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世危機] 生化末世的幸福生活 作者:在南方的毛豆 (已完成)

 
feijer 2013-2-24 00:21:02 發表於 科幻靈異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957 499033
梅爾斯 發表於 2017-1-13 12:46
第九百七十章  覓食

    喪屍,被漁網、海草等垃圾蓋在下麵的,是一隻喪屍。

    那喪屍坐起身來,亂發糟糟的頭從漁網的一個破洞裏鑽了出來,夾雜著海草的半片漁網披在他"ci luo"的身上,倒是一件風衣。

    喪屍將依然在胡亂掙紮的小沙蟹塞到了嘴裏,咀嚼了幾下,咽了下去。

    餓,餓,好餓啊。

    永不滿足的饑餓感占據了這隻喪屍全部的身心。似乎自從誕生以來,這隻喪屍就從來沒有吃飽過。

    喪屍的視線掃過沙灘,這裏很難找到吃的,沙蟹這小家夥很機靈,喪屍隻抓住了一隻,其他的沙蟹就已經全都縮回了洞裏。

    喪屍的大腦很遲鈍,他不知道自己為何在這裏,又是怎麼在這裏的,他唯一知道的,就是饑餓,他曾試著在海裏捕捉遊魚,可那魚兒遊動得是如此靈活,自己在海裏再怎麼撲騰也抓不住。

    喪屍很餓,他站起身,沿著海灘漫無目的地走著,漁網披在他的身上,行動間,可以看到這隻喪屍身上傷痕累累,到處是撕咬留下的痕跡,尤其是在肋下,有個極大的傷口,都能看到裏麵的肋骨。喪屍的嘴唇也缺了一大塊,露出了小半邊的牙床。

    但這些傷,對喪屍來說,是無足輕重的,甚至根本沒有妨礙他的任何行動,他沿著沙灘走著,偶爾在淺水坑裏撿一條因為退潮被困住的魚,直接塞入嘴裏大嚼著。

    天空不知何時籠罩上了一層烏雲,響起了隆隆的雷聲。那是海邊常見的雷陣雨,在幾聲震耳欲聾的霹靂聲中。大雨嘩嘩而下。

    喪屍張開缺了半邊唇的嘴巴,仰麵朝天接著雨水,雖然對喪屍來說,喝海水和喝淡水都沒什麼區別,它的強悍的消化能力能吞噬一切,可帶著絲絲甜味的雨水,卻似乎引起了喪屍本能的需要,它抬頭大嘴。大口吞咽著雨水,隻是這樣子接不了多少雨,大量的雨水順著臉龐滾落到了沙灘上。

    喪屍突然調頭走向了沙灘邊的樹林,伸手揪了片芭蕉葉,攤開寬大的葉片,接著雨水,積多了。再舉起來倒到自己嘴裏。這喪屍做這一切非常自然,似乎本就應該這樣子做而已。

    海邊的雷陣雨,來得快也去得快,很快烏雲消散,陽光重現。

    喪屍扔下芭蕉葉,繼續沿著海灘前行。他不知道自己該往何處去,隻知道尋找食物,尋找更多的食物,他不眠不休,一個白天又一個黑夜。大步往前走著。

    這一天,喪屍撞上了好運。一隻海鷗被一片漁網纏住,在海灘上跌跌撞撞地撲打著翅膀,幾次想飛起來,卻都被漁網給拖回了沙灘上。

    喪屍飛撲了上去,將胡亂撲打著翅膀的海鷗一把抓住,海鷗尖叫著,用翅膀尖嘴攻擊著喪屍,啄得喪屍身上屍液亂濺,喪屍不為所動,將海鷗的脖子塞進了嘴裏,咯一聲輕響,海鷗的脖子被咬斷,一股久違的腥甜鮮血湧入了喪屍的嘴裏,他大口"yun xi"著,海鷗抽搐了幾下,就不再動彈了。

    海鷗,可比沙蟹和海魚好吃,尤其是那溫熱的血,更是喪屍本能中最需要之物。

    喪屍坐在海灘上,麵對著碧藍的大海,在燦爛的陽光下,將毛也沒拔的海鷗,一口一口撕吞了下去,那柔軟而帶著餘溫的內髒,那富有彈性的肌肉,以及細脆的骨頭,統統進了殘缺的嘴裏。喪屍吃完了海鷗,吮了吮手指,他還想要更多的血食。

    但是,在海邊,很難捕捉到海鷗這樣的鳥類。

    喪屍的視線,轉向沙灘後的內陸,那裏森林茂密,遠處還能看到一座山峰,那山峰的頂端,還在冒著一縷縷的黑煙。

    如果喪屍還保留著生前的智慧,他就該明白,這是太平洋上的一座火山島,活火山島。這樣的島嶼,在大洋上星羅棋布,自成一個小天地,卻罕有人跡。

    喪屍並沒有在意那座活火山,對他來說,吃,才是唯一重要的。他的視線死死盯著正在森林上空起起落落的海鳥們,大步向內陸走去。

    喪屍跌跌撞撞在內陸的森林裏穿行著,這是片典型的熱帶叢林,高大的樹木遮住了天空,地上爬滿了樹根、野草,粗大的藤蔓從樹上垂掛下來,如同一條條巨蟒,林中的空氣很是潮濕,飛舞著成群的蚊子,隨著喪屍的走動,不時從樹葉上掉落下螞蟥。

    隻是無論是蚊子還是螞蟥,對喪屍都毫無興趣,那隻是塊死氣沉沉的肉,不帶一點生機,就是螞蟥也不會去吸一口鮮血,因為,喪屍是沒有血的。

    喪屍費力地穿行在林中,他早已經迷失了方向,雖然林中不時能聽到鳥鳴聲以及飛鳥掠過的影子,可想捉到它們,塞到自己嘴裏,卻並不容易。

    但喪屍是不知道氣餒的,他沒有情感,如同永動機一樣可以隨時行動,他追逐著鳥的身影,在林中越走越深入。

    喪屍突然站住了腳,前方的林中,傳來一陣嘩嘩地水聲,他調轉方向,向水聲響起處走去。

    那是一條小溪,在亂石灘裏穿行,水極為清澈,喪屍扒在岸邊,用手舀起水,湊到嘴邊,大口地喝著。

    突然,他頓住了正在喝水的身子,往對麵的岸邊看去,有一陣響動,從對麵的林中傳來,聲音越來越響,越來越近,林中半人多高的雜草一陣晃動,嘩啦,一隻小獸從對麵的林中穿了出來。

    那是一隻羊。

    那羊看到喪屍,並沒有驚慌的樣子,因為這島上,從來沒有人跡,更沒有喪屍,它咩地輕叫了一聲,走到溪水邊,跪下前蹄,飲起水來。

    伴隨著一聲貪婪噬血的吼聲,喪屍猛地撲進小溪。濺起高高的水花,向那隻羊撲去。他那布滿血絲的眼睛直勾勾盯著羊,牙齒下意識地切磨著,發出咯吱的響聲--血食,這就是喪屍想要的血食!

    小溪底全是大小不一的卵石,上麵還布滿了青苔,喪屍跑了沒幾步,撲嗵就摔倒在小溪裏,那羊吃了一驚。騰騰後退了幾步,但它卻並沒有逃跑,相反頭一低,撒開四蹄,就向正在溪水裏掙紮的喪屍撞了過來。

    那喪屍在溪水裏本就站立不穩,被那羊一頭頂在胸口,撲嗵一聲又摔坐回了溪水裏。他伸出手去抓羊尾巴,那羊後蹄揚起,重重反蹬在喪屍的下巴上,喪屍隻在羊尾巴上揪下了幾根毛。隨著一陣踢踏聲,羊回頭鑽入密林中消失不見。

    喪屍從溪水裏爬起來--這點傷害對他來說根本不算什麼,雖然下巴被羊蹄蹬出了一道破口。黑色屍液滲出來,但喪屍又不會痛,所以喪屍爬上小溪後,繼續在森林裏漫無目的的前進。

    前方出現了一顆大樹,樹幹五六個人也合抱不過來。巨大的樹蓋如屋頂一樣罩在密林上空。喪屍站在樹上,抬頭看著天空。在那兒,無數的海鳥鳴叫著,在搭在樹枝的巢上起起落落,鳥的屎便如雨點一樣落下來,掉在喪屍的臉上。

    喪屍看了看大樹,又看了看海鳥,伸出雙手,開始攀爬大樹,那大樹上垂掛下無數的氣根,攀爬起來非常容易,喪屍很快爬到了鳥巢附近,無數的海鳥發現了這個入侵者,它們尖叫著,撲打著翅膀,在喪屍身邊飛翔著,向這個敵人扔下了無數的屎彈和從胃裏吐出來的消化物--這些帶著惡臭的東西,是海鳥對抗敵人的手段之一-隻不過,這樣的“生化武器”對喪屍根本毫無用處,他越爬越高。

    海鳥們憤怒了,它們撲上來,用翅膀扇,用尖嘴啄,甚至用爪子撓,喪屍閉著眼睛,胡亂伸出雙手拍打著,突然,在一陣尖利的嘎嘎聲中,一隻海鳥被喪屍抓住了,喪屍坐在樹杈上,張開嘴撕咬著海鳥,很快就吞下了肚,他舔了舔嘴,繼續伸手拍打圍繞著自己亂飛的海鳥。

    但海鳥已經產生了足夠的警惕,不再靠近喪屍的身邊,喪屍在拍打鳥兒時,一不小心從樹上掉了下來,重重摔落到樹下,要不是樹下堆滿了鳥屎枯枝敗葉,他的脖子非摔斷不可。

    喪屍是不知道氣餒和退縮的,他再一次爬上了樹,這一次海鳥們知道無法打敗這個大家夥,悲鳴著,飛離了自己的巢。喪屍呆愣愣地看著群鳥飛離了大樹,然後他轉過頭,看到樹枝間有個巢,裏麵靜靜地躺著幾個蛋。

    喪屍盯著蛋看了一會兒,無師自通地伸出手,抓起一枚鳥蛋,塞到了嘴裏,哢一聲輕響,咬碎了蛋殼,嗯,這雖然比不上血食,但是也很合喪屍的胃口,他三兩下就吃光了一隻巢裏的鳥蛋,然後繼續攀爬,找到更多的蛋,一一吃掉。

    那鳥蛋也就比拇指大不了多少,哪裏填得飽喪屍永不滿足的胃,可憐無數巢被喪屍一掃而空,他動作粗魯,有時甚至把整個巢都掃到了樹下,那海鳥在這座島上不知生息了多少年,今日卻麵臨一場浩劫。

    喪屍越往上爬,腳下踩的樹枝就越細,但同樣越往大樹的頂端,鳥巢也就越多,喪屍既不知道危險害怕為何物,又在無盡的貪婪驅使下,繼續向樹冠爬去。

    喪屍突然頓住了身影,腳下的細長的樹枝輕輕起伏著晃動著,有一陣啾啾的細嫩的叫聲從耳畔傳來,喪屍順著聲音的方向扭過頭去,他一眼看到,在一隻鳥巢裏,四隻雛鳥正伸著脖子,召喚著突然離它們而去的父母。

    那雛鳥毛還沒張齊,閉著眼睛,張開嫩黃的小嘴,啾啾地叫著。

    喪屍盯著雛鳥看了一會兒,伸出了手,將其中一隻雛鳥抓到了手裏,那雛鳥毫無反抗之力,也根本不知道發生了什麼,隻會發出一聲聲尖叫,那雛鳥的雙親在空中聽見了,卻無能為力,隻能在喪屍身邊飛翔著,發出聲聲悲鳴。

    喪屍歪著頭看了看雛鳥,緩緩張開了大嘴,將雛鳥的頭塞了進去--就在這時,茂密的樹枝間一條黑影一閃,呼一聲,纏住了喪屍的胳膊,那雛鳥從喪屍掌裏跌落,摔到了樹下。

    那條突然襲擊喪屍的黑影,是一條蟒蛇,它原本是衝著雛鳥而去的,可沒想到半道冒出了喪屍和它爭食。原本,蟒蛇是不會理睬喪屍的,因為在動物們的眼中,喪屍本質上是具屍體,一塊死肉,除了食腐動物,沒有別的動物會吃喪屍。但是現在,喪屍主動與蟒蛇搶食,卻激怒了蟒蛇,對於侵入自己領地的外來者,蟒蛇主動發起了攻擊。

    蟒蛇一纏住喪屍的胳膊後,長長的身子立刻打著圈繞了上來,喪屍立足不穩,哢嚓哢嚓一陣響,帶著蟒蛇一起,從樹上摔落了下來。

    喪屍和蟒蛇在地上翻滾著,蟒蛇以極巨大的力量,將喪屍從頭到腳都纏住了,隱隱都能聽到喪屍肋骨咯吱咯吱斷裂的聲音,如果是別的動物,被蟒蛇這一纏,早就窒息了,哪裏還有反抗的力氣。但喪屍卻不同,他沒有感覺,更不需要呼吸,他抓著蟒蛇的一截身體,隻是一口接一口撒咬著。

    蟒蛇的皮很堅韌,但是也禁不住喪屍不斷的啃咬,它身上的傷口越來越大,皮開肉綻,鮮血直流,蟒蛇痛苦地在地上翻滾著,它對付其他動物的招數,在喪屍身上根本沒用。喪屍將嘴貼著蟒蛇身上的傷口,大口大口吞咽著鮮血,隨著大量的血肉入腹,他的力氣也越來越大。

    蟒蛇鬆開了纏著喪屍的身子,決定離開這個可怕的家夥,但喪屍哪裏會讓這美食逃脫,他揪著蟒蛇的尾巴,拔河一樣倒扯著,但蟒蛇的力氣畢竟比喪屍要大,它終於掙脫了喪屍的手,緩緩向前爬動著。

    喪屍在後麵緊追不舍,不時撲到蟒蛇身上咬上一口,那蟒蛇越爬越慢,當它爬到自己的老巢--一處石洞時,半截身子鑽了進去,另半截身子卻被喪屍扯住,喪屍一頓大咬,不知何時,蟒蛇已經一動不動了。

    喪屍鑽進了石洞,這才發現蟒蛇已經死透了,那石洞裏麵鋪滿了蟒蛇吞食後又排出的動物的白骨,這蟒蛇也算得上島上一霸,卻哪裏想到過,居然莫名其妙死於喪屍之手。
梅爾斯 發表於 2017-1-14 06:39
第九百七十一章  畜養

    喪屍盤膝坐在石洞裏,扒著蟒蛇,大口啃咬,直到肚子實在吃不下,才停了下來。

    他扭頭打量了一下石洞,石洞地勢較高,相對幹燥,大小如一間房屋,除了一地白骨,這石洞稱得上一處好居舍。喪屍是不需要休息的,無時無刻可以行動,但是,喪屍本能卻知道,自己這樣不停的運動並沒有好處,適當的休息有助於自己更好的進化。喪屍在白骨堆上躺了下來,瞪著眼睛看著石洞頂部,開始休息。

