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場沉浮]升遷 作者:晨光路西法 (本書在原站已被和諧)

 
cheninda1234567 2013-2-18 12:52:50 發表於 都市言情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791 464662
as000538 發表於 2013-8-10 22:04
第四百四十九章 氣勢逼人

“坐下!”

徐君然的一句話,讓所有人都臉色一變。

陳楚林等人的表情變了變,徐君然的話意思很明顯,擺明了維護謝美娟。

謝美娟先是愣了一下,可隨即心中一暖,徐君然這么維護自己,可見他心里是有自己的,索性聽徐君然的話,直接坐在了椅子上。

徐君然端起酒杯,朝張仲堅和陳楚林笑道:“不好意思,她不喝酒,幾位見諒。”

那一瞬間,徐君然的身上滿是煞氣,明眼人一看就能發現,他現在的心情不太舒服。

“哪里,哪里,徐書記客氣了。”張仲堅率先哈哈一笑,沖徐君然點點頭,轉身對陳楚林笑了笑。陳楚林領會他的意思,對朱澤成抬了抬下巴,朱澤成馬上心領神會,站起身去外面找服務員要了飲料,回來遞給謝美娟。

徐君然跟張仲堅幾個人聊了起來,看著滿臉微笑的顧寰和朱澤成,謝美娟心里面百轉千回,顧寰跟朱澤成在她看來已經是權柄甚重的大人物,至于陳楚林更是高高在上需要自己仰望的存在,平日里聽姐夫提起市委領導,哪一個不是威名赫赫,可今天,他們都成了配角。

在徐君然和張仲堅的面前,之前的那幾個人,非但不敢多說話,甚至于都帶著小心翼翼的感覺,一個個正襟危坐,就連跟王曉柔和自己這樣的小人物說話也是很客氣,既不多說話,又怕冷落了自己,總是會巧妙的提個話題,和自己聊幾句,既讓自己感覺不出受到冷落又不會顯得過于親熱。

謝美娟很清楚,他們之所以跟自己說話如此小心,是因為生怕說錯話惹惱了徐君然,因為自家的男人,擁有讓省長秘書都不得不為之忌憚的背景,這飯桌上的人,之所以給予自己尊重,與其說是尊重自己,不如說是尊重徐君然身上所代表的權力。

看著微笑和張仲堅幾個人攀談的徐君然,此時的他,再不是平日在自己面前含情脈脈的男人,他那清秀的臉浮現出幾分堅毅,炯炯有神的眼睛仿佛能看透世間風云,謝美娟的眼睛里突然有了淚花,急忙低下頭,偷偷抹去。

說著話,張仲堅笑了起來:“徐書記,陳省長聽說了你搞的那個農貿市場,很感興趣,這一次我來就是為了向你取經的。”

徐君然一愣:“省長他……”他怎么都沒想到,陳星睿會對這個事情感興趣,畢竟在徐君然看來,農貿市場不過是小打小鬧罷了。

沒想到張仲堅這次來,竟然專門是為了農貿市場的事情。

張仲堅笑了笑:“我已經從你們縣委拿到你的那份計劃書了,不錯。果然是咱們江南出來的才子,我老張佩服!”

他并沒有說謊,徐君然在富樂縣的一舉一動都有人匯報給陳星睿,用陳星睿的話來說,徐君然這個小家伙是那種特別能折騰的人,他在富樂縣肯定會搞風搞雨,這個農貿市場看似簡單,可是要是能在全省都搞起來的話,完全可以從某個側面促進整個松合省的農業發展,最起碼能夠豐富群眾的日常生活。

陳星睿是個聰明人,既然能被曹老看重,他自然也是屬于改革派系的,之所以這么看重徐君然不僅是因為曹老的關系,還因為陳星睿知道,這個徐君然對于改革開放的理解,恐怕比一般的干部都要深刻,看他在江南省搞出來的那些東西,如今已經初見成效了,帶動了武德縣的經濟發展,成為江南省改革開放的一個標志。陳星睿很好奇,他想知道,在松合省,徐君然又能搗鼓出什么好主意來。

當然,他這么做也有另外一個目的,陳星睿可是聽說了,雙齊市的改革派和保守派斗爭很激烈,自己這么做,也是給下面的人一個信號,省的徐君然被卷進去,到時候出了什么岔子沒辦法跟京城的老領導交代。

酒足飯飽之后,張仲堅等人乘車離開,徐君然沒有多說什么,有些事情自己只要知道對方有這個態度就可以了,陳星睿能讓他的心腹秘書來見自己,那就已經擺明了他的態度。而徐君然也打定主意,除非是實在沒辦法解決的問題,否則他肯定不會動用這張底牌的。

王曉柔還要回家,索性就直接走了,徐君然閑來無事,干脆拉著謝美娟逛起街來。

十年代,任何一個城市最大的商場,無疑肯定是百貨商店,這一點在富樂縣也是如此,富樂縣的百貨商店位于縣城的中心位置,圍繞著第五百貨商店周邊的街面上是一些五金店土產店等等,徐君然和謝美娟漫步街頭,看著略顯蕭條的縣城,徐君然微微嘆口氣,和二十一世紀農村縣城那高樓林立,繁華熱鬧的景象不可同日而語。

“心情不好嗎?”謝美娟第一次挽著徐君然的手,低聲問道,她看得出來,愛郎此時的心情并沒有他表現的那么愉快。

徐君然一笑,他自然不會告訴謝美娟,自己是在研究怎么盡快把長青鄉的工作抓起來

“張仲堅很怕你,對嗎?”謝美娟走在街上,對徐君然忽然開口問道。

徐君然聽到她的話,想了想反問道:“你怎么看出來的?”

謝美娟說:“多明顯啊,你們兩個人說話的時候,大多數都是他在聽你說,而且你提起曉柔代表雨晴服飾要在松合省投資的事情之后,他甚至把那個什么名片都給曉柔留下了。你聽他那話說的,有什么問題盡管可以找他,省城的事情都沒問題,嘖嘖,怪不得是省長秘書啊,說話底氣就是足!”

徐君然笑了笑,沒有回答她的話,而是笑道:“走吧,回家去。朋友給我寄了一個什么錄像機來,說是能看電影。”

謝美娟一愣,隨即點點頭:“走吧,我聽你的。”

徐君然沒有說謊,曹俊偉托人在香江專門買了一套錄像機,還有不少錄像帶,一股腦的托周姐他們給徐君然帶了過來,用他的話來說,徐君然呆在那種鳥不拉屎的地方,平日里連個娛樂活動都沒有,有這個錄像機,最起碼沒事的時候可以看看電影。

回到了自己住的地方,徐君然跟謝美娟坐在沙發上看起了電影,正片開始前的十幾分鐘是放一些錄像的精彩片段,看著熒幕,謝美娟用肩膀拱了拱徐君然,笑著問道:“你跟我說實話,到底你跟省長是什么關系?”飯桌上面聽張仲堅口中的省長對徐君然推崇備至,謝美娟覺得很新奇,外加說不出的驕傲激動,現在心情還沒平靜下來。

徐君然笑了笑:“你別看他那么說,根本不是因為我的原因。我們宿舍的大哥……”說著,他就把自己跟曹俊明的關系對謝美娟說了一遍,卻沒有說自己是孫老的外孫,最后說:“大哥特意請陳省長關照我,所以他們才會誤會……”

耳邊聽著共和國締造元勛的名字,謝美娟的整個人都呆住了,半晌之后才氣呼呼的用手扭住徐君然的耳朵道:“你當我是傻子是不是?張仲堅可是說了,你是被最高首長表揚過的人,你這個家伙,總是不老實!”雖說是扭著徐君然耳朵,卻根本沒用力,小手柔柔軟軟,捏得徐君然耳朵癢癢的,酥酥的,倒好象在給他按摩。

徐君然享受著耳邊的美人玉手,笑著說道:“那只不過是一點文章功夫罷了,你也是干人事工作的,你說說這干部提拔,能僅僅因為一兩篇文章么?”

謝美娟嘆了一口氣,輕輕放開徐君然的耳朵,把頭靠在徐君然的肩膀上,低聲道:“你天天都想著跟人斗,真的太累了。”

她是真覺得徐君然過的太辛苦了,整天就琢磨著跟人勾心斗角,想著怎么在官場上走的更遠,一點私人空間都沒有,就連吃個飯也要考慮自己什么話能說什么話不能說,甚至走在大街上看到什么東西都能聯系到自己的工作上面。

徐君然呵呵一笑道:“現在哪是休息的時候啊?”說著嘆了口氣,他說的是實話,徐君然現在心里面憋著一團火,這是自己第一次獨當一面成為一把手,有先知先覺的優勢,如果自己再不能干出一番事,那別人不知道,徐君然自己卻是會看不起自己的。

在官場上混,就不要奢談什么純真、天然、善良、美好等等,那都是不成熟的表現。官場上的人,個個都是笑面虎,背地里心懷鬼胎。徐君然前世見過太多這樣的事情,所以他很清楚,如今的一切對于自己來說是多么好的機會,后世的官場當中,三十五歲之前如果不能晉升正處,那基本上在仕途就算是沒辦法進步了。可現在的自己才不到二十五歲就已經是正科級干部了,只要在富樂縣干出成績來,三十歲之前提拔成正處根本就不是問題,到時候自己完全可以借助于改革開放的東風,一舉踏上仕途的青云大道。

就在這個時候,電視里面的畫面開始變化了,是一部外國電影,看名字好像是魂斷藍橋,謝美娟看的津津有味,徐君然卻思考起自己應該怎么在長青鄉推廣果樹種植。
as000538 發表於 2013-8-11 19:57
第四百五十章 纏綿

徐君然正想著事情,卻忽然感覺謝美娟軟綿綿的身子慢慢靠過來,肩膀倚在了自己的肩膀上,接著清香撲鼻,謝美娟那盤得花一樣精致漂亮的簪慢慢靠在了自己的胸前。

徐君然微微愣了一下,隨即笑了笑,胳膊伸出,將謝美娟環繞在自己的懷里,手搭在了她柔軟的肩頭,軟玉溫香,徐君然愜意的呼吸著鼻間的甜香,感受擁抱那香香軟軟的舒適,這種紅顏知己似的感覺很舒服,既沒有什么負擔,又有那么些曖昧的情愫。

