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世危機] 生化末世的幸福生活 作者:在南方的毛豆 (已完成)

 
feijer 2013-2-24 00:21:02 發表於 科幻靈異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957 499065
梅爾斯 發表於 2017-1-10 05:26
第九百二十章  水晶之夜

    孫隊長道:“這我也說不明白,這批腳盆國的喪屍智屍腦電波都非常奇怪,你別急,等淩珊珊和我的調查結果出來就明白了。”

    也就是抽根煙的時間,答案就出來了。

    “什麼?!腳盆國的喪屍智屍大軍在甬港市吃了一個大敗仗?所有入侵船隊全麵撤退?而這一切,都是甬港市的一隻偉大的智屍做到的。”顧瑋在聽了淩珊珊和孫隊長的調查結果後,差點跳起來:“你們可別告訴我,那個‘偉大的智屍’就是王路!”

    淩珊珊指了指安安靜靜呆在漁輪甲板上的腳盆國喪屍群,以及老老實實跟隨著自己來到小木船上的一隻腳盆國捕食者道:“的確有可能就是王路。腳盆國喪屍智屍是不會撒謊的,撒謊對他們毫無意義。我們雖然不懂腳盆文,從他們記憶的圖象來看,甬港一帶能聚集起這樣多的人類勢力組成一道沿海防線,也隻有崖山的王路能做到了。”

    顧瑋拿槍戮了戮捕食者因為手術切除了頭蓋骨後畸形發育的大腦,對方對這致命的動作,沒有任何反映智屍可不是白癡喪屍,極為重視保護自己的生命,這隻捕食者之所以無動於衷,完全是因為受了偉大的智屍王路的腦電波影響顧瑋眼前這一切,都證明她並不是在做夢。

    被自己提取了腦脊液的王路,這小半年沒見,居然強大到了這個地步。

    鍾院士在旁邊點了點頭:“不錯,也隻有這樣強大的異能者。才能可能存在生化病毒的特殊基因,我們當初南下的決定。是正確的。”

    夏真道:“立刻去甬港市的崖山,越快越好,隨著腳盆國喪屍智屍大敗的消息傳出去,關注到王路的勢力也會越來越多,我們想借他的身體研製出疫苗的難度也會越來越大。”

    顧瑋咬著唇道:“沒錯,早點到崖山,也許我們還能借助王路的體液,救治得了輻射病的專家。”

    眾人當下將漁輪上的腳盆國喪屍智屍全都驅趕上了小木船上。又從小木船上抽取了所有的油料,然後調轉漁輪的船頭,在轟鳴的馬達聲中,向東方駛去。

    崖山,鄞江鎮,王路家。

    陳薇並不知道,從京城的聞老。到家園的夏真,懷著不同的心思,正向崖山而來。

    她和陳瓊一起,每天隻睡短暫的兩個小時,吃點謝玲端來的飲食,已經守著王路整整七天七夜了。

    陳薇和陳瓊不得不這樣做。

    陳薇和陳瓊試圖通過淨化。利用過去記憶來喚醒王路身為“人”的意識,在初期是成功的,陳瓊能感應到王路的腦電波日益好轉,可是很快,扭曲的狂野粗暴的意識開始反擊。

    與陳薇甜蜜溫馨的記憶相反。王路從小到大所有的痛苦的記憶噴湧而出,連他小學三年級時。因為上課不專心聽課,被老師用繩子將手反綁在椅背後的記憶,都在腦海中翻騰著。

    這段記憶,也許現在回頭隻是一笑,可當王路還是個孩子時,那種屈辱和羞愧,差點將他逼瘋要知道,他上課之所以沒有專心聽講,是因為新來的語文老師居然一口的“靈橋牌普通話”,讓王路根本聽不懂。

    這些痛苦的記憶,不僅嚴重影響著王路的身心,甚至對與他腦電波同步的陳瓊,也深受其害,就算是陳瓊有過大量的淨化喪屍智屍的實踐,這一次在王路強大的腦電波麵前,也差點撐不住。

    陳瓊甚至無法得到陳薇的相助,陳薇已經在絞盡腦汁回憶所有自己和王路相處時美好的一點一滴了,可是,這種“中和”作用實在差強人意,畢竟陳薇和王路共同生活隻有10多年,王路更多的過往,是陳薇所不知道的。

    王路和每一個男人,不,每一個人一樣,是個複雜的多麵體,丈夫、同事、兒子、朋友……不同的身份就是不同的一麵,當王路內心深處的各種記憶噴湧而出時,相對生活較為單純的陳瓊這才發現,她根本不了解自己的這個養父不,不僅是陳瓊,就連陳薇、王比安也不全麵了解王路。

    比如說,當陳薇貼著王路的耳朵述說兩人的戀愛往事時,她根本不知道,王路心裏湧起的,卻是和陳薇相識前,與另外幾個女孩子的糾葛往事。陳瓊在震驚之餘,都不敢將這些事情透露分毫,她知道,隻要陳薇聽得隻言片語,這個家就毀了。

    每個人,都有不足為外人所知的秘密。有些秘密,必須掩蓋到死亡來臨的那一刻。

    但這一切,卻讓陳瓊一個小女孩子承受著。

    陳瓊覺得,再這樣下去,王路還沒瘋,自己卻要瘋了!

    然而,陳薇和陳瓊根本停不下來,因為稍有放鬆,王路的腦電波就有失控暴走的趨勢,事實上,就連短暫的睡眠,都是依靠給王路注射大量的、能麻醉倒一頭大象的麻醉劑才爭取來的。

    這天,陳薇已經將自己和王路所有的美好記憶都刮腸搜肚回憶出來了,實在是想不出別的內容,她這才發現,其實自己對王路並不了解。

    王路在工作和家庭之外的很多事,都不怎麼和她說,因為王路的習慣是,堅持不將社會上遇到的不快,帶到家庭裏來。在他看來,家庭是他唯一的宿身的港灣,不該將外麵的狂風暴雨帶進來。身為男人,就該默默地承受所有的風雨和挫折。

    陳瓊睜著因為缺少睡眠發紅的眼睛,也許,自己錯了,夫妻之間真正的可貴的回憶,並不在於有多少歡笑,而是曾經攜手對抗過多少暴風驟雨。

    這時能真正幫助王路對抗體內的魔鬼的,不應該是小兩口之間的柔情蜜意。而是共同患難的相濡以沫的決絕!

    不知為什麼,陳薇突然想到了馮臻臻。當這個女人救了王路,兩人在大山深處流浪時,一定有很多自己想不到的事情曾經發生過吧。她和王路,倒也稱得上共患難過呢。就連謝玲,從某種程度上而言,也沒有馮臻臻在王路心中的獨特地位吧。

    門輕輕地敲響了,“姐,是我。”謝玲在門外急促地道。

    陳薇瞟了一眼掛鍾。還不到吃飯時間,她看了看正閉著眼躺在王路身邊全神貫注用腦電波實施淨化的陳瓊,陳瓊頭上戴著智屍棟棟留下的一個腦電波增幅儀要不是有這個玩意兒相助,陳瓊如何能抵擋王路?就算是王路身內的他受到了孫美萍和末出世的孩子的重創,也不是陳瓊能對抗的陳薇輕手輕腳走到門邊,打開門:“謝玲,有什麼事?”

    謝玲眉頭緊皺:“姐。衛生院沒有麻醉藥了!”

    陳薇一驚沒有麻醉藥,王路的強迫昏迷就會結束,陳瓊淨化的效果至今還不知道,天知道王路醒過來後,會做出什麼樣的瘋狂事來!

    謝玲急促地道:“我已經下令市區、強皎各地搜索麻醉劑了,連尚田那兒也知會了一聲兒。可能有多少收獲就天曉得了。”

    陳薇當然知道不容易,醫藥品在末世的珍貴程度甚至遠超食物和武器,更不要說原本就是管製品的麻醉藥了。

    陳薇咬了咬牙道:“放出風聲去,咱們崖山拿青黴素換麻醉藥。”

    然而,遠水解不了近渴。當天下午三點,最後一劑麻醉藥緩緩注射入王路的身體後。斷貨了。

    陳薇、謝玲、王比安、陳瓊守在王路床邊,周子彥和周春雨在樓下客廳。

    這是陳薇如今在崖山僅剩下的可以生死相托的人了。

    客廳裏,周春雨撫摸著八一杠冷冷的金屬槍身,他到今天才知道王路因為失控被陳薇和謝玲暗中監禁,而很快,隨著麻醉劑的失效,王路既將清醒。而他清醒後,會變異成什麼,誰也不知道!

    嘩拉,他卸下了彈匣,看著裏麵滿滿的子彈苦笑了笑,難道,自己能將槍口對準王路嗎?沒有了王路,崖山將變成什麼,令人想都不敢想,光李詠、丁偉這些智屍,就能將崖山變成地獄。

    周子彥卻在抱著喪屍大黑狗玩,喪屍大黑狗沒有在與倭奴喪屍智屍的一戰中喪命,正用變形的菊花嘴,逗周子彥笑個不停。

    看著不懂事的女兒隻知道玩,周春雨歎了口氣:“子彥,你怎麼就不怕你王路爸爸呢?”

    周子彥摟著喪屍大黑狗的脖子:“為什麼要怕王路爸爸?”

    周春雨一怔:“因為……因為王路爸爸會變異,變成誰也不認識的人。”

    周子彥給喪屍大黑狗理著毛,心不在焉地道:“不管王路爸爸怎麼變,他還是王路爸爸啊。”

    周春雨聳了聳肩,周子彥這孩子從小和喪屍狗混在一起,在她眼裏,連長著菊花嘴的喪屍狗都是“乖狗狗”,王路變異與否,在她的眼裏,真不算什麼。

    周春雨咬了咬牙,嘩啦一聲,將子彈上了膛。

    樓上,臥室裏,陳薇、謝玲和王比安一眨不眨眼地盯著王路,以及他身邊平臥的陳瓊,陳瓊雖然閉著眼睛躺在床上,但表情卻極痛苦,秀眉緊皺,呼吸急促,劉海下出了一層細密的汗水……她正在與王路日益覺醒的意識相抗爭,崖山的安危,如今全落到了她窄窄的肩膀上!

    陳薇等人因為一直守在家內,周春雨又精力有限,時不時還要到龍王廟看顧一下封海齊等人,混沒有發覺,一股暗流正在崖山流動,一股醜陋的暗流。

    夜幕降臨,崖山街頭亮起了燈,一隊巡邏隊員從四明東路走過,領隊的正是沈慕古和張春銳,天氣冷,大夥兒到了夜晚都不太活動,再加上周春雨有嚴令整頓紀律,所以崖山這段時間雖然沒怎麼看到王路隊長露麵,卻還太平。

    沈慕古跺著腳,抱怨道:“真冷啊,見鬼,元宵節都過了,怎麼還這樣冷,聽氣象預報,說北方還有冷空氣下來。胡軍這家夥,到底能不能預報準啊。”

    有隊員偷笑道:“沈隊長。你也別怪氣象台的胡軍了,他現在手頭的預報器材,和小學生玩的東西差不多,十次預報能準一次就算運氣了。”

    張春銳沉聲道:“安靜。”

    包括沈慕古在內,隊員們都不吱聲了,張春銳在反侵略戰前,隻是個小混混,可現在人家是效能辦的工作人員。監督武裝部工作,活脫脫的太上皇。誰敢頂撞他,那是活得不耐煩了,沒見連功比天高的封海齊也一樣被效能辦的人說抓就抓嗎?

    突然,臨街邊的一道門嘎吱一聲開了,腳步聲響,湧出一群人來。沈慕古和隊員們警覺地望過去立刻鬆了一口氣,那是地方誌學習興趣辦公室的小樓,裏麵湧出了一大群別著徽章的年輕人。

    謝亞國雖然倒了,可王路隊長依然是地方誌學習興趣小組的組長,這些年輕人在崖山可有著特殊的地位。

    沈慕古道:“今天地方誌學習興趣小組下課倒是早,興許是天氣冷了吧。”

    那些學習興趣小組的成員走出小樓後。並沒有散去各回各家,反而拿出了手電筒、棍棒等物,甚至,還有火把,沒錯。就是火把!有學習興趣小組成員將火把點燃了起來,其中一個帶頭的一揮手:“同學們。衝啊,打倒崖山內部隱藏的敵人去!”學生們呐喊著,一窩蜂衝上了街頭。

    沈慕古當場石化了,直到學習興趣小組亂哄哄的隊伍經過同樣呆怔著的巡邏小隊身邊,他才回過神來,想伸出手攔擋,可又沒膽子,最後慌急之下嚷道:“你們這是要做什麼?不要亂來,崖山可是有規矩的地方!”

    那領頭的一名戴著眼鏡的男學員腳步也不停地道:“我們要去打倒崖山內部的敵人、蛀蟲,保衛王路隊長,你們識相點就不要擋我們的路!哼,你們武裝部裏原本就藏著封海齊這最大的叛徒,要是你們不老實,敢阻擋我們,我們就把你們象封海齊一樣打倒在地!永不翻身!”

    沈慕古一縮脖子:“我、我可不是叛徒。我跟著王路隊長這樣長時間,他知道我的忠心。”他眼睜睜看著學習興趣小組的學員們從身邊經過,根本不敢有所動作,他其實根底並不幹淨,當初是被王路當俘虜抓進崖山的,這老底要是被揭出來,搞不好也要被關進龍王廟,和封海齊做一窩。

    等學員們的隊伍離去,沈慕古才想起來,自己這是瀆職了他結結巴巴地問張春銳:“咱們現在怎麼辦?”

    張春銳道:“你跟上學員隊伍,讓他們不要亂來,我這就找王路隊長彙報。”

    沈慕古看著張春銳匆匆向王路家而去,哭喪著臉對同樣麵麵相覷地隊員們道:“愣著做什麼?快跟上啊!”

    有隊員小聲問道:“沈隊長,萬一等會兒真亂起來,咱們怎麼辦?要不要動槍?”

    沈慕古跳著腳罵道:“動個屁槍!學習興趣小組的人都是王路隊長的心尖尖,你們誰敢動槍?!活得不耐煩了?想到龍王廟和封海齊這大叛徒做伴?都給老子把槍保險關上!”