    日出日落,喪屍就在石洞裏居住了下來,餓了就吃那條蟒蛇,渴了就到小溪裏喝水,有時還會爬上樹,抓幾隻鳥蛋和雛鳥換換口味。

    這一天,喪屍正在小溪邊喝水,突然聽到林中傳來一陣走動聲,他敏銳的聽覺發現,那是有動物正在走過來。

    喪屍剛要朝著聲音傳來方向撲過去,卻突然又頓住了身影,他不進反退,縮到了一叢灌木叢後。

    不一會兒,林中鑽出來兩隻動物,那是一大一小兩隻羊,喪屍立刻認出,那隻大的羊正是他以前在小溪邊碰上過,卻被連頂帶踢的羊,那大羊身邊還有隻小羊,正在母親身邊跳躍著,一會兒啃啃草,一會兒頂頂母羊的肚子。

    母羊跪在溪邊喝著水,小羊也學著母親的樣子,在溪邊探頭探腦,突然,小羊的前蹄一個打滑,撲嗵一聲,掉落到了溪水裏,那溪水其實並不深,但小羊卻慌了神,在溪水裏亂撲騰,發出一連串咩咩的求救聲。母羊也跳到了溪水裏,打算把孩子救出來。

    就在這時,喪屍從灌木叢中竄了出來,向一大一小兩隻撲去,母羊機敏。一看到敵人,立刻竄回了岸上,然而,它卻並沒有逃跑,因為小羊被喪屍摁住了。那喪屍將小羊摁倒在溪水裏,撕咬著它的喉嚨。小羊慘叫著,亂踢著四蹄,可它畢竟力弱,哪裏掙紮得出喪屍之手,溪水裏很快漂浮起一抹紅色的血水,卻是喪屍咬破了小羊的喉嚨。

    母羊出於母性的本能。再次向喪屍頂過去,想救出自己的孩子,沒想到那喪屍最近吃得足“睡”得香,體力充足,和母羊扭打在了一起,那喪屍身上原本掛著漁網,在纏打中。那漁網從身上脫落,好巧不巧,纏住了母羊的蹄子,母羊徒勞地咩咩叫著,和自己的孩子一樣,落入了喪屍的手中。

    喪屍誤打誤撞抓住母羊後,又回到已經斷了氣的小羊身邊,大口吞吃起來,他倒是生冷不忌,扒開小羊頸部被自己咬破的洞。將整個臉都埋了進去,又是吸血,又是咬著內髒拖出了腹腔大嚼,吃得興起,連羊皮羊毛都吞了下去。

    喪屍吃了個飽。小羊還剩下大半隻,他的頭和肩膀在埋頭大嚼中,糊滿了鮮血,還粘著一些碎肉,喪屍麵對著溪水裏自己血糊糊的樣子,呆看了半晌,突然將頭埋到水裏胡亂擺動了一陣,等他再抬起頭來時,臉上的血跡大半被溪水衝刷幹淨了。

    喪屍扛起被漁網纏住的母羊,另一隻手拖著小羊的半片殘屍,回到了自己的石洞。

    喪屍並沒有殺死母羊,因為他想吃新鮮的肉,把母羊殺死,肉很快就會腐爛,他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知道這些,但他就是這樣做了。

    小羊並不大,喪屍吃了三天,就全都吃光了,就連堅硬的羊頭骨和羊腿,都讓他撿了洞裏一塊堅硬的石片給砸開,吃了裏麵的腦子和骨髓。腦子和骨髓,比內髒更好吃--如果喪屍懂得好吃是什麼意思的話。

    第四天,喪屍握著沾滿著黑色已經幹涸血跡的石片,向母羊走去,這幾天,喪屍無意識地拿著這石片敲敲打打,石片的一側已經變得極為鋒利,形如石刀。喪屍知道,自己的牙齒不夠鋒利,咬破小羊細嫩的皮毛都花了好大的力氣,母羊的毛又粗又長,牙齒可不好對付,但是自己手裏的石片,卻能幫助自己割斷母羊的喉嚨,然後,溫熱的血液就會灌進自己的嘴裏。

    母羊看著喪屍走近,無力地發出咩咩的叫聲,它這幾天被關在洞穴裏,已經好幾天沒吃到青草了,早就餓得有氣無力,漁網又死死纏著它,連掙紮幾下蹄子的力氣都沒有。

    喪屍摁住了母羊的頭,伸出石刀,向它的脖子割去--他突然停住了手,打量著母羊的腹部,隻見隨著母羊最後的垂死掙紮,它的腹部噴出了一股股汁液,那汁液散發出獨有的腥膻之氣,吸引了喪屍的注意。

    那是羊乳,母羊正在哺乳期,沒有小羊吃它的奶,奶水都漲了出來。

    喪屍嗅著鼻子,這奶水的氣味深深吸引著他,似乎比鮮血的吸引力還大,他突然扔下石刀,扒到母羊腹部,叨住一個奶頭,如嬰兒一樣大口"yun xi"起來,溫熱而又腥氣的乳汁流入他的胃部,很快被吸收消化。

    喪屍的食量極大,幾乎將母羊的奶汁全都吸光,才鼓著肚子站起了身。

    喪屍瞟了眼咩咩叫的母羊,突然走出了洞穴,好一會兒,喪屍又重新回來了,雙手摟著一大梱的草葉,扔在母羊麵前,母羊早就餓極了,探過頭去大吃起來。

    喪屍的生活又多了一項內容--去溪邊喝水,爬樹吃鳥蛋雛鳥,拔草喂母羊,吃羊乳。

    母羊身上的漁網,原本就是無意中纏上去的,有一天,漁網突然鬆開了,母羊獲得了自由,但它並沒有就此逃離,也許是因為喪屍天天拔草給它吃,也許是因為喪屍吃它的奶水,激發了它的母性,母羊就此在石洞裏住了下來。漸漸的,母羊會跟在喪屍身後出石洞,自己尋找水草吃,晚上再回石洞睡覺。

    這一天,喪屍照例帶著母羊出洞,找了一處水草茂盛之處,任母羊吃草,自己爬上了大樹。找鳥蛋和雛鳥吃,但他很快餓著空空的肚子,從大樹上爬了下來,因為他一連尋找了好幾個鳥巢,裏麵都空空如也。

    原來。隨著時間的流逝,鳥蛋孵出,雛鳥成長,小鳥長齊了羽毛,碰到喪屍爬上樹時,立刻和著成年大鳥一起。飛到了空中。群鳥在樹頂上飛翔著,向喪屍扔下大量的屎便和消化物,似乎是在嘲笑他的笨手笨腳。

    喪屍兩手空空的落了地,大步向溪水走去,他跪在溪水邊喝水--喪屍喝水,卻與母羊等別的動物不同。別的動物都是直接伸嘴喝,喪屍卻並不這樣做,而是半跪著,伸出手舀水喝。他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這樣做,用手舀水,大量水從指縫裏流走,遞到嘴邊。已經沒剩下多少了,還不如將頭埋到水裏直飲痛快,但喪屍卻一直堅持這樣做,似乎這樣,就能區別他和野獸的不同。

    溪水很清澈,喪屍的手攪動了水麵,幾條魚兒受驚潑啦一聲躍出溪麵,甩了喪屍一身水花。

    喪屍盯著魚。

    水裏以前是沒魚的,這溪流並不深,一眼望過去。都能看到水底,喪屍以前從來沒看到過溪裏有魚,更不要說是大魚了,那魚鱗片隱隱成紅色,正成群結隊向上遊進發。肥厚的魚背在溪水裏忽隱忽現。

    這是大馬哈魚,如今正是大馬哈魚產卵的時節,成群結隊的大刀哈魚從太平洋巡遊而來,逆溪而上,進入淡水,依著千萬年的本能,在生命失去之前,尋找一處安全的產卵地,當它們的身體全部變成紅色,嘴部向上彎曲如鉤時,就是它們生育下一代之時,然後,因為遷徙加上生產,體力透支,慢慢死去。

    此時的大馬哈魚,為了遷徙體內貯藏了大量的脂肪,最是肥美不過,大量的海鳥在小溪上空飛翔著,尖叫著撲下來,用長長的尖嘴啄穿一條正在劇烈甩著尾巴的大馬哈魚,再飛回鳥巢。

    喪屍看了片刻,突然撲進了溪水裏,雙手亂抓,捕捉著大馬哈魚。

    那大馬哈魚逆流而上時,碰到水急灘淺處,常常會躍出水麵,如同鯉魚跳龍門一樣一躍而過,有一條魚好巧不巧,正好落入喪屍"ci luo"的懷裏,喪屍一把抓住,哢嚓一口就咬了下去。肥美鮮嫩的魚肉看起來很合他的胃口--大馬哈魚原本就適合生吃--很快就將一條魚吞入了肚子。

    喪屍在溪裏撲騰著抓魚,大量海鳥也在他身邊起落飛翔著啄魚,此時此刻,大馬哈魚成了他們共同的獵物,喪屍連吃了好幾條魚,正嘴裏咬著一條,手裏夾著一條,想回岸上慢慢吃,突然頓住了身影,因為岸邊,出現了個龐大的身影。

    那是一隻熊,灰熊,一身油光發亮的皮毛,它從林中緩緩走了出來,低矮的灌木叢在它的巨掌下,如同野草一樣被壓扁。

    灰熊也看到了喪屍,但它並沒有敵意的表現,因為喪屍沒有生機,隻是具屍體,而熊並不是食腐動物,甚至在民間傳說中,遇到熊時,人隻要裝死,熊就不會吃你,所以,灰熊根本沒有理睬喪屍。

    它走到溪裏,巨大的掌一揮,以它沉重的身軀不匹配的敏捷身手,抓住了一條正躍在空中的大馬哈魚,塞到嘴裏咯吱咯吱吃起來。原本,這灰熊也是來吃大馬哈魚大餐的。

    喪屍看看灰熊,又看看自己手裏不斷掙紮的大馬哈魚,出於他吞噬一切的本性而言,灰熊,也是他的食物,可是不知為什麼,有一種聲音告訴他,自己並不是灰熊的對手,想要生存,就得放棄以這些大家夥為食物。

    而且,大馬哈魚真的很好吃。

    喪屍回到溪邊,撕咬著大馬哈魚,連鱗片、魚頭、魚尾都吞了下去,一喪屍一熊,一在溪邊一在溪裏,相安無事,那灰熊飽餐一頓後,才扭著沉甸甸的大屁股,離開了小溪,它和喪屍擦身而過時,喪屍不知為何,盯著灰熊的前掌,似乎有深埋在腦海的極深處的記憶告訴他,這熊掌,可是最好吃不過的。

    當然,這熊掌也能一掌,拍扁喪屍的腦袋。

    灰熊消失在樹叢中,它所經之處,樹叢嘩嘩搖動著,聲音漸漸遠去,喪屍盯著灰熊消失處,呆愣了一會兒,大步向自己的石洞而去,他已經吃飽了。

    突然,前方不遠處傳來咩咩的叫聲,是母羊,它跟隨著喪屍,就在附近的一片草叢中吃草,它的叫聲極急促,似乎發生了什麼事,喪屍拔腳飛奔。

    當喪屍衝入林中的一片草地時,正看到母羊和一隻狼對峙著,母羊低著頭,拿角對準狼,不時短促衝頂,而狼躲閃著羊的攻擊,不時探過頭,瞅冷子咬上母羊一口,母羊身上已經有好幾處咬傷,雖然並不致命,但血已經染紅了它半邊身子。

    喪屍一聲不哼,衝出樹林就向狼撲去,狼極是靈活,一個閃身就避開了。它伏下身子,向喪屍發出威脅性的吼叫,狼有時也會吃動物的屍體,所以喪屍對它來說,也同樣是食物,隻不過喪屍比狼高大的多,狼性甚是狡猾,看到比自己高大的動物,狼不敢冒然衝上來。

    但喪屍卻不管不顧,對他來說,這狼隻不過是又一種食物。他張開雙臂,猛衝上去,狼一躍,躲開了。

    喪屍追著狼又踢又打,胡亂之間,還真被他踢中了狼的腰,這狼是銅頭鐵額豆腐腰,腰部最受不得擊打,狼慘叫一聲,一扭頭,竄回了叢林中。

    母羊咩咩叫著,緩步走到了喪屍的身邊,然而喪屍卻一反常態,兩隻眼睛死死盯著母羊,它的身上,狼撕開的傷口還在滲著血,那特有的腥甜氣味,刺激著喪屍,它的眼珠子越來越紅,猛地撲向母羊,一把將它摁倒在地,張嘴就向一處流血的傷口咬去--然而就在喪屍的牙齒即將撕開母羊的皮肉時,他突然頓住了,呆了片刻,轉頭吸了一陣母羊的奶汁,鬆手放開了羊。

    留著羊,而不是立刻吃了它,對喪屍更有利--這種莫名的意識不知從何而來,第一次壓倒了喪屍吞噬一切的本性,驅使著他做出了不吃羊而畜養它的決定。
梅爾斯 發表於 2017-1-14 06:40
第九百七十二章  天火

    最近一段時間,大馬哈魚一直是喪屍的主食,這魚營養成份極高,喪屍天天吃魚,肚子塞得飽飽的,那隻灰熊也天天來溪邊,卻和喪屍相安無事,各吃各的魚。

    如今喪屍出門,都會將那把石刀帶在身上。

    因為他隱隱發現,那條狼,一直在暗中跟蹤自己,狼的氣味早就被他記在心中,它在叢林四周遊蕩,早就被喪屍察覺了,隻是喪屍忙於捉魚吃,而且那狼極機敏,喪屍稍有向它靠近的動作,就溜走了。

    這天,喪屍捉了不少大馬哈魚,扔在小溪邊的沙灘上,魚實在太多,喪屍一時吃不光,就這樣扔在沙灘上,太陽很烈,到了下午時,大馬哈魚都被爆曬得幹巴巴的了,招來了大量的蚊蠅,象一小朵烏雲一樣在魚身上起落。

    喪屍盯著沙灘上的魚,突然走過去,拿起石刀,剖開了魚的肚子,吞吃起那豐潤的魚籽來,大馬哈魚魚籽原本就是最上等的美味,如今正是大馬哈魚的產卵期,鼓鼓的肚子裏全是一包包鮮美的魚籽。

    那喪屍本已經吃飽了魚肉,可現在吃魚籽卻又勾起了他的貪婪,手下不停,居然將沙灘上的魚全都開膛破肚,挖出了內髒和魚籽吃了個幹淨。吃完了沙灘上的魚,喪屍並不停手,又撲回溪裏,這一次捉到大馬哈魚,隻吃魚籽,魚身則隨手扔到了岸上。

    一連數日,喪屍都是如此行動,那沙灘上曬滿了大馬哈魚,陽光極烈,幾天下來。都曬成了魚幹,引來了不知多少小鳥小獸搶食。

    這天,正在溪中捉魚的喪屍突然頓住了身影,扔掉了正抓在手中剖魚籽的大馬哈魚,吼叫著向岸邊撲去。卻是那隻狼不知何時又鑽出了叢林,隻不過,這次它並沒有來偷襲喪屍,而是來吃那些曬在沙灘上的魚幹。