“謝謝你。”謝美娟沒頭沒腦卻充滿柔情的話語很低,低得細不可聞,徐君然卻聽得清楚,用力摟了摟謝美娟的肩膀,沒有說話,手臂卻慢慢的向下移動著。

謝美娟偷偷的看了一眼房門,發現進來的時候門已經被鎖上了,她心里不由砰砰狂跳,任由徐君然姿意地輕薄。

漸至情濃,徐君然撫摸著她滾燙的身子,心中火焰不斷地升騰,漸漸地控制不住自己了。

徐君然用唇和手燃燒著這個誘人的女孩,謝美娟戰栗著,咬著他的耳朵喘息道:“別在這里……”

徐君然不管她,仍放肆地上下其手:“現在就要。”謝美娟嚶嗚著,身子軟得象一團棉花。

當徐君然的大手撫上了那對高聳的雙峰,謝美娟突然激動了起來,雙臂圈住他的脖子,和他熱烈的接吻,頻頻將滑舌游入徐君然的口中,任由他盡情地吸吮。

燃燒了她,也惹得自已欲焰如熾,徐君然一把抱起了謝美娟嬌嫩的身子,疾步上樓沖進了臥室,然后重重地壓在了謝美娟的身上……

徐君然輕輕的覆上了她的唇,溫柔的吸啜著她的唇瓣,努力嘗試著把舌頭擠入她的雙唇,可惜受阻于她的貝齒不得而入。當然。這種小兒科的事再難不倒徐君然,他輕咬了一下她的上唇,在她呼痛的時候,舌頭長驅而入,在她甜美的口中到處肆虐。

當雙舌交纏的一瞬間,謝美娟嚶嚀一聲,渾身都軟了下來。無力的躺在徐君然的身下,竭力想避開他舌頭的糾纏。

徐君然一次又一次霸道的卷回她的小香舌,直至她不再掙扎逃避……

“累么?”激情過后,徐君然抱著謝美娟柔聲道。

“好多了。”謝美娟低聲道。床本來就不大,被子又窄,現在兩人幾乎貼在一起了。就算之前肌膚之親好多次,謝美娟此時也滿是嬌羞。

兩個人相擁而臥,那一刻,謝美娟覺得,自己這輩子已經沒有別的可追求了。

第二天回到鄉里面,徐君然卻被一個五保戶給堵在了鄉黨委的門口。

原來,他是個孤寡老頭。早幾年他有一間土房子,在擴街時給沖掉了,一直住在村里的一個破舊小房子里,村干部就是不給他蓋房子。他外甥是遠鄉人,多少年才抽空來這里看一下老舅,一看他居無定所,很生氣,就幫他老舅上村里、鄉里鬧了幾次。話說得中肯、得理,村里只得另尋地皮給他蓋了新房。從此他算是學了個乖,感到無論什么事鬧一鬧就比不鬧強。于是逢事必鬧,一個勁兒鬧了幾年。其實到了后來,他的要求并不高,就是怕死后村里把他埋了,一定要現在給他做個“棺材”。心里才感到踏實。就這么個簡單要求,村里一是煩他長期告狀,二是還有幾個五保戶,怕引起連鎖反應。沒有答應他。于是,他有空沒空就上鄉政府,甚至跑到縣城去鬧。

出來接徐君然的黃海眼睛一瞪:“老秦頭,你怎么又來了!”

徐君然擺擺手,對老秦頭問道:“秦大爺,你現在一頓能吃多少?”

老爺子一愣神,有些難以理解徐君然的話,不過還是開口答道:“呃,書記,我現在一頓兩碗飯。”

徐君然笑了起來:“你看看,你這個身體可比一般人都強,現在準備棺材,這不是自己咒自己么?”

秦老頭說道:“不是啊,徐書記,俺們大隊干部壞得很,我信不過他們,他們必須給我一個答復,要不我死了誰管呀?”

徐君然一臉無奈,對于這種守舊思想特別嚴重的老人,他也是沒有什么辦法,畢竟這個時候國家還沒有推廣火葬,在農村來說,土葬是一個很普遍的現象。

嘆了一口氣,徐君然說:“秦大爺,您相信我么?”

秦老頭連忙答道:“信,當然信啊,他們都說您徐書記是天上的文曲星下屆,有大學問呢!”

徐君然一陣苦笑,想了想說道:“您看這樣好不好,我呢,來咱們長青鄉當書記,就是給老百姓做主的,不要逼村干部表態了,我把民政所所長叫來,記下你的要求,鄉里給你出個保證,一定讓你老了有棺材行不行?”

有了徐君然的保證,老爺子這才高興起來:“那行,我聽書記您的。”

徐君然讓人把鄉民政所所長叫來,安排他給老秦頭出個手續。

等到老爺子走了,黃海一臉擔憂的對徐君然說道:“徐書記,這個證明可不好出,村里如果不認賬,恐怕將來要燒鄉里的手。”

徐君然一笑,擺擺手道:“沒關系,這老爺子的身體健康著呢……”

他既然這么說,黃海等人也不好再說什么,基層工作就是這樣,一般一把手定下來的事情,下面的人只會提一下意見,如果一把手堅持己見的話,下面的人也就不再堅持了。

回到自己的辦公室里面,徐君然想了想,對黃海說道:“老黃,你去把幾個書記都叫來,咱們開個書記辦公會。”

黃海一愣神,徐書記要召開書記辦公會,難不成鄉里面要有什么大變化么?

徐君然看他的表情就知道,這家伙肯定又想歪了,畢竟自己到長青鄉以來,一次都沒召開過書記辦公會,有什么事情都是在黨委會上面直接討論的,現在開書記辦公會,著實有些讓人意外。
as000538 發表於 2013-8-11 19:58
第四百五十一章 第一仗!

要說這黨委、政府換屆,縣級以上五年一次,鄉鎮和村里卻是三年一次。鄉鎮換屆的模式跟縣里相仿,也要開黨代會、人代會,要按黨章辦,要按憲法辦,非常嚴肅,非常嚴格,非常嚴謹。村里就相對簡化,村支部換屆是召開個全體黨員會,選出支部委員,再從其中產生支部書記,支部書記對委員再進行分工。村委會換屆就很復雜,已經定出候選人的,選票要過村民的半數,才算當選。

徐君然卻知道,未來幾年又要老百姓進行“海選”,就是說,允許自報競選,老百姓愿意選誰就選誰。那樣看似公平,可實際上選舉就很難保證一次成功。因為我們國家的國民素質實在不高,并且在實行家庭聯產承包責任制以后,村級政權成了空殼,還有許多村債務纏身,群眾的怨氣很大。因此,在選舉時,群眾對選舉對象是你整我三年,我整你一天,就是不選你,給你個難堪,這一點徐君然也清楚,不過卻沒什么好辦法解決,說到底,還是因為老百姓太窮了。

村級選舉復雜歸復雜,也必須在鄉鎮換屆以后再說。所以,徐君然今天開這個書記辦公會議,不是研究村級班子建設,而是研究鄉里面兩委班子換屆。這本來是個程式化的事情,首先是選出黨代表、人大代表,只要把名額按《選舉法》的要求分下去,由組織書記監控,黨委及時把關就行了。其次是開好黨代會和人代會兩個大會,貫徹一下一次管三年的工作思路,把班子選好,就算完成了換屆工作。

可是,對于長青鄉,徐君然卻不敢掉以輕心,因為,謝美娟私下里跟徐君然透露。上一次的換屆工作,全縣就出了不少問題,庫勒鄉還出了大亂子。

這個事情其實跟葛大壯有關系,他從部隊轉業到地方后,先被安排在縣商業局工作,當一個股級干部,八十年代商業局可不是后來那種熱門好單位。屬于是清水衙門,人往高處走,水往低處流,葛大壯自然不甘心在這里坐冷板凳,后來他打聽到新調來的一個縣委副書記與他有點親戚親戚,他就找人家幫忙。一心想轉到行政上干。于是,在換屆改選前兩三個月,他從一個一般的股長一下子當上了庫勒鄉的副鄉長。

問題也就出在這個事情上面。葛大壯因為剛剛轉業到地方上,沒什么工作經驗,初次當上副鄉長,對農村工作不熟悉,又不知道自己有多輕多重。在說話上還習慣于部隊的那種簡單粗暴訓人的軍閥作風,一句話就想沖倒人,所以,提前到庫勒鄉上任的適應期內就不夠適應,自己渾然不覺地得罪了一些村支部書記。千萬不要小看這些村支部書記,他們在鄉里有很大的影響力,在換屆改選時,成事不足。敗事有余。到了選舉的關鍵時刻,有幾個支部書記一串通,一起哄,就給了葛大壯一個下馬威,讓他落了選。

這個結果不論對誰,都是很丟面子的事情。因為現在提倡依法辦事,你落了選。就不能繼續留在那個地方工作了,只好灰溜溜地回到家里等待組織另行安排。其實,這還不僅本人丟了面子,也給縣委的組織人事安排丟了面子。給鄉鎮的黨委書記丟了面子。但組織的面子總是虛的,個人的面子才是實的。于是,只要有人落選,縣委就覺得對不起這個同志,就要進行新的安排。葛大壯就是先在家里休息了一陣子,不料想因禍得福,不久被派到長青鄉當上了副書記兼副鄉長。黨內安排職務在特殊情況下,不需要選舉,這樣一來,他不降反升,由一個一般的副鄉長,搖身變成了黨委委員,成了長青鄉名副其實的領導之一。

不僅如此,當時長青鄉也鬧出了大麻煩,因為當時馬聚寶跟王祥林兩個人斗的厲害,下面的干部們也是勾心斗角的,當地的一些人想把一個本地的干部選進班子,他們私下四處串通,換屆前就已經形成了山雨欲來風滿樓的態勢。

事情發生的前兆已經非常明顯,各種信息都匯集到了時任鎮黨委書記的馬聚寶那里,讓他有點不知所措。因為黨委書記是選舉工作的第一責任人,又是當然的選舉委員會主任,一切必須在這一個人的控制之下。一旦失控,就沒法給縣委交代。因此,這項工作搞不好,首當其沖是黨委書記丟人打家伙的事情。馬聚寶得到這些底下不穩的信息以后,和王祥林兩個人的長期不和就退居次要地位,他們二人在這個關鍵時刻,結成了利益共同體。

