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世危機] 生化末世的幸福生活 作者:在南方的毛豆 (已完成)

 
feijer 2013-2-24 00:21:02 發表於 科幻靈異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957 499067
梅爾斯 發表於 2017-1-10 05:32
第九百三十章  六親不認毋寧死

    王伯民盡管知道王路這段時間喜怒不定,對親近的人連下辣手,可還是忍不住勸道:“王隊長,這樣子不行啊,你看……”他的話突然一頓,眼角瞄到遠處有什麼東西一閃,那是玻璃的閃光。

    王伯民雖然是特種作戰處幾名戰士中本領最不濟的,但好歹也受到了劉洋的嚴格訓練,他的腦海中電光火石隻一閃,就知道是遠處有狙擊手在瞄準這裏,飛起一腳把王路踢到在地。

    幾乎就是王路倒地同時,撲一聲響,一枚高速飛行的子彈擊中了因為踢王路而失去平衡,身子代替王路留在了原位的王伯民肩膀上,王伯民隻來得及吼出半聲“狙擊手”,就重重摔倒在地。

    呯,直到這時,槍聲才傳來。

    王路身邊的武裝部隊員們在一怔後,長久訓練的本能立刻反應過來,有人吼道:“迫擊炮!快,用迫擊炮壓製狙擊手!”“注意!有人類幸存者加入了喪屍一方!小心警戒!”

    正在崖山眾人亂成一團時,一聲熟悉的尖嘯聲傳來,咚一聲,一枚迫擊炮彈在崖山如蟻群一樣亂糟糟的人群中炸開,血肉橫飛,慘叫連連!

    開炮了,可惜,開炮的並不是崖山一方的迫擊炮,而是敵人的!敵人,居然也有炮!

    其實,並不僅僅有炮,隨著那狙擊槍聲響起,公路兩邊的樓房窗口,伸出了長短不一的槍支,子彈潑雨一樣,向蝟集在鄞州大道上的崖山眾人打了過來。聽那密集的槍聲,甚至有高射機槍的聲音!

    崖山大軍受到這猝不及防的一擊,頓時亂成一團,有人匆忙舉槍向樓房還擊,還有人亂罵著:“迫擊炮彈呢?炮彈在哪裏?媽的。沒有炮彈光用炮有個屁用啊!”圍在迫擊炮旁的炮組人員正在亂找炮彈箱,一梭子高射機槍子彈射過來,頓時將他們當場腰斬,炮手的殘肢倒在迫擊炮上,內髒和鮮血糊了一炮管。

    其實,公路兩旁樓頂上的火力並不密集,如果封海齊在場的話。光聽槍聲。就能辨別出那隻是支數十人的小分隊,崖山足足有近萬人,根本不必如此驚慌,隻要守好外圍。不讓喪屍突破,再抽調一支以狙擊手為核心的精幹隊伍,在遠程火力的配合下,很快就能將對方騷擾性的進攻給壓製下去。

    可是,現在崖山武裝部最得力的人手全都被王路關進了龍王廟,效能辦的智屍們也被留在了崖山,裘韋琴、李波等人成了縮頭烏龜,唯一盡心盡責管理著隊伍的王伯民又為了救王路而被狙擊手擊倒,一時間。崖山大軍居然陷入了群龍無首的地步。

    安置在樓頂上的敵方迫擊炮組不斷地在轟響。其實根本沒有精度,打炮的雅戈爾動物園裏的農民和醫生們,雖然接受了一定的軍事訓練,可並不熟練,隻管把炮彈不斷地打出去。反正崖山隊伍在鄞州大道上占了長長一大段,炮彈隻要打出去,總能炸著幾個倒黴蛋。

    原本迫擊炮的攻擊是頗有講究的,重點是壓製敵人的重火力點、集結人群、狙擊手或者指揮官,動物園眾人的炮可以說是打得亂七八糟,毫無效率。可卻沒想到,正是這亂轟一氣的迫擊炮,反而起到了意想不到的效果。

    原本被武裝部保護在中心的老人孩子和女人,被這迫擊炮一炸,頓時炸了營,炮彈沒炸死幾個人,亂擠亂踩反而踩踏傷亡了百來個人,亂跑亂嚷的人群,甚至影響到了外圍的武裝部人員。

    一名武裝部隊員正在阻攔衝上來的喪屍,他剛剛打空了一個彈匣,一摸身上,卻沒子彈了,他大吼著:“子彈!誰有多餘的子彈!”一個彈匣扔了過來。

    那名武裝部隊員接過彈匣,正往槍膛上裝,突然一股大力從背後傳來,他一個踉蹌,彈匣失手掉落在地,他扭頭一看,卻是幾個滿臉血跡的女人在亂擠,他怒道:“他媽的,沒長眼睛啊,滾回去!”

    其中一個女人哭喪著臉道:“大哥,有個姐妹脖子上中彈了,快救人啊。”

    那名武裝部隊員一陣氣急,衛生院的醫生們,史鳳凰被半軟禁,隻有錢正昂和茅麗隨隊出行,兩人如今忙得四腳朝天,武裝部好幾個弟兄受傷都急救不過來,那中彈的女子,眼見著已經沒氣了,還抬著到處亂擠做什麼?死了就死了唄,反正王路隊長可以讓她變智屍,活得不比普通人要好?

    那名武裝部隊員不耐煩地道:“走走走,找王路隊長去。”說著,回過身來,俯下身去撿落在地上的彈匣,在眾人的腿間摸了兩把沒摸著,幹脆半蹲下來伸長了胳膊,終於指尖碰觸著了冰冷的金屬彈夾表麵,他大喜,一把握住,就往回縮。

    然而,原本並不沉重的彈匣,突然好似被什麼夾住了一樣,動了一動,又卡住了,那名武裝部隊員一怔,正要再用力,突然手背上傳來一陣劇痛,他大聲慘叫著,有力奪回了手,手背上已經生生被撕咬下了一大塊皮肉。

    緊接著,一隻被彈片削斷了腿的喪屍,拖著後半身,從護欄下的草叢裏爬了過來,正是它抓住了彈匣,咬了那名武裝部隊員一口。

    原來因為受身後老弱們騷亂的影響,武裝部的隊員們火力出現了缺口,被少部分喪屍借著草叢的掩護,突破到了近旁。這樣狡猾的戰術,說明原本無組織的喪屍,已經得到了智屍的指揮!

    那名武裝部的隊員慘叫著,猛地拔出了腰間的砍刀,運了運氣,大吼一聲:“老子不當智屍!”一刀剁下去,將被喪屍咬了的手掌,生生齊腕剁了下來。旁邊早有戰友衝上來,打死了那隻依然在地上爬的殘疾喪屍,取出繃帶幫戰友包紮起傷口來,一邊埋怨道:“你這蠢貨,找王路隊長把你變成智屍有什麼不好,非要當個殘廢。”

    那自殘肢體的武裝部隊員慘笑道:“變成智屍,如果也像王路隊長那樣,連老婆兒子都能下手滅了,這樣沒心沒肺的智屍,老子可不想當,老子,是堂堂正正的人!”說著,強撐著用單臂夾起槍支,正要繼續向路基下的喪屍開火,一枚狙擊槍子彈飛過來,正中他的額頭,那隊員一聲沒出,撲倒在地。

    正在向崖山眾人猛烈開火的樓房內,沐原一邊給狙擊槍上膛一邊嘟囔道:“幹,隻是打死了一個小雜魚,泥巴種王路躲得倒是快,剛才第一槍沒打死他,現在連影子都找不到了。”他扭過頭來,對坐在一邊抽煙的鄭奮道:“你小子倒悠閑,怎麼隻開了一槍就抽手不幹了?老子缺了一隻手,隻好撿那些雜魚打靶子,趕緊的,過來找泥巴種王路,幹掉他才是正事兒。”

    鄭奮吐了個煙圈:“老子不打自己人。”

    沐原一怔:“什麼自己人?你剛才還不是向泥巴種王路開槍了?現在倒來說什麼自己人不自己人。”

    鄭奮簡短地道:“我隻殺王路。”

    沐原冷笑一聲:“泥巴種王路死了,在我主人指揮喪屍攻擊下,這些崖山人一樣是個死。你的手,一樣不幹淨。”

    鄭奮瞟了沐原一眼:“你為什麼這樣恨王路和崖山?”

    沐原舉起了自己的假肢:“這就是王路幹的,當時我在崖山還有幾個兄弟,卻沒有一個為我說話。他們全都死了,老子才快活呢。”

    鄭奮眯了眯眼:“你做了什麼事,讓王路斷了你一隻手?”

    沐原恨道:“老子也隻不過是想奪他的江山,玩他的老婆,殺他的兒子罷了,這世道,誰不是這樣幹的?強者為尊,認賭服輸。可那王路把老子抓了後,拿老子做生化病毒的人體試驗,當真是讓我生不如死。這一次,老子一定要殺了他!”

    鄭奮將煙頭彈到了地上:“你到現在也已經打死好幾個人了,還沒有出這口氣嗎?”

    沐原獰笑道:“殺這嘛點子人怎麼夠,王德承還沒死,蔡春雷還沒死,泥巴種王路也沒死,我要殺的人多著呢。”說著,瞄準外麵又開了一槍,嚷道:“又打死一個倒黴蛋。”

    鄭奮一擊王路不中後,就收了手,他不想再去殺曾經的崖山的同事,可是他不殺,沐原和動物園的韓大軍等人卻幹得熱火朝天,聽著槍炮聲,和樓下鄞州大道傳來的陣陣慘叫聲,鄭奮第一次懷疑,自己所謂的複仇,究竟有沒能意義。

    鄞州大道上,借著一輛集裝箱貨車,一場戰場手術正在進行,錢正昂一迭聲催著:“快,快,血漿,我需要更多的血漿!”茅麗道:“已經找到血型匹配者,正在抽血。”

    集裝箱地板上,朱亞珍握著王伯民的手,流如雨下:“老公,你一定要撐住啊,我等會兒就去找王路隊長,如果實在不行,讓他把你變成智屍。”

    王伯民微微搖了搖頭:“別,我、我不想當智屍。”

    朱亞珍哽咽著道:“別說傻話,無論你是變成智屍還是喪屍,我一輩子和你在一起。”

    王伯民強撐著搖了搖頭:“不,如果……我變成王路隊長那樣的智屍,六親不認,連你都會傷害,還不如死了好。
梅爾斯 發表於 2017-1-10 05:33
第九百三十一章  天怒人怨

    朱亞珍手忙腳亂擦著王伯民嘴裏湧出的血:“你別說了,別說了。你不會死的,一定不會死的!”

    這時,王德承匆匆跑了過來:“王伯民兄弟,撐住啊,我們已經頂住對方的攻擊了,而且還通過電台呼叫來了市區的王橋、王比信他們的支援,等會兒想辦法把你轉移到市區去,那兒的醫療設施更完善,你一定能沒事的!”

    王伯民斷斷續續地問道:“王路隊長,他、他怎麼樣了?還是不肯動用異能嗎?”

    王德承一滯,滿臉都是懊惱,不忿地道:“我也不知道王路隊長這是怎麼了,我再三請求他動用異能,先將喪屍驅走,我們可以騰出手來對付偷襲我們的那支小型武裝部隊。可他怎麼也不肯答應,隻說異能對‘他’沒用,我也不知道王路隊長嘴裏的‘他’指的究竟是誰。不僅如此,他還不顧隊伍受到攻擊堅持往雅戈爾動物園出發,我好歹派了一支隊伍守著他,才沒讓他孤身一人前往動物園。這、這他媽的到底是怎麼回事?!”

    王伯民眼中的神采越來越弱,他低聲道:“王德承,你在武裝部中還有些威信,崖山大夥兒能不能安全脫身,就全靠你了。聽我的,立刻安排一支隊伍,護著老弱轉移,脫離戰線,就近安置到市區。另外再派一支隊伍,由你親自領著,扶送王路隊長去雅戈爾動物園。剩下的人,就地築起防線。抵抗喪屍和偷襲者,等王橋他們來了。我們就安全了。”

    王德承一怔:“你是說,讓大夥兒不聽王路隊長的命令,隻派一小支隊伍跟著他就行了?這、這好像不妥當吧?”

    王伯民隻吐出幾個字“王路隊長已經不是以前的王路了”,立刻全身抽搐起來,錢正昂一把推開王德承:“走開,你要害死王伯民嗎?他剛剛才做完手術!茅麗!茅麗!他媽的血漿怎麼還沒送來?!”

    茅麗拎著兩袋血漿從人群裏擠了過來,錢正昂立刻給大量失血的王伯民輸血,在朱亞珍的痛哭聲中。王德承失魂落魄地離開了集裝車箱改裝成的臨時救護所。

    王德承咬著牙,手緊緊握著拳,從心裏說,他知道王伯民剛才拚了命提出的建議是正確的,大量老弱擠在這鄞州大道上,不僅對戰事毫無益處,而且還得分派出武裝部寶貴的人手來保護他們。將老弱轉移走後,崖山看似人員少了,可行動反而方便,作戰性能也大大增強。

    可是,這個時候,誰敢觸已經變成了一個可怕的陌生人的王路隊長的黴頭?王路連陳薇和王比安都能下手。何況自己一個小小的頭目?

    王德承團團在原地轉了一圈,終究還是沒勇氣向王路提出轉移人員的建議,隻是大吼:“娘希匹,迫擊炮彈怎麼還沒找到?人都死光了嗎?再找不到炮彈,老子拿你們的腦袋當炮彈射出去!”

    一箱迫擊炮彈終於被找到了。王德承粗暴地搶過一發炮彈,扶起迫擊炮。胡亂擦了一把炮管上沾著的戰友鮮血和內髒,略微瞄準了一下,嗵一炮就放了出去。

    王德承這一炮猶如神助,直接就命中鄞州大道百米開外一處樓頂上的敵方迫擊炮陣位,對方的炮擊聲,一下子停了下來。

    王德承被敵人的那門迫擊炮壓著打了半天,這時才出了一口惡氣,可恨的是,自家的迫擊炮沒有平射能力,樓房裏敵人的各處火力點還在不斷噴吐火舌。

    王德承一邊組織火力擋住喪屍一**的衝鋒,一邊派出了幾個槍法好的武裝部隊員逐一拔除各樓房裏的火力點,他沉下心來就發現,其實對方武裝分子的槍法實在不怎麼樣,隻是占著居高臨下以及崖山一方隊伍被喪屍衝擊的便宜,才打了個措手不及。隻要崖山眾人能穩下心來,一定能戰勝對方。

    就在這時,一名看守著王路隊長的隊員急得額頭冒汗地找到王德承:“分隊長,不好了,王路隊長不顧勸阻,執意要孤身一人前往動物園,我們怎麼勸也勸不住!”

    “什麼?!”王德承眼珠子都瞪了出來,自己好不容易才穩定戰線,這個時候王路隊長又鬧什麼妖蛾子啊,要不是顧忌著王路隊長的辣手,王德承差點爆粗口罵王路的祖宗十八代。

    王德承青著臉找到王路時,王路果然不顧身邊眾人的阻攔,非要冒著前方的槍林彈雨往動物園進發,眼看著就要離開崖山眾人守護的防線了。

    王德承一跺腳:“娘的,這是你自己要找死,可怪不得老子了!”

