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衣帶漸寬終不悔
蒙古郡主貼木心,此刻正在大明朝的心臟,北京。
她已經記不得,自己是幾歲就離開了自己的故鄉。那條有著一條河流的故鄉。那是草原上的一條河流。
她只記得,她立刻的時候,幾個哥哥都喊“貼木心,貼木心,你要去哪里呀!”
“我不知道呀,叔叔和爸爸要帶我去的!”
貼木心回答,那個時候,她不知道,自己要去的地方,離自己的故鄉,已經是幾千里的距離。
她不知道要去多遠,只知道,一路上,都是顛簸。
她記得,自己的母親,送自己一起去的。
她記得,母親的樣子,和其他的蒙古人不一樣,母親是苗條的身材,白白的皮膚,瓜子臉,水汪汪的眼睛。
貼木心,知道,自己的母親是個美人。
她也知道自己的爸爸是這個汗國的右賢王王,自己就是納蘭郡主。
可是自己在很小的時候,被父親和叔叔,送到了江南。母親送自己到了以后,將自己安頓在了外婆的家里,然后,母親就含著眼淚,離開了。因為爸爸需要她回去。
貼木心只能自己在江南長大。
她不知道,自己何時能回到那天蒼蒼野茫茫的大草原,她渴望聽到那草原上的風,也渴望看到那遠處的大山,也渴望看到那一望無際的駿馬。
只是在江南,只有小橋流水在陪伴她。
她天性喜歡奔跑,喜歡狂野,可是此刻只能在那石板路上,每日的來回走呀,然后就是在那彎彎的小橋上,看橋下的水。
“傷心橋下春水碧!”這是貼木心學到的第一句漢人的詩句。
她在那個彎彎的石橋上,看著春水,反復的想這句詩句。在漢人的詩句里,她覺得自己像個漢人了,雖然,媽媽是個漢人。
她開始學彈古箏,學習很多漢人的書籍,當然,也學習武功。
每個明月高懸的日子,她都總是想起草原的那些敖包,想起那些月光下的草原風光。
可是,此刻是在江南。
是杏花春雨的江南。
她慢慢的,也學會了江南人的傷春悲秋。
只是,她知道,她是個蒙古人,當然,這點,是不能告訴任何人的。
她的武功,是一個漢族高手教的,那個高手,其實是蒙古汗國的第一高手,韓進。
他擅長的是劍法。他的劍,號稱“一劍飛霜!”
江湖上傳說,他的劍,只要一出劍,就是一片的寒霜肅殺,整個的幾丈之外,都是一片死亡的氣息。
貼木心就是在這樣的武功熏陶下長大。
然后她的性情,也染上了一點肅殺的味道,當然,那是她后來的工作,必須的。
可是,她的漢族名字,又是江南的味道!江南柳。
江南一葉下,楊柳自依依!
她在江南長大,琴棋書畫,都是必須修習的。
然后,她來到了北京,潛居在這個金鳳樓上。
她的身份,是這里的老板的侄女。
她每日,彈琴,作畫,寫詩。
這是白天。
晚上她就會按照汗國交代的任務,帶領著手下去完成。
當她這天在屋子里彈琴的時候,她聽到了屋頂有人在仔細傾聽,她隱約有知音的感覺,因為,她的朋友不多。
可是她又知道,這上面的人應該不是一般的人,應該是特殊人物。
本來她可以選擇回避。
可是她還是選擇了迎上去。因為她對這個知音,是有些的期待。
所謂高山流水,一個人,哪里有尋找知音,更重要的事情呢。
那種感覺,是一種心靈的愉悅,因為心靈,是需要交流的。
特別是,在每日的殘酷的行動中,她更是,有些對知音更渴求。
其實,也許,是她二十歲的芳華,應該有的正常的渴求吧。
只是今晚,這個知己,看起來,卻不是一般的人,江南柳姑娘在反復的想。
他吃飯,說話,都和其他人不一樣。
那是一種透露著一種高貴,別人說自己有高貴的感覺,可是,這個人呢,看起來,更是一種習以為常的高貴,他是一個貴族子弟嗎。
只是,是貴族子弟,為何要穿著夜行衣,和這個錦衣衛在一起呢。
江南柳認識那個叫東方木蘭的姑娘,她知道,就是昨晚,在王老婦人府中,讓自己計劃失敗的人。
只是此刻,自己必須小心行事。
他們三個,彼此笑盈盈,其實,都在相互研究。
當酒喝完一壺的時候,他們已經有些微微醉了。
對著明月,美人,美酒,朱厚照有些說不出的快樂,他覺得,這比皇宮里好多了。
“真美的美酒,好酒,如果你們是兩個兄弟,我們就在這里在這個樓上”他指著樓頂,”喝一輩子的好酒!“
“難道是女孩子就不能一起喝酒?那我們此刻在做啥?”穆蘭也有些微微醉了,她雖然記得自己的任務,可是這個千年醉確實好喝,她也進入了開心的狀態。
“如果是兄弟,此刻,就可以豪情滿懷,談論天下大事,可是,你們是姑娘,總不成給你們談降虎伏豹的事情吧!”
“嗨,你以為你是當今皇帝,據說,我們這個皇帝,就是曾經去降虎伏豹,不過,大哥,你也可以去試試,我陪你去,我給你當保鏢!”
穆蘭喝得有些過了,說話也有些胡亂說了。
江南柳看著他們,覺得好笑了,感覺酒后的人,真可愛。
這時,她也不把穆蘭當做敵人了,雖然防備還是在繼續。
“走,我們到上面去!”
朱厚照看著她,笑了,說“真的,你如何上去呢,要不要東方姑娘抱你上去呢!”