    兩支隊伍,學習興趣小組成員的大隊伍在前,舉著火把一路前進,一路嚷嚷著“打倒躲藏在崖山裏的叛徒!”“消滅蛀蟲!”“擁護王路隊長的英明決定!”,後麵則是氣喘籲籲跟著沈慕古帶領的巡邏小隊,不停嗬斥著聽到動靜打開門窗探出頭來的崖山居民。但遊行隊伍鬧出來的動靜實在太大,陸續有好奇地民民跟了上來,人越來越多,急得沈慕古跳腳,連忙又派了個人去武裝部,調更多人員前來。

    前進了一會兒,橫裏又加入一支隊伍,卻是柴老二帶領的一批老頭老太,他們行狀更可笑,有人不知從哪兒弄來道袍袈裟披在身上,還有人舉著香燭打著燈籠,嘴裏念念有詞,柴老二手裏挑著一根木棍,上麵畫著一幅金光四射的畫像。然而,卻沒人笑話柴老二他們,因為那皺巴巴用兒童的水彩筆畫的畫像旁寫著“救苦救難無量神通大自在王路活佛”。

    鬧哄哄的隊伍來到了中層幹部住居的山水人家小區裏,終於在一幢別墅前停了下來,別墅的主人早就發現了外麵的異常,不知所措的將門緊緊關了起來。

    學習興趣小組隊伍裏跳出來幾個人,亂踢了一陣門,但那門是防盜門,哪裏踢得動,戴眼鏡的學員嚷了聲:“砸,這可不是請客吃飯,掃帚不到,灰塵不會自動跑掉!”

    立刻,柴老二的隊伍裏有人撿了一塊石頭,向那別墅的落地式大窗戶扔去,咣一聲響,那石頭砸在鋼化玻璃上,又彈了回來,在雙層玻璃上砸出了一條裂縫,卻沒砸破。

    然而,這一聲響就如同一聲號令,更多的石頭、磚塊扔了上去,在刺耳響亮的玻璃破碎聲中,崖山的水晶之夜,暴發了!

    山水人家這處小區,規模其實不小,除了20多幢的獨幢別墅,還有些四層的聯排和五層的普通住宅區,論住宿條件,倒是不差。然而因為位置較偏僻,崖山初建立時,山水人家並不在高牆之內,所以雖然居住條件較好,卻不如鄞江鎮中心的房子受歡迎。

    倒是後期崖山外來人口暴增,鎮中心區實在住不下,才讓一些老弱占了山水家人,也沒有什麼規矩,先來先得先住。一幢別墅裏,擠上七八戶人家10多口人是常有的。
梅爾斯 發表於 2017-1-10 05:27
第九百二十一章  大亂才能大治

    謝亞國一手主導改革後,將已經圍入高牆內的山水人家進行了重新布置,裏麵的老弱根據新的標準重新安置到偏遠的筒子樓,別墅、聯排等經過全新裝修後,分配給中層幹部使用。

    偌大一個山水人家,其實住的人並不多,畢竟崖山算得上中層的,也就那麼一小群人,但謝亞國寧肯將小區大半空置著,也不讓普通群眾住進來。他的理由是,隻有人為地製定一定的等級差異,才會促進大家努力上進,大鍋飯隻會養懶人。

    跟在學習興趣小組以及柴老二神棍隊伍後麵看熱鬧的群眾,有些以前就在山水人家住過,如今被迫擠在條件極差的筒子樓裏,心裏早就有一股怨氣,如今看到豪華漂亮的落地大玻璃窗戶被砸,心中陣陣快意,甚至自己也偷偷撿了塊石頭向裏扔進去。

    很快,這幢被眾人包圍的別墅就再沒有一塊完整的玻璃,石頭扔進去,都能聽到砸在裏麵家具的撞擊聲。

    屋裏的主人終於忍不住了,從原本的不知所措和驚慌中醒過神來--剛開始還以為是王路隊長派人來抓自己,如同封海齊謝亞國一樣被關以龍王廟。可經自己縮在屋子裏仔細觀察後,卻發現鬧事的是地方誌學習興趣小組和柴老二等一群白癡,武裝部雖然有一小隊人,但更多的是在維持早就已經不存在的秩序。

    最重要的是,沒看到效能辦的智屍!

    如果是王路隊長要處置自己,哪裏需要搞出這樣大動靜?來兩個效能辦的智屍,敲敲門自己就會老老實實跟著走。

    看起來,外麵更像動亂,而不是正規的抓捕。

    想到這一層,別墅的主人鬆了口氣。隻要不是王路隊長下的令,自己的身份應該還能鎮住場子。

    別墅的門,突然打開了。一個臉上有道疤的女子昂首站在門口,高聲嚷道:“我是民政部部長張麗梅!誰允許你們在這裏無法無天?!沈慕古還不帶人把他們都抓起來!”--張麗梅。原來正受到攻擊的別墅裏,住的是張麗梅!

    原本正在喧嘩的人群,突然安靜了下來。

    張麗梅,可是跟隨王路隊長較早的一批“元老”,她管轄的民政部,又是與基層群眾直接打交道的,沒有人不認得這位臉上有著一道大疤的女子。有些人剛剛到崖山吃的第一頓飽飯,穿的第一件厚衣,還是從張麗梅手裏接過來的。

    有不少群眾是來看熱鬧的,沒想到被包圍的是張麗梅的住宿。頓時就縮了縮身,四下低語著:“怎麼砸到張麗梅部長家裏了?”“不知道啊,是學習興趣小組的人說來打倒什麼蛀蟲的。”“放屁,民政部啥時候成蛀蟲了?”

    沈慕古滿頭大汗擠上來,他如今也有身份資格住在山水人家的聯排區。可獨幢還不夠格,住的是多層,對著那些別墅隻能遠遠看著眼饞,剛才亂哄哄的,根本沒察覺打砸的。居然是張麗梅的房子。

    但他也不敢真得照著張麗梅的命令,將學習興趣小組的人抓起來--這些人雖然沒什麼官位,卻是王路的心頭肉,隔三差五聽王路講座的。王路經常公開聲稱,“未來是我們的,歸根到底是你們年輕人的”--他隻能打圓場道:“好了,好了,你們別鬧了,散了吧散了吧,等武裝部大部隊來了,你們可討不了好了。”

    誰想到,帶頭的戴眼鏡的青年重重一把推開了沈慕古,厲喝一聲:“沈慕古,你不要站錯立場!”

    那眼鏡青年推開沈慕古後,大步上前,指著張麗梅的鼻子道:“姓張的,今天我們來打倒的就是你!別妄想用你的官位嚇唬人!我們就是要揪出像你這樣隱藏在崖山的蛀蟲!叛徒!”

    在他身後,學習興趣小組的學員和柴老二等人再次揮舞著手裏的火把、旗幟呼喊起來“打倒蛀蟲!”“打倒叛徒!”

    張麗梅畢竟是女人,見自己拿民政部部長的官位壓不住對方,心裏就虛了幾分,又見那眼鏡青年的指頭都快捅到了自己臉上,禁不住往後退了一步,略有些結巴道:“胡、胡說,。我怎麼會是蛀蟲和叛徒?我到崖山後,一直對王路隊長忠心……”

    她的一句話還沒說完,那眼鏡青年突然舉起手,一個耳光就扇了下去,隻聽見啪地一聲,張麗梅臉上就浮起一個紅色的掌印。那眼鏡青年怒吼道:“你這個大騙子,到現在還想騙大家,你做的惡事我們樣樣都清楚,你就是躲藏在王路隊長身後的大叛徒。”

    他突然取出一卷紙,扔在張麗梅臉上:“當初你趁著王路隊長不在崖山,妄想搶班奪權,背著王路隊長,在崖山另搞一套。我呸,這上麵還有你的親筆簽名,看你怎麼抵賴。”

    張麗梅被這一耳光打蒙了,生化末世爆發後,她也曾吃過不少苦頭,但也是個性子激烈的,要不然,也不會毀容自保。

    可是自從到了崖山後,王路因為以前認識她,對她格外照顧了幾分,讓她當了民政部的部長,生活也算得上養尊處優,哪裏想到,會被一個比自己小好多的青年當眾扇耳光。

    張麗梅又氣又急又備感屈辱,她急著分辨自己,撿起那文件一看,心裏卻是一涼,那文件是當初因為崖山大鍋飯實在太不像話,自己忍不住在向王路建議遭拒,等王路不在崖山時,再次向陳薇提正式的書麵,建議大幅度改變崖山的錯誤政策時,留下的文件,那文件上,的確有自己的簽名。

    張麗梅辯解道:“我這是為崖山好,我這是盡一個中層幹部的責任,難道我向王路隊長和陳薇老師提意見都不行嗎?”

    呸,一口濃痰啐在張麗梅的臉上,眼鏡青年吼道:“不要臉的臭娘們,你是個什麼東西,居然敢厚著臉皮說什麼向王路隊長提意見?王路隊長是咱們的英明領袖,他做的一切事情都是偉大的正確的,沒有了王路隊長。就沒有我們崖山!你陰謀奪權,我們群眾的眼睛是雪亮的,今天就是要打倒你這個大叛徒!”

    那眼鏡青年說著。抽出了自己腰上的銅頭皮帶,淩空一揮。說向張麗梅抽了下來,張麗梅猝不及防之下,隻來得及向躲了一下身子,那皮帶的銅頭正砸在她的頭上,血一下子從發絲裏迸了出來。

    張麗梅尖叫一聲,痛得跪了下來,向沈慕古哀求道:“沈慕古快救我。”沈慕古哪裏敢上前。不僅縮回了身子,還攔著手下人不要上前--這段時間崖山高層亂了套,連封海齊都被抓了起來,誰知道今晚這事兒。是不是幕後有王路的意思?

    看到平時高高在上的一個部長跪在了自己腳前,眼鏡青年得意地笑起來,心中也鬆了口氣,這次行動,地方誌興趣小組成員中也有爭論。畢竟沒有得到過王路隊長的授權,而且要打倒的又是一向高高在上的官員們,武裝部真要鎮壓,那可是分分秒秒的事。

    可更多的學員們卻忍不住了,封海齊謝亞國被抓了起來。王路隊長擺明了是對原有的幹部們不滿意,可不知為何,王路隊長在雷厲風行的一擊之後,卻突然又停息下來,整整一個星期,王路隊長連臉也不露一個。

    眼鏡青年等學員們分析,這是王路隊長在引蛇出洞,看看崖山上下還有沒有人敢反對自己,這個時候,正是地方誌學習興趣小組成員們表忠心的時候,主動站出來,幫王路隊長打倒那些掌權頑固派,一定能得到王路隊長的讚賞。太平年月可顯示不出學員們的忠心,隻有大亂才能大治,鬧得亂子越大,越能表現學員們對王路隊長忠心不二。

    地方誌學習興趣小組挑民政部部長張麗梅下手,其實是深思熟慮的,民政部並不是個強力部隊,也不像電力部機械部有著不可或缺的地位,張麗梅帶領的是一群女人和老人,本身性格也不是很強硬,更重要的是,她孤身一人居住,隻要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打上門去,連幫她說話的人都沒一個。

    果然,一擊既中。

    看著張麗梅捂著頭上的傷口跪在自己麵前,眼鏡青年一陣快意--很快,會有更多的人跪在自己麵前,而他們原本的一切,就該歸自己所有!

    “打!”眼鏡青年大吼一聲,手裏的銅頭皮帶雨點一樣抽了下去。

    更多的學習興趣小組學員衝了上來,有人將張麗梅的手反剪到了身後,還有人不知從何處拿來了一把剪刀,將張麗梅的頭發剪得七零八落,甚至還硬生生揪了幾縷頭發下來,石塊、土坷垃,從人群中雨點一樣砸了過來。

    柴老二等人衝進了張麗梅身後的別墅,很快拖著整袋整筐的米麵肉魚出來,“看看這條大蛀蟲,一個人居然占著這樣多好吃的。陳薇娘娘還經常把自家家裏吃的送給咱老百姓呢,這個臭婊子居然一個人獨吞,真是壞了良心,要下舂臼地獄放入臼內舂殺。”

    眼鏡青年看著四周群眾盯著那些食物蠢蠢欲動,眼睛子都發紅了,心裏知道,要想發動群眾,一定要給他們看得見的好處。自己一行學員們吼了半天口號,已經把張麗梅打倒在地,可大夥兒還是隻看熱鬧,就是因為沒有實打實到手的好處。再說了,這場運動需要更多的人參與進來,這樣的話,就算是自己等人做錯了什麼事,王路隊長也隻能法不責眾。

    那眼鏡青年跳到柴老二身邊:“這些不義之財,是從大家手裏盤剝來的,就該還給大家!”抱起一袋大米,重重扔向圍觀的人群。

    嘩一聲,大米落到地上,綻破了一個大口子,白花花的大米灑了一地,圍觀的群眾一愣,不知誰嚷了聲:“搶啊。”眾人一擁而上,腦子不靈活的還蹲在地上扒拉灑在泥地裏的大米,機靈的衝到柴老二身邊,扛起成袋的米麵就跑,更多人晚了一步,柴老二嚷嚷道:“別墅裏還有好東西。”

    眾人如蝗蟲一樣衝進了別墅,有人幹脆從窗戶跳了進去,不一會兒,就有人興衝衝拎著兩隻白條鵝。有人摟著一條鴨絨被,有人合夥抬著電視機,歡天喜地從別墅裏出來。

    也不知是誰。可能晚了一步,沒找到好東西。幹脆在房間裏放了一把火,幸虧大多數人搶歸搶,還有點理智,從衛生間拎來水燒滅了明火,可暗火依然悶燒著,一縷縷黑煙從別墅窗戶裏飄出來,嗆得大夥兒咳嗽流淚。

    隻有眼鏡青年還有亢奮地帶著學習興趣小組學員喊口號“打倒隱藏在崖山的大叛徒大蛀蟲”“王路隊長萬歲”……張麗梅一動不動趴在泥地上。不時有人胡亂踢她兩腳,她連反抗的動作也沒有,頭上的血一滴滴掉落在地麵上,無聲地滲進泥土裏。

    在相鄰的一幢別墅裏。裘韋琴死勁拉著盧鍇:“阿鍇,你要做什麼?這個時候出去,不是惹禍上身嗎?!”

    盧鍇額頭青筋暴起,揮舞著手裏的斧頭道:“當然是去救張麗梅阿姨,那群瘋子都要把她打死了!”

    裘韋琴堵在門口:“不行!你不能出去!你沒看見挑頭鬧事的是地方誌學習興趣小組和柴老二那幫人嗎?他們都是王路手裏的刀子。王路想捅誰就捅誰。”

    盧鍇嚷道:“我不信!王叔不是這樣的人,我要找王叔講理去!”

    裘韋琴急得都要哭了:“我的小祖宗,你找王路又有什麼用,沒見封海齊謝亞國都被抓起來了嗎?你媽媽我當初是靠獻上水庫電站,才坐上了電力部部長的位置。並不是王路的親信。以前王路苦於沒有電力人才,不會輕易動你媽。現在崖山多的是技術人員,別人不說,市區的竺佳一坐我的位置綽綽有餘。這個時候,你可千萬別惹事兒!”

