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空穿梭] 無限慾望之門 作者:劍扼虛空 (連載中)

 
mk2258 2013-4-2 18:01:44 發表於 科幻靈異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94 60019
菇寶 發表於 2016-10-1 22:41
第二卷 尋秦篇之風起邯鄲 第三十章 小試


    辟雍宮廣場上,一群公子在儲君偃的指揮下不住前後左右轉動,這些公子自小也受過些基本的教育,接受能力也強,到此時已經無人犯錯,一聲令下,整齊合一,看起來已經有些氣勢。

    便在這時,王離走到了隊列的最前方,似是與儲君偃說了些什麼,儲君偃臉上頓時洋溢出一陣笑容,站在下方累得滿頭大汗的公子們心說到底是怎麼回事,儲君臉上竟這般高興?

    大王來了他們也在向後轉時知道,隻是儲君說了,繼續練,一切不管,此時難道好消息與大王相關?這般想著,他們心中不免期待。

    到現在,他們中一些人已經有些後悔,早知道這麼累,寧願不學劍和煉藥了,隻是這時候上了賊船,哪下得去哦?

    這些人也隻是少數,如今大家都這樣,他們一個人縱是有心,卻也不敢違背了,更何況,看儲君多麼高興,公子盤直瞪瞪的眼睛,就等著他們犯錯,各組組長若是被他們連累,等下了課少不得就要教訓他們呢。

    “唉,悔不該當初啊。”隻是他們這樣想著,卻又思道,即便他們不應,儲君和公子盤他們這些為首的都從了老師,他們這些人能反對嗎?

    老師真是厲害啊,隨便三兩下就讓我們服服帖帖,還不能有二話,既然已經是這樣,那還不如認真學的好些,否則光被這麼操練,到時候不夠優秀,什麼都學不到可就倒黴?

    到了這時,上了賊船的諸公子眼見現實如此殘酷如同強女幹不可抗逆,心中也漸漸生出不如劈開腿享受的想法了。

    “好,你與他們宣布,也讓他們高興一下,另外,解散的時候,不能亂,若是亂,先罰了再去。”

    儲君偃點了點頭,走到隊伍前列:“立正。”

    一聲嗬斥,整個隊伍就是一正,動作整齊有力,這種景象看得趙王滿意不止,心說這群混蛋小子碰上王先生有福了,日後少不得便是趙國的棟梁之才。

    “稍息。”儲君偃又喊一聲,諸公子將右腿向前一打:“告訴大家一個好消息,我父王看大家練的好,決定表彰你們,允許你們今天與我父王一同共進午膳。”

    儲君偃話一說,諸公子臉上頓時流露出不可思議的神情,他們以往老是挨罵,哪曾受過獎賞,而且還是大王的獎賞,竟還能與大王共進午膳?

    隻聽這好消息,他們一時間覺得整個上午的操練也不累了,他們正要歡呼,猛然又想到這還在操練中,甚至還未解散。

    隻要想著中間幾回休息時,他們亂了規矩,都被罰俯臥撐,立刻醒悟過來,隻是高興,卻並沒蹦著亂跳。

    儲君偃看著,心說老師說的果然沒錯,這些人錯了就是欠懲罰,隻要懲罰得多了,就知道對錯了。

    他滿意的點了點頭,看著這群公子,心中無比滿足,這些人可是他在先生的指導下操練出來的啊,此時又有父王表揚,如此,他想著就覺得更開心了。‘

    “好了,準備解散。”

    “啪!啪!啪!”諸公子齊聲拍掌三下,然後一聲聲歡呼起來。

    這場麵卻是似極了後世的軍訓,而事實上,無論是學校的體操訓練以及軍訓之中在後世看似簡單,裏麵卻都是存了奧妙的。

    而王離仿後世的學校,搞些個班長、紀律委員、組長之類,取的也確是共和國教育的精華部分,這些公子,訓得久了,自然有了組織、紀律、榮耀的觀念。

    而且,拿來管理這些公子無往不利,當然這也與他選的班長、紀律委員、組長有關。儲君偃當班長無可置疑,公子盤為儲君偃之下第一人,紀律委員正合適。

    而其他組長,卻是王離於他們奪劍鞘時觀察知道這群人中誰為頭,將這群人選出來,如此,儲君之話,無人不服,公子盤也有資格教訓其他人,各組長欺負起小組成員那是小菜一碟。

    這樣組織起來,整個班級要管理起來,那是輕鬆之極。

    “想不到我讀了十六年的書,如今也來當老師,教得還是一群王室公子,真是有趣。”王離感歎著,同時他也覺這般教授讓他獲益不淺。

    在之前,他明白了君子執器之理,如今管理這個班級,他就是從無到有,立一套規矩,讓這群人來玩,然後他自顧看著就好,這實也是一次實踐與印證,權當牛刀小試了。

    別看這班級小且簡單,可是治家、治國的根本奧妙還真就蘊含在這裏呢。

    “老師,下午我們還繼續嗎?”儲君偃跑過來問王離,眼中滿是興奮,對王離也是很尊敬,毫無疑問,有過一個上午,王離的師道尊嚴已經漸漸豎立,真正得到他的認可。

    “勞逸結合,你指揮得累,他們練的更累,今天你們練了一個上午,下午就給他們休息,以後這樣的練習,每天隻練一個時辰就夠。”

    “明天早上你們用過早膳,在辰時四刻(8點)之前到老師家集合,老師有新的課程教授你們,這些事情老師就不管,你安排下去就可。”

    “新的課程,老師家?”今天的課程就這麼有意思,還得到了父親從未有過的誇讚與獎賞,儲君偃不由對明日的課程充滿期待。

    “好。”儲君偃如此應著,心道這老師確實不凡,以前那些大夫們比這老師差遠了,怪不得父王甚至要拜他為相,隻是貴族大夫們反對才作罷。

    “真是嫉賢妒能。”儲君偃如此想著,怪不得父王老是為他們惱火不已。

    “盤兒,你覺得王兄為你請的老師如何?”妮夫人關心的問著公子盤,眼睛一眨都不眨的注視著他。

    “娘,新來的老師和以前的老師不一樣,可有本事了,娘,今天老師還教了孩兒劍術,孩兒隻學了不到半個時辰,就將我們班上劍術最厲害,力氣最大的公子錠一招擊敗了哦。”

    “老師的劍術好厲害,娘,孩兒想和向你求一件事?”

    “什麼事?”妮夫人關切的問著,這孩子,自小就有主見且**,自小到大還沒求過什麼事呢?聽著他要求什麼,妮夫人立即就想到了王離先前說的事情。

    一想到王離那個驢和蘿卜的比喻,妮夫人心中就覺好笑,先生卻是個有大才的人呢。一想著孩子有所求,她便想到了那根蘿卜,想著照著王離所言去嚐試。

    “娘,孩兒想拜老師為老師,娘去幫孩兒求一求老師好不好。”公子盤話一出口,頓時覺得話有些不對,急忙補充道:“不是,孩兒想真個拜在老師坐下學他的劍術。”

    “老師說了,今天教我的劍招不過是對付尋常武士可用,想在劍術真的有成就,光靠這些不行,孩兒想學習老師真正的劍術,而不是這些,孩兒也想成為先生那樣劍術宗師。”

    妮夫人看著公子盤,好一會才聽明白她的意思,這時候趙王正向她看過來,會意一笑,看的妮夫人臉上一紅。

    “妮兒,看樣子盤兒也喜歡十方呢。”

    趙王笑道,又看向公子盤,想著王離先前的話,這公子盤看著頑劣,仔細想來確實也不同尋常,又有王離在,日後少不得便是王兒的左右手,那卻是更好。

    “盤兒,隻要你願意學,你老師自會願意教你,你自己去求他。”

    公子盤不明所以:“老師說他隨便教授的一式就是絕招,對於尋常武士而言都是足以傳家的殺招,這樣一式都這麼寶貴,他真正的劍術,該如何厲害,肯定是更加難求得啊。”

    “你自己去求他,他一定肯教你。”趙王打趣道。

    公子盤聽著一臉不信:“老師說了,我們聽他的課,學的最好的,七天後才可學他一劍,這劍都這樣難學,他真正的劍術我求他如何會應?”

    “現在不同了啊。”趙王笑了起來,旁邊的妮夫人隻覺耳根的熱了。“為什麼?”公子盤不解得道。

    妮夫人終於忍不住與公子盤說道:“盤兒,你覺得先生給你當父親如何?”說這話時,她滿是羞澀,自己竟也是不知道如何出的口。

    “先生、老師、父親?”公子盤錯愕道:“娘,到底怎麼回事?”

    “哈哈哈。”看公子盤這般說,趙王忍不住拍了拍他的腦袋:“你娘的意思是說,你以後要改名叫王盤了,寡人已經決定將你娘賜婚於他,你娘也答應了。”

    “什麼。”公子盤滿臉驚愕:“先生、老師,以後是我父親了。”

    隨即他便醒悟過來:“我也有爹爹了,我又有爹爹了,太好了,還是老師,太好了。”

    聽著公子盤的話,妮夫人忍不住眼淚直往下掉往前將公子盤抱在懷中,這時,公子盤還滿臉不可置信,臉上又是狂喜,原書中,他認可項少龍,還準備讓項少龍成他爹呢。

    而他對王離的認可,甚至比原書中項少龍還多的多,此時想著老師手把手教他劍術時的景象,現在想來還覺親切,隻是師生關係時就那般認真教他,若是認了這個爹,那以後?

    旁邊的王離暗自笑道,這個世界未來的秦始皇成了我的便宜兒子,這等事情,想著就讓他這個現代人覺得古怪無比,種種感覺,彙合起來他也無法形容,但是至少,這感覺還不錯。

    接著,他又想著,在現代他連老婆都還沒娶,在這個世界就多了個這麼大的孩兒,還是未來的秦始皇?
菇寶 發表於 2016-10-1 22:42
第二卷 尋秦篇之風起邯鄲 第三十一章 無私


    高興過後,公子盤壓抑住心中高興,往王離處走去:“老師,你真的要成為盤兒的爹爹麼?老師,你會將你的劍術傳授於我麼?”

    公子盤這番動作太大,旁邊諸公子盡都圍繞在大王周圍,此時都聽聞這消息,一個個羨慕的看著他,竟是認了老師做爹爹。

    接著,他們又聽著公子盤與王離的問話,一個個將目光注視過去,這樣豈不是公子盤直接就可以學劍了?這不公平啊?隻是想著,如果老師若是他爹爹了,又無話可說。

    “我的劍術,可以傳授。”王離點頭道,公子盤頓時興奮起來。“太好了。”旁邊諸公子一個個又是羨慕,心中也有些不平。

    就在這時,王離說了一聲:“但是。”但是一出,公子盤立刻就想到他們在認他作老師時的那句“但是”,心下有不好的預感,其他公子顯然也是想到,不由繼續看去。

    “但是,盤兒你可記得你現在的身份?你現在是這個班級集體的一員,班規已經定下,我任你主掌紀律,你想靠著成為老師孩兒的身份讓班規成為一句笑言麼?”