    王德承厲聲命令道:“裘韋琴、李波、盧鍇,你們帶領一部分人員,掩護所有傷員、老弱、婦女,先行撤退!市區的王橋、王比信、張駿他們已經帶領人員來接應你們了。”

    “武裝部的大部人員、學習興趣小組成員,還有柴老二你們這幫念經的,就地組成環型防禦陣地,不許主動出擊,隻要守住陣地不讓喪屍突破就行了。偷襲的那幫武裝分子沒了迫擊炮,對你們的危險就沒那麼大了。”

    “我帶走100名人員,多攜帶子彈,跟著王路隊長,去動物園!”

    王德承,最終還是采納了王伯民的意見。

    在一團忙亂中,崖山眾人分成了三部,各自行動,朱亞珍護著著昏迷的王伯民的擔架,隨著老弱的大部隊,向原路撤退回去,這裏離市區也就十多公裏路,隻要沒有大部敵人攔截,大夥兒很快就能安全了。

    事實上,除了零星的喪屍,伏擊崖山隊伍的智屍,的確對這些老弱毫無興趣,似乎他們完全不在乎這些唾手可得的鮮肉,根本沒有組織喪屍或火力進行攔截,大夥兒在打死了零星衝上公路的喪屍後,很快就突圍而去。

    朱亞珍緊緊跟在擔架旁,握著緊閉著雙眼的王伯民的手,似乎這樣子就能將自己的生命渡給垂危的丈夫一樣,突然,王伯民的手輕輕一動,朱亞珍又驚又喜:“伯民,你醒了?!”

    王伯民微微睜開眼:“我們這是在哪兒?”

    朱亞珍喜極而泣,滿臉都是淚:“太好了,你沒事了!我們正在撤退回市區的路上,你放心,已經沒事了,敵人並沒有追上來。”

    王伯民聽著遠處並沒有停頓的槍聲:“王路隊長呢?”

    朱亞珍一怔,繼而沉下臉:“不知道,我們撤退前,聽說王德承帶著一百來個人,護著他去動物園了。他、他就這樣扔下了崖山所有人,自顧自地走了!”

    朱亞珍越想越氣:“老公,王路已經變了,再不是當年我們聽到電台前來投奔時的那個王路了,咱們經了這次大難,該知道無論是異能者、智屍都靠不住,等你傷好了,我們帶著以前的同伴離開崖山。”

    旁邊的人聽了朱亞珍的話,不僅沒有阻止,紛紛點頭:“就是就是,這崖山早就不是以前的崖山了,咱們乘著現在手裏有武器,還不如幹脆離開崖山。”

    更有人心眼活泛地,出主意道:“要不我們就不去市區了,直接回崖山,那裏倉庫裏有不少好東西,咱們幹脆撈一票,再離開崖山!”

    王伯民一驚:“你、你們別亂來,崖山還有效能辦的人在,你們可不是他們的對手。就算是要離開崖山,也該是好聚好散,你們要是和王路隊長結下了梁子,招來他的報複,那就……”他心急之下,一口氣喘不上來,頓時一陣咳嗽。

    朱亞珍心痛地撫著他的胸口:“你別說話了,人各有誌,人家怎麼做,我們也阻止不了,說到底,這鬧得天怒人怨的,都是王路隊長瞎整出來的。”

    王伯民苦笑道:“可要是離了他的異能保護……”

    朱亞珍搶著道:“沒有異能我們就活不下去了嗎?其實我們以前沒有異能者時,不也一樣在喪屍智屍的殺戮中活下來了嗎?雖然過得苦了一點,可總比被人家當炮灰來得要好。老公,你拚死保護王路,可他根本看都不看你一眼,還是錢正昂把你拖到救護所搶救的。老公,我們在崖山也算是仁至義盡了,那王路連自己的老婆孩子都能下手,又怎麼會把我們放在眼裏?你別說了,等你身體能行動了,我們就離開崖山!”

    朱亞珍激奮之下,對王路直呼其名,連“隊長”兩字也扔到了一邊,擺明了是不再承認王路在崖山的統治權。

    她的嚷嚷聲,旁邊很多人都聽到了,人們互相打著眼色,交頭接耳,隊伍們不知不覺中分散了開來,崖山因為得堡壘之助,倒是人人有槍,有武器在手,有些人自覺並不害怕零星的喪屍,反而是留在崖山,風險更大點。那王路已經瘋了,誰願意在一個瘋子手下幹活?爹死娘嫁人,各人管各人吧。

    崖山人數最多、戰力卻又最弱的老人婦女等群體強行突圍後,依然堅守在鄞州大道上的剩餘人員壓力反而減輕了,在裘韋琴、盧鍇、李波、車永波、沙青等人的指揮下,防禦圈子進一步縮小,單位火力密度增加,尤其是幾門迫擊炮陸續投入戰鬥後,四周敵人的進攻,終於被壓製住了。
梅爾斯 發表於 2017-1-10 05:33
第九百三十二章  反他娘的

    “滾!”盧鍇衝著翻過路基撲上來的一隻強壯的喪屍大吼一聲,趁著那喪屍一愣神間,手指一扣,一發子彈將喪屍爆頭。

    盧鍇擦了把汗,扭頭道:“媽,你快去錢正昂叔叔那兒包紮一下吧。”

    裘韋琴坐在一輛汽車殘骸後,正用自己隨身帶的急救包包紮著腿上的一個傷口,搖了搖頭道:“不用,隻是被流彈刮了一下,皮外傷。”她頓了頓:“再說,錢正昂那兒的手術用品早已經耗光了,他匆忙參加這次行動,原本帶的醫療用品就不多,更沒有想到,會在這兒受到伏擊,死傷這樣重。我就是過去,他也拿不出藥品醫治我,就不去湊這個熱鬧了。”

    盧鍇咬著牙:“他媽的,咱們崖山縱橫甬港,居然在一個小小的動物園前吃了這樣一個大憋。老弱突圍而去時,我看他們少說也帶走了上百號傷者,死的人更多,因為沒法轉化成智屍,不得已全在腦袋上補了一槍。”

    裘韋琴苦笑道:“我們也實在是太過大意,這次跟著王路出來,彈藥準備不充分,隊形散漫,甚至連滾蛋機都沒帶,被人家的炮火兜頭蓋臉一通猛揍,這才傷亡這樣重的。”

    盧鍇嘿了一聲:“都怪王路大叔,真想不通他為什麼不動用異能?如果喪屍被趕走的話,就那一小群躲在樓房裏放槍的武裝人員,我們根本不怕他們。”

    裘韋琴一驚,重重扯了盧鍇一把:“你瘋了?!當心這話傳到王路耳朵裏。”

    盧鍇扁了扁嘴:“媽你緊張什麼?效能辦那些包打聽這次一個都沒跟來,在這裏的大夥兒,都和我一個心思,我這話有什麼說不得的?哼,大不了,也把我關龍王廟去。”

    裘韋琴剛想說什麼,旁邊一個聲音響起:“裘工,盧鍇這話算是說到我們心裏去了。你放心,沒人會去告密的。”裘韋琴聽到這熟悉的聲音,扭頭一看,卻是李波。

    李波衝著盧鍇點了點頭:“王路倒行逆施,胡作非為,這才導致了這場重大損失,咱們不能再眼睜睜看著他這樣亂來了!”

    裘韋琴萬萬沒有想到。一向低調的李波,居然說出這樣的話來,她不無吃驚地道:“老李,盧鍇小孩子胡說倒算了,怎麼你也這樣講,被王路聽到可就……”

    李波揮了揮手:“王路已經不在陣地上了。就在三分鍾前,他執意要向動物園前進,王德承親自帶了百來號人,護送他走了。”

    裘韋琴張口結舌:“才帶了百來號人?王路他就不怕再受到敵人的伏擊?”

    李波冷笑一聲:“他有異能護身,才不怕呢,崖山普通老百姓的死傷,如今他哪裏放在心上。裘工。王路已經變了,不再是當初我們投靠時的王路了。”

    裘韋琴呆怔了半晌,點點頭:“你說得對,王路已經變了,我們總不能和他一條道走到黑。”

    這時,隨著防線的穩定,車永波、沙青等人也從指揮崗位上撤了下來,大家都很有默契。一句話都不涉及王路隻帶少量人員闖動物園的事,隻商量一件事接下來該怎麼辦?

    李波直接了當地道:“我們回崖山。總不能呆在這裏毫無意義地和喪屍耗下去,等天黑了或者子彈沒了,想走也來不及了。”

    車永波道:“走肯定要走,這裏是死地,但問題是,崖山還有李詠那些智屍在。等王路滅了動物園的智屍喪屍後,他一聲令下,李詠那些智屍就會把我們也抓起來,我們可沒有陳薇王比安和王路的情份。到時候每人腦門上都得挨一顆子彈!”

    沙青握緊了雙拳:“那就殺了崖山內的所有智屍!他們總共也就不到300人,我們手下掌控的人員也有幾千人,精壯人員也有上千多,搏一把!我就不信打不過他們。”

    李波搖搖頭:“亂來,這場內戰打下來,崖山就完了!好不容易積下的家底,在內戰中會付之一炬。再說,你別看智屍人少,可他們可以發動無窮無盡的喪屍,以前他們的腦電波還有距離的限製,可自從海防大戰後,他們得到了那什麼腦波增幅儀的玩意兒,能遠距離指揮喪屍,我們還沒挨著他們的邊兒,喪屍潮就能把我們淹沒了。”

    所有在場的中層幹部個個愁眉苦臉,其實他們心裏有數,就算是解決了崖山的智屍,怎麼對待王路,依然是個繞不過去的關口難道,連王路也要殺了嗎?

    崖山,畢竟是王路一手創建的,沒有他,崖山,還能繼續存在下去嗎?

    車永波突然搖搖頭:“王路不能死!如果失去了他的異能的保護,我們崖山的勢力就會大幅度收縮,能保住鄞江鎮和發電站就不錯了。大批鎮外的工廠,新開墾的糧田都不得不廢棄,甬港市區、石化工業園、羅蒙、尚田直到強皎,這些地盤和資源都會脫離我們的掌握,就連鄞江兩岸的大片農田,能不能在不受喪屍智屍幹擾下順利播種,都成了大問題!”

    眾人稍一盤算,都知道車永波分析得實在,其實不僅王路,李詠等智屍早就是崖山不可或缺的力量,離開他們,崖山就會陷入半癱瘓狀態,根本養活不了如今的萬餘人口,最終的下場,就是分崩離析。

    盧鍇跳起來道:“這也不行那也不行,你們說,到底怎麼辦?總不能等王路大叔回來,一個個把我們關進龍王廟吧?老子可不像封海齊伯伯,會老老實實束手待斃!”

    一直沒怎麼出聲的沙青突然道:“回崖山,救龍王廟,守皎口水電站。”

    眾人眼前一亮沙青的言下之意,是要與王路和效能辦的智屍對峙,救出龍王廟的封海齊等人,能夠團聚起崖山相當一部分人心,而隻要守住皎口水電站,以電力能源為條件,就能和王路討價還價。

    除非王路徹底不管不顧崖山剩餘的人員,拚著兩敗俱傷,連帶著毀了水電站。也要鎮壓反出崖山的大夥兒。如果王路真的瘋狂到這一地步,那以封海齊的能力,也能讓王路撞個頭破血流,大夥兒又不是沒和喪屍智屍真刀真槍幹過,不過一死爾!

    各中層幹部的議論聲並沒有避開依然在和喪屍奮戰的崖山普通群眾,事實上,即使在不停頓地與喪屍交火中。中層幹部的議論的內容,也通過有心人的傳播,在大夥兒中流傳著。

    很快,陣地上響起一片嚷嚷聲:“回崖山,救封海齊!”

    “不幹了不幹了,王路是個瘋子。老子才不給瘋子賣命呢。”

    “都回去,都回去,動物園裏的智屍幹老子屁事。王路都不肯用異能保護我們,我們又為什麼要為他拚命!”

    “裘部長,李部長,我們聽你們的,崖山如今亂成一團。這日子沒法過了!”

    中層幹部們互相交流著眼神,知道大事可為,這是王路的一係列胡作非為,硬生生將群眾倒逼到中層幹部這一方的,崖山的群眾來自四麵八方,他們來崖山,是為了追求生化末世裏的幸福生活,誰能給予他們幸福。誰就能得民心,但同樣,誰要是讓他們失望,甚至讓他們的生活變得更糟糕,群眾也會毫不遲疑的背棄他。

    裘韋琴並不是個弱女子,當初她好歹也是在皎口水庫主政一方的,到了崖山後雖然刻意低調。可到了現在這生死存亡之際,也毫不含糊,她撐著傷腿長身站了起來,質問學習興趣小組的成員以及柴老二等人:“各位。咱們話說在亮處,你們是跟著我們幹,還是要和王路一條道走到黑?大家好說好散,你們如果想死忠王路,我們也不攔著,帶著槍枝,盡管去追王路。可你們要想在我們背後開槍,哼,我們的槍也不是吃素的。”

    學習興趣小組成員們麵麵相覷,這裏麵多是投機分子,哪有什麼真正忠誠於王路的?當下紛紛嚷道:“王路自絕於人民,我們當然不會跟著他。”“就是就是,那個什麼地方誌,裏麵全是胡說八道,誰信誰才真是傻子。”

    裘韋琴又看向柴老二等人,柴老二長歎了口氣:“王路這是走入魔道了,苦海無邊,回頭是岸,如果王路清醒了,咱們自然以他為尊,可現在嘛,唉,大道不行,獨善其身吧。”雖然說得不倫不類,但意思還是清楚的咱們自己活命要緊,王路生死管他娘的。

    很好,大家終於統一思想了,那就是,反他娘的!

    裘韋琴也不講什麼場麵話,斷然道:“那就這樣定了!大家聽好,集中所有火力,對當麵的喪屍、武裝分子,進行集火射擊,然後分成兩個團隊,交替掩護,撤回崖山!”

    她頓了頓:“回到崖山後,一支隊伍由李波、沙青帶領,趕赴皎口水庫,奪取電站,另一支隊伍,由我、盧鍇、車永波等人帶隊,去龍王廟劫牢!誰要是敢阻撓你們,不需要我的命令,立即開槍!”

    盧鍇嘩啦一聲將手裏的五六半自動上膛:“幹他媽的!”

    頓時,密集的槍聲炮聲從崖山陣地上,如同火山爆發一樣噴發出來,尤其是幾門迫擊跑,一股腦兒將殘餘的炮彈全都扔到了喪屍堆裏,以及有可能埋伏著指揮智屍的可疑地點裏,在強行壓製住敵方的喪屍後,崖山隊伍分成兩批,開始有秩序的後退。

    沐原抱著頭,縮在衛生間裏,聽著樓外麵鄞州大道上的槍聲漸漸稀落了下來,這才抖了抖剛才一枚榴彈飛進窗口,自己一個狗吃屎撲進衛生間時弄髒的衣服,嘴裏呸呸吐著榴彈爆炸後激起的煙塵:“我操,崖山的狗崽子們都瘋了?都不顧自己隱蔽拚了命的開槍放炮。老子要不是躲得快,挨了剛才這發榴彈就真把命丟了。”

    沐原不滿地瞪了抱著槍背靠著牆壁而坐的鄭奮:“媽的,你還是特種兵呢,你手裏的是燒火棍啊,人家把榴彈扔進來了,也不知道還擊!”

