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國爭霸] 大鳳雛 作者:冰凍一尺非三日之寒 (連載中)

 
andychen64 2013-3-2 16:04:02 發表於 歷史軍事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618 552972
andychen64 發表於 2013-3-26 08:01
NO498 戰事僵持如何打破

張遼並沒有穩妥的破城計劃,江東經營廬江十餘載,便是曹操大軍親至,破廬江城也難以一戰而定,隻是得曹操將令,張遼得一次次的挑釁著江東守軍的耐心,在張遼看來,若可使其拋卻城堅之利,麾下軍馬可堪一戰。

    連斬數名被俘江東士卒,城上江東軍馬已怒火衝天,廬江城門緩緩開啟,周泰蔣欽二人,並轡出城,二人眼中嗜血,顯然張遼殺父之舉,已不可避免的惹怒了兩位江東上將。

    “張文遠,周某本以為你也算個英雄人物,可今日之見,卻如此下作!”周泰陰沉的聲音遠遠傳揚,話音剛落,身後同行出城的江東士卒,紛紛呼喝。

    張遼聞言,不置可否,對周泰道:“丞相大軍即至,二位將軍還是識時務些的好!”

    “當我江東無人?大都督軍馬同樣不日即至!”蔣欽說罷,冷哼一聲,卻見那張遼搖頭冷笑道:“將軍是說那被我家軍師追的如喪家之犬一般的江東周郎麼?”

    “放肆!”蔣欽說罷,飛馬舞刀,直奔張遼而來,卻見曹營陣後,一騎奔至,蔣欽側目望去,正是于禁,蔣欽遂舍了張遼,直奔來將,手上大刀兜頭便劈。

    見于禁截住蔣欽,周泰狂傲笑道:“周某也欲看看,這曹營五子良將,有何手段!”

    說罷,周泰縱馬,來鬥張遼,張遼亦不怯戰,二人鬥至一處,三十餘合不分勝敗。正待此時,周泰卻忽聞曹營陣中,鼓角齊鳴,隻見其軍陣兩側,數千精騎,飛馬而來。

    江東陣中,見敵營異動。亦有精騎,前去迎戰,隻是兩隻騎兵乍一相逢。江東騎軍卻觸之即潰,周泰見狀,猛然醒悟。一刀逼退張遼,對蔣欽呼喊道:“此敵軍誘敵之計!不可與之久戰!”

    蔣欽聞言,舍了于禁,便往營門奔去,張遼,于禁二人正欲追趕,卻見城頭弩手,虎視眈眈,當下駐馬不前,張遼大手一揮。並州鐵騎於城前空地兜了個圈,紛紛退去,遙望城前江東敗軍,張遼朗聲笑道:“江東騎軍,不過如此!”

    周泰。蔣欽二人心中雖怒,卻無言以對。

    這天下精銳騎兵,張遼所率騎軍也算繼承了呂布並州鐵騎的衣缽,威名赫赫,江東少馬,其上將除太史慈外。本就沒幾個擅於統禦騎兵的,見張遼耀武揚威,二人眼中噴火,卻又自知不敵。

    周泰乍一思索,便對張遼怒吼一聲道:“江上對壘,曹軍亦比不得我江東軍馬!且不說這些,張文遠,敢與周某死鬥,一決勝敗?”

    “怕你不成?”張遼正欲上前,卻被於禁攔住,于禁對張遼道:“此役文遠乃是軍中大帥,不宜輕易涉險,區區周泰,於某鬥他!”

    于禁說罷,縱馬上前,周泰見狀,二話不說,便鬥于禁,于禁適才與蔣欽相鬥,覺得還有些勝算,這周泰於江東軍中與蔣欽齊名,武藝也當與蔣欽相仿,可乍一交手,擋周泰長刀之時,于禁才驟然發現,這周泰武藝,居然還比那蔣欽,高過一籌。

    周泰一記長刀壓製于禁,更是咄咄逼人,刀勢大開大合,壓得于禁左支右絀,張遼見狀,正欲救援,卻聞那蔣欽喝道:“張文遠,勿要忘卻死鬥之約!”

    “要鬥也是張某來鬥!”張遼說罷,快馬奔至,那蔣欽見張遼欲以多欺少,亦奔至陣中,程昱見四將酣戰一團,恐張遼,于禁二人有失,忙命鐵騎掩殺,周泰,蔣欽二人見狀,齊齊奔逃,廬江城頭又一陣放箭,射落不少曹營騎軍。

    程昱鳴金,曹軍退去,周泰,蔣欽二人回歸城中,皆心中憤懣。

    如今廬江水寨被焚,江東馳援登陸定然艱難,且聞那張遼口氣,曹操大軍不日即至,廬江雖城高池深,可二人卻並無辦法,破敵製勝。

    被曹操大軍團團圍困,如縮頭烏龜一般,這對蔣欽,周泰這等勇將而言,無疑是巨大屈辱,可二人也知道,那張遼武藝出眾,若以二敵一,尚有勝算,只是張遼並不會給他們二人這等機會,如今有于禁相助,便是這兩家上將相爭,勝敗也各在五五之數。

    可這只是曹操大軍未至的局面,若曹操大軍抵達廬江,以中原英傑無數,二將自知再與曹軍城前相鬥,絕無勝算。

    被人堵在城中的感覺並不好,二將雖知可固守廬江不失,便是大功一件,可這種被敵軍團團圍困,空有一身力氣卻無處可使的感覺,令二人心中難以平靜。

    再登城頭,城下曹軍已緩緩退去,周泰輕歎一聲,對蔣欽道:“無強橫騎軍,江東欲縱橫北地,太過艱難。”

    蔣欽聞言,默然不語。

    當今天下三家諸侯,江東處於劣勢,便是江東將校,同樣感觸頗深,之前江東還可以嘲笑一番荊襄軍勢,可如今龐山民已得雍涼之地,便是西涼鐵騎,亦歸附荊襄,可以說諸侯之中,唯有江東不堪陸戰。

    幾日來曹軍圍城,二將與那張遼相鬥,每每稍有勝算之時,敵營鐵騎一出,戰勢便改,二將發現若是城前野戰,江東絕無勝算。

    便是大都督親至,又如何改變廬江局勢?

    如今曹軍隻遣張遼而來,便有這般威勢,若更為悍勇的虎豹騎至,二將怕是連出城一戰的勇氣都難以凝聚了。

    念及此處,二將麵上皆蒙上一層陰霾之色,久久不散。

    張遼回歸營中之後,心中亦糾結不已,本以為可待援軍到來之前,奪廬江城,於丞相面前請功,可如今看來,唯有大軍齊至,才可才窺覷廬江。

    廬江城防,太過堅固,以至於張遼都取消了打造器械攻城的計劃,與其徒損兵馬,倒不如與援軍匯合,再思良策,江東雖不堪城前野戰,然而其城上勁箭,極為犀利,適才一戰,鐵騎折損不少,張遼也不希望為逞一時血氣之勇,徒損士卒性命。

    遙望廬江城頭,張遼輕歎一聲,對於禁道:“文則,這廬江僵持,當如何打破?”   
x301824 發表於 2013-3-27 10:38
NO.499 兵發宛城,疲兵之計

    僵持的廬江局勢令孫曹兩軍,倍感煎熬,然而對於匆忙調集大軍至新野的諸葛亮而言,卻無疑是一個極好的消息。

    荊襄與江東合盟,諸葛亮也希望江東軍馬可以堅挺一些,若能抵擋住此番曹軍攻勢,廬江一地便是曹操無法越過的一道門檻,江東增兵,曹操自然也要增兵,畢竟各家諸侯征戰之時,都不希望轄下土地,被敵掠奪。

    若曹操攻不下廬江,還要退守合肥,屆時江東聲威大振,可堪一戰。

    且最為重要的是,曹操屆時以一敵二,分身乏術,無論是江東周郎,還是他這個荊襄謀主,都值得曹軍全力應對。

    攻伐宛城,諸葛亮並未掩人耳目,而是堂而皇之的挾關羽,魏延二人,引三萬軍馬,出兵新野。

    兵貴神速,不過半月,荊襄大軍已至宛城城下,守關大將徐晃連遣信使,往鄴城求援,作為久經沙場的曹營上將,徐晃深知這三萬兵馬,只是荊襄前部,宛城雖可阻擋一陣,然而荊襄大軍席捲之勢,已成定局。

    於城頭之上,遙望城下綠袍上將,徐晃心中,唏噓不已。

    昔日漢壽亭侯,如今卻成了荊襄五虎之一,時過境遷,令徐晃心中悵然若失,原本徐晃還以為有朝一日,可與關羽一道輔佐丞相,征戰四方,卻沒想到時至今日,二人竟會沙場相逢。

    關羽受迫降曹之時,曹營文武之中。唯張遼,徐晃二人與之交厚,見城頭徐晃那熟悉面目,關羽亦輕歎一聲,策馬行至諸葛亮身側,抱拳一禮道:“軍師,還請讓關某前去與徐晃答話。”

    諸葛亮微微點頭。對關羽道:“雲長,勇將惺惺相惜,也是英雄情懷……”

    關羽聞言。策馬出陣,行至宛城城下,手中偃月刀遙指徐晃。對徐晃傲然笑道:“徐公明,別來無恙?”

