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架空歷史] 寒士謀 作者:坐井觀天的青蛙(連載中)

 
uuuuuuuuuu 2013-2-15 22:44:36 發表於 歷史軍事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1138 536003
uuuuuuuuuu 發表於 2013-5-29 17:31
第九百三十二章 爭鋒決戰(中)


    與此同時,西川各部殘軍,在關上守軍箭雨的掩護下,已紛紛逃至關內。趙雲眼見情勢火急,欲想奪關卻又殺不開馬超。

    陡然間,趙雲氣勢迸發,馬超臉色一變,只覺無盡的殺氣撲湧過來。頓時,馬超亦急聚氣勢。只見兩人槍式猝然加快起來,趙雲一連殺出五槍,第一槍就望馬超咽喉刺去,馬超舞槍擋住。火花剛是濺射,趙雲迅速抽槍,又往馬超搠出,一槍搠向其面門之處,馬超迅速避開,趙雲擰槍又掃,馬超血性一起,竟欲伸手去抓。趙雲驀然揮槍一抖,龍膽亮銀槍剎時轉過,暴然刺向馬超的心窩。馬超看得眼疾暴喝一聲,錦銀獅牙槍以一種不可思議地速度抵住趙雲的槍支,一槍猛地撞開。龍膽亮銀槍衝飛高起,趙雲劍目迸射兩道精光,聲喝如同龍嘯,暴力就地往下一掃。巨大的力勁,打出強勁的狂風。馬超心裡一驚,急勒馬撤開,龍膽亮銀槍驟然暴落,與馬超座下戰馬的馬首擦著過去。馬超戰馬受了驚嚇,忽然嘶鳴一聲,前提高抬,馬超一時間料之不及,幾乎被墜落馬下。

    就在此時,趙雲蘊育已久的氣勢駭然爆發,就欲殺出相勢殺招。正是險峻時候,馬超所率的那百員鐵騎,分成十隊,赫然衝去。第一隊十人鐵騎早已衝至,槍如若葦列,暴然飛馳過來。趙雲急收住氣勢,轉身勒馬迎住,龍膽亮銀槍如同閃電般或掃或劈或刺,當頭三人被趙雲刺落馬下。馬超趁機穩住亂勢,勒馬沖開一邊,伺機而動。

    第一隊十人鐵騎剛是衝過,緊接著第二隊迅速趕至,趙雲抖數精神,不敢大意,揮槍奮力掃起,龍膽亮銀槍連續與柄槍支撞去,數個西川騎兵,被掃得彈飛。數匹馬匹向趙雲迎面撞來,趙雲劍目犀利,擰槍暴刺,皆刺中那數匹馬匹的馬首。第二隊西川鐵騎衝鋒剛過,第三、第四隊接連殺來,只見趙雲在一片片如同浪潮般的撲殺中廝殺。馬超獅目陰鷙,火速聚起氣勢,就等趙雲露出空檔的時機,殺出殺招。

    一連串兵戈馬墜的暴響聲接連暴起。十隊十人鐵騎隊伍剎時一連沖過,而就在最後一隊沖過之際,馬超轟然暴發,斜刺裡擰槍飛殺過來,渾身的氣勢如同沸騰的火海。趙雲一連抵擋十隊鐵騎的衝鋒,氣息雖亂,忽然察覺到左側殺機悚然,急勒馬轉身,正見馬超。

    趙雲臉色一變,一雙劍目瞇成一條細線,氣勢瘋狂聚起,待馬超衝近。兩人幾乎同時間刺出手中寶槍。只見馬超手上錦銀獅牙槍銀光燦然,一頭蛇尾白獅赫然而現。趙雲手中的龍膽亮銀槍亦捲起銀色光華,神聖銀龍在光華內游盪飛出。

    兩槍遽然碰撞,龍獅相勢轟然撲合。相勢空間之內。天地之間,幾乎被銀色光華所覆蓋。獅咆蛇鳴聲在一方蕩起,驀然間一頭巨大無比的蛇尾白獅從一片銀色光幕內奔馳而出。蛇尾白獅張嘴大吼,颶風狂捲,驚天動地。蛇尾白獅如似大地王者,令整片大地都為之顫動。

    同時間,蒼穹之上,雷霆滾滾,銀色光華如同一道天然屏障,一條銀色巨龍在銀色雲霧中探出其巨大龍首,龍嘴大張吼起,雷火暴滾。銀色巨龍如似蒼穹之主,睨視著天地萬靈。

    蛇尾白獅似乎感覺自己大地王者的威嚴,被天上巨龍冒犯,怒聲咆哮,奔動飛起,獅嘴朝著蒼穹上的銀龍連噴銀炎,銀龍那龐大的龍軀猝然遊蕩起來,對著射來的銀炎,鼻息一噴,風雨即起,將銀炎盡數熄滅於半空之中。白獅獅目一瞪,尾巴上的蛇頭噴射出一道紫色雷霆。銀龍遽然遊蕩起龍軀,口噴銀雷,銀雷與紫色雷霆驟然炸開。隨即銀龍巨爪轟落,一把抓向蛇尾白獅的獅首。蛇尾白獅縱身避開,血盆大嘴大張,一嘴咬在龍爪之上,生生地將其扯斷。銀龍痛吼一聲,如似天怒,天上萬雷暴盪。銀龍奮然掃起龍尾,萬道雷霆集聚在龍尾之上,掃向蛇尾白獅。蛇尾白獅避之不及,被龍尾掃的蕩開暴退,渾身雷霆肆虐,痛得蛇尾白獅咆哮不止。

    龍盪獅撲,兩頭天地王者,撕咬撲殺,殺得天地千瘡百孔,逐漸崩潰。

    嘭! ! !

    一聲如同天裂一般劇烈的暴響轟起。只見趙雲、馬超兩人連人帶馬猝然暴退。趙雲猛地勒住夜照玉獅子,體內五臟六腑劇烈翻騰,血氣噴張。馬超亦同時勒馬止住退勢,獅目赤紅,抓著錦銀獅牙槍的手臂顫抖不止,手中的錦銀獅牙槍如有千斤般沉重。

    場面忽然好似變得死寂下來,趙雲、馬超兩人彷彿都看不見四周廝殺的場面,彷彿眼內只有對方的身影。

    不知過了多久,趙雲、馬超二人好似靜止一般,皆無動靜。此時間,西川殘軍已幾乎皆回到關內。關上擂鼓聲不止,各部守軍壓在關上,皆做好拼力阻殺的準備。

    此時此刻奪關的最好時機已經消逝,太史慈、張任、華雄等將,已徐徐撤軍退向關下。龐德、徐榮、成公英等將欲要掩殺,卻被關上的箭雨連番阻擋,突破不得。

    驀然,趙雲忽地一拍夜照玉獅子,飛馳向自軍陣內。馬超見趙雲離開,並無死咬不放,任其離去。馬超獅目陰鷙地望著趙雲的背影,猛地一咬牙,那幾乎麻痺的手臂,方才逼出了一絲力勁,實實地抓了抓錦銀獅牙槍。

    “趙子龍,終有一日,我會將你刺落馬下,裊你首級!告之天下人,我馬孟起方才是那名副其實的絕世無雙!!!”

    馬超俊俏的面容猝然變得猙獰起來,在心中暗付喝道。與此同時,趙雲衝回自軍陣內,大喝撤軍。諸將聽令,立即緩緩撤開,望營寨的方向而走。關上西川兵馬見如狼似虎的西北大軍終於撤走,如從鬼門關內逃過一劫,劫後餘生的狂喜,令各個將校、兵士禁不住嘶聲呼喊,咆聲歡呼。

    劉備從擂鼓台上走落,鼓勵將士,將士無不皆受鼓舞,士氣大漲。待馬超領尚存七十餘鐵騎的隊伍入關,關內守軍喝彩迎接。劉備更親自迎接,大贊馬超,封其為獅賁中郎將。馬超慨然受封,西川將士紛紛祝賀,唯獨冷苞臉色陰沉,只在一旁冷眼觀望。

    且說趙雲收兵回寨,率領諸將,趕來禀報文翰,將前事具告。文翰聽聞,趙雲本可奪下葭萌關,卻在緊要關頭被馬超率領百騎攔殺,以致錯失良機。文翰不覺大感惋惜,甚是不忿地呼道。

    “可惜我家二哥不在此處,否則今日之戰,有黑風騎在場,哪容得馬孟起這般猖獗!?”

    文翰話音剛落,忽然有兵士來報,魏延率一萬援軍趕至。文翰聽言大喜過望,速召魏延來見,魏延入帳禀報畢。文翰刀目一凝,遂投眼望向李優問道。

    “眼下援軍以致,可是大舉進攻奪關時候?”

    李優皓目如炬,沉吟一陣,便拱手而道。

    “今日西川軍雖抵住我軍進攻,但卻損失不少兵馬。此時葭萌關兵微將寡,我軍新勝一場,士氣正盛。主公可令兵士歇息數日,養精蓄銳,一鼓破之!”

    文翰聽言,重重頷首,當即便應諾李優之言,命各部兵馬歇息休養,以備戰事。

    卻說當夜劉備夜坐戰樓之內,忽見法正趕來拜見。劉備心裡一喜,速速問道。

    “孝直夜至,可是時機成熟,可發計策?”

    法正燦然一笑,作禮拜畢,凝聲而道。

    “此下彼眾我寡,不宜久持。今日我軍敗了一陣,彼軍士氣正高,聽聞文不凡援軍又至,其不久必會大舉攻關。勢極而反,眼下正是計發之時。主公可速行計策!”

    劉備聽言,稍有憂慮,皺眉沉吟。法正似乎察覺一些,拱手問道。

    “主公可有疑慮?”

    劉備頗是凝重地頷首答道。

    “但恨文不凡此人心思謹慎,若無一精細之人,難以詐得。”

    法正微微一笑,慨然而道。

    “若主公所慮如此,某自願為主公分憂!某與張子喬曾是至交好友,某憑三寸不爛之舌,必可取得其信任。”

    劉備梟目微微閃過一絲精光,卻又故作遲疑而道。

    “孝直若往,自然萬無一失。不過只怕不受些苦,文不凡不會相信?​​”

    法正聽言,臉色稍稍一變,腦念電轉,遂猜到劉備心中所想。

    “莫非主公欲使苦肉計耶?”

    “是也。若非如此,焉能蒙得過文不凡。只是若要孝直受苦,我卻又於心不忍。倘若孝直不願,此計就此作罷,你我再尋他法便是! ”

    法正速速跪伏在地,慨聲浩然而道。

    “不可!此計若成,文不凡賊軍必退。西川四十一州可無恙也!臣雖肝腦塗地,亦無怨悔!”

    劉備聽得心花怒放,急下席拜而謝之道。

    “孝直若肯行此苦肉計,則西川之萬幸也。”

    “只要能擊退賊軍,以保得西川無失,某死亦無怨!”

    法正答言,與劉備商議一番後。劉備又是疑慮而道。
uuuuuuuuuu 發表於 2013-5-29 17:32
第九百三十三章 爭鋒決戰(下)


    “我心知關內混雜不少賊軍細作,但若無一員將校,恐文不凡難會相信。”

    法正皓目剎地瞇起,低聲在劉備耳畔而道。

    “主公不必多慮。我軍眼下時勢堪憂,我已隱隱發覺軍內有不少將領有倒戈之意。主公何不就此將計就計,亦好揪出這些害群之馬!”

    劉備聽言面色一變,所謂人心難測,患難之時,最易見得人心。而且人往往都是自私自利,豈會清而無染?

    劉備臉色一凝,梟目射出兩道殺氣,遂與法正重重頷首。

    次日,劉備鳴鼓大會諸將於戰樓之內。諸將齊聚一堂。劉備坐於高堂,凝聲而道。

    “賊軍昨日又勝一陣,我軍折損不少兵馬。聽聞昨日,其援軍又至。彼軍勢大,我軍卻兵微將寡。時下雖有葭萌關為之屏障,但卻難以久持,我軍不可坐以待斃,諸公可有良策?”

    劉備言未訖,法正忽然出席而道。

    “彼軍人強馬壯,士氣如虹,我軍拼死而擋,也不濟事!以我軍兵力,最多能把守月餘。依我所見,若是這個月能守得,便守,若是這個月守不得,所謂螻蟻尚且偷生,何必與之死扛,不惜性命?不如棄甲倒戈罷了!”

    法正此言一出,劉備勃然變色,手指法正怒聲罵道。

    “法孝直,你豈敢說出這般有失氣節之謬論!?文不凡乃為亂國之賊,雖勢強難擋,我等身為大漢臣子,焉能屈於其淫威之下!?今兩軍相敵之際,你敢出此言,慢我軍心,不斬你首,難以​​服眾!”

    劉備喝畢,便令左右將法正拖出,斬訖報來。法正冷然而笑,忽然暴喝一聲。

    “我乃西川之臣,你劉玄德不過是外來之人,假作虛仁,奪我先主基業!你憑何斬我?!”

    劉備氣得渾身顫抖,怒髮衝冠,連聲喝令兵士速斬。張任見狀,連忙進前告道。

    “主公且慢。法孝直乃西川舊臣,昔年於蜀地立功無數,若斬則人心慌亂,還望寬恕之。”

    劉備梟目一瞪,怒不可及,厲聲喝道。

    “此處何須你來多言,亂我法度!”

    劉備好似欲立軍威,專門針對西川臣子,當下又先叱左右將張任亂棒打出。一眾西川將士見之,皆跪告苦勸。劉備方才息怒,饒了張任。黃權瞇眼靜觀,心中早知劉備所施之策,有心配合,急出席而道。

    “主公息怒。法孝直罪固當誅,但眼下大敵當前,若是斬之,實於軍不利。望主公寬恕,權且記罪。待破賊之後,斬亦未遲。”

    劉備聽言,怒火稍息。西川諸將苦苦告求。劉備方才止恨,冷聲而道。

    “法孝直,若不看在眾人面上,定斬你首!今且免死!但死罪可免活罪難逃!來人吶!”