馬聚寶親自出面試圖做一些人的工作,能打就打,能拉就拉。叫了這個叫那個,機關干部找了再找村干部,每天熬到深夜,感到十分焦慮。到了這個時候,工作的成效已經微乎其微。地火奔突,杯水車薪,救不下來的火,轉移到馬聚寶的腦門子上,講話時就不再講策略,在批評一些人時出口就說:“這他娘的是現行反革命!”這種說法,更加激怒了那些興風作浪的人,“反革命”的評價一傳出去,猶如火上澆油,局面更是一發不可收拾。

結果在選舉的時候,王祥林僅僅以一票之差當選,另外一個副鄉長則是慘遭淘汰,不得不離開長青鄉。

事后,縣委領導非常生氣,派出紀檢、監察、公安、檢察幾家組成的聯合調查組,興師動眾地調查了很長時間,最終不了了之。這樣一來,疾病沒有醫好,卻把書記、鄉長的矛盾表面化了。隨后不到幾個月,縣委相繼把馬聚寶和王祥林都叫去批評了一頓,矛盾的兩方面兩敗俱傷,誰都沒得到什么好處。

從這個層面來說,徐君然很清楚,與其說換屆選舉是選一個黨政班子,不如說是對一個黨委書記政治成熟度的考驗。

朱澤成這個組織部長專門跟徐君然交待了一番,謝美娟也偷偷的給徐君然出了不少主意,徐君然漸漸明白,這一次的換屆選舉工作,實際上就是自己到長青鄉工作以后的第一次重大考驗。

既然如此,那徐君然就更不敢掉以輕心了。

“徐書記,這次的換屆選舉工作,縣委予以了充分重視,我們……”會議上,率先發言的是組織委員賀鼎元,他是剛剛調過來沒多久的干部,之前在縣委組織部干部一科工作,用謝美娟的話來說,老賀這人雖然沒什么大本事,但是卻是個不會給你添亂的人。這對于徐君然來說就已經很不錯了,畢竟一個干部只要不給領導添亂,相對來說就算是一個安分守己的人。更何況他出身縣委組織部,自然也就算是朱澤成的人,對徐君然來說,是可以爭取的對象。

賀鼎元詳細匯報了縣委關于這次換屆工作的指導思想、方法步驟、目的要求,匯報了黨代表、人大代表的選舉情況,對人員的構成逐人進行了分析,對可能出現的問題一一加以說明。

徐君然也很清楚,自己在一把手的位置上如今實際上并沒有看上去那么穩當,而且對于全鄉的干部人事問題,自己只有一個表面的理解,很多東西都還要細細的分析才行。

“同志們,要我看,黨委的換屆不是什么大問題,黨內選舉,畢竟容易控制。但政府班子選舉,就萬萬不可粗心大意,一定要扭轉上次換屆咱們長青鄉出現的被動局面。”徐君然意味深長的對葛大壯等人說道,他很清楚,這一次要是再出亂子,連自己也會跟著倒霉。

葛大壯深以為然的點點頭:“書記說的有道理,這一次咱們一定要做好各方面的工作,保證完成上級交給的任務。”

他又不是笨蛋,這一次的事情就算自己跟徐君然再怎么不對付,也絕對不能在里面使詐,到時候真要是出了大亂子,別說徐君然腦袋上的烏紗帽保不住,要是鄉政府的哪個領導落選了,就連自己腦袋上的烏紗帽一樣也得掉。

徐君然沉吟了一下,沉聲道:“我代表黨委向大家提幾個要求,同志們要通過大量艱苦細致的思想工作,確保選舉工作在程序上萬無一失,確保被選舉人滿票當選,確保實現縣委人事安排的意圖。我知道這樣做有些強人所難,但是,這體現了我們鄉黨委的一種決心和信心!一定要完成縣委交給咱們的任務!”

散會的時候,黃海私下里找到徐君然,表示對于那個關于滿票當選的擔心,徐君然苦笑著說道:“你不要小看這個滿字,這個字絕不能少,因為不管能不能滿票,提法上必須這樣提,要求上也一定這樣要求,只有這樣,才能把過去人們搞亂了的思想,集中到縣委人事安排的意圖上來。”

抬起頭,徐君然看了看外面的天空,緩緩開口道:“這是我到長青鄉的第一仗,希望能來個開門紅!”
as000538 發表於 2013-8-12 11:46
第四百五十二章 風云再起

一九八四年四月五日,松合省雙齊市富樂縣長青鄉召開了黨代會,鄉黨委書記徐君然代表黨委向大會作了工作報告,選舉產生了九名黨委委員、五名紀委委員。(百度搜五月5ycn)大會進行的很順利,但是徐君然卻知道,這里面的很多東西,是不足為外人道的。

每一組中間都要找一名差額,實際上是找兩個配角,一個叫閆順,一個叫李天,他倆都表演得非常成功。會議一宣布差額候選人名單,他們首先站起來,懇請代表們不要選他們。兩個人公開聲明,自己的資歷、閱歷不足以當候選人,閆順甚至還不講方式地說,我這是受領導抬舉,趕鴨子上架子。當這個候選人,不過是趕鴨子上架,請大家千萬不要選我。對這種赤裸裸的表態,全場代表報以熱烈的掌聲。

最后,投票結果自然是所有候選人差不多都是滿票當選。接著,徐君然繼續主持大會,選舉產生了黨委書記、副書記和紀委書記、副書記。這些都不過是虛實參半耍民主,煞有介事走過場。從黨代會召開成功上,徐君然看到事情并不像他們分析的那樣復雜。因此,對開好人代會就有了幾分把握。

說到底,徐君然也對這種走過場的行為感到厭倦,可畢竟沒有一點辦法,這是華夏的國情,誰都沒辦法改變。

按照法定程序,鄉鎮人代會必須開夠三天時間才算合法。但沒有一個鄉鎮會那么傻,一般都是一天就收場,好在縣人大也都默許了這種切合實際、符合華夏國情的做法。

開會之前,徐君然又召集了鄉黨委的委員們開了一次會。

葛大壯現在是百分之百的集中精神,所有的心思都放在這次的人代會上面,比徐君然還上心。會議一開始。他就第一個發言:“徐書記,我建議,這次會議我們一定要認真做好組織工作,到開會那一天,我看可以派車派人起早去各個村屯,把代表們都集中拉來。”

徐君然想了想,點點頭:“這個倒是可以。”

可接下來葛大壯的話卻讓徐君然的眉頭一下皺在了一起,只見葛大壯接著說道:“我們還可以在會場外安排派出所的干警站崗,造成一定的心理壓力。而且會場內每個村屯的代表坐在一起。村黨支部書記坐在他們中間,再派上鄉里的代表夾在村代表中間,雙管齊下,監視著代表們的言行和畫寫選票的過程。”

徐君然頓時有些不滿意起來,各個村的黨支部書記自然也都是人大代表。那些鄉里面的代表大部分也都是跟鄉黨委和政府領導們關系密切的人員,說白了,葛大壯的辦法就是往人大代表當中派人監視他們。

出人意料的,徐君然還沒來得及發表意見,趙文武和范樹林等人卻都表示了贊同,就連徐君然的頭號心腹黃海都同意葛大壯的意見。

徐君然很是詫異,他不明白。這些人究竟是怎么想的,難道不知道這樣做是不對的嗎?

看到徐君然有些遲疑,很快就有聰明人明白了是怎么一回事,范樹林的資格老。他笑著對徐君然道:“書記,其他鄉鎮都是這么做的,而且效果還比較不錯呢。”聽他的話,好像這就是成功的、成熟的經驗。

徐君然無奈的搖搖頭。沉聲說道:“對于這次人代會,我們肯定要進行嚴密的組織。派人去接我沒有意見。但是我不同意搞什么監視,更不要說派出所的同志攙和進來了,那成什么了,難道我們是國民黨那些掩耳盜鈴的混帳嗎?”

所有人都是一愣,沒想到徐書記會這么說,只見徐君然笑了笑,解釋起自己這么做的原因道:“首先,鑒于上次換屆混亂的局面,造成的嚴重后果,長青鄉的多數干部不會不汲取經驗教訓。這一次大家心態已經趨于平和,轉入正常,這項工作只能是內緊外松,不要故意制造什么緊張氣氛。要讓代表們感到十分寬松,盡力創造一種民主和諧的氣氛。第二,不能讓派出所人員在場外站崗,有兩個同志值勤就行,其職責主要是勸說可能出現的上訪人員,切不可把人大代表當成專政對象。第三,要堅持正面教育,沒有必要監視人大代表。目前并沒有跡象表明有人策劃另選他人和賄選的情況。我們是人民當家做主的社會,沒必要搞的那么緊張嘛,要相信我們的群眾!”

