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方奇幻] 心獵王權 作者:銀灰冰霜 (連載中)

 
coldsheep 2013-4-22 00:37:33 發表於 玄幻奇幻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541 76813
梅爾斯 發表於 2019-3-1 14:07
第二百七十章 是她們做的!

    發出喊聲的,是一小隊

    愛德華眯起眼睛,目光在來看,他們顯然是貨真價實的以及服裝上的一些家徽就產生了微妙的變化,在對方來到麵前之前,他的身份已經完全轉換

    “該死的,你是聾了嗎?還是說你是個瞎子?”

    略一躊躇之間,這種不自然便變得更加明顯了,女祭司身邊的幾個男性紛紛喝罵起來四個男性卓爾之中最為高壯的一個越眾而出

    發出一個冷漠的嗤笑:“這些雜碎還真是越來越缺乏管教了,居然還有人敢於無視一位女祭司我看我應該好好給你一個教育,讓你知道什麼才是真正的……”

    “夠了!我們沒有時間”女祭司忽然哼了一聲

    “跪下來道歉男性,然後嘛……為了以後你再有這種疏忽的時,也可以有個借口,留下你的一隻眼睛,作為疏忽的補償,”她冷冷地開口道,仿佛不過是隨便打發一個乞丐一樣的小事:“快一點,或者,你想要讓別人代勞?”

    命令同時從腰畔抽下蛇鞭,淩空揮出一個低沉的呼嘯聲

    愛德華垂下頭

    對方所說的倒是沒有什麼錯誤女祭司的尊嚴是不能被冒犯的,哪怕是最輕微的冒犯否則,女祭司有權利處置任何一名男性,除非他是某個家族的法師或者武技長之類特殊的存在否則即使是侍父——主母的男寵都不會例外

    在卓爾的思維裏,報複是顯示力量的手段寬恕則會被視為軟弱而軟弱者,最終隻會被別人當作階梯和食糧,因此,遷怒,借題發揮以及小題大做可能都是女祭司們最為擅長也最為愛用的手段——畢竟如果用恐懼來統治手下的話,這種殺雞給猴看的手法自然要多訟幾回甚至她們可能早就將之視為理所當然了

    不過愛德華可沒有理由配合這種陋習

    雖然失去一個眼球在這個世界也並非是什麼巨大的損傷,對於一個高階的牧師來說,回複眼球和治療幾道傷口也沒有多少的不同不過愛德華可沒有興趣,為了掩藏一個不在意暴露的身份,就給自己造出一些痛徹心肺的疼痛滋味來嚐嚐

    “混蛋!無視我的好意嗎?拿下這個家夥!”她再一次暴怒起來,蛇首鞭猛揮,幾個蛇頭便分散開來,向著愛德華狠狠咬下!

    當然,這一擊落空了……蛇首鞭雖然可以淩空轉彎,靈活陰毒,不過對處於自我催眠中,時間感知特異的心靈術士,根本算不上是什麼威脅,愛德華扭身,躲開了四個蛇頭的範圍,雙手齊出,剩餘的兩個蛇頭便被隨手排開了!

    愛德華抬起頭,盯著這位女子,微微搖頭:“就這麼點實力?”他低聲道

    羅絲的牧師,位階高低看使用地蛇鞭就清楚,蛇首越多則位階越高,但通常來說,九首蛇鞭是傳說中蛛後自己的配兵,八首就已經是黑暗精靈能夠得到的極限,一般的城市中最高階祭司主母擁有的不過就是七首蛇鞭,而這個女祭司身側的蛇鞭有六個腦袋,顯然已經是個相當不錯的高階人物了

    但六階神術的施法者,有那麼了不起麼?

    “你說什麼?卑賤的男性!”

    女祭司臉上露出了驚訝的神色,這個卓爾身上的穿著普通,外貌委頓,她本來以為對方不過是個普通的雜魚,但沒想到這個看來寒酸的戰士似乎有些不好對付

    不過這也讓她心中的怒氣更加深厚,畢竟被一個男性公開反抗這對於一個女祭司來說簡直與丟了衣服被圍觀一樣恥辱,甚至是更加的恥辱,更何況對方還不過是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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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起來的能量卻纏繞著讓他們無法如願,隻能看著那個敵人輕飄飄的走上兩步一腳踢過來這重重的幾腳讓幾個可憐的倒黴蛋嘴巴發出喀喇的一聲脆響,顯然被送進了昏厥的同時,那一口牙齒也別想薄了

    隻是一兩個呼吸四個卓爾戰士就已經潰不成軍

    “修煉奧術?你究竟是誰?”

    女祭司吸了一口冷氣,厲聲喝問道,卓爾城市之中的人口不多,而又生命悠長,因此每個家族手下的高端戰力基本上都會被刺探的一清二楚,當然那些實力低微的炮灰戰士自然不會被計較,不過眼前這個家夥瞬息之間就解決了四個卓爾,這實力顯然就不是炮灰肉盾可以形容的了

    而且,通常的卓爾是不會去修煉奧術的,隻要被確定了有奧術天分他們就會被送到法師學院,而反之,他們便不可能再在這條路線上前進一步,負責甄選的都是高階的法師,從來沒有聽說過有卓爾因為疏忽而漏選即使有,那些也是能力根本無關緊要的雜魚

    但眼前這個,絕不可能是什麼雜魚

    但女祭司得到的回答,隻是個詭異的嘴角扭曲的笑容

    “該死的!”

    在心中詛咒著那些毫無作用的酒囊飯袋,女祭司卻絕沒有一絲的停頓,多年的戰鬥經驗讓她在一瞬間就激發了身上的一個儲魔裝備,展開一層神術的護盾,而對於蛛後的讚美也隨之響起,而這語言是如此的陰沉,寒冷,仿佛傳之於深淵之地……隨著聲音,強大的力量便在她的手中凝聚,黑色的能量帶著不潔的氣息集中成為黑色的球體——這是瀆神之語,強大的神術,隻要被這種力量擊中,即使是最為健壯的生物也要立刻受到詛咒,陷入無助

    能量彙聚

    “烏爾……咳咳!”

    低沉的吟唱驟然終止!女祭司發出一個好像要擠開喉管的幹咳,腦中的劇痛讓她剛剛凝聚起來的力量一下就消散了個一幹二淨,她慘呼著向後猛退,險些被這劇痛帶來的眩暈感給擊倒在地!

    她搖了椰終於勉強站穩,但咳嗽卻一刻不停,喉嚨之中的甜膩感覺翻湧著,即使她趕忙用手捂賺但鮮紅的血漿還是從指縫之間噴湧而出!

    祈禱的半途被打斷,魔力反製幾乎是一瞬間就重創了她的內髒反噬的神術差一點就讓她五內俱焚……不過內髒翻騰都比不上這一刻她心中的震撼——

    女祭司幾乎驚呆了,她根本沒想到自己竟然在一瞬間就受了重傷,而且更可怕的,是她根本不知道對方到底用了什麼手段……然後這種驚訝就轉化成了憤怒,不僅僅被一個男性冒犯,無視,而且竟然還受了傷?這簡直是比死還要可怕的侮辱!

    在她呆滯的這一刹,對方已經轉身離開,折間就在視線中變成了一個晃動的灰影

    當然,並非是懼怕她什麼

    淩亂的腳步聲迅速的接近了,一小隊全副武裝的卓爾戰士隨即便出現在通道裏,而率領他們的,是同樣佩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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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的女祭司,“怎麼了,這裏發生了什麼事情?”布羅紮家族的三女開口道,姐姐手上刺目的血痕讓她有些慌亂,

    但一點關切換來的不過是更深的敵意,莎塔拉恨恨地瞪著自己的妹妹,似乎是在確認對方是不是正在暗中嘲笑自己——被對方看到這幅摸樣,無疑是她最不願意發生的事情,讓她的怒火燃燒得幾乎瘋狂!

    不過,此刻也並不是互相拆台的好時機,將那個敢於觸怒她,而且竟然妄圖逃走的卑劣男性碎屍萬段,扔去喂蜘蛛才是她最想做的事情

    “給我聽著!你們這群廢物!”

    她一把推開身邊的血親,向著她身後那十幾個卓爾戰士大聲咆哮:“一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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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他的五指尖端塑造出一個小球,隨著一個輕輕的彈指動作,便向著幾個目標分別飛了出去!

    卓爾們不屑一顧的迅速圍攏

    魔法飛彈是極簡單的法術,基本是個法師都會,在不同的人手中用出來,威力自然也天差地別優點是動念即發,速度極快,而起攻擊的是鎖定的目標,彈無虛發,但缺點也同樣明顯,那就是威力太鞋隻要有個簡單的護盾術就能夠防禦下來,甚至卓爾長期接受地脈輻射的身體,都可以擾亂這種能量,使之基本造不成什麼殺傷

    在他們的眼中這家夥或者就是個天生擁有一些法術天賦卻又因為一時疏漏,沒有被法師們挑選出來的家夥,沒有經過法術學院的專門培養,即使是添置絕倫也不可能有太多的發展,當然也就不足為懼,更何況是在這邊站了絕對優勢的時候?

    “趴下!”

    莎塔拉心中一跳,連忙伸手試圖使用一個防禦神術,但仍晚了一步,就在她的聲音發出的刹那,那五顆紫黑的球體已經各自衝向了一個目標,在半途驟然明亮,化作了大串崩散開無形震蕩!

    這是能量飛彈

    雖然與魔法飛彈相差無幾,甚至連名字都差不多,但這個玩意兒的威力卻異常可怕,高頻振蕩的音波從球體迸散成為環形的音浪,靜靜地劃開,對於聽力絕佳的卓爾簡直是最為惡毒的殺傷——幾個猝不及防的卓爾頓時一震,五官中都迸出了鮮血!齊齊地撲倒在地,

    身在十幾呎遠的莎塔拉也不由得猛地噴出了一口血來!

    她並不是受到了音波的震蕩……不,痛苦遠比那個更甚她吐著血,但卻跳起身,修長的雙手緊抓自己的頭顱,似乎要把什麼東西從中掏挖出來!粗嘎的呼吸聲與毫無意義的怒吼不斷從口中滾出來喘氣的聲音混著尖叫,宛如鬼哭!

    這是什麼可怕的力量?

    無邊的痛苦幾乎摧毀了女祭司的神智,失控地發作直到被一些模糊的聲音打斷,蓋過了她腦內種種憤怒的嘈囂聲浪的,是一陣細微的嗤嗤聲,來自一位高階祭司所持鞭上的蛇頭

    艾絲瑞娜站在那裏,麵無表情,神色果斷她鞭上的六隻蛇昂首在空中擺動吐信

    蛇首鞭是蜘蛛神後賜給高階祭司的個人贈禮,對同一家族的女祭司,尤其是高階祭司一點作用也沒有這是蛛後定下的規則

    莎塔拉向後暴退,但並不十分的

    可如此想著的時候,六隻蛇首已經在空中各分散開,紛紛朝射來蛇首的毒牙急切地紮進莎塔拉的脖子,手臂,大腿……燒灼般的痛苦貫穿全身,緊接著留下冰冷的麻木感鮮血模糊了她的視線,一陣暈煙沒了她的意識,黑暗就此永遠籠罩住她

    這是不可能的!這完全違反了羅絲教條的宗旨!

    莎塔拉想要如此尖叫,但卻發不出一絲聲音,而她最後看到的景象,是一個卓爾精靈,男性,站在她妹妹的身邊,向她扯了扯嘴角,那個笑容,有些熟悉

    “嗯,不要忘記了,這是第三家族做的哦?她們殺了第一家族的第二名祭司哦?
梅爾斯 發表於 2019-3-1 14:25
第二百七十一章 戰爭的理由

    “拜森得諾格?第三家族?”

    莎杜瑞爾娜開口道,目光卻沒有移動,在她的視線盡頭,是一塊一人多長的石英石板,上麵躺著一個被布匹遮蓋起來的人形。

    布羅紮家族的主母咬了咬牙。因為她知道,那布匹下是她的女兒……前女兒。

    現在,這位一貫以暴躁聞名的女祭司終於安靜,因為她已經是一具僵硬的屍體了,憤怒和不甘,在她露出布匹的臉上凝聚成為一個可怕的神色,圓睜的雙眼不甘地盯著天花……莎杜瑞爾娜知道她身上至少堆疊著五六處利刃劃破的傷口。然後就是火焰燒灼的痕跡,讓原本高大的身體有些蜷曲,顯然,她死前遭受了相當的痛苦。

    “你確定殺死了她的是第三家族的人?”

    卓爾主母繼續道,聲音沙啞。

    被人從剛剛進入熟睡的夢中吵醒已經讓她感到足夠的心煩意亂,更何況之前的那些事情——蛛後使者帶來的消息,靈吸怪們發動的襲擊,後續結果,關注這一切以及推算可能出現的情況已經讓她消耗了很多的腦力。

    “是的,一個男性戰士,帶著第三家族的徽章,我,還有我的手下都看的很清楚。除此之外,幾個手下之中還有一個活口,他也說過,是那個家夥首先向莎塔拉挑釁,然後逃走的,在這個過程中我遇上了莎塔拉,她向我征調了我手下的戰士,然後就追上去了。”艾絲瑞娜說道,目光在姐姐的屍體和主母身上遊弋:“我稍微落後了一些,等到我趕到的時候,所有戰士都被打倒,而她已經死了。”

    她的說法,與殘餘戰士們的供述大同小異。

    莎杜瑞爾娜哼了一聲,收回目光,在屬於自己的寶座上坐下,低垂視線:“我實在是無法相信。一個卑劣的男性,怎麼可能在一個小隊的精銳戰士保護下,殺死一個高級祭司……還有誰知道你們回來的時間?”

    “沒有。我事先沒有向任何人提及自己的行動。而在第五家族逗留的時間也極為短暫,沒有特殊的規律可循。”

    莎杜瑞爾娜垂下目光,不去看三女眼中的一點驚惶,她知道這件事情絕對不是那麼簡單的。其中肯定有一些隱情——而且很有可能跟艾絲瑞娜有關。

    隻是她並沒有什麼心情在這裏討論這種問題。

    死一個女兒,對於主母來說其實並非什麼了不得的事情,黑暗精靈最擅長的就是自相殘殺,極少有人能夠壽終正寢。以壽命來說,黑暗精靈能夠活到七百歲。但絕大多數都在四五百歲,甚至更早就非正常死亡了。

    而對於貴族的女性祭司來說,這個過程就更短暫,她們隨時都有可能麵對著血親舉起的屠刀——一個主母想要上位就得幹掉她的母親和所有姐姐,而妹妹也同樣會被視為威脅,一點點的幹掉。如此方能坐穩位置,不至於被立刻推翻,但即便如此。女兒們也同樣會重複這樣的過程。

    所以主母從來就沒指望過她的哪個能長命百歲。平平安安——對於黑暗精靈,尤其是第一家族主母的女兒來說,這是完全不切實際的奢望。

    她的性格不如其他姐妹機敏狡詐,因此最喜歡用歇斯底裏,凶狠殘暴來換取別人對於她的畏懼,這種掩護固然可行。但長久以來也造成了她的敵人更多。主母早就料想過她會死於非命,不過卻沒有想到會是這樣一個情況。

    她之前派遣了三個女兒。去探聽各個家族的態度,而回來的路上。發生了這個事件……死亡的是負責探聽第二家族和第三家族態度的莎塔拉,而行凶的是第三家族,第三家族嫌疑是最大。

    可為什麼?

    卓爾主母將目光轉向身邊的另一個女兒。

    “這樣的襲擊可能並非早有預謀,但規模很大,在過去的一個沙漏時間裏已經發生了五次,被襲擊的人都是一些小隊巡遊的戰士,但其中還包括了一個法師。死亡時間上非常接近,但同樣沒有目擊者。”第一家族的長女沉默了一下,然後開口道:“最重要的是,我審問幾個發現者的時候,得到了一些不大好的消息。”

    “什麼消息?”女兒的短暫停頓讓主母揚起眉頭。

    “有奇怪的傳說,說我們家族觸怒了神後,因此所有的高階祭司們都已經喪失了力量。或者是逐漸的喪失了力量。”

    “笑話!”莎杜瑞爾娜尖聲的冷笑道。

    羅絲賜予她們的神術,當然沒有絲毫的減弱,這是她們可以完全肯定的,這些話當然隻是謠言。

    可問題是,對於謠言,單純的否認不能夠解決什麼實際的問題。

    第三家族並不是笨蛋,事實上卓爾的城市中就沒有笨蛋貴族這種情況,別說笨蛋,就算是不那麼聰明的都會被很快淘汰,剩下的都是最為狡猾的個體,這樣留下來的尾巴實在是太過明顯,雖然在卓爾的認知裏,隻有被抓住的弱點,沒有被看到的尾巴,但這樣明顯的行動,根本就是在挑戰第一家族的底線。

    在卓爾的思維裏,這隻能說明,她們有恃無恐。

    因為那個奇怪的謠言?

    失去了羅絲的恩寵……這種傳聞雖然荒謬,但若是有人刻意為之,能夠造成的影響,恐怕是災難性的,

    在卓爾的社會裏,除了個別不信奉羅絲的城市之外,蛛後都決定著大部分的事物,或者說,卓爾們正是用她的力量來維持自己的存在,一個家族喪失了羅絲的恩寵,便失去了神術的威能,失去了庇佑,那就意味著它距離滅亡不遠了。

    必須盡快的顯示出自己家族的力量,震懾住所有蠢蠢欲動的白癡,否則的話,這種逐漸的損耗也同樣會造成不必要的麻煩,黑暗精靈從來就不是高產的種族,人手,尤其是精英的損失,對於任何家族來說都是極為可怕的、

    但怎麼做?審判?