    劉備遂命左右,將法正拖翻打二十脊杖,以正其罪。西川諸將聽聞,無不色變,想法正弱不禁風的身子,哪裡經得住二十脊杖,又齊齊來勸。劉備推翻案桌,叱退一眾西川將領,喝教行杖。左右兵士遂將法正按住,剝了衣服,拖翻在地,先打了十脊杖。這杖杖到肉,痛得法正慘叫不已。西川眾將實在看不下去,又復苦苦求免。劉備忿然躍起,手指法正,厲聲喝道。

    “我劉玄德征戰沙場數十年載,豈容你法孝直這般小覷我耶!且寄下十棍!再有怠慢,二罪俱罰!”

    劉備恨聲不絕,領著太史慈、華雄等荊州將領,忿然離去。西川諸臣扶起法正,只見法正打得皮開肉綻,鮮血進流,扶歸回去,法正昏絕幾次。動問之人,無不下淚。

    當夜,張任眉頭深鎖,對於劉備、法正今日皆性情大變之事,疑惑不解,便來見黃權詢問。

    “今日主公怒責孝直,公權你身居高位,名望過人,為何只勸一番後,便袖手旁觀?”

    黃權聽言,卻是燦然一笑,張任看得甚是火惱,正欲喝斥。黃權發言笑道。

    “姑義暫且息怒。主公今日毒打法孝直,正是法孝直之計也。其深意有二。一者乃是替主公揪出因戰況不利而動搖之鼠輩。二者,則為施苦肉計,蒙蔽文不凡。”

    張任一聽,半知半懂。黃權凝了凝神,遂又解釋道。

    “文不凡行事素來謹慎過人,若不用苦肉計,何能瞞過他?今主公必欲令法孝直去詐降,卻教那些動搖鼠輩,報知其事矣。即時主公便可暗中揪出這些害群之馬,然後再施計策,大破賊軍,此實乃一石二鳥之計也。法孝直果真高明,我不如也!”

    張任亦是聰慧之人,當下一聽,便是明悟過來。但是張任臉色卻有幾分不忍,倘若真如黃權所料,就不知西川將校之內要死多少人了。張任默默地嘆了一聲,遂即閉目沉吟不語。

    與此同時,在關內某座戰樓內。冷苞聚合數員西川將校,正在商議。冷苞臉色陰沉冷酷,陰陽怪氣而道。

    “諸公今日可見劉玄德毒打法孝直,是如何狠心。哼!此人虛仁假義,心術毒辣,一登上益州之主之位,便立即雷厲風行剷除異己,卻又重用如馬孟起那般外來之人。若是日後當真讓其穩定局勢,只怕你我皆難保當下將位,被其冷落!”

    諸將聽言,皆臉色大變,隨後又想到近日發生之事,果如冷苞所言,不覺各個眼中皆發出怨恨之色。某員西川將校連忙問道。

    “只恨我等前番皆受此賊迷惑!冷將軍,可有主畫?我願效死附之!”

    此將話音一落,其餘幾分紛紛附和。冷苞聽得心裡一喜,遂一凝神,低聲與諸將而道。

    “劉玄德不仁不義,欲要剷除異己,若我等坐以待斃,法孝直今日的下場,遲​​早輪到你我。眼下冠軍侯大軍就在關外,劉玄德若無葭萌關據守,早就兵敗人亡!聽聞冠軍侯禮賢下士,不分地位身份,只要有才學能耐之人,皆能在其麾下受得重用。正如當今名震天下的龍膽侯趙子龍,昔年不過是袁紹麾下一員牙門將,冠軍侯慧眼識英雄,將其重用,屢屢給予其立功機會。龍膽侯方才有今日威風。你我皆是當世豪傑,若投入軍侯麾下,成為第二個龍膽侯,亦非不可能之事,諸公以為若何!?”

    冷苞此言一出,西川諸將頓時臉色大變,一個臉上有疤,長有一雙陰鷙惡煞三角眼的將領,忽地一咬牙,惡聲喝道。

    “冷將軍所言極是,我等拼死拼活,還不是為了能夠攀龍附鳳,得一場大富貴!?若在這劉玄德麾下,將位難保,如何甘心!?我願效隨!!”

    那長有三角眼的將領話音一落,其餘幾人紛紛皆疾聲紛紛附和。隨後三角眼將領又問。

    “不知冷將軍可有計策?”

    冷苞冷然一笑,低聲又道。

    “此事不可操之過急,法孝直今日被劉玄德這般毒打,或會懷恨在心倒戈軍侯。我等先靜觀其變,待時在伺機而動,方為萬全之策也!”

    冷苞心思細密,不會貿然而舉,諸將聽言皆覺有理,遂依冷苞之言,靜等時機。

    且說法正臥於床榻上,西川諸將皆來動問。法正臉色煞白,不言語,但長吁而已。忽報冷苞來問。法正令左右請入臥內,叱退左右。冷苞見法正傷勢嚴重,故作痛色,不忿而道。

    “孝直莫非與主公有仇耶?”

    法正見冷苞臉色陰沉,目光內雜著怒恨,心中一抖,心中暗付。

    “實無​​想到,這害群之馬,竟會是冷苞!”

    法正暗暗在想,遂強打精神,故作憤恨之色而道。

    “劉玄德不識時務,卻不知時下時機,難以把守,死拼硬擋,亦不過做無謂犧牲。他​​自欲尋死,卻要我等隨他陪葬!”

    冷苞聽言,心中暗暗在喜,又故裝惶恐之色,連諫告法正慎言。法正卻不聽勸告,怒罵不止。冷苞自有一番思量,與法正聊了數言後,便告辭退出。

    兩日後,法正傷勢稍稍好轉,已能下床行動。法正強忍痛楚,秘密來見劉備,告之讓其留意冷苞。劉備聽得,目光稍寒,謹記在心。法正與劉備遂商議一陣,法正裝作兵士,劉備則命一隊心腹兵士,將其護送出關。

    是夜寒星滿天。三更時候,法正早到文軍營寨山腳之下。在山下巡邏的西北斥候,發覺法正,當下攔住。法正報之身份,西北斥候不敢造次,連夜報知文翰。文翰正夜坐帳內,忽聞兵士來報,不由眉頭一皺,與斥候問道。

    “莫非是奸細麼?”

    斥候迅速答道。

    “乃是一員兵卒,自稱是西川祭酒法正,說有機密事來見。”

    文翰一聽法正之名,臉色便是沉吟下來。法正此人腹有韜略,非是泛泛之輩,今番夜闖營寨,必有陰謀。文翰沉思一陣,便教斥候把法正引將入來。

    少頃,軍士引法正入帳,只見帳上燈燭輝煌,文翰憑幾危坐,刀目爍爍,凝視著法正。見法正神態自若,眼色晶亮,目光如炬,炯炯有神。不過臉色卻顯煞白,腳根不穩,搖搖欲墜,一看便知是有傷勢。

    文翰打量法正的同時,法正亦在細細打量文翰,見文翰生得平凡,但卻臉色剛毅,一雙刀目更是璀璨無比,氣勢迫人,暗地裡吃驚不已。

    忽然間,文翰忽然手指坐席說道。

    “坐!”

    法正微露驚色,不敢造次,作禮畢便應文翰之令,坐在坐席上。文翰目光忽地變得犀利,如嵌入法正眼眶之內,看透其心,凝聲問道。

    “法孝直你既是西川祭酒,你我兩軍正於交戰,你深夜裝神弄鬼,闖入我寨,來此何干?”

    法正聽言,神色一凝,雙手扶地一拜,遂答道。

    “世人皆言冠軍侯求賢若渴,今觀此問,甚不相合。看來我法孝直,又錯尋思了也!不如就此作罷!”

    法正說畢,忿然起身,起身時動了傷處,痛得他臉色一陣變化。文翰一把手,止住法正,讓其坐下,然後再不慌不忙徐徐說道。

    “我與西川惡戰已久,兩家之人,仇深似海。你法孝直乃西川之臣,韜略過人,且不顧身上傷勢,私行到此,實在詭異,我如何不問?”

    法正聽自己尚未提及,文翰便已察覺到他身上傷勢,心中暗暗稱嘆其眼光毒辣。隨即法正臉色一變,雙目迸射出火辣辣的恨色喝道。
uuuuuuuuuu 發表於 2013-5-29 17:35
第九百三十四章 法孝直的陰謀(上)


    “軍侯實不知,我法孝直本乃西川重臣,人居高位,無不敬仰。數日前,我聽聞軍侯援軍趕至,又想自軍敗了一場,勢已極也。故而我勸劉玄德,不要再做無謂犧牲,獻關投誠,以保全諸軍性命。可卻無料到,劉玄德不識抬舉,一心要與軍侯死扛到底。我更被他於眾將之前,無端毒打,不勝忿恨。想我一片苦心,卻遭此毒打,實難洩恨,常聞軍侯禮賢下士,故而欲來投之,未知軍侯肯容納否!?”

    文翰望著法正說得怒火洶騰,甚是實切,但文翰卻不輕信,當下嘴角一翹,冷眼望著法正,就好似在看一戲子做戲。法正見文翰冷笑不答,自知難以一時蒙得過文翰,當下一凝神慨然而道。

    “所謂食君之祿,擔君之憂。我蓋受劉氏厚恩,本不當懷二心。但如今西川之權,盡落劉玄德之手,此人奸詐陰險,心術高超,一得重權,便排除異己,對我等西川舊臣連連刁難,又以其麾下爪牙分撥我等權力。如今我西川舊臣無不人人自危,人心惶惶。

    當下大難當頭,劉玄德不知團結,反亂於內局,是為兵家大忌也。再以今日事勢論之,連番惡戰之後,我軍敗多勝少,十數萬兵馬只剩下不到萬餘。而軍侯麾下虎狼之師,卻尚有數萬兵力。兩家兵力懸殊,寡能敵眾,更莫說此下我軍人心不穩,軍心動盪。西川將吏之中,多有俊傑之士,皆知事不可為,有意投誠。

    奈何劉玄德不知好歹,偏懷淺戇,自負其能,遍欲以卵敵石,兼之擅作威福,縱容其爪牙,壓制我等舊臣!我無端為所摧辱,心實恨之!伏聞軍侯誠心待物,虛懷納士,正願為之內應,

    伺機而動,待軍侯大軍殺至關下,率領西川俊傑,奪取關口,將關獻予軍侯!以圖建功雪恥,還望軍侯萬勿見疑,錯失大事! ”

    法正字字錚錚,厲聲而喝,說得頗有聲勢。喝畢,就在席上叩首而拜!文翰臉色沉凝,一雙刀目瞇成一條銳利迫人的細線,死死地盯著法正。法正低頭望地,似乎不敢與文翰對視。帳內氣氛剎時變得死寂起來。

    忽然,文翰咧嘴朗然笑起。

    “哈哈哈哈哈!!好!好!好!”

    法正聽得文翰連聲叫好,還以為文翰中計,臉色正湧幾分喜色。 '嘭'的一聲暴響,文翰猝然臉色又變,拍案張目大怒喝斥道。

    “好一個用苦肉計,法孝直你與劉玄德一唱一和,做戲來蒙我,就中取事!這等計量,我豈看不出來,你等卻敢來戲侮我耶!”

    文翰何喝畢,便教左右入帳將其擒住。左右將法正簇下。法正卻面不改容,如似泰山崩於眼前而色不變般篤定,仰天大笑而出。文翰眉頭一皺,忽然喝住兵士,望著法正的背影冷聲問道。

    “法孝直,你奸計已被我識破,如今你為我階下囚,性命就在我一念之間,你尚敢在此哂笑?”

    法正徐徐轉過身來,笑容不止,手指自身而道。

    “軍侯息怒,我非笑你。只是在笑某鼠目寸光,不識人耳。”

    文翰見法正尚且做戲,戲謔一笑,眉頭一跳問道。

    “哦?你又如何不識人?”

    法正臉色一寒,笑容即止,閉起雙眸,忿然喝道。

    “軍侯竟不信我言,以為我是那奸詐陰險鼠輩,殺便殺,又何必多此一問!若我法孝直皺半個眉頭,就不是男兒之身!

    只可惜我西川俊傑,皆望能以投於軍侯麾下,以建不世功業。眼下卻要被奸人蒙蔽,無辜犧牲! ”

    文翰面色微微一變,心裡忽然遲疑下來。如今他寨內唯有不足三萬兵馬,這等兵力若要強攻葭萌關,縱使攻破,亦難剩過半人馬。即時若要穩住西川局勢,只有萬餘兵馬,可謂是孤掌難鳴,相形見拙。而且還需提防江東孫氏還有與蜀地相依境界邊的南蠻之人,到時只怕稍有不慎,反而成了他人嫁衣。但若是法正當真並未使詐,他不但可保存兵力,在西川一眾臣子輔佐下,他亦可迅速穩定西川局勢。

    想到此,文翰不禁有些心動,瞇了瞇刀目,凝聲問道。

    “法孝直你不必在此故弄玄虛。我少年雖家中貧困,腹中無墨,但多年於亂世磨練,令我深知奸偽之道。你這條計,只好瞞別人,卻瞞不得我! !!”

    法正愕然詫笑,笑聲而道。

    “軍侯乃世之雄主,割據西北,威震天下。正焉敢冒犯尊威。只是不知,軍侯哪裡看出我在施得奸計?”

    文翰聽言,神色一凝,沉默一陣,忽然手指法正之身,冷聲而道。

    “好!我便說出你那破綻,教你死而無怨!你與大耳賊竟是做戲,身上傷勢,只是虛打。我看你身上只是輕傷。倘若果真受其毒打,身上定是皮開肉爛!你可敢脫衣與我一視!?”

    法正聽言,臉上湧起屈辱之色,好似十分失望般搖首而道。

    “軍侯實令人心寒!”

    “莫要做戲,可敢一脫!?”