    “倒是未曾想到雲長最終卻投了荊襄!”徐晃說罷,謔笑一聲道:“只是雲長卻忘卻了昔日丞相情誼,今時今日,來犯丞相土地!”

    “天下土地,有德者居之!”關羽聞言,並未動怒,反而婉言勸道:“唐侯麾下,百姓比之丞相治下,殷富許多!為何不可取丞相土地而代之?公明武藝。雖是不凡,卻終究比不得關某,不如獻城投降,我主必有重待!”

    “徐某又不欲與雲長武鬥,宛城在此。大可來攻!”徐晃聞言,毫不相讓道:“雖徐某與雲長有舊,卻各為其主,獻城一事,雲長勿要再提!”

    徐晃說罷,便從偏將手中。接過長弓,彎弓搭箭,遙指關羽,只聽一聲弦響,一直勁箭,直插于關羽馬前。

    關羽於馬上一動不動,頗為不屑的冷笑一聲道:“既然公明心意已決,關某也不再勸,城破之時,再敘舊情!依公明本領,關某自當保你一命!”

    關羽說罷,拍馬便回,入陣之後,輕歎一聲,對諸葛亮道:“看來徐晃心意已決,關某勸之不得!”

    “此非雲長之過,這徐晃鎮守宛城多年,本領不俗,五子良將亦如五虎上將,名不虛傳才是!”諸葛亮早知關羽勸不得徐晃,未曾阻攔只是想讓關羽斷下那份心中天真的念想,如今徐晃態度決然,再用關羽之時,關羽也當摒棄舊情。

    初至城下,諸葛亮並未急於攻城,反而於城外五裡之處,安營紮寨,打造器械。

    一夜過後,待天明之時,再看宛城城頭,卻見宛城守軍,早已嚴陣以待,諸葛亮見宛城城上陣勢嚴整,心中暗贊徐晃治軍之能,看來這一夜時光,宛城守軍怕是為提防荊襄大軍夜襲,不曾入睡。

    既如此,或可以疲兵之計擾之……

    想到此處,諸葛亮便召關羽,魏延二人授以計策,二人得計,皆眼前一亮。

    徐晃於城上見荊襄軍馬,並未出營,且連營中守軍,看上去也甚為懈怠,心中疑惑不已。

    諸葛亮臥龍之名,徐晃亦有聞之,且其率大軍東征西討,未逢敗績,徐晃自然不信諸葛亮只見宛城陣勢嚴整,便不敢攻城,只是這城下軍馬,看似不堪一擊,莫非是諸葛亮欲引城中軍馬出城攻伐不成?

    宛城雖守軍數萬,可徐晃並不打算貿然行事,整整一日,荊襄並未攻伐,徐晃百思不得其解,入夜時分,城頭火把剛剛燃起,卻聽荊襄軍陣之中,鼓角齊鳴。

    徐晃心中頓時一驚,暗道這荊襄大軍,欲夜戰不成?

    念及此處,徐晃忙於城頭借火光遙望荊襄大寨,只見無數火把從營中蜂擁而出,喊殺之聲,不絕於耳。

    徐晃忙令士卒戒備,待火光至弓弩射程之時,徐晃大手一揮,城上箭如雨下,只是連射三輪箭雨,徐晃卻未見城下敵軍,人仰馬翻之聲。

    徐晃定睛看去,只見城下荊襄軍馬,黑袍黑甲,便是在火光之下,依然難以看清其面目,數百士卒一手火把,一手巨盾,不似為攻城而來,於城下叫嚷一陣之後,見再無箭矢射下,便緩緩退去。

    “黑衣黑甲,借夜色之助,卻不攻城,這諸葛孔明是何打算?”

    徐晃口中喃喃,心中愈發驚疑不定,待城下敵營火把悉數熄滅之後,徐晃才一臉陰鬱的往城下走去,只是剛至太守府中,又有士卒飛馬來報,言敵營之中,異動又起。

    徐晃聞言,急忙披掛上馬,趕至城頭之時,卻發現荊襄軍馬又退,徐晃心中恍然,暗道此乃諸葛亮疲兵之計,然而徐晃卻也知道,這佯攻萬一被那諸葛亮弄假成真,若不提防,宛城危急!

    想到此處,徐晃索性於城頭夜宿,見左右士卒,一臉嚴陣以待之色,徐晃卻心中苦澀,暗道這只是兩軍對峙的第一日,宛城守軍便夜不能寐,若長此以往,不用那荊襄軍馬大局來攻,軍中士氣便因連日疲勞,一蹶不振了!

    當早思破敵之策!

    徐晃心中暗歎一聲,對身旁偏將道:“告知諸將不可懈怠,待翌日天明,徐某便另調城中軍馬駐防!”
x301824 發表於 2013-10-5 16:46
NO.500 轉攻穎川,誘敵出城

    入夜時分,宛城城下燈火不熄,荊襄大營時而傳出的陣陣鼓角喧嘩之聲令宛城守軍不敢有頃刻懈怠之心,徐晃於城中已召集軍校,商議應對荊襄軍馬之策,命軍中性情沉穩之將各率軍馬,分時駐防城頭之上,以應對荊襄騷擾,若城下敵軍不多,便不予理會,若敵大軍攻城,便遣士卒將諸將一併叫醒,一道迎敵。

    在徐晃看來,如此行事,便可一緩城中將士疲憊不堪的局勢,在各路兵馬來援之時,好歹也可穩守城池。

    城下荊襄營中,諸葛亮與關羽二人,亦未曾入眠,二人相聚於帥帳之中,對於徐晃這宛城守將,多有讚歎。

    也難怪昔日曹操對於徐晃統軍多有贊許之言,如今荊襄斥候已探過宛城四面,城頭之上的排兵佈陣頗為嚴謹,便是疲兵之計,也對城上曹軍影響不大。

    若此刻便強行攻城,即便拿下宛城,這軍中折損,必然極大,就算勝了,面對那巨大損失,二人怕是也難以安心。

    二人商議許久,不得奇計,正躊躇間,忽聞帳外戰馬嘶鳴之聲,不過片刻,一斥候掀簾入帳,拜過二人之後,便將懷中書信,奉於諸葛亮面前。

    諸葛亮拆開信後,只見信上看上去頗為熟悉的“穎川荀氏”四字,不禁撫掌大笑,對關羽道:“此唐侯手書,如今破這宛城,已有奇謀!”

    關羽聞諸葛亮之言,不明就理。諸葛亮見狀,輕笑一聲道:“雲長雖是勇將。卻不識文人之事,唐侯麾下朝堂文臣,多出自荊襄,而那曹軍文臣,多為穎川人氏,那荀彧,荀攸,鬼謀郭嘉。皆出自穎川書院,如今曹操遷都鄴城,穎川防務不似從前,若我等捨棄宛城,轉攻穎川,雲長以為,那徐晃救是不救?”

    關羽聞言。猛然醒悟,繼而歎道:“若如此,如何抉擇,倒是苦了公明……”

    諸葛亮聞言笑道:“再擾這宛城一日,我大軍便徑往穎川一行,若徐晃出兵來救。便是引蛇出洞,若徐晃按兵不動,占下那穎川書院,也是大功一件,那徐公明便是守得宛城。也須考慮一番,日後如何面對曹操麾下朝堂文臣的雷霆怒火。不過以亮觀之,徐晃便明知是計,也不敢坐視我等奇襲穎川,曹軍麾下之五子良將,又如何不知穎川之重?”

    一夜過後,徐晃再登城頭,便見城下荊襄軍馬拔寨而行,緩緩退去。

    遙望許久,徐晃見左右將校,皆以為荊襄軍馬畏宛城城堅,歡喜雀躍,心中陰霾卻久久不散。

    于情於理,荊襄大軍退避之事,頗為蹊蹺,宛城乃戰略要衝之地,那諸葛亮與關羽二人,對此焉能不識,且荊襄大軍來伐,匆匆退避只徒損糧草,以那諸葛亮智慧,關羽剛烈,豈能做出如此有損荊襄聲威之事?

    半個時辰過去,宛城城下已空無一人,徐晃心中不安,忙令斥候出城再探,待斥候歸來之時,徐晃與一眾宛城將校皆神情大變。

    荊襄軍馬並未南歸,而是轉道穎川方向,且其軍中只余步軍,輕騎皆輕裝兼程,往穎川而去。

    “若穎川有失,徐某又有何面目面對朝中同僚!”徐晃長歎一聲,心中確是咒駡不已,如今便是明知是荊襄誘敵詭計,徐晃也不得不放棄城堅之利,與荊襄軍馬城外一決了,且如今荊襄大軍已離去有些時候了,徐晃還在擔心若荊襄軍早有準備,於沿途設伏,如此一來,情勢于宛城守軍而言,更加不利。

    只是情勢緊急,徐晃也無暇多思計策,匆忙囑咐數名偏將死守城池之後,便親引守軍一萬,緊追荊襄離去軍馬。

    宛城守軍加快行程,一路長驅,徐晃盡遣斥候,探得荊襄軍馬已前方官道十裡之外,列開陣勢,不多時候,徐晃便遙遙望見荊襄軍陣之中,“關”字大旗,荊襄大軍陣列齊整,一綠袍紅馬上將,馳騁陣前。

    如今已知荊襄大軍打算,徐晃只得催馬上前,遙望關羽,冷聲喝道:“雲長,如今可是遂了你心意!”