    那需要充分的證據。

    但現在能作為證據的隻有證言。

    隻要是貴族就有資格佩戴家徽,有時候沒有貴族身份的平民,也會被賞賜一枚。作為一種榮譽性質的獎賞。家族戰士們也會擁有一枚作為區分身份的東西,對於別有用心的家夥們來說,家徽根本就是一種可以隨手拈來的道具。

    證言是無效的。除非做出證言的人擁有足夠的身份,但這一次的目擊者大部分是戰士,他們的證言,通常根本就不會受到重視。另外那個狡猾的殺手打暈了他們。關鍵的部分就缺失了。

    沒有人可以證明那個人是不是真正的第三家族的成員,即使目擊者有一個高級祭司也不行,無法指出凶手究竟是誰,更別說其他的……第三家族絕對會毫不猶豫的辯稱這是陰謀陷害,而按照卓爾的律法規則。隻要不能證明的,那就是根本不存在的。即使布羅紮是漢莎提倫城的第一家族,也不能違背這個規則,對於拜森得諾格做出裁決,否則的話,她們恐怕真的會喪失蛛後的恩寵了。

    卓爾主母咬了咬牙。

    更何況,行凶者還是一個法師。

    卓爾之中的法師數量非常稀少,羅絲神後本身掌握著一些魔法的神能。但她卻極端的厭惡這種力量。因為大部分的法師,都會不可避免的向魔網的直接執掌者,魔法女神效忠,對於獨占欲強烈,將卓爾的靈魂一向視為自己的禁臠的羅絲來說,這幾乎是不可容忍的事情。

    但魔法的力量。畢竟是這個世界上最為強大的存在之一,對於凡物來說是不可忽視的。因此,卓爾中仍舊會有法師的存在。甚至有專門的學院來進行培訓,但對於法師的選拔,卻極為嚴苛,進入學院學習的幾十年裏,每年那些導師都會領到一批死亡的名額,而對於喜歡陰謀陷害,背後屠刀的卓爾們來說,這就是一種合理的必須利用的資源。

    能夠成為法師的卓爾寥寥無幾,即使是布羅紮這樣的第一家族,也同樣不過區區十數名罷了。

    這樣能力的一個法師,不可能會象那些底層的流民一樣四處流竄,事實上即使想要秘密培養出一個,都異常的困難。

    這隻能說明,第三家族很可能已經開始了正式的行動。

    “這些應該被蜘蛛吞掉的白癡!”莎杜瑞爾娜低聲咒罵道。

    實際上,這個時候她感到一種分外的不安,似乎整件事情並不隻是看到的,經曆的和思慮的那樣簡單,還有很多東西隱藏在神秘的黑暗之中,無從察覺。

    按照一貫的思維她應該先進行一個儀式,聽取蠟融妖們,準確的說是女神的訓示,不過今天的早些時候,她已經這樣做了,而不管是蛛後還是蠟融妖,都對於過於頻繁的打擾厭惡至極。

    為何偏偏是在這個時候?

    這會不會是蛛後……給予我們的一種考驗?”

    母親長時間的沉默,讓艾絲瑞娜感到壓力,於是忍耐了良久之後,她終於小心翼翼的開口道——斟酌著自己的用詞,以免觸怒已經快要爆發的母親:“因為我們之前對於她的使者不夠……積極。所以,她正在用這種方式表達對於我們的訓誡?”

    事實上,何止是不夠積極?她們一直都在考慮如何將那件神器掠奪到自己的手中,至於那個人類傳達的所謂蛛後的旨意,根本就沒有一個卓爾真正將之放在心上。

    考驗?

    卓爾主母抬起頭。

    考驗……是的,蛛後的性格固然反複無常,但她卻從不會輕易地用自己的力量加速一種事態的終結——即使是要覆滅某個家族,她也不吝於給予反抗的機會……當然,她最終的目的不過是欣賞弱者陷於死亡的痛苦過程,以及期待無常的機運可能造成的某種轉機……不管如何,一切都是為了能夠讓她獲得更多的,更多的享樂歡愉。

    所以,之前的決定果然是自己的錯誤……

    “那個人類……蛛後陛下派遣來的那個使者,現在怎麼樣了?”一連串的聯想中,她忽然捕捉到了咦些事情,於是將頭轉向身邊的男性——她的武技長。

    “嗯,從幾個沙漏之前,他們遭遇了那場襲擊之後,就一直停留在精金之殼,似乎正在進行修養。那附近的人很多,但並沒有什麼太特殊的……”粗壯結實的男性卓爾低聲回應道。不過忽然猶豫了一下:“嗯,不過。之前有一個戰士報告說,有一個貴族,一個男性曾進過那旅館,並在大堂裏麵停留了大約一個多沙漏的時間。”

    “是誰?”

    “第三家族的武技長。伊斯特羅……”

    “什麼?”主母猛地爆發出一個咒罵,就像是她死去的女兒在這一刻靈魂附體了:“白癡,這種事情,你為什麼不早一點說出來,你這個愚蠢的廢物!”這個尖利的聲音之中。卓爾主母的頭發似乎都一縷縷的豎起,她瞪著眼前的男性的眼睛裏閃爍著黑光,仿佛化成了一隻擇人而噬的蜘蛛。

    身經百戰的武技長也被這突然勃發的怒氣嚇住了,不由後退一步,深深地低下了頭。

    他根本就沒有想過這中間會有什麼聯係,如果不是剛剛幾個祭司提出了第三家族的事情,他說不定將這個事情當做是一個意外給忽略過去,畢竟整個下城區能夠作為娛樂場所的地方。也就隻有那一座旅店。一個貴族出現在那裏也不是什麼奇怪的事情,他本人有的時候也會想到下城區的熱鬧地方坐一坐,放鬆一下經常浸泡在緊張中的心情。

    不過現在他卻已經猜測到了主母在擔心的事情,如果第三家族早有預謀,那麼與那個所謂的蛛後使者進行聯係就是理所當然的事情了,而後者顯然是給予了他們某種信心——甚至是直接的支持。

    “低劣的男性!”莎杜瑞爾娜沉默下來。低聲咕噥了一句,爆發出的憤怒就此結束。好像尚且在房間中回蕩的怒吼根本不是她所發出。

    沒有時間去責怪這些蠢貨的行為了……銀色的眉頭微微皺起,第一主母沉思著目前的境況。

    這個錯誤很嚴重。雖然那並非沒有挽救的餘地——必須要足夠量,至少是幾十上百名生命的獻祭,才能安撫神後的情緒。

    所以,必須定下一個合適的犧牲品。

    而最佳的祭品?

    卓爾主母的嘴角露出一個不易察覺的笑容……

    第三家族,是的,他們是理所當然的祭品,六名高級祭司,十二名法師,這些已經足夠平息蛛後的憤怒……

    至於他們所依仗的……那位蛛後使者的力量。

    很強大麼?或者是的,能夠力敵並且殺死四個靈吸怪,確實是一種了不起的力量——她曾經不止一次的見過,靈吸怪們那詭異難明,被稱為異能的力量,甚至可以在麵對麵時對抗一兩個高階祭司,幾百個這種怪物便能建築起一座力量上與漢莎提倫城不相上下的城市,可不隻是依靠著他們那些被魅惑的奴隸。

    而那個人類竟然可以在四個靈吸怪偷襲的前提下,反擊獲勝,並將所有的怪物殺死,這種力量,確實值得稱慕。

    但也就不過如此。

    他一直跟隨在對方身後的探子,將那一戰的細節探聽的十分詳細,那個人類最終雖然勝利,不過也同樣受了傷,按照探子的回報,他一直就在房間中躲著,估計即使有牧師的治療,也很難移去靈吸怪那直接衝擊靈魂造成的傷害——這是對於靈吸怪有戰鬥經驗的卓爾們一致的認知。

    這樣一來,他甚至可能不會參加戰鬥。

    既然如此,剩餘的事情,便不值一提了。

    第三家族的衛兵數量,隻有自己的一半,而奴隸的數目更是差了兩倍以上,法師,牧師,不論是數量還是質量,布羅紮都有著三倍的優勢。更何況,布羅紮還有著作為第一家族的特權。以及那些外援。

    是的,靈吸怪。

    莎杜瑞爾娜討厭靈吸怪,這種怪物狡詐,詭計多端,而且不可信任,事實上光是從他們那些古怪的食譜方麵來考慮,就完全不想讓這種怪物在自己的身邊多呆上哪怕一個呼吸。

    不過關鍵的問題是,他們的力量也確實是強大的,即使在暗算那個蛛後使者的行動中他們失敗了,但這並不代表他們就真的一無是處——他們那種可怕的能力,足以讓他們成為一支奇兵,雖然不能真正的用來破壞第三家族的防禦法陣,但卻足以提供一倍以上的施法者,用以在戰場上壓製對手,已經足夠了。

    卓爾主母的笑容逐漸擴大。似乎已經看到了自己的勝利

    布羅紮家族當然能夠獲勝。自從這座城市建立以來,有很多家族都曾經挑戰過它,但他們無一例外都失敗了,不是嗎?布羅紮總是最終的勝利者。而正是在這種不斷的挑戰之中,布羅紮成為了城市的主宰。如今這種情況,不過是又一次的重複勝利之前的曆程罷了。

    而這一次,勝利的果實將更加的甘美,甚至遠超以往……
梅爾斯 發表於 2019-3-1 14:26
第二百七十二章 偷襲,反偷襲!

    味道是腥澀的,但帶著一點兒的甜味。([] )

    泰斯倫?布羅紮將彎刀向下壓了壓。彎刀刀刃切破敵人喉嚨時,對方肌肉輕微的顫抖,透過刀柄,傳到手上的感覺,總是會讓他感到興奮,尤其是這份顫抖,是來自於一個高階女祭司的時候。

    鋒銳的刀鋒切破那屬於女性黑暗精靈纖細精致的喉管,黑紅的血液頓時在心髒的泵壓之下肆意噴湧。而那個犧牲品精致的麵孔,已經因為痛苦而扭曲,張大了的嘴裏噴湧著血漿和氣泡,讓更多腥甜的血漿氣味湧進空氣裏,刺激著周遭所有生物的鼻腔。

    但神術的力量強行鎮住周遭每一分空氣的震動,讓他們絡斯獸油一般的黏滯,任何聲音,也無法傳出……犧牲品纖細的五指丟開手中的蛇鞭,抓住第一家族武技長的金屬長靴,試圖將之從自己的胸口上移開,好讓自己能夠遠離這個可怕的死神,不過男性卓爾強大的力量隻是更用力的回應,透過厚重的脂肪,緩緩壓碎不堪重負的胸骨,也斷絕掉女祭司最後的一點生機。

    泰斯倫鬆開腳掌,用彎刀挑起對方頸間的一枚掛墜,甩了甩,他高妙的手法讓彎刀似乎變成了手掌的延伸,血漿飛開,但那脆弱的掛飾沒有任何的損傷,隨即從空中落下,掉進他的手掌。

    那枚用綠水晶雕刻的小東西閃爍著魔法的光澤,小心的收起它,泰斯倫深吸一口氣,些許血腥味兒讓武技長感到少許的愉快,不過這種感覺就和那些味道一樣很快就被適應了,剩餘的便毫無樂趣可言。

    男性卓爾的目光掃過周遭……在周圍的一百尺內,短促的殺戮已經徹底結束了,對方所有的衛兵都已經死亡,經過嚴格訓練的戰士們割掉了每一個頭顱,確保他們的對手不會獲得救助,而自己一方並沒有死亡。

    成功的突襲。

    第一家族的武技長搖了搖頭……知道這又是一場理所當然的。無聊的殺戮。

    今年兩百八十九歲的泰斯倫擔任家族的武技長已經接近一百五十年的時間了。對於戰爭,早就已經輕駕就熟,而且。這也是他最喜歡的事情,最近七十年的時間,布羅紮已經沒有任何需要顧忌的對手,幾次審判戰爭。大多都毫無樂趣可言——他喜歡的可不是單純的碾壓一般的殺戮,而是更加刺激一點的,較為勢均力敵的戰鬥。

    但現在他知道,即使是一個真正的女性祭司,也沒有辦法造成這種刺激了。在女祭司察覺到泰斯倫的突襲之前。所有的優勢,就已經喪失殆盡,連神術也無法幫她們什麼忙。

    或者應該選擇和莎佩瑞娜一路,武技長想道。雖然應該不會有這麼多的敵人,但或者第三家族的那個武技長可以讓自己得到一點兒刺激的戰鬥體驗。

    不過他很快把這個念頭驅逐出腦海。

    莎佩瑞娜太麻煩了。

    因為如果沒有什麼特別的理由,他相信,莎佩瑞娜是他的親生骨血……即使這位家族長女被孕育的時候,莎杜瑞爾娜還相對年輕。身邊的男人也很多。不過,武技長還是確認這一點,那個女兒的相貌,性格,都與他有一定的相似,而孕育的時間與他第一次接受寵幸的時間也相同。

    但也正因為如此,泰斯倫不喜歡這個女兒——在卓爾貴族之中。血緣代表的往往是更加慘烈的競爭關係,而父係的血緣……在女祭司的眼中。根本什麼也不是。甚至是一種恥辱,所以,她一直就想要將他抹去,甚至已經經過幾次的嚐試了。

    當然,對於不遠處這個名叫艾絲瑞娜的女祭司,泰斯倫同樣從來沒有絲毫的好感,因為她是那個軟弱的白癡與莎杜瑞爾娜留下的後代。

    是的,廢物。

    泰斯倫在心底哼了一聲,他一向對於侍父這種存在嗤之以鼻——一個既不擅長格鬥,又不精通奧術的男性,那就可以歸類為廢物。一個廢物因為主母地寵愛,爬上男性序列的第三位階,僅次於首席巫師和武技長,這不僅僅是可笑,簡直就是對於自己能力的一種侮辱了。

    但或者,也正因為如此,這個繼承了他血脈的女人多少有些愚蠢,雖然傲慢,但不是難以忍受,至少不會對於他造成太多的損害。

    或者,直到幾個沙漏之前,泰斯倫應該還是這樣認為的。

    不過,這想法現在已經消失的無影無蹤了。因為幾個沙漏之前,這個年輕的女祭司提出的,現在正在實行的這個計劃。

    武技長收回視線,落在一個人影身上。

    這個家夥是個不錯的戰士,即使在剛剛的行動之中,那個家夥也一直跟在艾絲瑞娜身邊,沒有什麼表現,但對於侵淫武技一輩子的武技長來說,判斷一個戰士的力量已經並不需要看過對方的戰鬥,隻要偶爾觀察對方後者輕捷敏銳的步伐和進退有據的行動就已經足夠了。

    但正因為如此,布羅紮家族的武技長心中才有所警惕。

    他似乎並沒有見過這個卓爾。如果不是身上帶著一個第一家族的家徽,泰斯倫?布羅紮根本就沒法將他和敵人區分開。

    即使那張麵孔確實長得非常一般,灰色的頭發和眼睛,與外表一樣平凡,難以引人注意,但武技長盯著他,上下打量。因為他確認自己絕不會錯過這樣一個高手——那些毫無意義的廢物也就算了,但身手能夠讓他看得上的家族戰士,幾乎都經受過他的訓練。

    “他是誰?”靜音結界被解除時,泰斯倫向艾絲瑞娜問道。

    “我最近招募的一個平民。”她冷漠,生硬的回應,似乎很不喜歡這個話題。

    泰斯倫皺起眉。

    一個平民?平民之中什麼時候出現這樣素質的戰士了?要知道那種精準的動作,可不是所謂的天分就可以解釋的,那需要大量的鍛煉以及實戰的經驗、

    “好了,我們必須加快速度,時間不多了。”女祭司顯然沒有心情再跟武技長解釋,然後發出一個命令:“不用管這些家夥了。我們必須馬上趕到戰場。”

    泰斯倫不聲不響的將自己的彎刀收進刀鞘。目光落在遠處的火光之環上,那裏的光澤剛剛消退到第十一個時區。但是中央大神殿的方向上已經開始傳來了一些嘈雜,那說明。執政議會已經結束了。

    比預想中的要早了一點。

    看來莎杜瑞爾娜太過於高估那些主母們的忍耐力了,或者第二家族的幹涉也加強了一些?

    武技長嘲諷的一笑——執政議會是莎杜瑞爾娜會召集的,指控拜森得諾格家族暗殺第一家族成員。要求執行“審判”。如果這個指控通過,第三家族就會立刻遭到滅頂之災……

    不過顯然事情不會那麼簡單,從現在的情況看,指控顯然沒有得到結果——實際上也不奇怪。能夠指控一個家族的罪行,至少也要有個貨真價實的貴族來作為證人,可是莎杜瑞爾娜卻沒有帶上作為三女,哦,現在是二女兒的艾絲瑞娜作為證人。

    因為這個指控實際上是一個幌子。第一主母根本不想要讓這議案獲得通過。

    至於說原因?

    小半個沙漏之後,當武技長與家族次女帶隊的小隊,來到拜森得諾格家族駐地的通道前時,無數團黑暗結界被召喚出來,漂浮著,聚集在一起,像濃密的烏雲遮蔽了周遭,將周遭幾千尺之外的範圍封閉。

    這就是原因。

    那個艾絲瑞娜提出的。狡猾的攻擊計劃。

    證據並不充分不要緊。用一輪很長的辯駁來證明自己,最終引發爭吵。執政議會最後通過或者不通過這份提案都不是問題,當會議結束,真正的大戲就會開始——布羅紮家族會用一個突然的家族內戰突襲拜森得諾格,第三家族必須在成員毫無準備的前提之下,迎來一次攻擊。

    而在那之前。布羅紮已經派出隱秘的主力,會先行拔掉第三家族所有仍舊沒有收攏進家族城堡之中的力量。

    這並不符合卓爾們的一貫作風。但是,卻又並不偏離大義——隻要突襲執行得十分完美。就不會有任何的負麵效應。城中的所有人,甚於包括執政議會中殘留下來的主母,都會為了布羅紮家族的勇氣和智慧而暗地叫好;不會有人再提起這次的意外。

    當然,這個計劃的主體並不是非常高明,隻是確實,有效罷了。

    任何軍隊,都不可能是一堆雜亂無章的士兵的簡單組合,下層的戰士頭領,是一種無法輕易補充的資源,缺乏了他們,空有數量的優勢是毫無意義的,雜亂無章的底層士兵,與奴隸沒有什麼不同,而失去了他們的監管,奴隸不產生暴動才是奇怪的事情。尤其是在守城的時候,一個剛剛被提拔,毫無威望可言的領導者,又怎麼可能讓戰士發揮出最佳的戰鬥力呢?更別說他可能還沒有指揮戰鬥的經驗。

    即使是泰斯倫也承認,這說法的實用性——雖然第三家族確實擁有著很強的實力,而她們甚至可能在計劃著攻擊布羅紮家族,不過,進攻和防守,仍舊是有所區別的,尤其是一旦失去了作為指揮者的直係女祭司,以及那些小隊的隊長的時候。

    他們可能根本沒有想到,第一家族會在這個時候動手……雖然家族內戰對於卓爾們來說,已經是家常便飯了。為了獲得更高地位階,低階家族會發動突然襲擊。但像現在這樣,第一家族去襲擊第三家族,倒是不多見的……

    這個小小的思維盲區,會讓他們處於絕對的被動。

    至少,現在布羅紮已經得手了,一路行來,已經有一名高階祭司,拜森得諾格的四女,以及他們的幾個高級戰士被殺,而如果沒有意外,那麼他們的武技長也已經授首——穿過那黑色的迷霧時,泰斯倫就注意到正在指揮家族戰士的莎佩瑞娜,雖然她一如既往的沉默,不過臉上的得意,已經足夠顯示出計劃的順利。

    軍隊正在淩亂的聚集,而黑暗也在聚集,

    這是卓爾的禮節,因為攻擊另外一個家族是不允許的至少法律上是不允許的,所以需要保持隱密,要悄悄地進行。當然。全城人都知道布羅紮正在攻擊瑞費德,但這沒有關係,他們不算證人。隻有被攻擊的家族中地貴族才有資格向執政議會控訴,因此斬草除根是絕對有必要的。

    這次攻擊不算是執行“審判”,而是家族戰爭。前者從來都是光明正大地進行,後者就需要遵守“隱密”的禮節了。有點掩耳盜鈴的意思。但對於卓爾來說,這就是理所當然地傳統。

    當黑暗結界將拜森得諾格城堡完全籠罩的那一瞬間,攻擊開始了。

    泰倫斯眯起眼睛。

    家族戰爭是一種有趣的活動,至少對於現在的泰斯倫來說,還是的。

    此次攻擊。布羅紮家族聚集了二十名牧師和一千名家族戰士,以及兩百多名精英奴隸,包括七十名食人魔、七十個牛頭怪和一百多名蜥蜴人弓箭手。最後還有全部地七名高階法師,這幾乎已經是布羅紮家族一半以上的實力。更何況,這個襲擊可不隻是由第一家族獨自發動,第四家族,第六家族都會參與,也派出了接近一半的兵力。從數量上說已經達到了拜森得諾格家族的三倍半。

    如此大規模的偷襲。在漢莎提倫城的曆史上還是第一次。

    “要怎麼進攻?”