    法正怒火一起,忿然掙扎開來,立即脫開上衣,轉身與文翰相視。文翰見其脊背,血痕交接,淤血青紫,在法正身後的兩員西川兵士用余光看得,頓時吸了一口涼氣,臉色連變。文翰看得實在,心裡信了幾分,但還不敢就此確認,又厲聲喝道。

    “哼!就算如此。你定是猜得我心性謹慎,早有料及,故而不惜受痛而作。我又問你,你既是真心投誠,剛才如何不明約幾時?你今有何理說?”

    法正聽罷,灑然大笑,言語帶著諷刺之意,手指文翰冷聲喝道。

    “哈哈!文不凡!虧你不惶恐,敢自誇自己深知奸偽之道!我真心來降,你卻百般刁難,忠奸不分。我看你確是腹中無墨,無才無學!”

    文翰被法正這般指罵,臉色猝寒,冷聲問道。

    “你何謂我無學?”

    “你不識機謀,不明道理,卻又剛愎自用,豈非無學?”

    文翰嘴角翹起,刀目瞇起,怒極而笑。

    “好!法孝直,你身為他人階下囚,卻有這般膽識。我便與你來辯論,讓你死得明明白白,你且說我哪般不是!?”

    “哼!軍侯無待賢之禮,我何必多言!但有死而已。”

    法正卻是高傲地冷聲一哼,一副無懼赴死的氣節。文翰隨即笑得更為燦爛,放低聲量,柔聲而道。

    “好!此處確是我過,法孝直你且直言。天大地大,大不過一個理字。我文不凡從來都是以理服人。倘若你說得有理,我自然敬服,自會好生與你賠罪!”

    法正聽言,緊繃的怒容方才鬆弛下來,整衣之後,拱手而道。

    “軍侯豈不聞背主作竊,暗舉之事,不可定期?”

    “哦?這我倒聞所未聞,願聽其理。”

    法正神色坦然,字字珠璣,舌唇噴張,鋒若利劍。

    “所謂戰事千變萬化,難以料及。倘今約定日期,即時忽有變故,我在暗裡急切下不得手,卻又通報不及。軍侯這裡,反趕來接應,事必洩漏,便會前功盡棄,功虧一簣。依理但可覷便而行,豈可預期相訂乎?軍侯不明此理,反而對我百般羞辱,欲屈殺好人,實乃令人心寒也。”

    法正此言一落,文翰聞言色變,沉吟一陣,這一席話中,甚有大道理。文翰語出必行,神色一凝,改容下席向法正賠罪道。

    “孝直息怒。某見事不明,誤犯尊威,幸勿掛懷。”

    法正拱手亦拜,畢恭畢敬而道。

    “軍侯一抉而牽動天下大局,自然要謹慎為之。正焉敢怪責,不過還望軍侯看在正傾心投降,

    早定決議,此實乃西川之萬幸也! ”

    文翰臉露喜色,甚為敬重說道。

    “若孝直能建立大功,他日受爵,必在諸人之上。”

    “軍侯又誤某心。某實非為爵祿而來,時下軍侯割據西北,亦得東川,倘若再得之西川四十一州,大勢成也。

    將來軍侯便可集合西北、蜀地之眾,揮兵中原,平定江南,統一江山,為天下百姓帶來太平盛世,建造不世功業。某今日之舉,實應天順人耳。 ”

    文翰聽言大笑不已,取酒待之,與法正屈膝長談。直到夜裡五更,法正見天色將明,告辭欲走。文翰親自送其出寨,依依不捨,又令一隊精兵護送法正至山下。

    待天明時分,拂曉初至,法正潛入斥候隊伍內,回去葭萌關。冷苞早就派細作在關口探尋,細作回報,冷苞聽聞法正果有動作,當下大喜,遂暗中趕去看望法正。

    且說法正剛是回到,便聽左右來報冷苞求見。法正暗暗冷笑不已,遂命兵士將冷苞引入。冷苞作禮畢,卻是來看望法正傷勢,法正故裝慌亂,臥於榻上,與冷苞相陪說話。冷苞見法正神情恍惚,心裡更是確認他心中有鬼,忽然話鋒一轉,冷聲問道。

    “不知孝直傷勢可曾痊癒?”

    “小卒不識作勢,又懼於劉玄德淫威,杖杖到肉,我卻又不似將軍這般魁梧,微薄之身豈受得這般折騰!!”
uuuuuuuuuu 發表於 2013-5-29 17:37
第九百三十五章 法孝直的陰謀(中)


    法正故裝慘色,冷苞聽言,剎地冷笑起來。法正臉龐一抽,又是裝著疑惑而道。

    “冷將軍明知我身受苦辱,為何卻在暗裡冷笑?”

    冷苞見法正尚且還在做戲,坦然笑起。

    “哈哈!我已知公之意也。公又何必再故弄玄虛?若我所猜無誤,公將欲獻益州耶?”

    法正聽言,大驚失色,慌亂而道。

    “冷將軍切莫冤枉好人。我雖受辱,但卻尚知忠義,豈會做此大逆不道之事!!”

    “竟是如此,公昨夜為何偽裝成兵士秘密出關,至今早方回?公不必多心。劉玄德任人唯用,輕視我等西川舊臣,這等氣量狹窄之輩,絕非明主。我亦有心投軍侯久矣。此心相同,又何疑焉?”

    冷苞終於露出其狐狸尾巴,歹心昭顯。法正聞之,一道陰寒殺氣在其雙眸內一閃而過,然後又慌忙壓低聲音向冷苞示意道。

    “隔牆有耳,冷將軍說出這等大逆不道之言,倘若被人聽得,必遭滅門之禍也!”

    冷苞知法正心思謹慎,走到其身邊低聲在法正耳畔而道。

    “我與公以表明心意,真心相待,公又何必處處提防?眼下葭萌關危在旦夕,卻又進退不得,坐以待斃,久守必亡。我等文者武士,讀書學才,強身健體,不正是為了能夠攀龍附鳳,建功立業,取得富貴,福延子嗣?

    如今劉玄德難守西川,且又對我等西川舊臣百般刁難。公深有遠見,昨夜出關,想必已保得其身,何不將兄弟一同帶上? ”

    法正臉色連變,與冷苞目光交流一陣,故裝遲疑而道。

    “此事不可操之過急,軍侯為人謹慎,縱使我竭力保之,卻又恐軍侯不信!”

    冷苞淡然一笑,心裡早有思量,當即說道。

    “不勞公費心,我只需公寫予一信,今夜我親自送往,親自到軍侯營寨,以表忠心!”

    法正微露驚色,沉吟一陣後,便答道。

    “如此亦好。不過冷將軍當要謹慎為之,不要被他人發覺,否則你我皆難逃一死!”

    冷苞拱手而謝,法正當即取文墨書寫文書一封。冷苞謹慎收著,告退而去。

    “哼!冷苞啊,冷苞你此番可謂聰明反被聰明誤,自作孽不可活吶!”

    法正望著冷苞緩緩離去的背影,在心中嘆聲而道。

    卻說法正剛離開文軍大寨,文翰遂聚合麾下一眾文武於帳下議事。今日本是文翰早前定好出軍之時,一眾文武還以為文翰乃為戰前而做準備。但一眾文武入帳,卻見文翰尚未披甲,不由皆露疑色。

    文翰坐於高堂之上,當即將昨夜法正投誠之事,一一具說。話畢,文翰將目光投往張松,張松心神領會,不過因有劉巴為前車之鑑,不敢掉以輕心,出席作揖而道。

    “法孝直與某曾是至交,此人學富五車,有經天緯地之才,且又非墨守成規之人,頗有志向。聞主公所言,法孝直確有可能真心來投。此人與劉巴不同,其心思細密,舉事謹慎,若當真傾心為我軍內應,大事可濟也!”

    文翰聽罷,微微頷首,遂又將目光投向李優。李優細細分析一陣,拜禮而道。

    “此下局勢於我軍有利,但若說法孝直欲保存其命來投,我觀其心性卻非貪心怕死之鼠輩。不過如其所言,受劉玄德毒打而投,卻又有幾分可信。但此事令優頗感疑慮的是,劉玄德擅於用人之道,豈會在這般危急之時,毒打西川重臣,這豈不是自亂陣腳耶?”

    文翰聽言,甚是認同頷首而道。

    “我亦有忠文之疑,不過聽法孝直昨夜解釋,乃是劉備欲穩內局,故而分奪西川舊臣之權,建立威信。”

    李優臉色一沉,皓目爍爍發光,隨即答道。

    “劉玄德行事素來妥當,少有這般急躁,除非他發覺其軍內,因時下局勢險峻,而人心動搖。故會如此。”

    就在李優出言分析之時,成公英忽然忿然出席,凝聲秉道。

    “時下我軍佔盡上風,只要主公傾軍而攻,葭萌關一月之內必可攻克。劉玄德乃世之奸雄,法孝直亦乃多智狡猾之輩,主公萬不可輕信,延誤戰機。依某之見,宜速攻之。”

    文翰聽言,微微皺起眉頭,沉吟不定。正如成公英所言,劉備、法正皆非泛泛之輩,法正倒戈投誠之事,文翰並不敢貿然輕信。不過文翰卻又不欲放棄能夠保存兵力,便能攻克葭萌關的大好時機。

    就在文翰躊躇之時,李優似乎​​察覺到文翰心中所想,作揖而道。

    “若真如法孝直所言,此下西川軍人心惶惶,人人自危,此間必有尚望能保存自身之人,密潛我寨來向主公投誠。不如便靜等數日,若真有人來降,可見法孝直所言屬實,倘若未有,其中或是有詐,主公當應謹慎為之。”

    李優此言一落,頗合文翰心中之意,文翰當下應同。成公英見狀,臉色一急,又是來諫。

    “主公且慢!劉玄德極擅籠絡人心,豈會犯此兵家大忌。應付此等奸雄,主公當應徐徐漸進,佔據主動,方為上策。倘若瞻前顧後,延誤時機,反而容易有所錯失,還望主公三思!”

    成公英苦苦相勸,不過文翰似乎主意已定,並無聽取。成公英心急如焚,卻又勸不得文翰,待席散之後,無奈只好來尋李優商議。

    少時,成公英趕到李優帳篷,李優似乎​​早料到成公英會來,早在帳前守候,將其引入帳內。成公英臉上尚有幾分惶急之色,急急而道。

    “李公目光毒辣,豈不知劉玄德、法孝直等人不可輕信,為何​​剛才在議席之上,不多勸主公?”

    李優聽言,沉吟一陣,方才凝聲而道。

    “成公稍安勿躁。此等道理,不但你我心知,主公亦心有主意。不過主公決意一搏,乃是為大局著想。倘若我軍強取硬攻葭萌關,即能攻破,以葭萌關之牢固,我軍亦會大損兵馬。近年我軍於蜀地屢屢大舉進兵,兵力耗損極其嚴重,涼、雍二州可用兵力,幾乎在這數年間盡數徵用,倘若再調用兵馬,涼、雍二州兵力空虛,萬一有何變故,如何是好?而待時我軍殺入西川,卻又無足夠的兵力穩定局勢,如何能夠壓制西川百姓還有西川臨近的南蠻?主公思得此關鍵,故而欲力保兵力!”

    成公英一聽,臉色連變,低頭沉思一陣後,嘆氣而道。

    “如此看來確是我鼠目寸光,不識大局。不過法孝直投誠之事,可當應謹慎為之。”

    李優聽言,重重頷首,皓目爍爍發光。

    當夜,法正秘密派人告之劉備,冷苞的歹心。劉備聞報,故意使關口防備鬆懈。冷苞引一部心腹將士,輕而易舉便潛出了關外,望文軍營寨投來。

    到了夜里三更,冷苞被山下巡邏的文軍斥候攔阻,冷苞急報之來意和身份。文軍斥候聽得,當下趕去回禀文翰。

    文翰正夜坐帳篷,聽聞又有西川之人趕來寨下求見。文翰刀目一瞇,心中暗付一聲,來得真是夠快。文翰當即命兵士喚來李優、成公英、張松等人,然後又派來報斥候將冷苞引入寨內。

    少時,李優、成公英、張松三人聽令趕入帳內,隨之不久,冷苞亦踏入帳篷,畢恭畢敬地作禮畢,冷苞遂向文翰秉之其來意,且又呈上法正之書。

    文翰臉上不露神色,接過法正的書信,細細觀之。只見文翰於几案上翻覆將書看了十餘次,然後向冷苞問道。

    “你本乃西川大將,為何卻要與法孝直一同來降我?”

    冷苞聽言,眼中射出兩道陰冷的神色,咬牙切齒地陰森說道。

    “我等西川舊臣本以為劉玄德乃當世明主,卻不料他卻是假仁假義之奸雄。他剛奪得西川重權,便立即排除異己,重用其麾下爪牙還有如馬孟起那般外來之人,反而我等西川舊臣卻受其百般刁難,稍有冒犯,便下罪重罰。當日不止法孝直遭其毒打,就連張姑義因來勸解,亦幾乎受其重罰!劉玄德奸猾如狼,虛偽如狐,故特棄彼而投麾下,還望軍侯不以某不才,寬容納之!”

    冷苞說得毫無半分虛假,面目所露的恨意極其真切。文翰暗暗看在心裡,又向李優、成公英、張松默默投去眼色,三人剛才在冷苞發言之時,細細觀著,皆無發覺有端倪之處,當下三人皆向文翰示意此人所言可信。

    文翰遂嘴角翹起,燦然大笑。

    “哈哈。今得冷將軍與孝直來投,實乃天助我得西川也,豈有不納之理?還煩冷將軍速回葭萌關內,與法孝直約定,暗裡調配,我遲早以兵接應!!!”

    冷苞聽言大喜,當下作揖拜謝。文翰賜以金帛,冷苞欣然受之,辭別出營,望葭萌關歸去。

    冷苞剛是出寨,文翰甚喜,向李優、成公英、張松笑道。

    “哈哈哈!看來法孝直來降,並非詐也。今當速作發兵!!”