    盧鍇怒急而笑:“王叔要是真這樣不講理,那我們幹脆離開崖山好了,反正媽媽和我都有異能,哪裏不能過日子。”

    裘韋琴一把捂住盧鍇嘴巴:“算媽媽求你,以後千萬別說離開崖山的話,林久的下場你也親眼看見了。你王叔他,已經不是以前的王路隊長了。”

    這時,樓梯上匆匆下來一個婀娜的人影,正是鄭佳彥。她穿著睡衣,臉色慘白:“阿鍇,我們現在怎麼辦?真看著張麗梅阿姨被活活打死嗎?他們打死了張麗梅阿姨,會不會來砸我們的房子?”

    盧鍇生怕弄傷了裘韋琴,所以在爭執中不敢太用力,這時連手裏的斧頭都被奪下了,他慘笑著道:“媽媽,你真是糊塗了,還不如佳彥想得明白,我們今晚如果不站出來保護張麗梅阿姨,那接下來就該輪到我們到黴了,到時候,一樣沒有人來救我們!”

    裘韋琴一怔,她如何不知道那段二戰時期的名言:當初他們(納粹)殺**,我沒有作聲,因為我不是**;後來他們殺猶太人,我沒有作聲,因為我不是猶太人;再接下來他們殺天主教徒,我仍然保持沉默,因為我不是天主教徒;最後,當他們開始對付我時,已經沒有人為我講話了……

    盧鍇跺著腳道:“媽,你仔細想想,今晚這事兒,真要是王路隊長下的令,哪裏需要這樣多人跳大神一樣胡鬧?派兩隻智屍來安安靜靜將把張麗梅阿姨收拾了!我看,分明是有人想把崖山搞亂,自己好混水摸魚,咱們現在出麵阻止這場混亂,不僅無罪,還有功!我想,王路隊長也不想崖山上下亂成一團吧。”

    裘韋琴看著眼前又長高了不少的盧鍇,這兩年來,他因為經常在外作戰,身體越發壯實了,唇上長出了一層細細的絨毛,以前那個飛揚跳脫任性妄為的兒子,已經長大了。今晚這事,自己心慌意亂,隻想著不要惹禍上門,明哲保身,倒是盧鍇,看出了端倪來。

    裘韋琴一咬牙:“咱們全家一起上,我給旁邊的李波、車永波他們也打個電話,兔死狐悲,唇亡齒寒,他們也不要做縮頭烏龜了!”

    旁邊,別墅群原本緊急關閉的燈,一盞盞又亮了起來,中層部們將許久沒有用過的盔甲武器又翻了出來,正在費勁的披掛,今晚,他們要迎戰的不是喪屍智屍,而是自己的人類同胞。那些同胞,曾經依靠崖山而生,也為崖山的發展做出過貢獻,同時也有人隻是在崖山混吃混喝,前不久又被崖山以強力管束,在勉強混個肚兒飽壓力下,拚命努力工作。沒有他們,就沒有崖山,沒有崖山,也就沒有他們。

    但在今晚,他們正在逐漸失去理智,在個別野心家的煽動下,他們一樣能毀滅崖山。

    必須阻止他們!

    張麗梅的別墅前,眼鏡青年看著冒著黑煙一片狼籍的別墅,又瞟了眼一動不動躺在自己腳下的張麗梅,心中無比亢奮--太簡單了,真是太簡單了!沒想到,這些中高層幹部,這些崖山的元老,居然如此不堪一擊!
梅爾斯 發表於 2017-1-10 05:27
第九百二十二章  親者痛仇者快

    眼鏡青年原來還擔心這次行動會引來別墅區中高層幹部的一致反擊,畢竟他們如果調動手中的資源的話,還是能輕鬆對付學習興趣小組和柴老二等神棍的。

    可沒想到,不僅張麗梅老老實實束手就擒,就連別的中高層幹部也個個噤惹寒蟬,眼看著張麗梅被打倒,房子被搶掠,也不敢冒個頭誰都不想當這個出頭鳥。

    果然,所有反動派都是紙老虎!

    眼鏡青年知道,之所以這次行動如此順利,那完全是仗了王路隊長的餘威,他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收拾了封海齊謝亞國等一行人,讓其他的中高層幹部嚇破了膽,天天疑神疑鬼擔心自己也被抓進龍王廟,又哪裏有膽子公開聲援有著確鑿證據陰謀反對王路隊長的張麗梅要知道,當時在改革方案上簽字的,可不止張麗梅一個!

    眼鏡青年瞟了眼依然在張麗梅居住的別墅裏翻騰的崖山眾人,看著他們為了一隻掛鍾而扭鬥,看著他們將帶流蘇的窗簾裹在身上,看著他們扭曲而興奮的麵孔,在心裏冷笑著,真是一群無知的流氓,這點子東西又有什麼好搶的。

    他瞟了眼身後的學習興趣小組成員,他們雖然個個興奮得眼睛都紅了,但並沒有如同群眾一樣上前哄搶,很好,學員們很有紀律性,他們更懂得,與別墅裏的那些物資相比,真正的權力才最誘惑人,隻要打倒了那些舊官僚。空出來的位子,自然是學員們的。到時候,什麼好處撈不到?別的不說,這別墅區裏就該有眼鏡青年的位置。

    不過,既然這些群氓已經發動起來了,是不是幹脆將他們的利用價值最大化呢?僅僅打倒一個張麗梅似乎還不夠,要防止中高層幹部的反撲,他們還是掌握著很大的權利等,如果他們反應過來。並且組織起自己的下屬,地方誌學習興趣小組和神棍們可就要吃不住兜著走了。

    事情已經鬧將起來了,那就幹脆鬧大!宜將剩勇追窮寇,不可沽名學霸王!

    打倒甚至鏟除了舊官僚,就連王路隊長也不得不承認現有的事實,從而自己和學員們就能順利上位。

    幹了!

    就在這時,眼鏡青年眼前突然一花。卻是四周原本門窗緊閉燈光漆黑的別墅群,忽地大放光明,繼而,一扇扇大門打開了,一個個全幅武裝的人員從裏麵走了出來,盧鍇、裘韋琴、鄭佳彥、李波、車永波、沙青……

    眼鏡青年的瞳孔一縮。不好!這是舊官僚要做最後的垂死反撲了,他們絕不甘心就此滅亡,他們的反撲將極其血腥而殘忍,對付反革命的殘忍,就隻有革命的殘忍。用更血腥更殘忍的手段鎮壓他們就是了!

    眼鏡青年悄悄將手探到了懷裏,握住了一把手槍……

    “你們在幹什麼!?”一個清脆尖利的聲音突然在別墅群的中廳響起。

    眾人齊齊扭過頭去。卻看到謝玲帶著一群武裝部的隊員匆匆而來,謝玲一眼看到現場一片狼籍,一座漂亮雅致的別墅被洗劫一空,張麗梅倒在地上生死不知,忍不住厲聲嗬斥。

    現場的眾人,頓時安靜下來,幾名抬著一架沙發匆匆從別墅裏出來的群眾,眼見苗頭不對,頓時又縮了回去。

    誰不知道謝玲和王路的特殊關係,那可是王路隊長的“愛妃”啊。

    謝玲是接到張春銳的通報後趕來的,原本周春雨想親自帶隊過來阻止學習興趣小組和柴老二等人的胡作非為,可想到王路不知何時就會清醒過來,陳薇和謝玲就算是加上王比安和陳瓊也不一定能製住變異的王路,所以周春雨留了下來,由謝玲前來處置這場突如其來的內部動亂。

    謝玲一開始還沒意識到現場動亂的可怕之處,她還以為是部門之間因為工作鬧起了矛盾,卻沒想到,崖山居然有人敢當眾毆打中高層幹部,這是要抄家滅族啊!

    謝玲憤怒地扒拉開人群,將昏迷中的張麗梅扶了起來:“快,送張部長去衛生院。”

    她站到一處花壇上,掃視著學習興趣小組以及柴老二等眾人:“誰讓你們這樣幹的?!你們有什麼權利這樣幹?!這是犯罪!你們必須為今晚的這場動亂負責!帶頭鬧事的,要抓起來坐牢!”

    眾人情不自禁後退了一步,然而,謝玲卻不知道,自己這番話,反而將那些野心家逼到了絕路上!

    原本,謝玲應該快速平息現場的動亂,將在場所有的人勸散,然後再在暗地裏動用武裝部人員一一抓捕幾個腦事的首領。隻要失去了不明真相的群眾的“圍觀”,個別人想鬧也鬧不起來。

    可沒想到,聽到自己要坐牢,眼鏡青年等人知道,自己沒有退路了,要不就是將事情鬧得不可收拾,要不就是老老實實退下來束手就擒。

    眼鏡青年一咬牙,突然竄上來,指著謝玲的鼻子尖吼道:“你有什麼資格在這裏反對我們崖山群眾自發的清除蛀蟲的行為?!你有沒有王路隊長的命令?!你算什麼人?!你都不是王路隊長的家人,在這裏沒有你說話的份兒!”

    謝玲的臉色頓時慘白,如同一個小三被人當場抓奸在床,雖然她和王路的關係在崖山無人不知,甚至成了一些長舌婦茶餘飯後的談資,可從來沒有被人當麵揭穿甚至公然羞辱過。

    看著火把下眾人扭曲的臉,謝玲似乎聽到了無數的人在低語,“奸夫淫婦”“小三”“不要臉”“做了婊子還要立牌坊”,她身子搖搖欲墜,勉強道:“我、你們不能這樣做。”她情急之下脫口而出道:“王路要是清醒過來,知道你們這樣胡作非為。絕對饒不了你們!”

    那眼鏡青年聞言大喜過望,他其實也隻是提著一股虛勁兒。如果謝玲嚴詞相向,沒有人敢違抗王路的女人哪怕是小三,情人,一樣是王路的女人。可是,謝玲卻失語透露了王路似乎身體不適,居然陷入昏迷中。

    眼鏡青年如今隻想保住性命,隻要暫時不被抓起來,那自己還有機會逃離崖山。他大吼一聲:“好啊,原本王路隊長在你的陷害下身患重病昏迷不醒!”

    “不,我沒有,不是我。”謝玲慌亂地道:“王路隻是有點不舒服,他很快會醒過來的!”

    眼鏡青年大吼一聲:“謝玲,你爸爸謝亞國是崖山的大叛徒!剛剛被王路隊長抓起來!你一定是心懷不軌陰謀暗害了王路隊長!”

    這一聲嚷出來,在場所有人都驚呆了。就連正欲上前相助謝玲的武裝部隊員也愣住了。

    是啊,謝玲的確是王路的女人,可是,她同樣是謝亞國的女兒!情人之間的關係再親近,能越過血脈相連的父女之情?這幾天謝玲得空就往龍王廟跑,是個人都知道她憂心父親的安危。誰知道她情急之下會做出什麼荒唐事來?

    而有些人腦筋轉得較快,也想到了王路一家最近的異常,除了謝玲還能見到身影,陳薇、王比安、陳瓊一概見不到,而王路隊長原本剛剛大勝而歸。還親自下令次日要攻打雅戈爾動物的智屍,為何突然沒聲沒息了?

    有問題!有大問題!

    謝玲完全慌了神。王路因為失控正在麻醉劑的壓製下接受特殊的治療,根本不能為外人道,如果崖山上下知道王路麵臨完全喪失理智的情況,不用外敵入侵,崖山就得崩潰了。

    眼鏡青年將謝玲的異樣全看在了眼裏,他心裏大喜,知道自己的拚命一搏搏對了,他一個箭步衝上花壇,一伸手,揪住了謝玲的頭發,謝玲吃痛尖叫了一聲,失足從花壇上跌了下來,那眼睛青年不依不饒,緊揪著謝玲的頭發:“打倒王路隊長身邊的大陰謀家!”

    裘韋琴、李波等人看著現場情景急轉直下,剛剛前來救張麗梅的謝玲,自己也被打倒在地,慌得不知該如何是好。如果連王路同床共枕的女人謝玲都不壓製不住這些暴民,甚至還被打倒,自己這些依附王路而生的中高層幹部們,哪裏還有跳出來叫板的資格。

    “住手!你要打倒誰?!你是不是連我也要打倒!”一個正在變聲期的嗓子突然冒了出來。

    “是王比安!”正準備孤身一人衝進亂民中救謝玲的盧鍇驚喜地嚷道。

    果然是王比安,隻見他匆匆跑進亂民中,一把推開那個眼鏡青年,將謝玲扶了起來,用並不粗壯的胳膊護著她,一雙眼睛掃過眾人:“我是王路的兒子王比安,王路是我的爸爸,誰敢反對我,就是反對我爸爸!”

    現場忽地安靜下來,王比安怒瞪著眼鏡青年:“你給我聽著,謝玲姐是我們家裏的人,她絕不會傷害我爸爸,你敢傷害她,就和傷害我,傷害我爸爸一個樣!”

    王比安在崖山的身份非同小可,誰都知道,他是公認的崖山未來的接班人,地方誌學習興趣小組學員中,有不少還是王比安直接領導下的未成年人軍訓部成員,大夥也許敢於質疑謝玲這個名不正言不順的小三,可沒有人敢質疑王比安。

    暴亂的人群,終於漸漸安靜下來,柴老二喃喃地道:“王比安小真君發了話,咱們總是要認的。”而學習興趣小組的學員們,也無意中和眼鏡青年拉開了距離,甚至有膽小的人連忙推脫責任:“不關我們的事,都是他挑唆我們的。”

    眼鏡青年的眼珠子瘋狂地轉動著,他原本鼓動學員們鬧事時,打得一手好算盤,想著柿子挑軟的捏,隻要打倒了曾經當麵頂撞過王路的張麗梅,就能討得王路的歡心。可沒想到,事情的發展根本不受自己的控製,到了後來,他早就拋棄了升官發財的美夢,隻想著如何脫身保命。硬扛上謝玲,其實也是不得已而為之,隻想著把水攪混,把崖山搞亂,自己才有脫身的機會。

    可眼鏡青年萬萬沒想到的是。就在千鈞一發之即,王比安突然出現了。而且,與傳聞中王比安和謝玲鬧翻了不同,王比安居然挺身而出,當著大夥兒的麵,護住了受傷害的謝玲。

    完了,一切都完了,王路隊長會把自己扔進喪屍堆裏,吃得隻剩下一把白骨。

    要想活。隻有一個辦法!那就是劫持一個重要的人質,挾持人質自己才能離開崖山!