    家族的武技長來到自己的女兒麵前。這一次,是她負責指揮。

    實際上如果是武技長自己來指揮做,他早就命令衝鋒了——這樣雄厚的兵力,打贏這一仗是肯定沒問題的。拜森得諾格家族的防禦很不錯,不過也僅僅是不錯而已——由於實力的不足,他們城前的通道相對短促。箭塔隻有一百多處,而魔化的雕像更是隻有五十架。大軍壓上去,很快就可以結束戰鬥。

    不過女祭司顯然比他考慮的更周全。

    “不用急。”莎佩瑞娜開口道:“我已經宣布戒嚴。把下城區封鎖,低等生物集中來當作最前的敢死隊。”

    “真麻煩。”

    泰倫斯無聊的搖頭,他知道,這是利用了布羅紮家族的第一家族優勢,雖然下城區大多是狗頭人和地精,也有少量熊地精和食人魔,最重要的是,數量足夠,足以讓那些施法者借助它們死亡的機會,一一清除箭塔以及魔像。

    但這就需要等一等了。

    泰倫斯抬起視線,掃過遠處那開始嘈雜的城堡,那裏已經開始嘈雜起來。

    等等?

    武技長驟然轉過頭!

    在他的視線裏,一道連接著異空間的門扉張開了!

    傳送門?難道這幫白癡想要在這個時候反攻?

    太愚蠢了吧?

    但隨即,泰倫斯身體一震,因為他注意到,一個極度醜陋的巨大肉球從那光滑的平麵中翻滾著衝了出來!

    這個可怖的,像是布滿了疥瘡的紅黑色肉球足有十幾尺方圓,中央有一張幾乎將它上下分開的巨大嘴巴,數以百計的鋒利牙齒在其中不住蠕動著,互相磨擦著發出令人牙酸的聲音!一些黃色粘液不住從牙齒縫中湧出,順著牙齒滴落下來,在地麵上腐蝕出一股股白煙和嗤嗤的響聲,也把幾乎凝成實質的腥臭氣味噴薄到周圍……

    巨口的上方,還有一隻占據了另外一半麵積的、布滿血絲的恐怖眼球。咕嚕嚕的轉動著。

    而離開了傳送門,映入這眼睛中的景色似乎讓這個怪物極為憤怒,張大了嘴巴,猛地嚎叫起來,刺耳的聲音簡直就像是有人胡亂拉響了幾百把琴!

    隨著這一聲嘶嚎,空間之中似乎爆發了一圈無形震波。這震波蔓延開的地方,即使是遠在幾百尺外的武技長,都感覺的身體開始不由自主的戰栗——那是發自靈魂深處的戰栗……用該是某種法術的效果,強烈的魔法能量勢不可擋的浸透了人們的身體,就像呼吸將空氣懷中那種詭異的恐懼傳播到了每一處神經。

    黑霧彌散了,它的全部身體終於展現出來。這讓那正浮在空中的肉球顯得更加巨大——十餘根足有二十幾尺長短,環節相扣,仿佛粗糙鱗片構成的觸手在那個肉球周圍舞動著。每一根觸手的末端撐起的一團肉球上,各自張開一顆皮球大小,顏色各異的眼睛!

    一層綠色的光澤在肉球周圍布展開,而另外三道道顏色各異的射線則從那些觸手上的眼睛中迸發出去!直接掃過整個戰場!

    有兩束射線毫無效果,但是另外一發卻造成了嚴重的傷害——射線擊中的地方瞬間腐朽成塵,而且擴散出很大的範圍——解離射線將擊中的區域完全瓦解成塵埃,一個正在拉弦的蜥蜴人弓箭手慘叫了一聲,拿著長弓的的手臂被打成兩截從身體上斷落,而他另一個同伴則更加淒慘,龍皮的軟甲在那射線麵前仿佛燒盡的紙灰一般飛散,半個腰身消失殆盡!鮮血和內髒呼啦一聲噴湧出來,而他整個人幾乎折斷下去!
梅爾斯 發表於 2019-3-1 14:26
第二百七十二章

    眼魔!

    蜘蛛在上啊……

    泰倫斯在心中詛咒……他握緊武器,卻感覺血液正在從肢體末端消失。

    第三家族竟然選擇了跟眼魔勾結——要知道這東西可是人形生物為食物的,而且據說暴戾難訓,卻又狡猾貪婪,它們不擅長築城,因此搶奪黑暗精靈城市的事情,也早就已經不是一次兩次了。

    不過既然布羅紮能夠跟靈吸怪合作,拜森得諾格自然也可以去勾搭眼魔,否則的話,他們又怎麼可能有膽量去攻擊第一家族的成員?

    詛咒歸於詛咒,但這怪物卻是必須要幹掉的,盡管這裏聚集的不過是垃圾樣的奴隸,但消耗的太大,攻城時就會損傷到真正的主力,若是拿下了第三家族卻損失過半,布羅紮恐怕麵對的就是毫不猶豫的反噬了,家族戰爭不死不休,與敵人兩敗俱傷的淒慘犧牲品不勝枚舉,到時候連原本聯合的第四和第六家族都會毫不猶豫的反攻倒算的。

    拔出彎刀,第一家族的武技長開始衝鋒。

    戰場上已經陷入了一片的混亂。

    成年的眼魔一點也不比弱一點的龍族好對付……他們會飛,而且那個巨大的球一樣的身體上,無時無刻不在支持著反魔法力場,這種高達七階的法術能力簡直是施法者的克星,在那一層綠瑩瑩的光線之中,大部分的申訴奧術法術都會失去作用,但是眼魔本身那搖晃的十顆輔眼裏發出的各種射線卻不受影響。媚惑、恐懼、睡眠、傷害、緩慢,死亡射線,解離術……哪一個都是極為可怕的效果!

    眼魔從傳送門中逐漸出現,間隔不短——反魔法力場與七環奧術相同,所以一般的傳送術是不可能將他們傳送過來的,估計那扇傳送門已經是第三家族的法師們使用某種儀式增強了傳送效果,否則的話。若是有超過十隻這種怪物在陣地裏處處開花,別說隻是一千多人的奴隸,就算是再多一倍。也要被打散的幹幹淨淨了。

    但即使如此,短短十幾個呼吸內,攻城方就損失了了近百士兵。主要是食人魔和牛頭怪。

    黑暗精靈的衝鋒隊中,唯有食人魔和牛頭人才是真正地主力,它們勇猛而凶悍,防禦力強,剩餘的玩意兒,不管是地精還是蜥蜴人,侏儒或者矮人,都談不上士氣,隻要局勢不利就會四散潰逃,即使有督戰隊都不大起作用。

    因此這些眼魔對於其他的敵人敷衍了事。唯有石化射線,每一發都在向著食人魔和牛頭怪身上招呼,這兩種東西力量強大,但目標也大,更何況對於魔法的抵抗力反不如卓爾。幾乎就是十幾個呼吸之間,已經有十多頭食人魔被變成了石像,更要命的是他們體重巨大,變成石像之後必然倒下,摔得七零八落,不但無法及時救治。而且還會壓死不少身邊的隨行士兵。

    但布羅紮家族,也並非就在束手待斃。

    隨著短促,幾乎混在嘈雜聲中的吟唱,可怕的強光頓時迸發,直接籠罩了那座傳送門的範疇!

    那是莎佩瑞娜指揮身周的法師們放出的閃光爆。

    慘叫聲頓時此起彼伏——隻要是長久生活在幽暗地域這種黑暗世界裏的生物。本能地對強光有著畏懼。眼魔尤其如此。他們的眼睛更多,自然受到傷害的幾率也就更大。反魔法力場可以防禦直接的魔法打擊,但對於強光的變化,

    但顯然第三家族早就有所準備。

    泰倫斯眯起眼睛,從一個食人魔石化的身體後麵閃出來,隨即注意到那個討厭的局麵——強光的餘韻之中,諸多怪物翻滾慘號,惟獨眼魔們卻毫無顧忌,仍舊生龍活虎。他們身周一層黑暗煙塵繚繞,隻有在光線強烈的狀況下才能看見,但卻將之包裹得嚴嚴實實。

    黑暗粉。

    這種東西可以隔絕強光,是卓爾們去地表時才會使用的防護,在地處深幽的漢莎提倫城,極為少見……這東西其實會影響視力,讓目光及遠,但眼魔此時深陷敵陣,身周全是敵人,自己又對於魔法免疫,根本用不著瞄準,隻要一道光線出去保證可以攻擊一堆敵人。

    這個時候,他們已經開始向天上飛了。而目標,正是長女帶領的法師隊。

    泰倫斯深深地吸氣,身體在一眾沒頭蒼蠅似的亂跑的怪物中閃動,家族武技長兩百年侵淫於骨髓中的經驗,讓他的動作飄忽不定,一抹幻影一般,接近了一頭最遠的怪物。

    嗚吼克拉格辣啊……

    眼魔發出了一個古怪的咕噥。敏銳的注意到了這個正在靠近的威脅。

    與外表那種蠢笨的樣子不同,其實眼魔是種非常狡猾的生物,他們有時候甚至會自詡為比靈吸怪那樣的食腦族還要聰明不少——所以現在,這份狡詐告訴眼魔,它已經碰上了一個非常難纏的對手。

    刀光一閃。

    眼魔憤怒的咆哮!

    那個卓爾竟然靠近了它!眼魔對於捕捉目標本來極有自信,但是他現在即使張大了所有眼睛,也隻能看到一團模糊的光澤,那種速度讓他他忽然感覺渾身上下的眼梗已經變得有些礙手礙腳……無論是眼梗鞭子一般的抽擊還是眼中的射線,都無法擊中這個近在咫尺的對手,

    他的眼梗和外表皮其實遠沒有看上去的那般脆弱,那種角質和肌肉組合而成的韌皮還具有著相當的恢複能力,即使是精金的刀刃劃過,造成的傷口在一陣蠕動之後,就會至少痊愈一小半……

    但是那個對手無疑是可怕的,他手中那兩柄刀就像是無限延伸的閃光,嗤嗤不住的在眼魔身上填上傷口。眼魔憤怒的嘶吼,向上飛起來以避免自己陷入被包圍的窘境,也不在意青黑的血液迸濺的到處都是。他打定了主意堅守主眼,高速的對手一定缺乏持久力,因此在某些時候就會露出破綻……

    機會似乎很快就出現了,對手忽然閃爍了一下,收回了刀光——

    眼魔興奮的察覺到這個事實。他立刻掉轉了三隻眼睛——三發齊射,那已經是它能力的極限,不過隻要打中……這個想法一瞬間之後就已經被劇痛取代……

    眼魔張大了遍布著牙齒的大嘴。拚命的嘶吼著,但是粘稠的血液也從他的喉嚨之中噴灑出來,它所有的眼睛都因為失血而模糊——在他的視野裏。那個敵人竟然衝過了三道射線的阻攔,將彎刀刺進了主眼之中!

    一刀,又一刀。

    手中的彎刀不斷的撕裂那個惡心的形體,血液噴濺,但泰倫斯卻興奮的睜大了眼睛。眼魔憤怒的嘶吼翻卷了傷口的肉片,可惜這種活動隻能是將他的內髒和血塊兒一股腦兒的從傷口中噴灑出去……

    眼魔很強,那三道射線確實很可怕,如果不是武技長身上,已經被施展了防禦法術,他早就已經死亡了。

    更重要的是。卓爾武技長早就已經看準了機會……經驗讓他一一分辨出三隻眼睛中的射線,那道黑色的是死亡射線,但對於他的防死結界無效,第二道那隻眼睛之中射出的是催眠射線,這對於卓爾的天賦血脈。以及抗魔的能力來說。並不可怕,即使被光罩了一個正著,他也隻是感覺頭腦微微暈眩,並沒有當真倒下。

    最後一道是恐懼,這對於心中熊熊燃燒戰鬥之火的卓爾簡直小菜一碟!

    眼魔的眼梗終於無力的垂下。

    塔倫斯長出了一口氣,向後一翻。敵人還有兩隻……

    還有兩隻?

    一個可怕的慘叫聲讓他的目光凝聚了。

    就在幾十尺外的,那道傳送門正轟然關閉,化作一大片耀眼的光火,也讓一隻眼魔的慘叫震動空間——驟然關閉的空間的罅隙將它半截的身體傳送到了不知道什麼地方,直接就被變成了兩片,

    武技長呆滯了一下。

    不是因為那個突然關閉的傳送門,而是站在那個門前,一大一小的兩個人影、

    經驗早就已經告訴泰倫斯,在危機四伏的戰場上,這種表現實際上是很可怕的事情,但眼前發生的事情卻實在太過難以置信——那個黑暗精靈不知何時已經站在一頭眼魔的旁邊,他伸出手,手中的彎刀在眼魔眼梗的根部刮出哢哢的聲音。

    他幹了什麼?

    那顯然並非攻擊……或者說,他是在給眼魔瘙癢?

    但這個在泰倫斯看來愚不可及的動作,換來的結果卻是匪夷所思的,那巨大的怪物身周的眼梗環繞,但都微微下垂,連中央的主眼也閉起了一半,似乎真的非常享受這種感覺,甚至大嘴裏還發出了一些咕嚕咕嚕的含混聲音

    “哦,其實我有那麼一點兒與他們作戰的經驗,有一小部分的眼魔,你隻要不對他攻擊他就不會太狂暴。”麵對著周遭所有呆滯的目光,那個卓爾攤了攤手:“實際上,他們之間的團結性也不是那麼好,你隻要給他們一點特殊的好處,比方說他們喜歡吃的東西,他們還是很好說話的。”

    羅絲在上啊,

    這……這怎麼可能?難道說過去的上萬年時間裏,大部分的卓爾都是因為自己的攻擊性而被眼魔殺死的?

    我看起來很好騙麼?我特麼的看起來是很好騙的樣子麼?

    泰倫斯差一點就這樣狂叫著衝上去,將這個古怪的同類和他身邊的眼魔一起用彎刀砍成無數碎塊,從而緩解心中那種古怪的感覺——如果不是那個家夥身邊,已經站了一個艾絲瑞娜的話。

    “幹得不錯,年輕人,控製好它,如果能夠讓他在接下來的作戰之中幫助我們的話,那麼我會在戰鬥結束後,向主母為你請功的。”女祭司的聲音遠遠的穿過戰場,將所有望著這個方向的視線都不由一震,然後各自轉開了。

    好吧,現在顯然並不是計較這種事情的時候。

    對方那雙眼睛裏。紫色的瞳孔讓泰倫斯搖了搖頭,將彎刀上紫黑色的血液甩去,他低聲咕噥了一個詛咒,轉身去幹自己的事情。

    眼魔的突襲造成了不小的損失,但對於這場家族戰爭來說,這不過是個小小的序曲而已。

    攻城戰終於進入到了第二個階段

    在卓爾們的喝罵和鞭笞之中,一座座投石機被奴工架了起來。開始向城頭上轟出魔法炮彈。包括火球、閃電和強酸,攻城方的兵力顯然勝過守禦方,一時間將城頭上的弓箭部隊壓得有些無法抬頭。而借此良機,攻城者們如潮水般洶湧而來,食人魔們撐著精金的大盾。衝到城下,架起一道道的雲梯爬牆攻擊。另外一些則抬著半透明的力場攻城槌撞擊城門,發出一聲聲洪鍾般的巨響。

    卓爾們雖然做出了反擊,箭矢如雨般灑下,幾十支法杖輪番向衝鋒的射出耀眼的銀白閃電和熾烈火球。不過卻明顯有些不起作用——食人魔向來以皮糙肉厚,對於魔法的抗性強悍著稱,而久居地下的食人魔又可稱為其中的翹楚,全身要害都被甲胄包裹嚴密,箭矢完全不起作用,而隨著第一家族牧師們不斷的頌唱。食人魔身周環繞著層層的紅光,火球閃電粘在身上,隻能引發一陣陣殺豬一樣的慘叫,卻對於他們的行動能力傷害不大。

    隻有那一排排射線造成的傷害是實質性的,第三家族勾結的眼魔數目似乎並不多。不過每一次他們能夠發射兩三種不同的射線,這幾乎等同於多了十數個同時發射,又有數十個替補的高階法師,而且還是不隻是攻城的部隊,即使是投石車被這些射線擊中,也會立刻失去攻擊力。

    可惜,這東西用來進攻偷襲,極為有效,但用作防守,卻並不那麼效果顯著,畢竟眼魔發射的射線並非魔法,效果相同,卻容易防禦——精金的大盾被卓爾,食人魔和牛頭人撐起,大部分射線擊中時就變得毫無意義了。

    當然,如果不是幽暗地域物產豐富,第一家族底蘊深厚,精金製品的盾牌和投石車部件繁多,恐怕也不能如此輕鬆。

    但是拜森得諾格家族的防禦同樣經營日久,城牆似乎采用了特殊方式灌注而成,堅厚程度堪比鋼鐵,兩扇大門甚至全部使用精金鑄造,不管是投石,還是魔法攻擊同樣收效甚微,甚至攻城槌之類的武器也隻能撞出一聲聲敲鍾一般的悶響,連那大門上的精致的花紋都無法產生什麼扭曲。

    勢均力敵的攻擊就這樣一直持續。

    一隊卓爾的重裝騎兵登上了城牆,人數並不多,隻有三五十騎,但是他們全都穿著製作精良的精金鎖甲,手持長槍,就連所騎乘的八爪蜥蜴都披著結實的金屬鎧甲,被密不透風的保護著,仿佛一頭頭鋼鐵怪獸!

    卓爾的坐騎是八爪蜥蜴,這生物如同壁虎一般,足下有吸盤,飛簷走壁正是拿手好戲,而這些騎士顯然還是卓爾的主力,就如同人類的重騎兵一樣!借助強大的衝擊力,他們手中的長槍幾乎擋者披靡,即使數量不是很多,但是被火焰灼燒的滿地打滾的灰矮人們幾乎沒有抵抗力可言,騎士如同狂風過境,瞬間已經在矮人進攻的隊列中拉出了一道道的空白!

