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血戰
周恆話才剛落,身內真氣便一陣詭異流動,嘴中一段口訣飛速念出,面上蒙上一層淡黑顏色。
而他手中那倒垂黑劍,在黑氣才一出體之時,居然瞬間融解,瞬息間化為一條猙獰黑蛟,低哮一聲,流雲一般,帶著恐怖靈力,向隋途斬來。
黑蛟速度極快,如光似電,以隋途速度,幾乎不可能躲開。立時,形勢危急到了極點。
撲面劍風襲至,隋途面如止水絲毫不驚,雙手飛速張開,對著透明天空輕輕一拉,整個身體居然一下凌空飛起,落在在了那欲墜古樹之上,險之又險的躲過了黑蛟之斬。
而那黑蛟,便在隋途才一閃開,便一斬斬在他身體本來所立之處。
雖然一刺斬空,但黑蛟餘力極大,止不住的飛沖三丈多遠,這才狠狠刺入一塊擋路巨石上。
巨石受了這一刺,發出一陣喀嚓聲,體表現出無數密密麻麻的龜紋,整個破碎開來,化成無數小石,再也看不出來本來面貌。
隋途此刻,割斷早在周恆二人第一次偷襲之時便纏繞在樹上的透明絲線,眼中訝然——那黑蛟威力實在驚人,要是他敢硬接,此刻早就隕落。
「不過,現在也輪到我出手了。」隋途心中想著,兩顆漆黑色小珠出現在手中,下一瞬便被他狠狠擲向兩人,正是那黯珠。之所以此時才將黯珠打出,不是因為心內不捨或是不想,而是因為此珠需要使用真氣激發,才可用出。
而在將才,他一直被周恆二人追殺,搏命之下才未隕落,怎有時間運起真氣放出此珠?
一股濃郁的死氣,帶著絲絲陰煞之力,擊向了周恆二人。
周恆雖不認識此珠,卻也察覺到其中蘊涵凶險,心念一動,一拳頭大小橙色小鐘飛出體外,周身橙光大亮。接著,橙光瀰漫開來,化為一大罩,將兩人護在罩內——居然又是一符寶。
詭異的一幕出現了,只見那兩顆黯珠已經化成兩股漆黑煙霧,似緩實速的籠住橙色大罩。一陣劈啪之聲,好像油落在了冰上,黑霧一陣湧動,彷彿活了過來,一點點的纏繞住橙罩。要將橙罩吞食入體一般。
而就在黑煙完全包圍橙罩之時,罩內周少只覺一股恐怖死氣瀰漫而來,雖未至,心中已經一片惶恐,好不容易壓住的傷口又浮出一片血色。
而那周恆,看著漂浮在身前的橙色小鐘,驚疑發現小鐘之上橙光居然漸漸暗淡。不僅如此,甚至出現了一絲詭異黑色。
這小鐘雖然看起來不起眼,卻是他從家族內費了老大力氣,最終得到的最強符寶。因此寶完全沒有攻擊之力,一心防禦之用,所以防護之力極其強大。據族內長老所說,如果沒有引煞修為,不可打破。
此刻,見此寶之上居然出現瑕疵,周恆大驚之下顧不得繼續攻擊隋途,心念一動,那罩外黑蛟,猛的一聲咆哮,刺在黑霧之上。
黑龍才一落在黑霧之上,便被無數黑氣層層包裹。黑龍似有不甘,龍尾一擺,蛟頭大張,一口吞下許多黑霧。
可惜的是,就在下一刻,那些被它吞入體內黑霧,猛一炸開,一團團死氣飛快蒸騰。黑蛟才一擺尾,就「砰」的一聲炸開,化成黑劍,落在地上。劍柄消失不見,漆黑劍身上,也出現多道破碎裂痕,失了所有靈力。
而此刻隋途,猛的從樹上躍下,頭下身上,手中繁光現出陣陣冷洌青光,刺在已經褪色不少的橙罩之上。
一劍刺上,罩內周恆一聲悶哼,一口鮮血噴湧而出。而那周少更是不濟,只覺心內百鬼狂嚎,雙眼一翻,面色如雪,就此昏了過去。
