羽和徐晃皆是怕文翰危急,連忙提起武器替他去擋。呂布藉此機會,一拉赤兔馬的韁繩,便是飛馬疾奔回虎牢關。

    與此同時,在夏侯淵、夏侯惇好似早就做好準備似的,兩人從陣中縱馬狂奔緊追而去,而其他諸侯,見此亦不顧得手段,他們今日親眼看到這呂布的無雙武藝,深知若不趁除去此人,必有後患。

    除了孫堅之外,各個諸侯幾乎都派出了自己的部將,追殺呂布。只見呂布身後,一個個身穿各色兵甲的將士,或是咆哮、或是嘶吼、或是吶喊地謾罵著呂布,殺聲大作地追殺在呂布身後。

    而夏侯惇、夏侯淵兩兄弟最先趕到,兩人與呂布糾纏殺了一陣後,又有幾員右盟諸侯的部將趕來,呂布遭到圍殺卻陣腳不亂,驚天裂地的咆哮聲,滾滾而響,方天畫戟舞起一陣血風血雨,在無數武器來往之中,呂布驟然暴掃一戟,頓時將數個義師將士掃飛,而張楊部將穆順,更是被方天畫戟的月牙掃裂了咽喉,裂喉而死。

    夏侯兄弟皆是一驚,在如此劣勢下,呂布竟還能殺人,兩人不敢輕易半分,刀槍飛竄發起狂風暴雨般的連擊。而隨著後來越來越多的義師將士趕來,十幾個義師將士,將呂布圍了好幾圈,縱使是呂布這頭無敵怪獸,在這瘋狂不停的圍殺下,亦是受了不少輕傷。

    “汝等這群卑鄙雜碎!!該死!該死!!!!”

    受了傷的呂布,渾身遍布著令人驚悚的血腥味道,沖天咆哮,竟震得數個義師將士墜下馬去。赤兔馬嘶風而嘯,呂布手臂快疾如電,只見無數戟影在呂布的手臂揮動下,凌厲而綻,一道道慘叫聲起,呂布血染戰袍,硬是在這重重包圍圈內血殺而破。

    而那些義師將士又怎會繞過呂布,在夏侯兄弟的帶領下追了一陣,這時在關內的張遼已是帶著涼州大軍衝殺過來,想要接應呂布。而同時,在另一邊,義師右盟大軍在各個諸侯的帶領下亦是衝了過來。

    義師右盟各路軍兵士氣正是鼎旺,每個將士都似打了雞血喝了神藥,義師右盟各路軍兵宛如一柄柄能開天破敵的盤古大斧,地狠狠地劈砍在涼州大軍,殺得涼州大軍前頭的隊伍只退不進,涼州軍頓時一片大亂。
uuuuuuuuuu 發表於 2013-2-27 09:29
第三百二十九章 光明或不光明


    騎著好似火風般赤兔馬的呂布,一頭鑽入了涼州亂軍之中,見到張遼還有魏續、宋憲等將正想喊他們一起與自己回頭殺去。哪知聽得前頭正與義師右盟大軍廝殺的涼州兵馬慘叫不斷,呂布再是望去,見這敗勢已露,​​再加上縱馬奔到他身邊的張遼一勸,只好壓制心中洶湧澎湃的恨意下令退兵。

    呂布這命令一下,頓時涼州大軍宛如海水退潮一般,狂湧倒向後方虎牢大關。義師右盟大軍喊聲大震,一齊掩殺,呂布領著軍馬望關上奔走,義師右盟大軍一路殺至關下,關上矢石如雨,曹操見此便傳令右盟各路諸侯暫且收兵回營。

    待右盟的八路兵馬回到營後,各諸侯又在曹操帳下齊聚,除了文翰和孫堅沉默不語外,其他諸侯皆是一臉激昂振奮,仍是沉醉在剛才的大勝之中。

    曹操眼眸深邃默默地望了文翰、孫堅一陣,然後又將眼神收回,而此時孫堅終於忍不住內心的不滿,帶有指責地口氣向曹操問道。

    “盟主!為何要用如此低劣卑鄙的手段偷襲呂奉先!這樣一來,我等義師又與董狗有何異乎!”

    孫堅這一喝,頓時讓整個帳內的諸侯都紛紛靜了下來,不過他們皆是還有默契地沒有做聲,而是齊齊望向曹操,看曹操如何應付。

    “呵呵,孫太守,董狗殘暴不仁,欺君罔上,殘害忠臣、百姓,此時在洛陽無論身份尊貴、平庸,皆受其折磨,處於水生火熱之中。我等義師能予早到洛陽一日,上至當今聖上下至黎民百姓都可少受一日苦難。至此,本盟主稍用手段,為何不妥?”

    “曹盟主所言甚是,老夫也是如此認為。這手段雖是下乘,但最後的結果皆是為了社稷蒼生之福利。孫太守亦不必耿耿於懷。”

    在右盟中甚有名望的徐州刺史陶謙,一張口認可曹操的做法,其他諸侯亦紛紛附和。

    “哼!用這種卑鄙的手段得來的結果,只怕是不夠光明正大!”

    孫堅倒是不依不饒,冷冷哼道。

    曹操與孫堅虎目對視,不喜不怒,淡然中顯露著一股大氣。

    “孫太守。結果可分光明與不光明。但是…人命…卻不分光明與不光明。對於洛陽的聖上、眾官、百姓來說,一切的手段,在能否活下來的前提下,都並不重要。董狗尚且能弒殺昔日的少帝和何太后,對於董狗來說,此時的他,在洛陽誰不敢殺?”

    曹操語氣雖是淡然平靜,但話中的大意卻是宛如一座座巨山中壓在各個諸侯的肩上,每個人都是一副若有所思的樣子,包括孫堅聽到曹操這番話,臉色不斷的變化,最後閉起虎目,重重地坐了下來,不再言語。

    而一直低頭不語的文翰,默默地看著曹操,內心不知道是怎麼滋味,他怎麼感覺到曹操越來越是陌生,而且這種陌生,讓文翰感覺到可怕。

    曹操說完那席話不久,帳篷內靜了一陣,各諸侯實在受不了這種沉壓的氣氛,便是用各種理由向曹操告退離開。曹操沒有阻止,臉上仍然是那副難以猜測的淡然神情,與各諸侯紛紛拜別。

    孫堅和文翰一同走出帳篷,孫堅黑沉著的臉,向文翰低聲說道。

    “文冠軍,雖然曹盟主的話是有大理…算是我迂腐吧。我實在難以接受啊。我覺得,要贏便要贏得光明正大,否則得來的一切,都會心感有愧!”

    孫堅和文翰相處了一段日子,兩人交情不錯,所以孫堅才會毫無顧忌地與文翰說這番話。而文翰正是想事,突然聽到孫堅這樣說,又是沉思了一陣後,嘆了一口氣道。

    “誒,若是可以,曹盟主亦想光明正大地打敗呂布。只是文台兄,呂布之無雙汝今日乃是親眼所見。單論單打獨鬥,只怕這天下間難有人能低檔。若非今日群雄撲擊,只怕今日敗陣的一方,就是我等義師右盟。

    而且,當下我們與呂佈在這虎牢關下相持不下,曹盟主作為右盟之主,定然是心急萬分。他何不曾想要早日攻破虎牢關,兵臨洛陽,救得聖上,解救洛陽百姓於水生火熱之中啊。

    他身居盟主一職,得來聲名、權力,相對的身上也壓有重任。文台兄,我問你,若是讓你當這盟主,今日你又會如何抉擇?

    你會明知若是堅持光明正大,你的聯盟就會敗陣,你聯盟內的兵馬就會損失,你聯盟所處的局勢會變得越來越差,而你仍然會不為所動,不尋思另外一種方法嗎? ”

    “呃…這…或許…”

    文翰這一問,將孫堅問得啞口無言,孫堅皺了皺凌厲的劍眉,想了好久後,或許他心中早有抉擇,但他並不說出,反而去問文翰。

    “文冠軍,那汝呢?汝會如何抉擇?”

    文翰卻是爽快,或者他早就想定了。

    “我應該會做出和曹盟主幾乎相同的抉擇。”

    已是夜裡一更時分,在曹操的帳篷內,仍是燈火通明。

    “報,據屬下打探得知,義師左盟兵臨箕關後,與箕關守將華雄所領的十萬大軍對峙。左盟開始情勢略處下方,箕關守將華雄先是斬了濟北相鮑信其弟鮑忠,後又斬了汝南太守袁術驍將俞涉,且領軍殺贏了數陣,生擒左盟將校極多。

    而原本​​箕關軍士士氣正盛,卻在兩日前,箕關守將華雄,被北平太守公孫瓚麾下一個馬弓手,名叫張飛的虎將,在左盟各諸侯眼下立下軍令狀,在十回合內將華雄擒下,於此箕關軍士士氣一落千丈,皆是嚇得無心再戰,緊閉閘門,據關而守。董狗得知華雄被擒,星夜領著李儒、牛輔、張濟等將趕往箕關,而又讓其麾下大將徐榮鎮守洛陽。”

    在曹操帳內,一個斥候正單膝跪下,禀報左盟在箕關的戰況。曹操凝著神色,點了點頭後,便令這斥候出去自行領賞。

    “張飛…這不是那自稱為皇室後人劉備的三弟麼?劉備,劉備。此人,深藏不露,日後相遇定要注意。”

    此時,在曹操的腦海內,升起了劉潘張三兄弟的身影,然後又在對這三兄弟的印象加了幾分。他感覺,這三人當下雖無名聲,但遲早都會一鳴驚人。此三人在左盟內,就是一個變數,若是那袁紹善利用三人的話,很可能會給左盟當下的戰局帶來轉變。

    曹操想了一陣後,便坐了下來,開始沉思自己右盟大軍當下的戰局。

    而接下來的數日,呂布又是騎著赤兔,手執方天畫戟來罵陣邀戰,而曹操似乎鐵了心不會光明正大地派將與他交鋒。呂布每次一來,就連派出數十員猛將去圍攻,雖然呂布不恥曹操此行為,咆哮謾罵,但曹操還有其他諸侯便是當做沒有聽見。呂布無奈,後來在張遼的建議下,便是開始領兵與之交鋒。呂布的兵馬和義師右盟大軍連日殺了好幾陣,各有勝負,損傷,一時間,兩方皆是相持不下,難以突破。

    對此,作為義師右盟盟主的曹操甚是頭疼,心急。在某夜裡,他找來了文翰在帳下商議。

    “不凡,聽聞汝先前相助丁公,與董狗的對敵時,擺出了一個鼎字怪陣,將董狗殺得大敗。汝看,明日可否再用此陣,為義師再取一場大勝。”

    文翰臉色凝重,想了一陣後,便是搖了搖頭。

    “我亦想為義師取得大勝。但是,這鼎字大陣需要時間磨合,眼下呂布又怎會給我練兵的機會。而且這鼎字大陣,乃是守陣,一旦主動攻擊,陣中精妙全然而失。更何況,當是呂佈在丁公麾下時,見過這大陣的威力,定不會貿然來攻。”

    “嗯…如此的話,這鼎字大陣就雞肋一般。只是,眼下戰況交著不下,我心中甚是煩惱啊。這幾日與呂布兵馬對陣,他麾下那兩萬涼州鐵甲騎軍甚是可怕,而且不凡,我想問你,這涼州鐵甲騎軍為何皆配有馬鐙馬鞍?”