    王離淡淡的問著,猛的看著公子盤:“想學我的劍術很簡單,成為這個班級最出色的人,我自會教你,可是如果你做不到?”

    王離目光一凝:“如果你做不到,我的絕藝豈能傳授一個無能之人?盤兒,我問你,你做得到嗎?你是無能之人嗎?”

    “老師,我做的到,盤兒不是無能之人。”未來的秦始皇豈可是無能之人呢?他當即大聲表態,旁邊的公子們一聽也是欣喜,欣喜之時,對這老師越發尊重起來。

    趙王在旁邊看著,心道十方竟是半點都不徇私啊,規矩既是立下,就必須執行,隨意處置,隻會使規矩成為一句笑言,哪怕僅是個班規都是如此,他一言一行都貫徹著法度。

    隨即他又想著王離先前那句蘿卜與驢的言談,便對妮夫人說道:“妮兒,你看,十方還未真個成為盤兒的父親,就對他這般教育了呢,你看寡人為你找的這個夫婿如何?哈哈!”

    妮夫人玉麵飛紅,顯是不看趙王言談,又往王離那看去,隻見公子盤信心滿滿的表態,王離也是點頭,這其樂融融的場麵,也隻在她夢中出現過。

    “好了,午膳已經安排好了,我們這就過去。”趙王說著,又看了看外邊的車馬:“可是車馬隻有兩駕,寡人的車還要搭乘偃兒,十方就交給妮兒你了。”

    正這麼說著,趙王又看了看公子盤:“盤兒,想不想與偃兒一同乘舅舅的車?”公子盤一聽,竟是可以與儲君偃一同乘坐大王的車,同時又見周圍公子們一個個羨慕的神情,心中虛榮無限滿足,想也不想便應了。

    妮夫人看著這場麵,一瞬間身子都仿佛要站不穩,趙王卻是要給她和王離兩個獨處加深感情的機會。

    妮夫人原本就不與男子接觸,潔身自好,便是先夫在時,她是王妹,他的夫君也是守禮,往往一月也難得真個與她親近,而先夫死後,她已經有近九年未與任何男子有過接近。

    這種狀況,忽然有一個她心懷好感的男子要靠近她的身邊,這種景象,隻是想著就夠她臉紅耳熱不止,而現在,竟是……

    “先生。”她回頭將求助的眼看向王離,碰上這種情況,她本能的就向最能給她安全感的人求助,既希望他答應,心中又望他拒絕,妮夫人心中滿是矛盾。

    隻見王離點了點頭。“天啊,他不是以為我向他邀請吧?”妮夫人想著這情況,隻覺整個世界都要天旋地轉了,隻是一隻厚實的手忽然將她的手牽住了。

    “妮兒小心。”王離看著妮夫人的神情,那不自然間散出來的無盡誘惑,心中食指大動,但是這時可不是動的時候,他隻將手探了過去,緊緊抓住了她如玉的小手。

    妮夫人頓時腦袋一片空白,接下來也不知發生了什麼事情,再次恢複過來,已經在自己的車上。

    男子厚實的大手,仿佛無時無刻不斷傳遞著火熱,讓她這個潔身自好,不慣親近男人的美婦隻覺渾身都被這股火熱點燃,身體又本能的想要抗拒,隻恨不得現在就跳下車跑的遠遠的。

    就在這時,一個車輪正滾過一處不平的路麵,直帶的車輛顛簸起來,妮夫人一個不防,沒能抓住車輛邊緣的車轅,再也維持不住在車上跪坐的身體,整個人就往王離倒去。

    “啊。”妮夫人驚聲一呼,下一刻,便處於一個溫暖的懷抱中,天啊。

    溫香軟玉在懷,又是這樣一個美麗的婦人,此等美味,這等風情,甚至不需要真個到床榻之上,隻需這般挑逗就可獲取極限的享受。

    看著妮夫人這般模樣,王離卻也不急著將這貞烈的美婦一口吃下去了,這樣的美味,還需層層剝開,不改變其性質之下慢慢享用,才是最佳啊。

    此時妮夫人才被他環抱,就露出這番美麗動人的神情,若是真個親近,甚至到了床榻之上又如何呢?日後再讓她與雅夫人一同……如此想著便覺有趣啊。

    小車在不是很平的路上不時晃動著,王離一手攬著這日後注定是歸於自己的美婦細細品味著車輛每一個晃動時她身上的震顫,隻覺心理享受已極。

    時間不覺而過,很快就到了正殿,大王召開酒宴的地方,一到地方,妮夫人先是沒有覺察,依舊在半個身子靠在王離身上,既想本能抗拒,又想一直靠著,靠在這個能給她無比安全感的男人身上。

    隻是她猛然醒悟過來,已經到了,她的身子猛然一動,逃也似的就要跳下車去,隻是剛才這一陣跪坐的姿勢不對,這一時間腿腳發麻,她的身上也是嬌軟無力,哪起得來?

    “妮兒,先生扶你下車。”王離見她窘境,當即先行下車,又讓她稍微舒緩解了身上異狀,然後才在下麵迎著她自馬車上下來。

    行在前麵的趙王見王離如此,兩夫婦還未真個結合,就如此其樂融融,心下大快,公子盤看著這情況,也不覺看的呆了。

    趙王與王離一行人心中歡喜,諸公子從未得到大王如此獎勵,也是無比高興,這一席酒宴,自是吃的賓主盡歡。

    其後,因為上午訓練了一上午,王離許了諸公子休息,其後,王離又與趙王談了些謀劃,便自回家,再無其他大事。
菇寶 發表於 2016-10-1 22:42
第二卷 尋秦篇之風起邯鄲 第三十二章 夜訪


    漆黑的夜晚,吃過晚飯之後,王離並未立刻如這個時代的王公貴族們一樣,因娛樂不多,隻能去沉迷聲色。

    他帶著一柄鐵劍,一人站在廣場上,不住將自墨家三大殺勢中提煉出來的精華運劍手法一一練習,然後次次修正。

    這些看似簡單的運劍,乃是一切劍術的根本,練好了這些基礎的東西,不去練其他,劍術也可突飛猛進,在使用墨翟三大劍術總結的無數精華手法,也會更加強大。

    而練習這種運劍的同時,不斷的發力,同時也鍛煉身體的協調,對相關發力的關鍵部位都能起到鍛煉作用,這正是以小動作起到大鍛煉。

    尋常武士為了練劍,每日什麼全力全速斬劈突刺一千劍之類,以長期熟練來打熬,消耗體能既大,也傷身極重,鍛煉效果也差,是萬萬比不得墨翟總結的劍術精華的。

    而尤其更妙的,是墨翟補遺中有著潛力奧妙,潛力對身體的遠比本身修複更快的修複作用,則又可使這種鍛煉的效率得到更大的提升。

    此時王離越是揣摩這劍術,就越是可知當日墨子的境界,而這劍術又是何等的博大精深,這可是這個世界的專精劍道的“獨孤九劍”,乃是絕頂的“技”劍,現在他練的這等動作,正是可類比獨孤九劍中的“總訣式”。

    幾乎不消耗什麼力氣,王離體內如洪流滾滾的潛能幾乎能讓他感到自己每一分都在強大著,這點強大,雖然似乎在“離”掃描的數字一時間難以看出,但是隻要時間一長,就可量變達到質變。

    王離可以想象,當自己將這劍術真正掌握,身體也推向人體極限之時,到那時候,他就不再是初入邯鄲偽裝的劍術宗師和現在的理論宗師,而是名副其實了。

    一邊練習“總訣”動作,同時王離腳下也沒停,不斷記錄修正自己腳下的步法,對於劍術而言,步法是無比重要,對決單個敵人,步法除了閃躲,更是可以集力與卸力,乃是劍術攻防的重要組成。

    而想要以一敵多,步法更是需要無比精湛才可,唯有擁有靈活而快速的步法,才可使自己不被多人包圍,淪入雙拳難敵四手的境地。

    畢竟這個世界可沒什麼強大的真氣之類,隻要是血肉之軀,隨便被兵器挨上一下,他一樣得受傷,若被人圍著,四麵八方十幾柄長劍戰過來,任他劍術高強,也要被斬成碎肉。

    踏著步伐不斷練習,王離也深刻感受到這步伐的強大,上一回,他在陶方商隊中與項少龍的第一次比試,別人隻道他身法靈活,又覺他厲害。

    可是隻是隻有他自己才明白,他是靠著強大的洞察力才做到,饒是如此,他也十分勉強,若是項少龍身體素質更強一些,又或劍術更高一些,那他萬不可如此。

    此時他學著這與劍術配套的步法,頓時就知他當日的自以為還不錯的閃避,錯漏處處,隻是隨機而變,而墨翟總結的步伐,既能配合劍術,輾轉騰挪也是無比省力,走起來更是流暢迅速。

    當日,他若是有這等步伐,便不需那般吃力了。

    “太師,門外有個叫郭開的大夫來訪。”便在這時,一個護衛武士飛快於王大熊耳語一聲,守在遠處的王大熊快步走到王離身前,稟報道,他低眉順眼,卻是不看王離練劍。

    王離乃是劍術宗師,他的劍術,豈是尋常人可偷學?王大熊如此想著,雖然他也看不明白王離到底是在練些什麼,但是卻是不去看。

    “郭開?”王離閃過那日郭開給他留下的映像,又思及今日大王與巨鹿侯的震怒,必定是敲打修理了他,這兩人察覺倒快。“眼看巨鹿侯大樹將倒,猢猻都要散了嗎?”