    關羽聞言,傲然笑道:“未攻宛城,只是我家軍師不願徒損士卒性命,城外野戰,公明舍了那城堅之利,兩軍疆場相逢,這才當算堂堂正正!”

    徐晃也不與關羽多作辯駁,高喝一聲,縱馬上前,欲與關羽決一死戰,昔日關羽受困於許都之時,與徐晃多有切磋,關羽心知徐晃雖是曉勇,武藝卻仍舊比他遜之一籌,當下催動**戰馬,迎戰徐晃。

    只一刹那,二馬相交,關羽手中偃月長刀結結實實的磕在了徐晃劈來的大斧之上,徐晃於戰馬之上,微微一晃,心中暗道:這數年未見,雲長武藝不退反進,這手中力道,更加犀利了……

    關羽並未給徐晃思索的時間,長刀大開大合,一路刀法如行雲流水,只一瞬間,便將徐晃攻勢壓制,徐晃抖擻精神,手中大斧舞的更急,卻無奈發現,四周水榭銀河般的刀鋒密不透風,須臾難以突破。

    二十餘合轉瞬即過,徐晃虛晃一斧,便往本陣遁逃而去,那關羽見狀,卻也不追,待徐晃歸陣之後,關羽好整以暇,凝視氣喘噓噓的徐晃,語重心長道:“公明,如今你已舍宛城,再無勝算,何不早降?公明當知,日後我家軍師破了穎川,鄴城朝堂之上,怕是再難有公明立足之地了!”

    徐晃聞言,不知該如何作答,關羽見徐晃語塞,出言又勸,徐晃於陣前環顧左右將校士卒,見其聞關羽蠱惑之言,多有意動之人,心中更為焦躁不安。

    關羽見徐晃躊躇,也不令大軍趁勢掩殺,不多時候,曹軍陣中便有一偏將催馬行至徐晃近前,拱手拜道:“公明將軍,那關雲長說的不錯,若穎川有失,便是我等回軍,固守宛城,怕也難當丞相與穎川荀家的雷霆怒火!為今之計,不如早降……”

    偏將話音剛落,便有凜冽刀光閃過,徐晃收回佩劍,劍刃之上鮮血淋漓,曹軍陣中,鴉雀無聲,便是關羽,也被徐晃這斬殺偏將之舉驚的愣了一愣。

    直至偏將屍首墜地,徐晃才抬起頭來,雙目冒火的盯著關羽,對關羽喝道:“徐某承認,疆場相爭,徐某武藝不及雲長,可大軍交鋒,非只看你我二人武藝,如今徐某尚未兵敗,雲長何敢耀武揚威?想讓徐某投降卻也簡單,若雲長有這本事,大可與我大軍交戰一場,若雲長可勝,便將徐某屍首拿去,如此也算你荊襄得了徐某!”
x301824 發表於 2013-10-5 16:48
NO.501 宛城破,中原震動

    徐晃話音剛落,便聽大軍陣後一聲炮響,後軍陣腳一陣混亂,再看關羽之時,便見關羽朗聲笑道:“孔明軍師早已料定,公明心憂穎川,必匆忙來救,早已截你大軍後路,如今公明進退不得,臨陣鬥將亦非關某敵手,大軍廝殺卻是枉送士卒性命,何不再考慮一番關某先前言語?昔日關某可於許都委曲求全,公明亦可效仿關某……”

    徐晃聞言,大笑數聲,對關羽道:“徐某不是雲長,所選之路自然不同,雲長多說無益,晃心意已決,但求死戰!”

    說罷,徐晃倒提大斧,對左右道:“唯有殺出一條血路,我等才可逆境求生,若晃身死,爾等亦要疾往穎川,護持荀氏一族,北歸鄴城!勿要忘卻,若爾等投降,親眷必死!”

    左右裨將問徐晃之言,不敢再思乞降之事,徐晃一馬當先,身後騎軍蜂擁而來,關羽見狀,心中暗歎,只得命大軍依先前諸葛亮之計,絞殺徐晃軍馬,再與徐晃交戰於亂軍之中。

    一時之間,官道之上喊殺聲四起,不多時候,諸葛亮與魏延埋伏軍馬,亦由後方殺來,將徐晃大軍圍的水泄不通,亂軍之中,長驅而來的曹軍又怎是以逸待勞的荊襄軍對手?且徐晃與關羽近身相搏,於馬上風雨飄搖,青龍長刀所過之處,徐晃難以抵檔,若不因徐晃騎術了得,早被關羽擊落馬下。

    不消半個時辰,曹軍已被荊襄軍馬蠶食殆盡。徐晃亦被關羽生擒過馬,待與諸葛亮相見之時。關羽早命左右將徐晃縛了個結結實實,一路而來,只聞徐晃呵罵之聲,不絕於耳,關羽快馬行至諸葛亮近前,翻身下馬,拱手拜道:“公明乃曹營上將,且與關某有舊。還請軍師給關某顏面,勿要為難於他,待歸襄陽之時,由唐侯定奪公明生死!”

    諸葛亮聞言,微微一笑,道:“亮於將軍心中,乃心胸狹窄之人?連幾句敗將而言。都不得入耳?”

    關羽聞言大笑,遂不擔心徐晃性命,心中暗道以龐山民愛才如命,又怎會殺了徐晃?

    待士卒清理戰場之後,時已黃昏,諸葛亮便命士卒于大道兩側。安營紮寨,入帳召關羽而來,商議攻打宛城之事。

    如今徐晃被俘,宛城群龍無首,雖城池堅固。卻無徐晃這般強將把手,再奪宛城。已是不難,只是在諸葛亮看來,如今的宛城於其眼中,遠遠沒有穎川那般價值,若破穎川,質荀氏族人於荊襄之地,鄴城朝堂恐再無安寧,荊襄的最大對手非是宛城徐晃,而是鄴城曹操,二荀,郭嘉

    皆穎川人氏,若其親族入了荊襄,於朝堂之上分心二用,便是斷截曹操一臂!

    將心中所想皆與關羽說過,關羽亦深以為然,曹操殿上文臣,半數穎川人氏,若破穎川,鄴城朝堂必亂,至於宛城於關羽眼中,已無多少挑戰的意義,城中主將如今已入軍中牢籠之中,還怕那些碌碌之人翻了天去?

    天色微明,荊襄軍馬便再度踏上征程,一路所過,沿途關礙難以阻擋,急行大軍一日,至次日傍晚,便至穎川,大軍不作停留,徑往穎川書院方向而去,至書院之時,書院之中已亂作一團,不少士子聞得消息,欲避禍而去,卻皆未曾料到,荊襄軍馬竟如此神速。

    於書院門口,關羽命士卒謹守下山要道,命士卒入書院,將院中之人,盡數捆了,待諸葛亮至,關羽對諸葛亮道:“如今已捉得荀氏族人,可將這書院付之一炬,鄴城曹操及郭嘉諸人,必暴跳如雷!”

    諸葛亮聞言卻擺了擺手道:“兩軍相爭,與這些學子又有何干係?且山民日後盡得穎川之地,也省了大興土木之事!”

    “可軍師當知,若我等占下宛城,再無兵力,戍衛穎川,這穎川之地,需徐徐圖之。”關羽說罷,諸葛亮卻笑道:“雲長多慮了,便無一兵一卒,曹操又何敢再占此地?若曹操敢趨軍來救,我等即便不予理會,自由軍馬,前來與之抗衡!”

    關羽聞言,先是一愣,繼而恍然大悟,撫須笑道:“關某倒是忘了,如今長安亦為唐侯所掌,如今曹操失了宛城,這穎川,許昌諸地,皆四戰之地,曹軍若來,士元先生當饒不得他……”

    只於穎川歇息一日,大軍浩浩蕩蕩,裹挾一眾學子,往宛城而去,三日後於宛城城下,當宛城戍衛將士得知穎川已破,徐晃被俘的消息之後,再無戰心,不多時候便開成投降,于宛城城下,當徐晃見到城頭易幟之時,急火攻心,口中噴血,昏厥於地。

    關羽雖心生不忍,卻也不知該如何勸解,如今二人各為其主,關羽見徐晃如此,心中亦不禁遙想起昔日被曹操所困土山之上,為保全皇叔家眷性命,被迫降曹之事了……

    時也命也,不外如是。

    宛城被破,天下震動,當龐山民聽聞捷報之時,鄴城朝堂之上,亦得了宛城戰報,曹操得悉徐晃被俘,穎川士子被荊襄軍馬捉了個乾乾淨淨,當下昏厥於朝堂之上,二荀,郭嘉亦覺以這宛城堅固,數日即失,太過離奇,徐晃善守,天下皆知,怎會數日便把這堅城丟了?

    當看過戰報之後,荀彧面如死灰,口中喃喃道:“非是公明未曾盡力,而是我等拖累了他!”

    郭嘉聞言,微微點頭,對二荀道:“文若,公達,如今正是丞相用人之際,二位切不可再中這荊襄惑亂人心之計,二位族人雖在荊襄,卻也性命無虞,當下局勢丞相以一敵二,稍有不慎,我等這數十年的努力,便萬劫不復了!”

    “奉孝不必多言,荀某知曉如何去做!”荀彧說罷,神情稍緩,對郭嘉道:“奉孝,依你之見,待丞相醒來之時,我等當勸丞相增兵廬江,抑或複奪宛城,抑或兩路並舉?”