    張松神色一凝,出席拱手而道。

    “依臣對冷苞了解,此人心胸狹窄,睚眥必報,確是可信。加之其素來行事謹慎,若非暗中確認法孝直有心造反,絕不敢輕易與其同謀。如此一來推算,以某愚見,主公實應信之所降真實。”

    李優、成公英聽言,兩人對視一眼,亦無異議,皆隨聲附和。文翰見麾下謀臣,皆認可此事,大喜過望,速發號令,通令諸將,待次日三更時分,偷襲葭萌關。

    且說冷苞受了文翰所賜金帛,暗中潛回關內,法正早已聽聞細作來報。法正冷然一笑,不一時,冷苞趕來拜見,具說前事。法正聽得,神色凝重,暗暗壓低聲量,與冷苞說道。

    “如今形勢已是箭在弦上不得不發。冷將軍從今日起,可率本部兵馬,守於關內。只等軍侯兵馬一致,見機行事,將關口獻出,如此大事可濟也!”

    “公所言甚是,某自知如何行事!”

    冷苞聽言,慎重頷首,當下將法正之言謹記在心。兩人商議一陣,冷苞便告辭退下。法正稍等一陣,便秘密趕去見劉備。

    劉備聽聞文翰已經中計,多日深鎖的眉頭,當即鬆了開來,燦然笑起,大贊法正。隨即劉備又召張任、黃權等來見,將法正詐降兼苦肉之計,一一細說。兩人聽罷,黃權露出一副果真如此的淡然。而張任則是苦聲而道。

    “原來如此。主公瞞得張某苦哉!”

    劉備與法正相視一笑,劉備遂先與張任賠罪,張任惶恐回禮。法正笑言而道。

    “還望大都督息怒。此事並非主公之過,實乃某欲相瞞。畢竟茲事體大,關乎整個益州安危,某不得不謹慎之!”
uuuuuuuuuu 發表於 2013-5-29 17:38
第九百三十六章 法孝直的陰謀(下)


    張任聽言,亦是了解,並無追究。黃權在旁燦然笑起,望向法正,笑聲而道。

    “看來眼下時機已是成熟,不知孝直下一步,又欲如何佈置?”

    法正皓目一凝,迸射出兩道悚然的目光,冷聲說道。

    “眼下萬事俱備只欠東風。若某所猜無誤,今夜文不凡必揮軍襲擊。勞煩張都督通令諸軍,暗裡藏於硫黃焰硝引火之物於關內。同時再於今夜初更時分,將關內大部兵馬調出關外,如此如此,各做埋伏。

    即時文不凡無備入關,便可號令兵士縱火燒之,其軍慌亂逃散,又連番受伏,必可一舉擒之文不凡那惡賊! ! ! ”

    法正字字浩蕩,計謀一出,黃權、張任皆起驚駭之色,連嘆不已。劉備遂依法正之計,發落軍令,命張任調撥兵馬,黃權準備硫黃焰硝引火之物。兩人領命,速速退下。

    此時,冷苞尚不知蒙在鼓裡,引其本部兵馬把守於關口之內,等待西北軍的到來,將葭萌關獻出。

    至夜,月色陰寒,夜風蕭蕭。文軍寨內忽然暴起陣陣兵戈馬蹄雜響。各部西北兵馬在各個將領率領下,飛馳下山,望葭萌關火速殺去。

    只見二萬餘西北兵馬如同一條碩大的遊龍,趙雲、魏延率領一萬兵馬為之前軍,如似龍首,浩浩蕩盪地奔往葭萌關下。

    到了夜裡三更,葭萌關外猝然暴起驚天動地的喊殺聲,如將整個大地都震得搖晃。關內迅速閃起道道火光,慌亂的吵雜聲紛紛響起。魏延見關內守軍甚是倉促、狼狽,心裡一喜,速狂甩馬鞭,加鞭飛行。趙雲見魏延忽然加速,急欲喝止,但話音未落,魏延已縱馬飆飛出陣外,如同一道狂風般沖向葭萌關。

    “哈哈哈!!!魏文長來也,關上守軍你等還不快快獻關投降!!!?”

    魏延猖獗大笑,舞刀縱馬,沖得正快,其部署急速跟隨,眼見將要殺至關下。冷苞在關口內聽得魏延喝聲,又見關前西北各軍正漫山遍野地衝殺過來,心里大喜,當下立即喝令其心腹將士斬關落鎖,打開關閘。

    轟隆隆隆! ! !

    關口內的關閘猛地打開,魏延見得大喜過望,驟馬飆飛,爭先沖入關內,其部署緊接趕入。在後面的趙雲見魏延已入關內,心想法正、冷苞果是真心投降,當下無疑,速令兵馬衝進關口。

    同時間,在中軍內的文翰,見前軍舉措,便知葭萌關必有人已打開關閘,立即抬起暴雨梨花槍,厲聲喝令諸軍奮勇向前,一​​鼓作氣,奪下葭萌關。

    霎時間,喊殺聲驚天動地,轟然暴起。大隊西北兵馬擁入葭萌關內,似乎將整座葭萌關都震得搖晃。

    且說魏延最先突入關內,蜂擁殺上關頭,冷苞引其部署緊隨跟之。不過待魏延殺到關上時,卻只見寥寥數百個人影,原來關上竟都是虛插旌旗,大半的人影都是些草人罷了。魏延臉色猝變,心知中計,面目猙獰地轉身瞪著冷苞,竭斯底里地喝道。

    “小賊,你竟敢詐我!!!”

    冷苞早前聽法正吩咐,關上由法正自作安排,他只要負責關口。因此冷苞並無留意關內動靜,此時亦是一頭霧水,正欲解釋。魏延遽然發作,猛然抬起龍蛟大刀,手起刀落,將冷苞連頭帶肩,砍為兩段。

    趙雲從後趕來,卻見魏延忽然殺了冷苞,臉色大變,但已來不及喝止。魏延一刀砍死冷苞,其部署嚇得魂魄如飛,立即轟散而逃。魏延怒不可及,正欲喝令兵士廝殺。

    就在此時,驀然關內一聲炮響,隱藏於各處戰樓內的西川弓弩手望關上四面八方射落一根根燃燒的火箭,一時間箭落如驟雨,片片火雨射落關上,頓時將藏於關內各處的硫黃焰硝點燃起來。

    一片片火焰暴起,以極其之快的速度蔓延開來。西北軍料之不及,多數被火勢所撲,淒厲地慘叫起來。趙雲、魏延麾下部署轟然大亂,四處躲避,正在往關內的湧入的中軍兵馬,大多都被狼狽而逃的前軍兵士撞翻推倒。一時間,關內人擠人,互相推擁,西北各軍不知進退,混亂無比。

    關上火海燒得越來越是旺盛,燒得紅通通的一大片。西北軍死傷無數,慘叫不絕,各自逃命。文翰見狀,惶急無措,急令兵士退出關外,而此時正好徐榮所率的後軍趕至,堵住了關口,一時間關外關內密密麻麻的都是西北兵馬,堵得水洩不通。

    在關外的徐榮見關上火焰張天,頓時嚇得臉色煞白。而在其身旁的李優,見此形勢,已知得中計,連忙向徐榮諫道,速令後軍兵馬撤走。徐榮聽言,急發落軍令,後軍兵士迅疾散開。

    就在此時,在關外左右兩側密林內,驀然暴起兩聲炮響。只見左邊一將,虎背熊腰,孔武有力,正是華雄。右邊一將,剛毅魁梧,雙眸如炬,乃是太史慈。兩人各領一部兵馬,猝然向西北後軍殺了過來。徐榮見狀,迅疾各令兵士組陣抵擋,但兵士大多慌亂無措,陣勢還未組成,華雄、太史慈便揮兵殺至。徐榮抵擋不住,護著李優奪路而逃。

    卻說關內西北軍士為逃火勢,自相踐踏,死者無數。文翰等方才脫得火厄,衝出關外,面前便有兩部西川兵馬衝殺過來。文翰定眼一望,見得是華雄、太史慈這兩尊煞神,頓時嚇得魂不附體,直喊救命。但眼下敗軍各逃性命,誰肯與之廝殺。

    太史慈、華雄驟馬飛沖,一左一右正往文翰那處截殺過來。文翰狼狽而逃,正奔走間,眼見太史慈、華雄將要追之。忽然一聲暴喝轟起,如洪鐘震盪。

    “龐令明在此,休想傷我主半根汗毛!!!”

    千鈞一髮之際,龐德倏然趕至,舞起獅頭大砍刀,暴砍亂劈,殺得盡是搏命招式,太史慈、華雄一時未有準備,竟被龐德一人赫然殺住。文翰趁機奪路而走。太史慈、華雄見得心急,齊發猛攻,龐德緊咬皓齒死死抵住,三人丁字兒般廝殺開來。霎時間,殺了數十回合。龐德畢竟只有獨身之力,如何抵得住太史慈、華雄這兩員絕世悍將的狂攻。只見太史慈、華雄刀槍齊出,龐德提刀一檔,浩大猛烈的力勁,即將龐德連人帶馬撞得暴退。太史慈面目一寒,縱馬冲起,奔雷槍倏然刺出,就向龐德心窩刺去。龐德急壓住慌勢,眼見奔雷槍即將刺到,大吼一聲,揮刀砍住。電光火石之間,華雄從另一側衝來,手起刀落,揮刀望龐德脖子橫砍。龐德急歪頭避過,華雄手上的斷龍刀幾乎貼著龐德的鼻子,一飛而過。

    龐德險象環生,眼看難以抵擋多時。幸好趙雲、魏延在此時冒著火煙從關內突破而出,迅速望龐德救來。趙雲、魏延趕至,各挺槍揮刀狂攻,殺退太史慈、華雄。龐德方才有機會喘息,壓住亂勢。趙雲劍目圓瞪,英眉豎起,龍膽亮銀槍暴飛,快速的槍影,如同道道肉眼難以捕及的銀色光焰。太史慈一時被殺得措手不及。同時間,魏延舞刀若如狂風,每刀奮力而砍,華雄被魏延殺得節節敗退。少頃龐德從一側趕來,與趙雲一同夾攻太史慈。太史慈不敢託大,且戰且退。趙雲心裡顧慮著文翰的安危,一槍蕩開陣腳,急向龐德問道。

    “主公何在!?”

    龐德以槍指著一個方位,趙雲見得,勒馬迅速轉開奔去。龐德則與太史慈廝殺一處。且說文翰引一部敗軍逃去,此時剛到四更時分,人困馬乏,軍士大半焦頭爛額,人相喧嚷,馬盡嘶鳴。

    文翰轉身望向葭萌關,見那處上下紅通通的一片,那慘烈的淒厲叫聲,尚且接連傳來。文翰刀目如似噴射火焰,滿臉怒恨,厲聲吼道。

    “大耳賊,我勢要殺你!!!”

    文翰話音剛落,驀然間左側山坡爆發一陣震天裂地的喊殺聲。只見一員身穿銀甲赤袍的將領,挺槍驟馬,引一千西川兵馬正火速截殺過來。文翰一見,正是對他恨之入骨的馬孟起,文翰大驚失色,五魂六魄飛走了一半,西北兵士各是慌亂逃命,不聽指揮。

    “狗賊,納命來!!!”

    馬超暴瞪獅目,舞槍策馬如同一道火風衝了過來。文翰急勒馬衝入亂軍之內,馬超左突右衝,如虎入狼群,無人敢擋,徑直追在文翰身後。文翰捨命而逃,尚好有幾員心腹將校發覺文翰危急,引數隊人馬趕來阻擋。

    馬超正沖之際,當頭一隊數十人的西川兵馬衝了過來,左右兩翼亦各有一隊數十人的兵馬截殺而來。馬超俊容猝然變得極其猙獰,竭斯底里地咆聲大吼。

    “嗷嗷嗷嗷!!!擋我者死!!!”

    如似獅子咆哮聲轟然暴起,馬超驟馬殺起,將手中錦銀獅牙槍舞得密不透風,衝殺過去,當頭擋住馬超的五、六個西北兵士還未反應過來,便被馬超刺死而倒。左右兩員西北將領各舞兵器劈刺過來,馬超驅身連閃,左一槍右一槍,那兩員西北將校頓時被馬超刺落馬下。馬超赫然突破,槍式揮刺不停,赫然殺出一條血路,望文翰追來。

    文翰只逃開一陣,又見馬超復來追殺,暗暗叫苦不已,只好拼命揮鞭縱馬而逃。踏雲烏騅不愧是聞名於世的千里龍駒,當下四蹄奔動,力勁迸發,速度快得驚人。馬超死死地盯著文翰的背影,在後連罵不絕。

    少時,文翰在數十兵馬的擁護下,被馬超追趕至一處河岸。文翰眼見河水湍急,難以渡過,正是惶急之時。

    河岸左側又暴起一聲炮響,張任亦率一千兵馬撲殺過來。文翰心神劇盪,慌亂無措,正不知如何是好。

    就在此時,趙雲引一部鐵騎從後面追趕過來。趙雲離遠望見文翰,頓時臉上湧起狂喜之色,扯聲喝道。

    “主公不必驚慌,趙子龍來也!!”

    趙雲飛馬奔走,氣勢驟發,就在馬超快要追至之時,將其赫然截擋。馬超嘶聲吼起,錦銀獅牙槍望趙雲咽喉處暴速刺出。趙雲驅身一躲,劍目射出兩道神光,忽暴刺一槍,來得極其突然迅疾,馬超與趙雲交戰多場,對於趙雲的套路亦有幾分了解,早有準備,急閃避過。趙雲見未有得手,並無趁勢猛攻,而是殺出遊龍翻天槍法與馬超糾纏。

    少頃,張任率兵殺至。趙雲部署在文翰的指揮下,火速迎擊。兩軍混殺,張任首當其衝,虎目瞪大,舞槍突破,望文翰衝殺過來。文翰臉色一寒,心知此時容不得半分失神慌亂,抖數精神,一手暗抓起三柄飛刀。眼見張任殺得正緊,文翰猝然發作,一手盡數甩出三柄飛刀。

    咻咻咻~~! !