    “請過來。”

    王離把著長劍,繼續打磨著,這劍術的基礎鍛煉,靠的就是日積月累的打磨,便是他有著離可以監控操作身體,也不能一蹴而就,是故他有閑暇時間,便這般打磨劍術。

    王大熊當即領命而去,片刻之後,有一高冠長袍者身後還帶著一身全身鎧甲之人大步前來。

    “郭開/樂乘見過太師。”兩人還未近前,便是躬身一禮,這一躬身,腰都躬成九十度,郭開大袖都拖到了地上,於大夫之間卻是難得的大禮了。

    在尋秦的世界,大夫之間的稱呼,通常都是以姓氏為前,後麵帶著官階,王離如今已經是大夫,自是不再稱先生,而是稱太師了。

    其實真要說來,現代曆史上的春秋戰國時期,並非如此,那時代男人稱氏,女人才用姓,這等稱呼實是漢以後的事情,就如三國演義中的劉表,人人皆稱劉荊州,劉璋便是劉益州。

    由此可見,尋秦的世界許多地方與現實近似,但是不少地方卻還有些差異的,現實曆史的秦始皇可不是公子盤啊,是故王離來到邯鄲之後一直在熟悉這個世界,而不憑曆史映像。

    而事實上,現代所謂曆史映像便是在那個地球上也未可作真,更何況是在這裏。

    要知道後世多以司馬遷的《史記》為教科書般的曆史模板,可是司馬遷是漢武帝時期的人,他將黃帝的曆史寫到西漢,這之前之事,他也不過是道聽途說,聽的還是幾千年前的事情。

    這樣寫出來的曆史書,便是沒有自己的觀點,也是做不得真的,參考知道大概就可。

    至於後世將《史記》抬的那麼高,除了這本書的開創性,說不得還是四個字,以史為鑒,士大夫和後世新一代士大夫高舉著以史為鑒,拿著《史記》中的事跡為規條,可以約束帝王呢。

    一個個口胡三代之治,天知道上古先賢生活過的和原始人一般,能比後世強?這話便說遠了。

    “王離不過一尋常大夫,身份也比不得兩位,何德何能,可當兩位大禮?”王離見兩位如此大禮,當即“驚呼”道:“還不快快起身?”

    郭開與樂乘卻並不起身,隻聽郭開道:“郭開與樂乘此來,隻求太師救命,若是太師不應,就不起來。”

    王離一聽,這兩人來意正是如他先前所想。

    這兩人因巨鹿侯趙穆而起,見得趙穆已然大樹將倒,大樹一倒,他們離倒下也不遠,他們一文一武乃是趙穆左右手,平日裏幫著趙穆,也不知得罪了多少人。

    趙穆一倒,那些平時被他們壓製之人,豈不是立刻反撲?這郭開卻還非是後來將武安君李牧都能整死的大拿,那是十幾二十年後的他,這時當然是扛不住落?

    王離看著俯首的兩人卻心中一動,趙穆那廝,此時已是侯爺之尊,已經是趙國貴族大夫勢力的一支,便是趙王想要殺他,也非得有足夠的理由,否則便不能擅自動手。

    這兩人身為趙穆的左右手,乃是親信,必定經手了許多隱秘事情,說不得就可以這兩人為突破口。

    那巨鹿侯畢竟是個侯爺,早就將他當做敵人,如今得罪更是深,他手中家將奴仆不在少數,必定是日日謀劃要對付他,這世上隻有千日做賊,哪有千日防賊之理。

    既是已經到這地步,王離一有機會,定是要下死手。

    他倒還沒什麼,真的碰上致命危機,那枚大挪移神符七天可回隻需保留,需要時隨時跑路,可是其他與他有關聯的人呢?

    想著如此,王離直接便與兩人道:“兩位所來為何,王離已是盡之,在王離看來,兩位皆是人才,可是人才固然重要,更重要的是忠誠,否則人再有才,不能為我所用,反倒一不小心傷到自己的手,那還不如提前就殺了的好。”

    “兩位今日背叛巨鹿侯,來日如何不能保證再次背叛?”

    王離問道,那郭開聽得王離所言:“太師,正因為我們背叛巨鹿侯,會留下不好的名聲,其他人定是不敢收留,若是一叛再叛,郭開自絕趙國大夫階層矣。”

    “而太師乃是大王欲拜相之才,又深得大王看重,也唯有太師之才,可以駕馭郭開不再背叛,也唯有太師未來之勢,可讓郭開無任何理由再背叛。”

    聽郭開所言,王離目光灼灼的看著這位千古名奸,確實是名不虛傳。

    春秋戰國時代的曆史本就記錄的混亂,並不似後世史書縣誌連地方的小官名人都可流傳後世。在這個時代留下大名者,還是權奸者,果是有著非常之能。

    隻聽他說話,就可知他絕非後世文人道聽途說胡亂寫戰國史,說他靠舔他如今的學生儲君偃屁眼那樣上位最後還能成為國相的。

    若非本身有著能力,他如何能得趙國貴族和大夫們的認可而得趙國相位呢。

    至於曆史,在這個春秋戰國時代紂王的形象也就是,聽婦人言,不重祭祀、不用皇親國戚而任外人當大夫三條。

    到了後世天知道有多少讀書人整天沒事就YY暴君如何荒淫無道,一個個相互佐證完善了紂王荒淫暴君形象呢?皇上,紂王那般,所以亡國,你要以“屎”為鑒,萬萬不可胡亂行事啊。

    對於後世文人而言,暴君、奸臣、都是要鄙視的,碼字寫文的時候,自然要好好YY鄙視一番了,郭開,你這個大奸臣,靠**上位啊。

    他們怎麼不想想,他就是想給後世帝王**都舔不到,就是**舔上了,舔的再好,添的帝王再舒服,自己沒本事,那也是上不去,更坐不穩……………………

    此時王離品得郭開這一段話,他先是點名他們背叛巨鹿侯其實是類似投名狀,其後,又不著痕跡的的吹捧了一番王離的大才,最後又點名,以王離之能,豈會失勢,不失勢,他們如何有其他理由背叛?

    而這話裏還有近乎激將之意,你王離自信自己有大才嗎?若是連這點自信都無,那也不值得投效,他們轉頭自謀其他生路,若是自信自己大才,那便接納吧。

    以郭開想來,似王離這等有才的,誰不自負呢?隻要自負,激將就可有用。這短短一句話,郭開話語中就可蘊含如此韻味,也無怪乎讓王離這般驚訝了。

    其實上一次,他不著痕跡的踩兩條船,偷偷留個小心,就已然讓他有所領教,隻是哪有這次一句話來的深刻。

    這樣厲害的人物,我能用嗎?王離思考著,隨即想到,君子執器而用,隻要這兩人有所求,他把持這一關鍵,如何不能用?

    因勢利導,隻要對這兩人一直有利,他們兩人如何會背叛?連駕馭這兩人都駕馭不了,他談何去做其他大事?

    而若能得這兩人之效忠,卻也有大好處,這兩人是趙穆左右手,有他們兩個,既可整倒趙穆,同時又可以全麵接受趙穆在趙國經營多年的潛在勢力。

    若能完整消化,他憑借如此,就可在趙國也有一股不弱影像力了,雖比不得那些根深蒂固的世家大族,卻至少也完成了從無到有的原始積累,有了屬於自己的勢力。
菇寶 發表於 2016-10-1 22:43
第二卷 尋秦篇之風起邯鄲 第三十三章 翻雲


    王離片刻之間,大腦極速運轉,想清楚了前因後果,看似僅僅是略微沉思,便目視郭開與他說道:“王離怕是救不了你們。”

    “什麼?”郭開和樂乘互視一眼,皆覺不可思議,這完全不是按郭開來時的劇本演的啊,完全超出了他的想象。

    這下麻煩大了,這王離不是無比大才,也是個很自負者嗎?若不自負,豈會才來邯鄲幾日就讓大王喊著要拜他為相,執掌一國國政?這般自負者,萬萬不會不應啊?

    你怎麼能不應呢?你應了我有很多好處啊?應了我就能整倒趙穆,應了我,你就可以以我兩人為左右手,接納趙穆的一切啊?你是傻子嗎?怎麼能不應,怎麼能不應?

    郭開這時有些傻眼,腦子裏盡是驚濤駭浪,他來時隻以為自己揣摩人心的手段和智計必能讓王離接納,全然沒想過若是王離不接納的情況。

    是啊,以這王離的驚人手段,即便不需要我們兩人,手中沒什麼力量也可以輕易羞辱巨鹿侯,我們的投效全然不是雪中送炭,僅是錦上添花,甚至連錦上添花都可能不是?

    郭開想著這段時間巨鹿侯的變化,先是被趙王削了職權,連朝堂議事都不能上了,緊接著這幾日又與王離當麵衝突,吃了大虧。

    誰知道今日,大王又奪了他出入宮禁的令牌,到這時,可以看到,巨鹿侯已經完全失去大王寵幸了,那令牌可是大王寵幸的標誌,沒有那令牌,巨鹿侯想直接入王宮見大王都不能了。

    正是有鑒於此,他才基於謀求後路。

    想著如此種種變化,才幾日就發生了啊,這王離的手段可見一斑,這等手段,即便沒有他們,巨鹿侯被他碾壓也不過是三兩下。

    這等大能,如何會稀罕巨鹿侯在邯鄲多年經營的那點微末影響力,他對大王影響力那般巨大,還需要那些做什麼?還需要我們這些不忠小人幹什麼?

    這時,郭開差點完全絕望,他完全可以想象,這王離若是將今日他們偷偷來投誠之事宣揚出去,還不用他動手,他們為了自保就得與巨鹿侯幹起來,可是幹倒巨鹿侯之後呢?

    邯鄲還能混下去嗎?

    一瞬間,種種未來的可能在郭開心中閃過,直叫他不寒而栗,樂乘腦子傻些不那麼想事覺得隻是未來不會有現在好過,可是他不同啊,他想的太清楚了,太明白那些過往的對手會如何擺布他。

    如此想著,郭開又覺有些不對,若是王離徹底拒絕了,那直接就送客了啊?還留著我們做什麼,想著這樣,他心中又升起一股希望,當即抬眼往王離看去。

    隻見王離滿臉笑意看著他,哪有拒絕的形象,一瞬間,郭開心中無限狂喜起來,如此反差,簡直是地獄與天堂。

    “敢問太師何以教我,若能救得郭開性命,郭開誓死以報,如若不然,定叫我萬箭穿心而亡。”郭開醒悟過來,暗叫王離厲害,隨口一句話就不著痕跡的敲他。

    王離聽著他的發誓,隻當放屁,沒好氣的看了他們兩個一眼:“王離救不了你們,可是卻有人能救你們,那就是大王。”

    “大王?”郭開與樂乘驚訝道,隨即醒悟,我們不入朝堂,尋常難見著大王,可是大王那般看重於你,你怎麼說,大王就怎麼做了?說到底還是靠你啊。

    “請太師救命。”兩人又是一躬。

    卻聽王離又道:“兩位卻不是背叛趙穆,實是趙穆有著謀逆之大罪,兩位以前隻是不知,可是忽然發現,自是不可與之同流合汙。”

    “可是身份低微,尋常難見大王,這才與我王離說,讓我代傳證據,兩位不僅不是背叛,還是為國立功呢。”

    “可是趙穆沒有謀逆啊?”樂乘的話還沒出口,便被旁邊郭開按住:“太師說趙穆謀逆就是謀逆,我們身為趙穆親信發現了,自然是真的,樂乘你說是不是?”