    鄭奮看都不看沐原一眼:“我不會衝著自己人開槍的。”

    沐原冷笑一聲:“裝得自己多純潔似的,他媽的,我們手裏的槍炮還不都是你提供的?這次伏擊崖山隊伍的第一槍,也是你瞄準泥巴種王路開的!”

    鄭奮突然站了起來,穿過廢墟一樣的房間,向外走去。

    沐原一怔:“喂,你去那兒?”

    鄭奮隻扔給他一個背影。

    沐原呸了一聲:“他媽的,你想當逃兵?!”

    鄭奮的心一痛,當時他執意為了給戰友報仇,離開家園隊伍時,顧瑋也指責他這是不顧紀律當逃兵,可自己一心報仇,毅然離開了隊伍。現在,崖山在自己親手提供的武器打擊下,死傷慘重,可為什麼,自己毫無複仇的滿足感。甚至,連這個智屍的狗腿子,也來罵自己逃兵。

    鄭奮忽地轉過身,用槍指著沐原:“老子想走就走,再囉嗦,就去死!”

    沐原看著鄭奮布滿血絲的眼睛,慌了手腳:“喂,別亂來。你不是要殺泥巴種王路嗎?我剛才看到他帶了一支小隊伍往動物園方向去了。以你的身手,我們還能追上去打他們一個措手不及!”

    鄭奮衝著沐原腳下吐了口唾沫:“要殺王路,我自己會殺,老子再也不會和你們這些智屍喪屍的奴才攪和在一起了。”說著,揚長而去。

    沐原知道麵對麵交鋒,自己絕對不是鄭奮的對手,隻得任他而去。

    就在這時,韓大軍匆匆跑了進來:“沐原,我看到崖山的大部隊都退了,可有支小隊伍衝著動物園去了,他們一定是衝著姑娘去的,快,咱們得追上去攔住他們!”

    沐原瞟了韓大軍一眼,這個泥腿子,倒是忠心於孫美萍,身上掛了彩,還一直在堅持戰鬥,雖然槍法實在不怎麼樣,一挺重機槍在他手裏居然緊扣著不放,倒有大半子彈打偏了。

    不過沐原知道,真正能殺傷泥巴種王路的精幹隊伍的,也隻有這些同樣會操持武器的人了,他問道:“你們人員傷亡怎麼樣?
梅爾斯 發表於 2017-1-10 05:34
第九百三十三章  痛快淋漓地複仇

    盧鍇嘩啦一聲將手裏的五六半自動上膛:“幹他媽的!”

    頓時,密集的槍聲炮聲從崖山陣地上,如同火山爆發一樣噴發出來,尤其是幾門迫擊跑,一股腦兒將殘餘的炮彈全都扔到了喪屍堆裏,以及有可能埋伏著指揮智屍的可疑地點裏,在強行壓製住敵方的喪屍後,崖山隊伍分成兩批,開始有秩序的後退。

    沐原抱著頭,縮在衛生間裏,聽著樓外麵鄞州大道上的槍聲漸漸稀落了下來,這才抖了抖剛才一枚榴彈飛進窗口,自己一個狗吃屎撲進衛生間時弄髒的衣服,嘴裏呸呸吐著榴彈爆炸後激起的煙塵:“我操,崖山的狗崽子們都瘋了?都不顧自己隱蔽拚了命的開槍放炮。老子要不是躲得快,挨了剛才這發榴彈就真把命丟了。”

    沐原不滿地瞪了抱著槍背靠著牆壁而坐的鄭奮:“媽的,你還是特種兵呢,你手裏的是燒火棍啊,人家把榴彈扔進來了,也不知道還擊!”

    鄭奮看都不看沐原一眼:“我不會衝著自己人開槍的。”

    沐原冷笑一聲:“裝得自己多純潔似的,他媽的,我們手裏的槍炮還不都是你提供的?這次伏擊崖山隊伍的第一槍,也是你瞄準泥巴種王路開的!”

    鄭奮突然站了起來,穿過廢墟一樣的房間,向外走去。

    沐原一怔:“喂,你去那兒?”

    鄭奮隻扔給他一個背影。

    沐原呸了一聲:“他媽的,你想當逃兵?!”

    鄭奮的心一痛,當時他執意為了給戰友報仇,離開家園隊伍時,顧瑋也指責他這是不顧紀律當逃兵,可自己一心報仇,毅然離開了隊伍。現在,崖山眾人在自己親手提供的武器打擊下,死傷慘重。可為什麼,自己毫無複仇的滿足感。甚至,連這個智屍的狗腿子,也來罵自己逃兵。

    鄭奮忽地轉過身,用槍指著沐原:“老子想走就走,再囉嗦,就去死!”

    沐原看著鄭奮布滿血絲的眼睛。慌了手腳:“喂,別亂來。你不是要殺泥巴種王路嗎?我剛才看到他帶了一支小隊伍往動物園方向去了。以你的身手,我們還能追上去打他們一個措手不及!”

    鄭奮衝著沐原腳下吐了口唾沫:“要殺王路,我自己會殺,老子再也不會和你們這些智屍喪屍的奴才攪和在一起了。”說著,揚長而去。

    沐原知道麵對麵交鋒。自己絕對不是鄭奮的對手,隻得任他而去。

    就在這時,韓大軍匆匆跑了進來:“沐原,我看到崖山的大部隊都退了,可有支小隊伍衝著動物園去了,他們一定是衝著姑娘去的,快。咱們得追上去攔住他們!”

    沐原瞟了韓大軍一眼,這個泥腿子,倒是忠心於孫美萍,身上掛了彩,還一直在堅持戰鬥,雖然槍法實在不怎麼樣,一挺重機槍在他手裏居然緊扣著不放,倒有大半子彈打偏了。

    不過沐原知道。真正能殺傷泥巴種王路的精幹隊伍的,也隻有這些同樣會操持武器的人了,他問道:“你們人員傷亡怎麼樣?”

    韓大軍歎了口氣:“崖山大部隊撤退時的火力很猛,我們傷亡了近半的人手,好在我們這裏有好幾個醫生,多多少少能保住幾個老哥的命,隻是死了的那些……”

    沐原打斷他的話道:“死了的那些就更不用你操心了。他們很快會變成喪屍,隻不過換種活法。”

    韓大軍沉著臉,動物園裏的眾人雖然經過了姑娘的以健身為名的訓練,可畢竟原來都是農夫和醫務人員。隻是因為知道這次崖山大舉來襲,擺出一幅血洗動物園的樣子,這才人人挺身而出。

    他雖然是個種田的,可也知道雞巢翻倒了,裏麵的雞蛋也都得完蛋。崖山的槍炮,可不認得你是智屍喪屍還是人類,為了保護姑娘同時也是為了保護自己,大夥兒才鼓著血勇之氣參加了這次戰鬥。

    近半的傷亡,這可是一條條人命啊,好不容易才在這末世掙紮著活下來的鮮活的生命。得姑娘的保護,大夥兒在動物園裏過了近一年世外桃源的日子,曾經一度以往這樣的日子會永遠過下去,卻沒想到,好端端守著自己的一畝三分地,崖山卻突然殺上門來。大夥兒可從來沒得罪過崖山啊,而且以前也有人聽過崖山的點點滴滴,知道這是一個寬厚包容所有幸存者來投的定居點,怎麼突然間,毫無預兆的,這就打上門來了呢。

    這支由農民和醫務人員組成的隊伍,在一開始打了崖山一個措手不及,可接下來就一直被壓著打,如果不是喪屍潮一波一波衝擊崖山的主陣地,這支隊伍早就團滅了。可這些犧牲,在沐原背後的主子智屍眼裏看來,根本一錢不值,也許在智屍眼裏看來,死者變成了喪屍,成了他們的“自己屍”反而是件“大好事”。

    韓大軍卻不知道,動物園內眾人傷亡較重,其實是王璐在背後搞的手腳,王璐在指揮喪屍進攻崖山眾人時,故意留有餘地,讓崖山能轉移部分火力對準兩側樓房內的動物園內親孫美萍的勢力。

    這就是借刀殺人。利用崖山,將孫美萍的勢力鏟除幹淨,同時又利用孫美萍的手下人員,盡量殺傷崖山的有生力量,而王璐,坐山觀虎鬥,死傷的都是他欲除之而後快的勢力,而自己一方除了死幾隻到處能拉來的炮灰喪屍,分毫無損,當真是天下最好的買賣。

    沐原是知道王璐的打算的,所以對動物園內眾人的死傷毫不在意,反而催促道:“韓老頭,你還傻站在這裏做什麼?沒看見泥巴種王路帶著一支隊伍衝著動物園而去了?你女兒韓蓉可還陪在大肚婆身邊呢,要是被泥巴種王路衝進去,你女兒一個小姑娘哪裏抵擋得住?運氣差一點,腦袋上吃一槍,連喪屍也做不得了。”

    韓大軍一咬牙:“我這就帶人追上去!”

    沐原看著韓大軍匆匆出門,外麵傳來人員集合的聲音,得意地吹了聲口哨自己雖然一心想殺了泥巴種王路,可並不想拿自己的命去死磕,有炮灰可以利用為什麼不利用?

    再說了。王璐現在一定已經親自出手了吧?也不知道那個泥巴種王路究竟是怎麼回事,居然扔下大部隊不管,帶了一支小隊伍就孤軍直入,而崖山的大部隊也同樣離奇,看到自己的首領冒險,也沒有派出部隊接應,反而稀裏嘩啦撤了個幹淨。

    沐原曾經在崖山呆過。對崖山內部的勢力較為清楚,再結合鄭奮泄露的情報,那曾經緊密團結的崖山,真的分崩離析了!哈哈,泥巴種王路,你也有這眾叛親離的一天!死吧。全去死吧,王路、他老婆陳薇、狗崽子王比安……就連整個崖山,都要完蛋了!這樣的複仇,才痛快淋漓啊!

    沐原費力地用假肢夾起地上的一支槍,換上了一個滿滿的彈匣,向外走去。他決定去看一場好戲,看王璐如何殺王路的好戲。當然,如果能抽冷子從王路的背後開上一槍,他會樂意。

    泥巴種王路,隻帶了百來人就衝向動物園,他真當這是來遊山玩水的嗎?王路,你的死期到了!

    如果智屍也有感情的話,王璐現在會非常非常開心。

    他萬萬沒想到,崖山大軍在離雅戈爾動物園才區區幾公裏的地方。隻不過受到了喪屍的阻撓和並不猛烈的火力的打擊,居然崩潰了!

    王璐和黃銀鳳曾經混入慕天山莊的進化研討會,並且參與了崖山主導的海防抗倭之戰,自然對崖山的實力一清二楚。王璐原本並沒有指望自己所擁有的武力能夠戰勝王路,他隻需要阻礙王路足夠的時間,等孫美萍生了孩子後,自己和黃銀鳳搶了孩子就能一走了之。

    時間不需要太久。自己隻需要拖延上兩三天就足夠了。

    可沒想到,前不久還與數十萬倭奴殺得屍山血海,頂著宙斯盾的炮火也死戰不退的崖山眾人,今天居然如此不堪一擊!王路啊王路。你將自己的妻兒以及最得力的部下一網打盡,自斷手足,卻沒想到讓我撿了個大便宜!

    等到崖山大部隊扭頭逃跑,而王路隻率領一支小部隊冒冒失失地進軍時,王璐就知道,勝利女神,已經在向自己招手了。

    自己一早預備下的武力,可不是吃素的,就算王路腦電波再強,可隻要殺光他身邊的普通人類護衛,孤身一人的王路,也和一隻待宰的雞差不多了。

    王璐率領自己精心挑選的功夫喪屍,以及倭奴部隊,早早埋伏在了雅戈爾動物園的大門口。

    王德承氣喘籲籲地跑動著,不時和幾名前哨隊伍打著戰術手勢,通報敵情。

    沒有敵人的蹤跡。

    沒有喪屍,沒有智屍,也沒有敵對的人類武裝分子。

    自打王路帶著大家脫離大部隊後,居然是異常的一帆風順,就連後路,也沒有喪屍追上來。

    太順利了。

    這不正常!

    隻要不是傻子都能看出來,動物園的智屍非常歡迎王路一行“上門做客”。他們一定已經準備好了,讓王路好好喝一壺。

    王德承苦笑,以前,王路隊長身邊是最安全的地方,可是這一次,搞不好,就是自己兄弟們的最後一趟任務了。

    前麵,就已經能看到雅戈爾動物園的高聳的大門了,大門前,是占地頗廣的一個停車場,公交車、私家車等殘骸,亂七八糟堆在一起。

    王德承厲聲喝道:“注意警戒!”這片停車場,實在是最好不過的埋伏地。

    隊員們紛紛散開,組成三人小隊,開始搜索停車場,然而王德承一轉眼,就驚得差一點把手裏的槍掉落到地上隻見王路並沒有絲毫停頓,大步穿過車輛的殘骸,如同閑庭信步一般。

    “危險!”王德承大吼一聲,猛撲過去,就想扯回王路。

    呯,一聲槍響。

    從一輛燒得隻剩下車架的公交車裏,一個人影忽然從裏麵跳了出來,身影還在空中,手一揮,一槍擊中一名正持槍搜索的隊員麵門。那隊員的屍身剛剛倒地,那人影也同時落地,一個側翻,避開了另外兩名隊員潑雨一樣的子彈,抬手又是一槍,擊中又一名隊員的沒有防彈衣保護的咽喉。最後一名隊員怒發如狂,扣住扳機就沒有放過手,然而那人影卻已經鑽入了一輛皮卡車的車底下,消失不見了。

    隻一個照麵,連對方的影子都沒看清,崖山的武裝部隊員們就連折兩人,最後一個隊員正要拔腿繞過皮卡車追擊,突然聽到叮的一聲輕響,他的瞳孔一縮,一個卵形的物體從車後向自己麵門飛了過來手榴彈!

    已經來不及了,轟一聲,手榴彈淩空炸開,那名隊員雖然穿著防彈衣,並且在最後一刹那低了一下頭,可大量的彈片還是撕裂了他暴露在外麵的四腳,當他摔倒在地時,就如一個被紮了好幾刀的血袋子,全身到處都噴著大大小小的血柱。

    一殺三!

    王德承眼眶都要出血了:“隱蔽!隱蔽!”他認得,那是功夫喪屍!隻不過,身手更加出神入化,不再有以往花裏胡哨的動作,更是用上了自動武器,其威力,今非昔比。對付這樣的目標,又在停車場這樣的環境,隻有用迫擊炮或榴彈先進車輛殘骸犁一遍,才能徐徐派大部隊進入,用火力和人數來抵消對方神奇的功夫。

    可現在唉,因為王路的一意孤行,除了輕武器,大家連架自動榴彈發射器都沒帶。

    王德承看了一眼依然在前行的王路的背影,遲疑了一下,終於下定了決心是王路隊長拋棄了大家,而不是戰士們對不起王路他厲聲吼道:“退出停車場!退出停車場!”

    戰士們徐徐後退,結集在一起,果然,更多的功夫喪屍借著廢棄車輛的掩護,從戰士們意料不到的地方竄出來攻擊,戰士們的火力雖猛,可想擊中功夫喪屍的腦袋並不容易,更離譜的是,功夫喪屍也同樣穿上了防彈衣,甚至在四肢戴上了合金鋼的護套,飛蝗一樣的子彈想打斷他們的四肢,影響他們的行動能力都難以做到。
梅爾斯 發表於 2017-1-10 05:35
第九百三十四章  王見王

    這幾乎是一場一麵倒的屠殺,王德承損失了三分之一的人手才將隊員們從停車場撤退出來,而能夠確認被殺死的功夫喪屍,卻連一隻都沒有!