    三柄飛刀破空射出,張任聽得那刺耳破空之響,心裡一緊,急勒住馬匹,迅速掃開身邊西北兵士,待飛刀射近,張任擰槍就點,'砰砰砰'的三聲,只見張任將三柄飛刀盡數點落。張任剛一停下,周圍的西北兵士立即縱馬挺槍齊齊刺去。張任大吼一聲,奮力舞槍旋轉掃起,臂力極其浩大,連掃飛七、八個西北兵士。

    電光火石之間,又是連聲刺耳破空聲暴起。待張任回過神來時,轉身一望,三柄飛刀已將近射來。張任急擰槍抵擋,擋落兩柄飛刀,第三柄飛刀卻來不及抵擋,張任驅身閃避,飛刀在其腹部劃出一道絢麗的血痕,一擦而過。
uuuuuuuuuu 發表於 2013-5-29 17:43
第九百三十七章 劉備的退忍(上)


    張任原本以為此時的文翰如同甕中之鱉,卻無料到他飛刀技竟是這般了得。張任虎目瞇起,抖數精神,不敢大意。

    且說趙雲與馬超兩人交戰已有數十回合,趙雲且戰且退,徐徐地退向文翰的那處。張任見一時間難以突破,便轉馬趕來,與馬超一同夾攻趙雲。馬超與趙雲的武藝本就在伯仲之間,趙雲稍高出馬超一籌,此時張任趕至,趙雲頓時壓力聚增。

    凡是緊要危急之時,趙雲卻反而越是冷靜。只見張任驟馬殺來,一槍望趙雲頭顱橫刺。趙雲驟地閃開,馬超怒喝一聲,殺出獅跑裂天槍法,舞槍即時殺來。錦銀獅牙槍上如有一頭白獅仰頭咆哮,槍勢猛烈而又迅疾。

    趙雲劍目一瞪,猝然改變槍式,殺出太極招式,一槍牽住馬超刺來的錦銀獅牙槍,陡然旋轉洩力。張任欲來夾擊,槍式剛起。趙雲猛然舞槍一盪,竟將錦銀獅牙槍盪向張任刺來的槍支。兩柄槍支毫無預兆地碰撞在一起。張任臉色一變,錦銀獅牙槍撞來的衝勁浩大,幾乎撞得張任兵器脫手。

    馬超面容猙獰,猛地抽回槍支,向趙雲狂攻而去。同時張任亦穩住慌勢,舞槍在另一側殺來。趙雲使太極招式,嚴密防守,槍式精妙絕倫,兩人狂攻不破。

    “這槍式怎麼如此詭異!!!”

    張任暗暗吃驚,只感覺自己彷彿攻得越急,所取成效反而越少。馬超早就領教過這套以柔克剛,神奇無比的槍式,當下神色一凝,槍式陡然慢了下來,讓張任猛攻,而他則伺機而攻。馬超槍式的忽然改變,漸漸地打破了僵局。

    趙雲一時不知如何應付,忽然馬超看到一個空檔,驟刺槍支。趙雲收槍不及,只好驅身閃避。錦銀獅牙槍倏然飛動,在趙雲的右腋鎧甲上刺出一道燦爛的火花。趙雲被馬超刺中鎧甲,槍式一慢,張任亦暴發起來,舞槍殺出百鳥朝鳳槍法,數十道槍影暴刺過來。

    眼見正是萬分緊急,文翰刀目迸射兩道駭然精光,凝聲喝道。

    “子龍氣穩丹田,心若止水,方可納入心境,從而破之。所謂無極太虛氣中理,太極太虛理中氣。乘氣動靜生陰陽,陰陽之分為天地!”

    文翰話音一落,趙雲聽入耳裡,好似茅塞頓開,劍目剎地變得尤其明亮。龍膽亮銀槍倏然動盪而起,槍式渾圓,或快或慢,將張任槍式盡數擋住。馬超蓄勢待發,張任攻勢一止,蓄力爆發,一槍急速望趙雲心窩處就刺。

    文翰心境此時如若明鏡止水,彷彿將趙雲看作自己,自身正與馬超、張任兩人交戰,凝聲又道。

    “無極而太極。太極動而生陽,動極而靜,靜而生陰,靜極復動。一動一靜,互為其根,分陰分陽,兩儀立焉!”

    文翰所述的正是太極之理,文翰對太極領悟之深,可謂是到了一代宗師的層次。只是因其潛力有限,難以將其中深妙以招式施出。可趙雲卻是不同,他天賦異禀,潛力無限,對太極之道更有異於常人的領悟性。

    文翰浩浩字音,又再次傳入趙雲耳內。剎那間,時間彷彿變得緩慢起來。趙雲心若明鏡,心有明悟,槍式陡然而起,看似緩慢無比,卻瞬間抵住馬超刺來的錦銀獅牙槍。馬超獅目瞪大,一眼的不可思議,只見一太極符號隱隱而現,待反應過來時,只見龍膽亮銀槍正徐徐刺來。馬超見槍速不快,欲要收槍抵擋,但是忽然一陣狂風撲面襲來,馬超下意識地歪頭一避,龍膽亮銀槍在其頭盔上擦飛而過,甚是險峻!

    張任見得馬超落險,忿然大喝,舞槍暴刺,眼看只是一道槍影,卻實是一連刺出了十幾槍。趙雲槍式一轉,詭異地與張任的槍支打在一起,時慢時快,難以分辨,慢時如若止水,快時又若如雷霆,剛柔並合,殺得張任措手不及。猝然,趙雲驟力使槍一盪,張任一時失勢,幾乎墜入馬下。還好馬超及時出槍來救,抵住趙雲,讓張任得以時機喘息。

    趙雲臉色越漸淡然,槍法所使渾然天成,將太極陰陽結合之道,發揮得淋漓盡致。馬超越打越是心驚,連忙向張任扯聲喝道。

    “趙子龍正在突破!張都督莫要與此人過多糾纏!!你我皆使相勢殺招,與其一絕勝負!!”

    馬超喝聲一起,槍速驟然加快,張任回喝一聲,亦使槍暴刺。兩人氣勢暴漲,不斷攀升,皆欲尋時機,齊使出相勢殺招。面對馬超、張任如同暴風雨襲擊般狂攻暴刺,趙雲毫無慌色,槍式快慢結合,剛柔並濟,槍式所出痕跡,如同太極符號,槍式萬變,似有無窮無盡之深奧。

    此乃太極衍生萬物之道也。

    就在馬超、張任夾攻猛擊之際,趙雲於險境中磨礪,對太極深奧的領悟速度不斷攀升。只見趙雲與馬超、張任不斷交鋒,龍膽亮銀槍似有一股詭異而又強大的吸引力,使得馬超、張任根本無法隨心所欲地殺出招式,惱得兩人心急如焚。

    “嗷嗷嗷嗷!!殺吶!!!”

    張任猛地一咬皓齒,氣勢迸發,欲要強硬施出相勢殺招突破趙雲的招式,給予空隙馬超使致命一擊。只見張任槍支上如同暴起道道藍色光焰,百雀齊鳴聲猝然而出。

    就在此時,趙雲槍式一變,使槍陡轉,將馬超、張任手上槍支的槍刃旋打在一起。張任只覺自己壓在槍支上的力勁迅速被抽走。驟然間,趙雲揮槍一劈,打開兩柄槍支。張任受到回沖之力,身形一盪,龍膽亮銀槍倏然追隨刺來。趙雲此槍來得實在是快,張任根本來不及抵擋,驅身躲避,卻是避之不及,被趙雲一槍刺中其左臂,慘叫一聲,失勢墜落馬下。

    而就在張任墜馬的瞬間,馬超蓄勢至頂,獅目紅赤妖異,嘶聲咆哮,錦銀獅牙槍上,如有一頭栩栩如生的蛇尾白獅,在仰天咆哮。

    此時此刻,趙雲根本未有時間集聚相勢。馬超猙獰笑起,彷彿已經看到趙雲被他一槍刺死的場景,血脈噴張,奮力使槍刺出。

    白獅相勢正欲撲湧而出,趙雲卻不做閃避,竟使出太極招式與之抵擋。只見趙雲倏然舞起龍膽亮銀槍,槍式陡圓旋轉,繞著錦銀獅牙槍的槍刃不斷高速打轉。一股詭異地吸力,好似在不斷洩去馬超搶上的力勁。

    “趙!子!龍!納!命!來!”

    馬超一雙獅目瞪得快要凸出眼眶,竭斯底里地字字暴吼,不斷將渾身力勁壓向錦銀獅牙槍。趙雲亦凝聲喝起,槍舞動之速,更為迅疾。一陣颶風隨即掀起,風塵滾動,遮蓋天地。

    漫天的風塵蓋住,難以看得里面情景。不過很快便聽得一聲如同天崩地裂般的巨大暴響,趙雲連人帶馬暴飛出風塵之外,夜照玉獅子仰天而嘯,四蹄擦地,止住去勢。趙雲稍顯狼狽,嘴角不知何時湧出一道血跡。

    “殺!!!”

    又是一聲震人心神的暴吼聲轟起,只見馬超挺槍縱馬從風塵內赫然衝出,如同一尊無敵魔神,殺向趙雲。趙雲急穩住亂勢,準備抵擋。

    就在此時,六柄飛刀突兀射出,左右各三柄,望馬超飛射過來。還好馬超並無失去理智,見飛刀來的刁鑽,不敢託大,急勒住馬匹,揮槍左右連擊,將襲來的六柄飛刀盡數打落。與此同時,張任亦重新上馬,驅馬趕到馬超身旁。

    “趙子龍的武藝竟已突破到這等深不可測的層次!!!”

    張任眼神中閃出幾分悚然驚駭之色,他剛才看的無比清晰,趙雲竟用那詭異新奇的招式抵住了​​馬超的相勢殺招,這一幕簡直就可以用不可思議來形容。馬超死咬著皓齒,滿臉皆是屈辱怒恨之色,死死地盯著趙雲。

    趙雲劍目靜若明鏡,毫無漣漪,氣勢斂而不發,隱隱間卻又令馬超、張任皆感覺到一股迫心的危機感。

    天地間的光華,彷彿剎時間都集中在這三人身上,三人一動不動,彷彿在蘊育著一場更為浩大恐怖的風暴。

    同時間,在河岸邊一處高坡。劉備與法正在於高處俯視望著河岸邊的戰況。劉備見趙雲以一己之力,惡戰馬超、張任兩人,但反而佔有人數優勢的馬超、張任一方,落於下風。劉備見之,驚為天人,不覺與法正嘆道。

    “文不凡有此人守護左右,實難將其擊殺!只怕縱有千軍萬馬,亦難以成事!蒼天無眼,如此武藝超群,忠義無雙的武者,竟追隨在亂國惡賊麾下!!”

    劉備嘆聲剛落,河岸邊忽然響起一陣卷天席地的喊殺聲。原來守於大寨的成公英,見葭萌關火焰張天,廝殺聲震天裂地,傳遍方圓十里。以成公英的才智,瞬間便猜到自軍必是中了奸計,唯恐文翰有失,立即引兵來救。

    劉備見狀,梟目中盡是不甘之色,無奈地嘆了一口氣,向法正下令,鳴金收兵!法正亦是一臉惋惜不甘神色,他經過一番深思熟慮,施出連環計,苦受皮肉之苦,方才詐得西北軍大敗,得到擒殺文翰的大好時機。但法正千算萬算,卻無料到趙雲竟有這般實力,以一己之力,硬是擋住馬超、張任兩人,護住了文翰。法正長嘆一聲,遂令左右兵士吹起號角。
uuuuuuuuuu 發表於 2013-5-29 17:45
第九百三十八章 劉備的退忍(中)


    話說成公英率兵趕來救援,西北兵士士氣大漲,奮力反擊。張任見局勢已極,加之文翰身邊又有趙雲守護,難以突破,連忙向馬超喝道。

    “孟起!彼軍援兵已到,不宜多做糾纏,你我一同撤去!”

    馬超聽言,咬牙切齒,面目猙獰,卻不答話,目光死死地盯著趙雲不動。張任唯恐馬超逞強要與趙雲硬搏,正欲相勸。

    此時在河岸不遠處,傳出鳴金收兵的號角聲。號角聲一起,西川諸軍立即徐徐撤走,成公英火速引兵趕來,擁護住文翰。馬超見有大部西北兵馬湧來,面目惡煞猙獰地冷哼一聲,勒馬退走,張任亦隨之退開。

    此時除成公英所率的部署外,其餘殘兵皆是筋疲力盡。文翰亦無下令掩殺撤退的西川兵馬,速命趙雲引一部精兵,趕去接應魏延、龐德。

    趙雲大戰一場,卻仍舊體力充沛,慨然領命,挺槍驟馬引兵而去。文翰則與成公英引剩餘殘兵退回營寨。

    趙雲縱馬奔馳,引一部輕騎,繞路取捷徑殺回葭萌關下。

    少時,趙雲從一處路口衝出,眼見葭萌關火光蓋天,關外尚有許多西北兵士遭到西川兵馬圍殺。趙雲厲聲一喝,引軍直殺入重圍,一員西川將校正在掩殺西北殘兵,忽見一部西北兵馬殺入亂軍,立即揮兵截殺。趙雲臉色冷酷,火光將其俊容照得清晰無比。那西川將校飛馬殺來,趙雲驟馬一槍,瞬間便將其殺落馬下,趙雲所領輕騎殺散餘兵,望亂軍內衝刺過去。

    不久,趙雲見太史慈、華雄引軍圍住魏延、龐德,兩人部署被困多時,已剩餘不多。趙雲劍目一凝,挺槍驟馬,殺入重圍,左沖右突,殺出一片片腥風血雨,如入無人之境。太史慈、華雄見趙雲這般勇猛無敵,皆心驚膽戰,恐遭夾攻,不敢託大,各自退走。趙雲馳麗殺入核心,救下龐德、魏延兩人後,且戰且走,所到之處,無人敢阻,威震八方。葭萌關下,如同成為了趙雲一個人的戰場!