    樂乘也醒悟過來,連身稱是。“太師,我們今天一回去,便去搜羅趙穆謀逆的證據,明日必定呈上來與太師。”說話之時,郭開在搜羅上重重說了句。

    此時郭開看著王離簡直是快佩服的五體投地了,這般大能,一張利口,一句話就將他們背叛趙穆之事說成為國立功,而且還言之鑿鑿,日後別人說起,還真是那般回事。

    而立功之後他們或許還可得嘉獎呢,隻看這等翻雲覆雨的手段,談笑間將趙穆打成謀逆,再回想他的作為,這等人物不成大人物,還有什麼人能成大人物呢?

    此時郭開若是後世人物,聽著王離這般說,定會想出一個成語來形容他,指鹿為馬。

    聽郭開如此說,王離自是知道,郭開回去就會去製造趙穆謀逆證據。他冷笑一聲:“郭大夫,關於趙穆謀逆之事,你也不需去搜羅。”

    “什麼?”郭開又是一驚,不“搜羅”證據,如何定趙穆謀逆大罪?

    王離看著郭開:“我給郭大夫兩個方向,郭大夫好好想想,趙穆在這兩個方向是否有謀逆的跡象。”

    “難道趙穆真的有謀逆,我們是他的親信尚且不知,這王離如何知道?他才來趙國多久啊?如何這般厲害?”

    聽著王離如此認真的說,郭開立刻知道王離說的是真的。“太師請說。”

    “一個方向,趙穆是否有在大王宮廷內安插親信死士之流,交接內宮,另外一個方向,趙穆與楚國方向有何聯係,尤其是與楚國春申君之間。”

    王離看過尋秦一書,知道趙穆有過謀殺趙王的企圖,說是他想取而代之,可是以趙國的現狀,他趙穆非是王族,殺了趙王也是取代不了,除非他一人力壓全趙國的貴族大夫和軍方李牧和廉頗兩大勢力才可。

    隻是他若有這般大能,統一天下的就該是他了,他頂多也就謀殺了趙王,然後扶起儲君偃這小孩子,將他當個傀儡,操作左右朝政罷了。

    既是有此企圖,他想謀殺趙王,必定是在宮內有過安排,王後韓晶似乎與他相互有利用關係,他本身也是有意往內宮禁衛中安排人手。

    而宮外,這樂乘關鍵時刻也可把持城衛係統,另外,趙穆還有一個身份,那便是楚國春申君的私生子,放到趙國來,也是一個臥底之人,與楚國春申君定是有聯係的。

    王離順著這兩個方向,由結果推前因,自是可知。

    郭開聽了他的話,先前他還不覺得什麼,可是此時仔細一想,趙穆雖然視他們為親信,可是卻也有事情瞞著他們,有些事情頗為神秘,與不知什麼人有著神秘聯係確實為真。

    另外,往宮中安排人手,這卻也是有,那時候他們隻覺趙穆是為了探聽趙王喜好,可以更好的把握大王喜好,全沒往那方麵想。

    這時候一想起來,若是要把握大王喜好,又何須通過手段往宮中安排人手,隻需結交內官就可,根本不需如此。

    王離這麼一說,郭開的思路完全打開了,他看著王離,滿是敬畏,這王太師如何得知的?一時間,郭開眼中的王離瞬間變得無限高大神秘起來。

    “多謝太師提醒,趙穆的一些行為,以往我們隻是覺得奇怪,並未往深處想,可是現在想來確實如太師所言。”

    他眸光一閃:“樂乘,今天晚上我們就行動,將趙穆的謀逆證據找出來,隻待明日上午,定有分曉,到時再與太師呈上。”

    “好。”王離一聲好:“大王如今對趙穆已經動了殺意,做好了這件事,王離自當為兩位去與大王麵前敘功。”

    “多謝太師,太師,自今日起,郭開與樂乘便唯太師之命是從,有什麼事情,太師隻管吩咐一聲,我們人雖卑微,但是卻有著不小實權,太師盡管使用就可。”

    郭開也想不到,大王如今竟是已經對趙穆動了殺意,如此,做好了這件事情,又有王離在大王身邊張羅,那確實是大功啊。

    而且趙穆真的有反意,他甚至不用去羅織罪名和證據,那時可真稱不上背叛,即便是背叛又如何,為國背叛,不願同流合汙,他棄小忠而全大義,背叛趙穆,那是為了國家,忠於大王。

    “不錯,那便如此就好,兩位,能不能入得了大王的眼,就全靠你們自己的手來爭取了。”王離笑道,對於郭開眼中的敬畏,他感到十分享受,這好歹也是曆史名奸啊。

    郭開與樂乘正要離去,猛然似乎想到了什麼,當即與王離又將趙穆的近段時間對他的謀劃都一一與他說了。

    “多謝兩位如實相告。”王離明白前因後果,與郭開兩人道了聲謝,兩人便一同離去了,看他們此時的樣子,倒是頗有些精神。

    “趙穆啊趙穆,明日我便叫你不得好死,想不到竟還有著那般謀劃,要至我於死地,我讓你沒這個機會,還有連晉你也想對付我,真是蚍蜉撼大樹,實是不自量力。”

    王離心中暗笑,然後抬頭看這天空,此時夜色正濃。

    看那天上,殘月朗照,無有絲毫阻擋,誰可知天邊隱然有一層薄暮緩緩覆蓋過來,緊隨其後的是一場無形的壓抑,一場風暴似乎隱隱醞釀著。
菇寶 發表於 2016-10-1 22:44
第二卷 尋秦篇之風起邯鄲 第三十四章 覆雨


    夜正深沉,此時邯鄲的街麵卻不平靜,樂乘與郭開一回去便緊急部署。在過去,軍備稍稍鬆弛,他任意調集幾百人不成問題,但是此時,王令五十士兵以上的非常規調動,必須見有兵符才可。

    不過上有政策,下有對策,將軍出行,帶四十九個親信護衛有何不可?再稍稍製造混亂,以捕盜名義調動區域範圍城防戍衛也是在規矩內靈活處置。

    就是這般,樂乘調集了他能調集的數百衛士開始按照郭開提供的信息展開抓捕,郭開本人則是直接坐鎮巨鹿侯府,秘密著自己在巨鹿侯府的親信開始探查。

    他是巨鹿侯之親信,左右手,乃是侯府常客,他有事情,侯府一般人等絕不敢阻攔,結果事情之順利,竟是難以置信。

    巨鹿侯趙穆萬萬想不到,才多長時間,他地位一落千丈,變化的太快,以至於無能適應全新的形勢,結果根本無有提防,否者斷不至此。

    “郭開,樂乘,你背叛侯爺,來日侯爺定叫你生不如死。”深夜,城守府內郭開與樂乘再次彙合,相視而笑,此行當真是比想象還要順利。

    “趙信,不用侯爺來叫我們生不如死,明天侯爺想活都活不成了。”聽著一旁被綁著的一位武士喝罵,他意態悠閑,絲毫不在意他的威脅。

    “給我帶下去,嚴刑拷打,趙信,好好想想謀逆叛國之罪,你若是招了,還可保全家人,若是不招,我們抓的可不止你一人,到那時候,悔之晚矣。”

    郭開冷冷說一聲,立刻就有衛士將趙信帶了下去,一路有著趙信的怒斥,隨即,聲聲慘叫。

    “郭大夫,事情進行的可順?”樂乘掩飾不住的高興,顯然是有所得。“卻不知樂將軍有何所得呢?”

    “略有所得,哈哈。”

    兩人齊聲大笑了起來,黑夜越發深沉起來,就在這時,天空忽然一亮,緊接著又是一聲炸響,風起雲動,一陣自天際席卷而來的烏雲頃刻間彌漫了邯鄲上空。

    清晨,夏日的暴雨傾盆而下,邯鄲城的大街上,一排車駕拉成了一條長隊,直往城南而去,看那車駕周圍的旗幟,乃是王家。

    車隊兩旁,更有著數百王室近衛隨行,一個個頭戴鬥笠,披著蓑衣,漆黑漆黑,看起來黑壓壓的一片。

    “趙盤,今天下這麼大的雨,肯定是無法像昨天那樣訓練了,也不知道老師會給我們準備什麼課程呢?”儲君偃與公子盤乘著一輛車,說著小話。

    “趙盤也想著呢,我覺得絕不會和那些大夫一樣,絕對會是很有趣的事情。”公子盤也是一臉期盼的想著。

    “嗯,老師與其他老師是不同的。”儲君偃也是這般想著:“趙盤,老師的劍法真的厲害,昨天下午,我學會你教我那一式之後,然後回去展示給了父王看,你猜怎麼著?”

    “怎麼了呢?大王一定是大大的誇獎了你對不對?”

    “父王誇獎我是一定的,不過在這之前,我可是靠著那一劍擊敗了三十多位禁衛呢?真是太厲害了,隨手一劍,就可將宮中長期習練劍術的禁衛擊敗,一連劍敗三十位。”

    儲君偃哈哈的笑著:“真是難以想象老師該有多厲害,劍術宗師,我們才初學他隨手傳下的劍術就這般厲害呢。”

    “你不知道,當時父王看我隨手一劍就可擊敗那些禁衛,眼睛都看呆了,結果他還懷疑是那些禁衛讓我,你說有趣不有趣,哈哈。”

    “嗯,老師的劍術是極好的,我以後也要成為他那樣的人。”

    公子盤想著昨日他劍敗公子錠的事情,他既可擊敗公子錠,儲君偃下午也有苦練,擊敗些尋常禁衛那是不成問題的。

    “好啊,好啊,趙盤,你一定要努力將老師的劍術全學會才好,等我長大了,當了國君,到那時候,你就是我大趙的大將軍。”

    當兩個少年談笑無忌之時,身為一國之君的趙王高居於堂上,滿臉盡是陰沉,在堂下,數十禁衛跪倒一片,身上被繩索捆綁,布衣上還有著被鞭打,身體受傷滲透出來的血跡。

    他們或是高呼大王饒命,又或一言不發,更多的是滿目的麻木和絕望。

    “大王,這些都是趙穆這些年陸續安插進來的人,其中一些是尋常,另外那些便是嚴刑拷打也不動聲色的,都是死士。”趙德在一旁說著。

    “他們之中,有的是禁衛,還有一個是禦前侍衛,其他的是宦官,至於趙穆安插他們進來做什麼,趙穆也並未與他們明說,嚴刑拷打也沒逼問出來。”

    “安插死士進入禁軍、禦前侍衛,這還用問嗎?想知道寡人的喜好心情之類,隻需結交禦前侍衛與內宦就是,何須安插親信和死士?”