    就在王德承遲疑著是在動物園外堅守到王路回來,還是直接回崖山時,突然,背後又傳來了一陣槍聲--卻是韓大軍等人趕了上來。

    其實韓大軍等人火力並不強,不說人數遠遠少於王德承所率的分隊,就是槍法也差勁多了,放在以往,王德承帶著隊員們輕輕鬆鬆就能全滅了對方。

    可現在,崖山接連發生重大變故,大部隊崩潰不知去向,哪怕王德承率領的是全崖山最忠誠於王路的隊員們,此時也繃不住了。

    一個隊員突然拔腿就跑,離開防禦陣地沒幾米,就被對方擊中,重重摔倒在地。更多的隊員嘩然,亂糟糟,沒頭蒼蠅一樣的一哄而散。

    王德承見大勢已去,帶著幾個和自己最親近的隊員,一扭頭,就竄入了動物園旁邊的小山林--原路是絕對不能去的,大批喪屍還守在那兒呢,逃,敵人明顯是衝著王路而來的,隻要離他遠遠的,自己就安全了。

    韓大軍如果是個職業軍人,此時他就該指揮自己的戰友們讓開來路,讓崖山眾人逃跑,然後從容在後麵追殺,因為從背後殺人,最沒有風險。

    可是韓大軍放下鋤頭撿起槍才沒多少時候,看到崖山眾人趕羊一樣到處亂跑,居然將自己有限的人手也同樣分散開去,用於攔截追剿敵人,混然忘了,自己最重要的任務是擋住王路不讓他突入動物園。

    原本,率領動物園內一眾農民和醫生的任務,由斷臂重植的孫美萍鐵杆智屍手下孫英傑負責最適合不過,可孫美萍自從海防前線回來後,掙紮著獨自一人和孫英傑關在房間裏相處了片刻後,孫英傑就匆匆出門,再也不知去向。

    無奈,隻得由韓大軍樸實老農頂上場,卻生生把一場幹淨利落的大勝,變成了消耗戰。

    沐原因為身有殘疾,行動慢了一步,氣喘籲籲趕上來,定睛一看,頓時在肚皮裏大罵韓大軍蠢豬。原來,因為韓大軍等人一昧攔截,逼急了一門心思逃生的崖山眾人,見無路可逃,部分崖山武裝部的隊員自發集結起來,蝟集成團,向韓大軍一行以及功夫喪屍猛烈開火,指望著打出一條生路,雙方一時僵持住了。

    沐原就算是想追上已經進入動物園大門的王路,也被流彈四飛的戰場給擋住了。沐原罵罵咧咧的,隻得原地投入戰鬥,不過他並不急,因為他知道,王璐,正在動物園內等著王路。

    王見王,必有一死!

    王路,穿過了雅戈爾動物園的大門,眼前是熟悉的場景--前方是廣場,左側是旋轉木馬等遊樂區,往右走則是獅子老虎等猛獸區,如果過橋筆直走,則是禽鳥樂園。

    王路曾經帶著陳薇和王比安來過很多次。動物園很大,花一天時間也走不遍,因為動物園裏銷售的午餐又貴又難吃,陳薇總是自己親手做了糕點,然後讓王路背一個大水壺,到了中午,就在草地上一家三口邊看著別人放風箏邊啃糕點。

    但現在,王路孤單地站在偌大的廣場上,形單影隻,動物園裏同樣一片寂靜,沒有清脆的鳥鳴,也沒有雄獅懶洋洋的吼聲。

    王路左右瞧了瞧,那個女人,她會躲在哪裏?動物園雖大,但一個即將臨產的女人可安置的地方並不多。

    王路踏上了橋麵,突然,他停了下來。

    一動不動。

    門外,依然斷斷續續傳來槍聲和慘叫聲,可門內,卻是微風吹拂,一派初唇之意。

    然而,王路卻看到,橋下的水麵一陣波動,成群結隊的喪屍從人工河裏爬了出來,向自己蹣跚而來。

    他的嘴角一勾,隻有這點上不得台盤的手段嗎?

    自己已經逼近到那個女人身邊了,她的反擊手段難道就隻有這一點?

    正當王路孤身一人,兵臨城下之時,在臨時改裝成的產房裏,韓蓉急得眼淚都流出來了,一迭聲地問小畢:“姑娘她怎麼了?自打從海防前線回來後,她就一直這樣半醒半昏迷中,連、連腹中的孩子都沒動靜。算下來,今天都已經拖過預產期兩天了!你要再不想個辦法出來……那、那可真要糟糕了!我都聽到動物園門口傳來的槍聲了,萬一我爸爸他們擋不住,這可怎麼得了!”

    小畢和兩個最好的fu產科醫生檢查著產床旁的各項儀器,小畢扭頭道:“韓蓉,你冷靜點。姑娘雖然沒有了意識,但各項生理指標都很正常,腹中孩子的胎音也沒問題。雖然我們至今沒查出來姑娘究竟為何昏迷,可我想以姑娘的體質,並不會有性命之憂。”

    小畢是知道姑娘孫美萍真正的身份的,超級完美進化的智屍,連槍打在身上也不會死,又何必太過擔心?

    韓蓉卻並不因此寬懷,她哽咽著道:“我總覺得不對勁兒,以前姑娘肚子裏的孩子總會動彈一兩下,可現在……小畢,你看是不是幹脆剖腹產?”

    “不行。”兩個聲音先後響起。

    卻是小畢和站在旁邊一直沒出過聲的黃銀鳳。

    黃銀鳳道:“不行,不能剖腹產,甚至不能用任何助產藥物,這個孩子,一定要完全自然地生出來。”--隻有自然順產的孩子,才是在進化上最完美的,雖然黃銀鳳相信,人類的藥物,並不會影響孫美萍和孩子,但是她絕不會冒任何一點風險。

    這個自從喪屍智屍誕生以來,第一個完全由智屍自然孕育的孩子,必須、絕對用最自然的生產方式生出來!哪怕孫美萍會因此有生命危險,黃銀鳳也在所不惜,她隻要那個孩子!隻有這個孩子落在自己手裏,她終有一天,也能象孫美萍一樣,孕育出屬於她的孩子。

    韓蓉憤怒地瞪著麵無表情的黃銀鳳:“你什麼意思,難道姑娘命在旦夕了,也不能搶救嗎?”

    黃銀鳳看都不看她一眼:“你家的姑娘,死不了。”她轉頭對小畢和兩個醫生道:“記住,一切以孩子為先。我要一個完全健康的,沒有任何缺陷的孩子。”

    韓蓉簡直要瘋了,黃銀鳳言下之意,是要孩子不要大人,真有危險的話,甚至可以置姑娘於死地。

    她明知道黃銀鳳是隻智屍,非常強大的智屍,一道腦電波就能調動數十萬的喪屍,可她還是怒瞪著黃銀鳳:“你這人怎麼這樣惡毒!你這是要姑娘去死啊。”

    小畢拉了一把韓蓉:“小韓,不要激動,我想就算是姑娘清醒過來了,她自己也會堅持這樣做的。你知道,在姑娘心裏,孩子是最重要的,如果真要在她自己和孩子之間選擇一個,她肯定會選擇孩子。”

    黃銀鳳點了點頭:“你倒是說到了點子上,果然,變異成智屍後比愚蠢的人類理智多了。”

    饒是韓蓉這幾天連遭遇變故,猛然間聽到這個消息,還是吃驚地連退幾步:“什麼?!小畢你,你怎麼可能是智屍?!不可能!不可能!你有溫度,會呼吸,怎麼可能是智屍。”

    黃銀鳳瞟了眼韓蓉:“愚蠢無知的人類,這個小護士早就是智屍了,我沒想到,孫美萍居然能創造出這樣完美的智屍,甚至一度隱瞞過了我們,如果我不是這樣近距離觀察,發現你的腦電波的話,還真被蒙過去了。”

    韓蓉覺得自己的腦子完全不夠用了--姑娘能創造智屍?韓蓉早就已經變異了?韓蓉是智屍的話,那姑娘又是什麼?也是智屍?可姑娘不是懷孕了嗎?誰聽說過智屍會懷孕的?!

    小畢拍了拍韓蓉的肩:“你別想得太多,姑娘就是姑娘,我依然也是我,我不會傷害你的。”她轉頭看向另外兩個畏畏縮縮的醫生:“你們也放心,我同樣不會傷害你們。不管你們信不信,姑娘和我從來沒傷害過任何一個人類。現在,你們最需要關注的是姑娘的身子,我們一定要讓孩子健康落地。”

    黃銀鳳盯著小畢忙碌著,看著她紅潤的膚色、輕盈的身姿、自然的神色,這個小畢居然進化得比自己還完美,毫無疑問,這肯定與孫美萍和她的孩子有關--我一定要得到那個孩子。

    突然,一直一動不動躺在床上的孫美萍,長長呼吸了一口氣,睜開了眼睛。

    “他來了。”昏迷多日醒來的孫美萍,脫口而出的,是這三個字。

    然後,她尖叫一聲,捂住了自己的肚子。一股血水,從她的下身湧了出來。

    “羊水破了!”一個醫生大吼一聲。

    雅戈動物園的前廣場上,麵對著近千名撲過來的倭奴喪屍,王路冷笑了一聲--小孩子的把戲。

    他終於釋放出了自我壓抑的腦電波。

    因為懼怕孫美萍和她的孩子的聯手攻擊,王路一路而來,始終沒有釋放出自己的腦電波,這就是他不顧從王伯民到王德承三番五次的勸說,始終堅持拒絕施展異能的原因。

    但是,此時此刻,王路卻終於忍不住動手了。

    自己已經殺到了孫美萍的家門口,可卻依然沒感受到她和那個該死的孩子的腦電波,要不,是孫美萍成竹在胸,根本不在乎自己帶著人又是槍又是炮地殺上門來,要不,就是她出了變故!無法出手!

    王路從崖山一路而來,受到動物園一方智屍、喪屍、人類的多重攔截,但他心裏有數,這一切,都不是孫美萍幹的。不是她的行事風格,孫美萍真要出手,哪裏需要搞得這樣亂七八糟的?十有,倒像是孫美萍的手下背著她在亂來。

    自己和孫美萍終有一戰。

    王路終於不再壓製自己的腦電波,先拿麵前這些不開眼的倭奴喪屍開刀,看孫美萍是不是還躲藏著不肯露麵。

    王路的腦電波一發,正撲過來的倭奴喪屍突然呆住了,轉而,互相撕咬起來--無差別攻擊。

    在王路的腦電波麵前,喪屍向來是渣渣。

    “厲害。果然不出我所料啊。”在幾百米遠處的一個山坡上,一處用全鋼材製成的地堡內,王璐喃喃自語:“幸好,我原本就不指望這些倭奴喪屍能傷害到你,他們隻不過是群撲火的飛蛾,幹擾一下你的視線而已。”

    王璐趴在一支國產m99反器材狙擊步槍後,將王路的頭套進了瞄準鏡內--他的全身穿著一件奇怪的服裝,那是用金屬鋁箔做成的,穿上後不能做太過劇烈的動作,否則很容易撕破,頭上戴著厚重的金屬頭盔,全封閉,通過一套內部攝像係統,與狙擊槍上的瞄準鏡相聯。

    這是王璐受潘教授鐵皮盒子的啟發,抓獲了一個人類工程師製造的,王璐知道,這套服裝並不能完全擋住王路的腦電波,但他並不需要太多時間,隻要這套服裝能幹擾王路腦電波幾秒,足夠他扣下扳機就夠了!

    王璐穩穩在將王路的整個頭部套在了瞄準鏡的十字線中間,王路正緩步穿過廣場,近千名倭奴喪屍正在他身邊撕咬著,扒開同伴的腹部,扯出腸子,扣出眼珠,咬裂喉嚨,而王路卻悠閑地背著手,緩步前行,腳步過處連一滴屍液也不沾。

    王璐的狙擊槍口隨著王路的身影緩緩移動著,頭盔內部的屏幕接在狙擊槍上的電子瞄準鏡上,有一定的傳輸延誤,並不能完全同步,王璐必須計算好提前量--他在瞄準鏡裏突然看到王路一抬頭,衝著自己的方向露齒一笑--不好,被這泥巴種發現了!

    王璐食指猛地一扣。

    扳機一動不動。

    王路腦電波幹擾!

    可王璐很快發現自己並沒有受到王路腦電波的幹擾,自己的意識、行動還是zi 誘的,他又連扣了幾下扳機,這才發現,是扳機出了故障,卡住了,扣不下去!

    該死!這支槍昨天還試過槍,保養得非常好,怎麼會這樣!
梅爾斯 發表於 2017-1-10 05:35
第九百三十五章  破,而後立

    就在王璐準備排除故障時,他突然看到了匪夷所思的一幕--國產m99反器材狙擊步槍由特種合金製造成的槍管,猶如被一隻無形的大手掰著,慢慢的,慢慢的,向上翹了起來,彎曲,變形!

    槍管,居然如同一支烈日下的棒冰,在變形!

    王璐看向依然站在廣場上,淡淡地笑著看向自己的王路--這,居然是他幹的!

    這不可能!腦電波怎麼可能做到這樣的事!

    沒什麼是不可能的。

    王路淡然看著幾百米開外的這隻小蟲子--既然有腦波增幅儀這樣的玩意兒,那就說明,機械能可以轉變成腦波,同樣,腦波也可以轉化成機械能。大道如一,應用之妙,存乎一心。這是自己在受到孫美萍和她腹中孩子打擊後,摸索出的反擊之法。可惜,這具軀體的原主人的老婆陳薇實在是礙事,如果不是她和那個叫陳瓊的小丫頭幹擾自己的恢複,自己通過腦電波轉化成機械能的能力會更強大。假以時日,千裏之外取他人之命,如同翻掌。

    這僅僅是自己久已經遺忘的能力之一,隨著自己的蘇醒和成長,腦電波可施展的神奇之處還有很多很多,如何是你這等站在進化最末端的蟲子可以明白的。

    呯!狙擊槍上的電子瞄準鏡爆裂開來!

    嘩啦,彈匣自行解體,子彈滾了一地!

    王璐終於醒悟過來,站起身想跑。呯,又一聲,頭盔內部的液晶屏幕爆開了,尖利的屏幕碎片紮進了王璐的眼珠。他一頭栽倒在地,抱著頭盔叫道:“眼睛。該死,我的眼睛瞎了。”

    嘎嘎,堅固的全封閉金屬頭盔如同被一隻巨掌捏著,塌陷、壓扁、裂開,將王璐的頭包裹住,似乎下一刻。就能將王璐的整個頭顱硬生生擠爆。

    “饒命!饒命!”王璐大叫起來:“我帶你去找孫美萍。還有她的孩子。我知道她們在哪裏,我這就帶你去殺她。”

    王路麵無表情,那個女人就在動物園裏,他總能找得到。隻不過。他並不想浪費時間。他有預感,雖然直到此時都沒感應到那個女人的腦電波,可孩子很快就將出生了。容不得一點耽誤,就讓那隻蟲子帶路好了。

    “滾過來。”王路冷喝一聲。

    在產房裏,孫美萍伸直著秀美的脖子,尖叫著,雙手緊緊握住旁邊韓蓉的胳膊,都掐出了血印子來。

    小畢半蹲在孫美萍架在支架上的雙腿之間,一眨不眨地盯著產道口,冷靜地道:“**口已經開了兩指了,可孩子還是沒有露頭。”

    韓蓉忍著痛,拍著孫美萍的手道:“姑娘,用力,再用力一點!孩子很快就能生出來了!”