    那狼正在大嚼曬得流油的魚幹,看到喪屍吼叫著撲來,叼著一條魚幹。一扭頭就竄進了叢林中,那喪屍隻能徒勞地在後麵吼叫著。

    這天太陽落山,喪屍回石洞時,將所有的魚幹全都帶回了洞時,他的腦海中有一種意識--這是我的,誰也不能搶走。

    這是自我的意識第一次萌芽。也有了私有財產的概念。

    原本這喪屍自由自在活在天地中,吃喝都隨著本能,能捕捉到多少食物就吃多少,可這一次,他誤打誤撞曬出了魚幹,食物有了剩餘,當狼來吃時。他第一次感受到自己的食物被侵犯,因為那魚幹不同於溪裏的活魚,是專為他所有的。

    在接下來的幾天,喪屍一邊在溪裏吃大馬哈魚的魚籽,一邊將挖了內髒無意中在溪水裏清洗幹淨的魚身扔到沙灘上,讓太陽自然曬幹,狼又出現了幾次,偷取了幾條魚幹,然後在喪屍的追逐中逃進叢林。

    這一天,喪屍出石洞時。烏雲已經遮蔽了天空,不時響起一兩聲雷鳴,但雨卻一直沒下。

    喪屍正在捉魚,突然停了下來,站直了身子。看向了叢林的遠方,那兒,正有一陣騷動聲傳來,那騷動聲越來越近,越來越響。忽然,嘩啦一聲響,一個龐大的身軀從樹林中奔跑了出來,是灰熊!那灰熊竄進溪水,都不多看喪屍一眼,就快速淌過小溪,向大海方向跑去。

    喪屍呆呆站在溪水裏,不一會兒,他看到更多的小獸從叢林裏跑了出來,兔子、猴子、水豚、果子狸、蟒蛇、羊、旱獺、野豬、負鼠、浣熊、野貓、豹子、靈貓,那條偷喪屍魚幹的狼也在其中,所有的動物都在狂奔,淌過溪水,從發呆的喪屍身邊跑過。

    喪屍抬頭看到,在遠方的叢林上空,騰起一股高高的煙柱,隱約還能看到火焰的紅光,是森林大火,雷擊點燃了某棵幹枯的樹,那樹又引燃了地下埋藏多年的枯枝敗葉,燃起了熊熊的森林大火,林中的大小動物正是被這森林大火逼得拚命奔逃,猛獸和食草動物擠在一起,隻顧著逃命,忘記了獵殺。

    喪屍是不知道恐懼的,他呆呆站在溪水裏,看著越燒越近的野火,滾滾的濃煙卷過來,讓一切生命窒息,喪屍卻依然不為所動,反而大步向叢林奔去,因為,他聽見了一陣咩咩聲,是他的母羊。它被困在火海中了。

    喪屍在滾滾濃煙和熱浪中找到母羊時,它正被一根枯藤纏住了蹄子,徒勞地掙紮著,喪屍手一伸,就揪斷了枯藤,母羊一脫身,就出於本能向著大海邊撒腿就跑,喪屍連忙追了上去--那可是屬於他的羊,可不能丟失了。

    喪屍追著母羊跑過沙灘時,隨手撿了幾條魚幹抱在懷裏,向大海邊奔去。

    喪屍跑到海灘上時,海灘上已經擠了一大群動物,在它們的身後,森林大火的濃煙甚至遮蔽了火山的巍峨身影,一陣陣熱浪滾滾而來,動物們被逼得躲到了海水裏,甚至有鳥兒被濃煙薰死,掉落到了地上,立刻燒為焦炭。

    這一把森林大火,足足燒了四天,直到第五日下了一場大雨大火才熄滅,喪屍是不在乎什麼火焰和濃煙的,在這幾天裏,他帶著自己的母羊呆在沙灘上,吃著隨身帶著的魚幹,渴了,就喝羊奶。

    而海灘上其餘的動物,在逃脫了野火的焚燒後,很快開始自相殘殺,狼和靈貓追逐著兔子和水豚,豹子早就叨著一隻果子狸竄到了一塊礁石上,狼吞虎咽地撕咬著,灰熊將一隻旱獺一掌拍扁後塞到了嘴裏,這就是弱肉強食,自然之道。

    那些小動物有的拚死抵抗,有的卻沿著海灘逃命,然而跑不了多久,就有一堵巨崖攔住了去路,原來這一片海灘卻是死地,兩頭都有崖石攔住,小動物們為了活命,隻得跳到海水裏,向遠海遊去。但很快因為風浪太大,而淹死在海水裏,被同樣會遊泳的狼給追上,叼著浮屍回到海灘上大吃大嚼。

    有條蟒蛇打上了喪屍的母羊的主意,它輕而易舉就將母羊纏住。嘴巴越張越大,將母羊的半個頭部吞了下去,母羊一時還沒死,四蹄抽搐著,喪屍哪裏容得蟒蛇吃自己的羊,撲上去。舉起石刀一陣亂剁,硬生生剁斷了蟒蛇的脖子,他舉起斷裂的蛇身,湊到嘴邊,大口喝著蛇血。

    喪屍是逃亡到海灘上的動物中,過得最寫意的。他不需要喝淡水,食物有蟒蛇和魚幹,有時候還能喝點羊奶,海邊沒有被大火波及的灌木叢也給母羊足夠的食物,一喪屍一羊活得很滋潤。

    倒是幾隻猛獸間為了生存下去,爆發了衝突。

    灰熊力量最強大,獨占了沙灘的一個角落。那兒有一條從密林裏流出來的小溪,別的小動物湊上去喝水,不是被灰熊驅趕走,就是成了它的腹中餐;豹子守在礁石上,不時衝上海灘,閃電般一擊,叼走一隻兔子或獴;幾匹狼似乎是一家子,它們由一頭強壯的成年狼帶領著,守在一塊僥幸沒被大火涉及的叢林裏。

    此外還有幾隻靈貓等小型食肉動物,偷過喪屍魚幹的狼似乎是頭孤狼。它並不與那群狼在一塊。

    沒有動物侵犯喪屍,尤其是他殺了蟒蛇後。

    蟒蛇的皮很堅韌,喪屍用石刀割取皮下的肉吃,最後留下了一張較完整的蛇皮,喪屍無師自通地將蛇皮圍在了腰間。遮蓋住了他一直昂首挺立的下體,那塊蛇皮也提醒眾獸,如果招惹喪屍,會有什麼樣的下場。

    山火滅後,灰熊第一個離開了小溪,扭著龐大的身軀,踩著灰燼,返回了內陸,豹子也悄然地離開了,群狼、靈貓卻撲向了灰熊守著的小溪--它們已經渴壞了。

    很快這些小型食肉動物為了爭奪水源,發生了激烈的打鬥廝殺,喪屍帶著自己的母羊占據了一小塊溪邊的位置,呆怔地看著動物們互相撕咬著,靈貓用牙和爪子和狼群對抗,野貓和旱獺對峙著,豎著全身的毛發,從喉嚨發出嗚嗚的威脅。

    就在溪邊的動物們打成一團時,突然,一道修長敏捷的身影躥了過來,是豹子!它其實並沒有離開,而是躲藏了起來,當群獸到溪邊喝水時,它展開了突襲。

    豹子是種很聰明的動物,它知道,經曆過森林大火後,許多動物喪身火海,在接下來的一段時間,會很難捕捉到食物,所以豹子利用這片海灘上唯一的淡水源,展開了一場堪稱絕妙的偷襲。

    豹子成功了,當它突然殺出來時,群獸要不正在低頭喝水,要不為了搶占一個位置而互相撕咬,在猝不及防間,群狼的頭狼被豹子一口咬住喉嚨,在清脆的哢的一聲中,喉管斷裂,在殺了最具有威脅性的頭狼後,豹子又撲向一隻靈貓,一掌擊倒它後,咬在了它的後頸上,接著它又殺死了一隻旱獺。

    當豹子停止殺戮時,小溪邊已經倒下了一堆動物的屍體,其他的動物全都一哄而散,隻有喪屍和他的羊還站在溪邊。

    豹子盯著喪屍,喪屍也盯著豹子,豹子遲疑著是不是該攻擊喪屍,而喪屍,因為吃得很飽,並沒有捕食的欲望,兩者一時僵持了下來。

    突然,一陣嗚咽聲從喪屍腳下傳來,他低頭一看,隻見那頭孤狼正拖著一條傷腿,向自己爬過來,喉嚨裏還發出嗚咽聲。

    原來這頭孤狼也在混亂中被豹子咬傷了後腿,它掙紮著爬向喪屍,居然是在向它求救。

    豹子看到自己捕獲的食物居然想要逃跑,向前踏出了一步,喪屍也動了,他也向前踏出了一步,豹子威嚇性地露出了牙齒,喪屍揮舞著手中的石刀,也同樣發出吼叫聲。

    豹子遲疑了,它扭頭看了看溪邊的數隻動物屍體--這些戰利品夠它吃好長時間的了,似乎犯不著為了一隻瘦巴巴的孤狼,和喪屍這個不知名的敵人幹一場架。

    豹子一扭頭,拖著那隻頭狼的屍體回到了礁石上,一邊盯著喪屍,一邊開始進食。

    那頭孤狼爬到了喪屍腿邊,舔著他的腳,發出討好的嗚咽聲,喪屍沒理睬孤狼,正忙著照顧自己的羊,因為母羊看到孤狼靠近,嚇得咩咩叫著,撒腿就跑,喪屍追上去,揪住了羊角,帶著母羊,向內陸走去,他想回到自己的家--石洞。

    孤狼一拐一拐跟在了喪屍身後。

    野火過後,並不全是一片灰燼,有些大樹雖然被燒光了枝葉,表皮也成了焦炭,但根部未損,相反,隨著降雨,草木灰將讓它們更茁壯的成長,很快,這片陸地又將鬱鬱蔥蔥,這就是生命的輪回。

    喪屍突然停下了腳步,在一片灰燼中,他看到一隻被大火活活燒死的動物,那動物已經看不出原形了,倒在一片石堆上,就像一塊大型的焦炭。

    喪屍抽著鼻子,他嗅到了一股曾經熟悉的味道,他在那隻燒死的動物前轉悠了一會兒,突然伸出手,從動物身上扒下了一塊肉,塞到了嘴裏。

    那是熟肉,被野火燒熟的熟肉,外麵雖然焦了,但內裏卻冒出一股熟肉特有的香氣。

    喪屍此前一直在吃生肉,喝生血,這是第一次吃到熟肉,但不知為何,他的腦海無聲地告訴他,這種肉,正是他需要的。

    喪屍一屁股坐了下來,狼吞虎咽著那隻被烤熟的動物,這是天地給他的賜品,當孤狼掙紮著來到喪屍身邊時,喪屍腳邊已經扔著好幾塊骨頭了,孤狼小心翼翼地湊過嘴去,拖了一根骨頭,咯咯地咬著,喪屍毫不在意,隻顧自己大嚼。

    喪屍再次向石洞前進時,肩上多了一樣東西--吃剩下的半邊動物焦屍,孤狼也吃得飽飽的,拖著一條後腿,緊緊跟著喪屍身後。

    喪屍回到了石洞,將羊趕了進去,孤狼卻停住了腳步,臥在了洞口。喪屍依然沒有理睬孤狼,他正盯著石洞口的一棵合抱粗細的大樹發呆。

    那大樹緊靠洞口而生,原來如同一把綠陰大傘,撐在了洞口上,那大樹也沒逃過這場野火,樹葉全都燒光了,隻剩下光禿禿的樹幹還立在洞口。
梅爾斯 發表於 2017-1-14 06:41
第九百七十三章  遇難者

    石洞口的這棵大樹的樹幹,正在冒著煙。

    樹幹,依然在陰燃著。

    原來,當天降大雨熄滅了野火時,那洞口的大樹也同樣淋著了,但是,它靠著石洞的半邊,卻因為有石壁遮擋雨水,那半邊樹幹淋著的雨水並不多,雖然表麵的明火已經熄滅了,但在黑色的已經燒成焦炭的樹皮下,火依然在樹幹內部陰燃,冒著淡淡的青煙。

    喪屍盯著那截冒著青煙的樹幹,呆了好長好長時間,突然,他伸出雙手,扒拉著被雨火打濕過的焦炭樹皮,把焦炭都扔到了地上,趴在洞口的孤狼被扔到身邊的焦炭嚇了一跳,用鼻子嗅了嗅,站起身,看著喪屍莫名其妙的動作。

    喪屍大力扒著樹皮,直到露出內裏幹燥的木芯,那木芯正在陰燃,暴露在空氣中後,更多新鮮的氧氣讓它燃燒得更旺了,風一吹過,甚至隱隱冒出了紅光,那是明火。

    喪屍突然衝著木芯呼呼吹起風來,隨著他的動作,那火頭一明一暗一明一暗,忽地一下,冒起了一股火苗,火,重新被點燃了。

    喪屍盯著火,看著它越燒越大,不一會兒,就將整棵大樹重新點燃,烈火和濃煙嚇得孤狼跑離了洞口,遠遠趴了下來。

    但喪屍卻對這火有著特殊的興趣。

    他整整一天,什麼事都沒幹,一直看著那火燃燒著,直到大樹轟然倒下,摔成了幾截竄著火焰和濃煙的焦炭,喪屍捧起了最大的一塊冒著火苗的焦炭,他的手上的皮膚在高溫下被燙焦,但喪屍毫不在意。他小心翼翼地捧著焦炭,回到了石洞內,將焦炭安放在一處地勢較高的石平台上。

    接著,喪屍又離開了石洞,當他重次回來時。捧著好多沒有完全燃燒的枯枝,他將這些枯枝都堆在燃燒的焦炭旁,不時往上添加一兩根,似乎保持火苗的燃燒對喪屍而言是件非常重要的事情,那一夜,石洞裏一直映照出紅色的透著暖意的火光。

    孤狼重新又回到了洞口。它似乎也已經熟悉了洞裏的火焰,不再害怕得到處亂竄,將頭擱在爪子上,沉睡起來。

    夜間,火後的森林中,不時有黑影閃過。那是猛獸在獵食,有身影悄悄挨近過石洞,那是羊的氣味吸引來了猛獸,但孤狼警醒地站了起來,衝著黑夜嚎叫著,那猛獸是不怕這樣一隻瘦弱的受了傷的孤狼的,狼和羊一樣是它的食物。

    但是。石洞裏一明一暗的火光卻嚇住了它的腳步,天生的恐火,讓那猛獸最終還是離開了石洞口。

    在接下來的幾天內,喪屍除了在叢林的灰燼裏尋找被燒焦的動物屍體,就是四處搜集枝葉維持洞中的那堆火持續燃燒。隻是為了給母羊尋找鮮嫩的野草,才不能不越走越遠,而孤狼一直跟在他的身後,吃喪屍扔下的骨頭或魚幹等食物。