    趙王冷笑道:“寡人本想就這個方向查一查,好找個理由對付他,卻不想這一查倒還真嚇了寡人一跳。”

    “若非寡人提前發現,說不得哪日在宮中被人取了人頭都不知,這趙穆,背著寡人竟還能混入宮中欺淩我王妹,又做下這等好事,實是可殺。”

    “給我傳令下去,與我速速調動城衛將趙穆侯府牢牢包圍,給我仔細搜查,我倒還要看看趙穆背著我還做下了其他什麼事情?”

    趙王一邊想著,猛然想起,趙穆麾下還有樂乘是為一城之守,掌管城衛,若宮內宮外都是趙穆的人,隻是這樣想著,他便覺心寒。

    “城衛、禁衛他都這般插手,若是真要對付寡人,一聲令下,豈不是就是政變,到那時候,再扶住還不懂事,還無力主掌朝政的偃兒登上王位,靠著糊弄偃兒,他豈非變成我趙國太上國君?”

    “其心可誅,其心可誅啊,速速傳令下去,將樂乘的城守之職也給我卸了,再將趙穆帶過來,這些年寡人待他可不薄啊,都當上巨鹿侯還不滿意,竟還想謀逆,我倒要問問他,到底是為什麼。”

    “還不快去。”趙王震怒,旁邊侍衛內宦皆是戰戰兢兢,就在這時,忽然有侍衛飛速進殿來報。

    “什麼事。”心下震怒中的趙王,目光猶如猛虎,威勢逼人,那侍衛才跪拜行禮,被這目光一壓,差點抬不起頭來。

    “回稟大王,王太師攜郭大夫、樂城守冒雨在宮外求見,隻說有萬分重要之事求見大王,事關大王安危,趙國安危。”

    趙王聽著王離冒雨前來,身邊又有著郭大夫、樂乘,那兩人不正是趙穆的左右手麼?事關寡人安危、國家安危:“宣王太師等人進殿。”

    回頭,他又看著趙德:“樂城守既然已經與太師來了,他的事情你就先放著,且將趙穆帶來就可,另外,你再派人通知朝堂諸位大夫,說今日有急事,宣他們上朝,還不快去。”

    趙德接下諭旨,當下朝趙王一拜,然後倒退著身子飛快出得殿才轉身離去,三兩下喝號,就引出一隊隊禁衛,飛快往宮外去了。
菇寶 發表於 2016-10-1 22:44
第二卷 尋秦篇之風起邯鄲 第三十五章 昏君


    “太師,大王宣你們上殿覲見。”宮廷大門之外,王離本有出入宮禁的令牌,但是也隻可容他一人進去,且隻能出入固定地方,要帶郭開與樂乘一同上殿卻是不能,如此隻能等候。

    他也是未有想到,郭開和樂乘的動作真快,竟是連夜動手,將趙穆的底都掀了出來,有話道堡壘總是容易自內部攻破,這話果是沒錯。

    樂乘且不說,郭開可真是趙穆親信,又是個極心細之人,對於趙穆的一切了如指掌,由他操刀,一擊就能中要害。

    想那原書中,項少龍為了對付趙穆還費盡力氣,此時由他出手,直接攜趙國國家機器浩蕩之力,任他是個侯爺,手下家奴武士以千計,也要頃刻間碾成碎粉。

    這等浩蕩陽謀,趙穆到了此時,便是得知,也是無力以抗。

    狂風席卷,暴雨傾盆,王離仍穿著他那一件風衣,身上緊緊罩在身上的是鬥笠與蓑衣,郭開與樂乘也是如此打扮,這卻是出行得急,幾人都是輕身快馬過來,顧不得那麼多了。

    三人一路飛速往正殿而去,一刻之後,就到達王宮正殿。

    “宣太師王離、大夫郭開、城守樂乘進殿。”內宦高聲傳達,一路傳達到門外禦前,王離引著兩位步步跨入大殿,行入其中,殿堂上的情形盡數入眼,王離神目如電,微微掃視,大約情況就**不離十。

    “大王下手卻也不慢,郭開樂乘隻要晚一天投誠,必定被打成趙穆黨羽直接被大王掃個幹淨。”

    “王離拜見大王。”王離進入大殿當即引著兩人躬行一禮。

    “王太師,卻不知今日冒雨前來所為何事?”

    趙王看王離,卻說王離動作好快,才入邯鄲,那日趙穆率先得罪了他,緊接著這幾日就被他耍弄的淒慘,今日郭開和樂乘就被他說動帶過來扳倒趙穆了麼?

    不過他仔細一想,這幾日之事包括前日王離與趙穆的衝突不過是偶遇,並非刻意,而且王離才來邯鄲多久?想立刻挖動郭開、樂乘這兩位趙穆親信幾乎不可能。

    應該是昨日寡人剝奪趙穆宮禁令牌,這兩人得了風向,所以與他投誠,趙王如此想著,心便安了許多,又覺自己權威之大,前段時間被諸貴族公卿大夫們壓抑的心情都好了許多。

    趙王對王離忽起猜忌,卻也非是無因,想他那般寵愛巨鹿侯,視他為左右手,結果卻迎來此等背叛,一時間對身周的人哪個都有些疑神疑鬼。

    大致猜測幾人來意之後,趙王又看堂下的郭開、與樂乘兩人,心中沒由來也是一股火。

    這郭開與樂乘,早知道趙穆欲圖寡人,卻不報告,隻是如今見的趙穆形勢危急才來告與寡人,或許還存了邀功請賞之心,當真是其心可誅。

    想到這裏,趙王心中暗怒,麵上卻是不表,這兩人乃是趙穆親信,定然所知更多,還是先聽他們說,再來發落。

    “不好!”郭開最善察言觀色,又是心細如發,剛才一進殿就覺不對,此時見大王如此神情,心中竟升起大難臨頭之感,隻是猛然一思,似是想到了某種可能,心中就是一顫。

    他偷眼瞧那樂乘,卻是蠢的還自以為即將立功,渾然不知可能會發生什麼事情。

    郭開察覺趙王臉色,堂下王離靠著“離”的捕捉,也看得分明,趙王原本就怒氣衝衝,此時見得郭開和樂乘來報,怒氣更勝,看向郭開的眸光中壓抑著一抹子令人心悸的寒意。

    聽得趙王發問,他當下站了出來,稍微整理,冷靜的回答道。

    “回大王,王離今日本是無事,隻是郭大夫與樂城守昨日夜晚來尋王離,言及近日巨鹿侯失卻大王寵幸,異動頻繁。”

    “初時他還不覺,隻是至昨日,趙穆行動詭異才引起他的注意,結果細細一糾,竟發現趙穆似有謀逆之心,發現之後,他本想報於大王,卻苦於自己官職低微而難得入朝堂見天顏,特與王離來說,代為引薦。”

    王離說話間便為郭開圓轉,那郭開一聽,臉色稍轉,心道這王太師此等靈機應變,果是非凡,也是看出大王氣色不對,隻是……

    趙王聽著王離的話,不時掃落郭開兩人的目光稍稍緩和,見得趙王如此,郭開鬆了口氣,大王對王離信任且看重,他說的話當起作用。

    隻聽王離繼續說下去:“王離心知此是大事,巨鹿侯乃是一國侯爵,卻是不可輕易處置,更不可冤屈,若是誰人都言某位大夫謀逆便去抓人,那趙國諸大夫豈不是都要人人自危?”

    這話一出口,趙王連連點頭,王離果是顧全大局。

    正如王離所言,事情確實如此,他所顧忌的不就是這些,否則早就處置了趙穆,昨日查宮禁,也就是知曉趙穆似乎安插了人入宮,就以此為由好製造出問罪道理而已,誰知一查竟查出如此大事。

    “得悉此情,我便與郭大夫、樂將軍說,此事王離定不可親信一麵之詞,需得有證據才是。”

    “郭大夫和樂城守心知此事事關重大,尤其是昨日大王對趙穆譴責,又收了他宮禁令牌,生怕他自覺徹底失去大王信任做出狗急跳牆之事,所以昨天晚上連夜抓人,搜集證據,今日乃有功成,拿出證據與王離一看,那趙穆所圖竟是觸目驚心。”

    說著,王離便與旁邊兩位說道:“郭大夫,樂城守,還不去與大王將事情原原本本的說出來。”

    王離一聲話,郭開立即迎上前一步,將近日裏如何發現趙穆異動,又是探知異動背後陰謀,又如何惶恐無法上達天聽,如何找王離商議,又如何連夜查找證據等一一說與大王聽。

    隨即又拿出一卷帛書交予大王,卻是昨日連夜審問那趙信諸人所得趙穆安插宮禁諸親信死士和名單。

    有禦前侍衛接過帛書,遞交與趙王看,趙王接過帛書,深吸了一口涼氣。“趙言,拿著這帛書與我將未拿來的人皆與我拿下審問。”

    此時趙王看這帛書上的人名,多達百於,竟遠遠不止他查出來的幾十個,他這宮廷才多大,竟有百來人是外人安排的親信、死士,這種事情,隻是想著就讓他心頭發涼。

    他看這帛書,上麵密集的寫著人名和這些人在宮廷內相應的官職,他查實的多是內宦、和禁衛,多數都被查實,隻有少數漏網,另外他卻是查漏了太子東宮,除此之外,**之內以及妮夫人府內也有下人與侍女是趙穆之人。

    隻看著手中帛書,直看的趙王心中怒火越盛。“這該死的趙穆,什麼人給他如此大的狗膽。”他一掌拍在身前的桌己上,兩眼通紅,直冒出火來。

    “幸虧這次查了出來。”趙王如此想著,又想到剛才隻查出了不到一半人,若是沒有郭開這份帛書上的名單,趙穆若是狗急跳牆、魚死網破說不得也是危險。

    “郭大夫似乎還有未盡之意,都一並告訴寡人。”

    “諾!”郭開又自長袖中拿出一份帛書:“大王,以上是趙穆妄圖謀逆之證據,但是除此之外,微臣還查知趙穆經常性與一些神秘人物有著長期的極隱秘的交往,為了此事,侯府之上甚至還死了些人。”

    “那時候郭開還不以為然,並未懷疑,直至前日趙穆異動,郭開才注意到,是以昨夜查找證據之時,順手與樂城守將相關人員都一一捕獲,才知與趙穆來往的似是楚國春申君。”

    “楚國春申君。”趙王回想著趙穆的言行,他直接以最壞的現實揣測趙穆,仔細一想,趙穆果是與楚國有關聯,暗地裏幫了楚國不少大忙。

    “試圖謀逆且不說,裏通外國賣國也是一大罪,好個趙穆。”

    此時得知趙穆背著他做的事情遠比他想象的多,多到一定程度,趙王反而怒不起來,隻是笑著,似是自嘲,更有一種說不出的意味。

    “寡人,還真是昏君啊,寵幸趙穆,竟導致如此結果,他出賣趙國利益且不說,而這謀逆,若非寡人及時發現,怕是死在他手中都未知。”
菇寶 發表於 2016-10-1 22:45
第二卷 尋秦篇之風起邯鄲 第三十六章 垂死


    “究竟是怎麼回事,剛才巨鹿侯府被禁衛會同戍衛包圍了?”

