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1 微笑就是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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沙塵暴整整持續了三天，當它結束的時候，首爾的天空便恢復了一如既往的干淨。根據大眾心理學的論點，人們對丑聞的指責和關注只會持續三天，之後便會繼續自己的生活，但如果有人主導或者挑唆，這種指責和關注便會持續，並根據群聚效應發展成量變到質變的結果。
下了搜索排行便無人問津，消音之後的視頻根本無法欣賞，話題沒了熱度便沒人再去折磨自己的耳朵，然後便是無人討論，最後便是銷聲匿跡。”
這三天首爾的天氣就好像此次消音事件，結局就是天空恢復一如既往的湛藍。
假唱真的被杜絕了嗎？
沒人知道，即便為之花費了很多精力的人過上幾天也不會在乎。對大眾來說這就是消磨時間的娛樂，娛樂圈完成了自己的工作，之後也會繼續工作下去。
阻止此次事件的林蔚然同樣也不在乎，因為他知道文化旅游這個詞兒，以娛樂產業發達而成功達到宣傳本國文化的韓國不允許假唱被定義為韓國歌手的標簽，它會在無形中消除此次事件造成的所有影響，正如同當年的X檔案一樣。”
虛擬偶像在圈內出了名，靠安紹熙的劇情讓不少中年大叔哈哈大笑，它會逐漸成為一個中年人也能消遣的好地方，那天不會太遠。
這些是林蔚然原本的目的，但因為那一千個馬克杯，他又有了想要的東西。周邊是一個充滿了暴利的領域，一千個馬克杯因為一場活動便能讓新韓和JYP共同贏利三千萬，如果能拿到偶像版權，並根據虛擬偶像的卡通形象制作周邊產品，屆時獲取的利潤將會讓這三千萬只變成一個零頭，即便把它四舍五入掉也不可惜。
淺嘗輒止，食髓知味的林蔚然知道克制，因為他知道，如果把嘴張得太大，不少獵物是會被嚇跑的。
與此同時，林蔚然通過韓唯依在韓國電視劇制作產業投下的第一筆資金也已經正式進入制作部門的公共賬戶，而投資合同也早在大半月前就簽署完畢。
即便因為一句調侃就直接把林蔚然拉入黑名單的韓唯依看起來有些小氣，但不容置疑的卻是她的能力。做為投資方的新韓制作部並不需要親自參與到這部電視劇的制作中來，但對導演、編劇，以及制作方代表還有男女主角邀請制作方見面的要求，韓唯依也不好拒絕。
她讓鄭恩娜把話給林蔚然帶到，同時還傳達了句。
“去不去，你自己看著辦。”
其實這種見面林蔚然還是不去的好，畢竟這種把錢洗干淨的環節如果讓對方知道自己就是投資人，未免會留下隱患。但韓國影視圈一個非常有趣的現狀，卻還是讓林蔚然欣然前往。
根據材料顯示，韓國電影每年制作的總資金為兩千兩百五十億韓元，而投入到電視制作中的資金則是這個數字的五倍甚至更多。雖然韓劇產業因為前幾年風靡亞洲的現狀而體現出一種畸形繁榮，但這個數字同樣表明韓劇回籠資金的方式，要比韓影單一的依靠票房多出很多，而且資金回籠的速度也是電影所無法比擬的。
林蔚然制作過一部日日劇，因為日日劇本身就不比迷你劇，他又很少接觸這方面的制作流程，所以對其中的內情並不十分了解。但如果要把這種投資做成一條渠道，他就有必要親自了解一下這些流程。…,參與此次會面的一共有五個人，分別是導演陳赫、編劇甦賢晶，制作公司PD孔尚賢，還有男女主演李勝基跟韓孝珠。地點也沒有選擇在工作氛圍濃厚的會議室，而是在一家露天咖啡廳。
三月的首爾春意盎然，雖然天氣還有些涼，但陽光中的暖意卻已經讓人脫去厚厚的外衣。咖啡廳設置在二樓，是一個露天陽台，林蔚然剛剛露出個頭，早早到齊的五人便已經有人起身相迎。
“林代表。”
“孔制作。”握手寒暄，永遠不變的程序，尋常人很難從中很難看出什麼，但林蔚然卻感覺到孔尚賢明顯的松了口氣。心下一頭霧水，此次會面仿佛有什麼特殊意義。
“各位請坐，不必客氣。”
看到作勢起身卻又不想把場面搞的那麼隆重的其余幾人，林蔚然很好說話的松了口。本就是抱著接觸電視劇制作業的心思到場，沒必要站在原地擺出什麼大人物的排頭，把場面弄的等級森嚴，反倒不好。
“林代表，我給你介紹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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會面按照程序進行，入座的林蔚然在孔尚賢的介紹下這才直面劇組的主創班底，導演陳赫是個四十多歲的中年大叔，看面相還算和善，但瞧過來的目光中卻讓林蔚然察覺到幾分戒備，兩人互相打量，微微點頭。