徐君然既然如此說了,剩下的人也就不再多說什么,畢竟他才是一把手,是做主的人。只是葛大壯這個鄉長的臉色有些不太好,表情也有些怪怪的,平心而論他是不相信這樣做能夠奏效的,而且他也擔心在選票上吃虧,因為他這個鄉長目前也是個代鄉長,不經人大代表選舉不算數,他對自己能不能當選還沒有多少把握。

這點小心思徐君然也是知道的,他也明白葛大壯肯定是不贊成自己的這些辦法,不過既然你葛大壯不開口,徐君然也沒想要再做改變。

隨后,為了防止一些不必要的思想混亂,徐君然在大會前又專門組織召開一次擴大黨委會。會上,徐君然強調指出,這次人代會自己這個書記負總責,負全責,人代會上的一切程序都必須按自己的要求辦,所有不明白、不理解的問題必須向他請示后方能開展工作。任何一個同志如果不按這個要求辦事,不管出不出問題,徐某人都將毫不客氣地追究他的責任。這個要求,很好地控制了全體班子成員的言行。

對于徐君然來說,這是他沒有辦法的事情,畢竟不管自己跟葛大壯怎么斗爭,那都是擺不上臺面的,跟選舉的事情相比,那都是可以忽略的問題,否則一旦這些問題影響到選舉的話,傳到縣委縣政府,自己可就成了眾矢之的了。畢竟在官場里面,有些潛規則是大家心知肚明的,但是一旦拿到臺面上,這些潛規則就不好使了。

四月十日,人代會如期召開,作為第一責任人,徐君然親自擔任選舉委員會主任一職,他首先組織與會黨員代表開了一次黨內吹風會,很簡短地講了幾點:一是長青鄉召開八屆人代會的時機和條件已經成熟,黨委決心召開好這次會議,絕對不能出現任何紕漏。凡有任何非組織活動的,堅決一查到底,決不心慈手軟。二是要通過這次人代會,做到“兩個體現”,實現“兩個確保”,對本屆人大代表實施“兩個教育”:即體現長青鄉黨委、政府一班人的堅強團結、正直無私,體現長青鄉各級黨組織的戰斗力、號召力和凝聚力;確保鄉黨委對本次人代會周密安排和工作意圖的實現,確保縣委人事安排意圖的滿票當選。要通過這次人代會,對我鄉人大代表進行一次民主法制的教育,進行一次參政議政意識的教育。三是考慮到工作實際,整個會議堅持的原則是:于法周嚴,于事簡便。

最后,徐君然要求各個村黨支部書記和局辦黨總支負責人,把自己的講話內容記錄下來,原原本本的傳達給每一個參加會議的代表。

“徐書記,這樣能行嗎?”

會議正式開始之前,黃海跟在徐君然的身邊,有些擔心的問道,他是真的為徐君然擔心,雖說心里面也希望葛大壯那倒霉催的最好當選不上,但是不管怎么說,這個事情跟徐君然的官帽子有關,作為徐君然的心腹,黃海就不得不為徐君然擔憂起來。

徐君然笑了笑,淡淡的說道:“盡人事,聽天命吧。”

說實話,他心里面也沒底,畢竟自己對于長青鄉的情況,了解的還不是那么透徹,不過事到如今,徐君然也只能期望那些人大代表們,別讓自己失望了。

不過還好,會議異乎尋常地順利,葛大壯作為鄉長滿票當選,他對徐君然第一次表現出佩服的神情。縣人大的巡視員也非常滿意。消息傳到縣城,朱澤成專門給徐君然打電話:“徐書記果然厲害啊,我們以前都是捧住這些代表,生怕他們翻套,候選人還要攜幾條煙到各個代表團慰問拉票。你呢,一上來說成了通過會議來對他們進行教育,從各方面都壓了他們一頭,高明,實在是高明!”

徐君然總算松了一口氣,下令讓機關干部休息幾天,自己也準備休息休息,回一趟縣城,拜拜幾個金融部門的門子,以利于今后籌措資金。可還沒等徐君然出發,卻一連接了兩個電話,一個是縣委辦公室通知,明天上午八點,在縣委招待所召開鄉鎮黨委書記會議。另外一個,卻是王曉龍從縣城給自己打過來的,說他和崔秀英在紅星煤礦發現了一些有意思的東西。

放下電話的那一瞬間,徐君然覺得自己的手都微微有些顫抖,他很清楚,平靜了幾個月的長青鄉,恐怕又要再起波瀾了。
as000538 發表於 2013-8-12 19:41
第四百五十三章 人命案

官場如戰場,但絕不是某一兩個人的戰場,而是一群人的戰場,一群,一大群………………
徐君然趕到縣城的時候,在縣局門口見到了王曉龍跟崔秀英。

“怎么回事,出什么問題了?”徐君然焦急的對崔秀英問道,他生怕這兩個小年輕因為著急辦錯了事情。

崔秀英的臉色嚴肅,看徐君然很著急,直接說道:“是曉龍,他發現紅星煤礦那邊死人了。”

“什么!”

徐君然的表情一變,看向王曉龍沉聲道:“到底怎么回事?你是怎么發現的?”

王曉龍這才插話搖搖頭說:“不是我發現的,也不是紅星煤礦上的人死了,是在馬家村附近發現一具尸體,縣局已經派人過去了,我覺得有問題,所以才急忙給您打電話。”

徐君然一愣:“你啥意思?”

崔秀英低聲道:“我跟曉龍查過,馬家村沒有失蹤人口。大文學”

徐君然頓時就說不出話來了,直覺告訴他,這個事情里面肯定還有別的東西,只不過現在自己沒辦法馬上確定。略微沉吟了一下,徐君然對崔秀英和王曉龍道:“這個事情你們不要跟了,回去找黃主任保道,讓他安排你們的工作。”

既然已經出了人命,那就肯定不是小事,徐君然覺得,自己已經沒有必要去查了。

王曉龍和崔秀英都是沒什么經驗的年輕人,在他們看來,出了人命案子,那是要捅破天的大事,所以他們才火急火燎的給徐君然報信,沒想到徐君然一來卻把他們給安排回了鄉zhèngfǔ。兩個人剛要開口,沒想到徐君然眼睛一瞪,仿佛知道他們在想著什么一般沉聲說:“這個事情,你們兩個不需要再參與了,剩下的事情,我會請縣局的同志介入。”

說著,徐君然語重心長的說:“有些東西,不是你們這個級別能參與的,明白么?”

話都說到這個份上了。要是王曉龍和崔秀英再不明白是怎么回事,他們倆人也真就成傻子了,崔秀英有些擔憂的看了徐君然一眼,想要說什么卻沒有開口,雖然徐君然年紀比他們大不了幾歲。可是他們卻都覺得,徐書記就好像是四五十歲一樣的老江湖一般。

似乎知道崔秀英在為自己擔心一般,徐君然伸出手在崔秀英的腦袋上面揉了揉,笑道:“放心吧,我能處理好。大文學”

安排人把他們送回長青鄉,徐君然坐在那輛舊吉普里面沉思了許久,這才對司機道:“去馬家村。”不管怎么說。既然是發生在自己轄區內的案子,徐君然沒有理由不去過問一下,更何況這個事情關系到長青鄉的穩定,徐君然可不覺得。一個外地人會無緣無故的死在紅星煤礦附近,要知道長青鄉的下屬自然村當中,馬家村是距離紅星煤礦最近的。

更讓徐君然耿耿于懷的是,按照王曉龍和崔秀英的說法。這個案子已經發生了大半天,可派出所那邊愣是一點消息都沒透露給自己。派出所的所長洪天明干脆就來了個消失,這讓徐君然心里面有種被人欺騙的感覺。雖說他也知道洪天明跟王祥林私交不錯,兩個人之前可以說是穿一條褲子的,可畢竟自己才是鄉里面的一把手,發生這么大的事情,洪天明竟然敢不通知自己,真是膽子太大了!

等到徐君然驅車抵達現場的時候,就看到縣公安局刑jǐng隊和派出所的人已經把現場圍了個水泄不通,外圍是來圍觀的閑散群眾,還有馬家村的一些干部。

看到徐君然下車,刑jǐng隊那邊的人群里面張飛已經溜了過來。

“徐哥,你來了。”張飛沒那么多規矩,笑嘻嘻的對徐君然說道。

徐君然點點頭:“怎么樣?”

張飛回頭指了指人群當中說:“葉隊帶人在里面呢,還有你們鄉派出所的人。”頓了頓,他低聲道:“那個姓洪的所長,我老覺得不對……”他話沒有說完,可徐君然卻已經明白了他的意思,無非是告訴徐君然洪天明有問題。

擠進人群,葉有道迎了上來,先跟徐君然握手,然后才說:“徐書記,你好。”

徐君然一笑,畢竟是公共場合,兩個人就算私交再好也要估計一些,他問道:“情況怎么樣了?”

頓了頓,徐君然故作驚訝的說:“什么時候發生的事情啊,我都不知道。”

葉有道微微點頭:“徐書記,是你們馬家村這邊的一個村民報的案,我們經過檢查。發現尸體已經腐爛的不成樣子,看樣子應該是埋在山坡上面,不過因為最近下雨下的厲害,所以被山洪沖了出來。”

徐君然眉頭一皺:“葉隊長的意思,是謀殺?”

葉有道搖搖頭:“說不好,因為看不清楚死者的臉孔,根本就不知道這人是不是本地人,也不知道他是怎么死的。”

站在他身后的長青鄉派出所所長洪天明插口道:“徐書記,葉隊長,派出所最近沒有接到人口失蹤的報案,我也問過馬家村的村民了,沒有人家發現有人丟失。”他這話的言下之意,自然是說那個死者不是馬家村的人,或者說是在推卸責任了,因為這種失蹤人口的案子,如果沒有什么明顯的線索,基本上就要被當做死案掛起來的。

徐君然皺了皺眉頭,沒理會洪天明的話,而是看向葉有道:“找人認尸沒有?”

葉有道答道:“還沒有,我們也是剛到沒多久。”

徐君然點點頭,想了想說:“安排人問一下情況,搜索范圍要擴大,不要局限在馬家村周圍,如果可能的話,最好看看縣里面有沒有失蹤的人口報案。”他知道這樣吩咐有些越權,可畢竟這是自己上任之后沒多久發生的第一起重大刑事案件,徐君然不得不慎重對待。葉有道也理解徐君然的想法,對于徐君然的要求一一點頭答應。

說了幾句話,徐君然跟葉有道邁步走到一旁,徐君然苦笑著說:“葉大哥,你說我這倒霉催的,昨天剛開完人代會,今天就出這樣的事情,這是存心給我添亂啊。”

葉有道伸出手拍了拍徐君然的肩膀:“放心,一切有我,我一定盡快破案!”
as000538 發表於 2013-8-13 10:51
第四百五十四章 撲朔迷離(求訂閱!)

徐君然跟葉有道站在一起,低聲問道:“有méiyǒu派人去附近調查一下情況?”

