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史民國‎] 我的民國生涯 作者:千斤頂(連載中)

 
mk2258 2013-4-22 21:11:01 發表於 歷史軍事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181 77160
jacob123 發表於 2013-8-5 01:29
第八十章渡江
公元一九三七年十二月十五日午時挹江門碼頭

一隊一百多人,穿著德式軍裝全副武裝的士兵來到了江邊,在他們的中間是數百名百姓和一些傷員。

和歷史上撤退的軍民絕大部分都被淹死和打死不同,此時江邊的十數萬百姓已經撤出了大部分,剩余的數千名軍民正在江邊等待著船只來接他們。看到這支裝備精良軍隊過來,江邊的軍民都露出了驚訝的目光。

這時,一名將軍向這支隊伍走了過來大聲問道:“你們是哪部分的?也是要過江嗎?”

隊伍里為首的一名上尉軍官走了出來大聲說道:“報告長官,我們是三十六師獨立團的,奉了蘇長官之命護送百姓和傷員過江,不知道長官能否告知什么時候才有船過來接我們啊?”

這時,這名將領已經走到了前面對這名上尉厲聲問道:“你們是三十六師獨立團的?我怎么不知道還有個獨立團的?”

這名上尉正是奉了蘇瑞的命令護送百姓傷員過江的吳成楓,只見他略帶得意的神情說道:“報告長官,獨立團的番號是軍政部剛剛頒發的,您這幾天都在江邊,不知道也很正常,等過了江向長官們詢問一下就知道了。”

這名中將有些疑惑問道:“還有這事?你們的團長叫什么名字?”

吳成楓昂首道:“報告長官,我們的團長叫蘇瑞,是原一六三團後勤處副處長。”

“什么?是蘇瑞和他的獨立……?”這名中將瞪大了眼睛,仿佛聽到了什么不可思議的事情似的,“你們不是獨立營嗎?怎么才幾天就升格為獨立團了?”

“這也是今天才發生的事。”吳成楓說道:“今天早上才接到的重慶軍政部的命令,我們的獨立營升格為獨立團,蘇長官也晉升為上校團長了。”

來的這名中將正是南京市市長、憲兵司令蕭山令,由于他執意要最後一個撤走,因此三十六師今天早上就已經撤到了江對面,但他還是帶著一些衛士留在了江邊負責組織百姓撤退。

也幸得蕭山令組織得力,這些剩下的數千名百姓并沒有失去控制,但是由于日軍的巡邏艇在江面上不斷的橫沖直撞開槍開炮,也導致渡江的風險很大,到現在已經沒有多少艘船愿意再過來接人。

看到吳成楓和他身後的數百名百姓和傷員,蕭山令眉頭緊皺了起來,他問吳成楓道:“上尉,由于日軍的巡邏艇在江面上巡邏的密度越來越大,我們的船又有什么武裝,因此現在渡江是很危險的,你們攜帶了重武器了嗎?”

吳成楓想了想答道:“報告長官,我們這里還有六挺機槍和四挺大口徑重機槍,不知行不行?”

蕭山令嘆了口氣,“好吧,過一會可能還會有一艘船過來接人,你們把重機槍都搬上船,掩護船只過江,能做到嗎”

吳成楓點點頭:“沒問題,一切聽從長官安排!”

說話間,江面上出現了一艘船的影子,等它靠近後才發現原來是一艘排水量約為三四十噸的小火輪。

當小火輪靠上碼頭後,原本等在江邊的人全都激動了起來,蜂擁著就要往船上擠,任憑船上的幾名船員和碼頭上的數十名士兵如何勸阻也無濟于事。

看到這樣的情形,吳成楓的眉頭皺了起來。這時,蕭山令掏出了手槍朝著天上放了幾槍。

“砰砰砰……”

響亮的槍聲響起,紛亂的眾人這才意識到周圍可是站著數十名虎視眈眈的大兵,他們手里的槍子可是能要人命的,看到滿面怒容的蕭山令和他周圍站著的一排士兵,在黑洞洞的槍口的威脅下,碼頭上數千名百姓這才慢慢的安靜下來。

看到眾人安靜下來,蕭山令才怒道:“搶什么搶,都排好隊。聽我的命令,老人、婦女、孩子和傷員先上船,男人和青壯年等下一批,現在一個個來!”

在蕭山令的指揮下,碼頭上的眾人這才將老人、婦女和兒童分出來,傷員也給人的攙扶下一個個上了船。

當眾人上了一大半的時候,蕭山令才對吳成楓說道:“上尉,現在你可以讓你的傷員和四挺重機槍抬上船了,你們的任務就是保護住這條小船,不能讓它被日本人的巡邏艇擊沉,明白嗎?”

吳成楓點點頭,隨即命令早就準備好的傷員以及四挺M2重機槍上了船,很快這艘小火輪就冒著圖圖的黑煙閑著江對岸開了過去。

可是禍不單行,當小火輪開到江中的時候,從一旁殺出了兩艘日軍的巡邏艇,它們朝著小火輪突突的開起了槍。

南京長江的水深并不足以讓大型軍艦駛進來,如果硬要駛進來也不是不行,但是就要做好被擱淺的準備,因此江面上能進來的軍艦都是幾十噸左右的小噸位的巡邏艇。

既然是巡邏艇,那么廷上裝備的也就只是一些機關槍之類的武器,至于艦炮之類的就沒有了。

但即便是如此,在這些日子里,這些冒出來的日軍巡邏艇也給渡江的潰兵和百姓們造成了重大的殺傷,江邊上不斷浮現的死尸和一些木船的碎片就是最好的罪證。

剛才日軍的巡邏艇雖然已經看到這艘小火輪開過江去接人,但他們并沒有攔截住他們,而是有意放他們過去,待到小火輪接滿了人後才突然殺出來,打算連人帶船都給擊沉在江心,由此可見日本人之歹毒。

不過,這次他們卻注定要大吃一驚了,這幾天一直是打不還手罵不還口的華夏小火輪突然發火了。

當日軍的巡邏艇開始如同往日般肆無忌憚地向小火輪掃射時,小火輪出乎意料的反擊了,數道火鏈突然從小火輪中向日軍的巡邏艇掃射起來。

鋼芯制作的穿甲彈也毫不留情的掃射在了日軍的巡邏艇上,大威力的穿甲彈將數名沒有準備的日軍打成了數截。

“不好,支那人的船上有大口徑機槍!”

措不及防的日軍巡邏艇上亂成了一團,這兩艘巡邏艇是日軍三十年代制造的“高山丸”級淺水巡邏艇,上面武器配備只有兩挺七點七毫米口徑的重機槍。

雖然這兩挺機槍對于一艘艦艇來說火力簡直是弱爆了,但是這些天以來他們對付的都是抽無寸鐵的平民和丟盔棄甲的潰兵,憑借著艇上的機槍自然是無往不利。

但是今天,他們卻碰上了硬茬子,他們剛一開火,對面的反擊就來了。

“不好,支那人在船上安放了武器!”

一艘巡邏艇上的日軍艇長立刻大聲喊道:“所有人找掩體躲避,艦艇立刻進行規避!”

在這位日軍艇長看來,憑借著巡邏艇上的外殼說不定還能擋一擋機槍子彈。但是很可惜,對面的用的卻是專門打裝甲的穿甲彈,若是真的軍艦那些穿甲彈打過去自然是蚊子叮鋼板的效果,但是他們卻忘了,自己乘坐的只是一艘薄皮巡邏艇,穿甲彈依舊毫不留情的穿過薄薄的鐵皮,將整艘艦艇打得千瘡百孔。

這幾日驕橫慣了的日軍在炙熱的彈雨前不住的哀嚎著,雖然巡邏艇上也裝備有兩挺七點七口徑的三式輕機槍,但是這兩挺機槍最重要的功能主要是防空,因此它們的槍架必須造得很高,這樣才能保證他們三百六十度的旋轉并向空中射擊,而且周圍也并沒有架設防彈鋼板。

可今天,就是這樣的射擊葬送了他們的性命,對面小火輪里射出的穿甲彈輕易的將直立著操作的機槍的日軍射手連同旁邊的裝填手撕成了碎片。

在四挺M2重機槍的掃射下,兩艘沖過來的日軍巡邏艇猶如喝醉了的醉漢,在江面上打著轉,最後冒著黑煙向遠處飄去。

在四挺重機槍的護衛下,小火輪終于喘著粗氣靠上了江對岸……
jacob123 發表於 2013-8-5 01:31
第八十一章四面被圍

經過一天的緊張運輸,靠著那艘冒著黑煙,仿佛隨時會散架的小火輪硬是將數千名軍民送過了江,途中雖然還碰到了幾艘日軍的巡邏艇,但憑借著小火輪上的四挺M2大口徑重機槍保駕護航,他們還是有驚無險的度過了緊張的一天。

當護送最后一批軍民過江后,蕭山令這位歷史上在江邊自盡的將領也隨隊伍過了江。

分別的時候,蕭山令叫住了正要帶著士兵們上船的吳成楓對他說道:“吳連長,請留步!”

吳成楓停住了腳步問道:“長官有何吩咐?”

蕭山令上前兩步后望著吳成楓和他旁一百多名全副武裝裝備精良的士兵遲疑了一下后惋惜的說道:“吳連長,你真要回去嗎?要知道,此刻的南京城里可全都是日本人,而且我們這邊可是再也不會有船過江了……”

說到這里,蕭山令就沒有再說下去了,眼中滿是惋惜之色。吳成楓不是笨人,自然聽出了他的意思。眼下的南京已經成了一塊死地,雖然他們今天成功的利用了小火輪度過了江,但這個模式并不適合蘇瑞他們,因為只要他們一撤退,日本人勢必會緊緊的追上來,他們是絕不會放任這支壞了他們好事的國軍小股部隊過江的。

吳成楓苦笑道:“蕭長官,您說的我自然明白,但我是一名軍人。臨戰脫逃這種事一輩子做一次就夠了,再多了就愧對身上這身軍裝了。”

經過今天一天的忙碌,蕭山令是真心喜歡吳成楓和他手下這支裝備精良的連隊,不忍心看到他們回到南京送死。但是他看著面色帶著一絲疲憊,但神態堅決的吳成楓,蕭山令長嘆一聲,拍了拍他的肩膀,然后揮揮手就再也不說話了。

“長官保重!”

吳成楓朝著蕭山令敬了個禮,帶著一百多名士兵上了小火輪。

看到載著吳成楓他們的小火輪慢慢的駛離了江邊,一名前來接應他們的參謀不解的說道:“這個上尉可真傻,他不知道此去是死路一條嗎?”