    曹操眼眸驟然一瞇,好似要看透文翰心思一般,凝視著文翰的雙目。文翰聽曹操這麼一提,這才想起某些陳年往事,然後笑了笑,便將這往事說起。

    當初他在并州驅趕羌胡時,呂布發現了他黑風騎的馬鞍馬鐙,然後告之丁原,聯同丁原一同逼問索要這馬鐙馬鞍的圖紙。當時文翰不過是一個小人物,哪敢得罪丁原,當時用了一紙放行文書被迫與丁原交易。

    曹操哦了一聲,又囔囔道。

    “涼州騎兵原本就是驍勇善戰,聞名天下,如今又有這馬鐙馬鞍配備,就如虎生雙翼,難以敵對吶。若是能將這兩萬涼州騎兵殲滅,那麼呂布的兵馬,便再無威脅。”

    而此時文翰的眼眸卻是越來越亮,嘴上的笑意亦是越來越盛。文翰這一變化,立刻便被曹操察覺。

    曹操臉色立馬湧起狂喜之色,文翰這臉上的笑容,他曾經在廣宗戰事內見過兩次,一次是文翰想出如何攻破鼎字怪陣,另一次則是,文翰想出用怪河對付被張角施了法的鬼兵。

    文翰每次露出這樣的笑容時,就代表他定是想到破敵之策。

    “不凡!汝是否已想到如何解決這兩萬涼州鐵甲騎軍!”

    曹操心情一急,不覺地就一手緊緊地抓在文翰的手腕上,文翰收起了笑容,有些驚疑地望著曹操。
uuuuuuuuuu 發表於 2013-2-27 09:32
第三百三十章 致命的瑕疵


    “孟德,汝莫非是我肚子裡的蛔蟲?怎麼我的想法,好似都被汝盡知?”

    “莫要廢話,當下戰局緊張,有計就快快說來!”

    曹操臉色一緊,捉著文翰手腕的手不禁連連用力,而且那眼神好似恨不得立刻將文翰剝開,將他腦內的想法取出。

    “好好,汝莫要用這種眼神望我。我沒有龍陽之好!”

    文翰一把抽出被曹操緊捉的手,然後輕了輕嗓子,陰險地笑了笑,看得曹操一陣頭皮發麻。

    “我這人最恨他人逼迫。當初丁公和呂布逼我要這馬鐙馬鞍的圖紙,我當然不會心甘情願地畫給他們。所以,我在這圖紙上某個地位,稍微修改了一下,留下一些瑕疵,不過這瑕疵對這馬鞍馬鐙的效果並不影響。

    但是…哼哼哼…”

    “別故作神秘!說吶!”

    “好!你別捉我,男男授受不親!這有著瑕疵的馬鞍馬鐙,一旦遇到極為顛簸之路,就會立刻鬆解,若是騎馬之人正在縱馬疾奔,忽然這馬鞍馬鐙一解,那麼後果…哼哼哼…”

    曹操何等智慧,當下便是明白許多,眼眸精光連連,但隨即臉色又很快地冷了下來,心裡一陣心驚肉跳,眼眸佈滿冰寒之色,瞰視著文翰。

    曹操之所以忽然神色大變,全因在先前文翰也給了這馬鞍馬鐙的圖紙給他,若是這圖紙上的馬鞍馬鐙也是有瑕疵的話…

    文翰似乎明白曹操的冷寒,當下便揮了揮手,一副你愛信不信的樣子望著曹操。

    “放心,我給你的圖紙沒有任何瑕疵。你信便用,不信隨你。”

    曹操和文翰對視一陣,眼內的神色不斷地轉變,而文翰眼裡卻一直都是那副坦坦蕩蕩,問心無愧的眼色。

    “哈哈,我信。”

    過了一陣後,曹操灑脫一笑,在他內心文翰是一個十分的存在,在現在暫時來說,或者他會懷疑天下任何一個人,但卻不會懷疑文翰。

    聽到曹操信他,文翰也不覺地露出一個欣慰的笑容,其實他剛才心中亦是忐忑,他不希望他與曹操的友情,出現任何嫌隙。

    “好了。此事到此為止。懷疑你,是曹某不對。曹某在此道歉。剛才你說了這麼多,但是正式的謀策卻還未說出。快,別藏著捏著了,痛快一些。”

    文翰得瑟地勾了勾手指示意曹操附耳來聽,曹操翻了翻白眼,附耳而去,文翰說到如此如此,將計策詳細說出。

    曹操越聽,眼中、嘴上的笑意不覺越勝,後來更是暢懷大笑起來。

    次日,曹操還有文翰皆是領著其麾下的騎軍,來到虎牢關下搦戰。呂布點齊兩萬涼州騎軍,留下魏續守城,領著其餘眾將衝出關外,與曹操和文翰這兩支義師右盟兵馬於兩裡距離對峙。

    在呂布旁邊的張遼,見義師右盟僅僅來了兩支兵馬,且這些兵馬幾乎清一色皆是騎兵,眉頭一皺,剛想開口向呂布提醒。

    哪知,這時在對面陣中的曹操指著呂布甚是不屑地笑道。

    “哈哈,聽聞涼州騎軍驍勇善戰而聞名天下。不過吾這幾日見識後,倒覺得名副其實,涼州騎軍不過爾爾。也或者是呂奉先汝這三姓家奴不懂得帶兵之因,淹沒了涼州騎軍之威罷了!”

    呂布這一聽氣得當場哇哇大叫,縱馬飛出,高舉方天畫戟遙指曹操道。

    “簡直是狗嘴裡吐不出象牙!只知耍卑鄙手段的鼠輩,還敢大言不慚!!曹孟德汝還有汝這些人馬根本沒有資格與吾呂奉先立於同一天地之下!廢話少說,可敢手下見真章​​乎!”

    “三姓家奴休得囂張,吾關雲長今日必斬汝!”

    呂布話音剛落,在文翰身旁的關羽便揮起青龍偃月刀,策馬衝出。呂布冷冷一笑,提戟飛馬去迎,兩人皆是水火不容的老對手,一接觸起來,便是打得一片火熱,刀戟倏然劇烈不斷碰撞,風塵火星迸射席捲。

    而就在呂布和關羽戰了將近二十回合,夏侯兄弟在曹操的示意下​​,同時縱馬飛出,夏侯淵連射幾箭,又想偷襲呂布。而在呂布陣後的張遼、曹性二將怎能容得他們放肆,張遼滿臉冰寒一拍馬背,便是和曹性衝出陣外。

    張遼連連數槍將射向呂布的箭矢盡數打落,然後火速縱馬迎向夏侯淵,而曹性則迎向惡相畢露的夏侯惇。

    見此,曹操和文翰又是同時向身邊的部將投去眼色,樂進凌然大喝,狂甩馬鞭,徐晃大斧揮舞,縱馬而去,兩人一左一右地又是加入了戰場。而在呂布陣後的宋憲,怒喝連連,亦是提槍助戰,和樂進纏鬥在一起。而徐晃則衝到了關羽身邊,兩人一同與呂布廝殺。

    場上將將相碰,處處可謂都是打得激烈萬分,難分難解,兩邊的將士都看得目不轉睛,心跳狂蹦。

    而在場中亦是各有優劣,樂進和宋憲相戰,兩人皆是使槍,而樂進善技,宋憲善速,樂進緊緊壓了宋憲一頭。另一邊的夏侯惇與曹性之戰,夏侯惇戰法勇烈,皆是一往無後的刀式,而曹性甚是善守,而且時不時會發出暗器,雖是佔據下風,但一時還是能保持不敗。至於張遼和夏侯淵,兩人可謂打得火烈,槍與刀不斷碰撞,而張遼槍法精妙且其攻勢要猛於夏侯淵幾分,所以略佔上風。

    而最讓人緊張萬分地,當屬關羽、徐晃兩人和呂布之戰,呂布以一敵二,卻是硬是憑著其無雙武藝佔盡上風,方天畫戟一旦舞動,就是天崩地裂般的駭人招式,而關羽尚且能與他抵抗,不過徐晃則被他殺得險象環生,要不是關羽有幾次救得及時,只怕徐晃身上要有不少的血口。

    曹操、文翰麾下將士,和呂布麾下將士打了足有半柱香的時間,緊張激烈的戰況,就已將全場觀戰的人,看得無一不渾身​​是汗。

    就在此時,曹操和文翰對視一眼,見這時間已是成熟,便是暗下紛紛向周邊的兵馬示意準備撤退。

    而正與呂布交戰的徐晃,忽然故裝懼色,大喊道。

    “二哥,呂布這廝勇猛無敵,再戰只怕小命難保,我等趕快撤走!”