之所以這么問,是因為徐君然還有一層擔心,他有些不太放心洪天明的辦事效率,之前rúguǒ不是王曉龍和崔秀英受zìjǐ的委派一直監視著這邊的情況,弄不好洪天明都敢把這個事情給壓下去,最起碼也不會這么快通知zìjǐ,弄不好等zìjǐ從縣委開會回來,人家yǐ精跟葛大壯把事情給了結了”豬豬島小說“小說章節。

葉有道聽了徐君然的話,點點頭說:“yǐ精派了,是我們縣局的人,一隊去馬家村和zhōuwéi的村子,包括紅星煤礦我都叫人去調查了。另外一批人則是去附近勘察地形了,你也zhīdào,你們長青鄉存在一些小煤窯,我懷疑這人是小煤窯的工人。”

徐君然點點頭,看了看zhōuwéi的地形,這附近兩邊是山,中間是一溜狹長的峽谷,中間有一條小小的河水,只不過現在yǐ精是黑色的了。

“走,咱們過去看看。”徐君然開口對葉有道說。

葉有道猶豫了一下,想到徐君然的身份,點點頭低聲說:“有點惡心,徐shūjì你多加注意。”他這是在徐君然,bìjìng死人的這種案子一般領導都不會去親自觀看的。

徐君然微微笑了笑,擺擺手:“沒guānxì,我就是看看。”

他其實還有話沒說出來,上輩子徐君然做過一任政法委shūjì,還真就jiēchù過不少這方面的案子,對死人shíme的,徐君然倒是méiyǒu那些所謂的忌諱,確切的說,對徐君然來說,fǎngfó死過一次的他,在這個侍jiè上害怕的東西不太多。

兩個人跨過警戒線。來到停放尸體的dìfāng,一名干警掀開蓋著的白布。擺在徐君然面前的是一具黑不溜秋的尸體,徐君然一眼就看出來這是長年累月在煤礦上干活的工人。尸體腐爛的很厲害,四肢yǐ精露出白森森的骨茬,根本看不出本來的五官面目。

法醫在檢查尸體,看見有領導過來,連忙站起身,徐君然也不客氣,和藹的對那人問道:“能判斷是死亡多久的嗎?”

現在這個shíhòu法醫還不發達,徐君然也沒指望nénggòu從他們嘴里面得到shíme有用的信息。

那個法醫看了一眼徐君然。卻méiyǒumǎshàng說話,而是看向了葉有道。

葉有道才是他的直接領導,徐君然就算看上去有些威嚴,可他太年輕了,在法醫看來,這應該是縣里某個領導的秘書,被派過來詢問案情的才對。

徐君然笑了笑,對葉有道努努嘴:“葉隊長的好部下啊。”

葉有道也有些無奈的搖搖頭,為他們介紹道:“這位是長青鄉的陸shūjì。有shíme情況盡管說吧。”

聽了zìjǐ頂頭上司的話,法醫這才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對徐君然和葉有道說:“徐shūjì,葉隊長。根據我的檢查,這個尸體至少是半年以上的,也就是說,這人起碼死了yǐ精超過半年。我說句實話啊。尸體爛到這個程度,認尸也就是走個過場,méiyǒu確切的身份證明一般很難認定死者的身份。”

徐君然眉頭一皺。他mǎshàng想到一個問題,身份確定不了,案子根本就不會查出個shíme眉目來,除非找到其他確鑿的證據。就連zìjǐ這個外行人都能想得到,十有八九這個案子又是一個懸案了。

葉有道嘆了一口氣,對法醫點點頭,給徐君然使了一個眼神,邁步朝外面走去。

徐君然微微一愣神,也沒再多說shíme,而是隨著葉有道向外面走去。

“徐shūjì,看來,這個案子又是一個懸案啊。”葉有道開門見山的對徐君然說道,此時他們兩個人yǐ精坐在了縣公安局的吉普車里面。

徐君然輕輕點頭,他zhīdào葉有道說的méiyǒu錯,類似于這樣的例子太多了。山上千瘡百孔的,全是大大小小的煤窯,有合法的、有不合法的,死個把人幾乎成了家常便飯。煤窯雇傭的工人,來自全國各地的都有,人雜身份自然也就就雜,有的煤窯工人把命丟在這塊,家里人連zhīdào都不zhīdào。這樣的情況現在僅僅是個開端,徐君然很qīngchǔ,未來的十幾年,在山南省等煤炭大省,這樣的情況會愈演愈烈,煤炭安全問題將會成為一個影響很多dìfāng的關鍵問題。

“葉隊,有多大的把握破案?”徐君然還是忍不住開口問道。

葉有道搖搖頭:“我曾經給領導提過幾次,建議縣上加大對礦山的整頓力度,最好把非法的小煤窯全部關掉,不然,礦山的治安問題就是一大隱患。但你也zhīdào,我人微言輕,提的建議等于根本沒提,因為壓根就沒人搭理我。”說到最后,他也是滿臉無奈,bìjìng這就是官場上的現實,這煤礦guānxì到很多人的利益,就算葉有道提出的意見是正確的,縣里的某些人也當做沒聽到。

掏出一根煙點上,徐君然吸了一口,濃烈的煙草味道讓他的神經一陣刺激,吐出一個煙圈來,徐君然忽然覺得,zìjǐ面前fǎngfó隱藏著一只怪獸,張開嘴不住的在吞噬著shíme,有人的性命,也有國家的利益。

“查!這個案子必須一查到底!”徐君然咬咬牙,對葉有道沉聲道:“有需要我幫忙的dìfāng,盡管開口。”

葉有道說:“我yǐ精安排人去調查最近半年來的報失人口了,但問題是,rúguǒ這人是從外地過來的,那想要確定他身份可就很難了,bìjìng你也zhīdào,最近這幾年,山南山北那邊幾個省來咱們東北的人不少,這些盲流子méiyǒu戶口,shíme活兒都能干,想要認定他們的身份,難度是相當大的。”

徐君然聽了他的話,輕輕點頭沒說shíme,他zhīdào,葉有道說的很有道理,不僅是富樂縣一個dìfāng,整個華夏都存在這樣的問題,公安部門三令五申要求各煤炭企業和煤窯主,對zìjǐ雇傭的煤窯工人一定要到當地派出所等相關部門登記。但在實際操作的guò成中很少有煤窯主在意這個,尤其是那些證照不齊的非法小煤窯就更不敢讓工人去登記了。現實情況是,光滯留在礦山上的外來黑戶勞工就是一個非常龐大的數字。這部分人口,根本不在公安部門的掌握之內,也就是說,大部分外來的黑勞工,公安部門壓根就不zhīdào他們的存在。

所以一旦出了問題,麻煩也就會隨之出現,甚至于連死去的人姓shíme叫shíme是哪里人都méiyǒu人zhīdào,一個活生生的人就nàme變成了尸體,連個名字都méiyǒu。

說起來,這個事情相當的麻煩,死的究竟是shíme人?怎么死的?shíme原因讓他死的,事故?他殺?自殺?病死?猝死?

這一切,都是個謎團,徐君然有些頭疼的揉了揉zìjǐ的太陽穴,他zhīdào,這個事情對于zìjǐ來說是一個考驗,bìjìng事情出在長青鄉的轄區之內,雖說破案的事情有縣公安局,可zìjǐ這個領導人卻是難辭其咎,這就是俗話說的領導責任了,我不殺伯仁,伯仁卻因我而死,rúguǒ不是因為zìjǐ管理不善,也不會出現這樣的事情。

雖然按照法醫的鑒定,這個人yǐ精死了超過半年,之前一直都是埋在山上,現在才被山洪給沖出來,而實際上半年之前徐君然還沒到松合省工作,更不要說成為長青鄉的黨委shūjì了。

很可惜,既然到了這里,那就要承擔相應的責任,哪怕這個責任很有kěnéng是上一任領導沒擦干凈的屁股。

這個shíhòu,外面傳來一陣嗡嗡的議論聲,徐君然眉頭一皺,看向外面越聚越多的人群,對葉有道問:“怎么回事,怎么人越來越多了?”他有些意外,按說這人不應該這么多才對,bìjìng雖然是,可按照華夏人湊熱鬧的心思來說,見有這么多警察在,應該躲的遠遠的才對。

葉有道無奈低聲道:“都是一群閑人,這長青鄉民風,山上的小煤窯十有八九跟他們就有guānxì。而且,您不zhīdào,這馬家村,當年可是出胡子的。”

胡子,在東北話里面就是土匪的意思,當年關外的土匪在華夏可是大大有名,最出名的就是那位從土匪變成大帥的張大帥,雖說最后被日本人炸死在皇姑屯,可那位卻是實實在在的東北王。馬家村既然出胡子,可見其民風之彪悍了。

葉有道這個shíhòu提醒徐君然,倒是帶著一絲善意,bìjìng他們兩個人的guānxì,外人是不qīngchǔ的。

徐君然輕輕點頭,走下車朝著人群最密集的dìfāng走去,他倒是想聽聽這些都在議論著shíme,葉有道雖然有些不太樂意,但還是跟在徐君然的身后。可還沒等徐君然走近人群,人群就yǐ精自動讓出一條路來。徐君然一愣,這才意識到老百姓把zìjǐ當了不zhīdào從shímeshíhòu起,老百姓對所有當官的都存了一份敬畏心理?不zhīdào從shímeshíhòu起,老百姓跟干部之間有了如此之大的心理上的隔閡?這讓徐君然的內心多少有些不舒服,他是被李家鎮的鄉親們養大的,骨子里把zìjǐ當做農民的孩子,甚至于他認為在zìjǐ的血管里流的也是屬于農民的血液,而且在某種程度上,他這個鄉黨委shūjì根本算不上多大的官。

但是現在,徐君然卻不得不面臨zìjǐ在別人眼中是個大官的窘境。
as000538 發表於 2013-8-13 19:45
第四百五十五章 你算老幾?

這個侍jiè上的很多事情,有shíhòu都是很無奈的,就hǎoxiàng一個人rúguǒ走錯了路,哪怕回頭之后,也要隨時擔心zìjǐ做錯的事情會帶來某種后遺癥,隨時隨地都要擔心zìjǐ的后背。//全文字更新速度最快盡在網//

徐君然此時的心情就是如此,他不zhīdào該怎么跟面前的這些老百姓解釋,解釋zìjǐ跟其他的官員不yīyàng,不是那些高高在上的大領導,不是那些不把老百姓放在眼里的執政者,雖然他很qīngchǔ,這些人對于zìjǐ的解釋根本未必會相信”“小說。因為不zhīdào從shímeshíhòu起,華夏的老百姓yǐ精習慣,所謂公仆,大部分shíjiān是高高在上的。

心里面輕輕嘆了一口氣,徐君然停下zìjǐ的腳步,沖距離zìjǐ最近的一個小伙子招招手,意思讓他上前來。

那小年輕一看到徐君然招呼zìjǐ,樂顛顛的跑了過來,雖說不認識徐君然,不過他卻看到好幾個公安陪在徐君然身邊,心里面想著這肯定是個大官。

徐君然等他來到zìjǐ身邊,笑著問道:“小老弟,你是哪里人啊?”