蕭山令苦笑道:“是啊,是個傻子。不過我還真的希望自己的手下也能多一些這么傻的兵。”

此話一出,身旁的參謀頓時鬧了大紅臉……

天色漸漸暗了下來,南京城里響了一整天的槍聲也慢慢停息下來,打了一天的雙方的士兵們都累了,他們回到了各自的陣地開始享受起戰后難得的晚餐。

累了一天的蘇瑞回到教堂二樓那間原本是堆放彈藥的地方,上了床后便呼呼大睡,一直睡到了深夜才醒了過來。

醒來后的他肚子餓得咕咕直叫喚,他不假死活的下了樓。來到了樓下偏廳。

教堂的偏廳也不小,兩頭長約三十多米,寬有二十多米,高度只也有三米四米的樣子,但不知為什么,現在在蘇瑞看來卻是顯得特別低矮壓抑。大廳里整齊地放置著上百張臨時用木板拼湊的病床,墻壁上懸掛著十多盞昏暗的油燈。

偏廳的周圍躺滿傷員,到處都是低低的哀泣,十多名穿著軍裝的女護士,們正忙得腳不沾地的照顧著他們。

大廳里傷員們的痛呼聲此起彼伏,讓人聽了心煩意亂。

“操!怎么這么多人在哭?誰死了?”蘇瑞低聲咒罵著,這個地方氣氛怎么這么糟?一副天下將亡的架勢!

“醫生!醫生!”

這時,在離蘇瑞不遠的地方,一個全身裹滿紗布繃帶的士兵突然高聲哭叫起來,喊聲中充滿驚恐和憤怒!

在他周圍躺著的士兵們紛紛起身向他看去,大家的眼中都充滿同情和憂傷。

一個護士急忙跑過來:“什么事?你哪里不舒服?”

“我的腿!我的腿呢?啊!它們去哪里了!”

這名帶著明顯廣東一帶口音的士兵帶著哭腔沖護士喊道。

蘇瑞朝他的下身看去,兩條腿沿著膝蓋被截斷,截肢部分包裹著紗布,觸目驚心。

“我記得腿還在啊!只是被炸斷骨頭,應該接得上的。啊!為什么?啊!為什么你們就把它切掉了!”

面對士兵的責罵,護士并沒有生氣,她只是冷靜的說道:“士兵,你的雙腿粉碎性損傷,動脈破裂,有感染。塔比瑟牧師只能給你進行截肢,否則你會有生命危險。”

或許是這幾日見慣了這樣的場景,這名護士依然用輕柔而平靜的聲音回答著,這是這個聲音在蘇瑞聽起來怎么那么熟悉。

“狗屁的危險,老子和日本人打生打死都沒死,難道這點傷就會有危險嗎?”士兵嘶聲竭力的喊了起來:“你騙我,你和那個洋和尚都在騙我!為什么?我這跟死人有什么區別!啊!你們為什么要救我!為什么啊……”

這名士兵終于捂著臉開始無助地號啕大哭,原本就嘈雜紛亂的偏廳里又添了一個凄涼的場景。

周圍的士兵和護士看到這樣的場景紛紛低下了頭,此時此刻,任何安慰的語言都是蒼白無力的。

自信這幾日在煉獄般的戰場上已經將自己的神經淬煉得堅強無比,但蘇瑞還是感到一陣厭煩,是的,他討厭這么沉悶的氣氛。

感到一陣厭煩的蘇瑞下意識的順手從口袋里掏出了一包煙正要點上,不了卻被一名護士瞪了一眼嬌喝和道:“想要抽煙到外邊去,不知道傷員需要靜養嗎?”

被護士吆喝了一聲的蘇瑞臉色一紅,燦燦的收起了香煙,在這里天大地大,醫生護士最大,即便是他作為這里的最高指揮官也只能乖乖的服從。

蘇瑞灰溜溜的走出了偏廳到了大廳,到一旁的臨時廚房討了兩個冷饅頭和一碗熱水正狼吞虎咽的吃著,突然有人叫自己:“長官,吳連長回來了。”

“哦,吳成楓回來了?”

蘇瑞心中一喜,抬頭一看,吳成楓正急匆匆的向自己走來。

吳成楓來到了蘇瑞跟前敬了一個禮笑道:“報告,獨立團四連連長吳成楓完成任務,特來向長官報道!”

“好……好啊!”

蘇瑞隨手把茶杯放在一旁的彈藥箱上,將最后小半個饅頭咽下了喉嚨后才說道:“怎么樣,都把人和傷員送過江了吧?找到船了嗎?”

吳成楓的笑容斂了下來,低聲道:“長官,人我是送過江了,但是船卻沒找到。”

“什么?沒有船?”

蘇瑞的神色頓時嚴肅了起來,要是沒有船他們這支孤軍可就真的要困在南京了。

“而且……”吳成楓吞吞吐吐的說道:“而且剛才我們在回來的時候發現日軍的巡邏艇已經越來越多,估計他們是打算強行攻占挹江門了。”

“轟……”

這個消息如同響雷般炸在了蘇瑞的心理,他們現在是三面被困,要是連已經們也被日軍占領那他們這只孤軍可就真的是甕中之鱉了。

蘇瑞的臉色迅速變了幾次,這才鐵青著臉說道:“命令所有連以上軍官都到大廳來開會!” 本帖最後由 jacob123 於 2013-8-5 01:33 編輯

jacob123 發表於 2013-8-5 01:33
第八十二章我的祖國
“諸位,我們被包圍了!”

蘇瑞第一句話便如同驚雷一般將眾人雷了個外焦里嫩。

“現在我們面是日軍的數萬大軍,身後的滾滾長江,日本人不但步步緊逼,而且還要將我們身後的退路也要封鎖住。根據吳連長的消息,我們身後江面上的日本人已經越來越多,用不了多久他們就會攻占挹江門,屆時我們的退路就會被全部堵死,兄弟們,你們說怎么辦?”

大廳里一片寂靜,所有人的臉色都變了。和日本人苦戰這么多天,難道到頭來真的要戰死在這里么?

新任的一營長林時遷不甘心的說道:“長官,要不咱們趁著日本人還沒有圍上來,今天晚上連夜撤到挹江門趁夜渡江,您看怎么樣?”

蘇瑞冷冷的說道:“連夜渡江,船呢?渡江的船在哪里?原本江邊的船只就已經被搜刮一空,經過幾日的渡江後所剩已經無幾,現在僅有的幾艘船只也在江對岸,他們怎么坑冒著生命危險來接我們?”

“這些王八蛋!”李逸風一拳打在了身下的炮彈箱上大怒道:“要不是咱們在這里替他們擋住了日本人,他們哪能這么容易撤到江對岸!怎么,剛過了江就要過河拆橋了?他們就是一群見死不救忘恩負義的混蛋!”

一旁的柏井然卻搖搖頭道:“也不能說他們是見死不救,問題他們現在是救不了咱們。你也不想想,經過這幾日的搶渡,他們還能剩下多少艘船?為了咱們這么一支孤軍值不值得把最後的船都派出來?而且咱們今天已經驚動的日本人,剛才吳連長也說了,現在江面上的日軍巡邏艇已經達到了十多艘,這些新來的巡邏艇還裝備了艦炮,他們會眼睜睜的瞧著咱們過江么?”

柏井然的話如同重錘一般敲擊在眾人的心里,所有人的心理仿佛像是壓上了一塊巨石,是那么的沉重。

最後還是李逸風說出了眾人的心里話,“長官,難道……難道咱們真的……真的都要死在這里么?”

蘇瑞和柏井然沒有說話,兩人只是靜靜的作者一聲不吭。

正在這時,旁邊的突然傳來了一片喧嘩聲。

心中正煩悶的蘇瑞轉過頭去正要訓斥一番,卻見一名傷兵從一旁的偏廳里跑了出來高聲喊道:“醫生,醫生,快來救人啊!”

蘇瑞不耐煩的喝問道:“發生了什么事,怎么這么吵?”

“長官,里面有名傷兵自盡了!”

“什么?自盡?”

蘇瑞站了起來,大步向一旁的偏廳走去,眾位軍官也紛紛跟了過來。

來到偏廳後,他們就看到在一個角落里聚集了一群人,有護士也有傷員,看到蘇瑞他們到來,眾人紛紛讓開。

“怎么回事?”蘇瑞沉聲問道。

一名臉上帶著一張用白布臨時縫成的口罩,將整張臉都遮住,只露出一雙疲憊而美麗的大眼睛的護士抬頭看了蘇瑞一眼,輕聲道:“這名傷員自盡了!”

說罷,仿佛是嫌口罩氣悶似的,扯開了口罩嚶嚶的哭了起來。蘇瑞一看,這名護士正是那名長著美麗可愛的娃娃臉的女學生楊培樂。

蘇瑞心中一震,走到她身後的那張臨時病床,隨手掀起了蓋在上面的毛毯。

一堆棉絮隨風而起,四處飄散。

一名士兵毫無聲息地佝僂蜷曲在病床上,睜著無神的大眼,嘴唇烏黑青澀。再仔細一看,這名士兵不正是剛才那名被鋸掉了雙腿的傷員嗎?

他真的死了!

就在剛才,他剛剛把自己身下的被子被角撕開,然後吸入大量的棉花到自己肺部,活活把自己嗆死了,無聲無息地。

自殺的士兵那上下極不對稱的身體靜靜蜷縮在綠色的床單上,發青的面孔上沾著些棉花團,烏黑的嘴張得老大,讓人不忍看。

哭泣,有人開始低聲哭泣。漸漸地,如同瘟疫般在人群中引起一片更加激動的抽泣聲。周圍的傷兵和護士們都開始慢慢哭出聲來,很快的引起了更多人的悲傷。

蘇瑞鐵青著臉站在一邊,雙手抱在胸前,如刀鋒般銳利的眼神在毫無顧忌地流淚的人群中逡巡。

突然,楊培樂“哇”的一聲大哭了起來。

她一邊流著淚一邊痛哭著對躺在病床上的士兵的尸體罵道:“你這個懦夫!你是個逃兵!”

“你知不知道為了救你,我們有四個姐妹輪流給你輸血,已經兩天都沒休息了!”

“你知不知道,為了給你們這些傷員動手術,就在剛才塔比瑟牧師已經累倒在手術臺上了!”

“你們都死了,誰來為南京的同胞們報仇!”

“你還是不是男人?”

“華夏的男人都死了嗎?”

望著哭得一塌糊涂淚流滿面的楊培樂,眾人沉默了。蘇瑞也仿佛第一次認識她一般仔細詳端著她。

蘇瑞仔細的盯著她的側面,這才發現原來這個可愛得如同洋娃娃般的鄰家女孩此刻竟然是那么的堅強。從側面望過去竟然也長著一張充滿雕塑感的臉龐!高聳挺拔的鼻梁,一雙如清澈深潭般的眼睛,長長的睫毛,還有兩道美麗修長的蛾眉,卷曲發亮的短發在唇角勾起。

剎那間蘇瑞感覺周圍好象變得明亮起來,一種優雅美好的感覺頓時涌上我的心頭。剛才還覺得難受的燈光昏暗的偏廳好象忽然變得讓人覺得那是個令人沉醉的氛圍,周圍人們輕聲的低語仿佛象漂流在溫暖歡快河流里的柔絲一般。他屏住呼吸,生怕突兀的聲響會把這只天鵝給驚起飛走。

忽然間,蘇瑞仿佛想通了什么似的。在後世的自己不過是千千萬萬個普普通通的社會底層民眾,整天都在為生存而奔波。現在既然來到了這里,能參加這場波瀾壯闊的戰爭當中,即便是戰死在這里又如何呢?人生匆匆數十載,到最後大家都得死,戰死在抗日的戰場上總比老死在病床上要轟轟烈烈得多吧!