    徐晃說罷,便欲要縱馬逃離,呂布冷冷一笑,方天畫戟破空一刺,就是刺向徐晃的背心。在旁的關羽當然不會袖手旁觀,青龍偃月刀遽然提升,將方天畫戟震在半空,徐晃得此空隙,得以成功逃離。呂布見徐晃這到嘴的肉飛走,頓時氣得怒髮衝冠,想要把這滔天怒火都洩在關羽頭上,哪知關羽一拍馬背,縱馬就走。

    與此同時,周圍正與呂布將士對敵的義師將領亦是紛紛退走,呂布見此,立馬高舉方天畫戟令全軍掩殺。

    二萬涼州鐵甲騎軍,見自家將領皆是勇猛無敵,戰退對手,士氣高旺,個個都是奮力甩起馬鞭,隨著呂布等眾將領追去。

    而呂布一頭當先,又有赤兔之速,眼見就要追上關羽,關羽聽到背後馬蹄狂奔之聲,便知這是呂布的赤兔馬,立馬拖刀而走。呂布見此,以為關羽又要使出拖刀式殺招,呂布嚐過此招式的恐怖,不敢輕敵,連忙屏住氣息,集中氣勢,而赤兔馬感受到呂布聚勢,便​​是放慢了四蹄的速度。

    哪知,關羽根本就是故意佯攻,見呂布速度一慢下來後,立馬飛甩馬鞭,加速逃去。呂布見中了關羽之計,氣得渾身煞氣劇增,在關羽背後放聲謾罵。而關羽卻是置若未聞,只管加速遠遁。

    而呂布見身後大軍士氣旺盛,又見這兩支義師右盟的騎兵不多,又想起曹操剛才取笑他不會領兵。當下殺意凶相畢露,下定注意,要將這兩支騎兵剿滅。

    “涼州兒郎,隨吾呂奉先沖殺!今日吾定要這些鼠輩用他們的卑賤的爛命來付出代價,讓他們嚐嚐涼州鐵甲騎軍的厲害!”

    呂布一聲如天雷般的暴喝,頓時引發身後鋪天蓋地地應和喊殺聲。於是呂布領著二萬涼州鐵甲騎軍,緊緊咬在曹操和文翰的兵馬身後,大有一副不將其滅絕,誓不罷休的態勢。

    而縱馬跑在大軍前頭的曹操、文翰,兩人對視一眼,同時皆露出冰寒悚然的冷笑,他們正是要這呂布緊咬不放!

    被呂布涼州鐵甲騎軍追殺的,兩支義師騎軍,穿林翻山,一路玩命狂奔。而涼州鐵甲騎軍速度驚人,跑在後頭的義師騎軍已是遭到涼州鐵甲騎軍的攻擊,陣亡不少。而呂布每殺一人,眼內的殺意、血腥便是更盛,他死死地盯著前頭遠方的曹操、文翰兩人,似乎已是見到他揮動方天畫戟將這兩人殺死的一幕。

    “追!追!!只要殺了曹操還有文翰,那所謂的義師右盟就如斷了四肢拔了牙的老虎,對我們就再無威脅之力!!”

    呂布好似被將要到來的大勝沖昏了頭腦,不斷地下令追擊,而兩萬涼州鐵甲騎軍被呂布喊得群情高亢,個個都是瘋狂地甩著馬鞭,前而無後地一頭死勁往前衝,這瘋狂的衝法甚至讓整個陣勢都顯得凌亂。

    而在軍中人潮內的張遼,見此眉頭皺得越來越是厲害,心中隱隱感覺有些不妥,連忙飛馬疾奔向呂布身邊提醒道。

    “呂將軍,如今將士個個都只有衝殺念頭,這勢頭太猛,一旦遇到埋伏只怕難以把持、鎮收吶!”

    “閉嘴!此時吾等大軍士氣正旺,個個都有殺敵之意,張文遠汝莫要危言聳聽,害吾大軍士氣下泄!”

    呂布殺意上腦,聽得張遼這晦氣話,當初就是大怒,不識好心,更是喝罵張遼。張遼咬了咬牙,心中暗暗嘆息,呂布不聽他勸,他也只好強壓委屈,不再言語。
uuuuuuuuuu 發表於 2013-2-27 09:36
第三百三十一章 萬馬滾山


    就在呂布領軍瘋狂地追殺之時,忽然這馬蹄下的山路變得越來越是顛簸難走,而曹操和文翰則突兀引軍逃向一又長又陡地山坡之下。

    呂布幾乎毫不猶豫,便是喝令涼州鐵甲騎軍去追。

    頓時,千軍萬馬將這片山坡駭然覆蓋,呂布的涼州鐵甲騎軍藉著山坡的陡勢,人與馬的重心力,好似失去控制般,越跑越快,但這山坡又是極為陡峭。

    在驚天動地的喊殺聲下,須臾,一聲聲砰砰砰連環不覺的細響響起,那只顧著追殺的涼州鐵甲騎軍全然不知,他們馬上的馬鞍馬鐙正在快速地分解! !

    啪!啪!啪!的連聲暴響,突兀之間,在涼州鐵甲騎軍內,數十個正策馬狂奔的涼州士卒,猝然被詭異地甩飛出去。那些甩飛的涼州士卒,滾落在一邊,其他正騎馬飛奔的涼州鐵甲騎兵此時,根本來不及勒停坐下馬匹,一頭便將這些人踩得血肉四飛,慘叫連連。而當這麼涼州鐵甲騎兵將這些忽然飛來的同袍踩死不久,忽然他們也發現自己的馬匹下好似有什麼斷裂似的,頓時彷彿有一隻巨手將他們一把拉飛。又是數十個涼州士卒詭異地甩飛,而且這種詭異的現象就似瘟疫一般,不斷地蔓延。

    一時間,無數嘈雜的暴響轟然響起,那二萬涼州鐵甲騎軍不斷發生人被甩飛的詭異現象,無數的人馬甩飛後,失去控制地滾在一起,馬淒厲的嘶鳴人,人恐懼而又悲烈的慘叫聲接連響起。

    這又長又陡山坡上,一片無法言語的亂勢,一路一路人和馬在失控滾落,撞落山坡下後,血肉暴飛,撞得屍體四分五裂,難以看清,但這灘血肉剛顯露不久,又是有滾落的人和馬撞成一片新的血肉。

    呂布看著這無比詭異的一幕,看得目瞪口舌,只是他還未來得及有任何情緒的反應,忽然他也感覺到赤兔馬下有什麼東西斷裂了,自己被一股超強的拉力給甩飛出去。呂布被甩飛後,只覺的自己的身體,就似一個球般,不斷地又被許多的球劇烈的撞到,撞得全身筋骨都快要散掉,而且自己的身體還在以一極快的速度,往下坡撞去。

    這山坡足有數百米長,而且這陡勢實在罕見,呂布很清楚,若是撞落下去,必死無疑! !

    在死亡的威脅下,呂布爆發出身體的無盡潛力,生生地睜開虎目,正好看到一匹失控的馬在向他的身體撞來,呂布暴喝一聲,一手成爪,一手成掌後,然後一手抓入了馬的身體,將那馬一把抽落,然後另一手將那馬身死死按住,竟用這馬身來做摩擦,以來卸力。

    嗤嗤嗤嗤~! !

    那馬匹瘋狂爭執,連連淒厲嘶鳴,不過它卻鬥不過呂布那恐怖的力量,馬那匹在摩擦下,一路皆是驚心駭目的血肉,很快連骨頭都磨破了。那馬最後慘叫一聲,再無掙扎,看是死去,呂布以此卸力後,終於能將身體的墜勢減輕,縱身一躍,然後轟然落在一匹墜落的馬匹身上,雙腳好似化作了槍刃,狠狠地插入馬身,兩腳踩在馬身的脊骨上,就似將這馬身當做了滑板似的,往山坡衝去。

    之後,呂布又是遇到不少的失控墜落的人馬襲擊,呂布血淋淋的雙拳,瘋狂的竄動,將這些襲來的人馬或是打爆,或是打飛。

    就在呂布快衝到山坡底端時,縱然一跳,在地上滾了數十米後,才赫然地止住了去勢。

    呂布感覺一陣劇烈的頭昏腦眩,渾身上下無處不是劇痛,只不過他根本來不及顧得自己身體的情況,因為這時響起了無數箭破虛空之音,呂布身體又再急速滾動起來,一根根箭矢與他擦身而過,但這輪箭勢射停。

    這時的呂布哪有昔日那般威風,戰袍鎧甲盡是灰土血跡,臉上一塊一塊血泥混合污跡。呂布一身狼狽,緩緩地站了起來,當他見到山坡外的林間內正有無數支兵馬圍殺時,虎目頓時充滿了驚駭而絕然之色。

    孫堅、關羽、徐晃、夏侯兄弟等悍勇虎將,領著一隊隊殺聲震天的兵馬從四面八方急速奔來,而在呂布背後則是一數百米長的陡峭高坡。呂布此時渾身是傷,而那二萬涼州鐵甲騎軍不知剩下有多少殘軍,而且能存活下來的人,只怕也再無戰力。

    呂布有生以來第一次,被人逼入無路可退的死境,此時任他武藝如何超絕,卻已難以力挽狂瀾,呂布終於明白到何為絕望!

    “天下無雙呂奉先!?哼,那又如何!汝今日必死無疑!!”

    “三姓家奴!今日吾便要為丁公取回公道!!”

    “呂奉先汝助紂為虐,死不足惜!”

    “呂奉先,汝已無路可逃!!快快受死!!”

    呂布聽著這一句句喊殺聲,看著孫堅、關羽、徐晃、夏侯兄弟等將領著兵馬不斷縮短與他的距離,他忽然變得呆滯,無力。

    而就在此時,忽然一聲馬鳴撕叫聲暴響而起,只見渾身都是血口,四蹄滲血的赤兔馬,從某處火速奔來,而那馬鳴似乎激起了呂布求生的慾望,呂布臉上的呆滯瞬間掃去,赤兔馬宛如一道赤紅火光,倏然而至,呂布一躍而上,騎在馬背後,赤兔馬遽然爆發,竟向那數百米長的陡峭高坡發起了衝鋒!