    孫美萍全身的汗將床單都弄濕了,她咬著唇,無力地搖了搖頭:“不行,孩子、孩子他不願意出生!”

    是的,不是孫美萍的身體的原因,而是子宮裏的孩子,他不願意出來!

    不知為何,自從破了羊水後,孫美萍和孩子的腦電波就雙雙感應不到了,但孫美萍通過臍帶,還是能接觸到孩子的思緒。

    她的孩子,經過十月懷胎,孕育得非常健康,是一個強壯而健全的孩子,但是,不知為什麼,孩子卻不願意離開母體。

    孫美萍直覺,孩子似乎還缺少什麼,他在等待著什麼,等待著自己這個母親不能給予他的。

    這很危險!非常非常危險!

    難產,不僅威脅到孫美萍的生命,更威脅到孩子的生命。雖然從本質上而言,孫美萍和孩子都是進化最完美的智屍,但天知道這不合常理的難產,會給孫美萍和孩子帶來什麼樣不可估量的傷害。

    “血壓下降!”

    “大出血!”

    兩名醫生接連報告,該死,這要是一個普通的女人,大量失血,早就休克過去了。

    韓蓉看著孫美萍痛苦的模樣以及儀器上不斷下降的數字,驚慌地衝著小畢嚷道:“小畢你倒是做些什麼啊!有什麼藥該用就用上,再不行就剖腹……”

    啪,旁邊的黃銀鳳重重扇了韓蓉一個耳光,盯著小畢道:“不準用藥,也不準手術,讓她自己生。”

    這時,在產床上掙紮的孫美萍也微弱地道:“讓我自己生,不能傷著孩子。”

    就在這時,咚,門被重重撞開了,一個戴著捏扁了的頭盔的男子跌跌撞撞摔了進來,撲通一聲,倒在黃銀鳳腳下。

    黃銀鳳一眼就認出了那已經撕破的古怪的鋁箔衣和裂開的全封閉頭盔:“王璐。”她再一抬頭:“王路。”

    王路,站在門口,所有的人都不在他眼裏,他隻死死盯著床上的孫美萍。

    馮臻臻--孫美萍,他的女人,他的孩子的母親。

    很好,非常好,好極了,終於找到你了。孩子還沒有出世。來得,真是非常及時啊。

    王路哈哈大笑,一股狂烈的腦電波,向孫美萍和她腹中的孩子卷了過去。

    去死!

    孫美萍腹中的孩子,在王路進門的一刹那,就感應到了他的到來。

    是他,創造了自己,他是自己的父。

    可是,他又代表著殺戮和毀滅,他將毀滅所有的一切,包括自己這個他唯一的血脈在內。無關親情,因為他存在的意義就是破滅。

    孩子在母體裏不安地動著。

    他已經孕育成熟。

    可是,還缺少一些東西,一些能讓他來到這個世界上的東西。

    他正如世界剛剛誕生之前一樣,隻是一片混沌,安靜,一片空明,如同雞卵。

    這是生命,但並不是完整的生命。隻有破卵而出,生命才是健全的。

    但他缺少那種力量。

    那種打破平衡的舊世界的力量。

    破,而後出。

    生命來自於創造,但同樣需要破壞,沒有破壞,就永遠不會有新的生命。

    盤古大神,開天辟地,施的就是破壞之力。

    創造與破壞,是一體的兩麵。

    但孫美萍能給予孩子的,隻有創造。

    現在。他的父。攜帶著破壞的力量而來!

    孩子,在孫美萍的腹中不安地動著,他終於明白,自己缺少的是什麼了!

    一股無比狂暴地腦電波侵入了孩子的大腦……

    死了。

    他該死了吧。

    王路盯著孫美萍突然一動不動的腹部。非常滿意。在自己強大的腦電波下。那還沒出世的孩子腦漿肯定被轟的如同豆腐腦一樣。

    旁邊一名醫生驚呼起來:“孩子的胎音沒有了!”

    果然死了!

    王路無聲地大笑著,視線轉向孫美萍--接下來,該輪到你了。我不會讓任何一個有可能威脅到自己的存在,活下來。

    孫美萍,卻淡然地目視著王路,嘴角輕輕一笑:“你錯了。”她道。

    孫美萍在床上弓起身子,脖子上青色的靜脈暴突,伴隨著一聲長聲的尖叫,一直守在**口的小畢雙手一伸,接住了一個血糊糊的嬰兒,一聲啼哭。

    孩子,誕生了。

    孩子,在承接了王路給予的破壞之力後,終於破腹而出。

    在響亮的猶如號角一樣的啼哭聲中,小畢給孩子剪斷了臍帶,裹好,懷抱著聖嬰,“是個男孩。”她宣布。

    王路的渾身都在顫抖著,麵對著這個誕生的小生命,他卻如麵對著一輪太陽,強大,太強大了,那孩子的腦電波綿綿不息,龐大無匹,自己根本無從抵擋。

    錯了,自己做錯了。

    王路體內的他已經明白過來,如果沒有自己攜帶著破壞之念的腦電波,這個孩子根本不能安然出世,說起來,是自己巴巴兒上門,幫助這孩子誕生的。

    自己居然親手創造出了自己的死敵!

    最荒唐的事,莫過於此。

    王路--他,渾身顫抖著,不行,老子絕對不能這樣認輸,一定要殺了這個孩子!

    他的手費勁地挪向後腰,那兒有一把崖山標配的長柄螺絲刀,剛剛誕生的孩子腦電波再強大,他的本體依然是個幼兒,隻要自己撲上去捅上一刀……

    被抱在小畢懷裏,正在啼哭的孩子,似乎知道王路要做什麼,他烏亮的眼睛轉過來,看著給予自己生命,同樣也是自己這一生最大的敵人的父親身上。

    王路身上如同壓上了一塊萬斤巨石,動彈不得。--這個孩子融合了母親和父親的所有力量,生而成神,不是他能抵抗的。

    黃銀鳳自從王路闖進門後,一直縮在角落裏,一動也不敢動,這時,有個聲音在她腳下低聲道:“快,就是現在。”

    黃銀鳳毫不遲疑,一按一直捏在手心裏的一個小開關。

    呯,產房角落裏,一隻外表平平無奇的鐵櫃突然自動打開,露出裏麵一個全身光裸的喪屍,他的脖子、雙臂、腰部、腳部,都被粗大的金屬環扣扣得死死的,所以動彈不得。這時,又是一連串機關聲響,金屬環扣解開了,那個櫃中喪屍一得自由,嚎叫一聲,就向病床上的孫美萍撲去!

    他,正是武瘋子喪屍,王璐和黃銀鳳最後的撒手鐧!

    韓蓉驚呼一聲,隨手搶過一把手術刀就向那武瘋子喪屍撲去,武瘋子喪屍胳膊隻一揮,韓蓉整個人就倒摔到了牆角裏,帶倒了好幾台儀器。

    王璐和黃銀鳳的精心策劃終於起效了,巴甫洛夫式訓練驅使武瘋子喪屍在一屋子活人、智屍中,不管不顧,隻向躺在床上的、脫力的孫美萍撲去!

    然而,這其實並不是王璐和黃銀鳳想要的結果!

    在這間產房裏,如今,王路才是真正的威脅,他會殺了這間屋子裏所有的生命!

    黃銀鳳在按下手裏的遙控器開關時,一心指望武瘋子喪屍能不顧以往的訓練,強行攻擊王路,這樣自己和王璐才有趁亂脫身的機會。

    可看著武瘋子喪屍撲向兩米外的孫美萍,連擋路的水靈靈的鮮嫩可口的韓蓉都隻是一擊了事,黃銀鳳腦海中閃過幾個字--作繭自縛。如果武瘋子喪屍不是經過嚴格訓練,他一從櫃子裏出來,就會無差別胡亂攻擊,連王路也會挨上幾下,而自己和王璐早有防備,必定可以脫身,可現在--一切都完蛋了。自己和王璐將武瘋子喪屍訓練得實在太完美了。

    這一瞬間,韓蓉被擊倒在地,兩個醫生縮在旁邊發抖,小畢抱著剛出世的孩子騰不開手,黃銀鳳和王璐擠在牆角裏,隻有王路,是自由的。

    但是他,卻悠閑地站著,看著武瘋子喪屍撲向孫美萍,撲向他的女人,他的孩子的母親。

    王路已經察覺了那武瘋子喪屍的腦電波不正常,這真是很有趣的現象,這種腦電波和倭奴的又不一樣,雜亂無章,似乎存在於另一個空間。當然,王路有把握用腦電波製住這隻奇特的喪屍,不過,他為什麼要出手?

    到現在為止,躺在床上的孫美萍一直沒有出手,她的腦電波,不在自己之下,她到底有什麼陰謀,麵對她生死存亡的一刻,也不願意發出腦電波救她自己,難道說,這個女人,還保留著什麼攻擊手段,在千鈞一發之既,可以用來擊敗我?--王路在一刹那,腦海裏掠過了無數想法,他決定靜觀其變。

    如果這隻喪屍能殺了孫美萍,那也好,也省得自己親自出手,不管怎麼說,這個女人和自己有肌膚之親,一起度過無數個歡好之夜。讓她死在別的喪屍手裏,也算是我王路的仁慈吧。

    武瘋子大張的雙手已經快觸及孫美萍秀美的脖子了,就在這時,一聲急促的叫聲傳來:“抓他的**。”

    黃銀鳳在千鈞一發之際,嚷出了克製武瘋子喪屍的唯一的辦法--當她看到王路悠然目視著孫美萍受攻擊而不出手時,心裏隻有一個想法--不能讓王路如意,任何能幹擾王路意圖的事,都值得自己出手去做。救孫美萍,就是救自己。

    孫美萍垂在病床邊的手一抬,一把掐住了光裸著身子,垂掛在下身的武瘋子的那玩意兒--武瘋子喪屍為了攻擊孫美萍,靠得病床是如此之近。

    武瘋子喪屍撲向孫美萍脖子的大嘴,戛然而止,整個人呈現著撲擊的姿態,一動不動,僵在床邊。
梅爾斯 發表於 2017-1-10 05:36
第九百三十六章  無恥之尤

    在黃銀鳳的提醒下,武瘋子喪屍針對孫美萍的攻擊停止了。解鈴還需係鈴人,黃銀鳳親手放出了武瘋子喪屍,但也是她出言提醒孫美萍阻止了武瘋子喪屍,人生之荒誕,莫過於此。

    黃銀鳳心下稍安,隻要孫美萍得救,那她就能參與壓製、戰勝王路。

    然而,令所有人意想不到的事發生了,武瘋子喪屍隻呆滯了片刻,隨著一聲狂吼,再次向孫美萍咬去--果然,瘋子是不可理喻的,哪怕命根子在人家手裏,發起狂來,照樣不管不顧。黃銀鳳當時在康寧院可以憑此置住武瘋子喪屍,可時過境遷,這一招居然根本不起作用了!

    誰要是自認為自己能摸清、理解瘋子的一舉一動,那他一定也是個瘋子。

    黃銀鳳和王璐都不是瘋子,所以,他們都失算了!

    眼見著孫美萍秀美的脖子就將被武瘋子喪屍的一口黃板牙撕爛。

    當武瘋子喪屍發黃的牙齒離孫美萍的脖子細膩的肌膚僅一厘米時,一聲響亮的啼哭,在產房裏響起。

    是那孩子,那並不是啼哭,而是戰鬥的號角。

    孩子發出的腦電波再一次爆增,不僅向武瘋子喪屍卷了過去,讓他再次僵化,而那腦電波還有餘力,向王路倒卷過來。

    孩子,房間裏誰都沒想到,是剛剛出世的嬰兒,出手救了自己的母親!

    王路臉色劇變,那孩子的腦電波好強!太強了!他並不是第一次接觸孩子的腦電波。早在海防前線,孩子還在母腹中時,父子兩人就隔空交過手,那時,既使母子聯手,也隻能和王路鬥個旗鼓相當。

    孩子剛剛出生時,王路立即和他交上了手,那時,孩子的腦電波雖然強大,可運用生澀。並不如意。所以自己還能對抗他。

    可現在,孩子為了救自己的母親,爆漲的腦電波已經能完全壓製自己,更可怕的是。以前純粹充滿著平和生機的腦電波。如今又增添了新的力量。那就是和王路相同的殺伐之念。

    這才是最完美的聖嬰!和平與殺戮,如同陰陽二氣,互相交融。綿綿不絕,孤陰不長,獨陽不生,無論是孫美萍還是王路,腦電波都是有缺陷的,隻有同時擁有他們的基因、他們的腦電波頻率的孩子,才是最完美的。

    王路大吼一聲,全力施展腦電波向孩子撲去!他施展出了全部的力量,甚至不顧克製身體內王路的本我意識,因為他知道,勝敗隻在此一舉!不是孩子死,就是自己亡!

    父子兩人的腦電波,以無形的狀態,在空中交鋒,那孩子的腦電波雖然強大,但局限卻在於剛剛出世,他的**還嬌弱,不足以支撐如此強大的腦電波。他畢竟還是個剛剛出娘胎的嬰兒,雖然在子宮中,與母親心靈相通,讓他一出生就知曉這世界的一切,但太過柔弱的身體,還是成了製約腦電波發揮的瓶頸。

    可憐這孩子,誕生到這個世界上後,還沒吃過一口母親的乳汁,就得與一生中最強大的宿命之敵--父親對戰。

    更何況,孩子還得分出一部分力量去克製那武瘋子喪屍--那武瘋子喪屍因為“蛋蛋”被孫美萍掐碎,激發了全部的凶性,一門心思將孫美萍撕碎吞入肚中--武瘋子喪屍的腦電波雖然並不強大,但難在雜亂無章,毫無規律可循。

    孩子需要利用自己腦電波中的光明平和的特性,慢慢理順武瘋子喪屍的腦電波,以免武瘋子喪屍再次發狂,傷害到母親,此舉格外消耗他的精力。

    黃銀鳳縮在角落裏感受著王路和剛出生的孩子父子兩人的交鋒,旁邊伸過一隻手來:“動手。”

    是王璐。

    黃銀鳳醒悟過來--兩虎相爭,正好是他們得利的時候!殺王路,搶孩子!