那人嘻嘻一笑:“就在前面,陳家村的。”

徐君然zhīdào陳家村,就在馬家村pángbiān,也是長青鄉下屬的村子,跟馬家村yīyàng,是靠著煤礦生存的村子,馬家村和陳家村,顧名思義,一個是以馬姓人家為主,一個是以陳姓人家為主。

“村里面的人現在多么?”徐君然不動聲色的對小伙子問道。

“不多了,都去山上挖礦了,早些年人多,早些年百十口子呢。”

徐君然微微一愣,隨即迷ngbái過來,他的意思應該是說,現在村里面的人不多,大部分都去紅星煤礦對面的山區去挖礦了。

看著這個有些實在的年輕人。徐君然笑了笑道:“你怎么沒去啊?”

小伙子靦腆的笑了笑,有些不好意思的回答說:“俺娘不讓俺去,讓俺在門上娶媳婦。”

徐君然忍不住呵呵一笑道:“那你娶媳婦了嗎?”

那小伙子更加不要意思起來,一個勁兒的搖頭道:“還沒……”

徐君然倒是覺得他挺淳樸的,笑了笑道:“相親沒?”

小伙子很痛快的答道:“相了幾個,俺看上的,人家看不上俺。看上俺的,俺看不上人家。”

徐君然跟葉有道對視了一眼,都忍不住笑了起來,這個小伙子實在是太可愛了。很有那種農村淳樸青年的味道。

“小伙子,你叫shíme名字?”葉有道笑著對他問。

小伙子道:“俺叫馬超,俺娘請先生給取的名字。”

“馬超?”徐君然點點頭:“三國的名將啊,呵呵,不錯不錯。”

幾個人又閑聊了幾句,漸漸的就熟絡了一些,葉有道忽然笑著問:“聽說附近死shíme人méiyǒu?”

馬超小心翼翼的朝著zhōuwéi看了看,這才低聲對徐君然說:“倒是沒聽說死人,不過這山里面天天跟打雷似的……”

徐君然若有所思的點點頭。剛要說話,不遠處一陣喧嘩,徐君然眉頭皺了皺,葉有道看了一眼對徐君然道:“是紅星煤礦的礦長來了。”

徐君然一愣。對紅星煤礦的這個礦長他了解的不多,不過聽說這人的風評可不怎么樣。

紅星煤礦是專門為富樂縣幾個大型工業企業提供煤炭資源的企業,礦長叫鄭守義,長了一臉的大麻子。幾年前在市委黨校進修時跟朱澤成是對鋪,朱澤成一直叫他鄭大麻子。鄭大麻子還有一個外號,叫做“揮霍光”。

之所以這么說是有原因的。這位鄭守義鄭大礦長先后在四個鄉鎮當過黨政一把手。最初,鄭守義只是某個鄉的鄉長,離任時,鄉財政賬上給后任留下了三十九塊五毛錢。接著,鄭守義又調去另一個鄉當shūjì,算是上了個臺階,一屆期滿,平調到另一個鎮子繼續當shūjì,這次,他留給后任的財政賬戶上只有四毛錢。鄭守義在第三個鎮子上干的shíjiān久一些,等他離開的shíhòu,他統轄的鎮財政賬戶上不但一分錢都méiyǒu,還給繼任者留下了十來萬的欠賬單。沒想到這下子,后任的領導不干了,去縣上鬧騰過一回,不得已,縣財政只好替鄭守義擦了屁股,把該鎮外欠的十來萬一次性由縣財政核付,這才讓繼任者心里面總算平衡了一些。也就是從那個shíhòu起,人們給鄭守義起了個綽號,管他叫“揮霍光”。

朱澤成把這個事情當做笑話講給徐君然聽過,徐君然當時就說了,像鄭守義這種做法,放在戰爭年代是要立大功的,堅壁清野,不給敵人留一針一線嘛。

“那家伙是個。”葉有道怕徐君然不qīngchǔ鄭守義的情況,在一旁道。

徐君然輕輕點頭,眼看著鄭守義快步走了過來,離著老遠鄭守義就把手伸了出來,對徐君然和葉有道十分的客氣:“葉隊長,徐shūjì,不好意思,不好意思,給兩位添麻煩了。”他其實也不愿意過來,奈何這個死者一看就是跟煤炭打交道的,zìjǐ這個礦長不來說不過去。

對于他的話,徐君然是不mǎnyì的,zìjǐ身為長青鄉的黨委shūjì,轄區內發生了這么嚴重的刑事案件,徐君然出現在這里是理所應當的,你鄭守義上來就擺出主人翁的架勢,分明就是沒把徐君然這個黨委shūjì看在眼里嘛。

但是徐君然也迷ngbái,跟人家這個礦長比起來,zìjǐ這個鄉黨委shūjì還真就不夠看,bìjìng光是行政級別上,兩個人就差了足足兩級,他可是專門打聽過的,這個鄭守義如今是堂堂的正處級,雖說這國企的正處級也就是個dìfāng上的副縣級,但奈何人家的單位好啊,紅星煤礦擔負著富樂縣周邊數個大型國有企業的煤炭供應,鄭守義這個礦長的地位自然也是水漲船高,算得上是位高權重。尤其是跟徐君然這樣的普通鄉鎮黨委shūjì相比起來,就更頗有一些不在話下的意思了。

“鄭礦長客氣了,既然是刑事案件,dìfāng上責無旁貸。”徐君然看著鄭守義,不咸不淡的開口說道。
as000538 發表於 2013-8-14 16:04
第四百五十六章 小舅子

官場的事情,從來就是最復雜的的事情,上上下下,盤根錯節,今日為友,明日為敵,司空見慣,不足為奇。盡管在歷史上,官場常常把人劃分為君子和小人,可實際上往往是你中有我,我中有你,界限并不那么分明,人人都覺得自己是君子,而對手是小人。

可看看徐君然的那個態度,不冷不熱的,好像誰欠了他幾百萬一樣。

想到這里,鄭守義的表情也略微陰沉了一下,隨即露出一個無所謂的笑容來:“徐書記客氣了,我就是過來看看。”

他客氣了幾句之后,索性直接離開了。

徐君然跟葉有道又聊了一會兒,這才告辭離去,這個事情必須要跟縣委匯報,而且他也要去縣委開會。

等徐君然到縣里面匯報完工作,再返回長青鄉,已經是晚上了,他匆匆的吃過晚飯,卻沒想到鄭守義卻找上了自己。

“徐書記,還沒休息呢啊。”鄭守義笑吟吟的來到徐君然的住處,因為徐君然在鄉里面沒有房子,原本把他安排到招待所,可徐君然自己住了幾天說不習慣,干脆卷起鋪蓋搬到了鄉黨委辦公室里住,大家沒有辦法,也習慣了這位新書記的作風。

徐君然放下手里面的筆:“鄭礦長,有事兒?”

鄭守義苦笑了一下,點點頭:“是我小舅子的事兒,

鄭守義的小舅子叫畢云濤,今年三十多歲了還沒結婚,仗著姐夫是紅星煤礦的礦長。在長青鄉乃至富樂縣,也算是一號人物。沒想到最近畢云濤卻惹上了一點麻煩,本來他沒在意,在畢云濤的想法里面,在富樂縣的地面上,沒有幾個人敢不給他面子,就算不給他畢云濤的面子,也要給他姐夫鄭守義的面子。而事實上,這次的事情還真就挺麻煩的,還真就有人不知道馬王爺長三只眼。想要在畢云濤這太歲頭上動動土。

這個年代,雖然有承包責任制的出現,但是像煤炭這樣的資源,還沒有人敢承包開發,這種事情在九十年代初之后才逐漸出現的,現在來說如果有人敢打這些國有資源的注意,那可是要背上走資本主義道路的大帽子,所以畢云濤自然是沒那個膽子的。他平時也沒什么正經生意,就是仗著姐夫的名頭平日里當當倒爺。說白了就是二道販子。用極低的價格把煤從紅星煤礦買出來,然后倒手賣給別人。靠著這個東西,他賺了不少錢,倒成了名副其實的萬元戶。

就在前幾天。畢云濤跟幾個生意上的朋友去縣城新開的歌舞廳唱歌,要說起這個歌舞廳,那可是新鮮東西,這玩意在京城現在都不多見。之所以富樂縣會有,是因為富樂縣最近來了一個大人物,人家在國外呆過。因為一些原因回到了國內,閑著無聊,就在縣城里面投資搞了這么一個歌舞廳,說是歌舞廳,實際上也并不那么正規,里面烏煙瘴氣的,什么亂七八糟的都有。只不過礙于那人的身份特殊,就連市里面的領導也頗為忌憚他,所以才允許有這么一個地方存在。

就在那個歌舞廳里面,他看上一個也在那里跳舞的姑娘,那姑娘的眉眼有點像日本的影視明星山口百惠,文靜、優雅、美艷驚人。有意思的是,就連發型也是模仿山口百惠的發型。畢云濤特興奮,有點傍上大明星的感覺,一幫人在歌舞廳跳舞跳到半夜,他又來著半推半就的女孩子去外面吃飯,一幫人把她給灌醉了,畢云濤體驗了一把睡明星的感覺,完事兒了之后,他扔給哭哭啼啼的小姑娘兩千元錢,揚長而去。

事情如果到了這個程度,也就沒有后面的事情了,問題是,過了沒幾天派出所的人找上門來,說有人告他強奸。派出所辦案的民警知道畢云濤的身家,加上又是大名鼎鼎的紅星煤礦鄭守義的小舅子,就對畢云濤比較客氣。但客氣歸客氣,有人告狀,而且證據確鑿,他們就得接案處理。畢云濤再怎么囂張牛氣,也已經成了準強奸犯。對待犯罪嫌疑人,辦案民警的客氣中,就多少帶點咄咄逼人的意思。民警還算給他面子,沒有當場拘走他,只是讓他在限定的期限內來派出所自首,并告訴他,如果自首的話,將來量刑的時候會輕一些。

畢云濤當然不打算自首,而且他也沒打算減輕自己的量刑,因為他腦子里壓根就沒有讓自己獲刑坐牢的這個概念。事情發生之后的一個多星期他才找到了自己的姐夫鄭守義,誰讓他父母雙亡,就姐姐一個親人了呢。

鄭守義鼻子差點沒氣歪了,恨不得暴打畢云濤一頓,平時借著自己的名義賺錢也就罷了,連個女人都搞不定,一個女人罷了,多給點錢也就完事兒了,大不了好好哄哄,偏偏讓人家告了個強奸罪!可鄭守義非但不能打小舅子,還得幫他把屁股擦干凈,不然的話,妻子會讓他不得安生,當初鄭守義什么都不是的時候,妻子沒少跟他遭罪,那是寧可餓著小舅子,也不讓鄭守義吃不上飯,這份恩情鄭守義不敢忘,他怕別人戳自己的脊梁骨。

“你啊,就不能讓我省點心。”鄭守義指著畢云濤罵道。

畢云濤舔著臉露出一個笑容來:“姐夫,您可不能見死不救。”

鄭守義嘆了一口氣,點點頭:“我想想辦法,你這事兒挺麻煩,你說說,這案子是誰負責的?長青鄉派出所嗎?”