想到這里,蘇瑞原本還有些害怕激蕩的心情平靜了下來。

他看著眾人慢慢說道:“好了,大家都靜一靜,現在我來告訴大家一件事!”

說到這里,蘇瑞犀利的眼睛在眾人臉上環繞了一圈道:“諸位,我們被日本人包圍了,而且很可能明天就連挹江門也會被日本人占領,那時我們就是四面被圍了,也就是說,我們都要死在這里!”

蘇瑞的話說出後周圍死一般的寂靜,所有人都靜靜的看著面無表情的他。

說到這里,蘇瑞繼續說道:“或許有人會說咱們可以向日本人投降,說不定日本人就不殺我們,我告訴你們,有這種想法的人這是在做夢!日本人已經在南京城里大肆的屠殺平民百姓了,對于投降的士兵更是一個都不會放過!你么誰要是不相信的話可以自己去試試,大門就在這里邊,你們盡管走,老子絕不阻攔。”

周圍的傷員們面面相窺,沒有一個人做聲,周圍只剩下蘇瑞的聲音。

“留在這里跟著老子打鬼子或許會死!”

“但是!”蘇瑞的聲音瞬間提高了幾十分貝,“死又如何,能死在保衛國家的戰場,能死在抗日的戰場,老子死而無憾!”

最後的這句話蘇瑞說得是嘶聲竭力。

周圍寂靜無聲,傷員和士兵們沒有一個動身,仿佛是說累了,蘇瑞坐在了一張床板上默默的不做聲。

良久蘇瑞才抬頭說道:“既然沒有人走,那就表示大伙都要和日本人血戰到底了,現在我就教大伙唱首歌吧。”

說完,蘇瑞低沉的聲音響了起來,這是一首原本早已遺忘在蘇瑞腦海里的歌聲,只是此時此刻,這首歌的歌詞和旋律在他的腦海里竟然是那么清晰,使得他不由自主的唱了出來。

由于這幾日的指揮作戰,蘇瑞的聲音充滿了沙啞,但這并不影響這首歌的優美旋律。

“一條大河波浪寬

風吹稻花香兩岸

我家就在岸上住

聽慣了艄公的號子

看慣了船上的白帆……”

唱到這里時,蘇瑞已經是淚流滿面。他從來不曾想到,這首歌從他記事開始便會唱的歌竟然是如此的動聽,如此的動人心弦。

楊培樂早已疲憊的雙腿再也支撐不住她的嬌軀,緩緩地,她跪在地上,身體坐在雙腿之上。她那因為這名士兵的犧牲而變得渾濁暗淡的美麗的雙眼仿佛被某種東西沖刷著,在應急燈照耀下逐漸明亮起來,她的嘴角也慢慢蠕動跟著唱了起來。

略帶沙啞的男中音還在演繹著那優美的歌聲。

“這是強大的祖國

是我生長的地方……”

蘇瑞一邊歌唱一邊盡情的釋放著他的淚水。

這是多么美妙的聲音。

這是他這輩子聽過也是唱過最好聽的歌曲。

林時遷唱了起來,接著是吳成楓、李逸風、王大山、羅加我、柏井然……周圍所有的人都跟著他唱了起來,連同傷員在內,所有人都唱了起來,越來越多的人加入了合唱……

華夏傳承之火再一次被這些普通的戰士和護士們點燃起來,在激昂的歌聲中,所有的華夏兒女都挺直的他們胸膛。

公元一九三七年十二月十六日凌晨三點四十,日軍攻占挹江門,蘇瑞最後的退路被斷絕了……
jacob123 發表於 2013-8-5 01:38
第八十三章蘇瑞的來歷

《孤軍守南京》

公元一九三七年十二月十六日

華夏各大報紙都不約而同的出用同一則消息作為頭版頭條。

政府的咽喉中央日報上詳細的報道了在南京,有這麼一支孤軍為了掩護十多萬百姓和友軍過江,不惜以身作餌。抵擋住了數萬日軍的進攻,此刻還被困守在南京這座孤城里,眼看著就要盡糧絕的事跡。

不但點出了這支部隊的來歷,還將這支部隊的指揮官蘇瑞也大書特書。

“蘇瑞,男,二十七歲,國民軍6軍三十六師後勤處少校處長,原本因工事由挹江門前往南京公干,後被困于南京城內。他不但將一群潰兵組織起來和日軍戰斗,而且還自發的掩護主力撤過長江。為獎勵其英勇行為,蔣委員長特地下令晉升其為上校團長,其麾下的獨立營也晉升為獨立團。蘇團長英勇善戰的事跡不但深深打動了軍中同僚,同時也深深的打動了千千萬萬個國人!”

的最後還寫上了這麼一句,“讓我們為蘇上校和他麾下獨立團的上千名勇敢的戰士而祈禱吧。”

報紙一出,原本正在為南京保衛戰的失敗而籠罩在民眾當中的情緒頓時激動起來,武漢、重慶、濟南等各大城市紛紛舉行了示威游行,聲援被困在南京的蘇瑞和他的獨立團,并要求國民政府出兵救出被圍在南京城里的蘇瑞和他的獨立團。

有激動的大學生打出了不能讓英雄枉死在日本人手中的標語,呼吁國民政府出動空軍替他們炸開一條通道的提議。

“這些學生真是不懂事,我們的空軍早就消耗殆盡,怎麼替蘇瑞他們解圍?”

已經從重慶來到武漢行營的蔣委員長背著手在辦公大樓里轉著圈。在他的身後站著一名戴著眼睛穿著軍裝的中年男子。這名男子相貌儒雅,讓人一看就覺得一派斯文的氣息撲面而來,這個人就是時任軍政部長的一級上將何應欽。

蔣委員長停住了腳步問道什麼辦法將蘇瑞他們接應出來?”

何應欽想了想,為難的說道:“委座,現在南京已經是日本人的天下,我們的部隊打不進去啊!”

蔣介石生氣的說道:“娘希匹,胡宗南的第一軍不是還在江對岸嗎?怎麼連接應這麼一支小部隊都做不到啊?”

蔣介石所說的第一軍便是國民第一軍。該部隊系中央軍嫡系部隊。國民軍第一軍的歷史最早是一九二五年八月編成的,任軍長是蔣介石該軍源自黃埔軍校教導團,是蔣最嫡系也是最精銳的部隊之一。

何應欽苦笑了,他搖著頭道:“委員長,胡宗南是在江對岸不假,可是江邊的船幾乎都被日本人炸毀了,他們也是有心力啊。”

蔣委員長失望的說道:“難道真的沒有辦法了嗎?”。他并不是關心蘇瑞的生死,而是蘇瑞好不容易被豎立成了一個典型,整個南京都失陷了,他一個小小的少校卻殺了出來,帶領著一群殘軍給了日軍以重創。這隊重豎立國內百姓積極抗戰的信心是很有好處的。

何應奈的搖了搖頭,表示自己能為力。不過看著蔣委員長失望的神情他隨即又打起精神說道:“委員長,那個蘇瑞的身份已經查出來了。”

“哦,是嗎?”。聽到這話,蔣委員長的精神不禁振奮起來,欣喜的問道:“都給我說說,他是哪人,是黃埔哪期的?”

在這位委員長看來,那麼能打仗的將領軍官那都得是黃埔軍校畢業的,除了他的學生,別的軍官怎麼可能那麼優秀。

蔣委員長問道這里時,何應欽神情顯得有些古怪。他低聲道:“這個……這個蘇瑞是廣西人,而且它也不是黃埔軍校畢業的。”

“廣西人?不是黃埔軍校畢業的?”蔣委員長的眉頭皺得厲害了,“那他是哪個軍校畢業的?保定軍校?還是哪個講武堂出來的?”

“都不是!”何應欽臉上露出了哭笑不得的神色,“他……他就沒念過軍校?”

“什麼?他沒念過軍校?”這下蔣委員長的眉頭不止是皺著了,簡直是連頭都要炸開了。開什麼玩笑,一個連軍校都沒念過的軍官就能領著一千多名殘兵阻擊了日軍好幾天,讓日軍寸步也不得邁進挹江門半步。

那南京城里這麼多軍官都應該集體跳長江了,因為他們這些專業的軍官連一個軍校都沒上過的後勤處的副處長都不如。

蔣委員長的臉色一下就黑了下來:“這個消息確切嗎?”。

“千真萬確,這是下面的人再三確認後才報呈上來的。”別說是蔣委員長了,就是何應欽這時也不斷的搖頭苦笑。

“而且我們還了解到,這個蘇瑞的家族在廣西當地還是一個小有名氣的人家,他是家中的獨子,父母早亡,家里就剩下一個爺爺,而且因為家境殷實,因此在家鄉那是橫行霸道為非作歹。現在家里的那個媳婦就是他強搶來的,因為在鄉里名聲太臭,他爺爺一氣之下托人將他送到了軍隊,也不知怎麼就進了三十六師一六三團後勤處當了個副處長。

就在前些日子,他私自伙同旁人在南京販賣違禁品,這才偷偷從挹江門溜進了南京城,估計後來是被日本人堵住出不來了,這才鬧出了這麼一出!”

“這……這這……”

蔣委員長聽得那是目瞪口呆,這簡直是在聽一部三流民間小說啊,而且還是最小白的那種。一個原本只會逛街遛鳥強搶民女的街頭惡霸,竟然搖身一變成了抗日英雄,這個世界真是太他充滿戲劇性了。

“你……你確定沒搞錯?”

蔣委員長第一次感到自己的腦子有些不夠用了,這到底是怎麼會回事,一個靠著關系混進隊伍的街頭惡霸竟然搖身一變完成了一個華麗轉身,一眨眼變成一個抗日英雄,這也太他娘的荒誕了吧?

良久,蔣委員長才長嘆了口氣道:“算了,不管這麼說,這個蘇瑞也是為黨國立了功的,就算他以前有所……有所瑕疵,那只能說他是少年行事太荒唐,也是可以原諒的嘛!這件事敬之你去處理,務必要處理妥當,明白嗎?”。

“是,我明白,我這就立刻去辦!”

何應欽明白老板的意思,國人素來講究人死為大,反正都是要死的人了,即便以前人家有什麼過過去的事了,翻死人的老賬那是不對滴,也是沒有涵養的表現。堂堂一國政要自然不能這麼沒有涵養!

就這樣,在接下來的主流報刊中,他們還繼續替蘇瑞身上抹金,力圖要把他塑造成一個完美的軍人形象,否則國內的民眾怎麼會繼續給政府捐款捐物啊?有志青年們怎麼會踴躍從軍啊?