    喪屍保留了大量的魚幹,因為相對魚幹,他更願意吃焦肉。已經生了蛆蟲的魚幹全扔給了孤狼。

    隨著幾場雨下過後,綠色重新回到了叢林裏,生命總是如此頑強。

    孤狼已經徹底恢複了,它守在洞口,沒有別的猛獸敢於靠近這個日日夜夜燃燒著火的石洞。讓孤狼感受到無比的安全,而喪屍吃下的肉骨頭則把孤狼喂得飽飽的,孤狼越來越離不開喪屍了。

    孤狼自覺地跟著喪屍,喪屍到哪兒,它就跟到哪兒,甚至會幫喪屍看守正在吃草的母羊,當有靈貓等小型肉食動物靠近母羊時,孤狼會主動撲過去驅逐。

    有一天,孤狼殺死了一隻企圖襲擊母羊的猞猁,猞猁其實很少攻擊羊這樣大體形的食草動物,隻是一場山火後,食物越來越難找,逼得猞猁鋌而走險,守在羊身邊的孤狼立刻進行了反擊,猞猁體形雖然比孤狼小,卻極凶猛難纏,隻是最近孤狼吃得飽睡得香,在被猞猁尖爪撓了好幾道血痕後,一口咬斷了對手的喉嚨。

    但孤狼並沒有吃了猞猁的屍體,它叼著猞猁回到了山洞,放在了喪屍腳下,喪屍一把抓過滴著血的猞猁,將嘴湊到喉嚨的傷口處,"yun xi"了幾口血,不知為何,又停了下來,將猞猁的屍體扔到了火堆裏,然後又往上蓋了幾根枯木--他已經好長時間沒吃到燒焦的屍體了。

    當烤肉的焦香味彌漫在石洞裏時,喪屍也不顧自己會被火燙傷,直接從火裏扒出了被燒得黑乎乎的猞猁,撕咬著燒得半生不熟的肉,狼吞虎咽起來。

    他吃了幾口,突然又停了下來,看了一眼臥倒在自己腳下,正眼巴巴看著自己手裏的肉塊的孤狼,孤狼用力搖著尾巴,喪屍手一揚,扔了一塊大大的烤肉給孤狼,孤狼歡快地吃了起來。

    日子一天天過去,有一天,隨著嘩啦啦的響聲,喪屍在叢林中猛跑著,在他身前,一隻受了傷的靈貓正在狼狽逃竄,而孤狼在側邊驅趕著靈貓,不讓它偏離喪屍追擊的路線。

    一喪屍一狼,正在配合著捕獵。

    這是最近喪屍和孤狼新發明的遊戲。喪屍不怕痛不怕受傷,就算是蟒蛇也不是他的對手,豹子也要避著他走,可是在叢林裏活動,喪屍卻比不上那些野獸,追捕獵物時,常常會追丟了。而狼在叢林裏卻比喪屍靈活多了,隻是它以前不敢惹太過凶猛的野獸。

    現在,一喪屍一狼互補短長,喪屍可以如同永動機一樣追逐獵物,而狼則追盯著,不讓獵物脫離路線--隻要獵物一直跑下去,喪屍就能活活耗死對方。

    正在前方奔逃的靈貓,被喪屍扔出的一塊石頭擊傷了腿,在叢林裏奔跑了這樣久,早就已經累得氣喘籲籲了,它越跑越慢,終於一個踉蹌,摔倒在草叢裏,孤狼猛撲過去。一口咬住了靈貓的脖子。

    孤狼站在靈貓的屍體邊,發現了響亮的吠叫聲,招呼跟在後麵的喪屍,看到喪屍跑過來,孤狼大力搖著尾巴。顯擺自己的功勞。

    喪屍撿起靈貓,扛在自己的肩頭,正要往石洞返回--追逐這隻靈貓,化了喪屍不少時間,早已經離開石洞很遠了。

    突然,孤狼跳到喪屍麵前。發出嗚嗚的叫聲,還叼著喪屍腰間的蟒蛇皮,拖著他往從林的另一邊走去。

    喪屍不理睬孤狼,大步前行,孤狼突然跳了起來,一口搶過喪屍肩頭的靈貓。鑽入了林中,喪屍追了上去。

    喪屍追逐著孤狼,穿過重重密林、溪流、小山坡,這一帶,位於島的另一端,喪屍從來沒有來過,但孤狼卻似乎很熟悉這一帶的地形。一直跑在前麵,與喪屍保持著若即若離的距離,有時還會故意停下來,放下嘴裏的靈貓,衝著喪屍吠叫兩聲,似乎是在提醒喪屍--往這兒走。

    穿過一片草甸子,爬上一座小土丘後,孤狼停住了腳步,喪屍追上了孤狼,他一眼看到。土丘前麵是一片沙灘,波濤起伏,在岸邊的礁石上,有一龐然大物屹立著,那東西並不是自然的產物。在這處偏僻的火山島上出現,顯得是那樣突兀。

    孤狼,突然衝著那物,發出一陣陣悲鳴。

    喪屍卻無動於衷,隻是呆呆看著那物。

    那是一艘船,一艘私家遊艇。

    遊艇歪歪斜斜地擱淺在礁石上,底部有個大洞,顯然是被海潮推送上岸時,卻被水下的礁石給撞破了。

    喪屍撿起了孤狼身邊的靈貓屍體,轉身就走,對他而言,遊艇就和一塊巨石差不多。

    孤狼向喪屍吠叫著,喪屍頭也不回。

    孤狼突然撒腿向遊艇跑去,它跳進海水裏,遊到礁石上,又順著遊艇尾部的小平台,利落地爬上了遊艇,那動作極是靈活,似乎曾經做過無數遍,孤狼消失在船艙裏,不一會,它又出來了,嘴裏叼著一圓柱狀的物體。

    孤狼遊回岸上,追上了喪屍,在他身前放下了圓柱物體,還拿頭推了推,向喪屍搖著尾巴,這是孤狼送給喪屍的。

    喪屍停下了腳步,盯著那圓柱物體看著,那物體的外殼被孤狼的牙齒給咬破了,從裏麵泄露出一股喪屍記憶中非常熟悉的氣味。

    喪屍突然棒起圓柱物體,用舌頭舔了舔從洞眼裏滲出的汁液,那是一種完全有別於天然食物的味道,裏麵充沛著各種化學劑、香料、鹽等等的氣味,喪屍曾經接觸過這同類的氣味,沉睡的記憶告訴他,這可以吃。

    喪屍用牙齒啃咬圓柱體,用力在地上摔打,但圓柱體的外殼變形,卻並沒有裂開,喪屍又用石刀砍著圓柱體,這一次,圓柱體的外殼破了,露出了裏麵的一團肉色的東西。

    那是一團午餐肉。

    喪屍抓起午餐肉,塞到嘴裏,大口地吃著,不時扔一兩塊給孤狼。

    吃完了午餐肉,喪屍的手指和嘴角,都被罐頭盒鋒利的邊角給劃破了,但喪屍並不在乎,他隻是盯著那遊艇看,那上麵,有可以吃的東西。

    喪屍大步向遊艇走去,孤狼緊緊跟在後麵。

    喪屍在孤狼的帶領下,爬上了遊艇,那遊艇遠觀尚可,近觀才發現,雷達、高頻天線等很多設施都被暴風雨給打壞了,駕駛艙的玻璃也全都碎了。

    孤狼熟門熟路地帶著喪屍來到了內艙,艙內積著水,正中央的一張大床上,躺著4具屍體。

    三具沒有腐爛的喪屍的屍體,一具白骨。

    喪屍的屍體上,毫無例外,腦門上都有個洞,槍洞,白骨卻沒有,但在白骨心髒的位置,有根肋骨斷了,底下的床上還有一個彈孔,血跡染黑了床單。

    屍體和白骨體形有大有小,如果此時有個刑偵專家的話,一眼就能看出,那是一男一女兩個成年人,以及兩個孩子。

    喪屍瞟了床上的屍骨一眼,混不在意,他看到艙室裏有許多瓶瓶罐罐,其中就有他剛剛吃過的午餐肉,喪屍取了個罐頭,用石刀斬開,坐在床上的屍骨邊,大吃起來。

    孤狼卻一反常態,並沒有圍著喪屍討食,它躍上床,用頭頂著屍骨,發現嗚嗚咽咽的聲音,突然,孤狼碰著了床頭櫃的一個小錄音機,錄音機裏的鋰電池依然還有電,一個聲音,從喇叭裏跳了出來。

    猛然間聽到聲音,喪屍站了起來,握著石刀,四下搜索著,但發現聲音的來源後隻是無生命之物時,他又坐了下來,繼續吃罐頭。

    喇叭裏,傳出的聲音,是英語。不要說喪屍現在不能理解,就算是他還是人類時,以大學裏學的三腳貓英語水平,同樣聽不懂。

    那喇叭裏的是個低沉的男聲,他急促地道:“聽到這段錄音的幸存者,我已經死了,是的,我已經死了,因為我已經感染了生化病毒,即將變成喪屍。我們一家乘坐著維拉號遊艇出逃時,就約定,無論如何不能做喪屍,一旦感染,那就由家人動手,往腦袋上開上一槍。我們做了很充足的準備,船上有糧食、飲水、藥品、大量的種子、各式工具,南希還把百科全書也下載在她的電子書裏。”

    “我們的計劃是,永遠離開到處是殺戮的美國,因為這個國家已經成為異能者、獨裁者以及瘋子的樂園,他們四處征戰,自相殘殺,剩餘的軍方勢力成了最大的法西斯集團,他們到處捕捉幸存者,用以疫苗的研究。我們全家決定出海,要不然,早晚會成為軍方的試驗品,變成那些可怕的隻知道殺戮的怪物。”

    “那些怪物比喪屍還可怕,喪屍隻是為了食物而吃人,我們總能躲避、反抗喪屍。而那些軍方的怪物,隻要一個命令,就能毀滅一個定居點,連老人孩子也不能幸免,他們武裝到了牙齒,我們的小口徑武器根本對付不了他們。更可怕的是,聽說軍方為了得到更多的人體做試驗,正在大量捕捉女性,然後用人工懷孕的技術,讓她們成了生育機器。”

    “我有兩個女兒,我寧願她們死,也絕不讓她們落到軍方的手裏。所以,在曆經一年的收集物資後,我們一家人以及忠誠的愛犬巴巴拉乘著維拉號出海。我們的目標是一處無人的海島,遠離人跡,利用我們搜集的各類種子,我們能自給自足,再建一個伊甸園。
梅爾斯 發表於 2017-1-14 06:42
第九百七十四章  工具和穀物

    錄音機裏的聲音突然變得焦燥起來:

    “然而,計劃失敗了,在出海第七天,我的小女兒克洛迪雅出現了感染生化病毒的症狀。遵照我們出海前發下的誓言,我親手殺了她。南希快發瘋了,她罵我是凶手屠夫,說寧肯讓克洛迪雅變成喪屍,也不想讓她死。但誓言就是誓言,我們是人,我們絕對不能成為喪屍!”

    “我不知道克洛迪雅為什麼會感染生化病毒,我們在海上,沒有接觸任何喪屍,她的皮膚上也沒有不該有的傷痕。我們都知道,幸存的每個人都是生化病毒攜帶者,同時也擁有一定的免疫能力,除非被喪屍咬破皮膚,否則一般性地接觸喪屍的屍液,是不會感染成喪屍的。直到我的大女兒賽拉也感染了生化病毒,我才想起來一個在幸存者中秘密傳播的流言。”

    “流言說,軍方已經掌握了人為感染生化病毒的方式,要讓一個人變成喪屍,不再需要喪屍咬他,隻要在他的飲水或食物裏撒下特定的試劑,那人食用後,就會變成喪屍。軍方專門用這種人工合成生化病毒對付不聽從他們命令的幸存者據點。我在收集出海的物資時,因為定據點內物資匱乏,不得不交易了一些外來的物資,就是在那些來曆不明的物資中,攙雜著軍方的人工合成生化病毒。”

    “我殺了賽拉,將她的屍體放在克洛迪雅旁邊,就如同她們在熟睡一樣。我的妻子南希也死了。她並沒有感染生化病毒,她隻是去追尋女兒們了--她在自己的心髒開了一槍。我想,當子彈穿透她的心髒時,她一定看到了兩個女兒,因為她是含笑離開人世的。我活著,卻和死了一樣,因為我不知道攜帶的食物和飲水中何處已經混入了人工合成生化病毒。遊艇上所有的食物都不能吃了。我隻能釣海魚吃,接雨水喝。”

    “遊艇的發動機出了故障,失去動力。在定居點,維修工非常難找。他們是和醫生一樣最受尊敬的高級人員。連那些蠻橫的槍手對他們也客氣幾分,有著極高的地位和優越的生活條件,而我這名摩根大通的高級精算師,卻對機械一竅不通。更拿不出大量物資請維修工檢查我的船隻。在出海前。我隻是根據說明書簡單地養護了一下發動機。沒有潤滑油,沒有零配件,發動機根本修不好。”

    “我要死了。遊艇遇上了暴風雨。雖然沒有沉沒,但許多設備都損壞了,我甚至不知道自己在哪處海域,遊艇如同一塊破木板,隨波逐流。我大吃大喝,就算是變成喪屍,我也要飽著肚子。我們一家以前經常去中國城四川飯店吃飯,那個張老板怎麼說來著--噢,對了,死也要做個飽死鬼。我不出意外地感染了生化病毒,現在,我決定自殺,因為那是我的誓言。”

    “陌生人,如果你聽到這段錄音,請你埋葬我們一家,塵歸塵,土歸土,請不要為我們哭泣,因為我們隻是走向所有人該走的終點--死亡。記住,遠離北美大陸,那是活地獄!”