    王璐和黃銀鳳從地上爬起來,一個撲向王路,一個撲向小畢懷裏的聖嬰--小畢一聲嗬斥,腦電波卷了過去,她的腦電波雖然不如王璐和黃銀鳳強大,卻別具一格,頓時阻住了他們的偷襲。雖然隻是阻得一阻,卻也足夠王路和聖嬰反應過來,頓時,父子兩人分派了兩股腦電波,控製住王璐和黃銀鳳。

    一時間,小小的產房裏,所有人都如同被定身了一樣,一動不動。

    王路,和自己的兒子激烈交鋒,又要抽出部分力量對抗王璐和黃銀鳳--因為他剛才捏爆了全封閉的頭盔,王璐的腦電波也能正常施展。

    孩子,在全力對抗父親的同時,還得製住武瘋子喪屍,以免他傷害母親。此外,更得分出一部分腦電波,壓製撲向小畢企圖傷害自己的黃銀鳳。

    王璐和黃銀鳳,在麵對王路和孩子的聯手壓製下,還得對付小畢,同樣分身乏術。

    而小畢,對抗王璐和黃銀鳳已經投入了自己最大的力量,又抱著聖嬰,也同樣沒有餘力。

    韓蓉,昏迷。

    兩位醫生不知所措。

    現在唯一還能自由行動的,就是孫美萍,不知為何,她到現在還沒有動用自己的腦電波,哪怕她生了孩子身體有多虛弱,但她的腦電波是打破平衡的最後一根稻草,可不知為什麼,孫美萍的腦電波始終沒有出擊。

    她掙紮著從床上爬起來,似乎打算徒手將孩子從小畢懷裏接過來。她的動作是如此笨拙,和任何一個剛剛生過孩子產婦一樣,稍稍動一下,額頭上就是大顆的汗珠滾下來。

    王路知道,自己輸了,自己要死了。

    孫美萍下床之時,就是自己身死落敗之時。

    突然,門口外傳來拖著腳跑動的聲音,一個慌急地聲音從門外傳來:“不好了。甬港市區殺來兩隻智屍帶領的部隊,我們擋不住他們,就要殺進來了!”

    呯,門被重重推開了,一個渾身上下血糊糊的人影站在門口--正是沐原!他大口喘息著:“老子受傷了,快給我治……這是怎麼回事?”

    沐原隻瞟了一眼,就發現了產房內的異常。

    “這……這……”沐原靈光一閃:“我操,哈哈,我明白了,你們互相爭鬥。誰都製服不了誰。”

    王璐從牙齒縫裏擠出幾個字:“殺了他……”立刻又在王路和他兒子的聯手壓製下。悶哼一聲,閉上了嘴。

    沐原身上的傷口流著血,但他卻精神煥發,動物園的門口傳來越來越近的槍炮聲。他一點也不在意。反而得意地笑道:“原來是這樣。你們這些強大的智屍,現在都動不了啦,我這個殘疾。想殺誰就能殺誰。”

    他的眼光從王路、嬰兒、孫美萍、武瘋子喪屍、王璐、黃銀鳳臉上一一滑過,輕輕搖著頭:“嘖嘖,你們智屍不是很強大嗎?我們人類都是你們的玩物,你們的奴隸,可現在,你們的性命,卻在我這個殘疾人的手裏。”

    王璐心中一動,沐原這話是什麼意思,自己可是他的救命恩人,他言下之意,難道連自己也要殺--果然,非我族類,其心必異嗎?

    沐原掏出了手槍,直指王路的頭部:“我等這一天,已經很久了。去死吧!”

    扳機一扣,哢一聲響,沐原舉起手槍看了看:“媽的,卡殼了。”

    王路眼珠子瘋狂地轉動著,可他無能為力,幾方的力量,將自己壓製得死死的。不對,還有一個人能救自己!他看向撐在床上的孫美萍,擠出兩個字:“救我。”

    他居然向被他淩辱、拋棄、傷害甚至欲除之而後快的女人,求救!

    無恥之尤!

    其實,王路還有另一個方法拯救自己,那就是將用來對付自己孩子的腦電波,全力攻擊王璐和黃銀鳳,甚至可以驅使王璐和黃銀鳳攻擊沐原,而他的孩子,不見得就會致他於死命,畢竟,王路是他的父親。

    可在王路內心最深處,那個極端自私自利的他,卻固執地不願意相信自己新生的孩子,在他看來,孩子比王璐、黃銀鳳、沐原都要可怕!

    孩子的誕生,就是為了毀滅他的!

    所以王路寧肯如同一隻喪家之犬一樣向孫美萍求救,也不願意放鬆絲毫對親生子的攻擊。

    這天下,再沒有比他更惡心,更無恥之徒了!

    然而,已經來不及了。

    沐原拉了幾下槍膛,發現修複不了故障,手一甩,將槍扔到了牆角裏,在全身上下摸索了一下,卻沒找到別的武器。但他並沒有著急,反而露齒一笑,舉起了手裏的假肢,摘掉了假手,露出了固定的腕口上的,一把鋒利的劍!

    這是他的防身武器,是他自己悄悄打造的,連王璐也不得而知。卻沒想到,今天會用在這個有著特殊意義的場合--用在這複仇的一刻!

    沐原,動了!全身向王路撲去,劍峰直指他的胸膛--一擊斃命!

    就在這時,從1.5億公裏外的太陽黑子噴發出來的太陽物質和高能粒子流以及攜帶的宇宙射線,終於抵達了地球,穿過大氣層,撲向了地麵。

    這太陽的物質、高能粒子流、宇宙射線拂過大地,大地安然無恙,拂過大海,大海波瀾依舊,拂過高山大河,高山大河巍峨不動,隻在南北兩極,碰撞出絢麗的極光。

    這隻是太陽在誕生100億年來,無數次大規模黑子爆發中的其中一次,而地球,也無數次承受過這樣的襲擊,就連地球上的各種生命種族,也並不是第一次承受太陽物質、高能粒子流、宇宙射線的轟擊,億萬年的進化,早就讓地球上的生命體不懼於這些來自太陽的襲擊。

    然而,如今唯一第一次麵對這些來自太陽的物質的,卻是喪屍智屍以及異能者,作為一種全新的生命體,全球的數十億喪屍智屍異能者,承受了自誕生以來的第一次來自太陽--這個星係真正的尊者的洗禮!

    在無形而激烈的碰撞中,王路--他發出無聲的哀號,他討厭這充滿光明的力量!原本已經被孩子壓製的腦電波,受到了更猛烈的轟擊--孩子發現有機可趁,太陽的能量,正代表了光明,與他傳承自母親的腦電波非常吻合,他的腦電波更加強大了!

    一股龐大無匹的腦電波,和來自太陽的能量一起,衝向王路、衝向他,他終於抵擋不住……

    王路驚訝地發現,自己能動了,來自孩子、王璐、黃銀鳳的腦電波突然消失不見!電光火石間,他的眼角閃過劍尖的鋒刃,猛地一閃……

    沐原捅向王路的時候,用上了全身所有的力氣,連一點點餘力都沒留,當劍尖即將觸著王路時,一直呆立著不動的王路,忽地向左側閃了一下,劍尖擦過了王路的衣襟--向王路身前的依然呆怔的小畢紮了下來!

    劍鋒所指,是小畢懷裏剛出生的孩子!

    那孩子,無論腦電波有多少強大,就算是智屍不死之身,也擋不住這一劍,更何況,那劍尖不偏不倚居然是衝著孩子的腦袋而去!

    短短數米的距離,對猛撲過來的沐原而言,隻是一眨眼的功夫,他的臉上是猙獰的笑--不能殺王路,那就殺他的孩子!

    劍尖的鋒刃已經快觸及孩子剛剛出生顯得有些皺巴巴的臉蛋--就在這時,劍尖突然毫無預兆地彎曲了,整把短劍,如同被一隻巨手猛地扭了一下一樣,硬生生的掰彎了--這是孩子從王路腦電波中傳承的能力,腦電波心靈能轉換成機械能。

    哧,短劍的利刃擦著孩子的臉頰滑過去,但前半截已經彎曲的鋒刃避開了,後麵的稍寬一點的劍身卻沒避開,特種合金鋼鍛造製成的劍身,在孩子的臉上割開了一道數寸長的傷口。

    鮮紅的血珠,從孩子臉上滑了下來。

    “不!我的孩子!”一聲尖叫,一個虛弱的身影從病床邊撲了過來,和一劍刺空,差一點踉蹌倒地的沐原扭打在了一起。

    是孫美萍!

    王路的腦袋昏沉沉的,似乎剛剛從一場爛醉中清醒過來,眼前的一切都有些不真實,自己怎麼會在這裏?天哪,那個渾身血跡正和一個斷肢上裝著短劍的殘疾人扭打在一起的,不是馮臻臻嗎?那個正在啼哭的孩子又是誰,為什麼自己心中油然冒起一股親近感?
梅爾斯 發表於 2017-1-10 05:37
第九百三十七章  輪回

    王路甩了甩頭,讓自己清醒過來--不,等等,自己好像做了一些非常荒唐的事情--該死,不!這不可能!我怎麼把陳薇和王比安都抓了起來?!還有封海齊!周春雨!關新……

    天,我都幹了些什麼!

    王路猛地挺起身,正要有所動作,房間內突變再生!

    來自太陽的能量襲擊房間裏的眾人時,從王路、孩子到王璐、黃銀鳳、小畢、武瘋子喪屍,都有短暫的失神,然而這失神來得快去得也快,當來自太陽的能量從地球上拂過,奔向無垠的宇宙時,產房內的智屍喪屍,都恢複了活力。

    武瘋子喪屍,原本呆呆站在病床邊一動不動,這時,他的眼珠子一轉,一個撲躍,向小畢撲來,胳膊一長,搶過了小畢懷裏的嬰兒,倒拎著他的小腿,幾個起落,就衝出了門。

    小畢大叫一聲,也衝出了門。

    王路下意識地也要衝出去救孩子,這時,突然一聲慘叫在他背後響起,他扭頭一看,隻見沐原用整個身子將馮臻臻壓在地上,一手掐著她的脖子,另一隻裝著短劍的假肢,正在瘋狂地在馮臻臻身上捅刺著,當劍尖一次又一次從馮臻臻身子裏拔出來時,大股大股的鮮血都會噴湧而出!

    王路大吼一聲,猛撲過去,左手從背後一把環住了沐原的身體,右手一伸,緊緊握住了沐原正在行凶的斷臂,反手一扭,撲一聲,假肢上的短劍回刺到了沐原胸膛。

    沐原尖叫一聲,正在逞凶的身體力氣一下子都泄了,王路並沒有就此鬆手,他握著斷臂,用短劍不斷地在沐原身上反射捅刺著,當有一劍從沐原的喉嚨裏刺進去。直捅進頭顱時,沐原終於停止了徒勞無功的掙紮,如一團爛泥,倒在地上。

    王路渾沒注意到,當自己瘋狂地刺殺著沐原時,王璐和黃銀鳳趁機溜出了產房,向武瘋子喪屍和小畢消失的方向。追了下去。

    王路抱起如同血人一樣的馮臻臻,想堵住她身上各處傷口。可一通手忙腳亂,怎麼也堵不住,馮臻臻反手握住了他的手:“不用管我,快,快救回我們的孩子。”

    王路連忙道:“是、是,我糊塗了,你是智屍,這些傷再怎麼看起來可怕,對你也沒傷害,我這就去追你的孩子。”

    馮臻臻抬起血乎乎的手。撫摸了一下王路的臉:“傻瓜,那也是你的孩子。”

    王路拚命點頭:“是的是的,那是我的--是我們的孩子。我是傻瓜,我是混蛋,我剛才也不知道怎麼了。居然想殺你和我們的孩子。我放心,我這就去追孩子。”

    王路衝著縮在牆角邊的兩個醫生大吼一聲:“你們兩個是死人啊,快,過來縫紮傷口。”--馮臻臻雖然不至於因為那些傷口而丟命,可不處理總不像話,唉,這些傷口將伴隨她的一生。

    兩個醫生這才戰戰兢兢上前,準備治療馮臻臻。

    王路風一樣衝出門,去追擊搶走了自己孩子的那隻武瘋子喪屍。

    王路一口氣跑到動物園門口,突然站住了腳,因為他的眼前,出現了奇怪的一幕--廣場上、小路邊、山坡上、人工河裏,四處倒臥著喪屍。

    有倭奴喪屍,也有本土喪屍,但它們毫無例外,全都一動不動地躺著。沒有一點生機。

    然而從它們外表看,卻並沒有暴頭而死。

    倒有兩個身影站著,王路凝神一看,大喜--是王橋和王比信!

    他想起來,那個該死的沐原衝進產房時就說過,市區的王橋和王比信帶著隊伍來救自己了。

    “太好了!你們兩個在這裏!這些喪屍是怎麼回事?算了,別管他們--你們有沒有看到有隻喪屍抱著一個剛剛出生的嬰兒從這裏跑過去?後麵應該還追著幾隻智屍?”

    王路一頓拍了拍腦門:“瞧我這腦子,真是糊塗了,問你們還不如用我自己的腦電波感知一下呢。”

    說著,王路施放出了他的腦電波,他的腦電波依然強大無比,幾乎如同一個大功率雷達一樣,將方圓數十平方公裏的喪屍智屍全都感應在內--那一片片暗淡的,一動不動的光點,應該是喪屍。奇怪,那些喪屍都如動物園的喪屍一樣,一動不動,似乎都倒臥在地上;有些比較明亮的光點,在移動,那應該是智屍。其中最靠近自己的兩個光點,應該就是王橋和王比信,嗯,動物園外還有些明亮的光點,就不知道自己的孩子是哪個光點。

    這孩子雖然剛剛出世,可他的腦電波卻很強大,在自己的感應中,應該像個小燈泡一樣明亮,可奇怪,怎麼找不到?不應該啊,照理說,孩子的腦電波不在他的爸爸和媽媽之下,應該和自己、馮臻臻的腦電波一樣清晰可辨……

    馮臻臻……王路突然呆住了--見鬼,為什麼,自己沒有感應到馮臻臻的腦電波信號!

    王路全力釋放自己的腦電波,可是,依然沒有感應到近在咫尺的馮臻臻的腦電波!他突然想到了一個匪夷所思的可能性--但也是唯一正確的可能性--大叫一聲,轉身就往動物園內的產房跑去。

    王橋和王比信,一直默默地站在王路身邊,他跑過來嗬斥,緊接釋放腦電波,又突然跑回去,兩隻智屍都木無表情地站在一邊。

    當王路的身影消失在小道另一端時,王橋才轉過頭,對王比信道:“你應該和我一樣,已經明白這是怎麼回事了。”

    王比信點點頭:“是的,沒想到,居然是這樣,我居然會把他當做我的爸……”

    王橋打斷他的話道:“他的腦電波的確強大,我也一樣中了招,將生死仇人,認做……算了,幸好不知為什麼原因,我們兩個都清醒過來。”

    王比信看向王路已經消失的小路:“我們該怎麼辦?要不要……”

    王橋搖了搖頭:“不,你也見識到他剛才釋放的腦電波了?太強大了,我們聯手起來也不是他的對手。我們先離開這裏,趁著他還沒發現真相。至於報仇,我想我們以後有的是機會。”

    王橋和王比信,一前一後離開了動物園。

    同一時間,在產房內,兩個醫生正在手忙腳亂地急救中,“血壓在持續下降!”“多處內髒破損,無法止血!”“沒有備用血漿!”

    咚。門被重重推開了。

    王路跌跌撞撞衝了進來:“馮臻臻!你……”

    馮臻臻的嘴裏湧出一股一股鮮血,雙眼渙散。喃喃道:“孩子……”

    王路撲過去,握住了馮臻臻的雙手:“別管孩子了!馮臻臻!你、你這是怎麼回事?你的腦電波呢?見鬼,你、你現在完全是個普通人!你從智屍變回了普通人!”