就在國民政府繼續鼓吹的時候,日本上海派遣軍司令部也給蘇瑞了一封勸降書,而且是用明碼電文出的。這封電文一出又把時局攪得亂了起來……
jacob123 發表於 2013-8-5 01:42
第八十四章 勸告文

此時,與日軍對峙的陣地上,經過數日間槍林彈雨的摧殘,周圍的建筑物幾乎已經被全部被夷平,周圍的在殘垣斷壁後一名名士兵正警惕的注視著前方。在這里,呈現出一片詭異般的寂靜。

雖然日軍在人數上占據絕對優勢,但在這個地形復雜的地方市內,人數的優勢反而不太能發揮出來。自從昨日軍十六師團進攻受阻,丟下了小兩千具的尸體狼狽後撤後,日軍就再也沒有發動過大規模的進攻,因此現在陣地上的士兵也在享受著難得的悠閑時光。

地點轉移到教堂大廳,帶著耳麥的徐瑤珊正及精會神的擺弄著桌上的電臺,在她的旁邊站著蘇瑞、柏井然等一眾軍官。由于徐瑤珊初學乍練,接收的這封電報又長,因此忙得是滿頭香汗。

“沙沙沙沙……”

屋子里除了徐瑤珊寫字的聲音外就再也沒聽到別的聲音,而這個聲音已經響了很長一段時間了。

過了一會,滿頭大汗的徐瑤珊這才停下已經寫得發麻的手指轉身對蘇瑞說道:“各位長官,這是日本人發來的明碼電報,也是他們的勸告文。”

蘇瑞面無表情的說道:“念!”

“是!”

徐瑤珊拿起桌上的一張稿紙念了起來。

“電告支那中央軍三十六師獨立團團長蘇瑞,日軍百萬既席卷江南,南京城亦已落入我們手中,占據大勢已極明顯,現今之抵抗實屬徒勞。況江寧之地,為讓日之精華,民國之首都,明孝陵、中山陵等均集于斯,誠為往東亞文化精髓之區。皇軍對抵抗者將采取極其嚴厲之手段,但對民眾及棄其敵意之軍人,將予以寬宏,皇軍誠有對東亞文化保護之熱意。若貴部執意抵抗,則大禍將至,南京千載之文化將化為灰燼,十年之建設即將毀于一旦。本司令官代表日本皇軍,向貴部提出勸告,只要貴部在十二月十六日十八點之前,放下手中的武器,走出陣地向皇軍投降,則皇軍將寬大為懷保證你們的生命安全,否則後果自負!”

大日本陸軍上海派遣軍司令朝香宮鳩彥王

聽完了徐瑤珊念出的勸告文後,眾人都默不作聲,靜靜的看著站在一旁的蘇瑞。

而蘇瑞則是冷冷一笑道:“好威風啊,竟然用明碼電文向我們發出勸告文,他也太小瞧我蘇某人了吧。”

雖然蘇瑞的政治智慧不是那種高達九十的妖孽,但也很清楚,像這種明碼發出的電文全世界都收得到。也就是說,現在全世界都知道了日軍已經向他發出最後通牒了,只要他敢答應半個字,那麼蘇瑞就算是跳進黃河里洗一百年都洗不干凈。

想了想,蘇瑞對徐瑤珊說道:“日本人的電文不用管它,準備給軍政部,給蔣委員長發電。”

徐瑤珊為難的說道:“可是我們沒有密碼本,怎麼發電啊。”

蘇瑞沒好氣的說道:“沒有密碼本那就發明碼電文!”

“哦……”

看到蘇瑞面如表情的神色,徐瑤珊搖了搖紅唇,有些委屈的坐了下來,乖乖的將右手放到了發送器的按鈕上準備發電文。

“電喻蔣委員長、軍政部

職部等千余將士,被日軍圍困于南京城內,此時雖已彈盡糧絕,但職部以為,天下興亡匹夫有責,吾將自己未亡之軀奔赴疆場,馬革裹尸何所懼哉!

況且今日國家到了如此地步,除我等為其死,毫無其他辦法。但我等更相信,我們國家及我五千年歷史之民族,決不至亡于區區三島倭奴之手。為國家民族死之決心,海不清,石不爛,決不半點改變。今賊寇雖發來勸降書,但職部等人為國盡忠之心從不動搖,職部等已報著犧牲一切之決心,寧死不做亡國奴,以保吾等全國格和人格。”

此致敬禮!

國民革命軍三十六師獨立團團長蘇瑞及獨立團全體將士敬上

“滴滴滴……”

一道道肉眼看不見的電波就這樣飛到了遠方……

“砰……”

一聲巨響在辦公室里響起,朝香宮鳩彥王圓圓的胖臉此刻已然全是一片

猙獰,在他的面前擺放著一張剛送來的電報紙。

“八嘎雅鹿,不識好歹的支那人,既然你想保全你的國格和人格拿我就成全你!傳我的命令,命令谷壽夫、中島今朝唔和山田支隊,全力進攻,一定要把他們碾成粉末。記住,我要看到那名支那指揮官的腦袋擺在我的面前。”

“哈依!”

隨著朝香宮鳩彥王的命令,停了不到一天的戰火又響了起來,無數的日軍從四面八方瘋狂的向著獨立團的陣地涌來。激烈的槍炮聲從中午一直響個不停。

面對兵力上占據絕對優勢的日軍,盡管獨立團占據了武器上的優勢,但依舊打得非常艱苦,四個方向上擺放的四個連隊損失非常大,蘇瑞不得不將手中僅剩的不滿兩個連的預備隊像添油戰術般的一個排一個排的前往增援,到了傍晚時分,就連蘇瑞手中的警衛連也全都投入了戰斗。

“給我頂住,頂住!只要天一黑就是勝利!”

今天,戰斗最為激烈的地方就是挹江門方向,駐守在這里的三連幾乎全部打光,三連長王大山更是打紅了眼,被炮彈炸斷了左腿的他硬是不肯退下戰場。反倒和前來增援的警衛連連長羅加我爭執了起來。

“羅加我,你能來增援老子感激你,但是你休想讓老子下戰場,三連一百多號弟兄差不多都死絕了,老子身為他們的長官也決不能拉稀擺帶給他們丟臉,你明白嗎?”

看著眼睛通紅的王大山,羅加我也沒有辦法,也只能無奈的暫時點頭同意。

在教堂的大廳里,蘇瑞不住的聽著下面傳來的匯報心情也如過山車般澎湃不已。他沒料到日軍竟然如此瘋狂,對他這個小小的地方在四個方向上派出了三個聯隊進攻猛攻。

面對絕對優勢的日軍,已經連續作戰了好幾日的獨立團的傷亡已經達到了警戒線以下。

除了炮連以外,七個步兵連的傷亡率已經超過了七成,現在能拿得動槍的兵力已經不足三百人。

看著外面漸漸落山的太陽,蘇瑞一言不發。

這時,一旁的柏井然也勸道:“長官,您還是命令炮連支援外面的弟兄們一下吧,否則他們真的很難撐下了。”

蘇瑞咬著牙道:“撐不住也要撐,現在炮連只剩下最後十門迫擊炮了,要是現在支援前線陣地,肯定會被日軍反擊的炮火干掉,我決不能冒這個險。”

“可是一旦陣地被突破,你留他們下來還有什麼意義?”柏井然也急了,第一次跟蘇瑞頂了起來。

蘇瑞斜眼看了柏井然一眼,淡淡的說道:“當然有意義!只要咱們能撐到天黑我就會帶領大伙突圍,而今天晚上能不能突圍就全看王德子的炮連了。”

“突圍?”井柏然臉上盡是駭然,“你怎麼突圍,現在咱們的前面是日軍第六、第十六兩個師團,挹江門方向是日軍的山田支隊四千多人和十多艘巡邏艇,難道你打算飛出去嗎?”

蘇瑞冷笑道:“我當然知道他們人多,但是人多又如何?今天晚上我就要給他們一個終生難忘的教訓,讓他們知道,我們獨立團可不是軟柿子,我們是會咬人的!”

聽著蘇瑞從牙縫里吐出來的話語,柏井然只感到一股涼氣從腳板沖到了百會穴,這個蘇瑞到底要干什麼? 本帖最後由 jacob123 於 2013-8-5 01:44 編輯

jacob123 發表於 2013-8-5 01:44
第八十五章突圍吧

太陽終于落下了山,夜幕開始統治大地。

持續了一個下午的槍聲終于漸漸停息了下來。

面對著日軍的瘋狂進攻,堅守陣地的獨立團損失非常嚴重,現在全團上下還能戰斗的人員已經不滿三百人,教堂里也塞滿了傷員,情況已經非常緊急,但更重要的是蘇瑞的筆記本電腦的電量已經幾乎耗光,這才是讓蘇瑞擔心的事。

這幾日的激烈戰斗所消耗的武器彈藥是驚人的,尤其是mg34所用的七點九二毫米的機槍子彈和40毫米博福斯高炮用的炮彈消耗簡直是一個無底洞。

原本滿滿的一屋子的彈藥此刻已經所剩無幾,已經不能支撐明天高強度的作戰了。

因此,無論出于什麼原因,蘇瑞都不得不選擇突圍,因為不突圍的下場就只有死路一條

蘇瑞和柏井然行走在布滿了彈殼以及無數彈片的浮土上,一腳高一腳低走著,這里的陣地上到處都是廢棄的槍支和彈藥箱,隨手抓一把浮土都能抓出幾片金屬彈片。

蘇瑞走到了陣地的一個隱蔽的角落,舉起了望遠鏡眺望著遠方,不遠處四百多米的地方就是日軍的陣地。現在除了一片黑乎乎的東西什麼也看不到,但是蘇瑞卻很明白,那里絕對有超過一個聯隊的士兵在注視著這里。

放下而來望遠鏡,蘇瑞冷笑道:“哼,看來日本人是無論如何不會放咱們離開了,他們還真是看得起咱們啊!”

柏井然默然不語,他的性格更偏向于一名戰士,對于出謀劃策并不擅長,但出于一名戰士的直覺,他很清楚形式對己方是如何的不利。

柏井然輕聲道:“長官,咱們真的要在今晚突圍嗎?”

“當然!”蘇瑞面容中帶著一絲堅決,“今晚再不突圍,到了明天咱們就沒有機會了,所以咱們一定要搏一搏!”

柏井然皺起了眉頭:“但是我怕日本人也很清楚咱們的狀況,他們也會想到咱們不甘心束手待斃,一定會連夜突圍的。”

蘇瑞點點頭:“日本人里頭還是有明白人的,他們自然不會沒有一點布置。”

“那你還要突圍,這不是羊入虎口嗎?”柏井然奇怪的望了他一眼。

聽了柏井然的話後,蘇瑞只是微微一笑道:“我當然有辦法,你跟我來……”

半個小時後,兩人回到了教堂二樓蘇瑞的房間里。蘇瑞走到一堆用綠色的帆布覆蓋著的東西旁,伸手拉開了帆布,露出了數十箱碼得整整齊齊的彈藥箱。

“這是……”柏井然奇怪的看著蘇瑞。

蘇瑞微微一笑道:“你自己打開看看不就知道了?”