    郭嘉聞言,沉吟片刻,卻聞身後一聲歎息,回身望去,見賈詡眉頭緊鎖,郭嘉亦輕歎一聲,對賈詡道:“如此局勢,文和又有何高見?” 本帖最後由 x301824 於 2013-10-5 16:50 編輯

x301824 發表於 2013-10-5 16:51
NO.502 曹操憂心,奉孝解圍

    “奉孝,關心則亂,如今我等當思索的不是如何收復失地,宛城之事,已成定局,須臾之間難以複奪,至於廬江戰事焦灼,文遠久攻不下,難保周郎至後,不生變數,待丞相醒來,我等更當勸說丞相,與荊襄暫罷刀兵,一心一意,應付江東戰事,我等先前皆未曾料到,公明敗的如此之快,且如今荊襄已得穎川,舊都許都危矣!”

    賈詡說罷,諸人猛然醒悟,先前曹營諸將不是未曾考慮過獨抗荊襄,江東兩家諸侯,只是眾人皆未想到,宛城被破的如此之快,若是如今廬江已得,倒是可以以廬江為籌碼,慫恿江東與荊襄一戰,一改當下頹勢,只是如今……

    郭嘉聞言,微微點頭,對堂上群臣道:“諸位還是先行離去,一切待丞相醒來,再作計議吧。”

    曹操渾渾噩噩半日,才於相府悠悠轉醒,醒來便見二荀,郭嘉,賈詡皆侍立身側,幾人面上,皆疲憊之色,曹操長歎一聲,對四人道:“諸位可有計策,收復失地?”

    四人聞言,皆默然不語,曹操見狀便知,欲重奪宛城,穎川之地,何其艱難……

    宛城乃賈詡曾戍守之地,賈詡當對此處,感情不淺,穎川更是郭嘉,二荀故土,如今此二地有失,這四人心情比之自己,怕是更加難過,念及此處,曹操歎道:“曹某興兵之時,卻未曾想到,如今荊襄戰力,竟強盛於斯。奪我堅城,已不費吹灰之力了……”

    見曹操如此頹喪。郭嘉忙勸,對曹操道:“丞相爭霸天下,無需計較這一城一池的得失。”

    “今日失一城,翌日再失一城,操便如秦皇漢武,也經不起如此損失……”曹操嗟歎一聲,強振精神道:“曹某适才渾渾噩噩之中,腦中便思這宛城一事。只是這腦中並無一計,可解當下危難之局,如今荊襄大軍,陳兵長安,且宛城亦被其所得,掎角之勢已成,若貿然興兵。必遭其害。”曹操說罷,四人皆默默點頭,只是片刻之後,郭嘉卻道:“如今局勢,世人皆以為丞相會按兵不動,不敢與荊襄決一死戰。郭某倒有興趣,于丞相處求些軍馬,看看那臥龍,鳳雛二人的斤兩!”

    “奉孝切不可意氣用事!”荀彧聞言忙道:“若無廬江戰事,彧也希望奉孝可收復失地。另救荀某親族於危難之中,只是如今局勢。已容不得絲毫閃失,一切當以丞相大業為重!”

    “便是文若都不曾料到郭某欲征宛城,又有何人能夠想到,郭某欲火中取栗?”郭嘉說罷,堂中諸人皆感眼前一亮,只是片刻之後,曹操便率先搖了搖頭,對郭嘉道:“奉孝,此計甚是行險,曹某不允!”

    “丞相莫非不知宛城之重?”郭嘉聞曹操之言,不禁歎道:“之前公明鎮宛城,可西禦長安龐統所率西涼大軍,南防荊襄各路軍馬,如今宛城已失,臥龍,鳳雛二人所挾軍馬已連成一氣,若不速速複奪,故都許昌,甚至洛陽,兗州諸地,皆為荊襄兵鋒之下!先前郭某亦不贊成,此時此刻便再往宛城,與荊襄決一死戰,可是這宛城於我等而言,實在太過重要!”

    郭嘉說罷,曹操與身側諸人盡皆默然,眾人又如何不知,宛城乃曹操抵禦荊襄大軍之門戶所在,只是如今攻守異位,那臥龍,鳳雛皆非短視之人,複奪宛城,談何容易?

    且如今諸葛亮,龐統二人已然久經戰陣,不比昔日初臨沙場,逢其一人郭嘉已無全勝把握,更不要說這二人攜手……

    廳堂之內,眾人半晌無言,許久之後,曹操長歎一聲,對郭嘉道:“奉孝,若操允你征伐宛城,勝算幾何?”

    郭嘉聞言苦笑一聲,對曹操道:“一成也無,只是如今情勢對我等而言,乃箭在弦上,不得不發,若丞相按兵不動,荊襄大軍豈又會只奪宛城一地便沾沾自喜,不思北進?郭某此番極力請戰,不求一戰定宛城局勢,只求遏制荊襄囂張氣焰,若可拖至江東罷兵,丞相便可親點兵馬,力挽狂瀾,再與那荊襄大戰一場!”

    廳堂諸人聞郭嘉之言,比之先前振奮不少,為今之計,對抗荊襄大軍的最好辦法也只能是扼其席捲北地之威勢了,曹操思索良久,從榻上支撐而起,對郭嘉道:“既然奉孝言之有理,曹某便允了奉孝請戰之念,朝中將領皆可由奉孝挑選,只是曹某望奉孝謹記,若荊襄勢大,奉孝獨立難支,便是退兵河北,曹某亦不怪罪!”

    郭嘉聞言,心中感動,微微點頭,思索片刻,又道:“宛城之事,郭某定盡力而為,不過如今時局變化,丞相已不適宜兩線用兵,當遣使者赴江東一行,與那孫權商議兩家罷兵之事。”

    “孫權貪婪,且廬江戰事乃丞相挑起,若與其妥協,江東怕是要獅子開口了……”荀彧聞郭嘉之言,心中頗感為難,原本曹營一眾謀士皆以為三年休養生息,再戰江東,就算是不能一戰而定,好歹也要將江東軍馬盡數驅往江南之地,可如今荊襄橫插一手,曹軍優勢盡去,這三年來所積累的錢糧,怕是要折損不少。

    且就如今而言,江東孫權是否同意罷兵還在兩可之間,孫權此人倒也罷了,那周瑜卻非短視之人,若其下定心思引江東軍馬渡江大戰,合肥,壽春諸地,亦要捲入戰火之中。

    沉吟許久,曹操輕歎一聲,對荀彧道:“那依文若之見,朝堂之上可有善辯之人,勸那孫權改變心意?”

    “司馬仲達,可堪大用!”賈詡聞言,不假思索道:“此人先前與荊襄陸遜相爭,毫不遜色,若遣此人去往江東,說得江東群臣改變心意,希望不小!”

    聞賈詡之言,郭嘉,二荀思索片刻亦微微點頭,曹操見狀,長歎一聲道:“那就命司馬懿為使,往江東一行,與那孫權周瑜二人商議兩家罷兵之事……”
x301824 發表於 2013-10-5 16:51
no.503 二蒯請罪,山民解惑

    宛城大捷,荊襄境內喜氣洋洋,兩軍大戰之時的緊張感於朝堂之上也漸漸散去,一眾出身於世家的官員似乎忘記了先前竭力避戰之事,如今宛城已得,荊襄世家對於入駐此城如何分配城中利益,用盡心思。

    若不是先前二蒯居中調和,龐山民與一眾世家家主怕是要鬧的不可開交,近日蒯家堂前,門庭若市,多有各家家主來訪,與二蒯相商宛城之事,蒯越,蒯良二人也因此事頗為頭痛,先前龐山民主戰之時,一眾世家並未給這位荊襄之主多少顏面,如今宛城平定,這分配利益之時,莫非這各家家主還希望龐山民會給他們好臉『色』看麼?

    荊襄內政之事,龐山民對於二蒯頗為仰仗,二蒯自然比之旁人更加懂得龐山民的心思如何,荊襄世家於龐山民而言,早已成了尾大不掉之事,如今荊襄富庶,多賴荊襄書院與龐山民所授奇術相幫,可日益膨脹的世家財富,已蒙蔽了不少世家家主的眼睛,諸人似乎早已忘卻,如今世家不比先前,龐山民與其心腹牢牢掌控著荊襄軍權,且世家早再無私兵,若真將龐山民惹的怒火勃發,荊襄世家必被血洗。

    “唐侯少有殺人,這些庸才怕是忘記,荊襄的刀兵掌握在何人手中了……”

    於後堂之中,又送走連袂而來的數名家主之後,蒯良嗟歎不已。

    蒯家也是世家之中的一員,見一眾世家懵懵懂懂。渾然不覺火燒眉『毛』一事,心中也難免升起兔死狐悲之感。于二蒯看來,龐山民縱使不忍荊襄世家腥風血雨,可一些不知進退之人,卻早已鑄就了他們的取死之道。

    且如今對於二蒯而言,也到了要明確站隊的時候,蒯家近些年來,因昔日擁立之功,得龐山民眷顧。早已成為荊襄第一世家,其財富縱使比之龐家也不遑多讓,可二蒯卻並無絲毫之前劉表在位之時的那種安全感,世家無私兵已是荊襄慣例,若一旦龐山民雷霆大怒,不顧舊情,蒯家也難免遭受滅頂打擊。

    在二人看來。若龐山民想要殺雞儆猴,蒯家無疑是最好的選擇,二人先前于宛城之事,並未表現出明確支持龐山民的態度,擔當的多是和稀泥的角『色』,二蒯雖知荊襄強勢。可是先前也覺得徐晃久鎮宛城,想要順利攻取,並不容易,若是一場大戰打得天長地久,荊襄因此疲敝。便是得不償失,且交戰中原。大大影響了商賈貿易,對諸多世家而言,總是不利。

    可誰曾想到,那聲名赫赫的徐晃僅堅守了數日便被諸葛孔明所俘,荊襄大軍不僅大破宛城,連穎川也未曾倖免,看過那一車車從穎川書院運送而來的古籍珍本,面如死灰的荀氏子弟……二蒯心中也不知是喜是憂。

    “兄長,事已至此……”蒯越思緒良久,對蒯良道:“如今臥龍雖兵馬未歸,但我蒯家也當以此大勝為由,多獻錢糧,助唐侯大犒三軍!”