    黎明將至,葭萌關的大火尚在燃燒,那紅通通的光焰如似要與艷陽爭輝。且說趙雲、龐德、魏延等將率領殘兵退回營寨,各軍統計傷亡,昨夜葭萌關一場大火竟燒死了近一萬五千餘兵馬。寨內哭聲、痛叫聲響不絕耳。卻是傷兵相聚,訴說喪兄失弟,棄伴亡親之苦,各各搥胸大哭。

    文翰在帳內聽得一清二楚,臉色悲痛無比,心裡大悔當初急功近利,不聽成公英之勸,中了法孝直之計。

    少時,西北一眾文武聚於文翰帳下。各人都是灰頭土臉,血跡斑斑。李優出席報之昨夜一役自軍的傷亡,眾人聽聞損了近大半兵馬,無不色變。文翰噓聲一嘆,刀目內神色複雜,不但有傷痛之色,亦有濃濃的疲憊。

    征伐西川的戰事,前後歷經數年,動用兵馬近有十萬餘,如今卻仍舊寸土不得,而自軍到今時今日,僅剩下不到萬餘兵馬。

    “時年我軍征戰連連,糧食艱難,折兵巨大。如今又大敗一陣,若再進軍,勞軍損民,兵士疲憊,無心作戰。我欲收軍退回安漢,停戰休養,將來春麥熟,軍糧足備,兵士得以歇息,養精蓄銳,再做圖畫,諸公可有異議?”

    文翰此言一落,席下眾人不由臉色速變。魏延瞪大虎目,滿臉不甘,出席而道。

    “倘若我軍此時收兵,豈不任由劉玄德那奸賊在益州蓄養氣力?此人陰險狡詐,已有荊州為之根據,若再得益州,其勢成也。將來主公若再討伐,必是難以登天,還望主公三思!!!”

    魏延言未絕,李優便速速出席反駁而道。

    “魏將軍此言差矣。如今我軍兵力損耗慘重,且兵士屢屢久戰,皆以疲憊不堪,加之又大敗一陣,無心作戰,倘若強硬出軍,恐怕只會敗多勝少!”

    魏延虎目一瞇,心裡自知李優所言道理,卻仍是不依不饒喝道。

    “昨夜一役我軍雖傷亡慘重,但彼軍於葭萌關內縱火,自毀屏障,難以據守。倘若我軍此時出擊,​​便可長驅直入,殺入益州!依某所見,當下應克服艱難,竭力進之!倘若功成,益州可定矣!”

    成公英眉頭深鎖,魏延話音剛落,便出席反駁而道。

    “非也。我軍當下兵力微薄,縱使攻克益州,亦難以把守。何況益州附近多居蠻民,倘若蠻民趁勢造反,如何是好!?此事萬不可操之過急!”

    成公英此言一出,魏延一時無言而對。就在此時,張松徐徐出席而道。

    “諸公不必多做爭論。某有一計,可使劉玄德後局不穩,陣腳大亂,使我軍有機可乘!”

    文翰聽言,臉色一喜,急向張松問道。

    “子喬有何妙計,快快道來!”

    張松拱手作禮,神色一凝,遂張口言道。

    “聽聞蠻方之境,此時由孟獲為王。昔年孟獲曾入川地進奉,某與孟獲曾有接觸。此人野心磅礴,性子狡詐,且貪財如命。倘若主公送予孟獲重金,命其出兵擾襲益州後方,劉備自顧不暇,即時主公再趁虛而入,必可攻略益州!某自願為使,為主公說予此事!”

    張松此言一出,文翰剎時劇變,刀目射出兩道悚然的惡光。張松只覺心神一陣,嚇出了一身冷汗,還未回過神來,便見文翰猛然一拍奏案,怒聲大喝。

    “一派胡言!!!我等漢人領地,豈容異族之人侵犯,此事不可再提,否則決不輕饒!!!”

    文翰聲若轟雷,震得整座帳篷都為之一顫。李優急暗向張松投以眼色,張松這才醒悟,文翰歷來極其痛恨異族之人,從他對待北羌、西羌胡人的態度便能清楚。張松連忙跪伏告罪一番後,唯唯諾諾地退回席內。魏延等將見文翰忽發雷霆大怒,本覺得張松之計,大可行之,但卻不敢來勸。

    隨後文翰與一眾文武商議後,最終定落撤軍退回安漢的決議,待兵士得以休養,糧食齊備之時,方才再舉進軍。文翰號令一落,各將領命,各自整軍,準備撤退事宜。

    且說劉備在葭萌關內一把手燒毀了大半西北兵馬後,迅將兵馬撤回涪水關,緊密把守,提防西北軍。

    是日,劉備正聚合一眾文武於戰樓內議事。黃權拱手作揖,在席前而道。

    “西北軍大敗一陣,損兵折將,已無力再犯我西川境界。此時西川屢屢大戰,局勢不穩,民心慌亂,主公宜速做安撫事宜,以穩後局!”

    劉備聽言,眉頭一皺,甚是猶豫而道。

    “話雖如此,但賊軍尚且未退,不可不防。”

    劉備話音剛落,一西川斥候急急趕來禀報,言西北軍自敗陣之後,於寨內整軍拔旗,各軍兵士收拾行裝,疑是將要撤軍。劉備聽言,臉上喜色狂湧,剛欲發言,又有一斥候風塵僕僕,滿臉慌張來報。

    蠻王孟獲,大起蠻兵三萬,犯境侵掠。建寧太守雍闓,乃漢朝什方侯雍齒之後,見益州大亂,戰禍連連,早與孟獲私通,趁勢造反,牂牁郡太守朱褒、越嶲郡太守高定,見蠻兵勢大,貪生怕死,皆獻了城池。蠻兵得以長驅直入,止有永昌太守王伉不肯反。現今雍闓、朱褒、高定三人部下人馬,皆與孟獲為嚮導官,攻打永昌郡。王伉與功曹呂凱,會集百姓、壯勇,死守此城,可奈何賊軍勢大,難以抵擋,永昌成危在旦夕!

    劉備聞報,臉色霎時劇變,黃權、張任等文武亦是大變臉色。張任忿然出席,怒火沖天,厲聲喝道。

    “異族蠻民竟敢乘虛而入,犯我大漢境地,實在可恨!!某願領軍,討伐蠻軍!!”

    張任言未絕,黃權便急急出席反駁而道。

    “萬萬不可!我軍與西北賊軍惡戰連連,兵力損耗慘重,當下我軍僅有不足萬餘兵馬,且兵士無不疲憊不堪。更何況此時西北賊軍尚在關外,文不凡得知蠻兵入侵,必會不顧一切,大舉來犯。即時西川腹背受敵,如之奈何?”

    張任聽言,深知利害,咬牙切齒,卻又無言以對。劉備甚是惶急,急向黃權問道。

    “依公衡之見,又該如何應付!?”

    黃權聽劉備問起,眉頭深鎖,沉吟一定,一時腹內並無計策。劉備見之,急又望向法正、孟達等謀士,眾人皆是臉色沉重,並無計策。劉備心如火焚,倉惶而道。

    “眼下蠻軍犯境,且又有西北賊軍虎視眈眈,我等如有燃眉之急,還望主公齊心協力,應付危難!”

    就在此時,太史慈恍然醒悟,急向劉備告道。

    “主公不必多慮,臨行之前,軍師交予主公三個錦囊,吩咐凡有勢不可極時,可拆之。先前戰事主公已拆之其二,尚有其一,主公何不拆之,看可有高深妙計,解得眼下危機!?”

    劉備聽言,方才想起此事,當下急拆最後一個錦囊。錦囊中寥寥數語,略是如此。

    “倘若主公拆之此囊,想必此時主公已得張姑義所助,西川諸臣一一傾心而投。劉季玉或生或死,但必已盡失益州之權。
uuuuuuuuuu 發表於 2013-5-29 17:47
第九百三十九章 劉備的退忍(下)


    主公雖得益州實權,但切不可掉以輕心,文不凡此人生性堅忍不拔,不會輕易放棄益州。

    不過主公與文不凡交戰之際,尚要提防蠻方異族。臣觀南蠻對漢朝素來不服,實國家之大患也。近年臣聽聞,孟獲為南蠻之王,臣曾對此人所有打探,知得其乃野心磅礴之輩。此時益州連番惡戰,孟獲必然趁機舉兵。

    若事以晚矣,主公當權宜應付,可割地讓予,並送予金帛,喚之扎據東川、西川相鄰境地,抵擋文不凡西北賊軍。文不凡此人素來對外族之人,恨之入骨,為應付蠻軍,必然不惜一切,調回據守於上庸境界的三萬兵馬。

    即時主公可趁機撤回益州,以穩局勢,臣自領兵從上庸而入,進入川地,助主公掃蕩亂勢。主公不必多慮,與蠻民示弱,乃是藉之其勢,抵禦強敵。如今時勢緊要,主公當應趨勢而動,待局勢安穩,臣自會取回皇土,擊退蠻軍! ! ! ”

    “好一個驅狼御虎之計也!”

    劉備看畢,驚為天人,心中暗暗稱讚。不過劉備卻又做為難之色。黃權等謀士見狀,紛紛問之。劉備遂將錦囊之計告之眾人。眾人聽罷,神色各有不同。張任虎目陰寒,冷聲而道。

    “雖是權宜之計,但要我等向蠻民示弱,割讓領地,此事若被天下人得知,必被天下人笑我等無能!何況南蠻之地,離國甚遠,蠻民多不習王化,野蠻無知,倘若讓其入境,百姓必遭其所殘害!!!”

    劉備聽言,眉頭一皺,暗恨張任不識好歹,但又裝著偽善的面貌隨之應和道。

    “姑義所言有理。倘若蠻民害與我漢人百姓,我於心何忍。此計就此作罷,當速尋他計!”

    就在此時,法正卻邁步踏出席外,凝聲而道。

    “主公且慢。臣觀軍師之計,實是妙不可言。若依計而行,不但可使蠻軍與文不凡虎狼相爭,且軍師亦能趁機領荊州兵馬入川而穩益州亂勢。即時,蠻軍與文不凡兩敗俱傷,我軍養精蓄銳,聚合大勢,一舉破之,不但可敗蠻軍,驅趕出境,亦可趁勢進攻東川,收復蜀地!!這等妙計,倘若不用,實在可惜!”

    張任臉色猝變,虎目如噴火焰,竭斯底里厲聲吼道。

    “法孝直你焉敢說出這等不仁不義之謬論!?我等若只為一時之利,而罔顧百姓,割讓土地,縱能得勢,將來亦必受千夫所指!!!”

    此時黃權臉色一凝,竟亦來相勸。

    “姑義暫且息怒。此乃權宜之計,即時大可命蠻軍所據郡縣內的百姓遷移。否則不用此計,我軍又如何解得眼下危機?”

    張任聽言,頓時滿臉憋得通紅。法正遂又說道。

    “倘若張都督有更好妙計,可解當下危機,我等願以聽取。否則一旦蠻軍殺入益州各郡,我軍難以抵擋,西川百姓豈不盡受其害?”

    法正這一分析,頓時席下各個文武都醒悟過來,紛紛出席應和法正、黃權二人之見,認同諸葛亮錦囊之計。劉備見除張任外,眾人皆願依計行事,故作推遲數番後,方才定落決議。而張任見事成定局,雖心中悲痛萬分,但卻不再多勸。

    劉備當下速令孟達為使,命華雄隨之而行,前赴永昌,去見孟獲。孟達領命,收拾行裝後,與華雄領三百輕騎望永昌而去。

    卻說孟獲率領蠻軍兼合雍闓、高定、朱褒三人部眾,聚兵五萬,連日猛攻永昌城。王伉、呂凱聚合城內百姓、壯勇拼死而守,幸得城池堅固,且有地勢之利,五萬反軍猛攻半月,尚未能攻破城池,反而死傷了五、六千兵士。

    某日,孟獲聚一眾文武於帳下商議。只見孟獲那龐大如山般的身軀坐於高堂,頭頂嵌寶紫金冠,身披纓絡紅錦袍,腰繫碾玉獅子帶,腳穿鷹嘴抹綠靴,虎背熊腰,魁偉的身軀如有兩個漢子加起來大,眼神惡煞且帶有幾分陰柔之色。

    在孟獲左手邊席位上,金環三結、董荼那、阿會喃等蠻將依次排著,右手席位上,則分別是雍闓、高定、朱褒等漢人將領。孟獲冷著面目,厲聲喝道。

    “王伉、呂凱這兩個不識好歹的匹夫,竟敢擋我大軍,待我攻破永昌城,必將這兩人砍成肉渣,以洩我恨!!!”

    孟獲眼內盡是殘暴之色,金環三結、董荼那、阿會喃等蠻將看得,暗地裡冷笑不止,腦裡紛紛想著待攻破城池後,如何擄掠城內金銀財寶,姦yin漢人百姓婦女。雍闓、高定、朱褒眼見金環三結等蠻將眼裡皆露出淫hui之色,各個眉頭都不由皺起。其中高定甚是射出幾分怒色,死死地壓著怒火。

    就在此時,忽有蠻兵入帳,告之孟獲益州來使孟達求見。

    “益州來使?那劉季玉不是正與西北軍作戰,怎麼在這時候派使過來?”

    此時孟獲尚不知道,劉璋已被趙雲所殺,益州大權落於劉備之手。孟獲話音剛落,金環三結便冷笑而道。

    “那劉季玉懦弱無能,想必是懾於大王尊威,不敢抵抗,故派使來講和!大王大可不必理會,時下西川、西北兩支漢軍正在激戰,益州兵力空虛,正是我等一舉奪之的大好時機!!”

    董茶那臉色冷酷,亦冷言而道。

    “大帥所言極是,時下漢朝社稷崩潰,漢人諸侯各割據一方,互相侵略,戰事不休。大王雄才大志,且有經天緯地之才,乃我南蠻萬年不出其一的雄主。此下當應趁漢人互相爭奪,先掃蕩益州,以為根據,即時再徐徐圖之大業,將漢朝土地盡數攻占!”