好奇心大起的柏井然用力撬開了一個彈藥箱,露出了里面用稻草覆蓋著的一枚枚炮彈。

“咦……這不是一二零迫擊炮的炮彈嗎?是高爆彈還是煙霧彈?這些標志是……嘶……這……這難道就是特種彈,這可是國際公約禁止使用的東西啊!你從哪里搞到的?”柏井然的聲音徒然間提高的好幾度。

在箱子里的炮彈上,凜然畫著一個個骷髏的標記,下面還有著一道黃色的圈圈。

“沒錯,就是毒氣彈!”蘇瑞的聲音一下子就變得冰冷起來,“我從哪里搞到的你就不用問了,至于國際公約?讓他見鬼去吧!日本人不是最喜歡用這些東西嗎?那今晚咱麼也把這些東西扔到他們頭上,讓他們也嘗嘗這個滋味。現在咱們也該把軍官們召集起來了。”

十二月十七日凌晨四點整

這個時間段正是人們睡得最死的時候,也是人們最有困意的時候,挹江門後的長江邊上卻是燒著數十堆篝火,熊熊燃燒的篝火不但可以照亮周圍,還能驅散日本士兵身上的寒意。

而在江邊上還停留著十多艘大小不一的巡邏艇,晚上可不是巡邏的好時候,日本士兵們可不想留在船上喝冷風,因此他們都將船靠在了碼頭上,船上的士兵和船員除了少數崗哨外,他們有的下船在岸邊烤火,有的則是留在船上睡大覺。

在此時的日軍看來,對面的那支被帝國數萬大軍包圍的孤軍早已經是甕中之鱉,只要明天他們再加把勁,一定可以將這支孤軍徹底的消滅掉。不過,為了保險起見,山田支隊的山田宏四少將還是派出了一個中隊的士兵埋伏在靠近挹江門的陣地上,徹夜監視華夏人的動靜。

只是讓他們沒有想到的是,在這些挹江門的城門口外數百米的地方正有許多雙炯炯有神的眼睛在黑夜里注視著他們。

在距離挹江門五百多米的地方,一群群黑影正潛伏在漆黑的夜色里。在這群人里,有男有女,有士兵也有傷員,更有數十名女護士,她們有的攙扶著行動不便的傷員,有的還和士兵們一起抬擔架,照料著不能行動的重傷員,但他們有一個共同的特點,即便是傷口再疼痛的傷員也都強行忍著,并沒有發出一絲的聲音。

楊培樂領著幾名女護士正在忙碌的照料傷員,并用幾乎聽不到的聲音低聲安慰著他們,生怕那位重傷員在疼痛難忍之下叫出聲來,畢竟在這種寂靜的夜晚,普通說話的聲音就能穿得很遠。

而在他們的前方卻是潛伏著上百士兵,他們蹲在地上,手持武器靜靜的注視著前方。

在這些士兵的前面,蘇瑞和柏井然正靜靜的注視著前方。

“長官,日軍的防守很嚴,在傍晚的時候他們又增兵了,估計他們至少有近五千人的規模。不過也正如您所料,日本人把所有的船都停泊在岸邊。”柏井然的聲音在蘇瑞身邊響起。

蘇瑞淡淡說道:“有船就好!至于人多算什麼?就怕他人不多。現在他們的人越多,待會才會更熱鬧,我倒要看看,當那些小鬼子看到滿地的尸體的時候,他們的心會不會疼!現在測試風向和風力,看看合不合適放毒氣彈,可別鬼子沒毒死反倒是把咱們放翻一大片,那可就鬧笑話了。”

柏井然點點頭,伸手撕掉一小塊布條拋向了半空,看著布條帶半空中緩緩下落,過了一會才說道:“長官,現在風向東北,風力不大,可以命令炮連開炮了。”

蘇瑞深吸了口氣“那好,命令部隊開始做好準備,全體人員都帶上防毒面具,這玩意可不分敵我,要是吸上一口這小命可就沒了!”

“是!”

柏井然神色一片肅然,鄭重的點了點頭,轉頭下令道:“命令後面所有人,全都帶上防毒面具,五分鐘後炮連開始射擊!”

柏井然深吸了口氣後才對身後的人低聲說道:“行動開始!”

“行動開始!”

“行動開始!”

隨著命令被傳達下去,後面的人無論是士兵還是護士,全都從從腰間掏出了一個個灰色的防毒面具帶到了面上,就連行動不便的重傷員也在護士的幫助下帶上了這些保命的家伙。

五分鐘過後,更後面的地方傳來了一陣沉悶的響聲,隨即尖銳的呼嘯聲很快就從蘇瑞他們的頭頂上掠過,又過了幾秒鐘,一聲聲低沉的爆炸聲在江邊的碼頭上響了起來。

這種爆炸聲雖然不像普通的高爆彈爆炸時聲音那麼大,但也足以將碼頭上所有的日軍都吵醒,一時間碼頭上幾乎亂了起來,日軍的呼喝聲響成了一團。

“不好,支那人要突圍啦!”

“趕緊躲避炮彈!”

跑到岸上偷閑睡覺的日軍船員和武器操作人員也紛紛開始向船上跑,原本被山田宏四排在前面的日軍士兵也開始朝挹江門打槍,一時間三八式步槍,十一年式機槍的聲音頓時響了起來。只是這些正在射擊的日軍并沒有注意到在黑夜中那些炮彈爆炸後并沒有產生強烈的沖擊波和金屬彈片,只是爆出了一團團黃色的氣體。

但是打著打著一名日軍的機槍射手卻感到了一絲不對勁,怎麼空氣中傳來了一道道有些異樣的氣味。

說實在話,這些氣味并不嗆鼻,反而有一絲絲微微的清香,這種味道像極了蘋果的香味。

“納尼?這是什麼氣味,怎麼這麼香?”

這名日軍機槍手又使勁的吸了吸鼻子來了個深呼吸。

“所噶,好香的蘋果味道啊!”

只是這句話還沒說完,這名機槍手便感到胃部一陣惡心抽搐,緊接著頭部便開始劇烈的疼痛,整個人頓時收縮成了一團,疼得開始在地上打滾。

迷迷糊糊中,這名士兵仿佛也看到周圍的同伴也出現了和自己差不多的癥狀,緊接著他便什麼也不知道了……
jacob123 發表於 2013-8-5 01:47
第八十六章 沙林毒氣

黑夜中,不斷有炮彈落在碼頭上,若是在白天日軍一定會看到挹江門已經被一大片黃色煙霧所籠罩,但是在黑夜中這種煙霧卻被夜幕最大程度掩蓋住了,只有那一陣陣蘋果般的香味飄蕩在空中。

今天夜里蘇瑞施放出了一頭惡魔,這頭惡魔就是蘇瑞兌現出來的毒氣彈,這種毒氣的學名叫做:甲氟膦酸異丙酯,英文名稱Sarin,也就是人們俗稱的沙林毒氣。

沙林屬于神經性毒劑,它可以通過呼吸道或皮膚黏膜侵入人體,殺傷力極強,即使吸入少量數分鐘之內也可致人死地,一旦散發出來,可以使一點二公里范圍內的人死亡和受傷。它分液態和氣態兩種形式,一滴針眼大小的沙林毒氣液體就能導致一名成人很快死亡。中毒後表現為瞳孔縮小、呼吸困難、支氣管痙攣和劇烈抽搐等,嚴重的數分鐘內死亡。

這種毒氣原本應該到了一九三八年才被德國人施拉德、安布羅斯、呂第格、范·德爾·林德等幾人研究出來,但是在蘇瑞的金手指的干預下,它提前一年來到了人間,并且在第一次使用就給日軍造成了重大的傷亡。

沙林毒氣的一大特點就是起效非常快,能夠在三到十五分鐘就迅速置人于死地,而日軍自從侵華以來就一向把釋放毒氣當成了他們的專利。國力弱小的國民政府根本就沒有相對反擊的手段,因此釋放毒氣對于日軍來說簡直就是家常便飯,而日本人也根本不會想到華夏軍隊有一天也會朝自己釋放這種惡魔,因此當日軍意識到對方釋放了毒氣攻擊想要帶上防毒面具時一切都已經為時已晚,四千九百多名日軍的絕大部分人已經渾身抽搐的掙扎,就連靠岸的日軍巡邏艇上的日軍也不例外。

時間過去了十多分鐘,蘇瑞估摸著時間差不多了,這才一揮手,率先帶領著先頭部隊向著碼頭沖了過去。

“快快,所有人快過去!”

“所有人加快速度!”

一聲聲沉悶的聲音從防毒面具里傳了出來,此時的獨立團全體人員不用吩咐,全都緊緊的跟了上來。

護士門在士兵的護衛下或是攙扶輕傷員或是抬著重傷員緊緊的跟在隊伍後面,這一刻所有人都知道時間的緊迫,現在他們搶的就是時間。若是等後面的日軍反應過來麻煩就大了。

“長官,地上還有些沒死的日本人咋辦啊!”

沖在前面的士兵回過頭來問後面的軍官,卻被蘇瑞聽到了,蘇瑞不禁罵道:“笨蛋,給他們補上一刺刀就好,哪那麼多廢話!”

“是!”

隨著蘇瑞的命令,士兵們紛紛給地上躺著掙扎的日軍補上一刀,不時傳來一聲聲沉悶的慘叫聲。

正當蘇瑞等人沖到碼頭的時候,遠處也傳來了一陣陣爆炸聲,蘇瑞知道那是王德子所在的炮連位置。

“快,快上巡邏艇!時間不多了!”

蘇瑞一聽到爆炸聲就知道是王德子已經按照自己的命令開始炸炮了,不過炮聲一響也就意味著己方的行動被日軍發覺了。

“全體加快速度,趕緊把傷員抬上船!”

眾人也知道此事時間緊迫,一旁的護士和士兵人都或是攙扶或是抬著傷員上了靠在碼頭上的兩艘最大的巡邏艇。

蘇瑞站在碼頭上,看著傷員們被一個個的抬上船,而巡邏艇上也不時響起一聲槍聲和慘叫,他就知道是士兵們在清理那些留在船上的日軍士兵和船員。畢竟這些簡陋的巡邏艇可不是後世有著三防能力的軍艦,能防得住毒氣的攻擊,沙林毒氣猛烈的毒性照樣把船上的日軍給熏翻,即便不死也失去了行動能力,只能任由獨立團的士兵們宰割。

時間過去了二十分鐘,傷員們也上了大半,蘇瑞估摸著再有二十分鐘左右所有人就能完全登艦完畢,但是仿佛是天意弄人,後面卻想起了一陣陣劇烈的槍聲,緊接著一枚枚閃亮的照明彈從後方打了過來,一時間將整個碼頭照得通亮。

“不好,日軍反應過來了!”蘇瑞心中一震,他沒想到才這麼短的時間,後面的日軍便反應過來,對面的日軍指揮官還真是不賴啊。

這時,井柏然也來到了蘇瑞的旁邊大聲說道:“長官,快讓部隊加快速度,要是等日軍壓過來我們就都走不了了!”

蘇瑞搖搖頭安慰道:“不用怕,我們這里的毒氣還很濃郁,足以替我們抵擋日軍一陣子,這些時間足夠我們撤……”

“不好,起風了!”

蘇瑞的話還沒說完,原本微微的東北方就變忽然變得強烈起來,大風刮得人的衣服啪啪作響,原本肉眼可見黃色煙霧慢慢的開始淡了起來,估計用不了多久空中的毒氣就會被吹散干凈。

“不好,起風了!”