畢云濤皺著眉頭想了半天,這才小聲道:“那個,不是長青鄉派出所,聽說已經移交到縣公安局了,刑警隊一個姓張的人負責。”

“姓張的?”鄭守義眉頭緊緊皺在一起,他忽然覺得,自己這小舅子,這次似乎惹了不小的麻煩。
as000538 發表於 2013-8-14 20:47
第四百五十七章 求援!

對鄭守義來說,小舅子畢云濤惹上什么人并不重要,重要的是負責辦理這個案子的人自己能不能走得通關系,雖說仗著煤礦礦長的身份,鄭守義如今在富樂縣里面算得上是風生水起,可他也知道,真要是出了什么事情,有些人自己還真就拿人家沒辦法。

“刑警隊都已經接手了,這個事情就有些麻煩了。”

鄭守義沉吟了起來,今天他還在馬家村那個死亡案件現場跟刑警隊的大隊長葉有道照過面,可葉有道連提都沒提自己小舅子的事情小說章節。這樣的原因只能有兩種可能,要么是他葉有道不知情,要么就是他沒有把自己放在眼里。而這兩種不管哪一樣都不是什么好兆頭,鄭守義很清楚,自己在縣公安局里面,還真就沒什么熟人。

“姐夫,您可不能見死不救啊。”畢云濤看姐夫沒有像平時自己惹禍之后那樣大包大攬的幫自己出頭,不由得悲聲說道。

鄭守義的臉色嚴肅,慢慢的說道:“縣里面最近的情況很復雜,你先不要輕舉妄動,我想想辦法。”

畢云濤不敢多說什么,只是一個勁的點頭,不住的偷眼觀察鄭守義的臉色。

這個時候,鄭守義的妻子畢云娟輕輕開口說:“你今天不是說,縣局刑警隊的那個大隊長,跟長青鄉新來的書記關系不錯嗎?能不能走走那位徐書記的路子呢?”

她一開口,畢云濤眼前一亮,連忙用充滿希望的目光看著鄭守義。

鄭守義苦笑了一下,無奈的說道:“長青鄉新來的這個書記,跟其他領導有些不大一樣,我們行事,還是小心謹慎點為上,別撞到徐君然的槍口上。連是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畢云娟嘿嘿一笑說:“你啊,想的太多了,這個事情我看也就是打個招呼的事情而已,你想想,姓徐的再大,還能大過縣長不成?”

鄭守義想了想,最終也只能無奈的點點頭,這才有了他今天晚上來見徐君然的事情。

徐君然看著鄭守義,雖然不知道對方究竟為何而來,但是徐君然清楚。無事不登三寶殿,這眼高于頂的鄭礦長平白無故的忽然來見自己,還是在白天兩個人之間的氣氛很不愉快的情況下,肯定是有什么事情的。否則人家沒有理由來找自己,而且還擺出這么低的姿態來。正所謂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徐君然不由自主的提起了警惕。

“鄭礦長,不知道您今天來,有什么事情要說嗎?”徐君然端起面前的水杯抿了一口,不動聲色的對鄭守義問道。他相信鄭守義今天過來肯定是有求于自己。所以倒是很淡定,并不著急。

他這邊穩坐釣魚船,可鄭守義卻是沒有辦法,苦笑了一下。鄭守義對徐君然說:“徐書記,今天我來,是有個事情想請你幫忙。”

徐君然一愣神,他倒是沒想到。鄭守義竟然會如此直接了當的提出他的要求,難不成這位鄭礦長篤定自己肯定會幫他?

說起來,這涉及到一個談話藝術的問題。一般來說,兩個領導者之間的交流,總是會云山霧罩的打一大通太極拳,旁人根本就聽不明白他們在說什么,只有這樣,才顯得比較有誠意。像鄭守義這樣上來就把自己的要求提出來,徐君然乍一聽上去還有些不太適應。

“呃……這個……”徐君然遲疑了一下,露出一個和藹的笑容說:“鄭礦長你請說,有什么需要我幫忙的地方。”

徐君然耍了一個花招,他并沒有答應鄭守義自己一定會幫助他解決那個麻煩,而是讓鄭守義先把事情的真相告訴自己,這樣即便那個事情有什么不妥當的地方,徐君然也大可以翻臉說自己不會幫助鄭守義。并不是徐君然多么奸詐,而是因為他覺得,不管做什么事情,都應該要穩妥一些,否則一旦自己貿然答應鄭守義提出來的要求,萬一人家提出的要求是違背黨性原則的事情,徐君然可不敢保證,自己拒絕人家之后,對方會不會翻臉什么的。

果不其然,聽到徐君然的話,鄭守義嘆了一口氣,把小舅子畢云濤的那檔子事情都跟徐君然說了一遍,最后鄭守義說:“徐書記,我這個小舅子是個混蛋,可我也問過他了,明明就是那女的主動勾引他的,這一次他是一時糊涂,希望組織上能給他一次機會。”

徐君然一直都沒有開口說話,只是默默的聽著鄭守義把他要說的東西都說完,最后徐君然掏出煙來給自己點上,半晌才幽幽的問道:“鄭礦長,你說那女的是自愿的?”

鄭守義重重的點頭道:“我小舅子親口說的,他絕對不敢騙我。他告訴我,當時在歌舞廳里面,是那個女人主動勾引他的。后來一群人去吃飯,也是那女的主動提出跟著去的……”說著說著,鄭守義手舞足蹈起來,很明顯對于小舅子如今的處境感到十分不滿意,覺得是公安局冤枉了好人。

徐君然彈了彈自己手里面的煙灰,露出一個高深莫測的笑容來看向鄭守義,依舊是用那種平靜到讓人有些心里面不舒服的聲音淡淡的繼續問道:“既然他是冤枉的,那縣局,怎么會要抓他呢?”

“這個……”其實鄭守義也不知道究竟畢云濤有沒有牽扯到這次的事情當中來,他只是聽了畢云濤的一面之詞,覺得自己的小舅子不能做出這樣的事情來,確切的說,鄭守義才懶得管畢云濤究竟有沒有殺人放火,是不是地痞流氓,對于他來說,幫親不忙理是一方面原因,另外一方面原因則是因為鄭守義很清楚,如果畢云濤被抓了,那自己和妻子恐怕都要跟著倒霉。

原因很簡單,因為畢云濤搞的那個煤炭批發生意,實際上的幕后人是鄭守義。

自從坐上了礦長的寶座之后,鄭守義才知道什么是人生真正的享受,以前自己過的那個日子算是白活了,見識了如今的日子,鄭守義忽然覺得,自己應該拿出一點當官的氣勢來,所謂當官的氣勢,在鄭守義看來,就是自己全面掌握紅星煤礦。

所以,他才讓自己的小舅子搞了一個煤炭批發的事情,平日里仗著自己批的條子,一車皮一車皮的往出拉煤炭,著實賺了不少錢。

在官場上,有能力、德性好的人不一定,沒能力、德性差的人也未必被貶。甚至正好相反。溜須拍馬的人常常春風得意,特立獨行的人往往處處碰壁。在那里沒有絕對的是非,今天是錯誤的,明天可能就變對了。這是鄭守義為官多年積攢下來的一些經驗,他覺得自己之所以能夠走到今天的位置上,全靠了這一套行為寶典,否則別說礦長了,就連自己當初干過的黨委書記,也是白日做夢。

所以,不管怎么說,鄭守義都必須要救畢云濤。

“徐書記,我小舅子真的是冤枉的。”沉默了半晌之后,鄭守義忽然對徐君然開口說道,按照他的想法來說,徐君然就算是沖自己的面子,也應該出面跟葉有道協商一下,幫助自己給小舅子一些安慰。

徐君然看著鄭守義,露出一個似笑非笑的表情來,仿佛聽到了什么好笑的事情,最后說道:“老鄭同志,不是我說你,你也是多年的老黨員老同志了,怎么一點唯物主義思想都沒有了呢?你小舅子畢云濤究竟是不是犯罪嫌疑人,那是要由法律說了算的。而不是我們某一個人能夠做的了住,比如你,比如我,我們大家的作用實際上是一樣的,他既然犯了錯,就肯定要接受懲罰,否則長此以往下去,他豈不是要犯下更大更多的錯誤?”