    馮臻臻喃喃道:“我知道……當孩子出世時,離開我的身體,我、我就發現了……”

    王路手忙腳亂擦著馮臻臻嘴角的血:“怎麼會這樣!怎麼會這樣!難道說,智屍孕育新的生命,必須以自己的生命為代價嗎?失去身為智屍的不死之軀?重新恢複成一個易受傷害的普通人?!怎麼會這樣啊!!”

    馮臻臻勉強想抬起自己的手觸碰一下王路,卻又無力地垂下:“是的,這就是新的生命的延續,新的一代誕生。必然以老的一代故去為代價,這原本就是這宇宙的規律,生生不息,循環往複,輪回不停。這世界。原本就沒有什麼真正永生不死的,所謂的永生,隻是停滯和僵化,我們的孩子,比我們兩人都要強大,完美,而他的進化,正是以我的生命為代價。”

    “可是……可是……為什麼是你?而不是我!”王路死死握著馮臻臻越來越涼的手。

    馮臻臻輕輕吐出六個字:“因為,我是母親。”

    是的,因為我是母親。

    這世界上最偉大的最無私的生命體--母親。她們的子宮,孕育出了一代又一代的新生命,而她們默默犧牲著自己的青春、健康乃至生命。

    智屍這種全新的生命體,在孕育下一代時,更是對母體有著巨大的傷害,嬰兒在全盤接受了母親的智慧和腦電波的同時,也不自覺地掠奪走了母親所有的生化病毒基因,讓母親重新成為一個普通人,從某種角度而言,稱得上治愈了生化病毒。

    可是,馮臻臻卻在與沐原的搏鬥中身受重傷,否則的話,她原本還可以普通人的身份,在王路身邊度過她的一生。可現在,她的生命走到了盡頭!

    王路扭頭衝著兩個醫生吼道:“快給她治傷,要不老子殺了你們!”

    兩個醫生結結巴巴道:“我們、我們隻是產科大夫,這種傷,我們治不了……”

    王路咬著牙,將半昏迷的馮臻臻背到了身上,用已經滲透了血的床單緊緊捆在自己身上,嘴裏安慰道:“馮臻臻,沒事的,我帶你回崖山治傷,錢正昂、史鳳凰,都是一把好手,他們一定能救活你!”

    王路背著馮臻臻衝出了產房,在經過職工住宿時,他頓了頓,看到樹下,停著一輛摩托車。雅馬哈cy80摩托車。

    這是馮臻臻特意讓韓蓉等人從動物園外找來的,有時她看著摩托車,情不自禁會想起和王路共乘一輛摩托車,在茫茫四明山脈裏穿行的日子。

    那是她身為智屍時,最幸福的日子。

    王路大步走到被保養得機件閃閃亮的摩托車旁,輕易就發動了車子。他胯上摩托車,背著馮臻臻,發動,在馬達轟鳴中,向崖山駛去。

    摩托車在鄞州大道上飛駛而過,王路沒有戴頭盔,迎麵的風吹得他眯起了眼。

    視線所及之處,無論是公路上,還是田野裏,倒臥著成片成片的喪屍,根本看不到一點點喪屍活動的影子。

    但王路知道,喪屍們並沒有死去,他能感應到極弱的腦電波依然在活動,倒似人睡覺一般。

    麵對這異狀,王路根本毫不在意,他的心,全牽掛在後車座上,貼著自己背的馮臻臻身上!

    臻臻,我不會讓你死的!

    我王路,絕對不會讓自己的女人死的!

    王路將油門把手轉到最大,摩托車瘋狂地碾壓過地上倒臥的喪屍,排氣管噴著燃燒末盡的黑煙,向崖山,向鄞江鎮衝去。

    背上的馮臻臻,突然動了動。

    王路大喜:“臻臻,你別動,我正帶你去崖山。”

    馮臻臻悠悠歎了口氣:“我不叫馮臻臻,我叫孫美萍,那才是我的原名。馮臻臻,隻是我變異成智屍後,恢複意識時用的一個假名。”

    “好、好、好,你叫孫美萍。美萍,你別說話了,節省一下體力,我們已經過了輕紡城了,很快就能到崖山。”王路迎著風大吼道。

    孫美萍貼著王路的背輕輕地道:“王路,你並不是我心中理想的愛人。”

    王路背上的肌肉一僵,孫美萍的聲音從頸後傳來:“我從加利福尼亞大學放假回到台北探親時,爸爸媽媽給我找了幾個男朋友,可我都不喜歡,覺得台北的男生,都太娘娘腔。可是,爸爸媽媽又不同意我回加州,非要我留在他們身邊。他們卻不知道,我當時已經被cia給吸收了,cia這幾年需要大量的華語人才,所以在大學裏廣為吸收華裔,尤其是與大陸並沒有統一的台灣學生,更是他們重點拉攏對象。”

    “我是在大學三年級時,被他們招募成外圍人員的。”

    “剛開始的時候,隻是接受一些簡單的任務,記錄一下和大陸留學生的談話啊,接觸大陸來的訪問學者啊,都是一些大學生該做的本份事,不顯山不露水,但報酬很高。”

    “但漸漸的,工作風險悄悄的增大了,從跟蹤大陸大使館的武官,到在內地訪問團下榻的旅館房間安裝竊聽器材,因為我長著一張種花族的麵孔,又是女生,進進出出種花家人紮堆的環境裏毫不引人懷疑。相反,因為在異國他鄉遇上一口純正國語的女生,大陸人對我都非常友善,自然,‘工作’也更加順利。”

    “cia很有錢,隨著工作風險的加大,他們的出手更加大方,大方得我幾次想退出,都沒忍住誘惑。”

    “因為,台北的家裏沒錢了。”
梅爾斯 發表於 2017-1-10 05:37
第九百三十八章   你不是我的愛

    孫美萍微微喘息著,喃喃道:“這幾年來,爸爸開的公司因為經受不住大陸企業的競爭,破產了,他隻能轉行給大陸來的遊客當導遊。我的爺爺是當年蔣總統從大陸轉進到台灣時,從甬港市拉的壯丁,這樣多年來,我們一家人一直堅持在家裏說鄉音,所以大陸來的遊客,聽了熟悉的鄉音,都很親切,給爸爸的紅包也多。可就算這樣,收入也完全不能和以前自己開公司當老板比。就連媽媽這個多年不工作的家庭婦女,也不得不當家教賺點錢。”

    “家裏急需要錢,爺爺患了癌症,弟弟妹妹都還在讀中學,我在加州的開銷更是大。”

    “我一次一次對自己說,做完這一次,我就不幹了。其實是自己騙自己,因為cia可不是讓人來去自由的遊樂場,更何況,我真的需要錢。白頭鷹這幾年經濟越來越空心化,對教育的投入也大幅度減少,各處大學為了維持運轉,麵對留學生拚命漲價,我的學費已經翻了一番。如果不是靠cia的報酬,我隻能中斷學業,回到台灣,麵對爸爸媽媽失望的臉。可現在,我不僅有錢交學費和生活費,還能節餘一點,寄回台灣。我對爸爸媽媽說,這是給大學教授當助教賺的,其實,卻是一次又一次出賣良心得到的髒錢。”

    “我那一次回台灣,其實並不是看望家人和同齡的男生相親那樣簡單,其實是以探親為幌子,執行一項cia的秘密任務。”

    “因為我執行的任務越多,卷入的越深,cia認為我更加可靠,他們對我進行了更多的訓練,可以承擔一些更特殊的工作了。”

    “比如說,進入大陸,傳播一些特殊的物質。”

    “從表麵上看。cia給我的任務很簡單,以台灣人的名義,參加一個大陸的觀光之旅,然後在景點,借助密集的人流,在大陸遊客身上,或飲食中,播撒一些裝在密封瓶中的物質。”

    “我一接到任務。握著手裏不起眼的小瓶子時,就知道自己幹的是什麼了。”

    “有條流言,一直在華裔外圍人員中傳播,cia一直在開發生化武器。並且將大陸當做人體試驗場,這些生化武器,都是針對亞洲人的基因開發的。我並不是執行類似任務的第一個人,sars、甲流、禽流感……近幾年大陸突然暴發的高危度傳染性疾病,幕後都有黑手。”

    “我知道,這項任務風險太高了。大陸並不是沒有察覺這一連串疾病背後的反常之處--疾病的暴發往往並不是與病毒有密切接觸的行內人員--而是老人、小孩,傳染源頭非常分散--真正的傳染病是集中成片暴發的,病毒還具有快速衰變的特點--這說明它並不是自然產生的。我一旦被抓住,就會在大陸做一輩子的牢。而cia絕對不會承認我的身份,更不會以交換特工的方式將我營救回去。”

    “我隻是他們一顆隨時可以犧牲的外圍小棋子罷了。”

    “但誘惑也同樣大,隻要完成了這個任務,得到的報酬足夠我順利畢業並且讀研究生,然後我就可以在白頭鷹入籍,做個清清白白的自由人。”

    “所以,我帶著裝在唇膏裏的小瓶。踏上了大陸的土地。”

    “我的身份非常‘幹淨’,一個藍營的外省人的孫女,因為想看看爺爺的家鄉,帶著好奇心回到了甬港市,這裏是蔣總統的老家,向來是藍營外首人最喜歡觀光的旅遊點之一。”

    “在旅遊的路途上,我有無數次機會,可以將小瓶中的物質。傳播到任意一人身上。”

    “而我自己,在進入大陸前,就注射了cia提供的疫苗,保護自己不受病毒的感染。”

    “一切看起來都很順利,直到我走進路途中經過的一個小鎮,以肚子餓了為借口。到麵包房裏買糕點,以此為掩護,在沒有包裝、裸露的點心上撒播小瓶中的病毒時。我突然直覺到,自己被盯上了。”

    “當時,我站在麵包房裏,手裏緊握著沒有打開的小瓶,看著店外,三個臉色陰沉的男子向著麵包房走來,他們鷹一樣的眼神,讓我整個人都情不自禁在發抖--這才是真正的特工,大陸的特工,相比之下,我隻是一隻金絲雀。”

    “我知道自己完蛋了。”

    “可就在這時,突兀的一幕發生了,那三個男子中的一名,突然一個轉身,撲在另一名同伴身上,然後,一口咬了下去。”

    “麵對這突來的慘況,我嚇得躲在麵包房裏不敢出去,因為氣急,甚至咳嗽起來--我有點輕微的感冒,這並不奇怪,這是cia疫苗的副作用。當麵包房的女老板看到屋外的混亂,想把顧客清場,關門避免損失時,我的頭突然一暈,然後就什麼都不知道了……”

    “當我再度恢複意識時,我已經變異成了名為馮臻臻的智屍。”

    王路已經聽傻了,他沒想到過馮臻臻--孫美萍居然有這樣的過往,他忍不住道:“生化病毒難道是cia開發的?”

    孫美萍輕聲道:“傻瓜,當然不是,cia可製作不出生化病毒這樣神奇的東西,我帶著的小瓶,隻是禽流感的一個變種。不過,cia給我注射的疫苗,似乎對生化病毒有一定的克製作用,所以我成為了智屍,而不是喪屍,當然,是你的血喚醒了我,讓我得以飛速的進化。”

    “你並不是我理想中的愛人,在我的想象中,我的男人有著高高的個子,溫和的眼神,儒雅的個性,當晚霞降臨時,我可以和他一起坐在花園裏,什麼話也不說,靜靜地注視著對方,就是最大的幸福。但是,我最後沒想到,我陽差陽錯,成了你的女人。但你雖然得到了我的身體,卻從來沒得到過我的愛情。”

    “不過,我不後悔我們倆之間的這一切。因為你給了我全新的生命,以及一個孩子。謝謝你,王路。”

    王路語無倫次地道:“不用謝--聽著,這不是你的錯,什麼cia、傳播生化病毒,這些都已經過去了,現在是生化世界。全球所有的人,都被生化病毒感染了。就連cia也一樣,這世界上,隻分幸存者、異能者、喪屍、智屍,再也沒有國家、種族、宗教的分割了。馮臻臻。不,孫美萍,你會好起來的,到了崖山,你就會得到最好的治療。然後,我會和你一起去找我們的孩子。以後……以後你想回台灣找家人也可以,反正我們是智屍,喪屍不會傷害我們,就算是回台灣自由行了……我雖然不是你理想中的愛人。可我會對你好的,真的,相信我……”

    “孫美萍?孫美萍!孫美萍!!”

    王路大聲嚎叫著,可他背後的軀體,卻毫無聲息,他能感受到她的身體越來越冷,越來越僵硬。

    剛才孫美萍用盡全身力氣述說的回憶。隻是她最後的回光返照,因為,她想讓王路知道,自己是怎麼的一個人。

    她不是智屍,她也不是什麼間諜特工,隻是個普通的小女人而已。為高漲的學費發愁,為遠在彼岸的父母日夜操勞的身體擔心,禁不住老奸巨滑的全球最強大間諜組織步步深入的誘惑。最後成了一個可憐的犧牲品。

    不!孫美萍,我不會讓你死的!我有鮮血,有這末世最神奇的鮮血,等我回到崖山,給你體內輸入我的鮮血,你就能再次變異。成為智屍!

    沒錯,一定是這樣子的!

    王路狂吼一聲,死死把著油門,向崖山飛奔!

    鄞州大道上,裘韋琴、李波等人帶領大隊人馬,正在緩緩前行,所有人都是驚疑不定。

    自打與王路反臉,眾人在雅戈爾動物園前線臨陣倒弋後,一開始還算順利--動物園一方的勢力並沒有追擊,路上也隻有零星的喪屍攔阻,但崖山眾人手裏有槍有炮,根本毫在不意,一衝而過。

    唯一的麻煩在於經過天宮莊園前時,與前來救援的王橋王比信等人遭遇,王橋王比信這次緊急出動,帶的是喪屍而不是武裝人員--王橋手下的武裝人員現在也不多了,基本被王路以借調的名義抽調一空--裘韋琴原本以為忠於王路的王橋和王比信看到自己這些叛徒,會大打出手,卻沒想到,王橋和王比信急於去相助王路,雙方互相警戒著,交錯而過。

    眼見著一切順利,離崖山越來越近,大夥兒正鬆了口氣,奇變又生--視力所及之處,喪屍毫無例外,全都倒在了地上!

    李波親自帶人進入了公路旁的一座村子,證實了即使在屋子內,喪屍也都倒臥不動。

    所有的人都嚇壞了,柴老二哭哭啼啼道:“完了完了,這一定是王路菩薩的神通,他這是向我們示威呢--離他這樣遠的喪屍全都在他的神通下倒斃了,我們更不是他的對手。”

    盧鍇擰著眉道:“柴老二,閉嘴!王路的異能隻對喪屍起作用,我們又不怕他!”