    “我也不知,大家看,那不是巨鹿侯趙穆嗎?竟是被禁衛押過來了。”

    “剛才大王傳令,今日有緊急事,要開朝會,難道與此有關?大王要對趙穆動手了?”

    一輛輛馬車齊聚宮門,趙國諸大夫們紛紛議論,皆是不知發生何事,隻是隱約知道與巨鹿侯相關,一個個猜測趙王要對巨鹿侯動手。

    “哼,這就是幸臣,昔日得寵時,大王可以為他封侯,現在大王不寵了,便記起他往日的罪責,便要來治罪了,巨鹿侯,真是活該。”

    “不錯,巨鹿侯幸進之臣,風起浪落,豈可比得我們這些大趙名門根基深厚?不過這趙穆如今也是我大趙大夫一階,大王若是沒有合適的理由也會顧忌大夫階層的顏麵,卻是不知趙穆究竟犯了何事,竟引得大王如此。”

    “大王真想治他,要給他安排個罪還不簡單,這等法兒,也隻能拿拿趙穆這等無根之士。”

    “走,且去看看,看大王給他安了個什麼罪。”眾大夫紛紛往那巨鹿侯來的方向迎去。

    “趙德,我有何罪,我是堂堂巨鹿侯,你怎敢對我如此,我要見大王,我要見大王。”

    雨中,昔日風光無比的巨鹿侯,此時連頭上的冠都歪著,頂上也沒傘,身上更無蓑衣,被大雨淋落,看起來個落湯雞一般,隻被禁衛押送著,不斷連連怒吼。

    “見大王,我現在就是帶你去見大王,趙穆,你的事大王已經盡知,否則誰敢抓你巨鹿侯?”

    趙德在一旁冷笑著,這巨鹿侯安插的那個禦前侍衛仗著巨鹿侯的勢,往日裏在他麵前趾高氣昂,今日好不容易巨鹿侯落得如此地步,他心底也忍不住要道一聲,你也有今天。

    “趙德,卻不知巨鹿侯所犯何事,竟遭如此對待?”有一位五十許的老者自大夫人群中走出來,直接與趙德問道。

    “趙穆現在可不是巨鹿侯了,諸位大人,這趙穆在內宮中安插大量親信和死士,你說他趙穆所圖何事,邯鄲城守樂乘是他的人,內宮禁衛也是安插諸多死士,也虧得大王發現的早,否則,一不小心邯鄲城哪天變天了都是不知。”

    “什麼,趙穆竟是要謀逆?”

    趙國諸朝臣都驚呼道,這是謀逆啊,別看他們為了貴族階層的利益聯合起來也頂趙王,但是各貴族大家與趙王利益息息相關,乃是同氣連枝,他們如何也不會生出這等心思啊。

    “趙德,你說的可是真的。”

    卻見趙穆聽得趙德一言,一瞬間先前的趾高氣昂都散的無影無蹤,隻是片刻,他又大聲喊了起來:“趙穆沒有謀逆,大王想殺趙穆,隻是要找個可殺理由。”

    “各位大人,大王隻是聽了那幸進的王離的話要殺趙穆,要找個可殺的理由還不簡單,今日大王隨便安排幾個禁衛認罪殺趙穆,他日又何嚐不能殺諸位啊。”

    “啪!”旁邊的趙德聽了就怒了,抬手就在他臉上抽了一鞭子:“都到這時候,你還嘴硬,竟還汙蔑大王和王太師,諸位大夫且莫聽他胡說,待到進了宮就知道。”

    “趙穆,你且再囂張,你剛才這番話,我定會與大王稟明,你叫得越響,你死的就越慘,各衛士,還不大開宮門,迎諸位大夫入宮覲見。”

    諸位大夫在旁邊聽著,均是大感有趣,趙穆所言雖然聽著像那麼回事,可是他如何得知,他和他們這些家族在趙國根深蒂固的大夫完全不同啊。

    “幸進之士,果然死在同樣幸進之士之手,卻不知這王離能夠笑多久,日後少不得也是個巨鹿侯。”

    “不錯,這就是幸進之士的下場,幸進之士,在我大趙無根基,任由他今日權勢滔天,他日一旦不得大王寵幸,那就是他的死期了。”

    聽諸貴族大夫如此議論,趙穆完全傻眼,渾然想不到剛才那句話竟是沒起半點作用,反而引起諸大夫們的冷嘲熱諷起來,怎麼會這樣。

    隻是想著,趙穆渾身一軟,剛才強打著的那股精神勁,仿佛被風吹滅的蠟燭一般。“還不快走。”

    旁邊的趙德看他如此,抬手又是一鞭,打得趙穆一個不防便摔倒在地。“趙穆,別以為軟在地上,就可以拖延,諸衛士,與我將他拖過去。”

    說著,就有兩個衛士將他攙起來,也不管他走與不走,直接拖了起來。

    趙穆忽然想起了什麼,又來了精神:“王離,都是你,都是你,你迷惑大王,你不得好死,不得好死……”

    趙德冷冷的看著,到這時候,趙穆你也隻能罵罵了。

    “趙穆,要殺你的可不是王太師,王太師那等大才又豈是你可比得?”趙德看著趙穆這般,更是要在他頭上澆盆冰水:“你還不知道吧,大王已經準備將王妹妮夫人許給王太師了。”

    “什麼?”趙穆驚愕道。

    他迷惑趙王,雖然得權勢,可是卻也未有大王那般對待,將王妹賜婚於他啊,而且還是他曾經覬覦的妮夫人,此時他再回想著雅夫人,這王離,不僅從他懷裏奪走女人,更是將他想要的女人都奪走了。

    “人生最快樂的事情,就是當著敵人的麵玩他的女人。”趙穆想著那一幕,胸中一悶,差點沒吐出口血來。

    “什麼,大王竟是要將妮夫人賜婚於王離,怎麼可能,他當王離是昔日馬服君那等大才嗎?”趙穆不可置信,諸大夫也是不可置信。

    “大王將王妹賜婚,那王離豈不是堂而皇之的也為王親,賜的還是妮夫人?”

    妮夫人貞潔剛烈,美麗端莊,也不知道多少人想追求於他,既可得一美婦,又可成為王親,這是人財勢三得,他們卻沒想到,他們想過無數次的事情,竟被一個外人這般得手了。

    成為王親的話,那王離在趙國可就完全不同了啊,而由此知大王對他之看重,也遠非是趙穆可比。

    “如何會有這等事?大王先是為之拜相,不成就封了他為太師,現在竟是還賜婚王妹,讓他成為王親?”

    “這王離,究竟是何許人,隻靠壯陽之藥,真能將大王迷惑至於如此?”到如此,趙國朝堂的諸大夫也隱隱對王離重視起來,這段時日,整個邯鄲城到處都是王離的名字,甚至他們家中的婆娘都嚷嚷著王離。

    那個王離究竟有何等能力,竟能如此興風作浪?
菇寶 發表於 2016-10-1 22:46
第二卷 尋秦篇之風起邯鄲 第三十七章 胡言


    “謀逆之臣趙穆帶到。”宮廷正殿內,趙穆麵色蒼白,心如死灰般被押進來,進入殿內,他的目光猛的一凝:“郭開、樂乘。”

    看著這昔日的左右手,趙穆猛然醒悟過來,自己竟是死在這兩人手中,豈可讓這兩人獨活?接著他心中又是冷哼,大王,要治我的罪,開朝會是不會,我便是死了也不讓你好過。

    “王離。”接著,他一眼便看到了躬身站在一側,那個化成灰他也認識之人。趙穆帶到,趙國諸朝臣也依次入殿,然後分立殿堂兩側。

    見人終於齊了,趙王冷冷看了趙穆一眼,又掃過諸朝臣:“諸位愛卿,今日可知寡人昭告諸位緊急朝會所為何事?”

    也不等諸大臣回答,趙王便自問自答,大聲喝道:“正是為了這曾經為寡人看重的巨鹿侯趙穆,可笑寡人對他如此看重,你們可知道他究竟背著寡人做了什麼?”

    說著,他一掌拍在桌己上:“他竟然在寡人宮內安插死士,多年來,禁軍、內宦、侍女,竟是安插了百來位,寡人這就要問,他處心積慮在宮內安插這麼多死士究竟圖什麼?”

    “圖什麼?”這時候趙穆猛的抬起頭來:“圖什麼,圖的就是殺了你,趙丹,你真以為我喜歡你?你真以為我喜歡男子?我隻覺惡心,惡心的想要殺了你。”

    “住口。”聽到趙穆在朝堂上公然如此說話,趙王一聲大怒:“左後何在,還不快去給我掌嘴。”

    到此時,趙王隻覺將趙穆帶上堂來是一件錯誤之事,這趙穆到這時候,竟然還說這等話。

    “住口,哈哈,趙丹,我不止想殺了你,你想不想知道我還背著你做了什麼?”兩個衛士還沒到,趙穆又繼續說了起來。

    “你還做了什麼?你還背著寡人裏通外國,寡人說的可對,趙穆,寡人對你不薄啊,你都是巨鹿侯了,你怎可如此?”

    趙王看著趙穆,他全然想不到趙穆竟是這等人,多年相處,多少有些情分,否則哪讓他還有上朝堂的機會,正是要問問他,究竟為何如此,卻不想是這個原因,他說此話間,不免有些痛心疾首。

    “哈哈哈哈,趙丹啊,本侯做的可不止這些啊,你的王妹我可是歡喜的緊呢,除了你的王妹,就是你的王後也頗為美味呢,哈哈哈。”

    趙穆狂笑著:“趙丹你沒有男人的能力,本侯多次為你履行身為男人的責任,你的幾個妃子為什麼自盡?你以為他們守活寡守夠了吧吧,哈哈,告訴你,就是本侯玩的他們死去活來啊。”

    “還有你的王後,你別看你的王後韓晶對什麼人冷若冰霜,可是一旦動情,那可是火熱無比,心甘情願為我做任何事情呢。”

    “什麼?”整個朝堂都震驚起來,想不到這趙穆竟還做出了這等事情,一個個將異樣的目光看向趙王。

    “想要謀殺你的,可不是我趙穆一個啊,你的王後也有份啊,哈哈,隻要謀殺了你,她就可以與我雙宿雙飛,你的那個儲君,根本就不懂事,到時候還不聽我們兩人的,到時候,我就是趙國的太上大王啊,哈哈。”

    聽著趙穆所言,滿堂大驚,這些大夫來時隻道大王隨便安插個罪個趙穆就要收拾了他,此時全然沒想到,這竟全是真的,趙穆所做更是過分,竟然謀霸趙國。

    “趙丹,趙丹,你說有趣不有趣。”

    說話之間,趙穆又將目光看向郭開和樂乘兩人,郭開頓時就是一呆,先前趙王本就對他們有懷疑,多虧王離圓轉,接著他又廢了番口舌,好不容易才將趙王疑心稍去,此時趙穆若是要胡亂攀咬他們,那豈不是百口莫辯?