而黑霧,似乎也感覺到了橙鐘的虛弱,凶性一下大發,蒸騰之勢更加恐怖。
「喀嚓」一聲,就如琉璃破碎一般,小鐘四分五裂,橙罩完全消失。
周恆大驚,又是一口鮮血噴了出來,傷上加傷。再也顧不上週少,身體飛遁,向後狂退。
一道劍光,帶著寒意飄來。周恆想躲,卻根本無力,心中一片絕望。看著劍光後隋途蒼白卻殺氣騰騰面容,心內一時徬徨無措。
如滾油化冰,這一劍就這麼斬在了周恆脖上。他那大好頭顱,離開了身軀,飄在空中,灑下一片落血,落在地上,與落雪再不分彼此。
而那周少,早在罩碎之時,便被黯珠所化煞氣殺死,變成了一具冰冷屍體。
大敵隕落,隋途再也壓抑不住體內傷勢,身軀彎在地上,一口口顏色詭異鮮血吐了出來。此刻的他,體內幾無真氣存在,多道傷口處也是劇痛無比,以他之堅韌,居然都覺難以忍受。渾身上下,也幾乎沒有力氣,只能勉強自己不要倒在地上。
許久,周恆鮮血都已結冰之時,隋途終於站起了身體。只見他在周恆身上飛快一撈,又拾起了那已破碎小種與殘缺黑劍,就此離開。
四周,兩具死相恐怖屍體,豔紅與雪白融在一起,說不出的詭異。
又是片刻,飛揚的雪花一點點的將兩人屍體掩埋。血紅色,也被純白蓋住,再也看不出絲毫異常來。
而隋途,此刻也尋了一隱蔽山洞,勉強將洞口偽裝一下,踉蹌著走進洞中。才一入洞,便再也支持不住,倒在了地上。
在隋途昏迷之時,距離百里之外的林中,白飛歡有些訝然道:「你們感覺到了沒有?黯珠的氣息…」
那秦遼雖與他一向不對付,卻也贊同道:「嗯,是有一股死氣與煞氣混合在一起,應該是黯珠。要不,我等前去看看?」
白飛歡正要點頭,那陰龍闕已經開口:「秦兄白兄,我等門下之人就要來了,怎能在此時分心?秦霜還有六日便要來此山谷,我等可不能浪費分毫時間。就算是黯珠出現,也比不上此事的…」聲音陰惻,沒有一絲溫度。
秦遼二人聽了此話,動動嘴巴,想要爭辯什麼,最後還是放棄,算是同意。
「陰兄,我一直有個問題想不明白。就算你知道那人葬在此谷,卻是如何知道秦霜會從哪條路入谷?這山谷內有東西兩個入口,萬一她從西面而來,我等做的準備就全部白費了。」秦遼心中疑惑許久,終於問了出來。
「這個嘛…呵呵,我現在也不解釋,等下看到來人,你就知道我是如何知道的了。」陰龍闕沒有直接回答,反而賣了個關子。
兩人見此,也就沒有再問,沉默起來。
寒風飛雪中,一陣微微人聲傳來,三人都是引煞中期修為,五感何等敏銳?來人又無掩飾行蹤之意,自然很快察覺,三人面色都是一喜。
片刻後,五位修者出現在了三人面前,領頭之人居然是隋途見過一次,招他進入秦門之中的秦述。而在秦述身後,除了三位陌生煉氣修者外,剩下那位,居然是那秦霜後人。
「述哥,你可讓我們好等,還以為你顧忌同門之誼不願出手了呢…」才一看到秦述與秦霜後人,秦遼便知道陰龍闕是如何知道秦霜行蹤了,陰笑開口。
幾人互相客套幾句,便不再多話,而是拿出一塊塊靈石與多種材料,在大地之上刻畫起一個個玄妙圖案來,居然是打算佈陣。
天光黑了下來,漆黑山洞中,隋途終於清醒過來,睜開雙目。
察覺到身上傷口數量,心內一陣苦笑,幾種傷藥出現,開始療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