說著,徐君然露出一個悲慟之極的表情說:“唉,我明白你的心思,可我也是有心無力啊,鄉里面的工作越來越忙,我回縣城的時間也不多。再說了,就算我回到了縣城,也不敢因為這點事情打擾縣委的領導們啊。”

他倒是聰明,直接把事情的由頭轉移到某個縣委領導那邊去了,擺明了是拿富樂縣委做擋箭牌。

聽到徐君然看似義正詞嚴的話,鄭守義恨不得把自己面前的桌子踢開,然后拿起放在地上的椅子狠狠的照著面前這個可惡的徐君然腦袋上來一下,這家伙難道是木頭做的嗎?油鹽不進不說,還用一大堆大道理把自己給教訓了一頓,如果不是礙于自己現在真的是有求于對方,鄭守義都已經準備動手了。

“徐書記,小孩子不懂事,你大人有大量,就幫幫忙好了。”鄭守義對徐君然苦苦哀求道。

他也是沒有什么好辦法了,縣委領導當中,有些人自己不能找,有些人看不上自己,鄭守義很清楚自己如今的地位,說白了就是管著煤帽子的負責人,在這些地方干部的眼中,一個國企的正部,不如地方的一個正廳。

這就是級別不同,但是手里面的權力卻截然相反。
as000538 發表於 2013-8-15 11:44
第四百五十八章 殺機隱現

徐君然沒有答應鄭守義,他只是說自己會了解一下情況,具體的事情他根本就沒答應。

對徐君然來說,這個事情根本不需要考慮,就憑鄭守義所說的事情始末,徐君然就不會為那個叫什么畢云濤的出面去疏通,這跟當初的王曉龍不一樣,徐君然對畢云濤這樣的人,一點好感都欠奉。

有些事情是底限,越過了之后就必須要受到懲罰。

第二天一上午,徐君然就去了縣城,先向齊三泰匯報了一下鄉里面最近的工作,然后就來到了縣公安局。

“徐哥,你咋來了?”迎面徐君然就碰上了正要出門的張飛。

徐君然笑了笑:“來找葉隊問點事情。”

張飛道:“啥事兒啊?是不是你們鄉死人的那個?”

徐君然搖搖頭:“不是,是紅星煤礦鄭礦長小舅子那檔子事兒。”

“啊?你認識畢云濤那王八蛋?”張飛滿臉詫異的問道:“這案子我負責的啊!”

徐君然一愣,卻沒想到這事兒居然是張飛負責,他這才想起來,似乎鄭守義跟自己提過,好像縣局負責這個案子的警察確實姓張,只是徐君然一直都以為張飛是跟葉有道在一起,沒想到他已經是獨當一面的了。

呵呵的笑了起來,徐君然道:“那好,我就不找葉隊了,你跟我說說,這個事情到底是怎么回事?”

兩個人找了一個小飯店坐下,點了幾個菜,要了兩瓶啤酒,張飛這才打開了話匣子。

“徐哥,你不知道,這案子挺他媽的的邪門。才接到報案沒幾天,我這邊就接了好幾個打招呼的人了。”張飛一開口就跟徐君然大吐苦水起來,倒是讓徐君然有些意外。

“你是說,有人給畢云濤求情了?”徐君然喝了一口酒,對張飛問,他倒是很好奇,這個畢云濤究竟有什么本事,能讓那么多人出面替他這個強奸犯求情,要知道在這個年代。如果強奸的罪名坐實了的話,說不好畢云濤可要掉腦袋的。

張飛嘿嘿一笑:“徐哥,這事兒我這么跟你說吧,畢云濤這次之所以這么倒霉,十有八九是被人給坑了。”

“被人坑了?”徐君然更好奇了。他知道張飛的性子,不是那種無的放矢的人,如果他這么說,那就表明畢云濤的這個案子,確實里面存著某些不為人知的內情,畢竟富樂縣這巴掌大的地方,那女人如果不知道畢云濤是什么人的話。又怎么會跟他一起走呢?最關鍵的是,徐君然知道,一個白璧無暇的好女人,可能閑著無聊去歌舞廳那種混亂的地方么?

張飛嘿嘿的笑著。低聲道:“雷暴這個人,你知道吧?”

聽到雷暴的名字,徐君然頓時就是一愣神,卻沒想到竟然還牽扯到他的問題。腦海當中閃過一個念頭,他忍不住開口問道:“不會。那女的是雷暴找來的吧?不是,他跟畢云濤有那么大仇么?”

張飛搖搖頭,連連擺手道:“哥,你想哪里去了?人家那小姑娘跟雷暴一點關系沒有,我查過的。”

徐君然這下子算是徹底被他給搞暈了,無奈的看著張飛問道:“到底是怎么回事?你趕快給我說說。”

張飛露出一個神秘的笑容來,開口說:“這事兒說起來還是因為徐哥你的原因。”

徐君然一陣無語,怎么還扯上自己了呢?要說跟雷暴有過節,徐君然倒是相信,畢竟自己當初救了王曉柔姐弟倆,就等于是跟雷暴結下仇怨了,但是畢云濤那種人渣,徐君然自問可絕對沒跟他扯上過任何關系,否則鄭守義昨天上午在馬家村對自己也不會是那個態度了。可偏偏張飛現在的這個表情分明就是煞有其事的樣子,難不成還真跟自己有關系?

張飛見徐君然那個表情,知道自己不能再賣關子了,不然徐君然肯定是要發飆的,他嘿嘿一笑說道:“徐哥你搞的那個農貿市場現在可是咱們縣城熱議的大事情,不少人都說,要是能在那里撈一筆的話,肯定能發家致富。雷暴已經在活動關節,想要弄個建筑隊,把那個市場的工程給攬下來,這個事兒,徐哥你知道嗎?”

徐君然一呆,隨即想起來黃海確實跟自己匯報過這個事情,不過那是前幾天的事情了,當時徐君然的想法是自己先拖一拖,不過后來因為農貿市場的計劃書被張仲堅拿走帶給陳星睿了,徐君然

又改了主意,大不了自己到時候向縣委明言,這個事情已經引起省委領導的關注,如果縣里面的某些人想要指手畫腳,出了事情他們自己承擔責任去,自己反正是不會管的。有陳星睿省長這尊大菩薩在,徐君然相信,就算某些人想要伸手,也得先琢磨琢磨有沒有底氣面對省委領導的質詢。

不過徐君然還沒來得及向縣委匯報這個事情,現在卻從張飛的嘴里面聽到這個消息,他真的有些意外了。

“張飛,到底是怎么回事?”徐君然不解的問道。

張飛這才對徐君然解釋了起來,原來這個事情鬧的挺大的,開始長青鄉派出所那邊因為鄭守義的關系,并沒有打算把案子轉到縣里面來,可后來縣里面某位大人物跟縣公安局打了招呼,縣局這才出面接手的。后來張飛暗中查了一下,這才知道,原來這個事情里面,還有雷暴的關系在,要不是這位縣里面有名的紈绔出面,那家受害者根本沒膽子跟畢云濤打這個官司。

畢云濤和雷暴之間最近有很大的矛盾,原因就是因為徐君然搞的那個農貿市場,雷暴看出來里面所隱藏著的商機和利潤,畢云濤自然也能夠看得出來,就在雷暴四處拉攏建筑隊招人的時候,他得到了消息,畢云濤也在搞這個。

原本雷暴并不在意,他跟畢云濤兩個人雖說在縣里面名聲都不怎么樣,但是因為兩個人的靠山一個是煤礦礦長,一個是縣委常委,彼此沒有什么聯系,自然也沒什么交情,可這下子畢云濤想要插手那個農貿市場的建設,那可等于捅了馬蜂窩一般,雷暴苦思冥想了幾天之后,終于下定決心,要狠狠的收拾一番畢云濤!

正好畢云濤這混蛋在歌舞廳鬧出那檔子事情來,雷暴抓住機會,上下活動了一番之后,還特意找到了受害者,表示自己會全力支持他們家向畢云濤這個家伙討回公道,這才把案子鬧到現在的地步。

“你是說,雷暴想要借著這個事情,弄倒畢云濤?”徐君然一臉驚訝的看著張飛,有些詫異的問道。

張飛點點頭:“是啊,不然你以為為啥縣里面最近一直都在傳這個事情,還不是雷暴那家伙四處傳揚的,他就是為了把畢云濤搞臭。”

徐君然露出一個若有所思的表情來,倒是沒想到這個事情里面還有這樣的隱情存在,如果這么說的話,那畢云濤這一次恐怕還真是在劫難逃,不過徐君然有些好奇的是,雷暴這家伙竟然能想到用這樣的辦法對付畢云濤,著實有些讓徐君然感到意外。

“徐哥,這兩個家伙都不是什么好鳥,你就別攙和這事兒了,我最近壓著不辦這個案子,就是想要看他們狗咬狗。”張飛笑嘻嘻的夾起一口菜吃了下去,對徐君然說道。他是個嫉惡如仇的性子,雖然說礙于家里面的壓力不得不在這基層鍛煉,而且還不能惹事,但是如果有機會教訓一下畢云濤和雷暴這樣的人渣,他倒是不介意看這倆人互掐。

徐君然微微一笑:“我就是打聽一下,不過畢云濤應該不知道是雷暴在他后面搞鬼吧?”

這一點徐君然是猜的,因為如果畢云濤知道自己落到如今的這步田地是雷暴在后面下的絆子,恐怕鄭守義就不會來找自己出面幫忙了,十有八九雷暴這家伙玩了一手暗度陳倉,表面上若無其事,私底下落井下石。

果不其然,張飛點點頭道:“應該是,雷暴的這個事兒是我在受害人那邊得到消息然后順藤摸瓜自己查出來的,現在應該還沒有傳出去。”

頓了頓,他詫異的看著徐君然:“你不會要告訴畢云濤吧?”

徐君然呵呵一笑,看著張飛認真的說道:“為什么不呢?”

“干啥告訴他,讓那混蛋坐一輩子牢不好么?”張飛很是驚訝,不明所以的看著徐君然問道,他很難理解徐君然究竟在打什么主意,要知道在張飛的印象里面,徐君然不是那種是非不分的人啊,怎么忽然還要幫畢云濤那個混蛋色坯了呢。

徐君然無奈的搖搖頭,讓張飛稍微鎮定一下,這才淡淡的說道:“你我都清楚,畢云濤和雷暴是一丘之貉,畢云濤是個人渣色坯,雷暴又又好得到哪里去呢?今天雷暴陰了畢云濤,明天說不定又是別人陰了雷暴,與其這樣下去……”

說著話,徐君然的眼神當中閃過一抹寒芒,沉聲說道:“倒不如,讓這兩個混蛋同歸于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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