    錄音機裏最後傳來的,是一聲槍響。

    喪屍對錄音機裏的聲音毫不在意,聽懂聽不懂,都不關他的事,他隻是來尋找食物的。

    喪屍吃了幾個罐頭後,在遊艇內部亂翻著,他找到了幾個密封得很好的箱子,雖然船艙裏進了水,但這些放在高處的全封閉箱子安然無恙,連水滴都沒有沾上。

    喪屍用石片砸開了幾個箱子,裏麵是槍支、彈藥、藥品還有成袋成袋的種子,喪戶對槍支沒有興趣,他抓了幾把種子塞到嘴裏,一邊大嚼,一邊又撿了把小手斧,他看了看手斧,又看了看石刀,很自然就把石刀扔到了一邊,將手斧插在了腰間的蟒蛇皮圍裙上。

    喪屍在遊艇內部翻江倒海一通折騰,將許多箱子打開,裏麵的東西到處亂扔,在末世最為珍貴的槍支彈藥、青黴素等藥品,全都浸泡到了艙室內的海水中,甚至有幾盒青黴素被喪屍踩了個稀巴爛。

    喪屍對麵粉很感興趣,有一袋麵粉撕破後,被海水弄濕,喪屍無意中踩踏了幾下,麵粉變成了麵團,喪屍抓了幾把塞到了嘴裏。麵粉和了海水,帶著一絲絲鹹味,喪屍吃了不少,幾乎將肚子撐爆。

    接下來幾天,喪屍和孤狼--不,那並不是狼,而是公狗巴巴拉,遊艇上的一家人都死光後,巴巴拉遊到了島上,成了一隻野狗。這也是它沒有被島上原生的狼群接納,成了一隻孤狼的原因--呆在遊艇裏,胡吃海塞,晚上,喪屍就躺在那一家子屍骨旁邊休息,而巴巴拉則蜷縮在他的腳後。

    這一天,喪屍從一個箱子裏找到了大量的糖果和巧克力--遊艇主人貯藏這些糖果並不是因為喜歡,而是這些高熱量的糖果是生存必備之物,在關鍵時候,比餅幹什麼的更能維持人的生命--喪屍將巧克力連著包裝紙都吞了下去。

    巴巴拉吃了幾粒糖,突然顯得有些不安,它跑出船艙,抬頭衝著天空吠叫著,喪屍走出船艙時,看到天邊有一道黑影--風暴正在來臨。

    夜晚,狂風大作,巨浪拍岸,十數米高的大浪不斷拍擊著礁石上的遊艇,整條船都在發出咯咯吱吱的聲音,似乎隨時都會散架。

    巴巴拉縮在床角,發出嗚咽的聲音,它本能感覺到了危險,喪屍卻毫不在意,依然一動不動躺在床上。

    風越刮越大,終於在一個特大的巨浪拍擊下,早已經傷痕累累的遊艇再也堅持不住了,在一連串崩裂聲中,遊艇徹底散了架,被巨浪從礁石上拍了下來,四散成多片殘骸。發動機等沉重物件直接沉到了海底,木板家具卻隨波逐流。

    巴巴拉在遊艇碎片沉入海中時,從艙室裏逃了出來,它在海水中劃動著四肢,掙紮著遊到了沙灘上。

    巴巴拉扭頭衝著大海吠叫著,它的叫聲在風暴中顯得如此孤單,喪屍還沒有上岸。

    過了不知道多久,突然泛著白沫的海麵上露出了一個人頭,然後是缺了半邊嘴唇的臉,喪屍。正一步一步從海底走出來。他的懷裏,抱著一隻沉重的箱子。

    原來,喪屍隨著遊艇的殘骸沉到了海底,他在水中能自由呼吸。所以混不在意。他摸索著遊出了沉船。想向岸上遊,但他並不是海喪屍,遊泳技術實在有夠爛。被巨浪耍弄著,反而離岸邊越來越遠。

    喪屍幹脆沉到海底,抱了隻遊艇裏散落出來的箱子,不讓自己飄浮起來一步一步,從海底向岸上走。

    天亮了,暴風雨已經過去,沙灘上風和日麗。

    礁石上的遊艇已經完全消失不見,幾隻空箱子在海麵上沉沉浮浮,部分遊艇的碎片被海浪拍打到了沙灘上,喪屍和狗正在吃罐頭,在喪屍身邊的沙灘上,還散落著好多類似的罐頭食品,以及喪屍抱著從海底走上來的一個密封完整的箱子。

    喪屍吃飽了,躺在沙灘上曬太陽,狗經曆了暴風雨之夜,也有些累,將頭擱在前爪上,眯起了眼睛。

    喪屍呆呆在看著前方的海麵,有幾隻箱子在海水裏飄浮,他突然起身遊入海中,將箱子拖到了沙灘上,喪屍用手斧劈開了破損的箱子,裏麵是藥品,遊艇主人非常謹慎,所有的藥品又用防水包進行了二次包裝,所以藥品很安全。

    喪屍又砸又撕,他嚐了嚐青黴素,發現不能吃,將藥品扔了一沙灘。

    喪屍再度遊回海裏,拖回了幾隻箱子,其中有幾隻箱子極沉重,都已經沉到了海底,不是喪屍不需要呼吸,徒手無法從海底撈起來。

    有的箱子裏全是武器彈藥,喪屍看了一眼就把箱子推倒在沙灘上,任槍支彈藥撒了一沙灘,被海水浸泡著,有一個箱子全是手工工具,斧頭、榔頭、鋸子等等,喪屍已經有了一把手斧,對其他工具也視若無睹,但有樣金屬工具得到了他的關注,那其實並不是工具,而是一隻鍋子,煮菜用的鍋子。蓋子已經失落了,但鍋身很完整,沒有磕碰的痕跡,整個鍋子在陽光下發著鋥亮的光。

    喪屍翻來覆去看了好一會兒鍋子,突然一抬手,將鍋子戴在了頭上,還別說,這鍋子大小正和喪屍的頭吻合,戴上了,也沒掉下來。

    喪屍此時已經變成一隻武裝喪屍了,頭頂鋼鍋,手持利斧,如果在胸口再綁上一塊塑料板什麼的,就成了大陸上常見的武裝喪屍。

    喪屍並不知道自己無意中“升級”了,他繼續打開一個個箱子,找到了米麵油等物,這是他需要的,他還找到了幾袋種子,也能吃。

    喪屍想回家,回他幹燥的山洞,那裏有他的母羊,已經有好幾天沒吃到羊乳了,喪屍拖著一隻箱子,裏麵裝著米麵種子等物品,向山洞走去。

    箱子很沉重,在路上不時翻倒,裏麵的東西撒落出來,喪屍也不管,胡亂收拾一下,繼續前進,在經過野火焚燒過的地帶時,箱子從一處山丘上摔落下去,好幾個裝著米麵的袋子都摔破了,其中就有幾個種子袋,裏麵的稻穀、小麥、土豆、玉米等種子撒了一地。

    喪屍看著已經徹底摔散架的箱子,扛了一袋被海水浸泡過的麵粉,往前方不遠的石洞而去。

    回到石洞,母羊咩咩叫著迎了上來,這幾天沒有喪屍吃它的奶,它的**鼓脹得難受,喪屍結結實實吃了一頓奶汁,母羊自行出洞找水草吃,狗機靈地跟在它的身後,保護它。

    喪屍打量著山洞,他覺得山洞裏有什麼東西似乎變了,好一會,他才發現,火--原本持續不斷照亮了山洞的火不見了,原本燃燒著篝火的石台上,如今隻有一縷細不可察的青煙在緩緩冒著,原來喪屍離石洞太久,沒有人給火添柴,明火已經熄滅了。

    喪屍走到篝火的灰燼前,伸出手伸扒開了最上層的炭灰,看到下麵隱隱還有絲絲紅亮之色,他抓了幾把枯樹葉,撒在灰燼上,用嘴吹著,枯樹枝陰燃著,煙越來越濃,終於,騰一下,一縷火苗竄了出來,光明重現石洞。

    喪屍往火裏加了不少柴,然後拖過被海水泡濕的麵粉袋,撕開,抓了幾把麵團吃,然後出了石洞,狗迎了上來,陪著他一起去打獵。

    喪屍肩扛著一隻蜥蜴,和狗一起回到了山洞,他嗅到了洞裏有股奇特的味道,焦炭的氣味,另外還有股香氣。

    喪屍仔細一看,隻見被自己隨手扔在火堆旁的麵袋子,已經有一小半被烤焦了,原來喪屍往火堆上加了太多的柴,火星暴出來,彈在了旁邊成堆的枯枝上,將枯枝全都引燃了,失控的大火將旁邊的麵袋子也給燒著了。裏麵的麵粉原來就和過海水,成了沒有發酵的生麵團。如今被火一烤,部分烤焦,部分烤成了麵包,散發著特有的香味。

    喪屍被這香味吸引,不顧山洞裏還彌漫著濃煙,搶到麵袋子旁,抓了一塊麵包就塞到了嘴裏,吃得興起時,連燒焦的部分也吞了下去,反正他的胃無所不消化,吃塊烤焦的生麵團算得了什麼。

    喪屍又發現了一種新的食物,熟的穀物。

    那麵袋有一半烤成了麵包,另一半卻還是麵團,喪屍把剩下的半袋麵團,直接扔到了火堆裏,等到火堆裏冒起香味,才把它扒出來。

    這一袋子混合了海水的麵,以一半焦炭一半烤熟的生麵疙瘩的形式,進了喪屍的胃,喪屍給狗和羊都吃一些,狗對麵包很感興趣,吃了不少。

    一袋麵吃光後,喪屍又回到了那天箱子摔破了架子的山坡下,從那兒又背了個袋子來,這一次,裏麵裝的是米,烤得半生不熟的米和麵包相比,另有一種滋味,隻是吃起來不太方便,扔到火堆裏的米粒全都和灰燼混在了一起,也就是喪屍那張嘴,能把焦米粒和灰一起吞下去而毫無顧忌。
梅爾斯 發表於 2017-1-14 06:43
第九百七十五章  飲食革命

    狗嗅了嗅扔到它鼻子底下的焦米粒,轉過了頭,不吃。

    喪屍又回了幾次箱子,直到把所有的袋子全都搬空為止,他吃到了更多的食物,烤玉米,烤土豆,烤番薯……喪屍還無意中發現,其實並不需要把食物全都扔進火裏,比如把濕麵團放在火堆旁燒得滾燙的石板上,麵團也能烘出香味,而且不會焦。

    就連大米,也被喪屍發現了新的吃法。

    火堆旁有個小小的石坑,從洞頂上會滴落水珠,積在坑裏,狗有時會舔石坑裏的積水喝,喪屍無意中將一捧大米落到了小石坑裏,米與火混合,在旁邊火堆傳來的熱量下,漸漸膨脹起來,變成了完全不同於焦米粒的另一種食物--米飯。

    狗先發現了這一變化,它搖著尾巴吃了不少,喪屍發現後,一掌將狗掃到了地上,自己霸占小石坑,用手抓著熱氣騰騰黏糊糊的米飯大口吞咽起來。米飯特有的味道,喚醒了喪屍久遠的記憶--這才是他想吃的食物。

    喪屍徹底改變了以往茹毛飲血的進食方法,燒烤、水煮、烘培,各種讓食物更利於消化,而能保留食物營養的方法,被他無師自通地一一發現。

    這一次自發的食物革命,在鋼鍋的橫空出世後,到達了頂峰。

    喪屍將鋼鍋一直戴在頭頂上,有一天,在和狗一起追逐一隻水豚時,鋼鍋被樹上垂掛下來的藤蔓枝條刮落,掉到了一個水坑裏,喪屍將鍋子從水裏取出來後,鍋子裏還盛著半鍋水.喪屍正要反過鍋子扣在頭上時,突然捧著鍋子。盯著裏麵盈盈的半鍋水出起神來,連狗拖著水豚的屍體返回,衝著他拚命地搖尾巴邀功也不理睬。

    喪屍捧著半鍋水,突然回頭,往石洞而去。他回到洞裏,將鋼鍋放到了火堆上,接著抓了幾把麵粉、大米扔了進去,又奪過狗嘴裏的水豚,連著皮毛撕下了幾塊肉,一起扔到了鍋裏。

    不一會兒。鍋裏的水就開始沸騰,很快,一鍋混合著麵、米、肉的大雜燴煮成了,因為是在鍋裏帶著水一起煮,居然沒有一點焦糊味。

    喪屍不怕燙,直接伸手從鍋子裏撈糊糊吃。滿滿一鍋雜糊全都吞下了肚子,而狗則享受了一下舔鍋底的待遇。

    從此後,出門時,喪屍將鋼鍋戴在頭上,回家後,則用鍋子煮東西,左手羊、右手狗。腰間插利斧,頭上頂鋼鍋,成了喪屍須臾不離身的物事。

    喪屍又回了幾次海邊,打開了幾個箱子,將能吃的全都搬回了石洞,在他返回石洞的路上,經過山坡下那個破箱子的殘骸時,卻沒注意到,在他的腳邊,一片片和本地植物不同的綠苗正在成長。那是從種子口袋裏撒落的稻種、麥種、玉米正在發芽,而在泥土下,土豆和番薯也在成長。

    這一帶土地肥沃,一把野火產生的草木灰更是天然的上佳肥料,海島又雨水充足。所以並不需要喪屍照顧,這些無意中撒落在地上的各式種子,正在茁壯成長。

    次日,喪屍沒有出石洞打獵,自從有了火以及鍋子加工食物以來,獵物可以得到長時間的保存,喪屍和狗可以幾天才出一次石洞打獵。

    喪屍正在吃早飯,不知為何,自從燒煮食物以來,喪屍自覺實施早中晚三餐製,雖然他夜晚並不睡覺,但幾乎從不在晚上吃食物。喪屍往正在沸騰的鍋裏扔了幾枚海龜蛋,這是他從海邊撿來的,如今正是海龜上岸產卵的季節,扒開沙子,能找到一窩窩的龜蛋。

    喪屍又用斧頭剁了昨天吃剩下的一隻兔子的後腿,扔在鍋子裏和蛋一起煮。

    正當喪屍聞著鍋裏瓢出的香味,伸手準備撈龜蛋時,突然頓住了身子,側耳向外聽--他敏銳的聽覺捕捉到,遠方,隱隱傳來羊的叫聲,以及狗的吠叫,喪屍拔腿往石洞外跑。

    當喪屍循聲狂奔到一片草地時,隻見羊縮在一片灌木叢裏正在發抖,身上滿是血,而草地中央,狗正在和豹子殊死搏鬥,那隻豹子,正是這一帶有數的幾隻猛獸之一,它早就盯上喪屍的羊了。

    其實母羊產乳期已過,沒有奶可供喪屍吃了,但喪屍依然養著它,清水綠草安全的石洞,讓母羊比它在野外到外亂跑的同伴長得更肥,落在豹子眼裏,自然成了最好的食物。

    隻是因為母羊旁邊有狗和喪屍看守著,機靈的豹子並沒有急著下手,直到最近,喪屍因為學會了用鍋子煮食,不太出洞,讓羊和狗落了單,豹子從林中竄出來偷襲,抓傷了羊,和狗撕咬在了一起。

    當喪屍舉著斧頭大吼著撲上來時,豹子在狗的脖子上咬了一口,轉頭就逃進了叢林中。

    喪屍捧起了地上的狗,狗快死了,它的肚子上被豹子的利爪扯開了一條看得到腸子的傷口,脖子也有個大洞正在流血,那是豹子臨去時最後一口咬的。

    喪屍看著狗身上的傷口發著呆,狗掙紮著抬起頭,舔了舔喪屍的手,它的舌頭溫熱而柔軟,可喪屍並沒有感覺,狗的肚子起伏的頻率越來越小,雙眼的瞳孔也有些擴散,它就要死了。

    喪屍突然做了個動作,他低下頭,一口咬在了狗脖子上豹子咬出的傷口上,大口吸著鮮血。

    當喪屍抬起頭時,他的臉上沾滿了狗的血,看起來是如此猙獰,他已經久沒有吃血食了,難道說,是受傷的狗再次激發了喪屍的噬血本性?