這下,蘇瑞的臉色也開始變了起來。空中沒有毒氣,對于他們而言就是少了一層天然的保護傘,日軍就可以肆無忌憚的發動攻擊了,這場大風也大亂了蘇瑞的計劃,若是後面的日軍齊齊壓上來,那可絕不是那些正在排著隊上船獨立團的數百名殘兵所能對付的。

蘇瑞一把抓住了柏井然的手大聲道:“柏井然,你馬上和幾名懂得開船的兄弟們上船,立刻發動啟動船只,隨時準備撤離。”

“那你呢?”柏井然心中一驚反問道。

蘇瑞一咬牙道:“我先帶一個連去城門口堵住日軍,否則讓他們沖進碼頭我們就一個也走不了了!”

“不行!”柏井然高聲道:“你是團長,你應該你的指揮崗位上,而不是帶隊阻擊敵人!”

“屁的指揮!”蘇瑞不耐煩的說道:“老柏,你別廢話了,趕緊上船啟動發動機是正經。”

“這……”

“這是命令,立刻執行!”

蘇瑞不耐煩了,把柏井然推了一把,自己則是大聲喊了起來:“警衛連,跟我來,一定要把日軍堵住在碼頭外!”

蘇瑞說話間,羅加我帶著殘存的五十多名警衛連士兵跟了上去,蘇瑞一邊跑一邊察覺到被照明彈照得雪亮的天空中的黃色毒氣已經淡得看不見了,蘇瑞估計現在的毒氣恐怕已經全部被吹散了。只是雖然如此,蘇瑞依然不敢摘下沉悶的防毒面具。

當蘇瑞來到城門口,便發現前方正有一隊人馬向他們跑了過來,羅加我舉起槍正要開火,卻被蘇瑞攔住了。

“等一下先別開槍,那些人好像不是日本人。”

“砰……”

又一枚照明彈在天空亮起,正好將距離蘇瑞他們不足兩百米的那群人照得通亮。

“那是王德子那些炮連的人馬,他們剛撤下來!”羅加我一邊說,額頭都冒出了一層白毛細汗,剛才要是一梭子子彈打出去,回頭炮連的人非得吃了自己不可。

“快……快跑啊!”

很快跑得氣喘吁吁的王德子等六七十名炮連的人馬便跑到了城門前,他們剛來到城門口便氣喘吁吁的對蘇瑞說道:“長官,日本人馬上就要過來了,咱們馬上開船吧!”

“王德子,你小子不想活了,連防毒面具也不戴!”一旁的羅加我看到王德子他們的樣子大驚起來。

王德子哭笑不得的說道:“帶什麼帶啊,這里哪有毒氣,大風早就把他們吹散了!”

看到王德子他們并沒有異樣,蘇瑞他們也全部將防毒面具摘了下來。畢竟這玩意帶上太受罪了,死沉死沉不說,還特別氣悶。

“呼呼!”

使勁吸了口新鮮空氣,蘇瑞對王德子說道:“好了,王德子你們趕緊上船吧,我先阻止鬼子一會,一會就過去!”

“長官,還是我們來吧,咋能讓你替我們擋住日本人呢?”王德子還想說幾句,卻被蘇瑞一瞪眼給嚇回去,什麼話也不說就跑了。

王德子等人走後沒幾分鐘,一個中隊的日軍就出現在蘇瑞等人的面前……
jacob123 發表於 2013-8-5 01:52
第八十七章阻擊
看到日軍漸行漸近,蘇瑞高聲喊了聲:“打!”

“咔嚓咔嚓咔嚓……”

兩挺MG34機槍率先響了起來,黑夜中兩道耀眼火鏈朝著日軍掃了過去。

“撲哧撲哧……”

為首的十多名日軍猶如被一道皮鞭抽打似的被掃倒在地,剩下的日軍也紛紛臥倒在地開槍還擊起來。

黑夜里,一陣陣彈雨在空中互相飛來飛去,打得好不熱鬧,一個中隊的日軍被蘇瑞和警衛連的士兵所發射的猛烈的火力壓得抬不起頭來。

但是看到這樣的情形,蘇瑞心里并沒有感到高興,因為強大的火力是加劇消耗他們原本就不多的彈藥為代價的,而起現在還只是日軍的先頭部隊,蘇瑞可以肯定,用不了多久,聞到腥味的日軍必然會像蝗蟲一般蜂擁而來。

想到這里,蘇瑞不禁焦急的望向身後正在登船人群,轉頭望去,蘇瑞正好看到塔比瑟牧師正和一群女學生們一起上了船,在他們的身後還有數百名士兵。

“操,怎麼這麼慢!”

心急如焚的蘇瑞不禁罵了一聲,大聲喊道:“機槍停止射擊,注意節約子彈,所有人統計彈藥數量,然後報給我!”

很快,彈藥數量被警衛連長羅加我報了上來,兩挺機槍每挺還有一個基數的彈藥量(一個基數一千發子彈),但是步槍手的彈藥基數就比較少了,每名士兵身上的彈藥量還不足半個基數(步兵彈藥基數為兩百發)。

聽了羅加我的報告,蘇瑞的心情更糟了,這麼點彈藥量按照目前的射擊強度來看最多只能再打半個小時,若是日軍再增加人馬過來,估計能堅持的時間還要少。

蘇瑞想了想對羅加我說道:“羅連長,你趕緊到後面去把兄弟們的彈藥搜集一些過來,尤其是機槍子彈,越多越好,否則我擔心一會鬼子再增兵的話我們會頂不住的。”

“是!”

羅加我正要轉身,卻又被蘇瑞喊住了:“你去告訴柏處長,要是待會我趕不上船,就讓他們先走不要等我了。”

乍一聽這話,羅加我一聽立刻就急了,他當兵近二十年還從未見過長官替下屬打阻擊的,“長官,這怎麼行,要是讓您替咱們來擋住日本人,即便是咱們能夠回去,這輩子兄弟們還怎麼能夠抬起頭?”

“住嘴!”蘇瑞怒了,瞪著羅加我道:“你是團長還是我是團長,趕緊執行命令!”

“長官……”

“執行命令!”

“是!”

羅加我無奈之下只要轉身跑向了船隻,但是他也暗暗下定了決心,要是蘇長官不走,他也一定不會走。讓長官替自己阻擊敵軍,這就不是他老應該干的事……

“摩西摩西,這里是上海派遣軍司令部,你們是哪個部隊的?有什麼事嗎?”

挹江門碼頭上的戰斗很快驚動了還在南京城外的朝香宮鳩彥王。半夜里被叫醒的朝香宮鳩彥王火氣自然不是很好,他立即就撥通了第六師團和第十六師團的電話,將谷壽夫和中島今朝唔,責令他們立即派出大部隊發動進攻一定要把那支屢屢挑戰皇軍,并給他們帶來重大傷亡的獨立團全部殲滅。

“什麼?支那人已經占據了挹江門要過江?這不可能,山田支隊在挹江門可是擁有近五千人的隊伍,支那人怎麼敢去主動進攻他們?而且還被攻下了?”

電話里傳來了朝香宮鳩彥王憤怒的咆哮聲。

“我不管你用什麼辦法,一定要徹底的消滅他們,哪怕付出任何代價也在所不惜!”

朝香宮鳩彥王的怒火很快就將第六師團和第十六師團驚動了起來,雖然經過了幾日的苦戰使得他們傷亡慘重,但他們還是很輕易的各自湊出了一個聯隊向挹江門殺來。

看到後面又陸續發射了無數的照明彈,將附近整片天空照得如同白晝,蘇瑞就知道日本人真的急了,他們為了全殲自己這支小隊伍絕對會不惜任何代價的。

但是這個時候他唯一能做的就是將子彈不停的傾洩到對面的日軍身上。

得益于挹江門那狹窄的城門和地形,蘇瑞等數十人能以少數人兵力牽制住越來越多的日軍,但這也只是相對而言。若是等日軍的戰車和火炮到來,他們真的就回天乏力了。

正當日軍的火力越來越猛,蘇瑞身邊的人也越來越少的時候,終于傳來了部隊已經全部登船完畢的消息,後面也傳來了巡邏艇啟動的轟鳴聲。

這時,羅那我爬到蘇瑞身邊大聲說道:“長官,人們都撤完了,咱們也撤吧!”

蘇瑞還沒回答,一發擲彈筒發射過來的榴彈就落到了他們的旁邊。

“轟……”

一聲巨大的爆炸聲響起,蘇瑞只感到左臂一陣劇痛,他低頭一看一股鮮血從左手臂上流了出來。

蘇瑞還沒說話,一旁的羅加我就驚呼道:“長官,你掛彩了,趕緊撤下去吧!”

“閉嘴!”蘇瑞強忍著疼沒好氣的說道:“你還嫌咱們不夠亂,想把我受傷的消息吵吵嚷嚷讓全世界都聽到啊。”

“可是……可是!”羅加我急了,趕緊從腰包里撤了出一個急救包,用嘴巴撕開了封口,掏出了里面的紗布開始給蘇瑞包扎起來。

“嘶嘶……你輕點!”蘇瑞一邊齜牙一邊訓道:“你知道啥,咱們這一退,鬼子立馬就會趁機撲上來,到時候咱們還走得了嗎?”

“那怎麼辦?”

羅加我急了,對于他們現在的情況來說,時間就是生命,要是等到日軍大部隊陸續到達,他們這些人可就真的走不了了。

“還能怎麼辦?只能這樣頂住唄!”

蘇瑞一臉的慘然,計劃趕不上變化,原本以為毒氣能幫他們頂住這麼一個小時的,沒想到一場大風刮過就讓他的打算全部落空了。照這樣下去他真的要和這個才來了幾天的時空說再見了。

不過打了這麼幾天仗,蘇瑞的心態也比剛來時好了許多,一咬牙心中暗自腹誹道:“尼瑪的,死就死吧,反正來了這麼多天也打死了這麼多鬼子,這輩子也不算虧本了。”

就在蘇瑞的心思不住的轉動的時候,後面卻又過來了一群人,他們一邊前進一邊用手中的武器向對面射擊。

蘇瑞剛開始還以為是哪個連長不聽命令擅自過來增援,正要開口大罵,只是當他轉過身時,卻是目瞪口呆,原來過來增援他們的竟然是一群傷員,其中就包括了被炸斷了一條腿的王大山。

“你們……你們在干什麼!”

蘇瑞怒了,要不是現在正在戰場,他就要站起來沖著他們咆哮了。

被兩名輕傷員攙扶著過來的王大山手持一支MP38沖鋒槍,氣喘吁吁的對龐剛說道:“蘇長官,你們趕緊走吧,我們替你們拖住日本人。”

“混帳!”蘇瑞只覺得一股熱流涌入了心里,但依舊高聲喝道:“你們都趕緊給我回去,老子還沒墮落到需要靠傷員來掩護的地步。”

蘇瑞的訓斥并沒有讓王大山感到害怕,他指了指自己缺了一截的左腿苦笑道,“長官,我這輩子算是廢了,少了這條腿即便是能過江,可再也不能扛槍打日本人,而且還不知道怎樣遭罪呢。莫不如就在這里和他們拼了,在這里阻敵至不濟也能多撈幾個日本人墊墊底不是?我是爛命一條,死了也就死了,可您不同,您的身上可是肩負著咱們獨立團的全部希望呢,要是沒了您咱們獨立團指望誰去?”