    “趙穆,你住口。”就在這時候,王離猛的大喝一聲,高度凝聚的精神彷如一柄利劍直刺趙穆,趙穆才要張口,猛地全身一震,張開的口竟是說不出來話,身體也有些失控。

    “大王,這趙穆犯下滔天大罪,死到臨頭,百口莫變,此時所言盡是胡言亂語,隻為汙蔑大王,諸衛士何在,還不將這咆哮朝堂,當朝辱罵大王的罪人打掉口舌,帶下堂去,叫他敢胡言亂語。”

    趙王也醒悟過來:“對,對,趙穆胡言亂語,還不給寡人將他舌頭給我拔掉,帶下堂去,他犯下如此大罪,寡人叫他當著全邯鄲人的麵五馬分屍。”

    說話之間,趙王感激的看了王離一眼,這王離說的好,不然趙穆絕望之下,胡亂說話,還不知有多少難聽的話,而且,王離說他是胡言亂語,這話卻是給了他一個台階,能夠稍稍收拾一下臉麵。

    趙穆精神一滯,醒悟過來時正要繼續說話,就見兩個宮廷衛士揚起劍鞘猛的一劍敲在他嘴上,一劍打的他幾顆牙齒混雜著血沫橫飛,哪裏還能說的出話來。

    這時,又有一個護衛眼疾手快,竟是伸手就往他口裏抓住了他的舌頭,緊接著一劍敲在他下巴上,口齒閉合,他舌頭直飛出一節,帶出一道血箭噴射。

    這時,趙穆卻是再也說不出話來,隻是將怨毒的眼光看著王離以及他身邊的兩位,又狠狠看著趙王,這眼神看的他直心寒不以。

    “還不給寡人帶出去,先將他往死牢內關押,隻待通告全邯鄲,寡人要將他判處剮刑,還有趙穆一府,寡人要滅他滿門。”

    趙王怒喝道,今天他真是犯傻了將趙穆帶到朝堂之上,結果整的他這樣狼狽,此時想來剛才若不是王離當機立斷,還不知給趙穆說出多少胡話。

    想到這裏,他往王離那看去,卻見王離正對著他似乎無聲的在說著什麼,十方他想說什麼?那個口型,他猛的想到昨日下午兩人商量謀劃之時王離與他說的東西。

    那一件事,本來是該等到玉米成熟之後,他再行事,有了反差對比,效果最好,隻是此時整個朝堂給他搞到這個氣氛,他的臉麵都丟盡了,此時行事,或許還可挽回,給自己一個好的台階下。

    想到這裏,趙王心說這未來妹夫十方當真是為寡人著想,這關鍵時刻還能為寡人出謀劃策,心下更是歡喜信任,先前的一切疑慮都散去了。

    趙王當下便準備按王離當日謀劃的那般行事,他看了看堂下看著他眼光有些異樣的大夫們,想著等會他們臉上的驚愕,剛才還滿心怒火,此時心情忽然出奇的好了起來。

    隻聽朝堂之上,趙王向堂下諸公卿大夫們緩緩開口說道。
菇寶 發表於 2016-10-1 22:47
第二卷 尋秦篇之風起邯鄲 第三十八章 罪己詔


    昨日下午,王離未離宮之時與趙王坐論謀劃,忽然與趙王說起:“大王可知罪己詔?”

    趙王初聽還不明白,待到領會字麵意思:“寡人為何要下詔罪己認錯,憑什麼要下詔罪己認錯?”

    卻聽王離繼續說道:“罪己詔可不僅僅字麵含義那樣簡單啊大王,罪己詔實是君王推卸自身責任,以退為進,重拾軍心民心,扭轉君王一國之名望的無上法寶。”

    聽到王離這樣說,趙王頓時大喜,他向來知道王離說話做事,往往有著極深的韻意,萬不可無的放矢,所言皆是至理,當下便問:“寡人願聞其詳。”

    王離笑道:“所謂罪己詔,也的確是君王罪己之詔,要向整個國家廣而告之,乍一聽,君王自承錯誤,有失臉麵,卻未嚐不可以退為進,扭轉乾坤,而這關鍵,就是罪己詔的寫法。”

    “大王請聽我試言罪己詔的寫法。”

    “這罪己詔第一點,大王需言明,自己本心是想將趙國治好,讓國家興旺,人人安家樂業,也就是說,大王的出發點是好的。”

    “但是,出發點是好的,未必能達到想要的。”

    “對,對,哪個君王不希望自己國家興旺強大,寡人即位之時,正是大趙最強大之時,寡人何止是想守城,更是想在曆代先王努力的基礎上更加強大趙國,若非如此,哪有秦趙爭霸,長平之戰這等傾國之戰?”

    “大王且聽我繼續說下去,出發點是好的,可是結果卻截然不同,這是什麼原因,原因自然是大王有錯,錯在何方?”

    “一是大王確實有些平常人都有的小過錯,大王,這一點大王必須寫清楚,然後才是第二點,最關鍵的一點。”王離循循善誘道。

    “最關鍵的是一點,便是用人方麵,大王貴為君王,可是終究也是一人,需要用人來管理整個國家,所以通常君王本身的小過錯無足輕重,由於是平常人都有的小過錯,所以看罪己詔的人更會將注意力放在這第二點。”

    “用人有問題,用人有什麼問題?那就是大王受小人蒙蔽,導致朝堂小人當道,繼而導致一係列問題發生,至於誰是小人,便讓那些大夫們互相猜測就是。”

    “不錯,是小人蒙蔽,是小人蒙蔽,朝堂盡是小人當道,實是可惡,寡人一心想治理好國家,奈何小人太多,導致如此。”

    王離這罪己詔乃推卸責任不二良方,本就是為趙王推卸過往責任,此時趙王一聽,過去的種種湧上心頭,果然是大有道理,聽得他連連應和。

    “接下來第三點,便是大王自承錯誤,欲求改過自新,遠離小人,願國家上到貴族大夫,下到普通平民,共同輔佐大王,一同建設全新的大趙,讓大趙富強起來,一震傾頹之勢。”

    聽王離如此說著,趙王細細品味,他身為當權者,權力與政治鬥爭經驗極豐富,王離這般一說,他便漸漸明白了其中關竅。

    “不錯,確實如十方所言,這罪己詔下得,隻要罪己詔一下,寡人過去之責盡往小人身上推,而諸貴族臣民又皆可看到,寡人為國用心勤勤。”

    “而寡人用心之勤懇,又可於罪己詔上體現,試想當今天下,君王統禦一國,整個國家名義上都是君王私產,國君任意作為,多數人也以為天經地義,今寡人竟是向全國臣民自責罪己,乃是前所未有,這樣寡人的名聲也回來了。”

    “十方,這真是妙策啊。”趙王細細一思,頓時發現這罪己詔中竟有如此神妙之能,這種策略,是他過往從未想到過的。

    這當然是妙策,王離心道,這種妙策可是後世帝王千百年來百試不爽的絕招,此招一出,天下臣民皆可見得,天子總是好的,可惡的都是那些蒙蔽天子的小人,至於小人是誰,所有人心中都有各自不同的形象。

    後世帝王時代,舊有以士族為主的士大夫和後來讀書人科舉取士為主的士大夫,為了約束帝權,總是會抬出以史為鑒、又或天人感應之類的東西。

    而最蛋疼的是天人感應,將國家一切不好的現象,包括地震、天災都歸罪於帝王不修德政,然後就是一頓討伐。

    皇上你做錯了什麼,皇上你該怎麼怎麼以史為鑒,不要學紂王酒池肉林,一定要學三代之治時期的原始部落首領,一定要將帝國建成三代之治時期的原始部落啊。

    這種現象,搞的天下一有難,帝王就得頭疼,心說老子就每天在宮中隨便玩玩**,地震、洪水關我卵事,老子有那麼大能力,直接就召大水將你們都衝死了?

    這莫名其妙的打臉挨的啪啪響,自然是不爽,於是罪己詔就出來了,寡人用心甚好,可是總是事與願違,為什麼事與願違,就是你們這群小人蒙蔽寡人。

    這等千古經典,自是合用,帝王都能最己,一個小國君王罪己認錯,推卸責任,號召一改前錯,發憤圖強有何不可?

    想及昨日與王離一席對話,趙王再回想趙穆那等猖狂,不錯,你就是小人,寡人受你蒙蔽,你竟敢做下如此大事,實是可殺。

    “諸位愛卿,今日之事,你們都看見了,想不到這麼多年來,那該死的趙穆竟蒙蔽寡人,背著寡人做出如此大事。”

    “若非是近日寡人稍稍警醒,接連削了趙穆職權,使得他狗急跳牆,有所異動,而露出馬腳,否則若是繼續發展下去,許是寡人發現都是回天無力,到那時候,趙國危矣。”

    “諸位愛卿,關於趙穆的處置,愛卿可有異議?”

    趙王在上麵痛心的發問,諸大夫聽聞,一齊答道:“臣等萬無異議。”

    趙穆喪心病狂,若是他的計劃真給實現了,那還了得?一介幸臣,把持國政,挾持天子騎到他們頭上,那種情況,想著都想將趙穆剮了。

    趙王點了點頭,繼續說道。

    “這些年來,寡人受趙穆蒙蔽,以至於他做下如此大事,導致於國勢如此,悔不聽諸位愛卿之言,今日,寡人便在此向諸位愛卿致歉,不求愛卿們盡原諒寡人,隻求諸位愛卿能夠全心輔佐寡人,以求國勢振作。”

    堂下諸公卿大夫們聽著趙王之言,心道難道是太陽打西邊出來了?大王是在做什麼,大王竟是向我們認錯?這怎麼可以?

    這等事情,他們從未見過,還是破天第一遭聽這位在他們心中昏庸無比的大王竟會這般行事?這還是以前的大王麼?