    但第三家族也同樣還有辦法。

    在咒語的召喚下,城牆上的弗洛魔雕像紛紛活動起來,展開龐大的翅膀飛騰在空中,然後俯衝而下,隻一瞬間,四隻食人魔就全都頭顱破裂,腦漿迸流。一命嗚呼,攻城槌掉進了護城河裏,消失不見。弗洛魔們再次飛起,朝尚未組裝完成的投石車衝去。

    黑暗精靈攻擊受挫,食人魔、熊地精和地精們開始退卻,然後悠長的戰號聲響起,全副武裝的牛頭人們從後方湧上來,

    沉鬱的咒文頌唱聲在嘈雜的呼號之中顯得並不引人注意,但卻又帶著奇異的穿透力,穿過了所有的雜音,印在每個人心中……聲音持續的極短,就在那攻城車即將撞上城頭之前,無數熊熊燃燒的炙熱火球從那一層雲霧火焰組成的空中墜落!

    而那火焰似乎並不滿足於小小的落腳點,豔麗的紅色瞬即呈現環狀外擴,於是周遭的一切都被包進火光之中!落下,四散飛濺,那些碎片紅或者是明黃的顏色,眨眼之間就將城前的戰場變成了一片火海,火焰在地麵,在建築物頂上,以及在人身上延燒開來,整個廣場上瞬間便已經被火柱和火牆布滿。

    隨著火焰的升騰,一片片紅色雲霧在地下的空場上凝聚起來,那暗紅的雲團翻滾著,仿佛是一隻在空中不斷變換形態的怪物,一陣陣奇特的刺鼻硫味道從這紅雲中傳出,刺激著矮人們的鼻腔,讓原本的嘶吼聲變成了一陣陣混雜著咳嗽的咒罵。而這些雲霧帶有腐蝕性酸液還不止如此,當它們逐漸落下,隻要沾染到人體,立刻冒出白色的煙霧,爆發出更多讓人難以忍受的的刺激性臭味!
梅爾斯 發表於 2019-3-1 14:26
第二百七十四章

    隨著火焰的升騰,一片片紅色雲霧在地下的空場上凝聚起來,那暗紅的雲團翻滾著,仿佛是一隻在空中不斷變換形態的怪物,張開大口,抽動著,吞噬著生命……

    但很快熄滅了。

    實際上,地麵上升騰的,天空中散落的火焰,都並不是非常可怕,它們僅僅是火雨一樣的散落,在空中翻騰出一片片的光澤,很快熄滅,然而,身處其中的攻城者卻很快就發現,他們正站在死神鐮刀的鋒刃前。

    混亂。

    不隻是那些地精或者狗頭人之類的低劣種族,食人魔和牛頭人,以及卓爾騎士們,都陷入了可怕的混亂——他們在慘號,在奔逃,但踉蹌了幾步之後,他們就隻能掙紮著摔倒在地上,翻滾,顫抖,蜷曲,撕扯著自己胸口的衣服和皮膚,就像無形中,無數的鬼怪幽靈正在肆虐,掐住他們的脖子,讓他們窒息。

    進攻變成了一場災難。

    從遠處觀察,那一片開闊的道路就像是一隻受了傷的巨大蠕蟲,扭動著,將黑白紅的內裏,不斷翻動到表麵上。

    “焚雲術?還是死雲術?”

    腳下的漂浮碟向上升起,莎佩瑞娜掃視著一片狼藉的戰場,喃喃自語。

    與戰爭之中那些被箭矢或者刀刃蹂躪成為稀爛的慘烈死法相比,這簡直是毫無痛苦的死亡方式。然而那成片成片如同麥子一般倒伏的景象,猶如傳說中的深淵之地,慘叫則源於冥河之風,淒厲尖銳,刺進每一片耳膜,抓撓心髒,即使是卓爾。對此也要不寒而栗。

    那些可怕的景象與聲音,布羅紮長女的心髒在不住的激烈鼓動,握緊蛇首鞭的精金手柄。指關節都已經變得蒼白,甚至感覺腳下的浮遊碟都有些搖動起來。“他們到底幹了什麼,你們這群蠢貨。竟然坐視著她們發動了大型法術!”沉默之後,她開口道,被神術力量增強的聲音,滾滾向外,猶如悶雷!

    她感覺自己從來就沒有過如此的憤怒,憤怒就像是火焰,燃燒在她的身體之中。

    憤怒,是的。

    進攻的奴隸死傷狼藉,那並不算什麼,畢竟奴隸可以再行掠奪。但令人心痛的是那些蜥蜴騎兵,除去第四第六兩個家族的一百多些,剩餘的兩百,都屬於布羅紮——那幾乎已經是整個家族三分之一的精銳,為了確保成功。主母將三分之二的蜥蜴騎士交給了他,那代表著主母對於他信任,但也是責任。

    那可是高貴的卓爾重騎兵,光是家族花在他們訓練和裝備上的錢財與時間,便已經無法計數!

    但是這一下,一半的數量就此報銷了!

    “那麼好吧。第一家族的法師閣下們,解釋一下。”

    浮遊碟悠悠的下降,落在一群同樣呆滯的望著那戰場的卓爾麵前,家族長女的聲音低沉,平和,不過誰也不會懷疑其中可怕的憤怒。

    你們竟然坐視著那幫劣等的家夥放出了一個焚雲術,卻沒有任何的回應,別說是反製,銷毀,連警號也沒有一個?或者,你們根本沒有人注意到,他們正在準備這東西?

    “他們隻用了造風術,然後就是幾個低階的火焰魔法而已,我們根本就沒有想到他們會……他們會……”卓爾法師之中,地位最低的一個磕磕巴巴開口道:“但他們根本就沒有,沒有使用任何高環的法術,我們一直盯緊了他們的魔法靈光,不管是法師還是他們的法陣,都沒有任何的發動大型法術的征兆!

    這個解釋是實話——作為法師,監管對方的大型法術是個簡單的任務——別說是他們,即使是法師學院的低等學徒都可以做到感應魔法能量的劇烈變化。

    但這種實話毫無意義。

    “深淵的第六百六十六層啊。”

    莎佩瑞娜咬緊了牙齒。

    她知道,自己正在經曆一個失敗……被最為傳統的戰鬥方式束縛著,挾人數的優勢,準備拖垮對方,讓戰爭結束在消耗中,她想要用一個光輝的勝利,向整個城市驕傲展現出第一家族的強大,她的強大。

    然而,第三家族卻用現實,在她的高傲上扇了一個重重的耳光。

    “或者,我們可以換一下行動的方式,我來讓那些靈吸怪們負責對付這裏的法術對抗,而你們,則負責填飽那些靈吸怪的肚子,怎麼樣?”吸了一口氣,她冷笑道。

    家族長女的目光,仿佛一頭擇人而噬的惡龍,法師們在那種凶惡的威懾之下隻能沉默不語,將同樣的困惑壓在對於自己知識的瘋狂檢索之中。

    喧囂的戰場上,出現了一個沉寂的空間,直到一個聲音將之打破。

    “一個漂亮的雲爆彈,不是麼?好吧,我是說,看那個火焰的顏色,好像是混了油熾火膠啊。”

    這個突兀響起的聲音不大,很平和,在一片恐懼和顫抖的卓爾法師心中,它像是一道光,一道來自於蛛後的救贖。

    “沒錯,是熾火膠,他們一定是用造風術,他們用造風術還有霧化,把油脂和熾火膠變成了雲霧!然後我猜他們……他們一定是事先在戰場上埋設了熾火膠……”吞吞吐吐的法師抓住這根救命稻草。隨著思路的清理,他的言辭變得越發的迅捷:“空氣和油充分混合的話,會產生爆炸的,這個比火球術要強得多嗎,燒過的空氣,即使是呼吸也沒有用,生物會窒息,所以,現在不能過去,隻有用造風術……”

    “那麼就趕快開始!該被喂蜘蛛的蠢貨!”

    蛇首鞭上的毒牙已經狠狠地刺進了這個卓爾法師的脖頸,毒液帶來的可怕痛苦讓他痙攣著。在地上蜷縮起來,嘴角也吐出了白沫。

    “我們還有多少奴隸?”莎佩瑞娜從那個倒黴的犧牲品身上抬起視線。

    不過她自己也知道這個提問注定會令她失望。

    “食人魔隻剩下三十名左右,牛頭人多一些,但三個家族加起來也不足一百,等到造風術起效,他們的眼魔至少也能恢複一半的力量了。”家族的武技長回應道:“就算他們能夠毫發無損的到達城牆下,也沒法破壞那個法陣。”

    莎佩瑞娜深深地皺起眉。

    對於魔法陣。卓爾采用的方式一向是簡單粗暴的,魔法陣就算再巧妙再精致,也隻是一種死物。存儲的魔法攻擊不是無限的,隻要願意付出足夠的代價,舍棄足夠多的兵力。依然是能夠將它攻破的。簡單來說,就是用大量的奴隸上去填,終究有衝垮的時候。

    但如果不是奴隸……這顯然就是不可能被采納的計劃。

    卓爾是高貴的,即使是男性的生命都比奴隸珍貴百倍。這種純粹的消耗任務,不能用卓爾去承擔,沒有哪個家族能夠奢侈到這樣浪費地程度,即使是第一家族的布羅紮也不行。

    既然如此,那就隻能另想主意。

    “用一個土元素怎麼樣?”

    召喚物?

    這一次,那個聲音讓法師之中響起了三四聲嗤笑。

    事實上,這樣的插言無疑是冒犯……如果不是那個發言者。此時就站在一名高階祭司的身後,而後者毫無阻攔的意圖,如果不是他們身後還漂浮著一隻恭順的眼魔,法師們說不定會先用一個解離術或者酸液球來讓這個白癡懂得什麼叫做禮貌。

    “愚蠢的家夥。”

    為了讓這種古怪的問題不至於影響到法師們在家族長女心中本就已經不佳的形象,一個卓爾法師不得不開口解惑:“拜森得諾格的防禦法陣本身就提供了擾亂。消解和破壞魔法能量的手段,一般的召喚物根本毫無效果,更何況還有牧師,她們的數量雖然不多,可也足夠將魔法師召喚出來的東西給驅散,強製遣返回原本的位麵。”

    “真的嗎?”

    就像是要故意引發每一個法師的怒火。建議者又發出一個疑問。

    於是不知不覺之間,這個不起眼的卓爾戰士就成了討論的焦點。但眾目睽睽之下,那個相貌平凡的卓爾仍舊無冒犯了什麼人的自覺。

    他點點頭,對於那些憤怒的視線視而不見:“據我所知,召喚物越強大,就越難以被遣返吧,而對於強大的召喚物,加諸上多重的保護,不是很有價值麼?如果是用環法儀式召喚出一個元素長老,我想,這並不困難吧?”

    法師們麵麵相覷。

    這建議表麵上看來,沒有錯誤。

    但實際上,這又怎麼可能發生?

    卓爾們之間根本沒有信任這種東西存在,而法師們更是如此,讓他們互相合作?這簡直是與讓他們自殺一樣荒謬——誰知道會不會有人在這個時候使用一些什麼卑鄙的手段,誰知道會不會有人故意破壞施法?要知道環法儀式就是將所有人的力量集中在一起,隻要有一個出了問題,那麼結果可是要所有人去承受的。

    即使是等級最低的法師腦中,在這一瞬間都能想出三四個讓所有人立斃當場的想法,緩慢傷害的方式也不是沒有,要知道在卓爾之中,這可不隻是想想就算了的事情,能夠剪除幾個對手,無論什麼樣的手段,卓爾們都會願意去嚐試一番。

    可現在的局勢,又不容許他們刷什麼花樣

    “……我們可以用環法法術,攻破城牆,不過這需要第四和第六家族的法師們的幫助……我們至少需要十五名法師。”第一家族的現任首席開口道:“不過,我們的能力並不充足……”

    “夠了!開始吧!”

    這群該死的男性到底想要多少她的怒火,才會感到滿意?

    布羅紮長女冷哼道,目光木然的掃過她的妹妹,隨後垂下,將那一抹異樣隱藏。

    在過去的一百多年,她幾乎從來沒有這樣審視過艾絲瑞娜。因為她從沒有將這個一向思維遲鈍,缺乏謀略的妹妹放在眼裏。

    這是錯的。

    顯然,自己顯然是小看了這個一向悠哉度日的家夥,她愚蠢平和的外表將所有人都欺騙了……莎佩瑞娜如此想道——莎塔拉的死亡,將推上了次女的坐席,也讓她的危險性,驟然爆發了出來。

    而這個計劃。也是由她提出的——很狡猾地占據了大部分功勞,而又毫無責任之虞,畢竟這個計劃如果失敗了。布羅紮家族麵對的就是滅頂之災,什麼也無從談起,所有人的力量。必須最大程度的配合她,換取勝利。

    如果這一次的戰鬥之中,她再得到更多的功勳,那麼便必然要影響到自己的地位——尤其是現在,自己的指揮,已經出現了明顯的失誤的時候。

    幸好,她的根基薄弱……

    真的嗎?

    長女的目光悄然地掃視著對方身旁,那個古怪的男性,還有那隻眼魔……盡管那怪物順從的垂著十餘條眼梗,將每一顆輔眼都收攏。緊閉起來,但仍舊沒有一個卓爾願意靠近它,除了那位家族的次女。

    “我們需要齊頭並進。”她忽然開口道:“在法師們鉗製住他們的時候,應該有人從側麵潛入,破壞法陣的核心。這樣可以立刻獲取勝利。”

    “想法很好。不過,不大現實,”

    這一次開口反對的,是一旁的家族武技長。

    泰斯倫盯著自己的女兒。不動聲色。

    一般來說,潛入確實是最快的破城辦法,但對於第三家族這樣的龐然大物不甚奏效——那裏是戒備森嚴的堡壘。隊伍太大容易被發現,太小又容易被直接滅掉……更重要的是,他察覺到,自己這個女兒想要自己去執行這種危險地任務。

    “如果這個進攻計劃實行,他們的法師已經被鉗製住了,無暇他顧,這個時候最容易成功。”

    家族長女盯著自己父親的眼睛,若無其事,卻又咄咄逼人:“我會給予你一個精英的小隊,調遣三隻靈吸怪與你同行。如果這樣還不夠的話,艾絲瑞娜也可以與你同行,當然,還有她的這位強大的馴獸師。以及新收到的寵物。”

    ……

    淒厲的號角聲響起的時候,狂風掃過戰場,將焦臭與血腥的氣味除去,而在這號角聲中,又一隊食人魔抬著攻城槌踏過橋,衝向城門,幾架組裝完成的投石機也開始工作。家族的巫師們則用法術反擊。一場拉鋸戰就此展開。一時之間,誰也看不到勝利的希望。

    但改變平衡的力量終於出現。

    悠長的頌唱開始穿透喊殺聲,魔力彙聚,土流如同泉水一般的從地麵上噴湧,厚實的岩石一層層往外剝離。同地麵上果凍一般搖晃起來的岩石組合,地麵上流動的土石已經塑造成了一個身高超過了三四十呎的巨人!他搖晃著從岩石裏拔出最後的手腳,然後便發出一個仿佛摩擦般的吼叫!

    然後又是一個。兩個。

    這個前所未見的召喚儀式,一共換來了三個巨型石元素。

    牧師們開始齊聲頌唱,將一個個防禦神術加諸在石元素上,然後,這些龐然的巨怪邁動了腳步,帶著地震一般的顫動,向前衝鋒!

    城牆上,拜森得諾格的士兵們狂亂的吼叫起來,將所有的火力,對準了那三個怪物,這樣的巨人如果衝到了城牆前麵,那麼即使是花崗岩累積,鑄著一層精金的厚實牆基也無法抵抗他們連續不斷的擊打!更可怕的是,石元素擁有著融身入石的天生能力,如果城市的魔法陣被他們衝垮,那麼牆壁就無法成為防禦的手段,這樣的巨怪一旦衝進城市,一切就都完了!

    可是投石機的石彈,甚至城弩長矛般的箭矢這個時候似乎都不怎麼奏效——那些灰色的巨像隻是稍微蜷縮著身體,投石機的石彈便被彈開了,而一根根長矛一般的弩矢對於他們來說根本就像是牙簽,釘得再深,也隻會換來一陣陣的雷鳴般的吼叫,根本無法停滯他們的腳步!即使是魔法,也不起作用!

    而攻城的一方,卻得到了他們相當的掩護——三個土元素幾乎擋住了整個通道,三個家族的騎士們開始彙聚進土元素的身後,以他們為盾牌發動了一輪的衝鋒!

    布羅紮這一次是全力以赴……

    幾個眼魔狂叫著,用解離射線在那些土元素上扯下一道道傷口,可下一個瞬間,他們忽然狂吼,隨即將眼梗對準了自己身邊的卓爾!可怕的魔法能量,呼嘯迸發,刹那之間,就造成了一個生命的空曠地帶!

    靈吸怪的心靈控製,對於眼魔來說同樣是可怕的,即使他們擁有著反魔法力場的幹擾,但是心靈力量同樣有機會切開他們的防禦,而隻要一個成功……

    沒有人注意到,戰場的左後方,此刻正有幾個暗影,慢慢的移動著,向城市裏靠攏……這裏貼著陡峭懸崖。很難被敵人從此攻擊。

    繼而大廳之中寒風凜冽,漫天的冰晶在幽暗之中也閃爍著豔麗的藍色光澤——這種光澤無疑是致命的,飛旋的冰淩威力甚至遠遠超過重弩。而毒物一般蔓延的寒氣更是可怕。
梅爾斯 發表於 2019-3-1 14:27
第二百七十五章 陷阱

    白癡,隻會葬送掉整個卜羅紮家族罷了……

    這些所謂陰謀,所謂的鬥爭,爾虞我詐,最後都隻不過是讓家族更加衰弱。

    武技長哼了一聲,心中升起憤憤不平的感覺。

    實際上,他很清楚,將自己的思路糾纏到這些詭計之中的意義並不是很大——畢竟結果已經注定。莎佩瑞娜很聰明地,最大程度地利用了她的權力,讓整件事沒有絲毫的反駁的餘地……

    這算是膽怯麼?

    他搖了搖頭。

    泰斯倫握緊手中的刀柄。一個戰士,能夠相信的,也隻有他的身體,和他的武器,隻有這兩種東西,才完全不會忤逆自己。

    周遭的景色在緩緩的移動著,即使越來越高,可卻相當平穩,但環顧四周,泰斯倫心中那種躁動的不安卻越發的激烈——所以才開始胡思亂想?他自嘲的咬了咬牙。

    這或許是因為腳下正在托著自己緩緩飛上去的坐物——世上大概沒有幾種生物,能夠享受站在眼魔身上由其帶著飛行的待遇,那在身周不遠處環繞,張望著四周的眼梗,讓卓爾不由自主的繃緊了肌肉和神經,思路也有些發飄。

    抑或,那些在身周不遠處飛動,包裹在黑色長袍之中,卻露出了碩大光滑,帶著四條觸須腦袋的家夥,才是自己不安的源頭?