    就在這時,狗的屍體突然抽搐起來,它猛地翻身從地上站了起來,衝著喪屍張開了嘴--它的嘴越張越大,從中裂開,分成形如菊花的數瓣,每一瓣上都長著利齒,它,成了喪屍狗。

    喪屍向喪屍狗伸出了手,喪屍狗的菊花嘴向他威脅性地搖擺著,但喪屍不為所動,依然伸著手,半晌後,喪屍狗縮回了變形的嘴,恢複成了狗的原樣,但它腹部的傷口依然在,腸子都掛了出來,喪屍狗舔了舔喪屍的手,如今,它才真正和喪屍成了同類。

    這世間萬物,生化病毒隻感染兩種生命形式,一是人,一是狗。喪屍在狗的生命的最後時刻,咬了狗,傳染了生化病毒,讓它和自己一樣,得到了永生。

    喪屍狗的出現,讓這座火山島的動物們陷入了滅頂之災,喪屍狗在叢林中的活動比喪屍更靈活,成為喪屍狗後,它的嗅覺聽覺更發達,可以無休止地不知疲倦地追逐獵物,拖都能把獵物拖死,幾乎沒有動物能從它的嘴下逃脫,就連豹子,在麵對喪屍狗的菊花嘴時,也主動退避三舍。

    有一天,喪屍正在石洞裏煮食物,他的身邊,扔著好幾個鍋碗,自從發出鍋子的妙用後,喪屍又回了幾次遊艇沉沒處,將散落在海底的一些鍋碗撈了起來,帶回石洞使用。

    如今喪屍已經能很熟練的用鍋煮食物了,還學會了在火堆裏放幾塊石頭,把鍋支在石頭上燒,而不是像以前那樣將鍋直接壓在柴火上,弄得石洞裏濃煙滾滾,除了喪屍,母羊和狗都受不了逃到洞外去。

    喪屍甚至學會了如何正確地使用鍋蓋,讓湯裏不再落滿灰燼。

    石洞裏堆滿了喪屍以及喪屍狗吃剩下的累累白骨,但不同於以前石洞的蟒蛇排出的白骨,喪屍吃剩下的骨頭都被砸碎了,頭顱也被砸了個洞,當真是一點也不浪費。現在,喪屍就坐在一隻猴子的頭骨上,正等著一鍋魚湯沸騰,那魚是他趁著退潮時,從海邊撿來的。

    洞外傳來一陣輕輕的蹄聲,那是母羊回來了,隻不過,蹄聲顯示,回來的不僅僅是母羊,而是好幾隻羊,喪屍卻也不理睬,依然盯著鍋子。

    母羊帶著四隻野羊,走入了石洞,那四隻野羊看到洞內的火光以及喪屍後,頓時停住了腳步,站在洞口萎縮不進,母羊大大方方進了洞,回頭向同類咩咩叫了幾聲,然後自顧自走到喪屍給它拔來的草旁,大口吃起來。

    四隻野羊在洞口探頭探腦了一陣,小心翼翼進了洞,見喪屍並沒有什麼別的舉動,挨到了母羊身邊,跟著它一起吃草。

    喪屍端起冒著魚香氣的鍋子,伸出手,連湯帶汁地,抓起一條海魚就塞到了嘴裏,吃得那個快,直到將整鍋湯都倒進了肚子裏,然後才停了手。

    身後傳來一陣響動。

    喪屍扭過頭,隻見原本正在安安靜靜吃草的羊們,突然鬧騰起來,其中一隻羊正搭起前腿,爬在他的母羊背上,從身下伸出一棍狀物,抽動著,火堆的光,將兩隻架在一起的羊的身影,投射在石洞壁上,如同一幕古怪的畫。

    喪屍看著羊兒們在交配,突然低下頭,揭開了蟒蛇皮圍腰,瞅著自己下身那永遠堅挺的話兒,發起了呆。

    喪屍狗回到石洞時,拖回了一隻比它體形大了近一半的野豬,那野豬全身傷痕累累,顯然是被喪屍狗的菊花嘴給切割的。
梅爾斯 發表於 2017-1-14 06:43
第九百七十六章  衝動與渴望

    羊兒們在看到喪屍狗進來時,又是一陣騷動,但很快發現喪屍狗並不在意它們,於是繼續著交配--如今正是羊等食草動物的發情季節。

    喪屍狗也發現了羊的奇怪舉動,它恢複成了尋常狗的外貌,盯著交配的羊看了半天,突然將頭探到了自己的胯下,伸出舌頭舔了舔自己的那話兒,奇異的是,喪屍狗的那話兒,也和喪屍一樣,是堅挺著的。

    一喪屍一喪屍狗,盯著發情的公羊母羊交配,如同看大戲一樣從頭到尾都看了下來,當真是一個細節都沒有放過。

    四隻野羊就此在石洞安頓了下來,白天跟著母羊外出吃草,晚上回石洞睡覺,喪屍需要帶更多的野草回家喂羊。

    喪屍的小小羊群,很快就被這一帶的食肉動物給盯上了,一群狼和那隻曾經傷了喪屍狗的豹子,對這群肥嫩的羊饞涎欲滴。

    這天,在母羊的帶領下,群羊在一處水塘邊吃草,這處水塘原本是一些小動物飲水之處,隻是喪屍狗以水塘為餌,獵殺了許多來喝水的動物後,這個水塘就再沒有小動物敢靠近,而成了喪屍家羊獨享的水草豐美之地。

    豹子爬在樹上,盯著水塘,它已經在這裏潛伏了很長時間了,隨著一陣蹄聲,羊群出現在水塘邊,開始吃草飲水甚至互相頂撞著嬉戲,豹子耐心地等著,它在等喪屍狗的出現。身為這一帶數一數二的猛獸,豹子最近活得比較憋屈,它已經好幾次被喪屍狗追逐了,甚至以它敏捷的速度,也擺脫不了喪屍狗。隻得狼狽得逃到樹上,躲避喪屍狗的菊花嘴。

    這羊群是喪屍狗看守的,豹子必須躲開那個可怕的家夥,才有機會吃到羊,要不然。當第一隻羊驚慌地咩咩叫時,自己的背後一定會竄出喪屍狗。

    隻不過,豹子並不急,因為它知道,自己有一群幫手,幫手。就是群狼。

    在水塘旁邊的草叢裏,幾隻狼正潛伏在那兒,它們的目標和豹子一樣,也是羊群。

    因為喪屍狗的到處獵食,這一帶的小動物急劇減少,野生狼群的日子也越來越難過。它們已經餓了好幾天肚子了,雖然知道看守羊群的喪屍狗極可怕,可還是鋌而走險,盯上了羊們。

    喪屍狗出現了,它趴在水塘邊,看守著羊群,隻不過。今天的喪屍狗表現有點反常,平時喪屍狗在看守羊群的同時,會警惕地觀察著四周,一有風吹草動就會撲過去查看,還時不時會衝出去捕殺哪隻不開眼闖入自己勢力範圍的小動物。

    但今天,喪屍狗趴在草叢中,卻不停扭頭到胯下,舔著自己的身體。

    時間流逝,羊們吃得肚皮滾圓,懶散地臥在水塘邊休息。狼群實在是忍不住了,喪屍狗不離開水塘,它們找不到任何攻擊的機會。但饑餓已經壓倒了一切,再找不到食物吃,狼群就將活活餓死。甚至淪落到強壯的狼吃衰老的狼,以讓種群延續下去的殘酷境地,人們隻看見狼吃羊的血腥,可曾想過,不讓狼吃羊,狼又如何生存。

    狼群猛在從草叢裏躥了出來,向水塘邊的肥羊撲去,喪屍狗立刻跳了起來--變形,張著菊花嘴,向群狼撲去--喪屍狗早就察覺到群狼了,它的嗅覺可比狼們靈敏得多,喪屍狗衝向跑在最前麵的一隻健壯成年狼,菊花嘴一開一合一旋轉,就將那隻可憐的狼給分屍了。

    喪屍狗一扭頭,恢複成了普通狗的模樣,頭一探,將另一隻行動較遲緩的老狼的喉嚨咬住,一股一股鮮血湧入了喪屍狗的喉嚨,喪屍狗跟著喪屍,已經有段時間沒吃血食了,這腥甜的血,似乎激發了它的某種欲望,它頭一甩,將被自己撕裂了氣管的,一個勁兒抽搐的老狼扔到了一邊,向剩下的三隻狼撲去。

    剩下的三隻狼,又餓又疲,眼見著喪屍狗呼吸之間連殺兩狼,其中一隻還是狼群中最健壯的頭狼,嚇得轉身就逃。那三隻狼是分散奔逃的,原本喪屍狗並不會追逐,而是依然留在水塘邊,看守羊群,然後這一次喪屍狗卻一反常態,它抽動著鼻子,似乎嗅到了什麼令它異常感興趣的氣味,咆哮著,向其中一隻瘦弱的狼緊緊追了下去。

    那隻瘦弱的狼哪裏是喪屍狗的對手,在從林中勉強逃竄了一陣後,就被喪屍狗追上了,喪屍狗一躍將狼壓在了身下,嘴一張,就向對方的頸椎咬去,這一下隻要咬實了,狼被切斷了脊柱,立斃當場。

    然而不知為何,當喪屍狗的牙齒碰著狼的頸部的皮毛時,突然又頓住了,改為一口咬住狼的耳朵,然後它騎胯在狼的身上,下身聳動起來。

    那隻瘦弱的狼是隻母狼,正在發情期,喪屍狗部分被喚醒的本能,就在叢林中,與母狼進行了交配。那母狼開始還有點掙紮,但很快放棄了,順從地讓喪屍狗將它的胯下之物,送入了自己的體內。

    當喪屍狗和母狼交配時,豹子知道自己該出手了,它如一道閃電,從樹上一躍而下,將一隻羊撲倒在草地上,容不得對方掙紮,已經一口咬斷了它的喉嚨,豹子也不遲疑,更不對別的正到處亂撞的肥羊看上一眼,拖著嘴裏的羊,就消失在叢林中。

    喪屍狗是和母狼一起回來的,母狼幾次三番想逃,被喪屍狗一口咬住耳朵,拖到了水塘邊。喪屍狗立刻發現了自己的失職,一隻羊丟了,不過幸好自家的母羊還在,和另三隻羊縮在灌木叢裏發著抖,咩咩叫著。

    但喪屍狗顧不上這些,它再次將母狼壓在了身下,喪屍狗不知疲倦,而狗的交配時間原本就長,可以長達1、2個小時,而且因為獨特的生理結構,公狗的性器官進入母狗後,就脫不出來,必須等交配結束。所以在農村,經常能看到兩隻狗子屁股對屁股連在一起,旁邊一大群孩子笑鬧著用石頭砸,兩隻狗子也不肯分開,其實不是不肯分開,而不是能分開。

    喪屍狗就是如此,而且更進一步,它的交配持續了數個小時,當剩餘的四隻羊回到石洞時,跟隨而來的喪屍狗依然和母狼“聯接”在一起,那母狼甚至可以說是被喪屍狗倒拖進石洞的。

    母狼看到火堆和喪屍時,嗚嗚的哀叫著,喪屍可是這一帶動物最害怕的存在,但喪屍狗卻不理它,強把母狼扯進洞內,自顧自聳動起來。

    喪屍對自己的羊莫名其妙少了一隻根本不在意,原本這幾隻羊就是自己送上門來的,他隻是注視著喪屍狗,看著它壓在母狼身上進行著千萬年以來就不變的運動。

    而在喪屍狗的旁邊,一隻公羊也騎到了母羊的背上,同伴之死,對羊群而言根本不算什麼,有生就有死,繁殖生育,才能讓種群延續下去。

    石洞裏,一派“春光”,羊的咩咩聲,狗的嗚咽聲,石壁上扭曲的聳動的影子,以及"jing ye"特有的腥氣,在石洞裏彌漫。

    喪屍呆呆地注視著這一切,甚至連鍋裏的肉湯煮幹了燒焦了都沒發現,他突然衝出石洞,朝著頭頂燦爛的銀河嚎叫著,在他的下身,那話兒怒目金剛狀,挺立在夜風中,似乎能將這星空,都捅個窟窿。

    叢林中的野獸,都聽到了喪屍充滿野性與生命力量的狂吼聲,灰熊、豹子等豎起了耳朵,小動物們紛紛躲到了自己的巢穴裏,那是萬物之靈在吼叫,在吼叫聲中有著深深的渴望……

    石洞裏,從此又多了一個住客,那隻母狼,它畏懼火,對喪屍也經常吼叫,可它卻很喜歡熟食,甚至還和喪屍狗爭奪,喪屍狗卻並沒有因此反擊它。

    一個月後,母狼的肚子鼓了起來,它懷孕了,同時懷孕的,還有兩隻母羊。

    這正是生命繁育的季節。

    這天,喪屍狗和母狼帶著羊群外出吃水草,喪屍在外麵漫無目的地晃蕩著,如今喪屍的食物並不匱乏,天天都吃得飽飽的,對他而言,吃,並不再是最主要的了,但是,他真正需要什麼,他卻又不知道。

    喪屍隻知道,在這片天地裏,如自己一樣的存在,隻有他一個。

    他缺少什麼東西,這東西,在這片天地裏找不到。

    喪屍在野地裏亂逛,偶爾會爬上樹,掏幾隻鳥蛋吃,他突然站住了腳,前方的草原上,有一小團烏雲,不,那並不是烏雲,而是一大群鳥兒,正在草原上起起落落。

    喪屍大步走過去,鳥兒看到他的到來,轟一下飛了起來,卻也並不就此離去,而是在喪屍頭頂盤旋著。

    那群鳥兒正在啄食,啄食稻穀、小麥、玉米等糧食,這一片草原正是喪屍從遊艇上打撈上來的箱子摔破之地,那金屬箱子的生鏽的殘骸還躺在山坡下,從箱子裏取出的種糧袋子當時也破了,少部分種子被喪屍胡亂吃了,但絕大多數種子都撒落在四周。

    那些種子,都是遊艇的主人千挑萬選出來的良種,不是美國常用的轉基因種子,因為轉基因糧食無法保留種子自我繁育,這些種子都能代代生長,自行發育。
梅爾斯 發表於 2017-1-14 06:44
第九百七十七章  刀耕火種

    島上氣候炎熱,風調雨順,土地肥沃,海鳥糞便又是最天然優質的肥料。種子撒下去,不需要人打理,就能一年三熟,在這插根筷子都能發芽的優良環境裏,喪屍無意中撒落的種子,已經長成了一片片良田。那大群的鳥兒,正是在啄食這些糧食。

    喪屍的手撫摸過沉甸甸的稻穗,自從遊艇上找到的米麵吃光後,他已經有段時間沒吃到穀物了,他的大手揪了一把稻粒,自然而然地在手心裏搓了搓,扔在嘴裏大嚼著,生稻粒特有汁液和香味,充沛了他的嘴。