    柴老二蹦著高道:“你這個毛孩子懂個屁,如果王路菩薩不是讓喪屍倒斃,而是一股腦兒衝上來襲擊我們,我們早就死了!現在隻是王路菩薩在警告我們而已!回頭是岸,我們還是向王路菩薩認個錯,降了吧,他老人家大慈大悲,看我們迷途知返,一定會原諒我們的。”

    他這番話,倒是讓不少人聽了心動,的確,這次叛亂雖說嚴重,可也並沒有對王路隊長造成什麼實際的損失,隻不過是大家一心保命而已,王路隊長不致於真的把大夥兒都殺光吧?大不了,大家回崖山後,更加努力工作,再減一點工資,為王路隊長做奉獻--他老人家要稱皇稱帝也沒關係,至於想殺中高層幹部,你老人家愛殺誰殺誰,隻要不殺我就行。

    甚至有腦筋靈活的,暗暗想著,是不是現在就動手,將裘韋琴等人給抓起來,當做投名狀獻給王路隊長,自己不但能脫罪,甚至還能立功。

    裘韋琴敏銳地發現了眾人心態的異常,她冷笑一聲,高聲道:“王路心如鐵石,連自己老婆孩子都能下手,還在乎我們這些外人?他要真能指揮喪屍攻擊我們,早就下手了,可不會假惺惺放過我們。你們想想,那林久一個孩子,隻不過一時衝動犯了點小錯,隻想逃出崖山找條生路,都被王路追殺。你們可是在戰場前線叛逃,這樣的大罪,王路會饒了你們?”

    車永波也道:“沒錯。我看王路的本領也不過如此,借著讓喪屍倒斃恐嚇我們,想讓我們自己束手停止抵抗,越是這樣,我們越是要握緊手裏的槍!我們隻有團結起來,才有實力和王路談判,要不然,一團散沙,連王路指揮的喪屍都打不過。”

    眾人七嘴八舌議論了一番,最後決定,這天下,說到底還是依靠實力,槍杆子在手才是硬道理,還是依照原本製定的救龍王廟人質,占據水電站和王路談判的方案,不過,能不和李詠等留守崖山的智屍動手,就不動手,以免雙方結下不可解的梁子。

    正當大夥兒再次向崖山進發時,身後的公路上,突然傳來由遠而近的摩托車馬達聲。

    緊接著,一陣喧嘩聲從隊尾傳來--“王路隊長!是王路隊長回來了!”

    隻見一輛摩托車高速駛來,車手不是王路,又是哪個?!

    隻見他渾身上下沾滿了血跡,背後似乎還背著一個長發的女人,臉色鐵青,急駛而來。公路上的崖山眾人,情不自禁紛紛避到了兩側,讓摩托車毫無遲滯的通過,而王路車速不減,理也不理兩旁向自己討好的笑著的崖山背叛者們。

    柴老二轉了轉眼珠,突然衝到公路中間,向疾駛過來的摩托車張開了雙手,如同驢叫一樣地嘶嚷道:“王路菩薩,我柴老二一直忠心於你啊,是裘韋琴、李波這些叛徒挾持著我,我才不得不離開你的,你老人家要分清忠奸啊!
梅爾斯 發表於 2017-1-10 05:38
第九百三十九章  等價交換

    柴老二,你這無恥小人!

    裘韋琴緊緊咬著唇,看著旁邊學習興趣小組的成員蠢蠢欲動,長歎一口氣,失敗了。王路的異能實在太強大,他是生化世界當之無愧的王者,任何一個普通人當著他的麵,見識到他的異能的威力,都會束手。

    嘎,摩托車在柴老二麵前停下了,裘韋琴、李波等人死灰著臉,等著王路下令把他們都抓起來……

    王路對著柴老二劈頭就問:“錢正昂呢?茅麗呢?他們在哪兒?”

    柴老二一怔:“大夥兒找了一輛車,讓錢醫生和傷員們先行一步回崖山了。”

    王路二話不說,油門一加,摩托車擦著柴老二呼嘯而過。

    他就這樣,走了。

    對背叛自己的人們,王路連一句話都沒說。似乎在他眼裏,這些人都是不存在一樣。

    沙青突然道:“王路隊長背上的人,我認識,是馮臻臻!”

    旁邊幾個視力好的人也點著頭:“沒錯,是馮臻臻。”

    眾人一陣靜默,半晌,盧鍇突然冒出一句:“馮臻臻啥時候和王路大叔勾搭上了?”

    裘韋琴狠狠瞪了兒子一眼,可她也忍不住歎氣道:“真不知道這是怎麼回事?難道王路興師動眾就是為了找馮臻臻?可是--他們既然有那層關係在,又何必動槍動炮的?難道說,是因為馮臻臻被智屍關在了動物園裏,王路傾盡全力要救她?”--裘韋琴卻想岔了。王路當初是要殺馮臻臻而非救她。可這番真相,除了王路和馮臻臻兩個當事人,天下無人得知。

    李波在旁邊撓著頭道:“如果王路隻是想救馮臻臻的話,又何必搞得這樣亂七八糟的,派一支精幹的隊伍,就能把這事兒給辦了。又何至於鬧到現在這個地步?”

    柴老二在旁邊一拍大腿:“我知道了,王路這是要把馮臻臻扶做正室,所以事先把原配陳薇和嫡長子王比安抓了起來,又擔心封海齊和周春雨不同意,所以也全部監禁……”

    眾人對柴老二這牆頭草已經厭惡透頂。可他這番話聽起來卻也並不是全盤胡說八道。好像多多少少有些道理,要不然,還真難以解釋王路的一連串行為。

    這時,車永波陰沉著臉對眾人道:“咱們也別東猜西猜的了。當務之急是。王路開著摩托車。肯定比我們先到崖山,如果被他事先調動效能辦那些智屍,做好防禦。我們可就慘了。崖山防守設備的嚴密齊全,大家心裏清楚,喪屍討不了好,我們也一樣會碰個頭破血流。如今我們缺少彈藥,一旦陷入持久戰,那根本打都不用打了。”

    沙青喃喃道:“要不,我們幹脆向王路投降認輸算了,法不責眾……”

    “愚蠢!”車永波打斷了沙青的話:“你沒看見那馮臻臻明顯是受了重傷嗎?王路衝冠一怒為紅顏,我們壞了他的大事,馮臻臻等於間接是我們害的,王路會輕易饒了我們?”

    李波嘀咕道:“這又算不了什麼大事,王路輕易能把馮臻臻變成智屍,又不是真的會死。”

    車永波知道,這是大家看到觸目所見喪屍無不倒臥,驚嚇於王路的異能,縮首縮尾了。

    唉,難道普通人類再怎麼抗爭,也打不過異能者嗎?

    這時,裘韋琴突然發話了:“各位,我們已經沒法走回頭路了,自從在動物園門口棄王路而去,我們已經成了叛徒,如果想活命,光靠求饒是不夠的。我討厭自己的生命掌握在別人手裏的感覺,更不願意做別人的奴隸。我們和王路之間的矛盾是不是誤會已經無關緊要了,就算我們要和王路談判,也得手裏掌握一定的籌碼。”

    幾位中層幹部對視了幾眼,一致點頭:“咱們還是按既定方案辦,不過,能不動用武力,就盡量不動用武力。”

    當下眾人分頭行動,帶著各自貼心的下屬,前往鄞江鎮和皎口水庫,那柴老二也老著臉皮跟在眾人後麵,混然忘了他剛剛向王路出賣眾人的行為。

    王路自不知道自己身後一堆狗皮倒灶的事情,他駕著摩托車,一頭衝進鄞江鎮,在衛生院門口,找到了剛剛抵達的錢正昂一行人。

    錢正昂正和茅麗組織人手將傷員送進病房進一步治療,在軟禁狀態的史鳳凰也趕了出來,搶救部分垂危之中的傷員。

    王路跳下摩托車,在眾人詫異的眼光中,一把拉住了錢正昂:“老錢,快,救人,救馮臻臻。”

    “馮臻臻?”錢正昂一愣,低頭一看--天哪,真是馮臻臻!

    錢正昂驚訝地道:“你是從哪兒找到馮臻臻的?她、她怎麼受的傷?”

    王路粗暴地揪著錢正昂急步往手術室裏趕:“廢話少說,救人要緊,快,馮臻臻多處受利器紮傷,內髒受損嚴重,大出血,趕緊準備大量血漿……”他一眼看到旁邊正在忙碌的史鳳凰:“史醫生,你也過來一起搶救。”

    史鳳凰冷著臉道:“這裏還有別的傷員……”

    王路勃然大怒:“你給老子滾過來,再磨磨蹭蹭的信不信我殺了你!”--馮臻臻在他身上已經長時間毫無動靜,王路心急欲狂到了口不擇言的地步。

    錢正昂向史鳳凰打了個眼色,幫王路托著他背上的馮臻臻,匆匆跑向手術室,史鳳凰咬了咬唇,也追了上去。

    茅麗倒是混不在意,她是知道馮臻臻智屍身份的,剛才看她頭上並沒有傷口,就知道她絕對死不了,十有八九,馮臻臻又是在搞什麼花樣勾引王路。隻是不知道,馮臻臻當初是為何突然離開崖山,如今王路又是怎麼找到她的。

    不過。等會兒的醫治很快就會暴露馮臻臻是智屍的事實,看她怎麼圓謊再賴在王路身邊。

    茅麗緩步向手術室走去,然而,還沒有等她走到門口,就聽見裏麵傳來一陣激烈的爭吵--

    “你們兩個傻站著做什麼?趕緊給馮臻臻治傷啊!”如同獅子一樣咆哮的,正是王路。

    “王路,你冷靜點,馮臻臻已經死了,她的心跳和腦部活動都已經停止,在你送她到衛生院前就已經死了。”這沉穩的聲音。是錢正昂的。

    “放屁!胡說!馮臻臻是智屍!她是智屍!智屍隻要不傷到頭部。根本不會死!”王路怒吼著,“我要你們盡一切手段搶救她!血漿,拿血漿來,對了。抽我的血。我的血有特殊的作用。一定能救活她!”

    “沒用的,王路,相信我。馮臻臻已經死了。”錢正昂試圖安撫王路。

    “媽的!你們到底救不救!信不信老子現在就打死你!”裏麵傳來槍支上膛的聲音--王路。動槍了!

    茅麗雖然把錢正昂當成玩具,可也不容得別人傷害他,當下急步上前,推開了手術室的大門。

    隻見手術室內,馮臻臻靜靜地躺在手術台上,如同正在熟睡,王路舉著手槍,頂在錢正昂的腦門上,史鳳凰正在馮臻臻身邊忙碌著。

    聽到門口的動靜,王路一扭頭:“茅麗?你來得正好,快,幫史鳳凰救治馮臻臻!我記得以前你是馮臻臻的好朋友,你不會眼睜睜看著她死吧。”

    不等茅麗回話,咣,一聲響,卻是史鳳凰把聽診器扔到了不鏽鋼盆裏,她板著臉道:“胡鬧!真正是胡鬧!這個叫馮臻臻的女人早就死得不能再死了!沒有心跳,沒有脈搏,沒有呼吸,沒有腦電波--不管王路你怎麼嚷嚷這個馮臻臻是智屍,可我檢查過她的身體,這女人剛剛生了孩子--智屍會生孩子嗎?就算是智屍,也該有腦電波能檢測到,可她現在,連腦電波也沒有!這是個死人,死得不能再死的女人。我不會把寶貴的時間浪費在一具屍體上,這衛生院裏,還有更多的傷員需要我搶救。”

    史鳳凰說著,摘下橡膠手套,拔腿就走,當她經過舉槍對著錢正昂的王路道:“如果你想殺我的話,那就盡管殺好了,但是就算是我死,我還是要告訴你,這個馮臻臻,是個死人。”

    說著,她急步離開了手術室,不一會兒,走廊外傳來她的嗬斥聲:“你們愣著做什麼?基礎的急救知識都白學了?不要慌,拿電擊板來,還有腎上腺素。”

    王路呆呆站在原地,手槍,緩緩從錢正昂腦門縮了回來。

    茅麗走到馮臻臻身邊,摘下了頭上的護士帽--王路忽地扭過頭:“你--茅麗你是--”

    茅麗盯著馮臻臻的臉,搖了搖頭:“馮臻臻真的死了。”她突然伸出手指,沾了一點馮臻臻傷口上的血,含在了嘴裏:“她不再是隻智屍,而是恢複成了一個人類,一個普通的,會孕育新生命,同時也易受傷害的人類。她的血,已經是人類的血,和我們……智屍,不一樣了。”

    錢正昂一直愣在原地,這時一個踉蹌:“茅麗你說什麼--什麼叫‘我們智屍’?”

    王路道:“茅麗是隻智屍,她的護士帽裏,有屏蔽腦電波的裝置,她摘下護士帽後,我才發現的。”

    茅麗抬眼看向王路:“是的,我是智屍,馮臻臻也同樣是智屍--或者說,曾經是。我和馮臻臻混入崖山,都是衝著你而來的,我們知道你的血有特殊之處,能促進我們智屍的進化。可是,我不明白,馮臻臻她怎麼又恢複成人類了?更重要的是,剛才史鳳凰的話是真的?馮臻臻她,生過孩子?”

    王路悲從中來,想起自己和馮臻臻的孩子還在那古怪的武瘋子喪屍手裏,不知下落,一直強忍著的淚,滴滴而下,他捂著臉道:“是的,馮臻臻為我生了個兒子……可已經被搶走了……馮臻臻告訴我,是我給了她全新的生命,讓她能懷孕產子,可是,孕育新的生命同樣讓她從智屍變回了普通人……我不相信,帶她回崖山,想讓錢正昂、史鳳凰救活她……可沒想到,她說的一切都是真的,一條新生命的誕生,必須以一條舊生命為代價!”

    “一條新生命的誕生,必須以一條舊生命為代價。”茅麗喃喃地道:“好殘酷的等價交換。我沒想到,我一直在追求的進化成一個真正完美的女人,成為一個母親,代價是如此沉重和可怕。”

    她看向馮臻臻:“馮臻臻,你比我要勇敢,因為,你居然能拋棄身為智屍的不死之身。”

    王路突然抱起馮臻臻。大步向地下室走去,錢正昂虛抬了抬胳膊:“王路,你要帶著馮臻臻的屍體去哪裏?”

    王路頭也不回地道:“去地下室的冷庫,我要把馮臻臻冷凍起來。我絕不相信她就這樣子死了!我們對生化病毒十不知一,一定有什麼辦法,能讓馮臻臻重生!”

    錢正昂張了張嘴,卻又閉上了,王路現在是個瘋狂的丈夫,自己無論說什麼,他都不會聽的。

    手術室裏隻剩下了錢正昂和茅麗兩人,錢正昂並沒有抬頭看茅麗:“你,真的是隻智屍?”

    “是的。”

    “你到崖山來,是為了得到王路的血肉以促進進化?”

    “是的。”

    “你既然是智屍,那就沒有情感,所以,你也從來沒愛過我?”

    “是的。”

    “你以前和我在一起說過的那些話,做過的那些事,都是假的?”

    “是的。”

    錢正昂死死盯著地麵,而茅麗,則直視著他。

    半晌,茅麗轉過身,向手術室門口走去。

    她的崖山之行,已經毫無意義了,在弄清了進化的終極之路後,茅麗退縮了,她渴望自己能成為一個母親,可是,她絕不願意以自己的長生不死為代價,這樣的代價,隻有馮臻臻一人勇於犧牲。

    到了自己離開崖山的時候了。

    在這裏發生的一切,終究是一場空。

    茅麗的手已經扶上了門把手,突然,從背後傳來一個聲音:“我媽媽是隻喪屍。”

    茅麗的手,僵住了。

    “我並不介意自己的妻子是隻智屍。”錢正昂終於抬起了頭,直視著茅麗的背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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