    “異度,不想事到如今你還是如此天真……”蒯良輕歎,面上笑容一陣苦澀,對蒯越道:“便是無諸多世家制衡,唐侯早已得荊襄民心,以荊襄富庶,犒賞之財還須我等世家幫襯?錦上添花之事難消唐侯心中先前怨憤,或許唐侯心中,早已對世家先前動作,恨之入骨,此番大捷,唐侯不僅僅是勝了曹『操』,更是勝了這諸多荊襄世家,日後朝堂之上,若世家心中再敢有私欲作祟,唐侯怕是不會再顧惜舊情,姑息那些自私自利之輩了。”

    蒯良說罷,蒯越愕然,只見蒯良命下人去府庫之中,多備禮品,對蒯越道:“異度,當與為兄一道,去侯府請罪了……”

    龐山民並不知曉二蒯心中如此糾結,前些時日的世家之事雖令他心中怒不可遏,可龐山民心中思索的更多的並不是用鮮血淋漓屠刀令世家屈服,龐山民心中明瞭,就算將當下風頭正勁的世家一一拔除,新晉的世家依然會如雨後春筍,層出不絕。

    便是數百年之後的盛唐,世家之禍不依然是尾大不掉麼?

    之前龐山民授世家奇術,發展生產,本以為世家起碼懂得“倉稟實而知禮節,衣食足而知榮辱。”

    可事到如今,他也意識到了這想法的天真之處,人『性』的私欲終歸是扼殺不絕的,想要令世家有所收斂,要麼就拿出一套可以約束他們的強有力的法令,要麼就培養新晉的寒門家族,與其制衡。

    只不過如今臥龍,鳳雛皆征戰在外,二蒯又是荊襄世家的代表人物,與此二人謀劃法令之事,無異於與虎謀皮,龐山民並不認為自己的魅力高過世家的利益,更何況龐,蒯兩家交好日久,龐山民也不想因此事壞了二人『性』命。

    所以就眼下看來,培養寒門,明顯比制定新法來得靠譜,至於新的法令,還是待臥龍,鳳雛二人凱旋而歸之時,再作商議不遲。

    於是數日以來,龐山民閉門不出,躲在竹林的安樂窩中一心思索如何培養為他所用的寒門,使其富庶之事,就當下而言,龐山民麾下之境的諸多可用之人,大抵可分為三類,一類是荊襄,西川,西涼諸地的世家之人,這類人物於龐山民麾下,勢力最重,便是諸葛亮,龐統,法正等位高權重之人,皆為世家子弟。

    其二則是崔均,石韜等出仕荊南各郡的寒門學子,如今雖官至太守,可其家底卻並不豐厚,然而這些寒門子弟,卻是最能夠體會民間疾苦,兢兢業業恪守著為官之道。

    其三便是龐山民麾下將門,西涼馬氏,五虎上將,甘甯,魏延等人,皆可入此範疇之中,也是龐山民開疆拓土所倚重的力量,只不過這些將領對於兵權甚是緊要,至於財權,極為豁達……

    三股勢力,寒門最弱,龐山民便是幫扶寒門子弟,卻也不怕別人說三道四,諸多寒門如今雖比之先前富庶不少,可是在龐山民的眼裡仍遠遠不夠……

    正當龐山民冥思苦想之際,又有侍者來報,言二蒯攜諸多禮物而來,負荊請罪。

    龐山民聞言,先是一愣,繼而歎道:“速速請子柔,異度入府一敘。”

    二蒯入竹舍之中,拜倒請罪,久久不起。龐山民見二蒯面上多有慚『色』,對二人道:“子柔,異度,快快請起。”

    蒯良抬頭見龐山民面上並無惱怒之『色』,緩緩起身,對龐山民道:“我二人得唐侯重用,卻於之前兵出宛城之事,多有躊躇,所作所為,必令唐侯極為失望,如今蒯某年邁,於朝堂之上力不從心,還請唐侯罷免老夫官職,允老夫告老還鄉。”

    龐山民聞言只是微微皺眉,蒯良心中卻是大驚,心中暗道:入龐府之前,兄長並未言及辭官之事,适才卻于唐侯面前表明心跡,莫非之前所為已觸及唐侯底線,蒯家真到了盛極而衰的地步了麼?

    廳堂之中,寂靜半晌,蒯良見龐山民不言不語,又將辭官之事,再說了一遍,龐山民回過神來,輕笑一聲到:“子柔是在怪龐某待你蒯家不厚?”

    聞龐山民之言,蒯良忙道:“非是唐侯待蒯氏不厚,而是蒯家有福所托……”

    “龐某之前可有託付二位何事?”龐山民見蒯良失驚,不禁笑道:“龐某先前也是世家子弟,世家之事,其中多有為難之處,蒯氏為荊襄世家魁首,所作所為,亦有無奈,攻伐宛城之時,世家並未與龐某配合默契,龐某心中雖有怨憤,卻也不想怪罪蒯氏,畢竟荊襄和平數年,來之不易,若龐某只因一時之怨,降罪世家,這荊襄安樂,怕是毀於一旦。”

    蒯良見龐山民所言不似作偽,長歎一聲道:“終是我世家有負唐侯,若蒯某去官,于唐侯而言可算是殺雞儆猴,其餘世家亦不敢如先前那般,貪婪無度!”

    “治標不治本……”龐山民淡笑道:“蒯氏數年來於荊襄兢兢業業,多有功勞,且先前伐宛城不予配合之事,也非你蒯家挑頭,莫非子柔先生真當龐某昏聵不明?荊襄世家如今手無兵權,龐某若是想要洩憤,自可用手中百萬雄兵,令其低頭。”

    見二蒯聞言一臉驚愕之『色』,龐山民搖頭苦笑:“如今宛城大勝,龐某這心中怨憤,自然淡去不少,二位大可將這心事放下,世家之事,僅在於被財帛蒙蔽了雙眼,龐某接下來要做的,卻是要世家耳清目明一些……”

    蒯越聞言,心中疑『惑』,對龐山民道:“唐侯有何打算?”

    “龐某欲加大扶植寒門的力量,予世家多些競爭,另欲完善法度,只不過完善法度之事,非一朝一夕能夠做到,所以扶植寒門,還須二位多多相助啊!”

    二蒯聞言,盡皆愣住,半晌之後,蒯良不禁歎道:“唐侯這想法雖好,可是不知唐侯有無想過,以唐侯這奇術斂財的手段,寒門歷經三五載,其財富怕是去中小世家,別無二致了,屆時這寒門,還稱的上是寒門麼?”

    “子柔先生所言極是,可是對我荊襄而言,三五載時間,完善法度,綽綽有餘!”
x301824 發表於 2013-10-5 16:51
no.504 勸徐晃,可為禦史

    龐山民言之鑿鑿,二蒯雖不知龐山民為何如此自信,卻也不禁被其情緒感染,龐山民見二蒯仍跪伏於地,命二人起身入座。

    完善法度一事是一項漫長而細緻的工作,二蒯雖有心相幫,卻立場尷尬,二人俱是人傑,但也是荊襄世家的代表人物,二人心知肚明,完善法度之事輪不到他們做主,作為世家家主,行事間總會潛移默化的偏袒世家,這其中更多的並不是私心作祟,而是長久以來的行為習慣罷了。

    龐山民不想為難二蒯,作為一地之主,許多時候考慮的應當是相容並蓄,倚仗世家行政荊襄固然有期先天劣勢,可是一些品格良好的世家,還是能夠起到不少教化百姓的作用的。

    在這個知識物質匱乏的時代,世家中人無疑走在了時代的前列,如今荊襄新得宛城,穎川諸地,這天下兩大書院盡入彀中,然而龐山民卻並不滿足,荊襄雖漸呈雄霸天下之勢,他這個唐侯在用人之際卻多有捉襟見肘之感。

    總不能將天下之事皆交由臥龍,鳳雛來做,當下荊襄最為需要的,不是如那二位一般的人中之龍,而是數目龐大的基層人才,而這些基層人才,于龐山民完善好法度之前,多要仰仗世家中人出力。

    寒門學子雖潛力無限,然而長久以來困窘的生活,終究是令其眼光稍顯短淺了一些,而世家子弟比之他們更加圓滑,且見識廣博。這也是龐山民始終對一眾世家,難下死手的原因。

    與二蒯商議一陣。打消二蒯心中疑慮,龐山民便告知二蒯,宛城之利,暫且輪不到那些火急火燎的荊襄世家了,如今正是荊襄拓土之時,若不出意外,新得的土地將越來越多,這些土地以及戰爭收益。正好作為他扶植寒門的資本。