    而現場最好的人質,莫過於……眼鏡青年突然從懷裏拔出了槍,直指王比安和謝玲:“誰都不許動!動一動我就打死……”

    一個人影突然從人群裏竄了出來,擋在王比安和謝玲麵前,眼鏡青年下意識地一扣扳機,隻聽見一聲槍響。那人影重重摔倒在地不是沈慕古,卻是哪個。

    這個膽小如鼠,隻有雞肋異能的沈慕古,在眼鏡青年槍指王比安和謝玲時,誤以為對方要傷害謝玲,情急之下。不顧一切竄了出來擋在謝玲麵前,硬生生挨了一槍。

    謝玲尖叫一聲:“沈慕古!”

    王比安大叫:“抓住他!”

    悄悄掩近人群的盧鍇大吼一聲:“去死!”一把斧頭飛劈過來,正中那眼鏡青年的肩膀。

    眼鏡青年慘叫一聲,手槍脫手飛出,萎頓在地。柴老二等人撲過去,一頓拳打腳踢:“你這個該死的野心家。居然假冒王路隊長的禦旨欺騙我們,沒想到你連王比安小真君也敢傷害,打死你!打死你!”

    謝玲不顧剛才被那眼鏡青年粗暴地抓扯頭發,將頭皮都扯出血來,撲到沈慕古身邊,扶起他的身子:“沈慕古!沈慕古!你怎麼樣?來人!快來人!送他去衛生院!”

    沈慕古挨的那一槍,正中他的胸口,摔倒在地上時,就已經快不行了,他的嘴裏湧出大股的鮮血,抬起手,似乎想碰碰謝玲的臉,卻又縮了回來,嘟囔了一句:“我不想變成喪屍。”頭一歪,死了。

    謝玲大叫一聲,一把奪過王比安腰間的一把軍刺,衝到眼鏡青年身邊,手一揮,就向被眾人打得如同瘌皮狗一樣癱倒在地的眼鏡青年紮下去。那眼鏡青年嘴吐血沫,正在哀求:“別殺我,讓我當隻智屍,不,喪屍也行,我一定聽王路隊長的話,忠心於他,永不背叛,別殺我,我還有用……”

    噗地一聲輕響,軍刺從眼鏡青年的眼窩紮了進去,力量之大,紮穿了顱骨,眼鏡青年死得不能再死。

    當謝玲費力地拔出軍刺,直起身時,卻發現四周一片異樣的寂靜,她扭頭一看,隻見王路不知何時,居然站在了別墅區中廳旁,後麵,緊跟著陳薇、陳瓊還有周春雨。

    王路他,依然還是擺脫了麻醉劑的藥力,清醒過來了。

    但是看他的外貌,卻並沒有任何異常,似乎,他並沒有變異成什麼怪物。

    謝玲衝上去:“王路,快,救救沈慕古,讓他變成智屍,他最後的心願是不想做喪屍,你一定要……”

    王路斜了一眼謝玲,扭頭對武裝部人員道:“把他們都抓起來。”

    王路的手一一指點著被捕的人,在場所有人的都瞠目結舌王路手指的,是陳薇、王比安、謝玲、陳瓊以及周春雨!

    這些王路最親近的人,甚至是流淌著他血中血的人,被王路親自下令,抓了起來。

    武裝部一個小隊長的臉色比紙還要白,他結結巴巴地問道:“王路隊長,你真的要我們把你的妻子、兒子……”

    王路的視線轉向那名小隊長,輕聲問:“你在質疑我的命令嗎?”

    小隊長一個激靈,雙腿間控製不住地一熱,手一揮:“抓起來,統統抓起來!”

    現場一陣忙亂,陳薇、王比安等人都被反扭了起來,總算武裝部的人員沒有完全失去理智,下手都很輕柔。事實上,陳薇等人根本沒有反抗。

    陳薇長歎一口氣,自己的一時心軟,終究還是害了所有人,如果在王路失控時不是試圖通過陳瓊來改變他,而是幹脆殺了他,又何置於到現在這個地步。

    生化病毒早就改變了自己的丈夫,在很早很早起,王路就不再是王路了,活在這個世界上的,隻是王路的一具軀殼。

    行屍走肉。

    王路甚至看都不看被押往龍王廟的陳薇王比安一行,他一揮手:“跟我來,帶上武器,殺人去。”

    崖山中高層幹部受衝擊,學習興趣小組受蠱惑作亂,沈慕古慘死,張麗梅昏迷,自己的妻子兒子小三養女以及最忠誠的手下周春雨合謀迷昏自己,可這一切,對王路來說,都不算什麼。剛剛清醒過來的他,隻惦記著一件事殺,殺到雅戈爾動物園裏去,殺個雞犬不留,把那兒的生靈全都殺光!

    這是他唯一要辦的事!

    崖山上下萬餘號人在王路親自帶領下,拿著武器,如同放羊一樣,湧出了崖山,李詠、丁偉等智屍原想跟隨,卻被王路拒絕了,他心不在焉地道:“你們不行,你們對抗不了那個女人和孩子,就守著崖山吧。
梅爾斯 發表於 2017-1-10 05:28
第九百二十三章  各懷鬼胎

    一支奇怪的隊伍,黑壓壓地從崖山鄞江鎮湧了出來。

    走在最前麵的,是王路。他的雙眼沒有焦點,超量麻醉劑對他的影響依然存在,而陳瓊的淨化也嚴重幹擾著他的思緒。王路迷迷糊糊中覺得自己有很多事要辦,比如說,殺了有著莫大隱患的封海齊一夥人,當然,堡壘的陳唯剛等人也得幹掉,接下來,就是陳薇和王比安了--不!不行!絕對不行!那是你最愛的人,是你的血中血,肉中肉!可是,他們也背叛了我,居然砸昏了我,甚至想永久的監禁我--就象馮臻臻這個臭女人和孩子做過的一樣!所有的人都反對我!既然這樣,所有的人就都去死好了!

    不,等等,這些都不重要。最重要的是,殺了馮臻臻肚子裏的孩子,絕對不能讓他出世,一旦他發育完全出世後,自己就再也製約不住他了,那孩子,天生是我的克星。殺了他!一定要在第一時間殺了他!

    時間很緊迫,非常緊迫。

    自己被陳薇等家人聯手弄昏迷,也不知道昏睡了多少時間?兩天還是三天?馮臻臻不知道將孩子生下來沒有?必須,立刻,去雅戈爾動物園,殺了那個臭女人和孩子!

    王路的腦海依然混混沌沌,唯一執著的,就是殺馮臻臻殺自己末出世的孩子。

    崖山近萬號群眾,懷著不同的心思,亂糟糟跟在後麵。

    緊跟在王路身後的,是武裝部的隊員們。

    然而,他們個個心懷疑懼,先是封海齊、關新被捕,已經沉重打擊了武裝部的士氣和軍心,隻要稍有頭腦的人都會想到,王路收拾了封海齊後,會出手整頓武裝部的親封海齊分子,不知有多少人會倒黴。

    幸好周春雨站出來主政。他好歹也是武裝部副部長,威信僅在封海齊之下,這多少讓武裝部的隊員們鬆了口氣。可沒想到,短短一周後,連周春雨也被抓起來--更恐怖的是,陳薇王比安身為王路最親近的家人,也被捕。

    天啊,王路隊長絕對是瘋了!

    可是。沒有人敢質疑王路。他有著無比強大的力量。他的命令,是不容違背的。

    武裝部的隊員們雖然因為有著嚴明的紀律,聽從王路的命令,追隨他出征動物園。可每個隊員心裏,都七上八下的,心思簡單一點的,想著在這次戰鬥中多立功勞,好討王路隊長歡心,頭腦複雜一點的卻想著,崖山已經不是以前的崖山了,此處不留爺自有留爺處,大不了離甬城離浙江遠一點。找處別的定居點落腳。

    在武裝部旁邊,則是地方誌學習興趣小組的隊伍。他們現在的心情,當真是一半是海水一半是火焰。

    眼鏡青年挑唆大夥兒起來打倒老幹部,趁機奪權,卻沒想到被王比安謝玲聯手鎮壓下去,眼鏡青年更是身死當場,連喪屍也沒得做。正當學習興趣小組學員們以為大勢已去。自己也要被關入龍王廟時,王路隊長卻橫空而出,當場下令把王比安在內的家人都抓了起來。學習興趣小組在生死一線間突然翻盤,讓他們大悲大喜之餘,卻不知該如何是好。

    這樣多的老幹部以及王路的家人都被打倒,今後王路隊長必然依重學習興趣小組成員--這可是他的“門生”。然而,眼見著王路如此暴虐,連自己的家人都能毫不留情處置。這伴君如伴虎,誰知道學習興趣小組今後會有什麼下場?

    大夥兒突然發現,原來這權力也不是這樣好掌握的,雖然誘人,卻也燙手,王路一不如意--不。甚至不需要不如意,不需要任何理由,就能把你打下地獄。

    緊挨著地方誌學習興趣小組的,則是柴老二等神棍隊伍,他們雖然隨隊出征,可依然打著旗幟拎著香爐,還不知從哪裏找來了一些鑼啊鼓啊敲敲打打。當然,柴老二也有柴老二的煩惱,毫無疑問,王路活佛所做的一切決定都是英明正確的,但是,這一次被抓起來的陳薇和王比安兩位同樣是神仙菩薩。

    這、這個活佛、菩薩和真君明明是一家人,怎麼就鬧起別扭來了呢?幸好柴老二急中生智,立刻宣布,陳薇和王比安是被魔障了,這天人還有五衰呢,陳薇和王比安因為法力不夠強大,被外來邪道所迷,虧得王路活佛火眼金眼,立刻施**力鎮壓。這沒什麼好擔心的,想當年鬥戰勝佛不也大鬧過天宮,隻要經得九九八十一難,終能得成正果。

    最外圍,則是李波、裘韋琴、車永波等人率領的崖山各部門人員--隻有陳老伯崔大媽和農業部的人員不在。

    陳老伯在聽說王路把陳薇王比安也抓起來後,臉色鐵青,麵對前來命令農業部跟隨王路出征的通訊員,隻說了一句話:“我老頭子隻管種田,不會打仗,王路隊長要是對我老頭子不滿意,幹脆也把我抓起來好了。”那通訊員哪裏敢據實回報,隻能向王路吞吞吐吐回報農業部有事不能前來,王路迷迷糊糊哪裏在意。

    但李波、裘韋琴等人卻沒這個膽子和王路硬頂,其實這些中高層幹部所有人都知道,王路已經失控了,他連陳薇和王比安都能下手,還有什麼人是不能處置的?看他所做的一切,是全麵清洗崖山上下的前兆,也許就等出征動物園返回後,就該剩餘的中高層幹部倒黴了。這可不同於學習興趣小組這群野心家,要靠煽風點火,鼓動不明真相的群眾才能成事兒,王路隻要坐在書房裏一道命令,中高層幹部就個個束手。

    可是,現在幹部們又不敢反抗王路,沒人有這個膽子,王路的個人力量以及權勢,在崖山已經達到了頂峰,誰敢當麵反抗他?張麗梅被打得昏迷過去,王路到場後看都不多看一眼,棄如敝屣,讓大夥兒的心,瓦涼瓦涼的。雖然幹部們帶著各部門的人員跟隨在隊伍裏,卻暗暗打著眼色,交換著不為外人所知卻心知肚明的暗號。

    在整支隊伍中,最輕鬆的則是大批普通的男女老少們,對他們來說,崖山近期的動蕩,隻局限於高層,當官的被捉被殺,在小民眼中,隻是一場好戲,一點茶餘飯後的談資。亂紛紛你方唱罷我登場,上麵走馬燈一樣換人,和小老百姓的日常生活卻是半毛錢關係都沒有。

    倒是有些長舌婦,認定王路隊長把自己的老婆陳薇和小三謝玲都抓了起來,是因為看上了某某家的黃花閨女,想要娶新婦,這才把原來的黃臉婆給整了下去。甚至傳得有鼻子有眼,是誰家的閨女,王路隊長是在哪裏勾搭上的,兩人大白天在何處成了好事,都說得清清楚楚。當然,這和所有的黃色小道消息一樣,傳得頭頭是道,有名有姓,可真要查起來,這個有著這樣天大好運氣的閨女是誰,卻沒人說得明白。

    然而,所有人都言之鑿鑿,認為那閨女就是隔壁老李他小姨子的朋友的女兒的閨蜜,“聽說那閨女長得一幅好胸,王路隊長就好這一口。”“錯了錯了,明明是個小丫頭,隻是聽說是白虎,王路隊長就愛這個。”如此重口味的傳言,在廣大人民群眾中津津樂道。

    如果王路神智還清醒的話,聽到這些流言也隻能搖頭歎氣,底層群眾就喜歡將上層的鬥爭地攤小說化和宮鬥化,增添種種胡編亂造的黃色段子更是一大特色和愛好,偏偏因為沒有眼界,編造的段子都和“皇帝好有錢,每天早上吃肉包子”一個德性。

    想當年,陳薇就對王路說過,她聽說某位剛下台的平西王,在京城天天到天上人間玩小姐,生活真糜爛。王路聽了哭笑不得,就平西王老人家,要玩女人,還需要上天上人間?隨便整個幹幹淨淨的女大學生上床還不是小事一樁。所以流言,向來隻是滿足了底層群眾的低級趣味罷了。

    和武裝部隊員、學習興趣小組學員、中高層幹部不同,崖山的廣大群眾的確是很輕鬆自在,這場針對動物園智屍的戰鬥,對他們來說簡直和元宵節遊行差不多。王路隊長剛剛以一人之力收拾了倭奴喪屍智屍,如今攻打本土智屍,那更是小菜一碟,反正到時候,王路隊長異能一發,無論再多的喪屍智屍都會屁法滾尿流,大家隻要痛打落水狗就行了。別說現在人人有槍支在手,就算是赤手空拳,也能大勝而回。

    王路隊長是不可戰勝的!

    雖然也有個別機靈的人,發現崖山的一支重要力量--效能辦以及武裝部裏的智屍們全都沒有參與行動,而是被王路隊長留在了崖山,缺了一大助力。可是轉念一想,有王路隊長在,哪裏還需要什麼智屍,頓時放下心來。

    崖山近萬人的隊伍,如同一隻蠕動的怪獸一樣,敲敲打打,人聲鼎沸,不成隊形,散漫無比地沿著鄞州大道,向雅戈爾動物園進發。
梅爾斯 發表於 2017-1-10 05:28
第九百二十四章  不想當妹妹

    同一時間,崖山龍王廟,隨著咣當一聲響,大門重重關上了,封海齊、謝亞國看著被李詠、丁偉等智屍押送入龍王廟的一行人瞠目結舌陳薇、王比安、謝玲、陳瓊、周春雨,這些王路最親近的人一股腦兒被關了進來。

    封海齊匆匆跑過來,剛問出一句:“出什麼事了?!你們怎麼……”繼而猛地停下了腳步,臉色煞白:“王路,已經徹底變異了!”這最後一句,卻不是在問任何人,因為,封海齊隻是在說一個真相,一個無比可怕又絕望的真相。

    沒想到,陳薇、王比安他們身為王路骨肉親人,也無法挽救王路!