    畢竟那三個可不是什麼所謂的忠實盟友。

    靈吸怪……

    每一次目光掃過,記憶中,這種可怕的異怪作為對手時,那種恐怖的的感覺便似乎鮮明了一分,可那並不會讓人感到有所依靠、第一家族的武技長垂下目光,似乎與那些光滑粘稠的外皮過多接觸,便會有什麼東西,某種惡意順著視線傳遞到他的身上一樣。

    誰知道這種狡猾的異怪到底打著什麼主意?傳說中被靈吸怪控製,丟失了城市的卓爾可是大有人在,而在那些例子裏。那些倒黴的家夥丟掉的可還不隻是城市,最好的結局也就是成為這些章魚頭的的奴隸,以及食物。

    如果可以的話。武技長絕不介意將這些家夥的腦袋做成一盤子海鮮,不過他卻知道自己根本沒有機會……靈吸怪的能力甚至要強過法師,隻要他們願意,隨時都可以讓一個卓爾無聲無息的死去。自己曾經的幾次經驗,都幾乎是在九死一生的狀態下,幸運的獲得了勝利的,擅長武技的家夥,對於他們那種稀奇古怪的能力更加沒有抵抗力。如果不是自己與首席法師杜特密交換過一些條件。增強了一點兒對於這種東西的抗性,那麼布羅紮家族早就不存在一個家泰斯倫的武技長了。

    目的地已經近在眼前了。

    三個靈吸怪在空中停滯,他們揮舞著下頜的長須,片刻之間,空氣中似乎有什麼東西發出了細微的紮紮聲響,然後,一個平淡,森冷得令人不悅的聲音。就在幾個卓爾耳中響起:“進去吧。”

    泰斯倫小心的跳下眼魔的身體……環顧四周。

    粗糙的岩石從洞頂垂下。被開鑿成為一個小小的平台,一方有一條通道,螺旋狀的向黑暗中延伸。平台之下,嘈雜的轟鳴聲似乎在這裏就變得安靜了許多……這裏是第三家族的內部防禦陣地,能夠俯瞰大半個城防,在敵人侵入到駐地深處的時候。或者會被用作弓箭或者魔法的狙擊點。

    不過幸運的是,與下方幾百呎外的喧囂忙碌想必。這整個平台靜悄悄的,隻有在那螺旋的樓梯下。才隱隱傳來一聲聲吆喝和咒罵。

    武技長細長的耳朵彈動了一下,想要分辨那些人的意圖,不過這個時候,那些黃黑色的影子,已經擦過他,向著坑道之中前行而去。這個冒失的動作,讓武技長不滿地走進眉頭。

    “眼魔怎麼辦?”他低聲開口道。

    “讓它自己下去,敵人不敢阻攔他們。”艾絲瑞娜同樣簡短的回答,她手中那枚小小的水晶球不斷的散播著無形的波動,將所有人的身形隱藏在一個結界之中,讓敵人無法探查,隻不過,這種幻術非常脆弱,太大的聲音或者攻擊的動作,都會讓它無效。

    也就是說,沒法依靠它……

    武技長搖了搖頭。

    長長的樓梯在

    拜森得諾格家族的建築風格,與布羅紮有明顯的不同,他們的坑道開鑿的並不是十分光滑,因為這一帶有一個很大的水晶礦脈,家族領地就在這礦洞之中開鑿而成,而這些水晶也成了他們的一種特色。兩邊牆壁中的水晶裸露在外,散發出的天然光芒就是整個坑道中唯一的光源。粗糙的籠罩在這紫色地光暈之下,帶著一些神秘。

    令人不安。

    長長的樓梯同樣帶著水晶石的材質,狹窄,高深,又極為脆硬,即使放輕腳步,也會發出咚咚的響聲,而對於那些施法者來說,這聲音就更加的難以掩蓋了。行走其間,泰斯倫隻能繃緊自己的每一根神經,隨時準備應付可能出現的問題。

    這根本就是個送死的計劃。

    他忍不住又在心中咒罵了一聲。

    深入敵陣,破壞防禦法陣?哼,以現在的局勢來看,還有什麼可能比石元素的衝鋒更快的破除防禦法陣的手段麼?

    好吧,確實,那些石元素需要一些幫助——杜特密那個家夥,不明不白的死在那個蛛後使者的手中後,剩餘的五個家夥就都不怎麼好用了,實際上他們就算加起來力量上可能也還不如那位首席法——如果是他還在的時候,現在城堡的外牆可能早就已經被攻破了吧?

    但即使如此,也沒有行險的必要——一次不行就兩次好了,隻要投注一些時間,至多十個沙漏,第三家族的陣地就會崩潰,根本就沒有必要急於求成……

    莎佩瑞娜的目的,不過是艾絲瑞娜——現在她的妹妹已經給她造成了足夠的威脅,是個必然要除去的目標了,那麼還有什麼借口,能夠比戰死更加的冠冕堂皇呢?

    目的昭然若揭,因此。一刻之前艾絲瑞娜答應下來時那個幹脆的態度,就令泰斯倫更加迷惑。

    她到底是胸有成竹,還是未假思索?

    現在的事態。似乎還有挽回的餘地吧?

    並非完全沒有希望,隻要能夠將那三個礙眼的章魚頭幹掉,至少就可以保住性命了,自己一直與這位新晉次女的關係不算親密。不過也並非疏遠,想要選擇站在她的一邊應該還是很容易的。如果她們並不急於前進,直接等著石元素將城堡攻陷,那麼事情就簡單的多了,在破城的時候。拿下拜森得諾格主母的腦袋,也並非為難。這樣,即使是家族長女,也找不到繼續為難的理由,剩下的事情,就等以後再說。

    或者……是不是應該想辦法和找一個借口,就此離開了事?

    長長的樓梯到了盡頭,地麵變得平滑。這裏是第三家族內廷的開闊空間。經曆了數百年開采的水晶洞已經被人工開辟成了廣場,用以檢閱和彙聚士兵。此時,第三家族的士兵大多都已經布置在城牆上,這裏並沒有多少暗哨,但施法者們的動作仍舊令武技長感到憎恨——皮靴擦著地方發出的沙沙聲在空寂的洞穴中靜靜回響。幾乎可以驚醒聾子!雖然他們盡量放慢腳步,但仍無法避免發出聲音。

    隻有那些天生的獵手。腳底長著厚厚肉墊的地底生物才能無聲無息給予獵物致命一擊。

    而此時正有這樣地生物在悄然靠近,十二名卓爾架著他們的地底蜥蜴。正在從各個方向上巡邏,精金瑣子甲的曲線緊貼在他們身上。黑色地彎刀在黑暗中沒有一絲寒芒。

    泰斯倫眯起眼睛,黑暗對卓爾來說沒有任何阻礙,他的紅外線視力已經緊緊地將所有方向上的敵人鎖住了。“左右各兩個。後方三個。”卓爾的目光透過黑暗將同類的布置看得一清二楚,他悄聲提醒其他人道。

    但這個時候,廣場上遊弋的一個卓爾忽然打了個手勢,於是七個卓爾騎士立刻從石筍的陰影中衝出,將他們這一小隊人圍了起來。

    “解除你們的偽裝!把手舉起來,把你們的家徽拿出來!”

    那帶頭的卓爾喝道,揚了揚手中的漆黑短矛,似乎隱形結界對於他們毫無作用。泰斯倫於是嗆地一聲拔出了自己的佩兵!

    但就在他矮下身體,準備衝上去的時候,一隻手卻忽然搭上了他的肩膀,上麵附著的力量,一下子就抵消了武技長全身的勁力,讓他駭然地轉過頭!

    那個艾絲瑞娜招募的平民,正站在他的身邊。“不用急,我們的靈吸怪朋友可以搞定。”他低聲笑道。

    事實證明,他說的沒錯。

    三個靈吸怪各自向前一步,於是八個卓爾騎士明顯的震動了一下,隨即,他們的目光緩和,將手中的武器也各自收了起來,其中的幾個頭也不回地向著黑暗中分散,隻留下那個領頭的卓爾,帶動了一下坐騎。“跟我來,我帶你們去議事堂。”他低聲道,然後領頭先行。

    這就是靈吸怪的可怕力量,弱一些的敵人,甚至沒有反抗的餘地,便會成為他們的傀儡和奴隸。

    但泰斯倫現在並沒有什麼心情去感歎。武技長的眼神收縮,盯著那個古怪的向自己搖頭的同類,他清楚的記得,在一個呼吸之前,對方還站在幾呎之外……

    但自己竟然被他攔下來了?

    這簡直不可思議……

    身前一尺,至少一百五十年來,都已經沒有什麼人能夠在如此近距離之內跟上他的動作,要知道,這個距離是戰士的生死之地,如果被對方欺近,那麼自己的命也就差不多也可以被人拿走了。

    這個家夥,到底是什麼來頭?

    這樣想著的時候,心中的疑問就越發強烈起來——什麼恰好知道眼魔的某些惡癖,騙鬼去吧!誰不知道眼魔的智力絕不遜色於任何的黑暗精靈?撓癢癢就能讓他們如此馴服?隻有那些自以為是又缺乏見識的女性才可能相信這種謊言!

    即使是現在,這個家夥似乎還是一副蠻不在乎的表情,沒有絲毫深入敵陣的緊張感,讓人懷疑他的精神是不是本就有些問題,不過泰倫斯卻感覺,那家夥的笑容,和那種無知而無畏的感覺不大一樣。

    怎麼說呢,那好像是一種……‘一切盡在掌握’的感覺。

    接下來的旅程,不可思議的順利。

    不得不說。章魚頭的能力,確實是非常強大的,一路上些許的守衛僅僅隻是與之麵對。便隨即‘投誠’甚至成為了引導和護衛,整個第三家族的防禦,在心靈力量的麵前,如同羊皮紙糊成的一樣脆弱。

    不久之後。一道高大的石壁出現在眾人眼前——這石壁上有扇厚重的石門,門上繪著各種奇異的符號,想來應該是地底通用語或者黑暗精靈語。帶頭的第三家族戰士恭順地對著那石門比畫了幾個手勢。指尖射出幽幽的光芒,石門頓時發出嘎嘎地聲音向兩邊打開……

    泰斯倫的眼神閃動了一下,

    大門的外麵堆滿了死屍。高貴的黑暗精靈在這裏,似乎也隻不過是些廉價的肉塊。他們橫七豎八的躺在過道裏,帶著滿身的傷痕和痛苦的表情,在卓爾的紅外視覺裏漸漸變冷。折斷的彎刀和破碎的盾牌說明這裏經曆了一場分外殘酷的戰鬥。

    但究竟是誰?

    城市還沒有被攻破,但是死在這裏的第三家族的成員,至少已經超過了一百名!

    泰斯倫驚訝的垂下頭,看著一具卓爾的屍體,她的關節都已經被反轉過來。身體呈現一個極不自然的姿勢。就像是一塊濕布被兩個人合力扭幹。她的舌頭吐在外麵,口水和鮮血在她的臉和下巴上早已凝結,突出眼眶的眼球記錄著她最後時刻的痛苦與絕望。

    卓爾的呆滯剛剛維持了短短的一瞬,一道幽暗細微的影子已經吻向了他的喉頭!那是一支長度不過數寸的小小鋒刃,可是那種深幽之中泛出一些暗藍的顏色,以及那種熟極而流的運動軌跡。都讓它成為了一種可怕的奪命武器!

    太快了!

    卓爾的瞳孔收縮如針,他知道自己躲避不開這一記了——對方是早就蓄勢待發的。而自己卻被眼前的景色驚呆了一瞬,雖然卓爾已經在隨後向後閃避。但兩下產生的差距已經讓那鋒刃越過了最後能夠被閃避開的時間的極限!

    但是……我不能就這樣死掉!

    卓爾全身的肌肉都在緊縮!然後驟然地,他舉起手!

    耀人眼目的白光,在他的手中迸發!

    多年以來,豐富的戰鬥經驗讓卓爾的武技長保留了很多奇怪的小習慣,比方說,他鑲嵌在刀柄上的那一顆閃光玻璃——這種煉金物品無聲無息,爆發極快,整個黑暗的世界,瞬間已經陷入了光裏!所有人的動作都在這個恐怖的嚎叫聲之中產生了一瞬的停頓——那鋒刃的主人也不例外。

    於是,泰斯倫到了一個求生的機會!

    匕首輕快,鋒利,灌注的力量讓它可以達到最高的速度,可卻必然的要損失一些能夠加諸在上麵的力量——本來這已經是足夠了的,因為劃破喉管,將致命的毒藥灌注進血液,並不需要太多了的力量,可是當這柄鋒刃碰上了堅硬的阻礙,也就無法穿越,注定隻能被崩開——一聲輕響在隆隆的吼叫的回音中響起,那柄匕首正正的撞上了卓爾下顎上的一枚尖牙!而卓爾則借助這個瞬間成功的向後推開了一步!

    不過,攻擊者不隻是一個人……

    可怕的爆發光澤,讓卓爾的武技長一時間也同樣眼前一片茫然,他隻能踉蹌的後退,同時聽著周遭接連響起的古怪聲音!

    藍紫色的閃電在爆發的亮光之後閃耀,一道長槍一樣的電流,在卓爾退後的同時擊中他的身體,砰地一聲迸發開來,在他的右上臂上留下一個焦黑的痕跡——其實本來按照強度是會被擊穿的,不過卓爾的附魔鎖甲有效地阻止了電流的滲透,但盡管如此.強烈的痛苦和浸透了半邊身子的麻痹感也足夠讓卓爾重重的飛跌出去,撞上牆壁,再滑下來!

    而毫不給予機會的,那陰暗的角落再次噴射了藍色的閃電,這一次閃電光束擴散開來,幾乎成一個網狀罩向了卓爾!於是卓爾再次狂吼,他猛烈的拱起身體,竟然憑借著自己的意誌力,衝破了閃電的束縛!撞向了那扇沉重的石門!

    “有趣,真是有趣……”
梅爾斯 發表於 2019-3-1 14:27
第二百七十五章

    沒寫完,馬上改

    “你知道?真是有趣。”

    第二個聲音響起,是一個平靜的語聲,但陰冷濕滑得令人難受。

    泰斯倫小心的控製著自己的動作,用意誌壓製住眼中的刺痛,勉強撐開了一點眼皮。

    但隨即,眼中的景象就讓這位武技長倒抽了一口冷氣。

    原本應該是整潔,嚴肅的羅絲祭壇的中央大廳,此刻已經是一片狼藉。鮮血和屍體就像是第一眼看到的那樣隨意排列,遍布於地,隻是更多……武技長僅用了一瞬,就注意到,整個第三家族的幾乎所有核心人物,她們的主母,長女,三女,甚至是武技長以及第一法師,都在這裏。

    往日傲慢地淩駕於眾人之上的存在,現在已經全都變成了等待腐爛發臭的肉塊與垃圾。

    而造成了這一切的罪魁,此刻就站立在大廳的四周……戰士,牧師,法師,原本隸屬於第三家族的卓爾們,雜亂無章的排列,目光呆滯,但又帶著奇妙的狂熱,垂首靜立,排列成為隱約拱衛的隊形。

    站在他們之中的,是包含原本引導幾人進來的三個在內的五名靈吸怪。幾乎不分軒輊地黑色的罩袍與閃爍著光滑光澤的表皮像是複製出來的鏡像,唯有那些顏色稍有差別的碩大頭顱以及下頜上的觸手,可以稍微看出他們的差異。

    十隻水晶球一般光滑,閃爍著銀光的眼睛。盯著那個人類的影子,

    是的,人類。

    就在武技長不遠處,那個原本是卓爾的黑色人形,正靜靜地矗立著,黑色的陰霾,在他的身周蕩漾。就像是褪去了身周的一層光影……長長的耳朵收縮,蒼白的頭發被黑褐侵染,身上的服裝延長。伸展……

    實際上所有的變化都並不太大,但一步落下,最終他在眾人眼裏的樣子。已與之前完全不同。

    “蛛後的使者……”泰倫斯險些驚叫起來——不是因為什麼變化,而是因為莎杜瑞爾娜處心積慮想要謀求的那個人類,竟然一直與他們不過咫尺之遙。

    如此可怕的力量……想到可能發生的事情,武技長幾乎不寒而栗。

    有些矛盾的是,恐懼之餘他希望這種力量能夠更加強大一些——如此,方能讓事態有一些轉機。

    現在的事態顯然並不樂觀……

    雖然在那個人類的身周,躺倒著四五個卓爾戰士,鮮血從他們身上瘋狂的噴湧,帶走他們最後的生機,不過那位蛛後的使者身上也多了一些東西……一條奇妙的銀色鏈條。通體散發著星星點點的光輝,纏繞在他的身體上,四道鎖扣,就分別卡住了他的上臂和腿腳。

    而一個女性卓爾祭司,正站在他的背後。用一柄刀刃,抵住他的脖頸。

    “哦,年輕的同行,或者你不知道纏繞在你身上的東西是什麼,不過我想你應該能夠猜測出來。”正對著大門的靈吸怪開口道,他輕輕舉手。做出了一個介紹的動作:“這是靈能枷鎖,一種有趣的小玩意兒。他可以約束靈能的產生,隻要你動用一點以上的靈能點,它都會將之吸取,消散掉。”

    “有趣的小玩意兒。很精致。”

    年輕的人類微笑著舉起手,觀察著手臂上的銀鏈。仿佛那抵住了他脖頸的利刃,從不存在:“這裏布置的靈能結界,是吸能術吧,隻要我動用了靈能,就可以將我的靈能點一滴不留的全都奪走?這是專門用來對於靈能者的手段吧,挺有效率的。”

    “正確。”

    “然後,你們這個陷阱做的很好,利用了第一家族和第三家族的戰爭,將我引導到神壇,這裏是個堅固的防禦所,集中了優勢人數的話,你們確實有贏麵。”

    “毫無意義。因為我們已經贏了。”靈吸怪開口道,打斷了人類的言辭:“如果你是想要拖延時間,那麼我可以告訴你,你的那點小小的伎倆,不值一提。”

    它身邊的一個靈吸怪舉起了一條觸手,迸發的銀光越過幾十尺的距離,打在三個靈吸怪中的一個身上,製止住它的動作,被異能控製的章魚頭彎下腰,痛苦的呼吸著,但隨即挺起身體。

    “支配術,而且強到足以刺穿一個靈吸怪的心靈屏障,相當好。這樣的力量竟然出現在一個人類身上,實在是值得誇獎。”發言的靈吸怪發出一個嘶嘶的聲音,仿佛冷笑:“不過,僅此而已,對於心靈異能的理解,年輕的異族,你還相差甚遠。”

    “哦,也許是吧。”年輕的人類依舊不動聲色。繼而忽然轉過了視線:“你呀,最好不要輕舉妄動。否則可能會死得很快呢。”

    那張人類的麵孔上,笑容燦爛,但泰斯倫咬了咬牙,感覺自己應該衝上去,將之砍成一灘的肉泥!

    卓爾的武技長不知道他們到底是在說些什麼東西,雖然對方用的通用語他可以聽懂一大半,不過那些什麼靈能點之類的玩意兒,可就不是他理解的詞彙——當然這也無關緊要,對於泰斯倫來說,怎麼想辦法離開這裏才是最重要的,他可沒有興趣成為那些章魚頭的傀儡,而昨兒還知道一個更大可能:他們在發現自己抵抗了他們的某些能力之後,說不定會將自己直接殺掉。

    可是離開這裏,還要在這些章魚頭沒有察覺的前提下……這實在是個非常困難的任務,即使有那個蛛後的使者作為誘餌,也很難做到。

    他打算孤注一擲……挾持一個靈吸怪,可這個行動還沒開始,就被那個該死的人類給破壞無餘!