    二蒯對於龐山民如此建議,當然不敢有任何異議,作為荊襄之主,提出此般條件已是寬厚之極,此番前來,保得住那些同僚的項上人頭,已經令二人喜出望外。些許北地的新得利益,對荊襄世家而言,不要也罷。

    貪婪無度之後,便是不得善終,二蒯心中明瞭,此番歸返襄陽之際。當好好與同僚們商議一下,如何將世家財富,散掉一些,用於扶植寒門之事了,如今只是因宛城大捷。令唐侯心情舒暢,才未要了世家腦袋。若是之後再有世家中人,挑釁唐侯威儀,想要活命恐怕遠遠不會如當下這般簡單。

    送走二蒯,龐山民心中暗歎,這荊襄之中,總會用如二蒯這般的明眼之人,原本還打算往襄陽一行,震懾這些世家一番,如今倒好,大門不出便可將這諸多問題盡數解決了。

    諸葛亮占宛地,龐統所率西涼大軍,威『逼』洛陽,荊襄軍馬優勢占盡,如今龐山民唯一期待的便是那江東周郎,能夠於廬江戰事之中,多多消耗中原軍馬的精力,若可再於戰事之中,折了張遼,曹『操』軍中強將,怕是所剩無幾了吧。

    又過數日,數量囚車緩緩而行,抵至長沙,龐山民親自出城,欲說降徐晃,卻被徐晃當頭大罵“國之『奸』賊”,龐山民心中微惱,對徐晃道:“便是曹孟德也未將這‘『奸』賊’名號授之於我,公明此言,卻是冒昧的緊!”

    徐晃於車中面不改『色』,冷哼一聲,對龐山民道:“既為國侯,當聽命丞相,匡扶大漢,就是因爾等私欲,才令這天下征戰不休!你不是國賊,又是什麼!”

    龐山民聞言,先是一愣,繼而大笑道:“世人稱孟德‘曹賊’者數不勝數,卻未有人稱龐某國賊之人,且公明當知,孟德立於世間便是倚仗的‘挾天子以令諸侯’,天子已遭其挾制,總不能稱其為興漢之人吧……”

    龐山民一言倒是說的徐晃語塞,徐晃沉『吟』半晌,對龐山民慘烈一笑道:“咬文嚼字,徐某說不過你,總之徐某深受丞相大恩,如今戰敗被俘,知無倖免,要殺要刮,悉聽尊便!至於唐侯此來,若想說降,卻是大錯了主意!”

    “既然如此,何不學雲長之前於許昌行事?”

    龐山民說罷,徐晃大愕,半晌之後,徐晃仰天笑道:“徐某非雲長,且無把柄落入唐侯手中,之前雲長肯降,僅因劉備家眷于丞相手中,唐侯手中,又可有丞相家眷?”

    “暫未捉到……”龐山民聞徐晃之言,不禁莞爾,遙指徐晃身後囚車,對徐晃道:“不過有荀氏族人無數,不知可否令公明回心轉意?”

    徐晃眉頭大皺,對龐山民道:“唐侯此舉,非是英雄!”

    “僅效仿孟德公也……”龐山民聞言並不動怒,對徐晃道:“權當以此,向孟德致敬如何?”

    徐晃半晌不言,沉『吟』許久之後,對龐山民道:“徐某與文若,公達等,未有如此交情,還請唐侯給徐某個痛快,也好全了徐某忠義!”

    “龐某又不會命你征討曹『操』,公明何須如此固執?”龐山民收斂笑容道:“龐某誠信想邀,公明這般回絕,也太過不近人情了些,龐某此番前來,非欲令公明再上戰陣,而是我荊襄有一新職,欲公明走馬上任也……”

    徐晃聞言愣住半晌,繼而笑道:“無論唐侯舌燦蓮花,徐某終是不降!”

    “公明莫要著急,此事還當由龐某細細說來……”

    龐山民微微一笑對徐晃道:“龐某於荊襄之時,便素聞公明於營中行事公正,賞罰分明,龐某麾下雖精兵強將無數,於此道之上,卻難有人及公明本領,龐某此番誠意相邀,只欲公明於龐某麾下,監察我荊襄吏治,公明既不用擔心日後與孟德沙場相逢,又可保全有用之身,為這荊襄無數百姓,謀些福利,還可坐看孟德有沒有能耐在這征戰天下的道路中,與龐某再抗衡下去……公明若降,三全其美,龐某言盡於此,還望公明多作思量!”

    龐山民說罷,徐晃呆立半晌,口中喃喃道:“監察吏治,那是文官之事,莫非唐侯欲龐某,為禦史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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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o.505 徐晃降,言明心事

    徐晃還在思索龐山民所提建議的之時,已有士卒將囚車牢門打開,去掉徐晃身上繩索,待徐晃回過神來,便見龐山民點頭笑道:“姑且算是禦史之職,龐某欲監察官員行事可有枉法之處,還是選擇一個與龐某麾下各世家毫無關聯,且處事可公平公正之人,公明此番兵敗被俘之時,龐某已有了這般想法,龐某殷切期待,還望公明勿要拒絕才是。”

    徐晃聞言,一時間也不清楚龐山民到底在打什麼主意了,莫非這荊襄真的將才濟濟,不需要他手中這柄大斧征戰沙場了麼?

    如今雖兵敗被俘,徐晃卻對這位聲名赫赫的唐侯並無多少惡感,丞相與荊襄交鋒多年,與龐山民仇隙不小,然而提及龐山民時,卻常讚不絕口,徐晃心中也很好奇,一年少豎子,如何當得丞相如此誇讚。

    徐晃神遊物外,龐山民並不打擾,只是盯著徐晃堅毅的面龐,若有所思。

    欲使徐晃監查百官,並非龐山民臨時起意,而是龐山民得知徐晃被俘之後,思索許久得出的辦法。

    如今荊襄世家之事,已牽扯龐山民不少精力,龐山民時不時的在想,偌大荊襄,卻缺少一個可以一心為公,監察百官之人。

    徐晃本為敵將,與荊襄中人並無瓜葛,且以龐山民多年以來對曹營將領的瞭解,其人並非徇私之人,所以若徐晃肯應下此事,龐山民願意看到。荊襄之中,有這麼一個一心為公之人。為朝堂之上帶來一股新的氣象。

    日後盛唐李世民肯用魏征,制衡關隴世家,龐山民為何不能用徐晃,肅清朝中世家糾葛?

    且龐山民也不擔心,徐晃會否決他的建議,徐晃與雲長交厚,眾人皆知,昔日於許昌之時。徐晃能勸得了關羽,如今在這荊襄,即便是龐山民說服不得徐晃,還有雲長相助,又不是讓徐晃與曹『操』兵戎相見,何愁他不為荊襄所用?

    這一簡單條件比之昔日關羽被困許都之時,已寬厚太多。龐山民極有信心,使徐晃為其所用。

    見徐晃躊躇不語,龐山民對徐晃笑道:“既然公明還有顧慮,那就再細細考慮一番也好,如今公明已被我荊襄所俘,沙場之事還是不要去想的好。龐某已於府上略備薄酒,還望公明賞個面子,如何?”

    徐晃聞言頗為無奈的點了點頭,心中卻暗道,龐山民這人勸降的說辭也是另闢蹊徑。居然令他不知該如何拒絕了。

    入長沙太守府中,酒過三巡。徐晃心防比之之前稍稍放開,對龐山民道:“以唐侯觀之,宛城失于徐某手中,對丞相大業,有何影響?”

    龐山民聞言,頗為好笑的看了徐晃一眼,對徐晃道:“公明這個問題倒是將龐某為難住了,這樣說吧,之前無論丞相使何人鎮守宛城,皆敗多勝少,畢竟宛城在孟德公眼中,固若金湯,所以才未及時將穎川荀氏宗族,盡數遷徙,大戰一起,被我荊襄軍馬抄了後路,無論何人守城,敢不顧惜荀氏宗族『性』命?”

    徐晃聞言,久久不言,龐山民見狀笑道:“非是龐某小覷中原群雄,而是丞相太小看我荊襄本領了,荊襄臥薪嚐膽,發展三年,如今已是席捲中原之時,臥龍,鳳雛整戈待馬,此番戰事一起,即便是龐某也不知道,這二人可發揮出何等戰力了!”

    徐晃似乎並未被龐山民言語所激,輕笑一聲道:“唐侯此言,甚是托大,臥龍與徐某交鋒一場,的確是有些本事,可丞相帳下,人才濟濟,奉孝,文和二人,莫非擋不住臥龍鳳雛?”

    “戰事一起,總是勝敗難料……”龐山民並未與徐晃爭辯,對徐晃道:“這酒也喝了,不知公明考慮的如何?莫非公明還要讓龐某將雲長召回,與公明敘敘舊情,公明才肯應龐某所邀?”

    徐晃聞言,輕歎一聲道:“無需牽累雲長舟車勞頓了,徐某暫且可應下唐侯,為一文吏,監察荊襄官員。”

    聞徐晃之言,龐山民喜形於『色』,對徐晃道:“多謝公明,如此一來,終於了卻龐某這樁心事!”

    徐晃見龐山民神情不似作偽,心中奇怪,輕哼一聲道:“荊襄將才濟濟,唐侯看不上徐某這身武藝,不足為怪!”