相比之下編劇甦賢晶就顯得直接許多，看到林蔚然的眼神和表情只給他一個感覺，自己是個麻煩。
“孔制作，剩下的就不用了，微笑天使韓孝珠、國民弟弟李勝基，這兩位我還是認識的。”
程序戛然而止，場面上的氣氛立刻便有些尷尬，短發的韓孝珠對林蔚然輕輕點頭，含蓄微笑，而李勝基則是笑著圓場︰“林代表的虛擬偶像我也在玩，少女時代部分的劇情已經通關了，現在就期待四月初的新劇情了。”
“希望不會讓你失望。”
林蔚然適當接口，場面上的情況已經很明顯了。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成了麻煩，對這種一頭霧水的情況，他選擇開門見山︰“各位有什麼問題可以直接說出來，其實我只是代表趙先生過見各位，相信大家已經能感覺到趙先生對這筆投資的重視。”
造成這種場面的原因，就是這份重視。
剛剛從副導演晉升為導演陳赫對這部燦爛的遺產抱有很多期待，邀請到甦賢晶這種以實力見長的編劇實屬不易，但這神神秘秘的投資商卻是讓他徹夜失眠，心中的疑慮讓他就連韓唯依的信譽也不再相信。
但面對林蔚然，他還是耐住性子，公式刻板的問︰“不知道投資方對劇組的要求是什麼？”
話音剛落，桌上五個人的目光就都集中在林蔚然身上。
要求？
投資商能影響選角這種事兒在影視圈人盡皆知，林蔚然對此沒有指手畫腳，不是應該讓導演和編劇深感慶幸的好事兒嗎？
即便不懂，但此時顯然不是應該誠實的場合，林蔚然沉吟了下，反問︰“不知道陳赫導演能接受到什麼程度？”
果然是有問題，在座除了林蔚然的五人都面色一凝，好像如臨大敵。
即便是簽約了的電視劇也可能胎死腹中，投資商強硬撤資便是其中最常見的原因。在這個連發布會都已經舉行過的時間點上，陳赫等人的位置十分被動。
“對不起，我要去打個電話。”…,林蔚然突然起身，然後便扔下了把一顆心全都掛在他身上的這一桌人，順著咖啡廳的二樓陽台走進室內。五個人的目光一直追著他的後背，直到他消失在是也之外。
“哥，這真是韓唯依拉來的投資？”“喂，她你不是見過嗎？新聞發布會又不是沒有出席，過幾天還要參加劇組的祭拜儀式，不是她拉來的投資，你覺得她會這麼上心？”
孔尚賢因為被陳赫接二連三的懷疑而紅了臉，這一串語氣不善的質問可是把陳赫弄的尷尬。這筆投資並不是從圈內常見的幾條渠道入手，孔尚賢心中自然也存有疑慮，但憑借韓唯依在影視圈這麼多年的名聲，他還是選擇了相信對方。
確認了這筆款項來自一個中國投資人，孔尚賢心下大定，卻沒想到款項轉入公共賬戶時居然直接用了新韓廣告的名頭，而平日里只听過卻並沒有接觸過的林蔚然突然成為了這筆投資的直接管理人。突如其來的變數，讓整個主創班底草木皆兵。
“只要他不要求在劇本里加上什麼奇怪的東西，無論什麼條件我都能接受。”
甦賢晶直接表態，燦爛的遺產是她的野心之作，如果胎死腹中，那這劇本便再沒了登上熒幕的可能。
這部電視劇是陳赫跟甦賢晶立意並策劃，劇本內容也被完善了好久，陳赫當然不希望數月的努力付諸東流，他做出決定，直接問道︰“勝基呢，你那方面有沒有什麼問題？”“我這里能有什麼問題，只要不是損害形象的角色，經紀公司沒問題，我就沒問題。”李勝基笑著回答，微笑著的模樣依舊符合他國民弟弟的稱號，親切不說，還讓人感覺很是陽光。但在這個場面上，他這應允卻帶著點明哲保身的味道。
桌上唯一還沒開口的就是韓孝珠了，當幾人的目光瞧了過來，韓孝珠總覺得那些眼神中有點異樣。
另一邊，被掛了兩次電話的林蔚然鍥而不舍，當他撥打了第三次，電話終于接通了。
“喂，女人掛你電話就是不想和你說話的意思。”
听她語氣不善，就知道還是在生氣，林蔚然搞不懂平時看起來落落大方的韓唯依為什麼會在這種問題上如此敏感，但現在顯然不是和她認真的時候。
“知道，但是面對工作上的問題我們還是暫時擱置爭議，共創和諧未來吧。”
“你都在哪學的這種詞兒？”
林蔚然應付說︰“不重要，重要的是現在五個人正在外面等著我提條件，而且這是我們的第一部迷你劇，要給新韓制作部打響名氣，我不奢求百分之幾十的收視率，但絕對不允許別人把我當成可以糊弄的菜鳥。”
听電話那頭的韓唯依不說話，林蔚然便追加一句︰“這也涉及你的利益。”
“能提的條件不少，比如贊助商的選擇，戶外拍攝場地的限定，還有免費的植入性廣告跟選角。現在角色已經都被敲定，剩下的就是這幾個了。”
果然是個知道什麼時候應該做什麼事兒的女人。想到這里，林蔚然突然想瞧瞧這女人不知好歹的模樣，當然，那個對象最好不是自己。