    噠噠噠噠噠噠。

    天下第一神馬,似乎將它全身的力量都爆發出來,沖在陡坡上,如踏在平地,且速度越來越快。這簡直就超乎常人想像範疇之外。

    義師右盟各路兵馬,在各將領的帶領下,瘋狂地追去。只是這陡坡實在太陡,每走一步都是極為艱難,他們衝到不到山坡的三分之一,騎著赤兔馬的呂布已尋回插在山坡某處的方天畫戟,然後又衝到山坡頭上。

    而一直心有防備的張遼,領著一小支兵馬趕到接應了呂布。在剛才,張遼為防不測,便是走到了大軍的最後,當他看到第一波被詭異甩飛的人後,便知大事不好,領一小隊兵馬在山坡頭靜觀其變。

    哪知,張遼之後看到了令他一生都難以忘懷的驚天一幕。整整二萬涼州鐵甲騎軍,幾乎大半都詭異地摔死在這陡峭的山坡之下。

    呂布衝到張遼的人馬陣中,回頭看了一眼,那山坡下那一片一片血肉模糊、四處皆是混亂的兵甲頭盔的狼藉一幕,眼中皆是悲烈。

    “呂將軍!這追兵已是快上到山坡的一半了!!”

    張遼急促的提醒聲音,將呂布從悲烈的失神中拉回了現實,呂布一雙血腥虎目皆是血紅,鋼牙已快要咬碎,好似從嘴裡蹦出來一字。

    “走!!”

    呂布狠狠地一啪赤兔馬,和張遼那一支僅剩不到百人的涼州騎軍玩命地飛奔而去。而當義師右盟兵馬衝到山坡頭時,已是看不到呂布的身影。

    “可惜,可惜。呂奉先命不該絕,想不到在這九死一生的情勢下,他竟然還能逃脫。”

    曹操望著山路上的血跡,臉上不覺升起了惋惜之色。

    “哼。呂奉先忘恩負義,為了權勢,弒殺其父,喪盡天良。非是不報,只是時候未到。這天遲早會收他的!”

    文翰冷冷地哼道,對於丁原的死,文翰一直多有內疚,雖然他已是盡力而為,但最終還是難敵命運的大軌跡。丁原始終死在了呂布這個他最為深信的義子手上。

    而文翰話音剛落,在山坡下的廝殺聲亦漸漸停止,過了好一陣後,騎著一匹快馬的傳令兵快速奔來,來到曹操面前後,單膝跪下報道。

    “禀告曹盟主,餘下涼州鐵甲騎軍,除了一小波在敵將宋憲帶領下,突破圍殺隱沒林中外,其他全部殲滅。敵將曹性被孫太守麾下大將程普、祖茂擒下。”

    “好,吾知道了。汝讓樂進將戰場清掃,統計出戰果後,再來禀報!”

    “屬下領命!”

    曹操作好安排後,便和各諸侯領著八路兵馬回到大營休整。兩個時辰後,樂進將戰場清理完畢,帶著統計的戰果來到曹操的帳中禀報。

    這一戰,除了宋憲帶走的不到三百人和張遼的一百多人外,兩萬涼州鐵甲騎軍幾乎死絕,摔死的人足有一萬五千多人,而存活下來的數千人,也被義師右盟的兵馬全部殺死。

    而被擒下的曹性,倒是有些骨氣,寧死不降。曹操對其勇猛甚是欣賞,便令人將他押回陳留,待戰事結束後,再來處理。

    當文翰看到曹性被運回陳留的那一幕,心中一時感概良多,在正史中夏侯惇的左目就是被曹性射中,而才有夏侯惇拔箭高呼,'父精母血,不可棄也! ’夏侯惇啖目入口的壯烈。之後的曹性更被夏侯惇一槍搠透面門,死於馬下。

    而如今,曹性被押回陳留,在未來幾乎是不可能回到呂布麾下,所以也不可能放冷箭射夏侯惇,夏侯惇冥冥之中保存了一隻眼目。

    “哈哈。文冠軍不愧是文冠軍,略施小計便將這呂布兵馬中最為棘手的鐵甲騎軍給解決了,而且還幾乎將呂布殺死。老夫實在是佩服萬分啊。”

    曹性剛被押走,陶謙便是撫著下顎白鬚讚道。其他諸侯皆是點頭附和,眼中對文翰多出以往沒有的一份敬重。

    “陶公實在謬讚了。這其中許多因素皆是恰巧,這可謂是天佑吾等義師右盟。”

    文翰不驕不傲,甚是謙虛,其實他心中也是明白,若非當初他留有一手,在這馬鞍馬鐙畫紙上留下瑕疵,而剛好呂布投降了董卓後,又定是將這畫紙奉獻給了董卓,董卓大力建造,配備給這些涼州鐵甲騎軍。而最終,各種因素巧合,這致命的瑕疵被他自己成功利用,所以才能不費吹灰之力將這戰力超絕的兩萬涼州鐵甲騎軍殲滅。

    “哈哈,不凡莫要謙虛。凡事皆有因由,怎可盡說恰巧。此次能得以殲滅這兩萬涼州鐵甲騎軍,皆因不凡之策,不凡當記一大功。諸位說是不是啊?”

    曹操在正座上哈哈一笑,似乎心情極為暢快喜悅,他話音一落,各諸侯紛紛應和,皆是認可文翰的此番功勞。

    義師右盟這裡歡天喜地,歡笑連連,而反之在虎牢關內,卻是一片肅然地死寂。

    呂布渾身都在顫抖,雙手抖動地撫摸著倒地口吐白沫,傷勢不容樂觀的赤兔馬。赤兔馬四條馬蹄受傷極為嚴重,蹄子上血流不止,在剛才它幾乎用盡全身的潛能、生機來救呂布,在急速奔跑下,將原本的傷勢不斷地加重。但是赤兔馬為了護主,卻是一路強忍,直到回來虎牢關內,見呂布安全後,才敢放鬆倒下。
uuuuuuuuuu 發表於 2013-2-27 09:40
第三百三十二章 謀者之威


    “救它!!魏續你給我救它!!!若是它有何不測,我定會要你來陪葬!!!”

    “是,是。我知道了姐夫,我定會竭盡所能來救赤兔!!你們倆還愣這幹嘛,趕快給我去止血藥物過來!”

    魏續望著呂布那副因擔憂而變得恐怖的面容,心中狂跳不止,這才明白赤兔馬在呂布心中地位之高。當下不敢遲疑,暗道定要將赤兔救得,否則自己人頭難保。

    魏續出身馴馬之家,其父對這治馬之術甚是擅長,其治馬之名遠播於家鄉方圓百里。而魏續從小耳渲目染,也學得其父本領的七成。在他未曾跟隨呂布之前,平日除了小偷小摸來賺些外快外,主要的還是替人治療病馬來維持生計。在其家鄉亦有不少的名聲。

    魏續除了開頭一陣手忙腳亂,後來便是展示出其不俗的治馬術,赤兔的悲鳴聲也漸漸減弱了。呂布站在一旁,手中抓著剛才從赤兔馬上剝落的馬鐙殘骸,五指驟地用勁一收,那殘骸竟被扭壓成一團爛鉄。

    “文!不!凡!!!汝這卑鄙小人!!!吾定要將汝千刀萬剮,剁成肉醬!!!否則難洩吾忿,難洩吾忿吶!!!!”

    呂布其實不笨,其心思智慧甚至要超出常人,但他有一身無雙武藝,所以凡事習慣用拳頭來解決更為直接。而當呂布發現在赤兔身上的馬鞍馬鐙殘骸,再想起這馬鞍馬鐙是出自何人之手時,便立刻明白,剛才在山坡上詭異一幕的原因所在。

    呂佈在其內心竭斯底里地厲聲咆哮,在一瞬間對文翰的恨意已是提升到極致。

    呂佈於今日一敗,損失了足足兩萬涼州鐵甲騎軍,且又遍體鱗傷而歸,使得虎牢關內守軍士氣一落千丈,兵無戰心。反之義師右盟士氣高漲,在接下來的數日,連連於關下罵陣,而損了鐵甲騎軍的呂布兵馬,就如失去槍頭的槍支,毫無鋒利可言,呂布雖然氣惱萬分,卻不得不閉關據守。

    而隨著義師右盟的攻城利器接連而至,呂布見之心中焦急,而又見麾下將士士氣日越下降,唯恐關破,便連夜差人報予董卓,希望董卓派援軍來救。

    而在另一邊,箕關一帶。

    自從張飛擒了華雄之後,劉潘張三兄弟名聲大震,當日袁紹問起劉備的出身,劉備答之,其乃中山靖王劉勝之後,漢景帝閣下玄孫。袁紹聽之,雖然心​​中不屑,以為其是冒充之輩,但劉備兄弟幾人立了大功,也懶得拆穿。表面上認同劉備的身份,更給他配以坐席,讓他與左盟各諸侯同起同坐。

    雖然袁紹這一舉,惹得其弟袁術多有不喜,甚至對劉備多有言辭,但袁紹畢竟是盟主,在他勸阻之下,袁術也只可暫時認可劉備的身份,讓他和眾諸侯同坐下席。

    劉備身份、聲名在義師左盟得以陡升,可謂是心花怒放,只覺得終於到了出頭之日。在董卓領著其麾下眾將接替了箕關後,劉潘張三兄弟每戰必前,袁紹也樂得如此,而數日來,劉備二弟潘鳳又是斬了董卓三員部將,勇不可擋,嚇得董卓龜縮在​​關,不敢貿然出戰。