    “不必瞪著我,你那個方法是行不通的。”仿佛看穿了武技長的心思。人類笑了笑:“靈吸怪是極端利己的生物,所有的一切沒有利益是不會去做的,而他們的利益標準,就是自己,唯有利己,才是他們的利益。挾持人質隻會換來他們毫不猶豫的攻擊,而且……”

    “夠了!”

    靈吸怪發出一個咆哮。

    靜立在原地。灰白的眼泡盯著那個包裹在灰黑罩袍之中的人影,它敏銳的感受著對方身上某種氣息,或者說。感覺……那種就像是絲絲縷縷的細線輕微掃動的錯覺,是靈能使用者之間,方能體會到的。心靈力量的獨特證明。

    並不強大。

    麵前的人類絕對沒有觸碰到那道真理之壁,即使他已經無限的接近,但即使無限細微的距離,也同樣是距離,那是不可彌補的界限的差距,

    這個認知本應讓它的心緒安寧。

    但不知為何,它的感覺卻並非如此,或者就是因為那個人類臉上那個奇怪的表情,那個嘴角扭曲著的微笑,卻讓異怪心中升騰起少許的不安。感覺對方的身影似乎變得更大,目光是從上至下,掃過了他的身體……

    但這毫無道理。

    這裏是一個不甚完美,但卻足夠強的陷阱,一共五個同伴的心靈力量相加。控製的幾十個奴隸都是卓爾之中的精英,而且他們本身,也同樣是具有著強大心靈異能的存在,即使這個敵人同樣有些異能的手段,也不可能以一敵五,甚至是幾十。再占據上風。

    下頜上四條光滑的觸須互相扭結了一下,這個異怪決定擺脫這種感受。

    “如果沒有其他的遺言,那麼,我將很遺憾的告訴你,你的腦,將由我來接收。”

    這個怪物向前踏了幾步。悠閑地開口。

    “你用來愚弄那些卓爾們的那一套,對於我們毫無意義,如果你能讓羅絲馬上現身的話,請快一點。”靈吸怪從長袍之中拿出一方手帕,仔細的擦拭著自己的觸手上,分泌出的一層粘液……或者說,口水:“否則,這隻會讓我們難以忍受對於你腦子的渴望,渴望享受那綿軟而又充滿了電流的腦灰質。”

    “喔噢,別著急呀,你知道,想要找到一個顯能者,是非常不容易的一件事兒,因為除了你們,心靈術士簡直鳳毛麟角。”看著逐漸靠近的怪物,人類的笑容不變,實際上聽起來,似乎他的語聲裏,那種愉快的成分更多了一些:“你應該知道篡改記憶這個靈能的效果吧?”

    “什麼意思?”靈吸怪停步。

    “意思是……”

    繼而大廳之中寒風凜冽,漫天的冰晶在幽暗之中也閃爍著豔麗的藍色光澤——這種光澤無疑是致命的,飛旋的冰淩威力甚至遠遠超過重弩。而毒物一般蔓延的寒氣更是可怕。

    是的,炸裂開來,那些摻合著高濃度的熾火膠和火藥的陶罐之中,裝載著鏽蝕的鐵片和釘子,在爆炸力的推動之下,他們成為了遠比弓箭可怕得多的飛行道具!

    火光閃現、氣浪翻滾,烈焰四起、彈片飛濺!

    貌似堅固的塔盾長牆,瞬間便被炸出了一個個缺口。數十名獸人當即被炸成了斷骨碎肉,高大的鋼鐵盾牌也沒有能力防護身後到來的衝擊,火焰和鋼片,帶起一天碎片,殘缺的肢體和內髒漫天飛舞。

    “最簡單的一點,眼魔這種東西,很少單獨出現,又狡猾惜命,而且他們的能力裏同樣有魅惑射線,所以也喜歡役使奴隸,絕不可能會親自通過傳送來衝進敵陣,搞什麼自殺式襲擊的……更別說是為了盟友這樣做了,所以,最佳的解釋就是他們也是奴隸。不過能夠役使它們的東西可不太多。除了下層界那些玩意兒,自然就是你們了。所以,我自然稍微留神了一點。”

    這種推論實際上並不是十分的完善,但已經足夠了。

    一個靈吸怪的身體,被那可怕的劍光直接扯成了兩截!殘軀和衝天而起的血漿!而那暗紅色的影子卻就此衝上,將剩餘的一名瘦弱些的靈吸怪直接踩在腳下……腳掌微微用力,那個腦袋便砰地一聲,炸裂成了四分五裂的血漿!。

    至於說另外一邊衝上來的兩個卓爾,則是遇上了看上去並沒有那麼恐怖。卻更加致命的對手——燃燒火焰的長劍,舞動成的火紅的環,隻是一閃之間,兩個卓爾已經各自門戶大開,鋼鐵的兵器和裝甲朽木一般崩裂,鮮血從他們的胸口上噴湧……而更加可怕的魔法力量也在下一瞬擁上他們的身體,健壯的四肢肌肉一瞬間就萎縮起來。就像是所有的血液都已經從傷口之中被擠壓出去一般。

    而另外的一個靈吸怪毫不猶豫的後退……

    但沒有逃開,

    水紋一樣晦暗的能量波從他身上迸發出來,摧枯拉朽般灌入靈吸怪的身體。冰冷致命的負能量從內到外撕裂震蕩,甚至讓房間裏的所有人都感覺到好像迎麵吹來了一股足以扯碎靈魂的地獄寒風。

    破壞性的力量如同千百把大錘的猛擊。靈吸怪扭曲著癱倒在地上,紫紅的血液從鰻魚魚鰓一樣的口中噴湧出來。奄奄一息。

    洞窟內的黑暗愈發濃烈了,呼嘯的震蕩衝進每一個人地腦子,讓他們同聲哀號。

    “這是怎麼回事……”靈吸怪的首領靜立在原地,聲音平靜,唯有銀光閃爍的眼泡泄露了它的憤怒。

    “你說我沒有準備就來到了這裏,這不正確,實際上,我還是做了一些準備的。”人類平靜的四顧,似乎對於自己周圍發生的事情非常滿意:“嗯,怎麼說呢。就是我在之前送了幾個同伴進來,埋伏在這裏。等他們發出了信號,我才進來的。”

    “這根本不可能!”

    “是的是的,幽暗地域有地脈輻射,通訊困難。更何況現在,防禦法陣全開,那些傳訊技能什麼的,自然無效。”人類笑道:“不過,你應該清楚通知這種事情,其實用不著什麼先進的工具。隻要一個手段就可以了。比方說剛才,那把滅掉了第一家族半數的那個魔法。”

    靈吸怪沉默。

    “將油和熾火膠混合,再以造風術充分霧化,最後點燃,挺好的防禦方式,是吧?”

    “你看,我能夠使用一點靈能,因此對於你們也有所了解,所以我知道靈吸怪不是那種可以在失敗後就此收手的東西……嗯,好吧,存在。相反,由於你們那種死亡後進入主腦的執著,你們對於同伴被殺的情況,是相當的憤恨的。”人類開口道:“可有趣的是,你們在那場戰鬥之後卻似乎消聲覓跡了。我在那個沒有絲毫的防護效果的破旅館毫無防範的碎叫的時候,你們卻沒有跑來攻擊我,這很蹊蹺。”

    “這不是理由。”

    僅餘的靈吸怪悄無聲息的後退,身後還沒有發狂的幾個卓爾立刻擋住令它:“你不知道我們的具體數量,四個參加伏擊的靈吸怪都已經死了。”

    “不不不,我說過了,我稍微知道你們的習性……一般來說,他們會離開自己的巢穴或者說主腦太遠。隻有零星的幾隻會離開城市,並且大部分都不會合群。除了一個時機。”

    人類伸出一根手指,在眼前晃了晃:“唯有在你們稱之為分巢的行動的時候,你們是組成小隊,遠離城市的,但這種行動,至少也應該有十隻以上的存在,現在既然有五隻作為我們的敵人,那麼就一定有更多,而你們的目的,自然是這城市,所以,你們還有至少五個。”

    “但是卓爾們也並非弱者,主母,甚至大多的高級牧師都擁有羅絲的守護,你們無法輕易的操控他們,所以,用戰爭來削弱整個城市的力量也就順理成章了,你們的目標,是第一主母?不,應該是第一長女吧,然後通過一些手段,抹除掉原本的主母,這樣一來,卓爾的等級製度,就可以讓你們輕易地取得城市的掌控權而不被懷疑。”

    人類繼續道:“你們是外來者,對於卓爾們內部的事情,想必不會太了解,而且你們既然那執著於那些主母,下層的戰士或者侍從什麼的,多幾個少幾個,想必也就不那麼容易注意到了吧。”人類笑了笑,於是那幾個分別出手的人物,兩個包裹在鬥篷裏的人類,三名卓爾,便分別離開了那些靈吸怪的身體。

    “當然,這是你們特殊的能力,互相之間可以分享想法,所以不存在一個同伴被殺,但另外的幾個卻懵然無知的情況。甚至我是靈能使用者的情報,你們也早就知道了是吧。”

    “我對於自己挺了解的,所以我知道你們無法用靈能或者其他什麼手段來追蹤我,這是神賜的力量,所以想要引我進來,你們就得動用人手。”

    “這個世界本來就是不公平地,生存其中,你就要學會適應。”人類微笑道,似乎一點也不見身邊團團圍攏的七個異怪放在心上。

    洞窟深處的陰影悸動了一下,好像突然被抽去一層最黑最暗的本質似的。

    不抵抗就不會死,怎麼就不明白呢。

    “哦,我倒是不大知道,實際上,我一直等到我的同伴們準備好了,才跟著他們進來的。”

    “哦,我倒是不大知道,實際上,我一直等到我的同伴們準備好了,才跟著他們進來的。
梅爾斯 發表於 2019-3-1 14:27
第二百七十七章 卡特澤耶克

    周遭的卓爾們的吼叫掙紮終於結束,一切最終歸於平靜。

    “總之,隻要知道是你們,那麼事情就好辦得多了。”

    人類輕輕抖了抖那條銀色的鎖鏈,臉上的笑容擴展開來。

    “每一個主母都擁有羅絲的守護,無法輕易的操控他們,所以你們的目標,應該是所有家族的第一長女吧,然後通過一些手段,抹除掉原本的主母,這樣一來,卓爾的等級製度,就可以讓你們輕易地取得城市的掌控權而不被懷疑。不得不說,你們對於這種計策,實在是非常拿手。”

    頓了頓,他繼續道:“你們是外來者,對於卓爾們內部的事情,想必不會太了解,而且你們既然那執著於那些主母,下層的戰士或者侍從什麼的,多幾個少幾個,想必也就更不那麼容易注意到了吧。”

    “你知道……但你仍舊挑起這場戰爭?”靈吸怪說道,盯著眼前這個人,他的四條觸須不安地扭動著:“用修改記憶的方式,讓你的手下裝成平民,混進第三家族,然後埋伏在這裏?這就是你所說的渾水摸魚?”

    “事實上,我也確實需要這場戰爭。對付你們,不過是預先提防而已。”

    “很簡單,但很有效的方式。”靈吸怪幾乎已經靠近了牆壁,他的觸須扭動著,顯然是在思忖著逃走的機會:“但你就那樣肯定,我們不會用別的方式來殺死你?”

    “當然,我知道你們特殊的能力。互相之間可以分享想法,所以不存在一個同伴被殺,但另外的幾個卻懵然無知的情況。甚至我是靈能使用者的情報,你們也早就知道了是吧。對於這樣的一個大腦,你們自然是不會願意浪費的,畢竟,那是你們少數的幾種**之一。”

    人類說道:“而我知道你們無法用靈能或者其他什麼手段來追蹤我。這是神賜的力量,所以想要確保我的到來,你們就得動用人手。這樣一來。你們也就無法置身事外,必然要參與到陷阱之中。”

    “有很多不確定性,但就如同你看見的。發展成了這個樣子。”他攤了攤手掌。

    靈吸怪實際上根本沒有任何興趣去聽取這個人類的作戰計劃,從頭到尾鬥,它不過是在為逃脫爭取時間,可惜,作繭自縛這個詞兒似乎最適合他目前的情況——卓爾的聖堂,是每一個家族最為堅固的堡壘,不管是從外麵,還是從內部,傳送術,融身入石。相位門……防守住魔法手段的同時,也杜絕了一切能量的侵入。

    唯一的出路,便隻有那個人類身後的那一條,但在那個方向上,有兩名手持著六首蛇鞭的卓爾女祭司;有走出了黑暗角落。一頭紅發的女劍士,有一個甜甜地微笑,看起來人畜無害,身邊卻倒著一隻靈吸怪的地表精靈,還有一個手持細劍的男性卓爾和籠罩在一件灰撲撲的鬥篷裏的人類……似乎每一個都不是它能夠輕易對付的敵人。

    偌大的廳堂之中落針可聞。

    “不必擔心,我可以讓你離開這裏。隻要你能夠配合我。”

    就在束手無策的靈吸怪終於決定,要拚死一搏的時候,那個人類忽然開口道。

    “你想要什麼?”靈吸怪心髒顫抖了一下,差一點懷疑自己的聽覺器官出了問題。但異怪不愧是狡猾的存在,它水泡一樣的眼睛幾乎鼓了出來,短暫的停頓後,才緩緩開口。

    “經驗,異能。”

    人類簡短的開口道,同樣盯著那雙銀色的眼睛:“將你所知道的異能,原原本本的告訴我,還有你觸及真理之牆的感覺,經驗,隻要是切實有效的……我可以放你離開。”

    寂靜又持續了一刻。

    “你應該清楚,你的生命,對於我來說毫無意義,而你,也不想要失去加入到主腦之中的榮耀吧?”

    人類冷笑:“別耍花樣,我知道主腦並沒有禁止你們與其他種族交換知識。”

    靈吸怪的觸須顫抖了一下,這個條件顯然對於它來說極有誘惑性,知識對於靈吸怪來說,並非特別要保護的東西,因為那很難適合異族使用,即使是中樞主腦,也沒有對於其做出過限製。

    “當然,如果你能夠提供給我合適的東西,我同樣會給你一些需要的……你知道我的目的吧。”頓了頓,人類不動聲色的,用一種悠遠的語氣,在心靈之語中加諸了籌碼:“這座城市,對於我來說,是沒有意義的。我會帶走卓爾,但城市總會有些剩餘的東西。比方說,一些……嗯,不那麼喜歡離開的卓爾?你會成為這城市之中,唯一僅存的靈吸怪,你可以繁殖自己的腦池,一群直屬於你一個人的靈吸怪,血親……”

    “你……”這一次,靈吸怪的身體也在微微抖震。

    “殺了它算了,我們還得離開這裏,根本沒工夫再帶上這樣一個家夥。”半精靈牧師開口道,這位小姐嘟著嘴,用一塊手絹不停地擦拭著剛剛碰觸過靈吸怪的手掌:“真是惡心,黏糊糊的……這些家夥哪兒會有什麼信用?浪費時間。”

    愛德華伸出手,揉了揉這位小姐的小腦袋。然後將視線轉回到靈吸怪身上。“讚成,或者反對?”

    “不錯,很好,非常好。很有誘惑力。”

    靈吸怪垂下頭,片刻之後,他開口道。

    但愛德華的眉頭動了動。

    他注意到,那個怪物似乎產生了一點變化。

    首先,是兩道暗紅色的血液,正在從他的眼窩之中涔涔流淌,在他醜陋的麵頰上劃出怪異的痕跡。而那個聲音,似乎比片刻以前,更加的平和。但也幹澀一些——那種濕滑似的語尾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種冰冷……

    卻又有些熟悉的東西……

    熟悉?

    “眼魔,靈吸怪的習性,這些小家夥們留下的疑點,確實是有些多了,靈吸怪是智慧的種族。確實應該驕傲……但傲慢,可是最大的愚蠢。”

    靈吸怪的聲音,仍在繼續。慢條斯理。平靜刻板,沒有多少高低起伏,卻夾雜著尖利的嘶嘶聲:

    “實在是太糟糕了。我本來以為。這個陷阱至少可以讓你有些忙亂的,沒想到竟然被破解的如此輕鬆。這樣的廢物也能夠輕鬆地通過成年的儀式,看來,最近我的那些曾經的同胞們,也變得鬆懈了太多了吧。”

    “我靠……”

    人類的目光收縮,然後發出了一個細微的仿佛呻吟一般的咒罵。

    仿如擰開了一道閘門。

    那種滿溢著負能量的冰冷,尖銳,卻不帶有情緒的語調,在他的腦海中鮮活起來——隻有那麼一天之中的寥寥數語而已,可是這個存在。卻可以將人們對它的記憶加深到極致。即使是一句話一個字,也足夠讓人極端的重視!

    視線裏的靈吸怪正在做出一個奇怪而艱難的動作。

    他的觸須在向著四個方向上蠕動,鰻魚魚鰓一般的口器大張著,但是一點聲音都發不出來,靈能在這個時候完全不能給予他一點的幫助。他碩大的頭顱顫抖著,一張因為恐怖痛苦而扭曲的臉一會鼓脹一會幹癟。仿佛一塊橡皮糖一樣被無形的力量扯來扯去……

    應該說,這個境況似曾相識嗎?

    “殺了他!”在心靈之語中,愛德華吼道,同時顯現出一個靈能,心靈的觸須顫抖著。將未來的某些碎片,呈現在他的直覺之下!

    麗莎小姐第一個發動了攻擊……充滿了死亡與血腥的周遭,讓半精靈的心中極端的不快與沉鬱。蓄勢已久的神術能量,隨著她抬手的動作,在空間裏扯出了一道明亮的綠色光澤!

    於是,靈吸怪的身體,隨著砰地一聲悶響,粉碎成為無數閃爍著虹光的細小碎片!