“謝謝。”
他輕聲道謝，正準備放下電話，卻听韓唯依突然說了句︰“對了，還可以找女演員陪酒。我想想，韓孝珠的話應該會妥協，這部劇對她很重要，因為去年一整年她都沒什麼好作品，正好風聞她演技不行，估計應該有這個心理準備。”…,她聲音突然柔媚起來︰“你情我願，多好……”
林蔚然的聲音突然認真起來︰“我覺得你有必要端正對我的態度。”
“怎麼？韓部長和林代表？又或者是韓制作和趙先生？”
不出意料，以韓唯依的聰明，想到趙先生到底是誰還真不是什麼難事。林蔚然沉吟了下，說︰“不用警告我，錢已經進了新韓和電視台設立的公共賬戶，你和我已經是一條船上的人了。”
“所以，我們還有必要分上下級嗎……趙先生。”
不理她接連的挑釁，林蔚然輕聲說︰“今天晚上我們見一面。”
女人在很多方面的確有其天生的優勢，但因為生性敏感，難免會胡思亂想。韓唯依並不多疑，也有成功女人必備的貪欲跟野心，只是這心性上還差了些。
放下手機，林蔚然把韓唯依的反應定性為恐懼，虛擬偶像在去年一整年的盈利可不是個小數字，這意味要把這筆錢變干淨的韓唯依需要承擔很多風險跟壓力。處于這種狀態下的女人，刻薄一些也是常理。
回到陽台上，林蔚然面帶微笑，他對劇組的要求真不涉及什麼原則性問題。
“如果可能的話，這次服裝的贊助商我們就選擇衣戀集團。”
提出了要求的林蔚然，讓在座的所有人都松了口氣。孔尚賢立刻笑著說︰“這個應該沒有問題，本來找贊助就既辛苦有麻煩，有了林代表的推薦，我想衣戀集團那邊一定會同意我們。”
听出孔尚賢笑聲中的如釋重負，又听他把選定衣戀作為贊助商換成了是自己把燦爛的遺產推薦給衣戀，林蔚然方才知道自己的無要求給幾人帶來了多大壓力。
“甦作家，如果沒問題的話，在有限的幾個場景我覺得有必要加入虛擬偶像的部分，比如男主角郁悶的時候會玩這個游戲然後哈哈大笑？不好意思，我沒看過劇本，不知道這樣的要求是不是有點過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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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蔚然盡量和善的說著，在韓國影視圈一個好作家頂的上一個頂級演員，在劇組中則更是如此。林蔚然投資韓國電視劇不是玩票，如果想要長期的保留這條渠道，和作家們打好關系還是很必要的。
甦賢晶笑著回答︰“這方面林代表不用擔心，到時候只要從新韓那邊拍個AE過來，具體的我們商量就好。”
AE，又稱策劃撰稿人，做的便是林蔚然剛進入新韓時的工作，主要就是提出一個有趣的點子或者把產品的概念變成一個清晰的賣點。林蔚然當時的策劃不能被稱為廣告策劃，其關鍵就是在概念轉換上的不成熟。如今林蔚然需要負責整間公司的經營，對這方面自然不會再投入更多的精力。
接下來要面對的便是陳赫，初次見面如果太過友善便會被輕易定性，林蔚然可不想自己以什麼老好人的形象讓幾人不甚在意。
“陳導演，此次電視劇的選角上，不知道您是做了什麼打算？”
剛剛還其樂融融，下個問題就立刻這麼針對，桌上的氣氛被林蔚然把持著，而其他人自然也只有跟著七上八下，心中五位摻雜。
陳赫沉吟著回答︰“當然是通過劇本考慮……”
“您誤會了我的意思，我說的是打算，準確一點說就是收視率，陳導上一次參加的風之畫員有文根英和樸信陽加盟，收視率也不過是平均百分之十四的程度，雖然我知道這部劇的投資不比風之畫員，但相信甦賢晶作家和我，都不希望它會是國歌收視率。”
林蔚然截斷了陳赫的話，然後一頓連消帶打，似乎是對選角很不滿意。
沒等陳赫說話，他又道︰“當然，選角已經結束了，各位不用擔心我會插手這件事，陳導有自己的考慮我能理解，但我真的听到過很多不好的風聞。”
他突然看向韓孝珠，生硬的問︰“韓孝珠小姐，雖然初次見面問這個有些不禮貌，但我的確很想知道，“你，只是微笑天使嗎？”
被人當面質疑演技，又有導演和作家在場，韓孝珠的處境自然尷尬。她抿起嘴角，放在桌面下的雙手微微握拳，然後露出微笑說︰“記得我剛得到微笑天使這個名頭的時候我經紀人這麼夸獎過我一句，他說我的微笑就是錢。”
然後，她突然收斂笑容，神情堅定的說︰“但是，我想讓我的任何表情都是錢。”
林蔚然直視她的眼楮，沉吟片刻後道︰“那我很期待。”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