    董卓見義師左盟勢不可擋,心中惶急,於帳下問之其智囊李儒計策。李儒觀察義師左盟已久,知得左盟各諸侯各有私心,便想出一計,告之董卓。董卓大喜,當下便依計行事。

    到了次日,董卓派大將徐榮領一萬涼州鐵甲騎軍於義師左盟邀戰,袁紹派出劉潘張兄弟三人,讓其領左盟一萬將士應戰。徐榮先是出陣與潘鳳鬥將,鬥了幾回合,便虛刺一槍,佯敗而走。劉備見之,立馬引軍衝殺。而在義師左盟的鮑信、袁術、馬騰、公孫瓚等人見董卓軍露出敗象,唯恐又被劉潘張幾人奪去大功,不聽指揮,便各領其軍馬掩殺而去。

    徐榮引軍奪一山路而去,劉潘張還有鮑信、袁術、馬騰、公孫瓚等各路諸侯領軍馬死死緊追。而徐榮似乎早做好撤退的準備,對山路甚是熟悉,引軍逃得極快。義師左盟幾乎大半的兵馬一直追到夜黑,皆一無所獲,才憤憤不平地無奈回營。

    哪知這些左盟諸侯引軍剛出了山頭樹林,便見得義師左盟的大營位置火光張天,且有著鋪天蓋地的廝殺聲,便知大事不好,連忙引軍去救。

    而等他們趕至,董卓的大軍已早就退走,義師左盟大營一片狼藉,四處火光,遍地皆是留守的義師左盟軍士血淋淋的屍體。

    後來這些去追的左盟諸侯從暴跳如雷的袁紹口中得知,他們引軍離開不久,早有準備的董卓便立即領大軍出關襲營,留守的左盟大軍兵力遠低於董卓大軍,又是受到驚訝,倉促應對,被董卓大軍殺得兵敗如山倒。而袁紹還差​​點被董卓麾下大將張濟,用箭射中,還好當時被其旁的一位牙門將及時發現,用身軀為袁紹擋了這一箭。

    這一戰,義師左盟可謂是損失慘重,死傷足有二萬多人。袁紹氣得眼眸直射紅光,大喊要重罰鮑信、袁術、馬騰、公孫瓚這幾個不聽指揮的諸侯,後來冀州刺史韓馥和兗州刺史劉岱,兩人竭力相勸,說此間正是戰況危急,不宜重罰,待危急解除之後,再來依罪而論也不遲。當然若是這幾人能夠在這此間,戴罪立功那就最好。

    袁紹聽罷才是消氣,當然他亦是明白這些人都是一方諸侯,若是他不依不饒,只會令這個義師左盟不歡而散。

    而在一旁,領軍追了一天一夜的劉備,臉上略顯狼狽。當他聽到袁紹說起,今日這一慘敗,很可能就是出自於董卓麾下軍師智囊李儒之手後,便一直默不作聲,心裡掀起滔天巨浪。

    “一謀奪定,便能不費吹灰之力而殺得千軍萬馬。這,就是謀士的威力嗎?!若是吾劉玄德麾下亦有如李儒這等韜略超群的謀士,吾又何愁大業不成! ”

    “哈哈哈!!文優不愧是本相國之智囊。略施小計,便舉手之間剿滅了這群逆賊數萬兵馬!有文優在,吾可安枕無憂,安枕無憂! ”

    在箕關樓台內,董卓一臉狂喜,開懷大笑。而在一旁的李儒卻是不驕不傲,略施一禮,甚是謙虛地說道。

    “主公謬讚,儒能為主公排憂解難,實乃儒之所幸。”

    “好,居功甚偉,而不傲。文優實在是吾之子房也。文優一人,足可充當千軍萬馬!”

    董卓這句話說得真心,他對李儒說著說不出的喜愛,否則也不會將其女兒下嫁於他。每當董卓想起與李儒的相遇,都會不由地一陣感概。

    他很清楚,若非他遇到了李​​儒,可能他終其一生最多也只是一方諸侯,哪有今日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無人敢逆,順我者昌的威風。

    董卓大贊李儒,還說其一人能抵千軍萬馬,不由讓座下一些將士感覺自卑臉紅。李儒默默地觀察著眾將士的神情,不知在想什麼,忽然他臉色一凝,向董卓作揖拜道。

    “其實在主公麾下,有一人之謀智,更勝於吾十倍有餘。若此人願助主​​公,這些逆賊早就在他謀略下,灰飛煙滅!”

    董卓眼睛猛地一瞪,立即發出極為銳利強盛的光芒。他知道李儒從不會誇大,此人能得以他之盛讚,必有其超絕之能。

    “哦,本相國麾下竟有如此人物!這人到底是誰!!”

    這時,在座下席位上的李傕驟地心臟狂跳不止,而李儒的目光正是投在他的身上。董卓隨著李儒的目光望去,當他看到李傕時,眉頭不由一皺,李傕各方才能確實不差,但與李儒相比那就差得太遠了。

    “此人正是李傕將軍麾下司馬,賈詡,賈文和。”

    李傕吸了一口涼氣,心中暗道果然是他,然後便站起了身子,向董卓拜道。

    “相國大人,此人確有小才,但又怎能與軍師大人相提並論。若真如軍師所說,小將定早就將其推薦給相國大人。”

    “哼哼。李將軍,當真如此嗎?”

    李儒冷冷一笑,眼光駭人,似能看透人的心思,穿射在李傕的身上。李傕強壓心中的恐懼,故作鎮定道。

    “在相國威嚴,軍師才智面前,小將豈敢胡言!若是相國大人願意接納此人,吾這就立馬令人修書一封,令他立馬過來為相國大人出謀劃策!”

    李傕咬了咬牙,非是願居人下之人,而賈詡便是他野心的依托。但是眼下,他若是堅持把賈詡留在身邊,只怕李儒會不依不饒,甚至可能會說他有異心。而董卓對李儒可是言聽計從,到時發起怒來,要取他性命,也非是不可能之事。

    做大事者,要懂得取捨。李傕深明這點,若是能命都保不住了,一切皆是妄談。

    “呵呵,好。竟然李傕汝願意割愛,本相國也不客氣。日後定有補償予汝。汝下去後,便立刻修書一封,本相國亦想早日一見這被文優盛讚的賈文和。”

    董卓瞇著眼睛看了李傕幾眼,看得李傕一陣心驚肉跳後,忽然臉色一變,大笑起來。李傕這才將高懸在嗓子的心放了下來,不覺已是一身冷汗。

    “報!!”

    而就在此時,在樓台門外,一風塵僕僕灰頭土臉的斥候急急跑來。董卓好似感覺到一絲不祥預兆,臉色不覺黑沉起來,瓮聲喝道。

    “進來說話!”

    那斥候聽罷,吞了幾口唾液後,便是走進了樓台內,單膝跪下道。

    “稟相國大人,呂將軍遭其麾下將領曹性叛變,大敗於虎牢關嵩嶽山嶺一帶!曹性與賊軍合謀,騙呂將軍領兩萬鐵甲騎軍出關,說是要迂後襲擊賊軍大營。哪知賊軍在其後大營山嶺一帶做好伏擊,呂將軍遭到賊軍埋伏,曹性領著其麾下人馬與賊軍前後夾攻呂將軍的兵馬,兩萬鐵甲騎軍皆被殲滅,呂將軍浴血奮戰才得以逃脫。”
uuuuuuuuuu 發表於 2013-2-27 09:44
第三百三十三章 遷都


    “如今虎牢關內,兵士皆無戰心,士氣低落,呂將軍派小人到此,是希望相國大人派出援軍,以解虎牢關之危。”

    常言道,有什麼樣的將,就有什麼樣的兵。魏續將其過錯皆推給死去的侯成,而呂布亦是將他的過錯全都推給被義師右盟擒下的曹性。

    “什麼!!兩萬鐵甲騎軍皆被殲滅!!!呂奉先竟如此無能!!!”

    董卓聽到此消息立即氣得整個肥胖的身軀跳了起來,這鐵甲騎軍乃是他涼州大軍的立威之本,而他麾下也僅有五萬。為了打造這五萬鐵甲騎軍,可謂是花費了他無數的金銀和心思。如今將近損了一半,這就像是割了董卓一半的肉,哪能讓董卓不心疼!

    在董卓一旁的李儒,目光不斷地收縮,默不作聲,似乎在思想眼下這戰況。

    董卓氣得整個身子都在劇烈顫抖,大腦此時皆被怒火吞噬,已無法思想,當下他便是望向李儒,連呼出幾口惡氣問道。

    “文優,現今可如何是好!?今日雖殲滅了賊軍二萬多人,但其數量還將近有十萬之多,若是貿然分兵去援虎牢,只怕反倒令箕關原本大好戰機盡失。而虎牢又不得不救,若是虎牢破了,另一支由那曹賊所領的賊軍便會兵至洛陽城下。

    當今聖上和朝廷百官皆是在洛陽城內,洛陽城不容有失吶!”

    李儒沉著臉色,整張臉都在緊繃,腦念電轉,飛速地思考著應策。董卓見李儒思考,不敢打擾,只好記得來回踱步走到。

    就在董卓緊張得整個肥胖的身軀,冒了第三次汗後,李儒終於張口了。他眼色極度陰冷,在座下的董卓眾將看到其目光,都不由一陣渾身發抖。

    “無論是箕關還是虎牢關眼下戰況皆是不容樂觀,而與其受他們牽制,相國大人,吾等涼州大軍還不如放手一搏,將兵馬集聚一地。

    賊軍由各個諸侯組成,就如今日所見,其心不齊,現在他們又分了左右兩盟。依近日打探所得,這左右兩盟,立有盟約,誰是先至洛陽城下,便能坐上最終的盟主大位。

    而依吾對袁本初的了解,他定然不會希望曹孟德壓他一頭,而曹孟德對這盟主大位亦是勢在必得。所以若是吾等現在從箕關、虎牢關抽回兵馬,讓他們合軍於洛陽,而無論是誰先到洛陽,坐上這盟主大位,另一方都會不服。這合攏在一起的賊軍反而會比分出左右兩盟時更亂!”

    李儒正想說下去,卻被董卓忽然打斷。

    “不可,萬萬不可。讓他們合軍於洛陽,那麼洛陽豈不是危矣!”