    孟獲聽言,咧嘴笑起,甚是得意。此時阿會喃卻​​出席諫道。

    “話雖如此。不過漢人常言,非我族類其心必異。漢人歷來對我等外族之人極其忌憚,若是將劉季玉逼得走投無路,他將益州讓予那文不凡,文不凡率合兩軍之勢,攻之我軍。這可如何是好?”

    阿會喃一提起文翰之名,金環三結、董茶那等蠻將皆是臉色一變,文翰以冠軍侯之名聞名於世。而冠軍侯這名號得來,正因他弒殺了大量的外族之人。文翰對外族之人的痛恨,天下各地的異民無所不知,無不忌憚!

    孟獲目光一寒,沉吟一陣,他雖生得粗獷,但卻有一顆七竅玲瓏心,心思細密。孟獲想了一陣,頷首而道。

    “阿會喃洞主所言甚是,且看那劉季玉有何意圖,再做定論!”

    孟獲說畢,遂令兵士召入孟達。孟達在寨外等了許久,聽蠻兵喚其入寨。孟達神色一凝,隨即引著一眾兵士入寨。

    少頃,華雄隨同孟達一同入帳,孟達驅身拜禮,華雄卻傲然而立,不作禮節。孟獲那雙銅鈴般的大目剎地一瞪,忿然一拍奏案,'嘭'的一聲巨響,嚇得孟達心裡不禁一跳。孟達急投眼色望向華雄,華雄卻視若不睹,冷著臉色,惡狠狠地瞪著孟獲。

    金環三結見狀,手指華雄,怒聲一喝。

    “放肆!!你乃何人?為何見我蠻方大王,卻不作禮!?”

    華雄昂首挺胸,睨視著金環三結,聲若轟雷,厲聲喝道。

    “我乃漢將華子威,此乃我漢人領地,我為何反要與外族之人施禮!?”

    金環三結被華雄這一喝,只覺耳朵一陣鳴響,氣得怒髮衝冠,掣出腰間寶劍,瞪眼舞劍喝道。

    “區區漢人小將,竟敢輕辱我南方之王,你視我手中之劍不利否?”

    華雄見金環三結拔劍威脅,毫無慌色,虎目瞇起,盡是寒澈的殺氣,冷哼而道。

    “哼!只怕你劍太過鈍挫,難以逞威!!”

    華雄話音剛落,孟獲向金環三結暗投一個眼色,金環三結心神領會,大喝一聲,縱身舞劍就望華雄刺來。華雄不避反迎,邁步一踏,一手抓住金環三結的手臂,五指力勁迸發,大喝一聲。

    “甩手!!”

    華雄浩音剛響,金環三結只覺手腕傳來一陣劇烈疼痛,頓時鬆開劍柄。華雄一手抓劍,起腳將金環三結踹開。董茶那、阿會喃兩人大瞪惡目,齊齊喝起,就欲向華雄撲來。華雄臨危不亂,氣勢不斷地攀升,身後如有一條赤色大蛇在呲牙咧嘴,露出獠牙,血嘴吞吐。

    “住手!!!”

    就在此時,坐於高堂上的孟獲忽然大喝。董茶那、阿會喃臉色一變,死死地壓住怒火,止住衝勢。

    “哈哈哈哈!!華將軍端的是好武藝。我蠻方之人素來敬重強者!今日能與華將軍實乃我之幸也!”

    孟獲臉色忽變,猝然站起,笑吟吟地向華雄讚道。華雄冷著面目,卻不答話。這使孟獲甚是尷尬。董茶那、阿會喃見之,又欲發作,不過孟獲卻暗擺手勢阻止。

    孟獲瞇著那銅鈴般大的惡目,在心中暗付而道。

    “西川之將何時來了個這等煞神!”

    孟獲想畢,遂又笑起,轉身向孟達問道。

    “不知劉益州此番派公等來此,所為何事?”

    孟達見孟獲並無因華雄冒犯而生怒,心中暗幸,連忙拱手具告前事,還有說之劉備割地求和之意。孟獲聽言,臉色一連變化不止,當他聽得劉璋被趙雲所殺,此時益州由劉備統領,眼中露出幾分忌憚之色。孟獲雖身據蠻方,但卻常打聽中原之事,知得劉備乃當世奸雄,非是劉季玉那等無能之輩。

    孟獲當下腦念電轉,沉吟思索,先不答話。金環三結目光如噴火焰,在旁冷聲而道。

    “哼!竟然劉季玉已死,那益州便是無主之地,我家大王正好趁機奪之,為何卻要和那劉玄德講和?”

    孟達一聽,作禮便答。

    “公此言差矣。益州乃漢朝境土,劉皇叔乃漢室帝冑,先主劉季玉臨終將益州託付。益州又豈會是無主之地?況且蠻方與我大漢素來河水不犯井水,當下蠻方無理進軍益州,實乃不仁之舉。劉皇叔不欲益州生靈塗炭,故而割讓土地,以息戰事。再呈上些許禮物,以作敬意,還望大王三思!”

    金環三結聽言,正欲反駁。孟獲忽然惡目一亮,便命孟達呈來禮物。孟達領命,遂叫寨外兵士將三車金銀珠寶搬入帳內,然後又命兵士將各個箱子揭開。頓時無數奪人眼球的光芒,將整個帳篷照得一片金燦。孟獲望著這一箱箱的金銀珠寶,大喜過望,心想他不但可兵不血刃奪得領土,又能取得重金,何樂而不為?但孟獲隨後又不想操之過急,先收下金銀珠寶,命孟達稍等一日,明日再給予其答复。孟達不敢造次,當下允諾。孟獲遂留孟達一眾人與寨內歇息。
uuuuuuuuuu 發表於 2013-5-30 11:04
第九百四十章 襄陽戰事(上)


    當夜孟獲召麾下一眾文武入帳商議。孟獲瞇著惡目,凝聲問道。

    “對於西川與我軍求和之事,諸公有何看法?”

    金環三結冷然一哼,速速出席而道。

    “依我所見,那劉玄德並非真心求和。待其養成氣力,穩住局勢,必發兵來收復失地。大王萬不可輕信其言!!”

    孟獲聽言眉頭一皺,甚是不喜,遂又望向雍闓、高定、朱褒三人。雍闓細想一陣,出席作揖而道。

    “益州地勢險峻,人馬難行,易守難攻,強攻硬取,實乃下策。倘若大王能不廢一兵一卒便可取得領地,紮住根基,再徐徐圖之後事,實乃上策也。依某所見,當應允諾講和之事!”

    雍闓話音一落,孟獲臉上的不喜立即蕩然無存,燦然大笑。

    “哈哈!!公之所言正合我之心意!!此事就此決議!!”

    孟獲當下便下定主意,金環三結、董茶那等蠻將多勸無用,只好無奈應和。

    次日,孟獲遂召孟達來見,告之其決議。孟達大喜,告辭退下後,遂與華雄等人趕回涪水關復命。

    數日後,孟獲亦依約率軍撤出永昌境界,望梓潼、巴西二郡進發。孟獲一路進軍,因各處關口守將早得劉備號令,並無阻攔。

    且說文翰撤軍退回安漢,暫止戰事,各軍兵士歇息休養。忽然一日,斥候飛馬回報,告之文翰,劉備突然從涪水關撤軍,望蜀郡退走。文翰不知劉備為何忽然撤軍,不敢貿然輕舉,故令斥候在東川、西川交界,秘密探尋,一有風吹草動立即回報。斥候領命,即依文翰吩咐,於兩川交界中探取敵情。

    約有半月後,劉備與孟獲完成交接,讓予梓潼、巴西二郡。孟獲自領三萬蠻兵把守梓潼,又令雍闓等漢將,據守巴西。西北斥候探得,速來回禀文翰。

    “什麼!!!劉玄德竟將梓潼、巴西二郡讓予南蠻之人!!!”

    文翰聞報,刀目剎地睜得斗大,殺氣洶騰,懾人心扉。那數個西北斥候不禁被文翰身體所爆發的殺氣,嚇出了一身冷汗。

    李優臉色陰寒,雙眸亦是殺氣兇烈,但李優身為謀士,知得不可感情用事,當即壓住怒火,出席作揖而道。

    “主公息怒。此定是劉玄德使驅狼撲虎之計也!他欲借南蠻之人抵禦我軍,他再趁機穩定益州局勢,待我等與南蠻兩敗俱傷,再蓄勢而動!主公切莫中計,讓那奸賊得逞!”

    文翰臉色黑沉得如似能滴出水來,火氣升騰,如同一座將欲爆發的火山。成公英見狀,急亦出席而道。

    “軍師所言極是,主公萬不可因一時之氣,而罔顧大局!時下我軍正處休養,倘若倉促進軍,恐怕會輸多勝少!更何況當下我軍可用兵力不多,南蠻於梓潼、巴西兩郡兵力卻有五萬之眾!”

    文翰猛地一咬牙,刀目赤紅,眼色中更有一種令李優、成公英都為之心驚膽跳的瘋狂之色。

    “我大漢之土,豈容外族之人染指!!既是如此!!當下可速派人通知公明,令其將守於上庸境界的三萬精兵調來!如此我軍便有足夠兵力驅趕南蠻!!!”

    文翰此言一出,李優、成公英皆是臉色劇變。李優見文翰好似理智全失,急忙勸道。

    “萬萬不可!四將軍據守上庸境界,正是要與曹操、孫策兩方勢力合力圍困荊州,防止荊州兵馬進入川地。倘若將四將軍調來,諸葛亮趁勢引兵入川,如之奈何?”

    李優話音剛落,成公英皓目剎地連起驚色,恍然大悟,連忙向文翰秉道。

    “正如軍師所言,此大有可能就是諸葛亮處心積慮而設的奸計!他料得主公極其痛恨外族之人,故而教劉備割地讓予,使主公調走據守上庸兵馬與南蠻惡戰,他便可引兵入川,助劉備迅速穩定益州局勢,再靜觀其變,伺機而動!!!”

    “哼!諸葛亮雖智多勝妖,但又豈能未卜先知至此!南蠻之人強占我大漢領土,殘害我漢人百姓,梓潼、巴西兩郡百姓,如在水深火熱之中,我乃大漢臣子,焉能坐視不理!此事不必多議,我決意已定!!!”

    文翰忿然而起,怒氣沖沖,甩袖轉入後堂。李優、成公英從未見文翰爆發如此大的火氣,一時間亦不敢多勸。

    益州之地因南蠻之王孟獲入駐,而搗得一片腥風血雨。孟獲扎據梓潼郡後,縱容麾下將領、兵士,擄掠姦淫,無數百姓不堪受其辱,紛紛逃向廣漢或是東川境地。文翰聽得梓潼百姓訴苦,怒不可及,連日派人加趕通報往扎據於上庸境界的徐晃。李優、成公英見得百姓苦狀,亦再無向文翰勸解。

    而就在蜀地戰火不休,文翰欲調兵遣將,驅趕南蠻異族,再舉戰事之時。且觀在中原荊州的戰事。

    話說,當初曹操得知孫策、周瑜偷襲豫、徐二州,迅速撥兵調將趕往營救。郭嘉率領典韋、許褚等將,五萬精兵留在襄陽繼續與諸葛亮對戰。

    諸葛亮得知曹操已撥兵望豫、徐二州救援,遂將埋伏於襄陽臨近的城縣的奇兵盡數調集於襄陽城內。連日內,各部荊州兵馬擁入襄陽城,曹軍斥候連連來報,嚇得曹軍諸將無不色變。郭嘉卻好似早有預料一般,毫不動容。

    五六日後,曹軍斥候探尋之後,趕回寨內禀報,報之此時襄陽城內聚集足足有五、六萬荊州精兵!

    郭嘉皓目如炬,聞報沉吟不言,程昱瞇了瞇那雙陰柔如同蛇目般的眼眸,出席而道。

    “軍師,眼下彼軍勢力浩大,人多勢眾。依昱之見,當下不可與之強硬對敵。且將營寨撤出二十里外,待大王平盪豫、徐二州亂勢,再舉進軍!”

    程昱此言一出,許褚頓時瞪大著怪目,瓮聲瓮氣地出席喝道。

    “不可!倘若撤寨而退,荊州兵馬必以為我軍心懾,反增彼軍銳氣。我軍兵士亦會因此士氣低落,自亂陣腳!”

    許褚正言間,忽又有斥候來報,劉軍大將張飛引二萬兵馬於襄陽城外西北角上一處高山,大興土木,正欲下寨。

    郭嘉聽言,眉頭一皺,當即便道出了諸葛亮的用意。

    “諸葛亮撥軍於城外下寨,乃欲成掎角之勢也。倘若任其營寨下定,我軍便失去主動,處處受彼軍牽制!”

    郭嘉言未絕,許褚便立即接話道。

    “竟是如此,軍師速派一軍前去襲擊,防止其寨立成?”

    許褚睜大著一雙巨大的虎目,眼內戰意騰騰,其意不言而喻。郭嘉聽言一笑,乃問帳下諸將道。

    “誰敢引軍前去偷襲彼寨?”

    “某願往!”

    許褚厲聲一喝,立即向郭嘉請命。郭嘉眉頭一挑,笑著問道。

    “張翼德非是泛泛之輩,若虎侯要去,帶多少軍?”

    “哼!那張翼德不過一介匹夫,有何能耐,我只需三千人足矣!”

    許褚冷哼一聲,虎目爍爍發亮,昂然大喝。就在此時,典韋邁步而出,渾身發著陣陣駭人心扉的惡氣,帶著一抹惡笑笑道。

    “哈哈!若是我去,只須一千鐵騎,便可破敵,何必三千!?”