    龐山民聞言擺了擺手,對徐晃道:“為人主者,文治武功須面面俱到,非是龐某看不上公明武藝,而是若公明為我荊襄禦史,對龐某大業,作用更大!”

    龐山民不待徐晃多言,娓娓解釋起此戰宛城之前,荊襄世家之事,徐晃聞之,頗為驚訝道:“不想荊襄之中,竟有此事!”

    龐山民不以為忤,對徐晃道:“龐某非丞相,我二人執掌朝堂,手段各不相同,昔日官渡,曹軍缺糧之際,丞相可枉殺一糧官,保大軍不『亂』,龐某卻狠不下這般心思,枉殺無辜,說到底還是龐某這心境,不如丞相狠辣吧……荊襄世家,如今雖掣肘龐某不少事宜,然而昔日龐某執掌荊襄,多賴世家幫助,如今若是龐某行‘飛鳥盡,良弓藏’之事,龐某可邁不過心中的那道坎啊……”

    龐山民一席話說得頗為唏噓,徐晃見狀,微微點頭。

    酒席之上,沉默半晌,徐晃打破席間沉寂,對龐山民道:“還有一事,晃心中好奇,望唐侯解『惑』!”

    “何事?”

    龐山民話音剛落,便聽徐晃道:“不知唐侯以為,文遠可否於廬江,攻城拔寨?”

    龐山民聞言,暗歎一聲,說到底徐晃還是難忘中原之事,不過龐山民也不以為怪,思索片刻,龐山民對徐晃道:“文遠的本事,不須龐某來說,公明自然瞭解,若只蔣欽,周泰二人坐守城池,文選只須費些時日,自有破城之法,只是在龐某看來,廬江乃江東唯一位於江北之門戶,對孫權而言,不容有失,若文遠數日破不得城,一旦江東周郎親至,便是文遠大敗之時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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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o.506 仲達至,看破周郎

    看著徐晃冷峻的神情,龐山民也不知該如何寬慰。

    說到底,此番曹『操』輕啟戰端,還是考慮的稍顯簡單了些,中原地大物博,又經過了三年的休養生息,積聚的戰力不可小覷,可是曹『操』似乎忘了,龐山民入主荊襄,荊襄富甲天下之事,且川蜀之地乃天府之國,糧秣源源不絕,西涼產馬之地,馬家和羌人的歸附已為荊襄提供了數不勝數的優秀戰馬,荊襄得西涼後,已補足了其大軍最後一塊短板。

    曹『操』以攻伐江東為由,欲與龐山民劃江而治,若是昔日荊襄力弱之時,龐山民興許也會答應曹『操』的這番提議,可是如今天下大勢,荊襄最強,江東最弱,若是先滅江東,日後想要收拾曹『操』,還須費上不少力氣,所以龐山民在曹『操』興兵之時,便決定先拿下中原這塊難啃的骨頭,要說一戰而勝,定中原大勢,那倒是有些誇張,但是予曹『操』迎頭痛擊,夥同江東以二敵一,倒可大大削弱中原實力。

    日後若可使曹『操』,孫權兩家皆衰弱不堪,這樣的結果對龐山民而言,才是最好的。

    位置不同,看問題的眼光自然不同,徐晃或許還在因宛城之失,耿耿於懷的時候,龐山民則是已經開始考慮,臥龍,鳳雛二人聯手,進而蠶食曹軍黃河以南的廣袤土地了。

    大江之上,江東戰船密密麻麻。

    諸葛亮大破宛城,穎川的消息已達江東。孫權得此消息,自然按捺不住心中的野望。若說之前江東朝堂還在擔心廬江一地,難擋率眾而來的張遼鐵騎,如今朝堂之上,卻已是上下一心,滿朝文武皆建言孫權,火速增兵,再戰廬江。

    且敗張遼,再奪合肥。壽春等地的言論,更是喧囂而上,都督周瑜得孫權號令,引五萬江東精銳,欲渡江而戰。

    帥艦之上,周瑜遙望對岸廬江方向烽煙陣陣,心情卻有些複雜。

    太史慈見周瑜心事重重。湊上前來,一臉關切道:“都督,再過須臾,便至江北。”

    周瑜微微點頭,輕歎一聲道:“如今廬江戰事焦灼,想要敗那張遼對周某而言不難。可子義以為,周某能夠完成吳侯囑託,一戰拿下合肥,壽春諸郡,為我江東。打開進取中原的門戶麼?”

    太史慈聞言,思索良久。點了點頭道:“慈信都督,可為我江東,謀劃此等大業!”

    周瑜聞言,認真的看了太史慈一眼,再歎一聲,不言不語,心中卻是浮想聯翩。

    昔日與孫策一道,二人席捲江東,定霸業之事,那時的周公瑾是何等的英姿勃發,可後來歷經數次敗北,江東周郎銳氣大挫,這世上擅於謀劃者,非周瑜一人,臥龍,鳳雛,郭嘉,賈詡皆智計百出,周瑜心中的狂傲之氣,也在一次次的戰敗之中,磨平棱角。

    又一次的渡江而戰,周瑜卻發現自己心中湧動的不是以往那般濃濃的自信,而是一遍又一遍的告誡著自己小心謹慎。

    一抹苦澀的笑容從嘴角揚起,周瑜暗道曾幾何時,自己於站陣之上有了這麼多無謂的顧慮,莫非如今連逢戰必勝的信念,都沒有了麼?

    江面異動,早有斥候報知張遼,張遼於帥帳之中,皺眉不語。

    廬江城堅,且對於江東的重要『性』不言而喻,張遼攻伐廬江半月之久,自與蔣欽,周泰二人鬥過一次之後,二人卻是學得乖了,龜縮城中,再不出城。

    連日來曹軍數次攻城,皆被擋下,如今周瑜再至,張遼心中難免升起退兵之念。

    並非張遼未戰先怯,而是如今這時局,大軍難有勝算,只不過若是不與周瑜交鋒,怕墜了丞相名聲,張遼思索片刻,便令城下大軍拔寨而行,於廬江北面,新築一寨。

    如此一來,倒也不用擔心周郎至時,腹背受敵。

    江東艦隊於岸邊停靠,不費吹灰之力便入廬江城池,蔣欽周泰二人得悉周郎引太史慈,朱桓等數將齊至,盡皆大喜,叫囂著出城再戰,大敗張遼。

    周瑜卻並不心急,于太守府召集一眾將領,齊來議事。

    環顧堂中文武,周瑜於帥位一臉鄭重道:“張遼如今已於城北再立新寨,其心中已怯,我大軍敗那張遼,卻也不難,只是此番周某得吳侯號令至此,非是擒那張遼,而是為我江東,得壽春,合肥二地,開疆拓土,所以這大戰一起,如何打法,還要與諸君細細商議一番!”

    “廬江城中已囤數萬精兵,張遼雖攻城數日,卻未傷及我大軍根本。”周泰聞言,率眾而出,拱手抱拳道:“末將以為,都督可分而擊之,至於破那張遼,周某願為先鋒!”

    “幼平所言有理!”太史慈聞言,思索片刻即道:“城中十萬大軍,可一道出城,先將那張遼擒下,即可分兵,一取合肥,一取壽春,定可令那曹軍首尾不得相顧!”

    周瑜聞言卻搖了搖頭道:“張遼非無能之輩,曹軍五子良將之首,豈是浪得虛名?況且十萬大軍攻張遼五萬軍馬,即便勝了,諸君可否想過若戰損太大,我等可有餘力,為主公攻城掠地?”

    諸將聞周瑜之言,盡皆默然不語。

    與張遼交鋒多日,蔣欽,周泰二將對這位曹營上將,自然瞭解。

    雖說互為敵手,可二人心中也不得不贊張遼本事,論統軍,二人皆遜於張遼,便是馬上武藝,張遼與二人之中任何一人單打獨鬥,同樣勝算頗大。

    思索片刻,周泰甕聲甕氣道:“張文遠就在城外,都督便是為主公攻城掠地,總要會會此人……”

    “莫非公瑾欲用計賺之?”太史慈靈機一動,對周瑜道:“都督已有對策?”

    周瑜聞言,搖了搖頭道:“那張遼乃心思慎密之人,尋常計策,難有成效,只是周某在想,此戰張遼,可否效仿那諸葛亮於穎川建功之計,先取合肥,令那張遼,再無戰心!”

    見蔣欽,周泰二人面上盡是懵懂之『色』,周瑜娓娓而談,將荊襄大破宛城之事與二將說過,二將面上,皆『露』喜『色』。

    周泰更是咧嘴大笑道:“荊襄已擒徐晃,都督若奪了合肥,再擒下張遼,叫那曹『操』顏面盡失!”

    “只是若大軍出動,難避曹軍耳目,都督此計,怕是難成……”太史慈並未如周泰一般樂觀,輕聲歎道。

    “子義無需顧慮,避曹軍耳目之事,對周某而言,易如反掌!”周瑜聞言笑道。

    “莫非都督欲趁夜出城?”太史慈說罷,便見周瑜擺了擺手道:“周某便是光天化日之下,也要讓那張遼中此計策!”

    諸將聞言,盡皆莫名其妙,周瑜見狀笑道:“可先搦戰張遼,與其城下混戰一場,大戰之時,我等再遣軍馬從後門而出,繞過張遼大軍所屯之地,戰事一起,張文遠又如何知曉我江東另有一軍,遠去合肥?”