    “呵呵,相國大人。洛陽只不過是一彈丸之地。它之所以那麼重要,全因它是京城,當今聖上和朝廷百官皆在此地。而為何,我們就不能將這些人轉移,建造另一個京城呢?”

    董卓眼目驟地瞪得極大,立刻在心中急速思量,然後董卓臉色慢慢轉喜,大嘆道。

    “非汝言,吾實不悟。此計可行。不過,這遷都要遷在哪裡?”

    “舊都長安繁盛,又有崤函之險,臨近一帶更有潼關、武關可擋千軍萬馬,可遷都於此。”

    “善,長安比起洛陽更是接近涼州,​​若有不測,本相國亦可從涼州調動兵馬來救。不過這貿然遷都,只怕會弄得人心惶惶。文優,吾等還需一個適合的理由。”

    “主公放心,吾已思定。吾等可造童謠,讓洛陽孩童每日都在街市唱起童謠。此童謠為西頭一個漢,東頭一個漢。鹿走入長安,方可無斯難。

    待童謠深入民心,相國再出來以應童謠,說這西頭一個漢,乃應高祖旺於西都長安,傳一十二帝,東頭一個漢,乃應光武旺於東都洛陽,今亦傳一十二帝。天運合回。相國為相應天意,解當下國難,故要遷都。如此可安撫民心。”

    “哈哈。善!善!如此便依文優之計行事!遷都長安!”

    董卓和李儒商定之後,留下牛輔、張濟等將鎮守箕關,為遷都爭取時間,同時又令呂布派來的斥候,回去告知呂布遷都的消息。讓他暫時忍耐,據險守關,待遷都事宜完成後,便會召他回去。交代完畢後,董卓、李儒兩人便星夜趕回洛陽。

    數日後,董卓忽然回到洛陽,回來後並無大動作。然後忽然在洛陽街市中傳起了西頭一個漢,東頭一個漢。鹿走入長安,方可無斯難的童謠。此童謠散佈極快,很快洛陽城內的孩童無不是朗朗上口。

    而過了數日後,董卓須臾召集朝中百官於溫德殿內,說有要事宣布。朝中百官皆懼董卓,不敢不來。

    在溫德殿下,董卓帶刀入殿,龍驤虎步地在朝堂內走動,大有一副他才是當今天子的態勢。而朝中百官似乎已是習慣董卓的放肆,在溫德殿外的禁衛軍,如今皆是董卓的人馬,只要董卓一下令,這些禁衛軍就會立刻衝進朝堂,將一切反抗董卓的人抓出殿外,亂刀砍死。

    “漢朝東都洛陽,建都已有二百餘年,氣數已衰。本相國夜觀天象,見旺氣實在長安,近日又聽這洛陽內的童謠。這童謠的意思,想必諸公都是明白。此乃天意所召,令吾等漢朝遷都長安。本相國已與聖上商議,決定遷都長安,汝等各宜促裝,準備此事,莫要耽誤了遷都的時機。”

    朝下司徒楊彪,咬了咬牙,終還是敵不過良心,走出一步,予董卓對視說道。

    “相國大人,這童謠只是兒戲之說,怎能當真。若是無故捐宗廟,棄皇陵,恐苦了洛陽百姓。天下動之容易,安之卻難吶!”

    董卓眼眸一瞇,大手就不覺地放到了腰間寶刀上,冷冷喝道。

    “楊師徒之言,是欲阻漢朝旺盛乎?”

    楊彪的發言,似乎激起了不少人的血性。太尉黃琬和司徒荀爽紛紛走出諫言,皆說遷都,百害而無一利,只會令百姓騷動不寧。

    只是這些人的進諫,非但沒有讓董卓遷都的心意有減,反而激起了董卓的怒火。董卓掣出腰間寶刀,怒目大喝,便要在朝堂​​上殺人。還好,李儒及時勸阻,董卓才此作罷,罷免了楊彪、黃琬、荀爽的官職,降其為庶民。

    其他朝中官員見之,無人敢言,董卓惡聲再問有何人反對,百官齊齊拜日認同。而至始至終,坐在龍椅上的漢獻帝一言不發,唯有冷眼旁觀。

    遷都消息一出,整個洛陽近百萬人口皆是大驚慌亂。而董卓又依李儒之計,派五千涼州鐵甲騎軍,遍行捉拿洛陽富戶,共數千家,插旗頭上大書'反臣逆黨',盡斬於城外,取其家財以補軍姿。

    同時,董卓又將與師出於汝南袁氏一家門徒的官吏全部打上逆賊的名頭,將其誅殺,斂其家財。

    董卓在洛陽城不斷地謀財害命,收斂巨金,無惡不作,洛陽城內一片哀聲怨氣,冤血染天。而又是數日後,董卓差李傕郭汜二將,領一萬軍士,於洛陽挨家挨戶,持刀入戶,強制百姓遷離。此間又縱軍士淫人妻女,奪人財產,若有反抗,涼州軍士手執白刃,光天化日之下肆意殺人。一時間啼哭之聲,可謂是震動天地。

    遷都事宜,在一步步地進行著。而洛陽每日幾乎都將近有百人,死在董卓兵馬的壓迫之下。

    與此同時,另一邊虎牢關下。

    在三日前,虎牢關守將呂布忽然令大軍離去,緊緊留下不到八千兵力把守虎牢。那虎牢守將見義師右盟勢大,守了三日便主動獻關。

    義師右盟奪了虎牢關,其下各諸侯皆是大喜。不過除了曹操和文翰兩人之外。

    曹操望著虎牢關外,呂布大軍離開的痕跡,向旁邊的文翰說道。

    “不凡汝看,呂布離開甚是急促。依曹某所知,這箕關仍未被袁本初所破。這呂布為何如此著急離開虎牢?難道,洛陽有大變故?”

    文翰眉頭深鎖,而且臉色越來越難看,雙手不覺緊緊拽拳,連指甲插入血肉流出了血,也渾然不覺。

    看來董卓準備要火燒洛陽,遷都長安了!文翰清晰記得歷史中的記載,董卓挾持獻帝西都長安,臨行把洛陽巨商富賈​​幾乎全都殺絕,奪其家財。然後又將宮中的金珠寶器、文物圖書強行劫走,並焚燒宮廟、官府和居家,未及時離去的百姓,被其燒死足有近十萬。並脅迫洛陽近百萬洛陽百姓與他一起西行,致使洛陽周圍二百里內無復孑遺,室屋蕩盡,荒蕪凋敝,無復人煙。

    而且,這百萬百姓一路遭董卓兵馬持刀威逼,每百姓一隊,間軍一隊,互相拖押,使百姓死於溝壑者,不可勝數。如有行得遲者,便令軍士持刀,於路殺人,一路直到長安,橫屍遍野,因此而死去的百姓足有數十萬人! !

    先不論董卓燒毀洛陽,給後世帶來多大的影響,就單論他燒死、逼死這近數十萬百姓,其罪孽便是令人髮指! !這可謂是董卓其一生最大的惡行。

    在文翰腦海中,湧起了一幅幅人間地獄的慘狀。火焰張天的洛陽城內,十多萬百姓被熊熊火焰吞噬,他們在不斷地伸手淒厲慘叫。

    一隊隊被涼州軍士持刀逼壓的百姓,一個一個因走動緩慢或是得罪了涼州軍士而被殘殺,拋尸荒野,其親人痛哭,又被無情殺死的慘狀。

    文翰越想,臉上的青筋就越是一條條地凸起,整張臉都因痛恨而扭曲在一起。

    “不凡,不凡!!!”

    曹操感覺到從文翰渾身爆發出來的狂盛恨意後,臉上的急色便重了幾分,連喝幾聲後,文翰才反應過來。

    “孟德!呂布如此倉促回洛陽,定是董狗欲要脅迫聖上百官還有洛陽百姓遷都!!以董狗狼戾賊忍,暴虐不仁性格,此番遷都,定會大造殺孽惡行,以致洛陽一帶生靈塗炭!”

    曹操細長的眼眸頓時放大,他還是第一次見得文翰如此惶急而充滿恨色的表情,知道文翰此言定不會誇大。

    “什麼!董狗竟要遷都!!不凡汝先是鎮定,汝是如何猜得此事!若是董狗欲要遷都,他又將遷往何處?”

    “其中因由我一時難以與汝細說。但時下,我們左右兩盟義師緊逼洛陽,董狗怕我們義師兵至洛陽,救得聖上。所以才有遷都之舉,也非是不可能。若是我猜得不錯,他定是要遷都長安。長安有崤函之險,臨近又有潼關、武關可擋千軍萬馬,又是接近涼州,​​此地​​乃他遷都的不二之選!”

    曹操聽得一陣心跳狂蹦,遷都之事,茲事體大,而就如文翰所說,以董卓的性格,若他真要遷都定會做出不少滔天的罪孽。

    “不凡,此事汝可確定!”

    “沒有十成,亦有七成!”

    曹操咬緊鋼牙,眼眸不斷地收縮,渾身似乎都在用勁,而卻有一種有力用不出的感覺。

    “不凡,汝要曹某如何去做,才能阻止董狗大造罪孽,殘害百姓!”

    文翰神色一凝,忽然說出令曹操這一輩子都難以忘記的一席話。
uuuuuuuuuu 發表於 2013-2-27 09:46
第三百三十四章 文翰的決意


    “派我出兵偷襲潼關。只要潼關一失,堵住董狗撤退的路線,那麼董狗就不敢貿然遷都。而孟德汝和袁本初在我尚能守住潼關的時間內,爭取攻破洛陽,救得聖上和洛陽百姓!”

    “不凡!!汝可知,此舉乃九死一生!不!可能連一成生機都沒有!!汝堵住董狗的退路,董狗必定派大軍與汝瘋狂搏殺。而當下汝要在董狗撤退之前,趕到潼關,必定全是騎兵,而汝要領兵偷襲,必然要保持隱秘,所以兵馬不能超過八千。

    原本騎兵就非是擅長守戰的兵種,再加之汝兵力又不多!一旦遇到董狗派出的大軍狂攻,只怕無需數日汝這支兵馬就會灰飛煙滅!更何況,潼關之險絲毫不遜色於虎牢,汝憑什麼就敢保證汝能攻破!不凡汝此舉是實在有欠思量,吾萬萬不能答應,看著汝白白送死! ”

    “孟德!!此時已容不得我們細細思量!這時間不斷在流逝,遲一分,便多一分危險!!此舉關乎近百萬洛陽百姓的安危吶!!”