    許褚聽得刺耳,當堂大怒,兩個就在郭嘉面前爭競起來。看著這兩尊惡神巨漢,在自己面前爭得臉紅耳赤,郭嘉卻是笑容可掬,忽然張口笑道。

    “兩位將軍皆是世之虎將,一心欲為大王效命,又何必這般爭執?張飛雖是匹夫,但諸葛亮卻是多謀之人,必有計策教落張飛。倘若我軍貿然舉動,大有可能中其奸計。”

    許褚、典韋一聽,皆是眉頭一皺,齊聲問道。

    “若是如此,如之奈何?”

    郭嘉掛起一抹放蕩不羈的笑容,柔聲而道。

    “倘若兩位將軍願同心協力,聽我調配,我自有計策破之!但若是兩位將軍各要爭執,計難發矣!”

    典韋聽言,嘿嘿笑起,露出一個憨厚的笑容而道。

    “大王臨走前有言,軍中大小事務,皆由軍師決斷。我等豈敢違背?軍師儘管吩咐,韋願聽差遣!”

    “褚亦願聽候軍師差遣!”

    典韋話音剛落,在旁的許褚亦連忙應道。郭嘉聽罷,遂目光一凝,身上散發著一股強大的氣勢,凝聲而道。

    “張翼德正立營寨,諸葛亮料想我軍不願此寨建好,必發偷襲。故而定會教張翼德在寨外埋伏。我等可將計就計,今夜三更,仲康先率一部輕騎發起偷襲,謹慎為之,倘遇埋伏,不可與之相戰,​​故裝狼狽,望右邊山脈而逃。即時我將引軍埋伏在那,以作接應。至於惡來你則引一部兵馬跟隨仲康之後,待仲康兵馬上山,你則繞路望其寨後而趕。等張翼德引軍追襲仲康兵馬,你便趁勢而發,縱火燒寨!”

    “偌!!!”

    許褚、典韋齊齊拱手領命,遂各依吩咐下去調令兵馬。郭嘉目光炯炯有神,嘴角上更是掛著一抹如似穩操勝券的笑容。

    與此同時,在襄陽城外西北角某座高山上,張飛指揮兵馬一邊建立營寨,一邊準備埋伏事宜。忽有一快騎趕來,報之諸葛亮軍令。
uuuuuuuuuu 發表於 2013-5-30 11:06
第九百四十一章 襄陽戰事(中)


    “報!軍師有令,倘若今夜彼軍受伏,可靜觀其勢,倘若彼軍不戰即退,既是有詐,張將軍切莫不可引軍追擊,以誤大事!”

    張飛聞令,臉色甚是不喜,暗付這諸葛亮自視甚高,輕視他人,老子領兵征戰不知多少回,何須你來教我用兵!

    張飛想畢,惡聲惡氣地喝退來報兵士,口中直道自有分寸。

    至夜,許褚依令率三千輕騎望西北方向的劉軍營寨而去,典韋亦引一支三千人的輕騎部隊緊隨其後。兩部曹軍一前一後,火速進軍。

    且說張飛聽從諸葛亮吩咐,設好埋伏,當夜派斥候於山下探尋敵情。到了夜裡三更,張飛見斥候遲遲未來禀報,還以為諸葛亮料算有誤,正是起疑時。突兀之間,數匹快騎趕到,速速報之山下數里外正有大量的曹兵湧來!

    “哈哈!軍師果真是神機妙算!”

    張飛聽言,環眼瞇著笑起,眼內那條細縫盡是洶騰的殺氣。張飛遂即定心,等待曹兵殺來,準備伏擊。

    另一邊,許褚與典韋趕至山腳下,兩人相視一眼,許褚遂猛拍馬匹,驟馬飛行,望山下衝去。典韋則引軍隱秘繞路望後山而行。許褚一路加速,引一部數百人的隊伍最先馳上山來。

    電光火石之間,許褚飛奔到劉軍寨邊,揮刀猛地拔開鹿角,大喊一聲,徑直殺入寨中。許褚一路飛馳,身後一隊隊曹軍輕騎撲湧過來。

    許褚直入中軍營寨,只見四周虛插旌旗,仍不見一兵一卒。許褚臉色一變,暗道這張翼德果然使詐,頓時勒馬轉身,大喝兵馬撤退。

    許褚話音剛落,四面八方各響炮響。張飛從寨外一處拍馬轉出,把蛇矛一招,四面弓弩手迅疾放箭。

    咻咻咻咻咻咻~~! ! !

    霎時之間,一連串箭破虛空暴響密集響起。將隨著許褚最先沖入的那數百輕騎射死大半。許褚轉馬回身,一邊舞刀拔打箭矢,一邊驟馬逃離。張飛眼見許褚欲逃,環眼大瞪,聲若雷霆暴響,挺矛縱馬,扯聲大喝道。

    “許仲康,休想逃走,你家張爺爺來也!!!”

    張飛縱馬冲起,四面伏兵齊上。許褚詳裝狼狽,不戰而逃,連聲喝叫兵士撤走。正望劉軍大寨趕來的各隊曹軍輕騎,紛紛勒馬逃去,好似早有準備一般,陣型竟不顯得凌亂。

    張飛首當其衝,引一部兵馬已衝出寨外,正望曹兵身後追趕。此時一荊州將領忽然從後趕來,向張飛疾聲而道。

    “三將軍且慢!彼軍陣型不亂,似早有料定,且軍師有令,若彼軍不戰即退,必是有詐!三將軍切莫輕舉而動!!”

    張飛追得正是興起,當下一聽那荊州將校出言相攔,頓時瞪大環眼,厲聲吼道。

    “一派胡言!賊軍不戰而退,乃是懾於我軍之威,故而爭先逃命,豈會有詐!?”

    張飛喝畢,遂不理那荊州將校,加鞭飛行,引兵緊緊追著許褚部署。兩部兵馬一逃一追,喊殺聲驚天動地,特別是張飛那特有的嗓音,每每吼起,如同雷霆劈落,震得正座高山都似在搖晃。

    就在張飛率領大部兵馬追殺許褚部署之時,在劉軍大寨後,典韋率領一支輕騎趕至。典韋見有大量的荊州兵馬追出寨外,心裡冷笑連連,靜等些許時候,見大部荊州兵馬已經遠去,立即縱馬飆飛,率領兵馬衝入劉軍大寨。守於營寨內的荊州兵馬,忽聽聞寨後傳來無數喊殺聲,不知發生何事,正是慌亂時。典韋舞起雙戟,驟馬殺來,引著三千輕騎在營內縱橫馳驟,逢著便殺,無人敢擋。荊州兵馬被殺得措手不及,慌亂逃命,潰散而逃。典韋遂命兵士在寨內

    四處縱火燒起。火星飛轉,道道火焰飛騰,火勢迅速在劉軍大寨蔓延起來。

    話說張飛一路追殺著許褚,趕至右邊山脈。忽然間,一聲炮響,兩邊土坡射來​​無數箭雨。箭響一起,張飛頓時臉色劇變,暗叫不好,中了奸賊之計。張飛來不及多想,眼見數千道箭矢從左右射來,急揮矛抵擋,其身後追趕兵士,被射得人仰馬翻,慘叫不絕,死傷無數。

    咻咻咻~! !咻咻咻咻~~! ! !

    數輪箭雨停落,許褚猛地一勒馬匹,大瞪怪目,盯著張飛縱馬引兵復回殺來。張飛怒得如似渾身燃火,驟馬挺矛,迎向許褚。兩馬相衝,張飛矛射如風,倏然搠向許褚的咽喉。許褚大喝一聲,擰刀抵住,兩柄絕世兵器剎地碰撞,爆出一道劇烈的火花。張飛猛地一收蛇矛,許褚劈刀隨去,張飛驅身避開,舞起蛇矛,連暴射三矛,第一矛橫掃向許褚的胸甲,許褚收刀格擋,兩人氣勁迸發,又是一聲破天般的暴響。張飛一招未能得手,第二矛迅疾又起,擰起蛇矛望許褚面門就刺。銳利的鋒芒直撲許褚的怪目之內,許褚急歪頭避開。張飛一矛刺空,猛地抓住蛇矛,墜下一劈,許褚奮力提刀反砍。兩柄兵器碰撞之後,剎時蕩開。龐大的衝勁,使得張飛、許褚連人帶馬皆暴退數米。兩人目光交接,如在半空中撞出火花。

    與此同時,曹兵大部兵馬一湧而至,殺入劉軍亂軍之內,隱於兩側土坡的曹兵伏軍齊齊殺落。荊州兵馬倉促抵擋,被殺得節節敗退。張飛又與許褚殺了一陣,見戰況極其不妙,猛地一咬鋼齒,揮槍暴力掃開陣腳,勒馬逃去。許褚拍馬緊追,在後扯聲怒罵。

    “無膽鼠輩,可敢死戰耶?!”

    張飛聽得許褚的怒罵聲,環眼內盡是羞恨之色,但卻自知此時非是逞強的時候,縱馬舞矛,在亂軍內硬是殺出一條血路,望營寨的方向,奪路逃去。

    張飛正逃間,忽見山上火焰張天,燒得紅通通的一片,頓時環眼剎地瞪得如凸出來似的。正好此時有一隊殘兵從山上逃來,見是張飛,倉惶狼狽地奔來報導。

    “三將軍,寨上遭到曹賊大將典惡來的襲擊!營寨被他一把火燒了!!!”

    言未絕,背後一陣喊殺聲暴起。典韋驟馬舞戟,率一部精兵正馳下山來,猶如天崩地塌​​之勢。張飛措手不及,還未回過神來,典韋已縱馬衝近,大喝一聲,猶如雷吼,雙戟舞得如似閃雷狂風,張飛倉促躲避,被典韋殺得險象環生。只見典韋又是一戟劈空,張飛急穩住亂勢,擰槍望典韋咽喉刺去。典韋一臉凶煞惡笑,一戟擋著,另一戟驟然劈向張飛右肩。張飛驅身再閃,險險避過,急將蛇矛抽回,爭先虛刺一矛,騙過典韋,蕩開陣腳,趁機逃去。原來張飛見形勢已極,唯恐許褚不一時趕至,與典韋夾攻,遭其所算。故而急欲逃開。典韋見張飛欲逃,臉上那抹惡笑更是燦然,驅馬狂追,如似一道惡煞颶風。張飛一路奔逃,追之不及的荊州兵馬,大多都被曹兵擒去。

    張飛逃到半山腰處,忽有一將攔路截殺過來。張飛瞪眼一望,正是許褚。此時身後又是響起典韋的喝罵之聲。眼見許褚、典韋這兩尊絕世凶神,前後殺至。張飛環目剎地迸射出暴烈的凶光,抖數精神,如臨大敵,準備拼死作戰。

    就在此時,山下忽地暴起一陣翻天倒海般的喊殺聲,不知有多少兵馬。張飛聽得聲響,臉露狂喜之色,猜到定是自軍援軍趕至。許褚臉色一變,加鞭飛行,趕到張飛面前,舞刀狂砍,同時向典韋喝道。

    “惡來,彼軍援救將至,你我合力速將此賊誅殺!!”

    典韋在後聽得,怒喝一聲,惡目閃過兩道兇烈的殺氣,驟馬飆飛趕來。張飛正與許褚廝殺,許褚招式大打大開,殺的盡是搏命招式。張飛不敢託大,舞矛一味死守。不一時典韋從後趕至,雙戟一劈一砍,張飛急轉身揮矛速點,'嘭嘭'兩聲暴響。張飛剛是擋住典韋的進攻,在其面前的許褚,氣勢迸發,聲若虎嘯,奮力揮刀暴砍。張飛忽感一陣龐大無比的殺氣撲來,下意識地驅身避開,許褚一刀砍空。而此時,典韋剎然殺起,雙戟揮動如同狂風暴雨,暴打不停。張飛暗暗叫苦,勒馬徐徐退後,與許褚、典韋拉成丁字兒般廝殺起來。在許褚、典韋聯手一陣猛攻之下,張飛身上的傷勢愈漸愈多。

    忽然間,許褚、典韋彷彿心有靈犀一般,配合甚是精妙。只見許褚一刀望張飛脖子砍來,張飛險險避過,與此同時,典韋氣勢暴漲,一手鐵戟如有一頭白象之相,另一手鐵戟則似有一條惡龍遊蕩,兩柄鐵戟暴然劈落。霎時間,張飛驚出了一身冷汗,急提矛奮力抵住一戟。白象奔騰之相與黑豹撲殺之相赫然碰撞。另一戟正在劈落,張飛驅身急閃,眼見一條惡龍衝飛過來。只見典韋一戟劈在了張飛的右邊護肩之上,砍得護肩暴碎,正要直落之時,張飛驟然爆發,擰槍猛地蕩開典韋的鐵戟。

    電光火石之間,許褚虎頭大砍刀猝然揮起,驟望張飛頭顱劈來。生死關頭,張飛使出渾身解數,以不可思議的速度,揮矛又是擋住,趁機借勢勒馬退開。典韋揮舞雙戟,又欲趕來廝殺。

    就在此時,潘鳳率一部鐵騎終於趕至。潘鳳眼見張飛險象環生,幾乎被典韋、許褚聯手弒殺,血脈賁張,滿腔怒氣如似火山爆發,衝入亂軍之內,開山巨斧揮舞得密不透風,縱馬飆飛趕來,一斧當頭劈向典韋。典韋惡目如燃兇炎,雙戟齊出抵住。開山巨斧頓時止住落勢,典韋盡使龍象之力,大吼一聲,使戟蕩開開山巨斧。潘鳳臂力爆發,一手抽住開山巨斧的去勢,九牛二虎之力盡使,又一斧劈向典韋。兩人奮力廝殺,彷彿化作了力量的化身,兵器每每碰撞,那恐怖的爆響聲,如能把天空震得墜落下來。

    同時間,張飛與許褚亦在殺起,潘鳳的到來,無疑使得張飛壓力大減。張飛壓了一肚子的晦氣終得爆發,當下一改原先的死守之勢,反據主攻,舞起蛇矛暴刺不停。許褚亦揮刀狂砍,就與張飛對攻。兩人殺得甚是火烈,絲毫不損色於典韋、潘鳳之戰。將者對戰,兩軍兵士亦在拼死廝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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