    解離術。

    一般來說,神術之中並沒有這種力量,但黑暗女士的神域,顯然非同一般——魔網能夠發動的強大力量直接命中,即使是堅硬的岩石也要粉碎成為一片灰粉,更別說一具靈吸怪的皮囊。

    “怎麼樣愛德華,我……”

    半精靈得意洋洋的轉回視線,但卻正好看到心靈術士手中,閃電爆發的火樹銀花!電光越過那爆散的亡靈的軀體,衝向五尺之外的一處虛空。而當青紫色的閃電照亮了洞窟,一個身影,也正好出現在那裏。

    那是七級心靈異能,閃避衝擊。專門用在對方發起攻擊的時候顯現,在原地留下一個和自己一模一樣的星質外殼的同時使真身滑出傷害範圍之外。

    “判斷很準確。”

    轟隆隆的悶雷聲裏,靈吸怪的聲音,依舊平和地響起在每個人的心頭,而一層無形的能量蕩漾著,將閃電消弭。

    “你身邊聚集了一些有意思的存在。不過,我倒是沒想到竟然有這樣的力量。選民,是吧……隻可惜,她缺乏戰鬥的經驗,否則的話隻要再早上幾個呼吸,我的這具身體說不定也會遭殃。”

    他身體上,奇異的變動,在下一個呼吸之間結束……愛德華的瞳孔收縮,看著眼前的靈吸怪抬起頭,青褐色的頭顱上,血液從五官之中滲透,凝結成為紫黑色的條紋,但很出奇的,並不會讓人覺得有絲毫的猙獰。

    是的,沒有猙獰,隻是陰森。

    周遭的空間在這一瞬就被冰冷凝結,一片肉眼可見的白霜從那個身體的周圍滲透到空間裏,將視野所觸及的一切,都冰凍起來,直刺眉睫的寒氣,咄咄逼人地纏繞起每一個還保持著理智的生物。

    泰斯倫不住的後退,感覺自己身體上的每一絲溫度,似乎都已經被這冰霜剝奪了,他從嘴裏發出牙齒顫動的咯咯輕響,拚命的扭動著手臂,腿腳甚至是腰身,想要掙脫那冰淩,但隻能是徒勞的越發緩慢……在這種情況之下,他引以為傲的力量。劍術,卻渺小得根本不值一提。

    在這一刻,所有人的感觸,都與他相差無幾。

    除了首當其衝的心靈術士。

    “好吧,應該說,他們最近的分巢行動,有些太過於急迫了。這些小家夥們都還很年輕,力量確實還算可以,不過。整天呆在幽暗的地下,見識上便難免要淺薄一些,尤其是他們習慣了與弱敵敵對。碰上了能夠瞬間殺死他們的對手,思路上可就要產生一些奇怪的萎縮。”

    那個聲音,平穩,陰冷,與剛剛似乎沒有太多的不同,然而在愛德華的耳中,這聲音簡直陰冷了數十上百倍,似乎順著耳朵,將一種莫名的冰冷傳遞到身體內部,讓他有些想要顫抖的**。

    冰棱。寒氣,一切都不過是幻象,唯有力量,是真實的,那個存在。僅僅隻是用自己精神上的一些威壓,便足以讓所有人的大腦,不,靈魂,直接感受到了恐懼的意義。

    “我曾經說過,你的能力或者低微。但假以時日,說不定倒是可以有些發展……現在看起來,我的看法果然沒有什麼錯誤。”悠然環顧四周,靈吸怪的目光,重新回到人類身上:“隻不過,看來我是太過小看你了,確實令人意想不到,隻不過是短短的,用月來計算的時間裏麵,你竟然就取得了這樣的力量。”

    “能得到您的誇獎,倒真是個榮幸。卡特澤耶克大師……”

    愛德華緩緩的吐出一口氣息,讀出那個奇妙怪異的名字,這名字就像是縈繞在心頭的一縷陰霾,或者,一個噩夢,僅僅隻是觸及,就讓心靈術士的心髒顫動。

    “是你派遣他們來的?”

    他一字一頓的開口道,冰霜累積,口腔中的水分似乎一下子就蒸幹了,讓聲音沙啞異常。

    “我?不不不,目前我沒有這樣的打算。卓爾的腦是不錯的美食,不過,也並不比人類更有價值,”靈吸怪悠然地向前踱步,原本濕滑的皮膚正在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幹癟下去,銀光閃爍的雙眼也蒙上了一層灰霾:“對於我來說,太沒有效率了,更何況,你知道,我現在也已經沒有了這個方麵的需求。”

    平和的對話,稍微緩解了那可怕的氣氛,愛德華扯了扯嘴角,隻是這個時候,笑容隻能變得越發苦澀、

    “那麼,你怎麼會在這裏?不,……你究竟是怎麼找到我的?”

    “嗯,是啊,想要找到你,並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兒,你這個小家夥就像是一隻溝鼠一樣的,很容易就消失在什麼地方。”已經死了的靈吸怪偏了偏頭:“不過幸運的是,我正好和你本人有一點兒的聯係。每個在腦池裏出生的靈吸怪,和腦池裏的中樞主腦都有一條隱蔽的命運連接線。而你身上,自然也有著這種東西,雖然他因為奇怪的存在而變得微弱,但那並不表示,它就不存在。”

    “……你在進行的試驗裏,中樞主腦……其實就是你自己吧?”

    心中某些靈感,如同奔雷閃電一般的吸進腦袋,大腦皮層上像是有無數的蟲豸在爬:“所以,當我進入到了幽暗地域,你就能夠感知到我的存在?”

    “挺聰明的,一個人類能夠有你這樣的智慧等級,也已經算是相當出色了。”卡特澤耶克的化身發出一陣哈哈的聲音:“看來,我說不定應該向低估了你的智力一事,向你道歉呢。”

    誰說靈吸怪就不會笑?隻是聲音令人毛骨悚然罷了。

    愛德華盯著眼前這個亡靈。

    一些事情從記憶中泛起,似乎解開了某些謎團,比方說,之前那個解決掉了對手的六環靈能,但也帶起了更多的疑惑——實際上,這個時候,最應該問的問題是……它想要做什麼?

    “後退,全部後退,將你們身邊那些家夥的腿腳打斷。但最好不要殺掉,總之,不能讓他們能夠行動!”

    定了定神,愛德華在心中,一個不漏的向同伴們發出了警告——一個靈吸怪巫妖的能力,顯然甚至還要超過普通的巫妖,即使在場的所有人都擁有著不錯的能力,但那也僅僅隻是不錯而已。

    與一個巫妖相比,他們基本上什麼也不是……

    這就是力量的絕對差異,不管你是否認,還是肯定。

    “消極的防守啊……不覺得太低估了自己的實力麼?”巫妖搖了搖頭,碩大的腦袋和下垂的觸須,讓這個動作帶著幾分滑稽:“何不試試看呢?你們占據著人數的優勢,是有七八個人呢,而且,還有專門克製著亡靈的牧師,考慮到這些,我們雙方的力量其實也差不多吧?”

    “不勞掛懷。”

    人類道。

    語聲短促,隨即,淹沒在一個沉悶的聲響之中。

    身前,手中,甚至是周遭的空間裏,低沉的爆鳴與刺目的嫣紅火光一起迸發!三個金屬的盒子炸裂開來,那些摻合著高濃度的熾火膠和火藥金屬迸開了封口,細細的鋼珠,在爆炸力的推動之下,帶著可怕的力量,呼嘯而出!

    火光閃現、氣浪翻滾,烈焰四起、彈片飛濺!火焰和鋼片,帶起一天細碎,殘缺的肢體和內髒漫天飛舞。
梅爾斯 發表於 2019-3-1 14:28
第二百七十八章 真理的牆

    火光消散了

    金屬的顆粒,停滯在空中,於熄滅的火光裏,閃爍著微弱的光影,隨著巫妖目光的垂落,在地麵上撞出細碎的劈啪聲響,

    “不錯,不錯,就是這樣,即使麵對著怎麼樣的敵人也好,除非死了,否則,便必須要努力的活下去”

    靈吸怪晃動著頭顱,似乎在觀察著所有靜立著的人,剛剛那一擊根本就沒有被他放在心上:“有趣的玩具,不過,作為一個顯能者,你這樣的舉動可實在是稱不上高明你知道……”

    對於巫妖的指責,人類充耳不聞

    沒有成功

    但這是理所當然的

    “隻能進攻,繼續進攻,飽和進攻,直到對方露出破綻為止……”

    愛德華在心中命令道三顆閃爍著熒光的石頭從他的手中升起,在他的頭顱旁邊旋轉,藍白與紅的光澤,映亮人類的麵孔

    那是艾恩石,可以增加他少許的反應,以及給予他無需呼吸的能力等等——對於這些英凱布居羅斯留下的小東西,愛德華一直有些抵觸不過現在已經顧不上了即使是一點點的力量,說不定也會影響勝負的產生……

    唯一可以算是幸運的,就是站在愛德華麵前的這個,並不是真的卡特澤耶克,而隻是他利用心靈力量,或者是亡靈能力操作者的一個亡者,縱然它擁有他全部的顯能以及施法能力,可畢竟不是它的本體

    他欠缺一些東西

    比如說,他的防禦法術他的裝備

    短暫的思維被強製的結束了

    靈吸怪巫妖抬起了一根觸須,於是站在他身後的幾個卓爾同時出手,蛇首鞭彎刀與弩箭,分別找上了各自的目標,叮當的撞擊聲中,巫妖的本體周圍,升騰起一片銀色的光膜

    一個巫妖施展法術的度究竟有多麼的快?

    愛德華這一次算是充分見識到了,僅僅是眼睛一眨,兩層顏色不同的光環就又萌發出來,強烈的擾流,幾乎

    當然……不能讓他完成

    無數紫色的光球於周遭凝聚,一時間愛德華身側如同小小的星空,隨著他向前伸出手掌,紫光化作流火,越過空間,在沉悶的聲響中撕破了第一層屏障,將之化作一天光火流螢

    但是重擊在第二層上的時候,便已經無以為繼,即使是被王權增效的魔法飛彈,麵對著克製它而產生的護盾術,也隻能消泯無蹤

    麗莎小姐的攻擊隨後而至

    長棍匕首,戰錘,短矛,在空中隱約成型,巫妖的第二,以及剛剛升起的第三層防禦便被毫不留情的扯開,紅白黃藍的四層顏色,向著那個碩大的頭顱狠狠刺去

    巫妖抬起頭

    事實上,他似乎早就已經開始抬頭,而當那四樣武器在空中浮現,他的目光則正好抬到了與之相應的角度……視野中,一層力場發出嗡嗡的悶響,於是浮在空中的無形武器就像是落入了網兜之中的飛蟲,向下飄落,最終化作一團團的光影,

    半精靈小姐發出了一聲驚叫

    光影彌合,閃爍生輝人身粗細的閃電,就此在空中蔓延,向半精靈延伸過去

    能量轉化……這個靈能,能將一部分攻擊的能量,重利用,反彈雖然威力會消散大半,但若是被這樣純粹的能量擊中,半精靈即使可以恢複,也不能是一時之間

    幸而,麗莎小姐與巫妖的距離,還有那麼一點……德魯伊的身體晃動了一下,樹皮一樣的鬥篷扭動,膨脹,成為深褐色的厚重皮毛,幾乎隻在眨眼之間,他伸出的手臂,就變成了一隻過了五尺的熊爪,深厚的長毛上,流淌的奧術能量擋下閃電,那致命的藍光僅僅在上麵跳動了一下,就熄滅了

    但銀色的光暈,就在這個時候迸發出來

    空間的通道扭曲著張開,能量彙聚成為模糊的形體,再逐漸聚合

    實際上那個過程同樣短暫,就在電光消散的刹那,一隻可怕的怪物已經成型——像是一頭狼,但幾乎有兩匹駿馬一樣的大小,不成比例的碩大頭顱占據了身體的三分之一,張開的巨口裏,森森的獠牙也有半截彎刀的長度,深淺不一的銀色,在他的身上勾勒出旋動的花紋,標誌著他的身份

    一頭星質構裝體

    沒有幾個人知道,那東西的真實麵目,但他們也用不著去思考,隨著一個刺耳的刮擦聲,這怪物已經帶起了一道銀光,徑直撲上了德魯伊幻化的巨熊神術營造的身體,與真實的存在也沒有太多的區別,無論是體重或者力量,然而這一撲之間,這頭星質構裝,竟然將體重至少過了它三倍的巨熊一頭撞倒在地上,一直滑向牆角,直到撞上牆壁才停

    星質構裝的特性,就是可以由心靈術士自由決定他們的大小外形和力量,當然,要受到顯能力量的約束因此愛德華毫不懷疑,卡特澤耶克製作出的這玩意兒,絕對可以正麵對抗一頭龍,至少是他曾經殺死過的那頭白龍

    無聲無息的,女子的身影,穿過了二十呎的距離

    對於一個大騎士而言這隻稱得上一躍而至,而或者對於戰局的把握她也是最為精準的——當巫妖最後的一層護罩被撕裂的刹那,寒冰與爆炎的劍尖,已經堪堪地指上了他的臉

    隨即停止了

    麵對著那冰火夾雜的鋒刃,卡特澤耶克隻是伸出手——似乎女騎士向他揮來的不是一柄魔法的寶劍,而隻是一根樹枝,或者羊皮紙卷……毫無威脅

    確實毫無威脅

    女騎士睜大眼睛,看著堅韌的魔法長劍與那手掌相遇但想象中的切割並未發生——劍刃在那隻手中似乎變得柔韌起來……碰觸到那一層皮膚,然後翻卷,就像是粘土一樣變得鈍化魔力從變形的法陣刻痕上散逸,兩種力量交擊之下,這柄價值萬金的魔法武器便爆閃出一片耀眼的光輝,隨即崩裂了可怕的爆炸將女騎士的身體推開,重重地撞向房間的牆壁,發出咚地一個悶聲

    “看見了,在完善的心靈麵前,這些,所有的,粗陋的東西都是毫無意義的”靈吸怪巫妖輕描淡寫地開口道

    語音落下時,騎士與巨熊撞擊牆壁的聲音,也同時響起而半精靈小姐的驚叫,不過剛剛下落

    所有的一切,都發生在同樣的一息之間

    “時間停止”距離這個戰場最為遙遠的男性卓爾發出了一個低吼,顯然作為商人的經曆,讓他也算是見多識廣了——畢竟那可是個九環奧術

    不過愛德華卻知道他的說法根本就不對——卡特澤耶克的力量控製的極端完美幾乎是恰到好處的給了每一個試圖攻擊他的人一個反擊,時間停止魔法固然可以做到這一點,不過很可能對方使用的還是六環靈能,時間加

    遠比奧術加精準可控,甚至於降低了使用的難度

    這就是運用到了極致的靈能?

    沒有時間去感歎,因為心靈術士在這一瞬正在發出自己最大的力量——血液在愛德華的五官裏噴湧限導能的力量傷害他的軀體,帶來瘋狂翻湧的能量,空氣中的水分,在一瞬間化作了冰晶,向那個身影翻湧

    冰寒的水汽向著四周瘋狂蔓延,一瞬間就將那個人影包裹在內,水晶牆一般的合攏,讓人無法相信,那不過是能量瞬間鑄造的產物

    但這種東西,對於一位巫妖來說,微不足道

    “靈能轉化,靈能極效,嗯,還算可以,隻是你好像有些走入了歧途”

    卡特澤耶克僅僅隻是揮動了一下觸須,就讓漫天的冰晶消散於無形,掛在他身體上的那些冰霜,隨即被一層火焰吞噬:

    “你太看重操能者,心靈轉化的力量了牽引能量不過是心靈力量最為表象的表象而已,雖然那也是心靈力量的一部分,可論及本質,它其實還是單純的借用能量,而不是自身的東西,算不上是多優秀;作為一個你最好謹記,所謂的靈能,是不被魔網限製,直指心靈的力量才對”

    “直指心靈……”愛德華的嘴角抽動了一下

    引導能量是低劣的手法麼?

    沒錯,似乎自己的靈晶仆也曾經這樣告誡過自己然而,現在的愛德華,根本不可能使用其他的什麼手段

    巫妖是傳心者,乃至於大部分的心靈術士的克星一切影響大腦和心靈的異能,對一個高階亡靈都是無效的,不止如此,寒冷、電擊、變形、毒素、睡眠、麻痹、震懾、疾病以及即死效果也都一樣……別提卡特澤耶克還不是一個普通的巫妖,靈吸怪巫妖對於他的攻擊手段不隻是有防禦的能力,而且是知道的一清二楚

    至於說人數的優勢?這位靈吸怪巫妖根本就是在嘲諷

    除了隻遵從本能的動物,靈吸怪可以將一切生物化作仆役,而巫妖則幾乎能將所有的屍體化作武器……在目前這個地方,他的仆從至少有愛德華一方的七八倍這還沒有考慮,己方的幾個人,也有落入他操縱的可能

    漆黑的能量順著他的手臂翻騰而上,冷入骨髓的負能量波從身後擴散過來,轉眼就把整個空間,都籠罩其中

    七環奧術,力竭波

    仍舊能夠保持著站立姿態的三個卓爾齊齊的發出了一個悶哼他們好像試圖後退,隻是渾身的肌肉都在抽搐,僅僅邁出了兩步,就驟然跌倒……而愛德華也好不到哪兒去,肌肉酸痛,精疲力竭,每邁出一步都恨不得用盡平生力氣就連站立都難以維持

    “奧術?”心靈術士搖了搖頭

    “在這裏,我是最強的一個,自然我會去定製規則……好,我隻是想要告訴你一點道理”巫妖揮了揮觸須,好像挺在意這個無奈的說法:“你知道這個世界本來就沒有所謂的公平,生存其中,就要學會適應”

    或者,所有的巫妖都有那麼一點兒的對於知識的強迫心理尤其是在占據了絕對的上風的時候

    “心靈的力量,遠這些微末的伎倆,時刻記住,一切都不過是表象,與核心的結合,虛無的表象和心靈彙聚的核心那些凡俗,汲汲營營的存在隻能夠被表象迷惑,即使他們掌控了力量,也不過是通過表象的變化,去試探,去觸摸去改變……就像是那些盲人,而顯能者則是淩駕於他們之上的,他們可以碰觸到真實的存在,用自己的力量去重塑它”

    “對於第五維度的感受麼?”愛德華慢慢地後退,但心中卻忽然冒出了一個奇怪的概念

    即使是如此劍拔弩張的時刻,但他的大腦中那種戰鬥的緊迫感覺似乎黯淡了……不,應該說,它收攏到心靈之中的一個部分,它保持著那種最為靈敏的警惕,但卻完全不影響自己的思維向外發散,靈活地聚集到任何一個方向,任何一個哪怕是最為微小的節點之中

    “第五維度?這個詞彙真的很奇怪,似乎沒有任何一種語言,不管是書寫的或者僅僅是表音的語言,能夠,不過,我似乎能夠感覺到你的意思的某種正確性,以及錯誤性”巫妖停了下來,用一條觸須點著自己的額頭,似乎陷入了一種奇妙的思索

    “隻要你能夠領會,碰觸到真理的牆壁,你或者就會明白了,可以依照自己的思維,改變所謂的現實,可以改變別人的思維,將自己的思維觸須探進時間的洪流,找尋前進的方向,甚至是瞬間爆發心靈的全部力量,用思維直接創造物質”

    愛德華沉默

    這一番話,似乎蘊含著真理,讓他的思維,不由自主的深陷其中,之前曾經模糊感受到的東西,好像又回來了,但仍舊很含混地在腦海中旋轉,占據了他的精神,讓他一時之間,甚至忘記了自己身處戰場

    但這是危險地

    因為神堂的地麵上,一種奇妙的力量,在這個時候彙聚了

    難以防禦

    那是沉鬱的黑暗,帶著血腥與邪惡,這力量源自於深淵,是蛛後賜予她的信徒,用於互相攻伐的巨大能量,彙聚了一個家族的女祭司的力量它在下一刻,無法形容的短促之中來到,將身處祭壇之中的所有生物,都吞噬進它的內側

    該死……

    愛德華在心中咒罵

    一切在這一瞬間化去

    聽,看,聞,嚐……所有的感官,在一瞬間似乎全部紊亂,他們淩亂的向靈魂發出信號,而那強烈的信號,隨即就化作了疼痛

    疼痛

    穿鑿的疼痛,刺戳的疼痛或者是揉捏的疼痛……所有的痛苦令人窒息的混合在一起,像燃燒的蠟一樣溶解,又向著四處蔓延

    但加令人難以忍受的是,那種疼痛是直接出現在人類的腦中的可怕的痛苦一時間已經讓人無法意識到疼痛——多的是天旋地轉的窒息,似乎要擠出其中所有的東西,身體似乎在聚集力量但卻又沒有任何回饋的感覺,腦子胡亂的指揮著,想要用手腳抓住什麼以支撐身體,卻在下一秒就陷入了深邃痛苦的黑暗

    心神有些飄忽,意識掌控著身體,或者沒有……

    身體在不斷收縮,思維卻在無限膨脹,好像變成了宇宙中的點那是一種很微妙的全的體驗眼前的一切,似乎消失了,隻剩下了一種若有若無的感知,不是視覺,不是聽覺……隻是一種朦朧的感受

    時間經過了麼,或者飛行進的,不過是自己的意誌?