    謝亞國衝著女兒謝玲迎了上來,這段時間他被關在龍王廟,虧得有謝玲上下奔走,才能安下心來,甚至一時癡望過,也許自己還能依靠女兒和王路非同一般的關係,而能保條命下來,可沒想到,轉眼之間,連女兒謝玲這個王路的枕邊人,也被抓了起來。

    謝亞國剛靠近謝玲,就看到她懷裏摟著一個人,一個中了槍,已經停止流血的死人!謝亞國仔細一打量,卻認得,這不是武裝部的沈慕古嗎?“出什麼事了?謝玲你沒受傷吧?”謝亞國急切地問,伸手想接過沈慕古。

    謝玲卻閃了一下身:“給我找個房間,他很快就要變異了。”

    王比安挨過來道:“謝伯伯,沈慕古是為了救謝玲姐,才挨了一槍的。”

    謝亞國忙把謝玲帶進了廚房。這廚房並沒有開夥,隻是被當做臨時臥房用。搭了個地鋪,供劉洋等人睡覺正式的臥房則是封海齊、謝亞國用了,大殿透風,太冷,沒法住人。

    謝玲將已經渾身僵直的沈慕古放到了地鋪上,扭頭對謝亞國道:“你出去吧。”

    謝亞國遲疑道:“沈慕古也不知道是變異成喪屍還是智屍,要不我留下幫你一把?”

    謝玲搖搖頭:“不用,我能對付他。”她慘然一笑:“沈慕古這家夥。幹巴巴的,以前就不是我的對手。”

    謝亞國點了點頭,轉身出了廚房,將門掩上。

    謝玲在廚房裏轉了轉,熟門熟路地從櫥櫃裏翻出了積灰的繩子,抖了抖,將沈慕古的雙手綁上。這才抱膝坐了下來。

    這間廚房,對謝玲來說,是如此熟悉,曾經在並不久遠的以前,同樣有一個男人,反綁著雙手在這裏變異。當時自己悲痛欲絕,卻又不得不狠下心來準備殺他,可是,最後自己還是下不了手,那個男人。也活了下來。然而,誰也沒想到。那個死而複生的男人其實早就在變了,一直到今天,完全變異成一個陌生人,一個怪物。

    謝玲將視線轉向僵直的沈慕古,喃喃地道:“我不是傻瓜,你在暗中喜歡我,我早就知道了,隻不過,我們就像兩條平行的鐵軌,終一生一世,也不會交錯。隻是沒想到,你居然拚了一條命來救我,你這個膽小如鼠的家夥,為什麼偏偏膽子這樣大了?你知不知道?就算是我被槍打死了,十有八九也會變成智屍,因為我身體中,早就輸入過王路的許多血。可你呢?你要是變異成喪屍,也會是隻呆頭呆腦,沒什麼攻擊力,一個強壯一點的娘們都能打倒你的蠢喪屍。你啊,真是何苦來?這世界,真是不公平,為什麼同樣是感染了生化病毒變異,王路就能變得那樣強大,而你沈慕古卻隻能變成白癡喪屍?不過,沒關係,隻要我不死,我就會罩著你一天,從今天起,你就跟著我混吧。你是我的喪屍。”

    廚房外,在龍王廟的天井裏,封海齊等人圍著王路的家人,你一言我一語,終於將整個事件的來龍去脈都搞清楚了,封海齊長歎一口氣:“沒想到,在我被捕的那一天,王路就已經徹底變異了,如果不是陳瓊砸的那一水壺,我們早就被王路下令處決了。唉,可笑我還以為王路是良心未泯,這才沒對我們趕盡殺絕呢。”

    陳薇牽著陳瓊的手歎了口氣:“我和這孩子想用淨化的辦法挽救王路,卻沒想到不眠不休一個星期,依然是一場空。王路一旦沒有麻醉劑的壓製後,他的強大的腦電波輕易就擺脫了陳瓊的淨化,一睜眼就把我們製服了。”

    陳瓊在旁邊輕聲道:“媽,其實我覺得我們的努力還是有點作用的,爸爸要是真的完全變異了,他直接就可以殺了我們的。現在爸爸隻是把我們關起來,他……”

    陳薇苦笑道:“天知道王路現在心裏是怎麼想的,也許,是麻醉劑還沒讓他完全清醒,也許,他的變異並不徹底身上還殘留著一點人性,可是,我現在也算看明白了,他的變異是不可能逆轉的了。這龍王廟裏的所有人,都是被他任意處置的可憐蟲。”

    陳瓊輕輕咬著唇,媽媽陳薇身為王路的妻子都如此絕望,自己一個養女,又能說什麼?她的視線悄悄轉向王比安。

    王比安自從進入龍王廟後,就一言不發,坐在大殿前的石階上隻是發呆,陳瓊能理解王比安的心情。王比安原是王路的接班人,在崖山上,如果論起血脈,他比陳薇更親近王路,那當真是血中血,肉中肉。可是現在,王路一聲令下,連他都被抓了起來。在王路心中,自己的親生子,甚至比不上一隻叫不出名字的智屍更得他信任。

    這就是生化病毒的真麵目,隻叫你們血肉相殘,以前喪屍吃自己的親人狼吞虎咽,現在智屍對自己的骨肉下手也毫不遲疑,這與理智情感毫無關係,哪怕如同王路,保留了所有的身為人的記憶,可當他完全變異成智屍時,拋棄家人如同扔掉一包垃圾。

    陳瓊悄悄走到王比安身邊,挨著他坐了下來,遲疑了半晌,不知該說什麼好,好不容易憋出半句:“哥,你別擔心……”自己卻又說不下去了。

    王比安突然道:“如果有一天,我也變成了爸爸那樣怎麼辦?”

    “你說什麼?”陳瓊一怔。

    王比安雙眼無神地盯著天空:“爸爸變成那樣,是因為他有異能,所以一點點一步步變異成了六親不認的怪物。我和你身上也有異能,如果有一天,我和你也像爸爸一樣完全變異,是不是也會和他一樣,變得冷酷無情?變得心裏麵除了他自己,再沒有別人?變得他最親近的最喜歡的人,也可以一殺了之。”

    陳瓊打了個哆嗦,一把握住了王比安的手:“不會的,不會的,哥,你不會變成那樣子的。我也不會,因為,因為我喜歡你!”

    陳瓊一向臉薄,這種當眾表白的話,放在以前是無論如何不會說出口的,隻是如今是非常時期,天知道王路返回崖山後,會不會一口氣殺光所有人。再不表白,就永遠沒有機會了。

    王比安呆了呆,轉而也握緊了陳瓊的手,大大方方地道:“我也喜歡你啊,隻是我們還小,中學生,不能早戀的……”他苦笑了笑:“不過現在好像也沒什麼關係了。”

    王比安舉起陳瓊的手,放到自己唇邊,可畢竟臉嫩,到底不敢親下去,轉而在臉上貼了一下。

    陳瓊滿臉暈紅,如同飲了酒一樣,身子軟軟靠在王比安身上,恨不能一輩子就被關在龍王廟裏,可有一部分身為女性的本能,卻依然清醒著,陳瓊呢喃著道:“王比安,你要是真心對我好,以後不準你再和周敏來往。”

    王比安哭笑不得以後?誰知道自己還有沒有以後?嘴裏卻道:“你瞎說什麼啊,我和周敏之間一點事兒都沒有,我把她當妹妹看待的。”

    說到妹妹兩字,陳瓊忽在坐起身來:“我、我想恢複黃瓊的原名。”她可不想再當王比安的妹妹,她要當他所愛的人。

    王比安握著陳瓊的手:“隨你啊。”頓了頓道:“我覺得無論是叫陳瓊還是黃瓊,都一樣。”

    “不一樣的。”陳瓊固執地道。

    “好,好,好。”王比安道:“那我以後還是叫你黃瓊。”

    “嗯,我不再叫你哥哥,叫你王比安,比安。”重新叫回原名的黃瓊歪著頭靠在王比安肩頭,微微閉起了眼。

    “陳薇老師!小陳老師!”龍王廟外傳來一陣喧嘩聲,卻是陳老伯和崔大媽的聲音。

    陳薇和封海齊、謝亞國等人聞聲趕到門邊,果然看到了陳老伯和崔大媽兩人,陳老伯跺著腳道:“怎麼會這樣?!怎麼會這樣?!”

    崔大媽紅著眼睛道:“前幾天我們帶關文靜到你那兒為老封討情,吃了個閉門羹,老頭子回家氣得整晚睡不著覺,可沒想到,一轉眼,連小陳老師你也被抓了起來,敢情這些事兒,全是王路隊長一人鬧出來的。小王老師這孩子,他到底是在鬧哪樣啊?這好好的日子不過,怎麼把對他最好最親近的人都給抓起來了?”

    陳薇歎了口氣,勉強安慰道:“陳老伯,崔大媽,你們別急,咱們現在不是好好的嘛,龍王廟以前就是我的家,就當是回老家小住了。”
梅爾斯 發表於 2017-1-10 05:29
第九百二十五章  死後的眷戀

    陳老伯怒發衝冠,伸手衝著目無表情持槍守在龍王廟外的張春銳等智屍一劃拉:“好好的?這叫好好的?這些智屍隨時都能要你們的命啊!”

    陳薇苦笑著搖搖頭:“要我們命的不是他們,要不然,我們早就死了。智屍隻是王路手裏的工具,陳老伯你對他們發火也沒用。”

    陳老伯也是一時怒急而言,這時長歎了一口氣道:“王路他到底想要做什麼?我們兩口子做什麼才能救你們?”

    陳薇和封海齊、謝亞國對視了一眼,封海齊想了想道:“陳老伯,崔大媽,你們現在什麼都不用做。在王路身邊,被他視為能信任的人越來越少,你們兩位,是僅剩的他還保留著一定的尊重的人了。如果你們有什麼過火的舉動,也被關進這龍王廟裏來,那我們才是真正絕望了。現在隻能靜觀其變,王路至今沒有殺我們,就說明還有脫困的希望。你們老兩口在王路身邊,多多少少能影響他一點。”

    陳老伯遲疑道:“連小陳老師和王比安都被抓了進來,咱們兩個鄉下老頭老太又有什麼用唉,我知道了,等王路回來,我會盡量好好和他說道說道。他現在這做派,可不是和古代的昏君一個樣了嗎?你們住在龍王廟裏,缺什麼吃用的盡管和我說,我給你們送過來,看這些智屍敢攔著。”

    謝亞國苦笑道:“吃用方麵倒是沒問題,這些智屍做事情有板有眼。定時會送吃的來,更不存在什麼毆打辱罵。”

    陳薇想了想道:“陳老伯。很快就要春耕了,如今崖山上下亂成了一團,民以食為天,你的農業部可千萬亂不得。”

    陳老伯想說什麼,抖著嘴唇隔著鐵欄杆拍了拍陳薇的手:“小陳老師,你是個好人,放心,我拚著這條老命不要。也得想辦法把你們都救出來。”

    就在這時,一直如同木頭人一樣站在門崗上,聽著陳老伯等人“大逆不道”言論卻充耳不聞的張春銳突然動了,他大步走到門前:“我們的一個同胞獲得了新生。”

    他的話音剛落,嘎一聲,廚房的門開了,謝玲從裏麵走了出來。她的手裏牽著另一個人的手不,不是人,而是喪屍的手。是沈慕古的手,已經變異成喪屍的沈慕古的手。

    沈慕古變異成了喪屍,而不是智屍,他一出廚房。就衝著陳薇、封海齊等人吼叫著,一幅凶猛噬人的模樣。

    劉洋、吳平等人一驚之餘就準備撲上來雖然他們手中並無利器,但沈慕古就算是變異成了喪屍,一樣是麻稈瘦猴的模樣,劉洋、吳平赤手空拳也能輕鬆擺平他。

    就在這時。謝玲稍稍轉身,不輕不重拍了沈慕古腦門一下:“嚇人做什麼?老實一點。”在謝玲的嗬斥聲中。身為喪屍的沈慕古居然真的收起了吼叫,在謝玲身後用血紅的眼珠子盯著眾人,隻在喉嚨裏發出如同狗一樣的嗚咽聲。

    在場的眾人個個瞠目結舌沈慕古為掩護謝玲而死,誰都知道他對謝玲暗藏的情意,卻沒想到,他變異成喪屍後,忘卻了一切,卻惟獨還記得對謝玲的眷戀。

    陳薇歎了口氣沈慕古和錢正昂老媽一樣,有著即使死亡也不能抹去的深情。

    沈慕古、錢正昂老媽這樣的低等喪屍都如此,那麼王路呢,他如今雖然變異了,可難道真的將他身為人的一切都拋棄了嗎?有什麼,是依然深藏在他心底的?也許,那才是救所有人的關鍵!

    這時,古怪的一幕發生了張春銳打開了大門,大步向謝玲和沈慕古走去。

    封海齊一皺眉,一個箭步擋在張春銳麵前:“你要做什麼?沒有王路的命令,你要擅自行動嗎?”