    文翰臉色一緊,一把抓住了曹操的臂膀聲色俱厲地喝道。

    “我知道!!!你容我想想!”

    曹操一手甩開文翰,走到一邊,複雜的臉色急速地變化。

    “孟德!!!”

    “夠了!!文不凡你莫要顧裝大義,你可知人死不能復生!!”

    曹操張口咆哮,雙目通紅。

    “我不懂什麼狗屁大義。我只知道,若是董狗當真要遷都,會有近數十萬人要死去。曹孟德,只要一搏,就有可能挽救近數十萬的人命。為何不搏?我憑什麼不去一搏!此事到此為止,無論你同不同意。我心意已決,今晚我便領軍去偷襲潼關。”

    文翰整張臉的肌肉都在緊緊地收縮,神色堅決中帶有一絲複雜,他說罷便轉動身軀,正要離去。

    “等等!”

    忽然,曹操在文翰背後喊了一聲。文翰站住了腳步,沒有回頭。

    “你麾下只有五千騎軍,此番你襲擊潼關,多一個士卒便多一份生機,待會我會令夏侯惇撥三千騎軍給你。還有,我會令陶公為你這八千騎軍準備十天輕便的口糧。

    文不凡,我曹孟德以盟主的身份命令你,若是這十天口糧用完,你還未攻破潼關,便立即撤軍。

    若有違抗…斬!”

    文翰的身軀,猛地一顫,心中似乎升起了無數的浪潮。

    “末將領命!”

    文翰這一句話說出後,曹操亦是身體驟地一顫,然後緊閉了眼睛。

    文翰走了幾步,忽然又是停下。

    “孟德,若我有何不測。河東就交給你了。”

    話音一落,文翰不等曹操回應,就邁開了步伐,轉身轉入了一樓道之內。

    過了好一陣後,整個虎牢關傳遍了曹操竭斯底里的咆哮聲。

    “文不凡!!!!我是絕不可能替你照顧河東!!!絕不可能!!!!”

    曹操的咆哮聲,讓虎牢關內正在歇息的各個諸侯,軍士都是一怔,個個皆是一頭霧水。不知文翰和曹操這兩個至交好友發生了什麼爭執。

    而到了明日一早,曹操便是下令催促各路諸侯整頓兵馬,出兵洛陽。這些諸侯都隱隱地感覺到,曹操十分的焦急,好似恨不得讓全部人馬都插上雙翼飛到洛陽。

    後來一些諸侯想到,當初義師定下的盟約,還以為曹操是為了那總盟主之位,才會如此焦急。不過,讓這些諸侯覺得有些好奇的是,文翰的身影卻是不見了。而且他麾下的騎軍皆是消失,剩下的河東軍馬,竟由曹操的部將夏侯惇所領。

    這一番怪異的現象,不由讓某些諸侯聯想到昨夜曹操的咆哮。

    “陶公,這文冠軍難道是和曹盟主翻臉了?怎麼不見他和他那兩位兄弟的身影?”

    “呵呵,孫太守莫要擔憂。昨夜曹盟主忽然令我派發十天口糧給文冠軍的八千騎軍。想必曹盟主與文冠軍定是又有妙計。”

    孫堅和陶謙在一邊竊竊私語,旁邊的幾個諸侯隱隱聽到,不由地一同走過來打聽一二。

    在另一邊,一支打扮成涼州鐵甲騎軍的八千兵馬正在大地間飛速疾奔,一路翻山越嶺馬不停蹄玩命趕路。要從虎牢關到潼關,最快的路線,則是經河南郡再到弘農郡,最後再到潼關。若是日夜趕路,只要四天的時間。

    而因為董卓幾乎將所有大軍都收攏在洛陽,所以文翰這一支裝成涼州鐵甲軍的兵馬少有遇到攔截,花了兩天的時間跑過河南郡後,在臨近弘農邊境一帶山林稍作歇息。

    “四弟,你傳令下去讓各將士捉緊時間歇息,進食,三個時辰後,天色一黑,我們便要立刻繼續趕路!”

    徐晃略顯蒼白的臉色一怔,眼內有些驚色,不過很快便是收了回去,拱手接令下去吩咐。

    “三弟,眼下戰事正是緊張,各路兵馬正往洛陽去趕。我等此時,不去洛陽,反而日夜兼程趕路,我們到底是要去哪裡?”

    文翰剛下了馬,耳邊便傳來關羽的聲音。文翰這一路少有發言,而且臉色凝重深沉,這不由讓關羽有些心緒難定。

    文翰嘆了一口氣,望著遠方弘農的方向,沉聲道。

    “我們去的是潼關。”

    “潼關?”

    關羽臥蠶眉緊皺,滿臉皆是疑惑之色。而文翰靜了一陣後,很是沉重地又向關羽說道。

    “董狗害怕洛陽難擋義師的鋒芒,欲要遷都長安。董卓狼戾暴虐,若他強行遷都,定會大造殺孽,洛陽近百萬百姓只怕都要遭到牽連。我等之所以日夜不停地趕路,就是要在董狗尚未驅趕洛陽百姓離開之前,截住其退路,讓他無法遷都。這樣一來,洛陽百姓便可不必遭受牽連。”

    “什麼!董狗竟想要遷都!!”

    關羽一聲驚呼,然後又不禁壓低聲音,隨即內心好似掀起無數浪潮,動亂不止。關羽一時間想到許多,第一正如文翰所說,董卓若是遷都,以其脾性定會害死不少百姓,而且這數量定是驚人。第二關羽則想到,他們此舉的可能性,關羽綜合一切因素,這成功的可能性越想越低,後來更是覺得,此舉根本就是送死!

    “三弟,若是董卓得知潼關有失,必然會派大軍瘋狂撲擊,到時只怕就憑我們這八千兵馬難以維持多久。”

    “二哥,這點我很清楚。但是董卓當真強行遷都,百萬洛陽百姓至少要死數十萬人。數十萬人吶,二哥這數量從口中說出或許是十分蒼白。

    你看看遠方一帶林間。數十萬人屍體,可鋪滿眼前這一片林間!”

    關羽隨著文翰的手指望向遠方,腦海內不禁湧起一副畫面,眼前的林間堆積鋪滿了一具具血淋淋的屍體。

    關羽臉色越來越是黑沉,鋼牙直咬,呼吸便得越來越是沉重。

    “二哥,我們的一搏,可挽救將近數十萬條生命。我自問非是一個偉大的人。但是若我明知數十萬條生命可能就此消逝,而袖手旁觀,無所作為,那麼我又與畜生何異,我自問做不到。”

    關羽合起眼眸,此時的他再無去思考此舉是否可行,他的良心不斷地在衝擊他的腦神經,激起了他的血性。

    “我明白了。三弟,我關雲長定會伴於你的左右。”

    文翰和關羽四目對視,兩人心通,接下來已無需多言。後來,文翰吃了幾塊乾餅後,便靠在一棵大樹上閉目歇息。而吩咐將士後回來的徐晃,正想詢問文翰,他們此行的去處和目的。他走近文翰,還未開口便被關羽拉到了一邊。關羽將文翰剛才與他說的話,盡數告知徐晃,徐晃聽罷先是大驚,不過後來卻和關羽聽後的反應差不多。

    數十萬的人命,如此龐大的數量,就如文翰所言,若是可以一搏來挽救,那麼只要是個人,就絕然不會袖手旁觀。

    三個時辰後,夜色一黑,文翰這打扮成涼州鐵甲騎軍的八千兵馬又是開始馬不停蹄的趕路,衝往弘農地帶。

    又是兩日後,文翰引軍趕到了潼關一帶,文翰先是讓麾下兵馬歇息,養精蓄銳。然後自己則帶著一小隊斥候,遠觀潼關,思量計策。

    “此時,這潼關的守將應該收到了董卓遷都的消息,正在準備。如此,我可稍作利用。”

    文翰思定後便領著斥候隊伍回去,然後準備今夜應戰之事。

    而此時潼關的兩位正副守將,分別是王方和李蒙,王方武藝不俗,李蒙才智不低,兩人能力各有所長,又可互補。而如今的潼關至關重要,不容有失,董卓問過李儒的意見後,才敢把潼關交在二人的手上。

    是夜,在潼關的牆頭上。

    “李將軍,汝說這好端端的,為何相國大人要大費周章地遷都到長安。難道正如那些旁道消息所言,相國大人抵抗不住那些賊子的聯軍?”

    “噤聲!”

    李蒙聽得王方的話,頓時就是一驚,然後甚是緊張地望了周圍,見無人聽到後,才向王方說道。

    “王將軍,汝口沒遮攔,莫不知禍從口出患從口入麼?相國大人到底如何,輪不到我等這些小人物去議論。我等只要做好相國大人交代的事情便可。相國大人的脾氣你是知道,銷有不慎,就會腦袋搬家。”

    李蒙向王方做了一個割喉的動作,嚇得王方不由腦袋一縮,甚是驚慌地瓮聲瓮氣地說道。

    “是啊,是啊。相國大人喜怒無常,一旦動怒就要死不少人。聽說洛陽昔日不少的大官惹怒了相國大人,皆是落得死無葬身之地的下場咧。”

    “知道就好。王將軍,我看再過十幾日,相國大人就會開始帶在洛陽的聖上、百官、黎民遷離洛陽。所以這十幾日至關重要,我等定要凡事小心。只要這遷都的事宜一完成,日後我們的賞賜絕對不會少!”