    喪屍徒手揪下了一把又一把的稻粒,粗暴而又野蠻,許多稻粒都落到了地上,喪屍對小麥、玉米也是如法炮製,將收下的這些糧食全都放在了那個殘破的箱子裏,然後往石洞拖。

    喪屍走出沒多遠,群鳥就再次降落下來,爭食著殘留的糧食,連落到地上的也不放過。喪屍扭頭看了一會兒,突然衝過去,揮舞著雙手,大吼大叫,鳥兒尖叫著撲騰著亂飛,其中一隻海鳥沒頭沒腦地撞進了喪屍的懷裏,喪屍一把抓住,將那倒黴的鳥兒的頭塞到了嘴裏,咯吱一下咬斷,他正要將鳥吞到肚子裏,卻又停了下來。

    喪屍撕咬著鳥屍,直將它弄得鮮血淋漓,羽毛亂飛,然後,喪屍將鳥屍掛在了一根玉米稈子上。

    群鳥在空中尖叫著,遲遲不敢落下來。

    喪屍這才拖著破箱子回石洞。

    掛在玉米稈上的鳥屍嚇唬住了部分膽小的鳥,但依然還有鳥兒大著膽子飛下來,啄食各種糧食作物,它們邊吃邊排泄,有不少沒有消化的種子。隨著鳥兒的飛翔,撒落到更遠的地區,如同被播種一般。

    喪屍在石洞將一把稻粒扔到了舀了水的鍋裏,放在石塊支起的鍋架上,用火燒。然而煮出來的東西並沒有以前的好吃--喪屍沒有脫稻粒--對小麥的泡製也是同樣失敗了,沒有去殼,磨粉,直接煮帶殼的小麥,普通人如果硬生生吞吃了,非拉傷嗓子不可。也隻有喪屍。什麼都能往肚子裏塞。

    雖然這些農作物沒有經過精心的後期加工,但其富含的營養成份,依然彌補了最近一段時間喪屍光吃肉食偶爾摘些水果吃的不足。

    玉米不需要太繁雜的加工,喪屍和喪屍狗、母狼吃了不少,玉米芯非常受羊們的歡迎。

    喪屍接下來又在小山坡下的“農田”裏,找到了更多的好吃的--土豆和番薯。這些長在地下的小家夥,是被一陣暴雨給衝刷出來的,喪屍一陣亂挖,將更多的地下莖塊給挖了出來。土豆和番薯無論是生吃還是在火裏烤、煮食,都是美味的食物,而且產量極高,喪屍將石洞的半邊都堆滿了自己從地下挖出的這些莖塊。不時撿幾個丟在火堆裏,烤得冒出香氣再扒出來吃。

    喪屍的食譜再次豐富起來,他隱隱感覺到,多種食物混雜在一起吃用,對自己的身體是有好處的。

    所以,鳥獸成了大問題。

    大群的鳥占據了喪屍的農田,它們尖叫著,飛翔著,啄食著,和喪屍搶奪著他的口糧。那隻掛在玉米稈上的鳥屍早已經腐爛,起不到絲毫恐嚇的作用。

    而更糟的是,一些野獸也打上了喪屍農田的主意,不僅僅兔子、水豚等小獸頗頗來光顧,有一天。灰熊也來到了玉米地,掰了不少玉米吃,這東西看起來很合灰熊的胃口,它又啃又掰,踩倒了一大片玉米地。

    喪屍連續忙碌了好幾天,才將所有的農作物都搶收了回來,山洞裏推不下了,喪屍又從遊艇沉沒的海邊拖了幾個空箱子來,將糧食都裝了進去。

    其實喪屍還是錯過了不少好東西,那就是蔬菜--遊艇主人收集的種子中,包括不少常見的蔬菜,如包心菜,西蘭花,但這些蔬菜長出沒多久,就被蟲子和食草小動物啃了個淨光。

    收獲後的農田,隻剩下漸漸枯黃的稻稈、玉米稈、番薯藤等,以及大片大片的雜草,喪屍站在農田中,覺得自己似乎應該做些什麼。

    他轉身回到了石洞,再次出來時,手裏捧著正在燃燒的一塊木炭,他將木炭扔到了一片稻田裏,很快已經幹枯的稻稈燃燒起來,一陣風吹過,風助火勢,越燒越大,將這一片草地都點燃了。幸好,因為上一次的山火,周邊的大樹並不多,尤其是稻稈、玉米稈這些東西,燒起來快,卻不耐久燃,火燒了一陣後,就自行熄滅了。

    大片草原被燒毀了,地上留下了厚厚一層灰,這把火,燒死了雜草、蟲子,將糧食種子蓋在草木灰下,等著下一場大雨,種子再次發芽。

    又一天清晨,喪屍正站在他的家--石洞口,他的腰間圍著蟒蛇皮,手裏握著一把鏽跡斑斑的手斧,斧刃因為使用不當,還崩了好幾個缺口,頭上戴著一隻倒扣的不鏽鋼鍋,在陽光的照射下閃閃發亮,如同一個國王的王冠。

    喪屍最忠誠的朋友--喪屍狗,趴在他的腳旁,偶爾打個哈欠,張開一下菊花嘴,懷孕的母狼拖著快搭拉到地上的肚子,看守著羊群,兩隻母羊也同樣大著肚子,快到臨產期了。母狼在喪屍狗的帶領下,也學會了放牧羊群,當然更重要的是,跟著喪屍混,母狼再也沒有挨過餓。

    喪屍如今的生活,幸福而又富足--如果他懂得什麼是幸福的話--他是這一片從林的強者,隨了高傲的灰熊,就連豹子都要對他退避三舍,這天上飛的,水裏遊的,地上走的,都是他的食物。

    在喪屍狗的追逐下,沒有一隻野獸能逃脫它的菊花嘴,石洞裏永遠有著充足的肉食,烤著吃煮著吃,甚至喪屍還無意中學會了薰著肉幹,將肉保持得更久,而不是爬滿了蛆蟲。

    大量的水果,就掛在叢林的枝頭,喪屍一伸手就能摘到。

    穀物和塊莖,是肉食之外的又一主糧,而且比肉更耐貯藏,隻不過因為喪屍不會管理農田,對作物的生長放任自流,又有不少鳥獸爭食,所以總量並不多,還無法完全滿足喪屍那永遠饑渴的胃,但假以時日,隨著散落的種子自行發芽,在這片島上農作物會越來越茂盛。

    喪屍,很幸福,或者說,他應該很幸福,但不知為什麼,當他的視線掃過母狼和母羊沉甸甸的肚子時,總會停頓片刻。喪屍缺少一些東西,一些他不知道,卻知道應該擁有的東西。

    母狼帶著羊群去吃草。喪屍帶著喪屍狗,向海邊走去,有幾天沒吃海魚了,喪屍想去撿幾條海魚--他有意識地將散落的破漁網集中到了一處小海灣裏,在網中間插上了樹枝,還割來很多藤蔓扔在漁網中,潮起潮落,總有幾條倒黴的海魚、螃蟹什麼的,被漁網或藤蔓困住,喪屍隻要彎腰撿一撿,就能獲得豐足的海鮮。

    隨著食物的充足,喪屍的外表雖然沒有任何變化--殘缺露出牙床的嘴,肋部可見內髒的大洞,流淌的黑色屍液,全身永不愈合的傷口,都表明,他是隻不折不扣的喪屍。但是他的體內,尤其是在他的大腦,有些沉睡的記憶,正在被一一喚醒,雖然進度非常非常緩慢。但它的確在改變,在進化,在醒悟。

    喪屍如今做的很多事情,他都不知道自己為何這樣做,但他就是知道,應該這樣做。

    喪屍從漁網裏撿到了十多條還活著的海魚,還有一隻大螃蟹,喪屍扔了兩條海魚給喪屍狗,喪屍狗一張菊花嘴,嚼都不嚼,就吞了下去。

    喪屍坐在海灘上,吃著螃蟹,倒黴的螃蟹倒是嚐試過英勇的反擊,用它的大螯甚至從喪屍臉上夾了一塊肉下來,但喪屍毫不在意,用海邊的一塊卵石一砸,就砸破了螃蟹堅硬的背殼。

    喪屍也不剝殼,就這樣掰下螃蟹的腿爪,塞到嘴裏大嚼,雪白的蟹肉極甜美,隻是被喪屍胡吃亂嚼,都糟蹋了。

    臥在沙灘上的喪屍狗突然站起身,跑到海邊的一塊礁石上,衝著大海吠叫起來。

    喪屍抬起眼,天空一片晴朗,有微風,並沒有絲毫要變天的意思,海麵上也空無一物,不知喪屍狗在吠叫什麼。

    喪屍狗依然在響亮地大叫,它的聽覺嗅覺比喪屍更敏銳。

    喪屍從沙灘上站起了身,朝著喪屍狗吠叫的方向凝目看去,他終於看到了,在極遠極遠處,有一個小小的黑點,在海麵上沉浮。

    風和波浪,推送著那小黑點向島飄來,喪屍已經能看清那黑點的外貌了,那是隻箱子,金屬箱子,喪屍如果在生前,一定會脫口而出--集裝箱。

    一隻飄浮在海上的集裝箱,它在海裏流浪已經很長時間了,因為金屬表麵上有不少刮擦碰撞的痕跡,水線下還長滿了藤壺。

    這樣的集裝箱,在太平洋上並不鮮見,總有運氣不好的船隻失事,裝運的集裝箱落到了海裏,有的沉沒了,有的卻隨波逐流,直到被海流帶到陸地上。
梅爾斯 發表於 2017-1-14 06:45
第九百七十八章  異性

    集裝箱離島越來越近,終於在一片刺耳的刮擦聲中,集裝箱的底部蹭著了海底的礁石,擱淺了。

    喪屍和喪屍狗,趟著齊腰深的海水,來到了集裝箱前,喪屍圍著集裝箱轉了一圈,他沒找到入口,集裝箱門關得很牢,還掛著鉛封。

    如果喪屍認得字的話,他就能在集裝箱門口中看到一排紅漆的大字,“dontopenthedoor”,還有三個驚歎號。

    這玩意兒,不能吃。

    喪屍轉身就走。

    喪屍狗卻沒離開,它伸出爪子,抓撓著集裝箱外壁,發出響亮的吠叫聲。

    突然,集裝箱裏也傳出吼叫聲,以及敲擊箱壁的聲音。

    喪屍正在離去的身影突然頓住了,那集裝箱裏傳出的,是他的同類的聲音!

    集裝箱裏,關著一隻喪屍!

    喪屍回撲到集裝箱前,伸出拳頭砸著箱壁,大聲地吼著,集裝箱裏也發出吼聲,和敲擊聲,與喪屍應和著。

    喪屍舉起手裏的斧頭,胡亂砸著集裝箱壁,想將裏麵的同類放出來,但集裝箱壁可不是一把小手斧能剁開的,斧頭隻在集裝箱外殼上留下了幾道印子,自己卻崩了好幾個缺口。

    喪屍其實可以用斧頭劈開門口的鉛封,可他卻並不知道自己可以這樣做,隻是徒勞地用斧頭亂砍,他甚至讓喪屍狗試了試它的菊花嘴,自然也是失敗。

    這點挫折對喪屍來說,根本不算什麼,他不停地用斧頭砍擊著集裝箱,一刻都沒有停過,終於,集裝箱堅硬的外殼,讓他砍出了一個小小的洞口。

    一隻布滿血絲的眼珠子,出現在小洞口。和正往裏張望的喪屍對上了眼,喪屍吼了一聲,裏麵的眼珠子的主人也吼了一聲。

    喪屍從那吼聲中,聽懂了其中包含的意思--集裝箱裏的喪屍餓了,它不知在箱子裏關了多久,除了海水,什麼都沒有。也隻有喪屍才能在這樣極端的環境裏活下來。

    喪屍轉身回海灘,帶了一條魚,從小洞裏塞了進去,集裝箱裏傳來一陣咀嚼和吞咽,很快又傳來吼聲--還要。

    喪屍把當天撿到的魚全都塞給了集裝箱裏的喪屍,然後繼續用斧頭砍著外殼。企圖讓洞更大,可以讓裏麵的喪屍鑽出來。

    一日一夜,一日又一夜,海灘上,不停地響起著叮鐺之聲,喪屍沒有回到他幹燥的石洞,就在海邊。不斷砍擊著集裝箱。除了捉魚給裏麵的喪屍吃,他就不停地揮著斧頭,那斧頭的刃早就已經鈍了,越來越難以砍得動集裝箱外殼,但喪屍絕不停止。

    洞口逐漸增大,雖然還遠遠不足以讓裏麵的喪屍鑽出來,但已經能夠看清裏麵喪屍的大概模樣了。

    集裝箱裏喪屍長著一頭金發,布滿黑色屍斑的皮膚能夠看出原本是白晰的。穿著一身尚算完好的衣裙,還帶著一條項鏈,一個發卡,看起來,當它被關進集裝箱時,有人刻意打扮過它。

    那是一隻女喪屍,一隻白人女性喪屍。

    現在。在這個島上,喪屍又有了一個新的身份,他是男喪屍,而集裝箱裏的新同類。則是女喪屍,兩隻喪屍性別不同,膚色各異,語言也不通,但這並沒有關係,他們隔著金屬牆壁用吼聲互相交流著,集裝箱裏的女喪屍在吃飽了海魚後,對著男喪屍的吼叫聲輕柔多了。

    這天,男喪屍在海灘的漁網裏沒撿到魚,這並不奇怪,他持續不斷地日夜敲擊著集裝箱,將附近的海魚都嚇跑了,男喪屍轉身向石洞而去,準備給女喪屍帶些肉食來,女喪屍正在洞口張望著男喪屍的一舉一動,看到男喪屍突然離去,大聲吼叫起來,男喪屍回身吼了幾聲,繼續轉身前行。

    喪屍回到石洞,抓了大把的沒有脫粒的稻穀放在鍋裏煮,又撕了幾塊兔子肉也扔到鍋裏,接著又放了兩根玉米棒,當這一鍋大雜糊冒出香氣時,喪屍捧著鍋子就大步向海邊走去。

    喪屍回到海邊時,呆住了--擱淺的集裝箱,消失了。

    浪花拍打的海灣裏,空無一物,那集裝箱好像根本沒出現過。

    喪屍手裏的鍋子落到了海灘上,他衝著海麵大聲吼叫著,突然,一聲熟悉的吼叫和敲打金屬壁的聲音,從附近傳來,喪屍跳入大海,笨拙地向聲音傳來方向遊去。

    喪屍再一次看見了集裝箱,卻是集裝箱被海浪拍打著,漸漸又脫離了擱淺的礁石,重新隨著浪頭飄流起來,已經離開了海灣,飄出去了頗遠的距離,喪屍再晚到片刻,就再也看不到集裝箱了。