“你……我……”

望著王大山臉上豁達的微笑,蘇瑞的眼睛濕潤了。從理智上將王大山說的是大實話,在這個時代,傷殘士兵的下場通常都是很慘的,政府連軍費都要東拼西湊,就更不可能來特地撥錢出來安置那些傷殘軍人了。

因此,傷殘軍人的下場一般都是遣送回家或是任其自生自滅,許多傷殘軍人不得考上街乞討為生,下場十分的凄慘,這也是這個時代的戰斗力和士氣普遍低迷的原因之一。

可是讓一群傷兵來替他們擋這個死局,蘇瑞又于心何忍呢?

正當蘇瑞左右為難的時候,前方的日軍攻擊更加激烈起來,不斷有槍榴彈和落在周圍。

王大山看到蘇瑞猶豫的樣子不由得大聲喝道:“長官,你再不走就來不及了,不要婆婆媽媽的,快走!羅加我,趕緊帶長官走!”

“好!”

羅加我一咬牙,大聲喝道:“王大山,好兄弟,我們先走了!”

“長官,咱們走啊!”

聽到兩人的再三催促,蘇瑞一咬牙問道:“王大山,你還有什麼未了的事嗎?”

王大山慘笑道:“還真有一件事,長官,我是四川永川大王莊人,家里還有一個老娘,今後長官要是有空到四川,替我照顧一下我老娘,我王大山九泉之下也感激長官的大恩大德!”

蘇瑞的眼淚再也忍不住奪目而出,哽咽道:“好,王大山你放心,從今往後你的老娘就是我的親娘,我一定照顧好她老人家!”

“那就謝過長官了。”

了結了最後的心願後,王大山就再也不理會蘇瑞了,自顧自的趴在一塊大石頭後朝著不斷沖來的日軍開始射擊。

“兄弟,保重了!”

蘇瑞說完後在羅加我的攙扶下,和十多名生還的警衛營的士兵腳步蹣跚的向著碼頭跑去……
jacob123 發表於 2013-8-5 01:55
第八十八章逃出生天

蘇瑞和羅加我等剩余的十多名士兵一腳高一腳低的跑上船時,早就等得不耐煩的巡邏艇立刻加大了馬力離開江邊向江心開去。

蘇瑞上的那艘巡邏艇正好是運載傷員的那艘,雖然剛才下去了五十多名傷員,但船上還是有將近兩百名傷員,將巡邏艇的所有的空間擠得滿滿當當的,楊培樂和十多名護士正忙碌的照顧著他們。。

蘇瑞剛上了船,就察覺到一雙眼睛正在注視著他。轉頭一看,就看到了徐瑤珊這個壞脾氣的小妞正目不轉睛的看著他,看到蘇瑞的眼睛望過來,她又趕緊將目光轉到了別處。

不過蘇瑞一看到她後就有些樂了,這個小妮子的背後還背著一個碩大的帆布包,背後還插著一根天線,這玩意不正是那部S35型電臺嗎?難道這個小丫頭客串發報員還上癮了,真的要把它當成職業來干嗎?

徐瑤珊雖然轉移了目光,但眼神卻還是不時從蘇瑞的身上流過,發現蘇瑞嘴角露出笑意的她正要瞪眼,卻看到了蘇瑞左臂上猩紅的那片。

吃驚的她哎呀一聲,幾乎是跑了過來驚叫道:“你怎麼受傷了,要不要緊?快,趕緊去船艙里讓醫生看看!”

蘇瑞眼搖頭道:“不用了,我沒事,岸上的那些弟兄為了我們正在和日本人拼命呢,我這點傷又算得了什麼。”

說完,他便將目光轉向了岸邊,眼里閃過了一絲悲傷,在距離他們不到四五百米的挹江門旁,王大山正帶著五十多名傷員和日軍激戰,而他們卻把這些為了他們而拼命的兄弟留在岸邊,這讓蘇瑞的心里像燒開了的水似的不住的沸騰。

看到蘇瑞沒有理會自己,徐瑤珊也明白他此刻的心情,出奇的沒有和他頂嘴,而是默默的站在了一旁和蘇瑞以及周圍的輕傷員一起看著挹江門的方向。

穿漸行漸遠,岸上加蘭德步槍和MP38沖鋒槍的聲音也越來越稀疏。但是炮聲卻越來越響,最後槍聲慢慢的終于停了下來,蘇瑞知道,王大山他們已經全部陣亡了。

長嘆了一聲,蘇瑞這才感到左臂傳來的一陣陣疼痛,他正要進船艙找塔比瑟那個披著牧師長袍的醫生換藥,但卻仿佛響起了什麼似的。臉色變了變。立即跑進了船頭的駕駛室,正好看到柏井然正操控著方向舵。

他來不及說別的就急著問道:“老柏。快點開,碼頭上還有十多艘巡邏艇呢,待會日本人肯定會追過來的,要是被他們追上就麻煩了。”

“呵呵……”柏井然冷笑起來,“你放一百個心,咱們的便宜是那麼好占的嗎?我在那些巡邏艇上給日本人都留了禮物呢,只要他們敢……”

“轟……”

柏井然的話還沒說完,後面接連傳來兩聲巨響,蘇瑞回頭一看。就看到後方兩股濃濃的黑煙伴隨著沖天的烈焰騰空而起,沖天的火光將半空都耀紅了半邊,這一幕把蘇瑞都看呆了。

“老柏,你在巡邏艇上都放了啥?怎麼搞出這麼大的動靜出來?”

柏井然淡淡的說道:“沒什麼,只是在每艘巡邏艇上放了一枚一二零迫擊炮的炮彈而已。”

“嘶……”

蘇瑞倒吸了一口涼氣,這家伙也太狠了,竟然把一二零迫擊炮的炮彈給搬到巡邏艇上去了。就巡邏艇那個才幾十噸的小身板怎麼能抵擋得住數十斤烈性炸呀的沖擊。

“那你是怎麼引爆它們的?”蘇瑞依舊不依不饒的追問道,“我記得我們可沒有什麼遙控引爆裝置的。”

“呵呵……”柏井然笑了,“很簡單的一個小技巧而已,只要有幾根香煙和引信任何人都可以做到。”

“切……”

饒是還沒從王大山犧牲的悲傷中恢復過來,蘇瑞還是忍不住給了他一個白眼,要是沒有特殊的技巧。誰能用幾根香煙和引信這麼精確的控制并引爆一枚炮彈,這手功夫可不是隨便什麼阿貓阿狗都會的,還有這手駕駛巡邏艇的功夫,要說沒有專門學習過這些技術只憑借臨時抱佛腳的功夫就學會這些,打死蘇瑞都不相信。

這也讓蘇瑞對柏井然的來歷更加好奇了,這個自己從半道上撿來的原教導隊的戰術教官到底從哪學來的這身本事?

正在沉思的時候,江邊又傳來了一連串劇烈的爆炸聲。那是剩余的十多艘巡邏艇也被引爆了。

一二零炮彈的爆炸可不是說著玩的,劇烈的沖擊波將巡邏艇上的許多金屬碎片炸得四處亂飛,剛沖到岸邊的日軍也被砸死砸傷了不少人,氣得後面的日軍指揮官大聲罵娘。

看著江邊的日軍直跳腳,蘇瑞正要咧嘴一笑,卻又響起了在城門口為了掩護他們而英勇殉國的王大山那些傷員,他的心情又有些難受起來。最後輕嘆了口氣向著船艙走去……

天色漸漸亮了起來,經過了一夜混亂的,日軍終于占領了挹江門,但是當他們來到挹江門時,所有人都被眼前的這一切給驚呆了。

原本寬闊的江邊和挹江門碼頭上到處是密密麻麻的日軍尸體,這些日軍尸體死亡的姿勢千奇百怪,層層疊疊的鋪在一起的模樣實在是太讓人震驚了。

有的是口角流血,四肢抽搐成了一團,有的則是面目青紫雙目圓睜,有的則是將面部埋進地面拼命呼吸的樣子,讓人看後都是目不忍睹。

近五千名日軍密密麻麻死亡的樣子實在是太驚人了,許多日軍士兵忍受不了眼前這種慘狀紛紛嘔吐起來。

消息很快上報到了日軍高層,第六師團長谷壽夫和第十六師團長中島今朝唔也趕到了現場,望著幾乎是一眼望不到邊的尸體,谷壽夫臉色變得一陣慘白,中島今朝唔也是目瞪口呆說不出話來,這樣的情景是他們無論如何也想不到的。

“咯咯咯……”

望著眼前這些密密麻麻的日軍尸體,中島今朝唔把牙齒咬得咯咯響,右手按在了指揮刀的刀柄上,由于太用力而使得右手的青筋畢露。

“巴嘎雅路,這些下賤的支那人,竟然對帝國的勇士使用特種彈,這絕對不能容忍,我們一定要進行報復。”

比起中島今朝唔,谷壽夫卻是冷靜了許多,他制止了中島今朝唔:“中島君,不能沖動,這件事我們肯定瞞不了多久,我們必須要先向司令官報告,讓司令官來做定奪,現在最主要的是要尋找山田支隊的聯隊旗,決不能讓天皇御賜的聯隊旗落入支那人的手里。”

“對,先找聯隊旗要緊!”

被谷壽夫一提醒,中島今朝唔也冷靜下來,兩人趕緊命令士兵四處尋找山田支隊的聯隊旗……

和南京相隔的長江對岸屬于江北,隸屬于胡宗南麾下的第十七軍團的第一軍管轄。

該軍下轄國民革命軍第一師、第七十八師兩個師,每個師皆有兩個旅,還有一個西北補充旅,加起來五個旅共計四萬多人,可以說得上兵強馬壯,是國民政府手中一支重要的武裝力量,其軍長胡宗南更是蔣委員長麾下數得著的心腹愛將。

此時,部署在江邊的防衛部隊是第西北補充旅。西北補充旅顧名思義,里面的兵員大部分都是來自西北,旅長楊德亮更是西北軍中的一員悍將。

這幾日這里的氣氛也十分緊張,南京失陷,唐生智、羅卓英、這兩位南京衛戍司令帶著十多萬軍民逃到了江北也為這里增添了許多麻煩。尤其是那些敗退下來的潰兵更是帶來了許多謠言,更是讓直接駐守在江邊的西北補充旅的將士們人心惶惶。

這也讓楊德亮心中十分光火,他除了上報軍部讓他們加快派出人手安排民眾向北面疏散外,也加強了對江岸的巡邏和控制,更是將旅部直屬的五門野炮也調到了江邊。

昨天夜里,楊德亮在安排完工作後已經是凌晨三點多,回到自己的房間後迷迷糊糊的和衣睡下了,可是才睡了不到三個小時便被一陣刺耳的敲門聲驚醒了。

心中火大的楊德亮從床上氣哼哼的坐了起來怒喝道:“不知道我剛睡下嗎?到底有什麼事情?”