    張春銳道:“我要把我的同胞沈慕古帶走,他不應該和你們一起被監禁。”

    封海齊一怔,是啊,沈慕古如今已經是張春銳的“自己屍”了,的確不該關在龍王廟裏。他扭頭看向謝玲。

    謝玲大力搖了搖頭:“不,沈慕古是我的,我會照顧他一生。”

    張春銳看向謝玲:“不,你錯了。你這樣做,反而是在害沈慕古,他現在已經得到了真正的自由,你們舊人類無法體會到的真正的自由,你為什麼要用人類的狹隘的情感來束縛他?是的,沈慕古因為潛意識的原因服從你,但那隻是他殘留的記憶的不良副作用,放手吧,謝玲,你以前並沒有在乎過沈慕古,現在又何必把他束縛在你身邊?為了所謂的同情和憐憫嗎?我們智屍和喪屍不需要這個。我們需要的是自由自在活在這個天地之間。”

    封海齊冷哼一聲:“自由自在的殺戮和吞噬才是真的吧。”

    張春銳淡淡瞟了封海齊一眼:“天生萬物以養人,人無一德以報天,相比人類對這世界的破壞,我們智屍喪屍可比你們完美多了。”

    他轉向謝玲:“謝玲,把沈慕古放了吧,在你心裏,他隻是個曾經暗戀過你的可憐的死屍,而在我們眼裏,他卻是個新生的強者。”

    謝玲一怔,轉身望了緊跟著自己的沈慕古一眼:“強者?你什麼意思?沈慕古隻是隻普通的喪屍。”

    張春銳搖了搖頭:“在你眼裏他很普通,但在我的有腦電波裏,沈慕古卻是個強大的存在。雖然他沒有變異成智屍,但他的腦電波遠遠超過一般的喪屍,連我身為智屍,也被他幹擾到,要不然,我也不會察覺他的非同一般了。”

    謝玲吃驚地道:“怎麼會這樣?”她凝神一思:“我知道了,沈慕古變異前就有異能,能發現感應喪屍,我們那時候還給他取了個綽號叫人肉喪屍雷達。隻是隨著王路異能的出現,他的這個異能成了雞肋,等大量智屍加入崖山後,沈慕古的異能更成了擺設。可沒想到,他現在變異成喪屍後,這方麵的腦電波得到了增強,原本生前平淡無奇的異能,反而讓他的腦電波遠遠大於普通喪屍,連張春銳你這智屍也被驚動了。”

    張春銳並不隱瞞這一點,他點了點頭:“謝玲你分析得沒錯。不過,沈慕古的強大並不僅僅在此,我們智屍的腦電波雖然強大,可因為有著獨立的意誌,所以腦電波也是有條理的。而沈慕古因為變異成了喪屍,思緒失控,他的腦電波也同樣變得雜亂無章,就像一台大功率的雷達,向外界釋放著無序的電波,連我們正常的腦電波也被幹擾了。謝玲,沈慕古如今已經是個強大的存在,他不應該成為你的玩物,請給他自由。”

    謝玲管理過效能辦,知道該怎麼對付智屍,她拉著沈慕古的手道:“張春銳,你的職責隻是看管我們,不讓我們逃脫,並沒有得到授權處理其他事務。沈慕古跟著我完全出於他自己的意誌,你沒有任何權力強行帶走他。”

    張春銳想了想,點了點頭:“謝玲你說得對,我沒有這個權力。”智屍做事幹脆,張春銳當下就退出了龍王廟,依舊把大門鎖了起來,和另外幾隻智屍一起木頭樁子一樣站崗。

    龍王廟內,隻要腦子不是有貴恙的人,都興奮地交換著眼色沒想到謝玲把死去的沈慕古帶進來,居然平空多出如此一個強援,雖然如今不知道喪屍沈慕古能起到什麼作用,但光憑他的腦電波能幹擾智屍的腦電波這一條,就是比刀槍更有效的武器。

    陳薇對陳老伯和崔大媽道:“兩位老人家,你們也看到了,我們現在在龍王廟裏暫時沒有生命危險。你們放心回鳴鳳山莊,陳老伯,你那兒是我們僅有的能依靠的一塊淨地了,千萬要守住啊。”

    陳老伯歎著氣點了點頭,帶著崔大媽蹣跚著離去他懂得陳薇話中之意,農業部的一批人都是最老實肯幹的,也和自己意氣相投,如果說目前崖山還有什麼力量敢於反抗王路的話,農業部勉強算是一支,如果真到了迫不得已之時,自己就要做好準備做好反出崖山救出龍王廟眾人的準備。

    陳老伯和崔大媽悶了一肚子氣回到鳴鳳山莊,剛進門,就聽到農業部的工作人員來報,氣象台的胡軍來了。

    陳老伯忙迎了過去:“老胡,早知道你要上門,我剛才到龍王廟時就到你那兒轉一轉了。”

    氣象台台長也是唯一的氣象台員工胡軍歎了口氣:“我如今下山都是繞著龍王廟走的,實在是見不得陳薇老師他們被關在裏麵,心裏七上八下的,也不知道這崖山今後會怎麼樣。我一個搞氣象的,如果崖山真要出了事,這末世又到哪裏混飯吃?”

    陳老伯長歎一聲,拍了拍胡軍的肩:“走一步看一步吧,這崖山也不是王路一人的崖山,咱們上下這樣多號人,難道真能眼睜睜看著這處地方走上絕路?對了,你來農業部有啥事?”

    胡軍從懷裏掏出一張表格:“我給你來送最近一星期的天氣預報,春耕在既,這老天爺的臉色得多注意著點,萬一來場天災影響到春耕,可是不得了的大事。
梅爾斯 發表於 2017-1-10 05:29
第九百二十六章  黑子

    陳老伯接過表格,長歎一聲:“老胡啊,如今在這崖山,也隻有我們幾個老家夥還顧著正事了,也不知道那些子人發了什麼昏,盡幹些親者痛仇者快的事兒!”

    胡軍卻沒有接嘴,他在崖山埋頭研究氣象,本就是個邊緣人,不太受人重視,雖然也頂著個氣象台台長的中層幹部名頭,卻是個名符其實的光杆司令,就連播報新聞都是朱亞珍在電視裏露臉,和他毫無關係,很多崖山人,甚至沒注意到崖山山頂上還有氣象台這一樣部門。

    胡軍性子本來就冷,這世上,除了不知下落的兒子受他牽掛,其他都不在他心上,所以連別墅區分給他的房子也不住,隻呆在氣象台裏,和各種儀器打交道。

    也正因為如此,如今席卷崖山上下的動蕩,卻與胡軍毫無關係。他雖然隱隱聽到了一些風聲,卻抱著獨善其身的態度,就連看到陳薇王比安被抓進龍王廟,他也隻是眉毛挑了挑。

    陳老伯經常和胡軍打交道,自然知道他的性子,搖了搖頭,打開了表格,可隻看了一眼,就不自覺地皺起了眉--隻見表格上是今後6天內的天氣預報。在末世前,6天的氣象預報是常態,可是,如今在隻有簡單儀器的幫助下,胡軍能做到6天預報還準確度較高,卻不容易。這是得益於胡軍長年在甬港市做氣象員的原因,大範圍天氣因為缺少高清晰衛星雲圖的原因很難預報,但胡軍對甬港一帶氣象有著數十年的積累。對局部小氣候都能相對精準的預測--沒錯,就是預測,而不是預報,說簡單點,就是憑著自己的多年積累,蒙的。但蒙的卻非常有水準,陳老伯接到的預報,少有錯失的。

    可是,現在陳老伯卻皺著眉,因為胡軍遞上的表格非常離譜--表格裏隻寫著大大一行字。“近日有極端天氣。注意預防!”“注意”兩字還用了紅筆。

    陳老伯雖然大半顆心牽掛著王路陳薇王比安一家和崖山安危,但看到這張氣象預報表,也禁不住詫異起來:“老胡,你這是什麼意思?什麼叫極端天氣?你不寫清楚。我怎麼預防?”

    胡軍撓了撓頭:“說實話。我也不知道會是什麼極端。有可能是暴雨,也許是冰雹,或者是大風。大雪。”

    陳老伯不是知道胡軍一向為人,肯定以為他是在說胡話:“老胡,這青天白日,這段時間氣溫都在15度以上,過了元宵節後,就再沒有冷空氣南下過,可你居然和我說會有冰雹,還可能有大雪?老胡,你這氣象預報到底是怎麼出來的?睡覺瞎蒙出來的?”

    胡軍卻平淡地道:“不是瞎蒙,是因為太陽黑子,也就是太陽風暴的劇烈噴發,會在短期內給地球大氣造成劇烈擾動,造成極端天氣,這樣的天氣可沒法預報,隻能盡力做好防備工作,以減少損失。”

    陳老伯一怔:“太陽黑子?太陽風暴?等等,我老頭子以前好像從電視裏聽過這個玩意兒,說啥子是太陽有大爆炸,老胡你說的是不是這個?”

    胡軍點了點頭,他四下查看了一下,從地上撿了塊玻璃,掏出打火機,點燃了一塊木片,然後用黑煙薰了薰玻璃,將熏黑了的玻璃遞給陳老伯:“你老用這玻璃片看看太陽。”

    陳老伯不無疑惑地接過玻璃片,湊在眼前,向太陽望去,隔著熏黑的玻璃片,太陽的光不再那麼刺眼,能清晰地看清如蛋黃一樣的太陽本體,陳老伯很快看出了異常--太陽上,居然有幾個小黑點,雖然很小,卻非常醒目。

    他放下玻璃片,揉了揉了眼睛:“這玩意兒就是太陽黑子?嗯,應該就是了,和我以前在電視裏聽到的一個樣。可它和極端天氣有什麼關係?”

    胡軍歎了口氣道:“這太陽黑子,是我見過的規模最大的,你老想,咱們地球離太陽這樣遠,也能看到這樣醒目的黑子,說明在太陽上,黑子的暴發有多劇烈。我在末世前,看過有關論文,很多專家認為,自從進入21世紀後,太陽就進入了一個黑子高發期,太陽運動更劇烈和狂暴,而地球上的種種極端天氣,都與太陽黑子活動有關。”

    陳老伯嚇了一跳,再度舉起玻璃片往太陽張望了一下,的確,這小黑點看著小,其實大得可怕,稍有天體物理知識的人都知道,那太陽上的小黑點,真實的大小其實比地球都要大,陳老伯喃喃道:“真的這樣邪乎?”

    胡軍重重點了點頭:“就是有這樣邪乎,其實,這次太陽黑子的大規模暴發,已經對地球造成影響了。太陽黑子暴發後,噴出的大量物質中,電磁輻射占著很大成份,以光速傳播,8分鍾多一點就能到達地球。”

    陳老伯忙問:“這電磁啥的就會引起極端天氣?這、這咱們在這兒聊幾句話,那啥的電磁輻射就到地球了,你讓我怎麼防備啊?”

    胡軍搖了搖頭:“電磁輻射倒不會引起極端天氣,但它對電子產品影響卻很大,特別是發報機這樣的高敏度電子儀器。三天前,我去電視台給朱亞珍送天氣預報時,就看到小朱帶著機械部的人亂成一團,說好幾台儀器不知怎麼就壞了,正在想辦法修。我再一打聽,聽機械部的人說,武裝部好幾台發報機也壞了,甚至存放在庫房裏的滾蛋機也壞了一大批。他們甚至都要懷疑是不是有人在故意搗鬼了。”

    “我當時聽說後,想起當天無意中觀察到太陽黑子集中暴發的事,就將大批電子器材受損的事,和太陽黑子聯係了起來。”

    陳老伯打斷胡軍的話道:“你有沒有把這事和王路隊長說?”話才出口,他就立刻想到,三天前,正是崖山上下亂成一團時,封海齊和謝亞國等人被捕,王路又被陳薇用麻醉劑麻翻在家,頓時一口氣憋在胸口,再也吐不出來。

    胡軍也神情苦澀地道:“我的確打了報告,可我想,這報告永遠不會有人看了。”

    陳老伯長歎一口氣:“你剛才說,電磁輻射並不會造成異常天氣,那到底是什麼會影響地球?”

    胡軍道:“高速帶電粒子流和太陽的物質,這些東西跑得比光速慢,大概三到四到到達地球,對地球破壞最大的也就是它們,狂暴的粒子流和太陽的物質,能毀損衛星,破壞臭氧層,打破地球上原本平衡的磁場,造成空間風暴,帶來極端天氣--太陽黑子的危害很難一句話說清楚,人類對它的研究還是太粗淺。”

    陳老伯急道:“別管是不是研究清楚了,總之一句話,咱們農業這一塊,很快就可能麵臨一場極端天氣,唉,老胡你怎麼這時候才把這樣要命的消息帶給我?你三天前就發現太陽黑子的暴發和電磁輻射的危害了,可現在--現在都三天後了!那什麼粒子的玩意兒,也該跑到地球了!”

    胡軍喃喃道:“這段時間崖山亂成這樣,我隻敢縮在氣象台,生怕自己也被卷進去,不小心丟了小命--不是我膽子小,陳老伯你也看見了,連陳薇王比安這樣王路最親近的家人都被抓了起來,我一個小小的氣象台長,哪裏敢惹事。也就是今天,我看崖山絕大部分人都被王路隊長帶走了,這才敢偷偷跑來找你通知太陽黑子的事兒。”

    陳老伯一跺腳:“唉,老胡你啊。來人啊,快,通知農業部所有人集合,準備防止極端天氣災害,把塑料大棚全收起來,幾塊準備育苗的地兒用厚草袋護上,對了,鄞江旁有幾塊堤壩準備好石塊沙子草袋,預防萬一的暴雨洪水,將堤壩衝垮了……”

    鳴鳳山莊裏頓時雞飛狗跳,大夥兒在陳老伯的指使下到處奔走,準備防災物質,但陳老伯的眉頭卻皺得更緊了,無他,農業部人手不夠。農業部在崖山各部門中最苦最累,多是老人在這裏幹活,最髒最累最苦的活兒全靠智屍指揮喪屍完成。這時僅靠一群老家夥,如何在這短時間內,準備好防災工作。

    陳老伯對胡軍道:“這樣子不行,我們得找李詠那些智屍幫助,沒有大批喪屍,咱們完不成防災工作,更不要說如果災害真的發生時的現場抗災救災了。”

    胡軍畏縮著道:“找李詠?找那些智屍?這,他們可剛剛把一大批中高層幹部抓起來了啊。”

    陳老伯道:“你怕什麼?我們找李詠是去談工作,這些家夥做事最是一板一眼,隻要王路沒下令,就事論事,他們不會把我們怎麼樣的。”

    話是這樣說,理是這個理,可胡軍被陳老伯拖著,在效能辦找到李詠時,腿還是有些發軟,在陳老伯的再三催促中,才結結巴巴將自己對太陽黑子的分析和有可能帶來的危害預測說了。

    李詠紅色的眼睛一動不動盯著胡軍和陳老伯,從始至終沒有打斷他的話,等胡軍說完後,他沉默了大約一分鍾,就喚來了丁偉、趙科等人,利落地吩咐道:“抽調一半的智屍和全體喪屍,幫助農業部展開防災救災工作。
梅爾斯 發表於 2017-1-10 05:30
第九百二十七章  資敵

    趙科道:“我們的人手需要管理龍王廟的叛亂分子,堡壘的陳唯剛一行,管理水庫電站,以及整個崖山的警戒,人手原就不夠,如今再分一半人員去農業部,我認為會不當地削弱各處的警戒力量。”

    李詠道:“我得到了王路隊長的全權授權,服從命令。”

    趙科二話不說,立刻出門,很快,外麵傳來智屍們集合的聲音,調動喪屍的聲音。

    陳老伯其實也隻是抱著“成不成試一試”的心態,可沒想到,李詠一口就答應了,如今崖山上下,也隻有智屍喪屍還在正經幹活,他喃喃了幾聲,終於勉強道了聲“謝謝”,拉著胡軍出了門。

    李詠卻突然叫住了胡軍:“太陽黑子的活動,還會帶來別的危害嗎?”