    諸人聞周瑜之言,眼前一亮,盡皆稱妙,周瑜見狀,與諸將再議片刻,便修書一封,命信使直往曹軍大寨,與那張遼,城前約鬥。

    日薄西山,張遼便於帥帳之中,得周瑜手書,見信箋之上,多是那周瑜挑釁之言,張遼冷哼一聲,卻不動怒。

    信使見張遼未有答覆,出言催促道:“張將軍可敢應下我家都督之約?”

    “聒噪!”張遼說罷,微微揮手,便有侍衛將信使請出帥帳,繼而眉頭大皺,口中喃喃道:“如今江東大軍彙集,優勢盡顯,這城頭搦戰,圖的什麼?”

    正猶豫要不要答應周瑜所請,又有侍衛入帳來報,言司馬懿遠道而來,已入軍中,欲與都督相見。

    張遼聞言,忙出帳相迎,見司馬懿後,張遼一掃面上陰霾之『色』,對司馬懿道:“仲達此來,正是時候,此乃周郎手書,搦戰張某,張某思索良久,也不知道當不當應下他這番邀約!”

    司馬懿話不多說,接過周瑜手書,眉頭大皺。

    張遼見狀也不打攪,許久之後,司馬懿冷笑一聲道:“文遠帳中,兵馬幾何?”

    “四萬有餘,攻城數日,稍有損耗。”張遼說罷,司馬懿搖了搖頭道:“兵馬寡了一些,將軍難以建功啊……”

    張遼聞言面現異『色』,司馬懿見狀,對張遼笑道:“文遠將軍可知,公明被荊襄所俘之事?”

    “竟有此事?”張遼聞言,神情大愕,司馬懿見狀歎道:“若在下想的不錯,這周郎邀戰將軍,乃是欲學那荊襄,暗度陳倉之計!若是將軍麾下,兵馬眾多,此番當將計就計,應下周郎邀約,埋伏一支軍馬,於合肥必經之道,劫殺江東一回,可將軍手中,只餘四萬兵馬,如此一來,我等當步步為營,小心謹慎,寧可與那江東大軍,強硬碰撞,也不可掉以輕心,中其『奸』計……”

    張遼聞言,冷汗連連,司馬懿的這番解釋,也讓張遼明白了這周瑜計策的狠辣之處,回想之前於帥帳之中,張遼險些答應周瑜約戰之事,如今看來,若仲達此番未至,怕是已遂了那周瑜願望。

    想到此處,張遼抱拳,躬身一禮,對司馬懿道:“若不是仲達,張某險些中計,遼拜謝仲達教我!”
x301824 發表於 2013-10-5 16:52
no.507 公瑾動,曹軍退避

    司馬懿已窺破周瑜計策,當下便建言張遼拔除城北大寨,再撤十裡。

    如此一來,雖路途遙遠,難攻廬江,卻可以時刻給廬江兵鋒相『逼』之勢,且今時今日,曹軍兵寡,與江東交鋒最好的戰場,不是廬江城下,而是一馬平川的平原,江東精銳即便英勇,可比起極擅騎『射』的曹軍而言,還是稍顯稚嫩了些。

    臨行之前,司馬懿指點張遼,再修書一封,遣那江東信使,送往廬江,告知其拙劣計策,已被窺破,張遼聞之,頗為不解,對司馬懿道:“仲達此舉為何?”

    “若以信上言辭,譏諷周郎,令其惱羞成怒,便是最好不過!”司馬懿說罷,輕歎一聲道:“只是能否計成,懿卻並不知曉了……”

    張遼聞言,微微點頭。

    像是周郎與司馬懿這般等級的謀者,用計之時,鮮有失策,往往抓住敵人一個微小的破綻,便可施展淩厲一擊,若是此番曹軍兵多,周瑜設計之時,怕是已經被司馬懿將計就計了……

    想到此處,張遼一陣唏噓,司馬懿卻搖頭笑道:“若我軍兵多,那周郎絕對不會用這般暗度陳倉之計的,周瑜行此計策,最大的目的在於想要兵不血刃,將文遠麾下數萬軍馬,圍而殺之……”

    江東信使得司馬懿書信之後,飛馬往城中而去,將信箋呈上周瑜,周瑜看過,搖頭苦笑。

    信上雖盡是司馬懿調侃挑釁之言,周瑜卻並不動怒。許久之後,周瑜輕歎一聲道:“未曾想到。昔日力敵陸伯言者,已入曹營之中,來得這麼巧,莫非天不亡這數萬曹軍?”

    再召諸將入太守府堂,周瑜與諸將言明,其計策被敵窺破之事,諸將看過信後,多氣憤難平。周泰咬牙切齒道:“便是堂堂正正,沙場交鋒,我江東軍馬,也可勝他。”

    太史慈聞言搖了搖頭道:“幼平勿要心急,都督心中,自有萬全之策。”

    周泰自知語失,頗為尷尬。周瑜見狀笑道:“幼平所言,也有道理,周某並非是不欲與那曹軍正面為敵,而是憂心大戰一場,損失頗大,如今曹軍又退數裡。將戰場遠離廬江,想必是要與我江東大軍,平原相逢……”

    “修養三載,我江東騎兵,也不在少數。”朱桓說罷。諸將盡皆稱是。

    數年以來,江東憑藉與荊襄還算良好的姻親關係。通過魯肅出使,也購進了不少西涼戰馬,這些戰馬雖比不得那馬超麾下的西涼精騎,江東卻不嫌棄,更是以此培訓出不少善戰騎軍。

    周瑜思索許久,微微點頭,對諸將道:“既然那司馬仲達求戰心切,周某也不能寒了他的心。只是不知這司馬懿是否想過,張文遠麾下軍馬,其一大劣勢!”

    諸將聞言,皆一臉奇怪之『色』,周瑜見狀笑道:“曹軍雖軍馬數萬,可此來廬江其統軍之人,不過張遼,於禁二人,可稱將才,其軍中謀士,不過司馬懿,程昱二人,怎比我廬江城中,將才濟濟?”

    周瑜說罷,對諸將道:“太史慈,蔣欽,周泰,朱桓聽令!”

    四將聞言,盡皆肅容,邁步向前。

    “翌日我大軍出城,四位將軍各引騎軍五千,為我大軍先鋒,待陣前得周某號令時,子義與那張遼接戰,朱桓去敵那於禁,蔣欽,周泰二將,左右衝殺即可,曹軍營中再無強將,可攔截二位將軍!”

    “淩統,董襲,各引弓兵一萬,待敵陣混『亂』之時,上前劫殺!”

    “徐盛,丁奉二人,各引步軍一萬,援護弓兵!”

    “此役周某堂堂一戰,倒要看看那司馬仲達,有何奇策,可破周某這番陽謀!”

    諸將得周瑜號令,盡皆大喜,拜別周瑜之後,便往教場點軍。

    翌日天明,廬江城門大開,江東軍馬浩浩『蕩』『蕩』,往曹軍大寨而去,不過須臾,便有探馬回報張遼,言江東大軍齊出,不知數量幾何,只道沿途煙塵滾滾,遮天蔽日。

    張遼聞言,傳令營中諸將,嚴陣以待,再召司馬懿前來議事。

    司馬懿得知江東大軍襲來的消息,一臉陰霾,許久之後,輕歎一聲道:“早知如此,懿何必去挑釁那周公瑾……”

    “兵來將擋,仲達無需憂慮,堂堂戰陣之上,張某無懼於他!”張遼聞言,一臉堅毅道:“軍師已將這戰陣選在了平原之上,比之廬江城下,我等又添勝算!”

    “將軍切不可小覷那江東軍馬,中原與江東三年罷戰,如今江東戰力,難以預估,且周瑜此來,所圖頗大,江東精銳盡出,難保大戰之時,再生變數!”司馬懿似對此戰頗不樂觀,沉『吟』許久道:“未料勝,先算敗,若文遠大軍難抵周郎,我等當遁往合肥,無論如何,也要保丞相所轄,不失寸土!”

    張遼聞言,微微不悅道:“仲達如此不看好此戰結局?”

    司馬懿聞言點了點頭道:“我大軍先天不足,兵微將寡,江東此來氣勢滔滔,若是守城,四萬軍馬倒可有些作為,可這沙場交鋒,這些軍馬如何能抗江東十萬大軍?”

    “仲達已料定其傾巢而出?”張遼收斂神『色』,一臉鄭重道。

    “獅子搏兔,尚盡全力,周瑜用兵日久,豈會不懂得這些?”司馬懿話音剛落,身後便響起一清朗聲音,對二人道:“仲達所言極是,交鋒難勝,不如退避合肥!”

    二人循聲望去,來人正是程昱,只見程昱面上,亦有憂『色』。

    “未戰先退,卻墜了丞相名聲,若丞相怪罪,又當如何?”張遼心中依然想與江東一戰,不禁出言辯道。

    “丞相不會怪罪!”司馬懿聞言,信誓旦旦道:“在下此來,丞相與奉孝先生已允在下便宜行事,若是退兵合肥,可保全將士『性』命,與那江東持久一戰,可若大敗虧輸,我等怕是要步公明後塵啊……”

    張遼也是果斷之人,聞二位軍師之言,再不猶豫,對身側傳令官道:“傳我將令,捨棄營寨,退避合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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