    董卓雖是狼戾暴虐,怒則血腥片天,但他卻擅長把捏權術,對屬下賞賜尤為大方,只要有功必會重賞。
uuuuuuuuuu 發表於 2013-2-27 10:12
第三百三十五章 詐取潼關


    王方眼中露出精光,腦海裡已是在想著遷都完成後,自己的一片大好前景。之後,王方和李蒙又是商議了一陣,決定在這遷都未完成之前,再加強守備,以確保萬無一失。

    夜色越來越暗,又是過了半個時辰,已快到了夜裡三更,潼關周邊山嶺一片廓然寂靜,而潼關內卻仍有不少的腳步聲。一隊隊裝甲精良的涼州軍士正在潼關牆頭上巡邏,觀察周圍的一舉一動。

    須臾,在潼關的遠處,隱隱約約地傳來無數馬蹄撥動的聲音,隨著時間推移這馬蹄聲越來越大,後來那些巡邏的涼州軍士,模糊地看見一支騎軍隊伍正以極快的速度往潼關衝來。這些巡邏的涼州軍士皆是嚇得大驚,連忙去通知王方、李蒙兩位守將。王方、李蒙正在熟睡,忽聞有一支兵馬正往潼關衝來,頓時睡意盡失,甚是慌張地穿好兵甲衝到潼關關頭。

    “站住!!來者何人!!?快報上名來!!!”

    就在那支騎軍快要僅距離潼關只有不到兩百步時,王方掣出腰間利劍,厲聲大喝,同時周邊的涼州軍士紛紛塔弓上箭,瞄準這支騎軍隊伍。

    “吾等受相國大人之令,要趕往長安,為將要遷都的事宜做準備。還請將軍打開關口,讓吾等過關!”

    王方聽到遷都二字時,便心裡稍稍定了下來,遷都一事除了洛陽的聖上、官員、百姓知道外,就剩下董卓的涼州軍統。而在王方李蒙領兵離開洛陽前,知道遷都一事董卓有意保密,他自從宣布後,便下令緊關洛陽城門,不讓城內的人與外界人隨意接觸,一旦發現便立刻殺之。而他們離開洛陽也僅有十幾天,想以董卓的保密措施,其他諸侯應該還未得知遷都一事。所以面前這支兵馬應是涼州的軍士無疑。

    王方想罷,便想開口下令打開閘門,不過在他旁邊的李蒙卻是阻止了他,走前一步凝聲問道。

    “竟是相國大人派汝等過關,汝等可有過關文書?”

    “稟將軍,眼下遷都一事緊迫,十八路諸侯分別由箕關、虎牢關直逼洛陽。相國大人星夜命吾等起兵,甚是倉促,所以未曾給予文書。”

    李蒙瞇了瞇眼,忽然喝道。

    “沒有文書,那就休怪吾等無情,這關口是絕不可能打開。還有這位將軍,聽汝的口音並不像是涼州人。王將軍剛才問汝名頭,汝為何不答!?汝所屬哪支兵馬,受哪位將軍管轄!”

    在潼關底下,文翰心臟狂跳,暗道這守將甚是難纏,此時腦念電轉,便是為自己隨便安了一個名頭。

    “吾屬溫侯帳下,名叫陳贏。吾出身并州五原郡,非是涼州人,當然沒有這涼州口音。這位將軍,此事乃相國大人秘密吩咐溫侯,事關重大!若汝執意不可打開這關口,怠慢了相國大事,到時相國責備溫侯。以溫侯的脾氣,吾等逃不了重罰,但事後只怕溫侯也定會找將軍的麻煩!”

    “汝敢威脅吾!!?放肆!!”

    “小將不敢!!只是相國與溫侯的脾性,大家都是清楚。若是小將完成不了他們的託付,只怕這人頭難保!反倒是將軍咄咄逼人,要將小將和這八千并州兒郎逼入死境!!”

    李蒙眼光聚集,居高臨下地瞰視著文翰這支兵馬,這支兵馬皆是裝著清一色涼州鐵甲騎軍的兵服,而聽這個叫陳贏的口音,也確實像是并州一帶的口音。

    文翰曾領兵在并州驅趕羌胡,生活過半年的時間,而并州的口音和河東的口音也差得不遠,所以說起并州口音來,也是朗朗上口。

    “李將軍,汝看這支兵馬穿的都是涼州鐵甲騎軍的兵服,而聽那個小將說的口音也確實像是并州口音。吾想他定是溫侯帳下無疑。

    李將軍,溫侯可是相國大人的義子,而且溫侯武藝天下無雙,將來的地位只怕還遠遠不止一個溫侯之位。且其脾性亦是喜怒無常,睚眥必報。若是吾等兩人得罪了溫侯,只怕將來的日子會如履薄冰吶。”

    李蒙正在思量,而旁邊的王方卻是戰慄慄地在他耳邊低聲說道。李蒙聽罷,牙齒一咬,甚是猶豫不決。

    而在潼關底下,文翰沉著臉色,後背不斷冒汗,打濕了戰袍。而其他八千將士個個皆是默不作聲,有些人更是不禁地連連吞了幾口唾液,不過還好有著夜色的遮掩,他們這一細微的動作,並無被王方、李蒙發現。

    又是過了快有半柱香的時間,王方張了張口又是想催促李蒙,王方的急躁不由令李蒙也顯得急躁起來。

    “哎!行了!王將軍汝來做這抉擇吧!!”

    李蒙思緒實在難以平靜,一咬牙便是將這大權交回給王方。而王方早就做好了抉擇,當下便是連忙向旁邊的士卒令道。

    “快,打開閘門。讓陳將軍入關!”

    潼關下,文翰吐出了一口火熱的大氣,高懸的心終於放下,然後向旁邊的關羽、徐晃瞟了一個眼色,示意他們準備。關羽、徐晃默默地點了點頭,捉住武器的手勁不禁加了幾分。

    “吱~~啪!”

    潼關的閘門緩緩地打開,文翰領著八千兵馬不慌不急地走進潼關。而王方、李蒙領著一眾涼州軍士在關口大門下迎接。

    李蒙看著文翰越來越是接近,眉頭便是皺得越來越緊,心中老是覺得有不少不妥之處,但又不知這不妥到底不妥在哪。

    待文翰的八千兵馬皆進入了潼關,王方還尚在與文翰甚是親熱地問候,忽然李蒙發覺到文翰旁邊有著紅棗臉色的大漢,頓時神色大變。

    九尺巍身,二尺美鬚,紅棗臉色,這不是傳聞中文冠軍的二哥,有著鬼喪之稱的關羽,關雲長麼!

    而關羽似乎也察覺到李蒙的神色的變化,丹鳳目猛地暴起凌厲的華光,就如一頭匍匐而動獵豹,驟然一抬青龍偃月刀,風馳電掣地向李蒙劈去。李蒙躲避不及,被關羽一刀劈開兩半。一灘熱血灑在王方的臉龐,王方一臉的呆滯,好似仍無法反應過來發生了什麼事情,這時原本與他笑臉迎對的文翰,臉目剎地變得極為恐怖。幾乎在李蒙的血撲到王方的那一瞬間,文翰右手中不知何時多出了一把不到三寸長的飛刀,飛刀倏然一甩,噗的一聲,穿刺在王方的咽喉之內。

    在王方和李蒙的身體相繼倒下之後,徐晃暴喝一聲,領著八千騎軍在關口之內發起了衝殺的號令。而早有準備的八千將士,執拿著各自的武器,狠狠地插在無數尚未反應過來的涼州將士的身軀之內,電光火石之間,紅光伴隨著淒厲的慘叫聲不斷綻放。

    而在關口上頭的涼州軍士聽到關口內的慘叫聲,便知遇到了襲擊,連忙蜂擁而下,而此時關文徐三兄弟已領著八千兵馬將關口內的涼州軍士殺得七七八八,八千兵馬個個滾鞍下馬,正是要衝上關頭,正好遇到衝下來的涼州軍士,頓時兩方兵馬立刻廝殺起來。而這些涼州軍士失去了將領,又是受了驚嚇士氣低落,反之文翰這邊卻是士氣如虹,在關文徐三人地帶領下,義師八千將士勢如破竹地殺得涼州軍士節節敗退。

    關羽沖在最前,青龍偃月刀一旦駭然揮動,其鋒芒所過之處,便是一片血紅。在前頭抵擋的涼州軍士,每次都是五六個人為一隊去圍殺關羽,但這些小隊就好似五六羔羊去撲虎口,在關羽青龍偃月刀猛烈而又倏然地劈砍下,不​​斷地倒下。

    到了最後,幾乎無人敢前,關羽踱著步伐,一步一步地駭然殺到關頭。鬼喪之威,幾乎將這些涼州軍士嚇破了膽。

    而在這八千義師兵馬內,有著二千三百黑風騎的存在,黑風騎見到他們的大統領如此神威,更是戰意、殺氣大盛,緊追著關羽身後,如一頭頭黑色惡狼似的撲殺涼州將士。兩方兵馬一直殺到天亮,除了一隊不到百人的涼州兵馬文翰故意放走,潼關的涼州守將包括其兩位守將王方、李蒙皆死在了潼關之上。

    一縷縷陽光照耀下,潼關四處鋪滿的一具具血淋淋屍體,尤為顯得紅艷。關內牆壁有著一灘灘的血跡,一些甚至滲入了石縫之內。

    兩個時辰後,徐晃派人清掃了戰場,一具具屍體堆放在關口兩旁,儼然堆成了數座不矮的屍體山。

    而結束戰事後,文翰和關羽清洗身上的血跡,正在樓台內歇息,徐晃一步踏入,文翰向他點了點頭,知道徐晃是來禀報戰果。

    “昨夜一戰,潼關內的六千涼州軍士包括其兩位守將,皆被我們的兵馬殲滅。而我們的兵馬亦損失了不少,死傷者足有八百。”

    文翰默然頷首,雖然昨夜他們佔盡了優勢,又是偷襲且兵力又超過對方的兵馬。但是打戰又怎無不死人的道理。僅僅是死了八百人,這一結果文翰已算是滿足。

    算算時間,文翰穿越來到東漢末年這個亂世,已快有六年的時間,這六年他幾乎都是過著刀口舔血的日子,面對死人更是家常便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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