“哥我看你想抱是吧!”穆蘭總是忘不了朱厚照讓她脫衣服的事情,總是當他是個大色狼。
“哪里,哪里,不是的,不是的!我沒那個意思,江南姑娘天姿國色,我是不敢褻瀆的,不敢!“朱厚照笑了,只是他看看自己的手。
江南柳也笑了,她說,”好了你們抱你們自己吧!“
說完,她就拿著一壺酒,一疊菜,躍出了窗戶。
穆蘭知道,那是一種極厲害的輕功,并不亞于自己的師父傳給自己的。
她提醒自己,得小心。
于是,她也拿著自己的酒杯,一躍而出。
朱厚照的輕功當然差于他們,可是,他還是能上到屋頂,他躍起的樣子沒她們輕盈。但是,也是高手指點過的。
當他們在明月下,屋頂上,對坐的時候,都哈哈大笑了起來。
”今日我們好似劉關張,桃園結義時!來,我們喝個痛快,兩位兄弟!“
朱厚照說。
”好,東方兄,請!“
三人又在那里,一杯杯的喝。
喝到痛快,朱厚照唱起歌來,兩位姑娘都打著拍子給他和。
“明月幾時有,把酒問青天,不知高處宮闕,今昔是何年,我欲乘風歸去,又恐瓊樓玉宇,高處不勝寒!”
這首前朝蘇大學士的詞,在此刻,明月之夜,是如此的合景。
他們越喝越快樂。
不知不覺,都醉去了。
當他們三個,都醉在屋頂的時候,這時,下面小紅在輕輕喚,“小姐,小姐!”
江南柳的眼睛,馬上睜開,好像,沒有醉的樣子。
原來她沒醉。
她輕輕的喊“東方兄,東方妹子!”
那兩個,還在喊,“好酒,再來一杯,我們三個一起。喝上個五十年!”
江南柳笑了,她躍下了屋頂,小紅剛要說啥,她做了個手勢,阻止了,然后,拉著小紅去旁邊說話了。
這時,朱厚照和穆蘭,都睜開了眼睛。
他們的樣子,也不像喝醉的樣子。
他們對視一下,彼此點頭。
“我下去看看,你這里等我!”朱厚照說。
穆蘭點點頭。
朱厚照也一躍而下,去尋找江南柳的去處了。
當朱厚照悄悄的下得房頂,他四處尋找江南柳的蹤跡,他慢慢的下到了大廳。
此刻,大廳里卻是熱鬧非常。
只見一個姑娘,在臺上唱著一只曲子:“江樓上獨憑欄,看前朝風煙,美人如花滿笑顏,君心又似何年。半生所愛付琴曲,故國在江南!”
“好!“臺下一片叫好聲。
朱厚照也聽的如癡如醉。因為聽曲子他也聽過,只是沒有這個姑娘的吳語軟音,那種可以讓人酥軟到骨頭的感覺,而且姑娘在臺上自彈自唱,那古箏的技法嫻熟,更妙的的是,每個節點,都仿佛讓人飛到天上去的感覺。
"真是此曲只應天上有呀!”一旁的幾個看起來如士子的人,在那里贊嘆不已。
然后,一曲終了,余音繞梁之際,只見有位大姐開始出來吆喝:“風中燕姑娘的此曲春江曲,請各位大爺出賞金,謝謝,請大爺慷慨解囊,不辜負風中燕姑娘的此天籟之音!”
然后只見無數的銀子,銀票,伴隨一張張名簽,飛向了臺上的一個大盒子里。
那位大姐在數,“京城商人胡一虎,三十兩!”“京城歡樂迪酒肆老板黃一峰,一百兩!”“山西醋商鄭一壺,兩百兩!”
“京城神秘人士,200兩!””京城神秘人士,五百兩!”。。。。。。
只見風中燕姑娘也在那里,一邊點頭,一邊說:“謝謝,謝謝,謝謝大家的厚愛!”
這時,朱厚照看到身邊那幾個士子在說話。
“這些神秘人士,到底是人物呀?”
"嗨,你不知道呀,肯定是達官貴人了!”
“他們為何不說自己的身份呢?”
“嗨你笨呀,他們會暴露自己的身份,他們肯定會被東廠查清廉指數,濫用職務指數,等等,誰這樣傻呀!”
“也是呀!不過,我不是大官,我是士子,我也去!”
只見那個年輕的士子,沖了上去,寫上自己名簽,裝上銀子,投了進去。
“山東士子王笑天,五百兩!”
“哇塞,富二代,富二代,這個王笑天,一定是個富二代!”
大家都在熱熱鬧鬧的玩的時候。
朱厚照,看到角上,那個江南柳姑娘的衣角一閃。
他急忙跟了上去。
只見江南柳姑娘輕輕的向前,朱厚照不敢跟近了,遠遠的跟著。
只見江南柳姑娘慢慢走向后院,她轉過幾個院子,走向一個屋子,朱厚照跟著靠近了屋子,他見到江南柳姑娘進了屋子,他輕輕的用舌頭舔開了窗戶紙,只見江南柳姑娘,輕輕的扭開一個機關,然后屋子的一個柜子,就翻開了,露出了一個門。江南柳姑娘走了進去。
朱厚照跟著悄悄走了進去,他剛進去,就聽到機關隆一聲,關閉了。
眼前就是黑黑的一片,朱厚照努力的辨認路,向前進發。
這時,他聽到前面有說話聲,他剛想仔細去聽,這時一雙手輕輕拉住他,然后輕輕說:“別說話!”
將他拉到了一個墻壁上的柜子里,柜子很窄,進去時,這個人就和他緊緊的貼在一起,然后,這個人迅速關上的柜子門。
朱厚照還沒反應過來,只感覺一陣香氣撲來,然后懷里一片溫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