    前方有一種久違的熟悉感,

    四周空間在精神力的作用下扭曲收縮,然後猛然膨脹不計其數朦朧不清的線條在愛德華眼前舞動扭曲,飛遊走仿佛具象化的,呼嘯的狂風

    意識才是位麵的本體,而表象,不過是套在其上的種種約束,當你明了你的存在,你就可以得到無限的可能一切事情都有可能發生思想和精力,他們構築一切,但你應該能夠操控他們知道而行,如同星星發出閃光……

    像是有聲音在他的耳邊訴說

    但他的精神,則彙聚在‘看‘這種感知之上眼前的一切,都是無限的光,深淺不一地構造出奇妙的構造……

    ……這就是真理之牆?

    一個思維浮現,如同回憶

    但下一個便是懷疑

    展現在麵前的東西,並非想象中的形象——與其稱之為牆,不如說,那是銀色的絲線糾纏而成的荒野,空間,或者說,虛空

    無數的銀色線條,交錯,縱橫,纏繞,卻又互不觸碰,他們支撐起一種模糊的形狀,但在最終的深處,彙聚成為實體的銀色,那似乎是光,明亮無比,但並不耀眼奪目,愛德華眨了眨眼睛,在心中似乎肯定了一些什麼

    它是無限的無限凝聚,無限集合,核心和外圍,編織,填充,勾勒出這個世界,最為原始,最為基礎的樣子

    當你理清了它的脈絡,你便能夠掌控這個世界上,所有的真相

    這樣的意識,在腦海之中浮現,消失,讓愛德華若有所悟
梅爾斯 發表於 2019-3-1 14:28
第二百七十九章 獻祭

    暗淡,源自於深淵的火光,呈現出紫紅的色澤,映亮了寬廣空間之中,圍成一圈的卓爾女性們的麵龐

    價值不菲的秘銀在地麵上勾勒出繁複的蜘蛛的形狀,而它的每一支腳爪上都站著一個女祭司,環繞著這名邪惡女神的聖像,一枚寶石雕刻成擁有黑暗精靈麵孔的蜘蛛,低沉而整齊的吟誦聲彙聚成為一種奇異語調,應和著不斷跳躍的影子,顯示出殘酷的陰冷.

    這個羅絲女神的邪惡魔陣,會將八名祭司的力量連接一體,魔網的力量遊動環繞,最終聚攏在主母的身周,讓她的意誌,將之調遣成為籠罩於幾裏之外,那可怕的黑色雲團中的力場

    莎杜瑞爾娜就那樣靜立於法陣的中央,她最小的女兒瑪雅站立在她的身邊,緊握著她的手念誦著冗長繁複的咒文,這位第一主母的身體,也在微微顫抖

    因為興奮,掌控了一切關鍵的興奮

    通過蛛後賜予的力量,她能夠感知戰爭之中所有的細節,尤其是自己的女兒們的情況,比方說莎佩瑞娜——那些靈吸怪們狡猾的控製了她的事實她幾乎一清二楚,這也是為何,她會一反常態的讓自己的長女和次女一起領軍,去指揮家族進攻的原因

    本來,家族的女祭司們很少走上戰超她們應該引導這一場戰爭之中最為核心的爭鬥——讓自己的禱文比對手的祈禱更讓羅絲女神聽得清楚,也因此賜給她們這場無聲的爭鬥中更強的咒語

    那是她們最大最艱苦的責任

    然而莎杜瑞爾娜現在無需的這一點了——這一切都隨著對手的消亡而變得輕而易舉

    第三家族的核心在開戰之前就已經陷入了覆滅,她們的主母死在了自己的長女手中,而那個女人卻並非是在履行蛛後賦予她的責任——真正控製了她的,是那些靈吸怪,它們妄圖通過這種方式來逐漸竊取漢莎提倫城,卻不知道蛛後陛下早就已經向……或者說,莎杜瑞爾娜已經向蛛後羅絲求取了整個事情的真相

    而這一切的結果就是一麵倒的屠殺……莎杜瑞爾娜甚至能夠嚐試在消弭製裁最小的家族的時候,才能使用的手段——她讓自己的靈魂沉浸在祈禱之中,讓意識離開祭壇徘徊在整個的戰場上

    是的,整個戰場

    由許多聲音統合的祈禱聲指引她,成為了一種載體讓她的精神可以穿過遙遠的空間,看到聽到,感知到那戰場上的一切!

    她可以看到,自己的長女正陷入一種瘋狂之中,她胡亂的揮舞著手中的蛇鞭,擊打著身邊的幾個戰士,即使對方已經被蛇首鞭上的劇毒侵染,變成僵硬的屍體,而另一隻手則在瘋狂地抓撕自己的頭臉,讓血液放肆的流淌

    她可以看到隸屬第一家族的平民的祭司們正略有忙亂地,按照事先的某個命令,取代這位半瘋癲的高級祭司,指揮著進攻的大軍

    她可以看到,那些衝擊著城牆的石元素他們伸出巨大的手爪,一個個的騎士握在手中,捏成血漿,將那些原本堅固的堡壘摧毀,也讓那些魔法的防禦消失愧

    而原本應該攻擊這些異界生物的眼魔們,卻在瘋狂地揮舞著自己的眼梗將一道道致命的射線傾瀉到周遭原本是同夥的卓爾身上,嚴密的防禦頃刻崩潰,生命在褐色的死亡射線中消散,或者被禁錮成為隨即粉碎的石像……

    在精金武器撞擊的火花中穿行在血液迸濺的滴點之中穿行,在空曠的走廊之中穿行,沿著刻畫蜘蛛的符號,一直通往洞穴的伸出,在華麗的,刻畫著各種各樣的蜘蛛變體的黃銅門扉前停頓,進而透入其中,將那血與屍首組成的場景投射到自己的精神中

    這裏是原本應該是對於她力量最大的防禦核心,第三家族本應用同樣的蛛後賜予的神能來對抗她的觀測,

    以及威能,不過現在,這座殿堂之中的女祭司,至少是屬於拜森得諾格家族的女祭司們,已經無暇組織任何有效地防守了——她們之中的大部分,已經在靈吸怪策劃的暴亂之中化作了屍體,剩餘的也已經瘋狂困亂,不成涅所以,從戰爭開始之後的不久,她的思維就已經控製了第三家族的魔陣

    莎杜瑞爾娜感受著心中的狂喜,在千百年來,幽暗地域的卓爾家族鬥爭中,恐怕還是頭一遭,沒有任何的卓爾主母能夠如此一麵倒般的享受著蛛後帶給她的力量……

    但第一家族的主母按捺住那些火焰一般的喜悅,無聲無息地,她看著那個人類與靈吸怪們的敵對,看著他們之間強力的令人戰栗的鬥爭,一直到預料之中的兩敗俱傷出現

    在那個人類後退的同時,她便已經開始迫不及待的聚集起了力量,給予他最為強烈的一擊!

    連接成為一體的兩個蜘蛛祭壇,讓她可以輕易地彙聚的蛛後神力,那是可以摧毀一切的力量,那是直接拷問靈魂的力量,鋒銳宏大,即使是同樣源自於蛛後的神力,都無法將之消弭阻擋!

    而她沒有感受到任何的阻擋

    神力如刀似箭,刺穿那個卑賤人類弱小的身體,攻入他的靈魂,讓他像是木頭一般直挺挺的倒伏下去,即使攻擊的餘波,已經足夠讓那些人——靈吸怪,卑賤的人類,卓爾男性甚至是一個地表的精靈踉蹌後退,惶然若死

    在心中狂笑著,莎杜瑞爾娜讓自己的意念掃過那個倒下的人類

    果然,他不過是個卑微的冒牌貨……他竟然還帶著一個無比卑賤,令人痛恨的精靈!

    這是蛛後給予的恩賜這是蛛後賜福的使命,她是最為合適的,自己擁有這柄至高祭刃的第一個祭品……

    是的,是的,然後就是那個膽敢竊取蛛後的恩賜,膽敢扭曲她的意誌的人類,這兩顆滾燙而跳動的心髒將之奉獻給蛛後陛下,自己的力量,一定會獲得無以倫比的提升!

    唯一可惜的或者就是她在這種情況之下,無法感知到那些人的聲音,即使能夠知曉他們的恐懼但這個時候,耳邊縈繞著的,永遠是第一家族的祭司們,對於蛛後無盡的虔誠唱誦

    不過這點小小的遺憾,也在很快之後就結束了

    空間被切裂了,蕩漾的漣漪連接起兩片原本毫不相關的空間,隨即扯出接近六尺方圓的巨大鏡麵,而借助這平麵,原本靜立一側的家族戰士們立刻蜂擁而出,直接踏上了對方的領土

    不同於那些簡單粗糙魔網構築的傳送,這條通道由神力構造忽略了所有的阻礙,那些所謂的魔法的防禦,在這偉大的力量麵前,不值一提

    莎杜瑞爾娜緩緩的踱步踏過那片傳送的光影,然後用真正屬於自己的視線,緩緩掃過那些人物

    包含自己次女在內的幾個卓爾,兩個人類和一個地表精靈……

    他們呆呆的站立,臉上對於無法理解的現實與力量的那種驚愕讓卓爾主母感到分外的愉快隻可惜這種愉快稍微被隨後的戰鬥打亂了,布羅紮家族的精英武士們隨後便向他們衝了過去將之向牆壁的方向推行

    莎杜瑞爾娜舉起手,讓強大的力量籠罩在艾絲瑞娜的身體上,解除掉她受到的控製然後將視線轉向身邊,那俯臥在地上的人類

    “我來了,我看到了,而且,我贏了……”

    主母喃喃自語,對於蛛後長時間的侍奉,讓她第一時間就找到了她想要的……那柄黑色的匕首

    並不困難,那個人類將之隨隨便便的插在腰帶上,莎杜瑞爾娜顫抖的手指握住那握柄的時候,便能夠感受到那上麵鮮活跳躍的,蛛後的意誌和力量

    “至高的羅絲陛下啊……”

    黑暗精靈高聲讚歎

    空間裏的光影一下子改變了

    黑暗從卓爾主母的身體周遭翻湧開,好像墨汁噴濺進水缸中,就能把整個水缸變成烏黑一片一樣,那些散逸的黑色無止境的蔓延著,然後在視野的遠端恢複成為蜘蛛的形象而在這黑暗裏,莎杜瑞爾娜高舉起匕首,念誦著蛛後羅絲的頌詞

    神祇正在賜給我力量

    這念頭如同火焰一般,在莎杜瑞爾娜的心中燃燒,讓她饑渴,讓她興奮,讓她感受到黑暗與邪惡的力量,正在環繞著她,以她的意誌而行這無比的力量也給她帶來無比的自信,

    匕首上,利刃組成的蜘蛛的八支腳微微張開,隻要刺入血肉,它們就會割斷血管,鉗住心髒,幫助使用者將之毫不費力的拖出胸腔而同時,這個獻祭的力量會傳遞給蛛後羅絲,這種最受到她喜愛的方式,總是能夠帶給主持獻祭者難以想象的好處

    強大的力量

    放開他!

    一個尖利的咆哮穿過嘈雜,隨著聲音,赤紅色頭發的女騎士衝向了卓爾的主母

    轟地一聲,她止步於一層無形的光幕

    附魔長劍已經損毀,她手中拿著的是兩柄隨手撿來的彎刀,這種低等貨色根本無法對於神能的防護有絲毫的影響,但克勞迪婭咬著牙舉起手,一瞬間蒼白的手上探出了短而尖銳的爪,狠狠揮落的時候,即使那神能的護罩也迸出了兩溜火光!

    她的力量完全不像是個人類,神能的護罩在實體的衝擊之下竟然開始搖晃!

    這個變動讓卓爾主母也皺了皺眉頭

    “龍族血脈……”

    她輕歎道,隨即橫過手中的匕首,一道漆黑的電光就衝出手掌,轟上女騎士的身體!沛然的能量將她推出了十幾步,但女騎士隨即低吼了一聲,又向前衝了出去!

    真是麻煩

    卓爾主母想,同時發出低聲的嗬斥——於是龐大的力量在空間中凝聚,成為足以束縛她的枷鎖

    女騎士凶狠的咆哮目光如火焰一般的投到那笑眯眯的卓爾女人身上,如果視線能殺人,那卓爾主母一定已經被千刀萬剮可惜現實卻並不會計算這種傷害那神能構造的枷鎖無比堅固,即使是龍裔血脈的巨大力量,也無法掙脫

    甚至結果完全相反——對於卓爾主母而言,敵人無力反抗又痛苦不堪的樣子,簡直是世間最好的美食按摩和笑料足以讓她心花怒放

    “不必心急,我會讓你見到他的,在蛛後陛下的祭壇之上”卓爾咯咯的笑然後再一次舉起匕首

    “天地萬物,皆化為塵土吧,以蓓爾萊娜偉大之名!”

    第二次打斷了祭祀的是一個不高的聲音帶著幾分稚氣,但隨即回旋起來的力量的波動,足以讓所有人動容——莎杜瑞爾娜駭然抬起頭,就注意到從那個精靈血統的女孩手中迸發的火焰

    實際上,那似乎不是火焰,而是漆黑顏色的霧氣,或者其他什麼的黑煙……但攻向她的幾個卓爾在下一刻便瞬間僵直!

    他們的身體上忽地一聲燃起了火苗……相當微弱,可是他們身體好像熱蠟一樣瞬間融化,坍塌,而那黑色的火焰就向前延伸象水波更像是漣漪一樣朝外擴散,隨後好像有生命般跳躍,傳導到附近數個生物體內,折之間就已經點燃了布羅紮家族的全部三十名戰士!

    可怕的熱量甚至投過了神能的防護,卓爾主母尖叫著舉手擋住麵孔滋滋的聲音一下子傳進了耳朵,

    麵前的頭發瞬間已經枯黃焦幹,火辣辣的刺痛讓莎杜瑞爾娜狂怒的尖叫——視野中,一股強大的能量由內而外,讓那些燃燒得酥脆的屍體紛紛炸裂開來,彌漫的臭氣讓她一陣惡心!

    這個對手有幾分棘手

    如果不是一股熟悉的力量從匕首上迸發保護了卓爾主母,她恐怕會和那些同族一樣了……這個認知讓她恨恨地盯著對方,那個地表精靈的小賤貨竟然調用了這種能力,記憶中隻有八階的神術能達到這個效果,而神術在這個層級上的造詣已經是足以令人咂舌的,即使是莎杜瑞爾娜本人,在一刻之前也不敢說自己就有這樣的威力——那不隻需要對於法術的磨練,還要有足夠強的神賜力量

    還有……蓓爾萊娜?

    莎杜瑞爾娜皺起眉頭,她仿佛知道這是個神祇的名字,但是卻似乎想不起它代表著誰……神祇或者是強大的存在,但畢竟幾萬年的曆史之中,興起和隕落的神祇實在是太多太多,而他們往往還擁有著各種各樣的名號,對於專職崇拜羅絲的卓爾們來說,要記住他們實在是太過困難

    所以卓爾很快就放棄了繼續回憶——對方或者是一個重要的人物,一個選民,不過,那又怎樣?這裏是幽暗地域,羅絲陛下的領域,任何的神祇,在這裏都不會擁有力量!

    “從愛德華身邊滾開,你這個該死的老太婆!否則,女士的力量會讓你和這些家夥同一個下場”地表精靈發出了一個氣勢洶洶的尖叫不過漲紅的臉色,和微微顫抖的身體,卻讓卓爾冷笑

    “不錯的力量,一個八階的神術”她悠然地開口道,同時垂下手,凝聚精神在那祭刃之上:“不過,你還有能力再用一次麼?”

    “我……我……”女孩子的語聲頓了頓,不過她很快就開始頌唱

    然而莎杜瑞爾娜的準備也在這時完成了

    一片扭曲陰暗而且隱隱透出紅光的虛空縫隙在空中,隨著她揮手的動作展開!伴隨著炸雷一般的咆哮,讓整個洞窟都顫抖起來,魔法構造的防禦也因此而鬆脫了,落下嗆人的煙塵和無數碎石

    踏出了傳送門的家夥,幾乎頂上了拜森得諾格家族聖堂的頂棚,他伸展著兩隻近乎漆黑色,肌肉結實長著的爪子的巨大臂膀之外,胸前兩隻較小的鉗爪,托著類似豺狗的腦袋的下巴

    這是迷誘魔,最常臣服在蛛後腳下的惡魔之一

    “殺了他們”卓爾主母簡短的命令道

    迷誘魔不滿地咆哮了一聲,作為惡魔他厭惡被命令,但強大的力量讓那個女巴佬的言辭具有著不可抗拒的威力,

    這個時候,卓爾主母回過頭,注視著那個靈吸怪,而一個聲音,也正在這時悄然傳進她的腦海

    平靜,陰冷

    “我不想要浪費力量,所以,你最好別來惹我,卓爾”

    莎杜瑞爾娜屏息

    她曾經看見那個靈吸怪表現出的力量,或者讓她驚訝,但那不是畏懼,無論是多麼可怕的力量,那也不過是屬於凡俗的能力,在她即將獲得的威能麵前,弱小而不值一提

    不過少許猶豫之後,莎杜瑞爾娜並沒有做出命令

    靈吸怪站在那裏,一動不動,似乎無意參與這一場奇怪的戰鬥……但它似乎也沒有就此退場的**,已經幹癟下垂的麵孔上,死灰色的眼珠盯著莎杜瑞爾娜和幾個人之間一麵倒的糾纏,似乎津津有味

    好吧,那張帶著幹涸血液的麵孔實際上並不適合表現出一個什麼神情,但卓爾主母看到它的時候,卻就是有這種感覺

    這奇怪的感覺讓莎杜瑞爾娜放棄了攻擊它的打算,即使自己正處於勁力澎湃的最高巔峰

    還有更重要的事情

    卓爾主母冷笑著,跪下一條腿,再次舉起手中的祭刃,“偉大的蛛後,接受這卑微的獻祭吧!”

    祭刃下刺,血光升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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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oldshee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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