    胡軍想了想:“根據以往的一些科學研究,太陽黑子的危害也就是我剛才說的那些了,對了,皎口水電站的防護還是小心為上,太陽風暴對電網有巨大的影響。”

    李詠點了點頭:“我會命令電站暫時停止運行,反正現在崖山絕大多數人員在外,臨時斷一兩天電沒關係。”

    李詠目前著陳老伯和胡軍離去後,過了好一會兒,才輕輕撫了撫自己的額頭,這個下意識的依然保留著生為活人時的動作,並不僅僅是出自於習慣,而是,他回憶起了三天前的不適。

    沒錯,就是不適。

    三天前,也就是崖山的一些敏感電子用品受到太陽黑子電磁暴風的幹擾時,李詠的腦電波也感受到了異常。

    這種感覺很微妙,確切地說,李詠並沒有明確地發現自己有受到什麼傷害,但他知道,總有什麼發生了。非要有一比的話,就好比微風吹拂過凍得結實的冰麵,堅冰巋然不動,可在堅冰的最深處。有什麼。正在產生變化。

    那種感覺的時間很短暫,即使如崖山智屍中進化最高的李詠,也沒有在意。

    一直到陳老伯和胡軍來報告太陽黑子超大規模暴發的事,有著精準記憶力的李詠,立刻將太陽黑子的異常,與那天自己腦電波的短暫失控聯係了起來。

    這倒是個新發現,腦電波給了智屍巨大的好處,甚至成了衡量智屍進化等級的唯一依仗,可相應的,也會存在一些副作用。比如說受外界的幹擾。已經有事實證明,人類製造的如電波屏蔽儀隻要功率夠大就能有效幹擾智屍指揮喪屍。而現在,連太陽,都能對智屍產生影響了。

    卻不知道,這種幹擾是好還是壞,就如輻射,能傷害智屍,可也同樣能促進智屍的超常規進化。這太陽黑子,卻不知道是不是也能讓智屍……

    李詠細細查看了一下自己的腦電波和身體,發現三天前感受到太陽電磁輻射的影響後,並沒有給自己的腦電波和身體造成任何可感知到的變化。他搖了搖頭,太陽離地球實在太遠,又有大氣層的保護,太陽黑子暴發對智屍的影響,不足慮。

    自己現在最重要的是事,是王路隊長不在崖山時。為他守護好崖山。

    崖山龐大的隊伍,在鄞州大道上前行著,鄞江到雅戈爾動物園,說遠不遠說短不短,有36公裏多,即使是走在平坦的水泥路上,崖山的隊伍也漸漸拉長了,老人和婦女拖在了最後,然後是人數最多的普通工人,以及部分學校的孩子--他們天天鍛煉,倒比尋常人體力充沛,王路和武裝部、學習興趣小組在最前列,形成了一個中間大,兩頭尖的鬆散的團體。

    在緊跟著王路的隊伍中,王伯民始終愁眉不展,他雖然為人實誠,可也知道,從王路隊長抓封海齊部長起,他最近做的一係列事情實在是不對,大大的不對。雖然他也曾想過,找個機會勸勸王路隊長,可被朱亞珍死死攔著,等陳薇王比安也被抓起來後,王伯民就算是再一根筋,也知道王路隊長不是自己三言兩語能勸動的。

    但他還是默默地遵守了王路的命令,和朱亞珍一起參與了這次征服動物園智屍喪屍的行動。

    王伯民並不是第一次和王路一起外出行動,更何況他參加了特種作戰處後,雖然被劉洋經常罵得狗血噴頭,但作戰技能的確也很大程度提高,並不認為這樣一場小規模的戰鬥有何難處。

    崖山,必勝。

    可是,現在這情景,實在是太不像話了。

    王伯民扭頭看了看四周--沒有前出的前哨部隊,也沒有後衛,原本應該展開的隊伍,如今卻擠成一團,幾門迫擊炮倒是在武裝部小夥子的努力下跟上了隊伍,可是,炮彈呢?背炮彈箱的幾個家夥跑哪裏去了?!這要萬一受襲擊,光有炮沒有彈還打個屁啊!

    王伯民實在忍不住,擠到了王路身邊,低聲急促地道:“王路隊長,這樣不行的啊,咱們這隊伍拉得太不成形了,火力配置更是成問題……”

    王路頭也不回,揮了一下手:“沒關係,隻要殺了那個女人和她還沒有出生的孩子,一切就都結束了。”

    王伯民呆住了,殺那個女人和還沒出生的孩子--見鬼,該死,崖山興師動眾,去殺的居然是一個人類,一個正懷著孕的普通女人!

    天哪,王伯民一直以為王路要攻打雅戈爾動物園,隻是要去殺盤踞在那兒的喪屍智屍,可是,剛才他無意中露出的話,卻表明,他真正要殺的是個懷孕的女人!

    王伯民的腦海中亂成一鍋粥:王路以前並不是個殘暴的人,一個懷孕的女人也做不了惡,他為什麼非要殺她?更惡劣的是,連她肚子裏的孩子都不放過!那女人究竟是何身份?她和動物園裏的喪屍智屍住在一起,難道說是個異能者?王路就是因為她有異能,所以才大舉發兵,非除之而後快?

    可是,吞並其他的幸存者定居點沒問題,那些散落的幸存者,如果能進入崖山,對他們的生存而言,其實是好事,然而,**裸的殺人又是另外一件事!王路以前收服羅蒙公司、尚田鎮乃至強皎,都不曾用過無情殺戮的手段。而王路剛才所言,似乎動物園裏的喪屍智屍都不重要,隻要那女人和孩子死!

    王伯民咬了咬牙,果然,王路隊長已經變了!

    他原本還想向王路彙報,不知何故,特種作戰處的戰友鄭奮不知所終,可此時,早就沒了心思,默默退到亂糟糟前行的隊伍裏,沉著臉,暗中想著心事。

    鄭奮,正在開車,一輛大貨車。

    副駕駛座上,一個人正在興奮得拍著車門,大呼小叫著:“操!操!操!真的是個軍火庫啊!整整五大車的自動步槍、重機槍、手榴彈、地雷!還他媽的有迫擊炮!哈哈,發了發了,誰要是敢動我們雅戈爾動物園,一通炮就轟死他!”

    那亂嚷嚷的,不是沐原又是哪個。

    隻見他用裝著義肢的手粗魯地拍了拍鄭奮的肩膀:“你剛剛跑到我們地盤上來時,我都以為你是瘋子。我們一直在長期監控崖山,自然知道你小子是崖山特種部隊的成員,是王路那個王八蛋的心頭肉。可誰想到,你居然一開口就說要送我們一個彈藥庫,用來防備王路即將發動的攻擊--媽的,這是我聽說過的最瘋狂的事兒。”

    “可沒想到,你說的居然是真的!整整拉了五輛貨車還沒拉完的武器彈藥啊!爽!就算王路發動了全崖山一萬的人來攻打我們,有這些武器彈藥在,也能讓他好好吃頓苦頭。”

    鄭奮板著臉,隻顧盯著前方的路麵,根本不搭理沐原。

    恥辱!深入骨髓的恥辱!

    一個以解救人類幸存者,消滅喪屍智屍為己任的家園戰士,如今卻與喪屍智屍的手下沆瀣一氣,甚至還主動送上武器彈藥,讓他們有足夠的能力去殺戮自己的同胞!

    這是**裸的背叛!對自己比生命還可貴的信念的背叛!

    可是,鄭奮卻不得不做!

    當初唐楠杉冒著被效能辦智屍的發現,趁著崖山的動蕩悄悄聯絡上自己,讓自己暗中相助雅戈爾動物園的智屍時,鄭奮的第一反應就是翻臉拒絕。可唐楠杉轉告了陳唯剛對王路變異的分析後,鄭奮卻痛苦地發現,這個窩裏反資敵的任務,自己不得不去做。

    在鄭奮眼裏,包括頂頭上司劉洋被捉,都是小事一樁,他到崖山來,就是為了給家園犧牲的戰友報仇,崖山越亂,他越高興,反正他的唯一目的就是殺王路全家,以及封海齊等人--通過與武裝部隊員私下裏不經意的閑聊,鄭奮已經查明了當時家園戰友小姬死亡的前因後果,謝玲、封海齊等人都有份,那你們就全都去死好了!

    封海齊、謝亞國被抓,鄭奮高興,陳薇、謝玲被捕,鄭奮更開心,雖然似乎王路準備親自殺這些他最親近的人,鄭奮不能親手報仇,讓他略有遺憾,不過最後隻要殺了王路這個已經變異成非人類的家夥,鄭奮還是很有成就感的。

    他早就想好,最好是在王路命令對陳薇、封海齊下令槍決暴腦時,自己埋伏在一邊,當陳薇等人被一槍爆頭時,自己也同時一槍打進王路的眼窩裏,那才爽呢。
梅爾斯 發表於 2017-1-10 05:31
第九百二十八章  為虎作倀

   在鄭奮眼裏,王路就是一隻他至今見過的最狡猾的智屍,崖山上下萬把人,隻不過是他的血奴,殺王路,亂崖山,才是真正對崖山人類同胞的解救。

    正當鄭奮眼看著王路自毀幹城,崖山亂成了一團,自己可以混水摸魚之時,唐楠杉卻突然暗中和他聯絡,希望他協助雅戈爾動物園的智屍,一起對抗王路。

    對鄭奮而言,殺王路是一回事,可和動物園的智屍合作又是另外一回事。他從心底痛恨所有的智屍,恨不能殺之而後快。王路和動物園的智屍狗咬狗,最好兩敗俱傷,關自己什麼事?

    但唐楠杉好說歹說,將陳唯剛的分析念叨了好幾遍,特別點明,如果王路出征動物園大勝而回,浙東一帶再無能製約王路的勢力,別看眼下崖山內亂,但王路的根本--效能辦的智屍卻分毫無損,鄭奮要想對抗王路,可不是這樣容易的。

    沒準兒等王路從動物園回來,就會公然把所有人類幸存者當血奴處理,到哪裏鄭奮個人身手再強,也是猛虎難敵群狼--更何況,同樣身在特種作戰外的李詠,身手可不在鄭奮之下。所以,隻有利用雅戈爾動物園的智屍大幅度削弱王路的實力,才有鄭奮、陳唯剛等人火中取栗的機會。

    鄭奮心中就是一百個不願意,也不得不承認陳唯剛分析得有理,這才孤身一人趕到了動物園,和那些該死的智屍。以及身邊這個為虎作倀的殘疾勾搭在了一起。

    沐原自不知道鄭奮心中念頭百轉,還在興奮地道:“我說哥們,以後你就跟著我們混好了,也別回崖山了。王璐--喔,我說的是咱們那個智屍王璐,不是你們崖山的泥巴種王路--王璐手下就缺軍事方麵的人才,你一來就讓你獨立領一支軍隊,就象崖山那樣,搞個人類、喪屍、智屍混遍的隊伍,泥巴種王路這種貨色也能成就這樣大的事業。我們也一樣能行。你放心。不會讓你吃虧的,咱們的王璐和他的婆娘黃銀鳳,雖然兩個都是智屍,可都有容人之量。而且我還可以告訴你。他們手裏握著一個大殺器--這個大殺器就是泥巴種王路。也要畏懼三分……”

    咕--一聲刺耳的刹車聲。鄭奮猛地一打方向盤,將正在疾駛的卡車停了下來,沐原口沫橫飛說得正得趣。沒想到會一個急刹車,頭咚一聲撞到了前擋風玻璃上。他痛得捂著額頭正要喝罵,鄭雷一把扭住了沐原的衣領,一把軍刺已經頂上了他的咽喉!

    鄭奮咬著牙對沐原低聲吼道:“你這個死殘疾,你以為大爺和你一樣,甘心在智屍手下做狗?!老子隻是因為想殺泥巴種王路,才和你們暫時合作,等殺了王路以後,老子一樣會找機會殺你的主子--那個什麼智屍王璐和黃銀鳳,直到有一天,把這個天下的智屍全都殺光!你這樣為智屍當人奸的狗東西,到了老子手裏,一樣不得好死!”

    沐原拚命掙紮著,可他畢竟殘了一隻胳膊,在鄭奮鐵鉗一樣的大手下,如何掙得出來,不一會兒,就呼吸不暢翻起了白眼兒。鄭奮重重將他一推,這才坐回駕駛座上,重新發動卡車前行。

    沐原捂著被掐得紅腫的脖子,使勁咳嗽著,卻再不敢多看鄭奮一眼,可他心裏,卻對鄭奮恨之入骨。

    小小的車隊一直開到雅戈爾動物園外的鄞州大道上,才停了下來,在那兒,已經聚集了黑壓壓一望無際的喪屍智屍,王璐和黃銀鳳早就等在了那兒。

    王璐看著卡車上高高堆積的武器彈藥,對黃銀鳳點點頭:“有了這批武器,我們就能和泥巴種王路好好幹上一回了,就算打不死他,也會讓他手下的勢力吃一個悶虧,他絕對不會想到,他的下屬為了殺他,居然願意出這樣大的手筆呢。”

    黃銀鳳隻是略掃了一眼那幾輛滿載武器彈藥的卡車:“殺王路並不重要,孫美萍自從鎮海邊和王路一搏後,身體狀況非常糟糕,還不知道能不能順利生產,她腹裏的孩子,才是我們進化的關健。”

    王璐點了點頭:“黃銀鳳你說得對,我曾經在孫美萍短暫清醒時問過她,是不是考慮剖腹產,可孫美萍道,剖腹產產出的孩子有可能是不完美的,她一定要堅持自己生。我想她說得有道理,我們已經等了這樣長時間了,可不在乎再多等幾天。”

    黃銀鳳道:“隻是沒想到,那泥巴種王路居然又來攻打我們--難道說,他知道孫美萍腹裏的孩子是他的血肉嗎?特意來營救孫美萍?”

    王璐道:“我也覺得奇怪,在此以前,我們和崖山毫無瓜葛,雖然說不上和平相處,可也相安無事,類似我們這樣大大小小的智屍團夥,在甬港以及浙東一帶為數不少,所以我們才在崖山左近潛伏下來,安心等孫美萍生孩子。這次卻不知道惹著了王路何處,他非要來攻打我們。不過,要說他知道孫美萍和自己的孩子在這兒,又不象,否則的話,他早就殺上門來了,又何至於拖到現在?”