門外傳來了楊德亮的副官楊金寶的聲音:“長官……長官,江邊的哨兵報告,從江對面開來了兩艘巡邏艇,看那摸樣應該是日本人的,張團長請示是否可以開火。”

楊德亮一聽,頓時緊張了起來:“什麼,江對面開來了兩艘巡邏艇?看清楚他們懸掛的旗幟沒有?”

門外的楊金寶回答道:“沒有,那兩艘船上沒有懸掛任何旗幟,張團長也不敢擅自做主,所以就打電話到旅部請示了。”

“吱呀!”一聲,門打開了,露出了楊德亮疲憊而緊張的面容。

江邊突然出現敵我不明的船只這可不是什麼小事,要是日本派出來的巡邏艇的話,說不定就是日軍繼續向江北進攻的前奏,容不得楊德亮不小心。

只見楊德亮說道:“馬上把馬牽過來,還有立刻叫上警衛連,我們一起去江邊看看!”

“是!”

很快,旅部就響起了一陣急促的哨聲,不一會一陣急促的馬蹄聲便向著江邊疾馳而去……
jacob123 發表於 2013-8-5 01:59
第八十九章出人意料

“長官,我們到了,到江北了!”

在兩艘緩緩開向江北的巡邏艇上,無論是士兵還是傷員們看到對岸後都忍不住歡呼出來。

“呼……終于到了。”站在船舷邊眺望遠方的蘇瑞長長的舒了口氣,對身邊因為連日來沒有好好休息而變得臉色有些蒼白的塔比瑟說道:“塔比瑟醫生,我們安全了,你再也不用擔心日本人會傷害你了。”

“你說錯了,我是一名牧師,醫生這個職業只是臨時客串的。”

塔比瑟沖著他翻了個白眼,若不是這廝硬沖進了他的教堂,他又怎麼會被迫陷入戰火之中呢。可他倒好,現在卻反過來和自己邀功,這家伙的臉皮也太厚了吧。

對于塔比瑟的白眼蘇瑞并不在意,這些天塔比瑟已經用他那精湛的醫術征服了獨立團上下幾乎所有將士,蘇瑞要是真把這麼好的外科醫生從自己的眼皮子底下白白放走那可是真是對不起國家對不起人民了。

蘇瑞一把摟住了塔比瑟的肩膀,努力做出了一副和藹的笑容對他說道:“塔比瑟牧師,有沒有興趣在我們獨立團當一名醫務主任,我給你少校軍銜,你看怎麼樣?”

“沒興趣。”

塔比瑟毫不猶豫的拒絕了蘇瑞開出的條件。

“為什麼?”

“我是主的僕人,我首先要做的既然就是要播撒神的光輝,而不是殺戮。”

“那你想去哪里?”蘇瑞不死心的問道。

“我還能去哪里,當然是等過段時間我再回我的教堂囉,要知道我是一名美利堅合縱國的公民,日本人不敢拿我怎麼樣!”

一談到自己的信仰,塔比瑟一改往日的隨和,立刻就變得固執起來。

蘇瑞在來到這個時空之前西方的宗教也在他們那個小縣城里傳過道,他家鄉的那個縣城就有兩個教堂。周圍一些上了年紀的老人周末都去教堂機會,他們對宗教的信仰是很虔誠的。

因此他知道和這種人談什麼權利或者金錢什麼的一般沒什麼用處,要打動這些人還得從根子入手。因此他眼珠子咕嚕一轉道:“可是你在我們部隊里照樣也可以傳播主的榮光啊。如果我估計得不錯的話,你在那間教堂里并沒有讓多少人信仰你的主吧?”

“你……”塔比瑟的臉有些紅了,蘇瑞的這句話無意中觸動到了他的根,雖然他是一名虔誠的基督徒,但這兩年他在南京所做出的成績確實不怎麼樣,這已經成了他的心病,此刻被蘇瑞毫不掩飾的指了出來。塔比瑟也趕到有些不好意思,但他兀自嘴硬道。

“這只是暫時的。現在的時局太動蕩了,人們連飯都吃不飽自然不可能來我的教堂,不過我相信只要我耐心的繼續傳道,一定會有更多的人皈依到主的懷抱的。”

蘇瑞笑了,“塔比瑟牧師,我看你不如來我們獨立團做一名隨軍牧師吧,你看看,我的獨立團現在雖然只有幾百人,但是用不了多久就會重新擴編滿員的。到時候至少也有兩千多人,你要是能把我的士兵都勸導他們信奉主,你想想,那是多大的成就啊!而且我還保證,你在獨立團里擁有全權的布道的權利,你想怎麼布道都行,你看怎麼樣?這總比你死守在一個小教堂里好多吧!”

為了拉攏這位出色的外科醫生。蘇瑞今兒算是豁出去了,連哄帶騙無所不用其極。

“這……”

塔比瑟一聽,確實是有些心動了,若是能獲得這位上校的全力支持,自己的工作確實便利了許多,而且在西方軍隊里確實是有隨軍牧師這個職位的。塔比瑟對這個職位也沒有設麼抵觸心里。

只是他想了想又有些為難的說:“可是我現在還歸國內的教會管轄,不能隨便到你們部隊去任職的。”

蘇瑞一聽就知道有戲,趕緊巧舌如簧的鼓動道:“這有什麼呀,現在是戰爭時期,你懂嗎?一切都得從簡,等咱們安定下來再通報給你們的教會就是了。而且你想想,要是能把幾千名軍人都勸導到主的名下。那該是多大的榮耀啊!”

此時的蘇瑞就像後世的一名傳銷人員般孜孜不倦的給塔比瑟洗腦,堪比洗腦大師。塔比瑟再次想了一會這才慢慢的點頭道:“好吧,原則上我答應你,但是你也要答應我兩個條件。”

“說吧,只要你提出來的我都答應。”蘇瑞拍著胸膛一副大包大攬的樣子。

“那就是我的妻子和孩子還在美國,她們也是要生活的,要是我做了你們的隨軍牧師我的薪水就得由你們支付,這點沒有問題吧?”

蘇瑞滿口答應道:“當然沒問題!”

“還有就是光靠我一個人可不能包打天下,你要給我多找幾個助手才行。”

“助手?”蘇瑞疑惑的問道:“這里幾十個護士不能做你的助手嗎?”

“笨蛋。”塔比瑟沒好氣的罵道:“你以為我是上帝麼,一個人就能為幾千名士兵看病!”

“呃……”

蘇瑞不禁一陣郝然,看來自己真是想當然了。有些事情還真是急不來,部隊這麼多人,塔比瑟就算是三頭六臂也忙不過來啊。

“行,我答應你。”

搞定了塔比瑟這個洋和尚後,蘇瑞的目光轉向了江岸,這時巡邏艇離江岸已經很近了,隱隱可以看到岸邊的人影。

“啪啪啪……”

這時,岸邊突然響起了幾聲槍響,巡邏艇上頓時一陣騷動。

“怎麼回事?哪里打槍?”

隨著槍聲的響起,士兵們也都架起了機槍對準了岸邊。

蘇瑞也趕緊對塔比瑟說道:“塔比瑟牧師,你趕緊帶著護士們到船艙里去照顧那些傷員。”

“好的。”

塔比瑟也不堅持,一扭頭就帶著護士溜進了船艙。

看到塔比瑟和護士們攙扶著傷員進了船艙,蘇瑞趕緊吩咐在船頂上的士兵架起了機槍,以防止可能出現的意外。

慢慢的靠近了岸邊,岸上的陣地也漸漸呈現在望遠鏡里。而這時,岸上射來的子彈不斷的打在巡邏艇的周圍。

蘇瑞知道可能是岸上的人還沒能辨別自己這些人的身份,他跑到了駕駛室對正在開船的柏井然說道:“老柏,你有沒有帶啥能夠表明身份的旗幟啥的?趕緊的給掛上去。”

柏井然苦笑道:“昨晚出來這麼匆忙,我們哪里有什麼旗幟?”

“國旗?軍旗?紅旗?”

蘇瑞每說一個柏井然就搖一次頭,最後絕望的蘇瑞不禁扯著嗓子吼道:“總不能讓咱們掛白旗吧!那咱們的面子往哪擱啊!”

柏井然不禁給了他一個冷眼,“想掛白旗自己掛去,我可不奉陪!”

“什麼?讓我自己掛白旗?”

蘇瑞頓時傻了眼,要是自己真的親自掛上白旗,今後這人可是丟到姥姥家了,不行,這事是萬萬不能干的,以後自己可是還要在的隊伍里混,名聲可是很重要的。

不過,蘇瑞也生怕外面的士兵一時沖動和江邊的友軍干起來,急忙跑出了駕駛室沖著正擺弄著巡邏艇上的幾挺七點七毫米口徑重機槍的士兵們大聲喊道:“所有人都聽著,沒有我的命令不許開槍,明白嗎?”

就在蘇瑞命令兩艘巡邏艇上的士兵克制的時候,西北補充旅旅長楊德亮帶著他的副官楊金寶和警衛連也來到江邊。

楊德亮剛到江邊,下面的七五八團團長張大亮就過來報告:“報告旅座,江面發現兩艘巡邏艇,看樣子像是日本人的,但偏偏有沒有懸掛旗幟,因此我命令弟兄們開槍警告,喝令他們表明身份,可到現在他們都沒有懸掛出自己的旗幟。”

“沒有懸掛旗幟?這不可能啊?”

楊德亮雖然沒有和日本人交過手,但也知道日本人向來驕橫,像這種不懸掛旗幟就往敵人陣前沖的事情他們應該是做不出來的,沒看到那些日本人連沖鋒的時候都在槍上掛藥膏旗嗎。

張大亮問道:“旅座,要不要命令炮連開上幾炮?”

楊德亮想了想,最終要是搖了搖頭:“不行,要是誤傷了從南京城里逃出來的友軍或者平民怎麼辦?還是等到他們靠近岸邊再說吧,只是兩條小船而已,諒他們也掀不起什麼浪花。”

很快,兩條巡邏艇慢慢靠近了岸邊,船上的人影也慢慢映入眾人的眼里。

“長官,是自己人!”

副官楊金寶突然興奮的指著船上的人喊了起來。

“嗯,是自己人。”

楊德亮放下了望遠鏡,剛才出現在他鏡框里的人凜然是穿著德式軍服的一群軍人,頭盔上的青天白日徽章是那麼的清晰。

就在這時,一聲嘹亮的聲音也傳入了他們的耳中。

“岸邊的弟兄們,別開槍,我們是三十六師獨立團的,剛從南京突圍出來,兄弟們可別擦槍走火了!”

“什麼?三十六師獨立團?”

楊德亮不禁大驚,這些日子獨立團的名聲可是如雷貫耳,就連報紙上都大幅報道了,什麼孤軍掩護十多萬軍民渡江,奮勇殺敵之類的贊美之詞灌滿了楊德亮的雙耳。

可是他們不是應該在南京全軍覆沒了嗎?怎麼就突圍出來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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