    喪屍在海裏撲騰著,終於追上了集裝箱,那女喪屍在洞裏張望著,吼叫著,喪屍爬上了集裝箱頂,徒勞用拳頭砸著集裝箱頂,卻根本打不開。

    集裝箱依然在飄流,離島越來越遠,女喪屍在箱子內,男喪屍在箱外,互相吼叫著,卻什麼也做不了。

    也許,這隻集裝箱會帶著這一男一女兩隻喪屍開展一段環球之旅,在洋流的帶動下,前往不知名的彼岸--這當然不可能,因為,集裝箱正在下沉。

    集裝箱被男喪屍用斧頭砸了一個洞,海浪將水撲進了洞內,讓集裝箱裏的海水越來越多,集裝箱正在緩慢下沉,喪屍也察覺到了,隻不過,他對此無動於衷,喪屍,在水中也可以活,也許女喪屍可以在海底存活上好久好久。

    但是,男喪屍知道,自己失去女喪屍了,男喪屍會回到石洞,女喪屍也將永遠“居住”在海底,也許終生不會再見一麵。

    男喪屍用力拍打著集裝箱,女喪屍也回應著,然而集裝箱依然無聲無息地下沉著,越到後來,速度越快。

    終於一個浪頭打來,集裝箱徹底沉入了海麵,男喪屍也沉入了海裏,眼睜睜看著集裝箱向海底墜落,那個小洞裏伸出一條胳膊,是女喪屍的。

    在海水裏墜落的集裝箱,與其說是墜落,不如說是飄落,因為浮力的作用,下沉的速度很慢,集裝箱沉下去時,姿態發生了改變,原本橫臥在海麵上的集裝箱,卻是尾部率先下沉,接著,又因為旋渦的作用,調了個頭--因為開門處比尾部更沉重,集裝箱沉得越深,開門處就越是向下,到了最後,幾乎是垂直著向海底降落。

    咯吱吱,在一陣金屬的劇烈撞擊磨擦聲中,集裝箱沉到海底,正好撞擊在一片銳利的礁石上,晃了晃,豎著屹立在了海底。

    男喪屍也沉到海底,圍著集裝箱打著轉,洞口裏,女喪屍的眼珠轉動著,盯著男喪屍的一舉一動,男喪屍用肩膀反複撞著集裝箱,似乎這樣就能將它撞破,這自然是無用功,但集裝箱卻真的晃動起來。原來,集裝箱屹立的礁石並不平坦,在男喪屍的胡亂撞擊下,集裝箱失去平衡,左右搖擺起來。

    男喪屍更用力地撞著集裝箱。

    終於,豎立著的集裝箱,滑動了一下,然後緩緩側倒,最後摔落到海底厚厚的淤泥中,騰起的淤泥讓男喪屍什麼也看不見了。

    等淤泥散去後,男喪屍圍著橫躺在海底的集裝箱打著轉,然而,他再也看不見女喪屍了,因為集裝箱側倒時,將那個破洞壓在了朝著海底的那一麵。集裝箱裏傳來女喪屍沉悶的用手指抓撓箱壁的聲音,但男喪屍再也看不到她了。

    男喪屍在海底圍著集裝箱轉了一圈又一圈,不知過了多久,箱子裏女喪屍的敲打抓撓聲已經停止了下來,終於,男喪屍調頭向島的方向遊去,他將孤單單的回家,回石洞,那裏有他的狗,他的羊,他的火堆,以及他的食物,但喪屍依然還是孤單一人。

    在快浮出海麵時,男喪屍最後回頭看了一眼集裝箱,他突然頓住了,視線凝在集裝箱門上,那門坑坑窪窪的,因為在沉到海底的最後一瞬間,撞在了堅硬的礁石上,那門上的鉛封,不知何時,已經被撞鬆脫落了,隻有搭扣還扣著。

    男喪屍沉睡的記憶告訴他,他可以做些什麼,能夠把集裝箱裏的女喪屍救出來,他再次沉回海底,摸索著集裝箱門,他用牙齒咬,用手撓,用拳砸,用腳踢,不知試用了多少種法子,終於,咯地一聲響,集裝箱門的搭扣,從鎖扣上鬆脫了,門,緩緩打開了。

    男喪屍站在海底,向集裝箱內張望著,一個影子從黑暗的集裝箱內部緩緩遊了出來,她的一頭金發在海水裏飄揚著,陽光穿透海麵照在那金發上,隱隱反射著光。

    男喪屍呆呆地注視著女喪屍遊出集裝箱,然後,向海的深處遊去,女喪屍一得自由就自行離開了,因為喪屍是自由的,任自己來去。誰都不能束縛它們,如果說在二次生化病毒感染後,出現智屍和異能者能操控喪屍的話,如今隨著太陽黑子的洗禮和三次生化病毒感染,絕大部分喪屍都獲得了自由,沒有任何人或智屍能再奴役他們。

    男喪屍看著女喪屍逐漸遠去的背影,如果換了別的男喪屍,女喪屍離開就離開了,要不就自己和女喪屍一起離開,當然,不知何時又會分手,對喪屍而言,分分合合,聚散來去,是很正常的事。
梅爾斯 發表於 2017-1-14 06:45
第九百七十九章  他的女人

    但是男喪屍卻略有不同,他逐漸有了私有的概念,他的石洞,他的狗,他的羊,那些,都是他的,現在,這個女喪屍,也應該是他的。

    男喪屍笨拙地劃動四肢,追上了女喪屍,他一把抓住女喪屍的胳膊,將她拖著,向島的方向遊去。女喪屍任他抓著自己,並沒有反抗,她還不知道反抗為何物,更不知道男喪屍在無意中,已經粗暴地剝奪了她的自由。

    男喪屍,抓住了女喪屍,並且將她據為己有。

    在遊回島的路上,女喪屍好幾次想掙脫男喪屍,她並不是為了自由,而是想抓遊過身邊的魚吃,但男喪屍緊緊抓著她的胳膊,不讓她離開。女喪屍在海水中衝著男喪屍無聲地吼叫著,想掙脫他的手掌,但男喪屍比她強而有力,所以她掙脫不得,不得不跟著男喪屍遊回了海灣。

    喪屍狗一直等在海灘上,看到男喪屍回歸,搖著尾巴迎了上來,男喪屍半拖半扯地將女喪屍從海裏拉了出來,但一走到沙灘上,原本還算順從的女喪屍突然激烈地掙紮起來,甚至還對扯著她的胳膊的男喪屍大吼著。

    男喪屍鬆脫了女喪屍的胳膊,女喪屍猛跑過去,跪倒在沙灘上,抓著一塊肉,塞進了嘴裏--原來,男喪屍盛滿了食物的鍋子就掉落在那片海灘上,裏麵的食物撒了一地,女喪屍一出海,嗅到了食物的氣味,這才狂躁起來。

    男喪屍看著女喪屍把混雜著沙子的稻粒、兔子肉大把地塞到嘴裏。突然走上前,抓起沙灘上的食物,放到了鍋子裏,然後捧起鍋子就走。

    女喪屍吼叫著追了上來,男喪屍卻走得飛快,隻不過,他時不時會停下來,遞給女喪屍一塊肉或一根玉米棒子,女喪屍邊追邊吃邊吼,就這樣一路跟著男喪屍。回到了石洞。

    女喪屍一進石洞。血紅的眼睛就盯上了羊群,她吼了一聲,一頭向男喪屍的母羊撲去,那母羊正懷著孕。正是護崽最心切的時候。對著這撲過來的女喪屍毫不畏懼。相反四蹄一蹬,反頂過來,將女喪屍頂倒在地。

    女喪屍又撲向別的羊。這下母狼不樂意了,它這段時間在喪屍狗的帶領下,已經學會了保護羊群,母狼撲到女喪屍和羊群之間,衝著她齜起了牙,女喪屍根本不在意,她幹脆向母狼撲去,一道黑影一閃,喪屍狗攔在了女喪屍身前,不讓她攻擊自己的母狼。

    一時間,石洞裏羊群咩咩地驚恐叫著,母狼發出嗚嗚的威脅聲,女喪屍大吼著,和喪屍狗糾纏在一起,喪屍狗不時變形菊花嘴,攔住女喪屍衝向母狼和羊群,這石洞從來沒有這樣熱鬧過。

    男喪屍卻毫不在意,他坐在火堆前,正在煮一鍋蜥蜴肉,不一會兒,蒸騰的熱氣吸引了女喪屍的注意,她扔下喪屍狗,走到火堆前,盯著鍋看著,鍋裏,肉塊正在沸騰的湯水裏沉浮。女喪屍突然伸出了手,連湯帶汁一把撈起了肉塊,塞到了嘴裏,她手嘴不停,很快吃完了一鍋蜥蜴肉。

    女喪屍並不滿足,她依然餓,她被關在集裝箱裏,已經禁食很長很長時間了,她頭一扭,看到了旁邊的還剩下半拉的蜥蜴屍體,立刻撲過去,捧著屍體就往嘴裏塞。

    這時,原本一直任女喪屍亂鬧的男喪屍,突然動了,他一伸手,將蜥蜴屍體從女喪屍嘴裏奪了下來,衝女喪屍大聲地吼叫著。

    女喪屍也回應以吼聲,再次向男喪屍手裏的蜥蜴屍體撲來,男喪屍手一推,將女喪屍重重推開,撞到了石壁上,然後將剩下的蜥蜴屍體撕碎,扔到了鍋裏。

    女喪屍挨了打也不在意,她回到火堆旁,幾次想伸手撈鍋裏的肉塊,都被男喪屍粗暴地拍開了手,直到鍋裏的水沸騰了,男喪屍才允許女喪屍食用。

    男喪屍不停煮,女喪屍不停吃,一開始是肉食,然後是魚幹,接著是稻穀、麥子、土豆、番薯,終於,女喪屍躺在地上,肚子鼓鼓地,再也吃不下去了。

    女喪屍就此在石洞住了下來,餓了就吃,吃了就躺著休息,然後起來再吃,她依然想襲擊母狼和羊群,但喪屍狗牢牢看守住她,讓她不能得逞,而男喪屍煮的食物夠多,女喪屍漸漸地不再把吞噬**關注在母狼和羊群上。

    洞中不知歲月長,這天喪屍狗帶著母狼和羊群外出放牧,男喪屍也出了石洞捕獵,因為多了一隻女喪屍,洞裏的食物消耗成倍增長,他現在擔負著養家的重任,需要更多的時間到外麵捕獵。

    女喪屍守在洞裏,事實上,自從她到這個石洞後,就沒有外出過,反正洞裏隨時都有吃的,又何必外出,女喪屍盯著石堆上的鍋子,裏麵正在煮幾個土豆,男喪屍當著她的麵煮過很多食物,女喪屍一一看在眼裏,當水沸騰後,女喪屍伸手就去撈土豆。

    女喪屍的動作幅度大了點,嘩一聲,鍋子翻倒了,裏麵的水灑到了火堆,哧哧聲中,火被壓滅了。

    一股濃煙在石洞裏彌漫著,女喪屍大口吃著土豆,看都不看火堆一眼,明火正在逐漸的熄滅,連煙也淡了下來。

    女喪屍吃光了土豆,她學著男喪屍的樣子,從石坑裏舀了水,在鍋裏放了幾根玉米棒,然後放在石堆上,但是,似乎缺少了什麼,女喪屍盯著火堆看了半天,火堆裏隻剩下半明半滅的灰燼了,燃燒未盡的柴火被打濕,根本燒不起來。

    女喪屍緩緩伸出手,扒拉了幾下灰燼,隨著她粗魯的動作,灰燼裏的餘火暴出幾粒火星,熄滅得更快了,女喪屍突然頓住了手,她又呆了片刻,在灰燼裏的餘火既將全部熄滅時,突然揪了旁邊枯枝堆上的幾把樹葉,扔到了灰燼上,那樹葉幹枯已久,一挨著火,騰一下就燃了起來。

    女喪屍又學著男喪屍的樣子,抽了把幹樹枝,架到了明火上,她的動作比男喪屍輕柔,似乎天生就會照顧這火一樣,樹枝架上去時也頗有章法,一根架著一根,有足夠的空隙讓火盡情燃燒,而不像男喪屍抓一把樹枝就直接扔在火堆上,常常鬧得石洞裏濃煙滾滾,狼和羊都嗆得咳嗽不已。

    在女喪屍的精心照顧下,火堆重新熊熊燃燒起來,比原本更旺,更明亮。

    男喪屍帶著兩隻獾回到了石洞,用斧頭剁碎,扔到了鍋裏,他根本沒察覺到,火堆曾經差一點熄滅過。

    男喪屍坐在火堆旁,胡亂揪了一把枝葉,向火堆扔去,對他而言,扔枝葉能保持火堆的持續燃燒,至於扔多扔少,會不會扔得太多壓熄了火頭,他毫不在意。

    果然,這一大把枝葉扔下去,火頭一下子被壓住了,石洞裏濃煙滾滾,狼和羊不安地騷動著,紛紛往洞口能透氣的地方跑。

    女喪屍發出一聲吼,一把將男喪屍從火堆旁推開,扒拉開壓在火頭上的那堆枝葉--有的枝葉還是男喪屍剛從外麵帶進來的,濕漉漉的帶著水汽--湊過嘴對著火堆吹了一會兒,等火重新明亮起來,才挑出幹枯的樹枝,一根一根架上去。石洞內的濃煙漸漸散去,火堆穩定而旺盛地燃燒著。

    女喪屍從此將照顧火堆的權利從男喪屍手裏奪了過來,出於女性天生的敏感和細心,盡管她已經成為了喪屍,隻能憑最本能的記憶活動,女喪屍依然把火堆照顧得非常的好。長時間積累下來的灰燼被捧走,扔到了農田裏,柴堆被放在石洞最高最幹燥的地方,遠離火堆,男喪屍從叢林裏找來的枝葉全都在石洞口的石板地上重新暴曬過一回,然後才能用以燒火。

    女喪屍做這一切有條不紊,她在生前,經常和家人一起在野外狩獵,利用枯枝落葉點燃篝火是再尋常不過的事,因為獵獲的熊、鹿、羊需要剝皮割肉,經過簡單的熏製才能保存下來。

    繼火堆之後,女喪屍又搶過了男喪屍煮食物的權利,男喪屍煮食物,從來是一把抓,手裏有什麼就往鍋裏扔什麼,水一滾,扒著就吃。女喪屍卻比男喪屍細膩得多,她能敏銳地區分食物在燒煮時不同階段散發出的不同香味,自從她接手烹飪大權後,男喪屍再也沒吃過半生不熟的食物,雖然這對喪屍無所不能消化的胃來說不算什麼,但男喪屍還是默認了女喪屍占據“廚房”的權利。

    男主外,女主內,石洞裏,男喪屍外出打獵,女喪屍則照看著長明之火,燒煮食物--這個活量很大,因為喪屍強大的消化能力,讓他們需要大量的進食--打掃石洞,沒錯,就是打掃石洞。

    石洞裏如今又髒又臭,雖然喪屍和喪屍狗是沒有排泄物的,但狼和羊卻有,大小便將石洞弄得奇臭無比,男喪屍獵來的動物屍體,也招來了大量的蚊蠅,島上氣候溫暖潮濕,獵物的屍體上很快會爬滿蛆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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