    一時間群臣震驚,齊齊反應不過來,隻見趙王猛的站起身來,朝著諸朝臣便是一禮:“諸位愛卿,是寡人之錯,寡人在這裏向諸位賠禮了。”

    看著趙王躬身一禮,眾大夫目瞪口呆,就在這時,王離猛的越眾而出:“大王,萬不可如此啊,國君豈可向臣子行禮道歉?”

    “再說大王有何過錯,怪隻怪那趙穆,隱藏的太深,蒙蔽的何止是大王,他當巨鹿侯多少年,我趙國上下有誰可知他如此啊。”

    “大王,萬不可如此。”王離說著,當下便站在前麵,躬身一頭到底,同時偷眼看那些大夫,心說我這托兒這麼給力,你們還不醒悟?

    見王離這般做,諸位震驚的大臣齊齊醒悟過來:“大王,怪隻怪那趙穆隱藏太深,太過狡猾,臣等昔日也為他所蒙蔽,大王豈可將罪歸於自身,大王。”

    群臣皆與王離一般,躬身大禮,一個個深弓著身子隻差沒將額頭都觸地,一些大夫從未見趙王如此,竟會誠心與他們認錯,他們心中也希望趙國振作,大王賢明,此時,一個抑製不住,便老淚縱橫起來。

    “原來大王竟是如此賢明,可惡的趙穆,迷惑趙國朝堂多少年,可真是該殺的小人,這趙穆,五馬分屍都便宜了他,該千刀萬剮才是。”

    趙王此時反差如此之大,一時間朝堂之上,除了少數清醒的,盡被大王之行為震驚的不能自已,老淚縱橫,尤其是宗室一脈的公卿大夫們。

    一旁的郭開今日上得朝堂,生命全寄一線,可謂盡在王離一人,王離所言,王離與趙王的暗示盡被他入眼,又看他帶頭起托,引得諸朝臣如此,細思整個過程,他心中之震驚簡直難以言喻。

    這王離與大王之間配合之佳,相互之間的信任簡直難以想象,兩人聯起手來,幾個眼神間便扭轉朝堂乾坤,將滿堂朝臣玩弄於股掌之上,甚至是要一掃大王過去昏君之名聲,這等翻雲覆雨,改天換地之能,隻是想著,就讓他顫栗不已,心中莫名興奮。

    “這王離如此大能,今日大堂之上,那等情況也為我等投誠下屬回護,跟著一位這樣人物,如何吃得了虧,又如何能翻出他的手掌,我郭開當再無二念,勤心效力。”

    心念電轉之間,王離渾然不知,今日適逢其會與趙王這番表演,已使郭開這明眼人見識到了他更厲害的一麵,心中再不起其他念頭,隻願誓死投效了。

    “諸位愛卿,請起,諸位愛卿請起。”居於堂上的趙王眼看這罪己詔還未發出,就起得如此效果,若是發出去昭告全國又是何等樣?

    此時他又回味王離剛才恰如其分的承托與昨日所謀,再看滿朝文武的表現,心下對王離信任更多了幾分。

    “十方確實是上天賜與我大趙的振興的人才啊”

    此時朝堂之上,滿朝文武,緩緩起身,一個個看向趙王的神采,已然全然不同,就是清醒者也是不同,大王若是真昏,豈能想出這等對策給自己台階,甚至推卸責任?

    不其然之間,少數清醒者回想著王離剛才那番舉動若有所思,再回想近段時間王離到來後邯鄲的風雲變幻,隻覺這王離越發不簡單,這等人物,對大趙也不知是福是禍啊。
菇寶 發表於 2016-10-1 22:48
第二卷 尋秦篇之風起邯鄲 第三十九章 三晉


    “什麼,大王要向整個趙國下罪己詔書,向天下臣民致歉?”

    趙國朝堂之上,剛剛心情才略有平複的文武大臣們一瞬間被趙王的言語再次震翻?便是朝堂上的清醒者也是如此,大王竟不止是在這裏私下向他們致歉,而是要昭告天下?

    “大王,萬萬不可,萬萬不可啊,大王與朝堂上與諸朝臣私下致歉已是前所未有,改過之心已全,又何須昭告天下,到那時大王顏麵何在,這等事情,何曾有任何君王如此?”

    卻見這時,王離又是越眾而出,大聲向王離懇求道。

    “是啊,大王怎可如此啊?”

    這時便是稍稍清醒的大夫,也覺他們猜測不對,大王在朝堂之上私下與朝臣致歉就算了,他竟是要公然昭告天下,向整個趙國臣民致歉?大王怎可如此,大王竟如此誠心改過?

    “大王,萬萬不可啊。”朝堂諸重臣又是鞠躬到底:“大王,請收回成命,一國之君王,豈可如此啊!”

    趙王跪坐朝堂之上,眼見諸朝臣如此,一言一行,皆是昨日便想象出來,這等將朝堂盡在掌控之中的感覺,他還是第一次。

    “十方之策,當真是無限玄妙,昔日嚐聞得一人而興一國,寡人尚且以為這人雖有大才,卻也是因人成事,無論興周之呂尚還是興秦之商鞅,如今看來,竟是真的,趙國將興,趙國將興啊。”

    “諸位愛卿請起,寡人主意已定,悔過之意已堅,各位無需再勸,今日下午,寡人親擬詔書。”趙王語意一沉,猛的大聲喊出來:“傳抄天下。”

    “傳抄天下……”

    宮室之內,朝會已散,傳抄天下的聲音還在回響,滿朝文武老淚縱橫,齊聲大拜的形象猶然在眼,趙王但覺即位多年,今天,他才覺自己像個君王,以前,不過是坐在君王席上而已。

    回想那些文武,平日裏為了各自利益多有爭端,甚至為了貴族階層而集體抵製王權,可是如今看來,他們心中卻也未熄一顆心中強國之心,這一切都讓趙王感歎不以。

    不過現在,這些都暫時被他暫時壓下。“十方,此時獨獨留你,實是寡人有一樁事情不知如何處置,還請十方予以教我。”

    “大王,請直說便是,王離但有能力,敢不盡力。”

    “好。”趙王看著王離,指了指**之中:“今日趙穆在朝堂之上咆哮,雖然十方後來說他皆是垂死掙紮,胡說汙蔑寡人之言,可是,可是寡人卻知他所言皆是真。”

    “他覬覦寡人王妹是真,他與寡人王後或許也是真的,到如今,寡人真不知該如何處置王後,若是不處置她,他與趙穆私通,欲謀寡人,這實是難消寡人心頭之恨。”

    “可是若是處置她,那豈不是顯得趙穆汙蔑盡是真的?他說的不是胡言?這話傳出去可不好聽?另外,韓晶乃是韓國公主,處置她,必定得罪韓國,此時趙國之局勢,實是不可再多得一敵人啊。”

    “除此之外,朝廷已立儲君,而且儲君已然開始懂事,若是寡人殺他母親,這叫偃兒如何看待他的父親?”

    “如此,處置也難,不處置也不行,這叫寡人如何是好?”

    王離靜靜的聽著,他是看過尋秦一書,知道韓晶確實有著謀逆持國之心,但是在這謀逆的背後,並不全是為了趙穆,她也隻是利用趙穆。

    韓晶的謀逆,實際上關係到一股趙魏韓三國的龐大暗流,她隻是龐大暗流中的一股,除了她之外,還有趙國暗中潛勢力巨大的平原君一黨,魏國幾乎控製整個朝局的信陵君一黨。

    這股黨羽勢力龐大,其所謀求的隻為一事,那便是三晉合一。

    趙魏韓三國本就是同出一源,為春秋時期五霸之一的晉國,此時的三國,持有的一切幾乎盡是昔日晉國所有,所以,趙魏韓三國又有三晉之稱,而三國之間王族和各大貴族之間,來往也是甚密。

    昔日趙魏韓三家分晉,而到如今,強秦日益崛起,首當其衝的趙國於長平戰敗,秦國坑殺四十萬趙軍,越兩年又是兵發五十萬攻趙,兵鋒之強,已是震動天下。

    此時之秦國,隱隱的虎吞天下大勢已經為各國有識之士所知,而三晉之國,與秦相聯,感受到的威脅更甚。

    長平戰後兩年,秦昭襄王攻趙,兵圍邯鄲一年,虧得戰國四公子之平原君以自身威望組織趙國諸貴族合力以抗末日天傾,魏國又有同為戰國四公子的信陵君竊符引兵救趙。

    在那時,兩位公子就隱隱有了共識,此時之秦國之強,富有關中沃野,後方又有巴蜀,國力強盛,兵鋒日強,已經非是三晉一國可以抵擋,非得聯起手來,才可抵禦。

    否則,一旦首當其衝的趙國為秦所破,魏國韓國必定無可幸免,如此,三國有必要聯合起來,這才有了三晉合一之議。

    此議一出,三國各有龐大力量謀事,隻是趙國平原君死的太早,趙國這一向就有問題,韓晶為韓國公主,與趙穆謀霸趙國,實際上未嚐不是此計劃趙國方向的接替。

    她若是真的背後執掌了趙國,暗中挾持新王,朝堂上也有平原君無數散落卻還依然健在的舊有黨羽可以呼應,幾乎可以完全掌控趙國,如是,三晉合一中趙國計劃就可達成。

    而在魏國方向,主要就是信陵君,謀求掌國,韓國方麵想必也是類似。

    不過在原書中,趙穆後來為項少龍擒去殺了,王後韓晶的謀劃自是沒能成功,趙國計劃一時落空,而魏國信陵君與魏王的爭鋒中直到死也並未占到上風,信陵君一死,魏國黨羽也是樹倒猢猻散。

    三晉合一之事逐漸成了空談,再往後,秦軍大勢席卷,先破趙國,緊接著魏國韓國先後為秦所滅。

    沒了三晉的阻擋,秦國宰割天下之大勢真正成就,除了楚國稍作抵擋,齊國無還手之力,燕國更是無從抵禦,除了燕太子丹玩了一回刺客,什麼都幹不出,秦遂一統天下。

    王離細思著這股龐大暗流,心知這股力量雖然最終也沒能成功,但是這股力量未嚐不可為他所用,如今有他,一切自是不同。

    相比於趙穆經營的那股子微末力量,這一股龐大暗流之中背後蘊藏的那才叫強大,若是能夠介入,甚至漸獲收攏掌控,細細謀劃,又有現代諸般技術支撐,影響才是巨大,而現在關鍵是如何介入,而王後韓晶無疑是介入的突破口,王離準備介入進去再謀其他。

    “哼,秦國你還想統一天下?任你說什麼大勢,隻要有我王離,一切就不同,這等滄海橫流之事,正才可顯出英雄本色。”
你需要登入後才可以回覆 登入 | 註冊會員

本版積分規則

mk2258

LV:9 元老

追蹤
  • 1120

    主題

  • 100531

    回文

  • 46

    粉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