    黃銀鳳想了想,突然道:“我們兩人因為進化相對較高,所以在鎮海海防沿線上,親眼目睹了泥巴種王路和孫美萍的交鋒,我認為,孫美萍當時在海邊給了泥巴種王路相當沉重地一擊,甚至可能讓他受到了很大的傷害。所以泥巴種王路在短暫恢複身體後,不顧一切發大軍而來,想要消滅孫美萍這個唯一能傷害到他的存在。”

    王璐點點頭:“不錯,我也是如此猜測的。看起來,孫美萍腹中的孩子能力實在強大,我們都知道,真正擊敗泥巴種王路的,不是孫美萍。而是她沒有出世的孩子。”

    黃銀鳳道:“你率軍去狙擊泥巴種王路,絕不能讓他闖入雅戈爾動物園,我帶著武瘋子喪屍守在即將生產的孫美萍身邊,一旦孩子出世,第一時間殺孫美萍,搶孩子。”

    王璐直視著黃銀鳳:“為什麼不是我來看守著孫美萍,你去狙擊泥巴種王路呢?”

    孫美萍坦然看著王璐:“你是擔心我搶了孫美萍的孩子不顧而去嗎?別忘了,武瘋子喪屍雖然襲擊穿著孫美萍衣服的喪屍機率已經超過了55%,但是它依然很難受我們控製,我們兩個反複試驗。才發現隻有我捏著他的命根子的情況下。他才有所顧忌。如果你自認能象我一樣控製武瘋子喪屍,你盡可以留在孫美萍身邊。”

    王璐洋溢著爽朗的笑:“我對你當然是無條件信任,怎麼會懷疑你呢?好吧,你留在動物園。我去會會泥巴種王路。”

    王璐大笑著。向已經下車的鄭奮迎了上去:“鄭兄弟。多謝你大力相助,有了這批武器,我們就能讓崖山王路這個偽君子好好吃一番苦頭了。”

    鄭奮陰沉著臉看著向自己大笑著迎來的智屍王璐--王璐、王路。這兩個名字是如此相近,如果不是刻意解釋,十有八九會以為是同一個人。王路,是無限接近智屍的人,而王璐,卻是無限接近人的智屍。

    王璐大笑著迎來,雖然鄭奮聽王路解釋過,他生前是個演員,所以能唯妙唯肖地扮演任何表情,可每次見到那“陽光燦爛毫無作做”的笑容,還是有些恍惚--這廝,到底是人還是智屍?

    鄭奮麵對著王璐伸過來相握的手,並沒有動彈,他淡淡地道:“彈藥我已經給你運來了,我的任務已經完成。”說著,轉身大踏步而去。他是實在不想和這些智屍攪在一塊兒。

    王璐臉上依然掛著笑容--這些所謂的理想和信仰的人類他看得多了去了,隻不過一旦變成智屍後,他們自然會改變,會知道自己以前的舉動有多假惺惺。他揚聲道:“鄭兄弟,崖山王路有多強大你是知道的,我們現在需要每一份力量來對抗他,如果這一次我們被崖山的王路打敗了,鄭兄弟你自認為還有報仇的機會嗎?”

    鄭奮忽地轉過身:“你怎麼知道我和崖山的王路有仇?”

    王璐聳了聳肩:“如果不是有仇,象你這樣的漢子,是絕對不會來和我們智屍合作的吧?鄭兄弟,我們的目標是一致的,那就是殺了崖山的王路,你既然已經為我們送來了彈藥,何不再次聯手,幹王路一家夥,也許能借此報了你的大仇呢?你放心,我在此承諾,事成之後,任你來去。”

    鄭奮冷哼了一聲:“你們這些死人的話,又有多少可信度?”但他的腳步,卻是停了下來。

    王璐知道,鄭奮被自己說動了,當然,這並不在於自己的話有多真誠感人,而是鄭奮心中對崖山和王路的恨意,仇恨,早已經蒙蔽了這個戰士的眼睛,讓他和自己這些智屍同流合汙。果然,人類這樣的生物,存在著種種缺陷啊。

    王璐笑道:“我知道鄭兄弟和我們智屍喪屍都相處不來,這樣吧,我這裏還有些純人類的手下,這些人,就歸你領導好了。”他的手一伸,喪屍群中,走出一群人,正是韓大軍等人。
梅爾斯 發表於 2017-1-10 05:31
第九百二十九章  自廢武功

    鄭奮倒是一怔,他此前在崖山,也曾聽說過雅戈爾動物園裏智屍的事,畢竟當初陳唯剛也是將其作為重點打擊目標之一的,知道這些智屍們監禁著一些人類幸存者,想來也和別處一樣,是當做血奴用來抽血供智屍們飲用的。

    可現在當麵一看,卻發現這些人類幸存者個個麵色紅潤,精神狀態也不錯,似乎智屍們並沒有虧待他們。隻是,讓血奴配備上武器去戰鬥,就不怕他們臨陣倒弋?

    王璐是極聰明的,身為演員,察言觀色是第一要務,他馬上明白了鄭奮的疑惑,道:“你放心,這些人類幸存者並不象你想像的那樣是我們智屍的奴才,他們在動物園裏生活得非常幸福,他們跟著你去,會全力戰鬥的。”

    韓大軍挺身而出道:“這位師傅,你帶著我們一起幹吧,就算不是為了姑娘,咱們以這動物園為家,人家殺上門來,咱們總不能任人家打任人家殺,總要拚一把。”

    韓大軍囉裏八嗦,鄭奮也不知道他是什麼意思,卻明白,這些人類幸存者是真心要做戰,便道:“自己去拿些趁手的武器,跟我來吧。”

    旁邊沐原看向王璐,王璐無聲地點點頭,沐原雖然滿心不樂意,還是跟上了鄭奮。

    望著鄭奮遠去後,王璐對黃銀鳳道:“孫美萍和那孩子就交給你了。”

    孫美萍冷靜地道:“你現在倒不用擔心孫美萍,能不能擋住泥巴種王路的進攻才是當前我們麵臨的大問題。我們在海防前線領教過泥巴種王路的腦電波威力。咱們手下的喪屍再多,也不他的對手。就憑著韓大軍幾個鄉巴佬,你真以為能擋住泥巴種王路萬名大軍?”

    王璐摸了摸鼻子,冷不丁地道:“那泥巴種王路為什麼要大張旗鼓帶萬把人的大軍來攻打我們?”

    “那還用問?”黃銀鳳道:“當然是想一鼓作氣攻克我們。”

    王璐卻搖搖頭:“以泥巴種王路的強大腦電波,我們整個動物園的智屍喪屍在他眼裏就是渣,他隻要帶一支精幹的小隊伍,就能全滅了我們。”

    黃銀鳳想了想:“的確,泥巴種王路帶著上萬大軍殺過來,有古怪。”

    王璐道:“古怪的還不在這裏。我派合體喪屍偵察發現,泥巴種王路的大軍裏,居然連一隻喪屍和智屍都沒有。”

    饒是黃銀鳳沒有感情,還是脫口而出道:“怎麼會這樣?”繼而道:“果然有問題。”

    王璐點點頭:“那泥巴種王路最可依仗的,其實和我們一樣,就是通過強大的腦電波指揮喪屍智屍,可他現在卻舍長取短。派了一支亂七八糟的人類軍隊來,偏偏又一個喪屍智屍都不帶,那隻說明一件事”

    “喪屍和智屍在攻打雅戈爾動物園上,根本毫無用處,之所以如此,是因為孫美萍的腦電波能克製他。”黃銀鳳斷然道。

    王璐點點頭:“沒錯。泥巴種王路並不知道孫美萍如今正昏迷在產床上,根本不可能參與這場戰爭,可既然他舍長取短,咱們正好可以反其道而行之。原來我們手頭的喪屍都是累贅,現在倒好。正好可以做主力來使用。就讓我們用智屍最拿手的喪屍潮,將王路的軍隊淹沒。萬人大軍算得了什麼,在喪屍潮麵前,人類的武器,和燒火棍差不多。”

    王璐的視線轉向另一側:“更何況,我們這裏還有一支特殊的隊伍,它們可不受什麼喪屍智屍同類不相殘的約束,沒準兒,在關鍵時期,能給泥巴種王路一個意想不到的招待呢。”

    黃銀鳳的視線也轉向一邊,那兒,有近千隻喪屍安安靜靜呆著,從外表看,它們與普通喪屍並無異樣,但黃銀鳳卻知道,這近千隻喪屍,卻是倭奴喪屍。想當初海防前線之戰時,王璐和黃銀鳳就注意到了倭奴喪屍可以接受智屍命令,進行無差別攻擊的優點。這一優點,在種華家大陸上,尤其突出,誰要是掌握了這樣一支力量,在和別的智屍爭鬥上,就會大占上風。

    王璐和黃銀鳳憑借自己兩人遠超別的智屍的強大腦電波,暗中將這近千隻倭奴喪屍轉移到了遠離戰線的後方。事後,當所有在海防前線的倭奴喪屍智屍都受到孫美萍和王路爭鬥時腦電波影響時,這近千隻被轉移的倭奴喪屍,卻依然分毫無損,依然保留了它們可以無差別攻擊的特點。

    這一枚棋子如果下好了,的確將給泥巴種王路一重擊。

    王路帶領的崖山隊伍,已經快走到東錢湖了,但是隊伍,卻越發散亂得不成形了。

    無他,崖山眾人受到了喪屍的襲擊。

    沒錯,就是喪屍的襲擊!

    隨著崖山的隊伍離鄞江越來越遠,離以往效能辦智屍們空中巡邏的範圍越來越偏,野地裏的喪屍,開始攻擊隊伍。先是三三兩兩,接著是成群結隊。

    崖山眾人自然是不懼這些喪屍,槍聲在隊伍裏接二連三的響起,將蹣跚而來的喪屍輕輕鬆鬆擊倒。

    但槍聲卻引來了更多的喪屍。

    有的喪屍撲得極近,有些膽小的崖山老弱,忍不住用上了連發。

    王伯民看得七竅生煙:“誰他媽的用連發?節省子彈!節省子彈!”崖山這次出動人員雖多,但以往戰場經驗豐富的武裝部中高層幹部全都被關了起來,王路又是匆忙下令出發,一應作戰前的準備工作居然根本沒有人處理。

    大夥兒倒是都到彈藥庫領了槍支彈藥,但每人隨身隻攜帶了百來發子彈,居然沒有一個人考慮過,該另外派一支車隊運送補給用的子彈!

    王伯民不得以,才厲聲命令大夥兒不許用連發,這點子彈,也就夠應付一場小型的衝突,如果陷入一場海防前線那樣的拉鋸戰,可就不經用了。

    但很多人卻對王伯民的擔心嗤嗤之以鼻,有人大大咧咧道:“王伯民,你擔心個啥,就雅戈爾動物園的智屍率領的幾千號喪屍,咱們哥們一頓子彈過去,中飯前就給你包圓了全滅了。節省個屁的子彈啊。”

    更有人嘀咕道:“王大哥,你要是真心痛我們浪費子彈,你就去和王路隊長說一聲唄,他老人家異能一發,來再多的狗屁喪屍還不是滾得遠遠的,哪裏還需要我們開槍。”

    這話一出,旁邊人人變色,有老成的當場就給那口不擇言的小子一腳:“不開眼的混賬東西,王路隊長怎麼做事,還要你來指手劃腳嗎?”

    那人也嚇了一跳,知道自己口快闖了禍,縮了縮頭,不敢再哼聲。

    王伯民其實心裏也未嚐沒有感到奇怪,依著王路隊長以前的性子,早就發動異能將這些騷擾的喪屍驅散了,可今天不知為何,他毫無動靜。王伯民咳嗽了一聲:“你們不用東想西想的,將四周把守得嚴密點,一個個武裝到牙齒,要是真讓喪屍突破進來,那才是笑話呢。”

    王伯民的擔心很快成了真,當崖山的隊伍行進到鄞州大道與東錢湖鎮交彙處時,因為東錢湖也算得上一個大鎮,喪屍的密度陡然增加,路前方,居然圍上來了一兩千隻的喪屍,而更多的喪屍,還在從四麵八方趕來。

    崖山的隊伍,不得不停了下來,依托鄞州大道的護欄和公路上的車輛殘骸為依托,與喪屍展開了戰鬥。

    密集的槍聲如炒豆一樣響起,有八一杠清脆的槍聲,也有五六半自動的聲音,不一會兒,重機槍也加入了合唱,崖山上下人眾不管怎麼說也是長期和喪屍戰鬥的,手底下多少有些真功夫,麵對這些沒有智屍指揮的喪屍,一時打了個旗鼓相當。

    王伯民的心,卻越來越沉。

    因為他不知道,這場戰爭何時是個盡頭!

    崖山隊伍有萬把號人,沿著鄞州大道如一字長蛇一般擺開,在此起彼伏的槍聲中,一隻隻呆頭呆腦的喪屍,還沒衝上路基,就被子彈打碎了頭顱,摔倒在田野裏,可是,這場莫名其妙的戰鬥,何時才是個頭啊!

    依著王伯民的想法,這次前往雅戈爾之戰應該很輕鬆,效能辦的智屍帶頭,驅散沿途的喪屍,壓製動物園的智屍,然後大夥兒一擁而上,利用自己的武器優勢,將動物園裏的喪屍智屍一掃而光。

    可現在,王路隊長不僅沒帶一個智屍,連自己的異能也不動用,生生讓隊伍陷入了與普通喪屍的消耗戰之中!

    這如何了得!

    喪屍是無窮無盡的,再這樣拖下去,光東錢湖一帶,就不知道有多少喪屍會聽到槍聲而來,如果再驚動了動物園裏的智屍,喪屍得到智屍指揮展開有組織的進攻,崖山眾人的壓力會更大,如果老弱那兒的防線被突破,那可……

    王伯民腦門上滲出一頭汗,在布置好各處防線後,他再也忍不住,匆匆回到了站在隊伍最前麵的王路身邊:“王路隊長,這樣子不行啊,你看你是否動用一下異能,把擋路的喪屍都驅走?”

    王路的視線投向雅戈爾動物園的方向:“沒用的,對付她,我的腦電波沒用的。”

    王伯民一怔,他沒明白王路話中的“她”指的是誰,但卻聽明白了一件事王路不打算動用異能!

    這可糟糕了!崖山最大的依仗是什麼?還不是王路的異能嗎?王路不動用異能,如同自廢武功一樣,這、這可怎麼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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