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國爭霸] 萬夫 作者:益侯(連載中)

cyric 2013-5-6 13:09:47 發表於 歷史軍事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385 289920
h0110022 發表於 2013-7-11 02:26
第300章廢察舉制(六)


許昌,淮南侯府。

“哈哈哈哈,原來你二人早就有了試探之心,倒是把我糊弄了一通。”

一行人,隨著曹信一起步入侯府大堂,其中除了龐統和華佗跟隨之外,徐庶與石韜此時也同樣步入了正廳之中。

“君侯勿怪,元直與我雖早有心相隨,只是怕老夫人反對罷了,哎,可是今日這一番景象,真是讓我等大吃一驚啊。”石韜此時笑道。

徐庶也是當下一笑,“老母一直以來都以漢室天下予以教導,令庶幾遇明主而不敢為,君侯如此一來,不僅解開老母偏見,還讓徐庶得以追隨明主,如此大恩,庶永難忘。”

望著面前的徐庶、石韜,曹信臉上則是充滿的更大的欣喜,一個是未來亂世奇才徐庶、徐元直,而另一個嘛……

想到這里,曹信不禁埋怨的看向一旁的石韜,“好你個石廣元,處處試探與我,難道在你的眼里,本侯就是個德性敗壞的小人?”

其實曹信也不是真的氣,而是看著這個自報石韜的人,原來自己歷史上早就認識這個人的名字。

當下一聽這話,石廣元也不禁苦笑起來,“君侯……誤會了,在下確實姓石名韜,廣元倒是在下的表字,在下可沒有要隱瞞君侯的意思啊。”

確實,石韜的表字,就是廣元,石廣元,這個名字或許很多人早就猜到了,可曹信現在才知道,原來這廝就是石廣元。

然而這也的確不能怪他,石韜這個名字確實有些陌,但是要和諸葛亮、徐元直、崔州平、孟公威這幾個字加起來,石廣元的名頭也不算太暗淡。

曹信還曾依稀記得。在前世自己還活在那個時代的時候,曾經有一個朋友就姓石,雖然華夏幾千年,姓石的人很多,但在那個城市姓石的人確實不少,而之所以想起這件事。

還是當初有人說過,這姓石的祖先里名人雖不多,但是有一個人,那就是曾經的魏國大夫。石廣元。

如今石廣元還是一個平民,與徐庶一樣,當然石廣元的能力遠在徐庶之下,畢竟演義里雖說徐庶比諸葛亮差上一百倍,但試想。能在眨眼間就破掉了曹仁引以為傲的八門金鎖陣,又讓一代奸雄曹操不惜以下三濫的手段,來誆騙徐庶這個人,就足以說明徐庶的真實才能并不在臥龍鳳雛之下,甚至在鬼谷子陣法方面,還有非常獨到的見解。

石廣元、徐元直。

這兩個人,歷史上倒是有一個共同點。那就是同是輔佐魏國,但官職同樣沒有達到高點,一個當上一方郡守,也就相當于后世的市長。一個則當上御史中丞,相當于國務院副總理兼監察部長的秘書。

以至于諸葛亮在伐魏時,得知石廣元和徐庶都沒有得到重用,不禁感慨說:魏國有這么多能人嗎?為什么徐庶和石韜得不到重用?注:嘆曰:魏殊多士邪!何彼二人不見用乎?

這顯然是一句為二人鳴不平的話。從此可以證明,徐庶哪怕是石廣元。都得到了諸葛亮的刮目相看。

石廣元擅長內政,徐庶擅長鬼谷,此二人哪怕是諸葛大神都不敢小看的人物,但一切都是另說,因為他們二人已經正式歸順到了曹信的帳前。

須臾之間便得到兩名智囊,這是何其幸運的。

“稟君侯,如今開辦學府之事,雖君侯予以了承諾,但若是真正實施,其中關系重大……”等眾人紛紛落座,大廳中徐庶格外冷靜的道:“君侯提攜寒門之事,庶本是感激不盡,但如今天下,多士人靠察舉委身仕途,若是開辦學府便于察舉有所沖突了。”

聽徐庶此話,龐統等人也紛紛同意的點著頭,的確,雖然徐庶游離在外多年,但這些關乎到天下厲害之事,還是看的很尖銳的。

其實曹信并沒有說大話,如果再后世二十一世紀,開一間學校很容易,只要有錢,往上面疏通疏通,就可以,但是呢?

這是漢代末年,開學府只有帝都才配得起,而且還有皇帝允許在層層審核,故此帝都也只有一個學府,也叫做太學,一般都只有權貴士人才能入學,你如果在一個地方開一間小小的私塾那是可以,但曹信說的是學府,往小了說這是一個開辟人才資源的問題,往大了說呢?那就是改革的歷史正題了,此間絕對不容許有任何的玩笑。

曹信的想法很簡單,他太缺少人才了,這個時代雖然人才輩出,是中華歷史上人才最多最賦有傳奇色彩的時代,沒有之一,但這也是最缺人才的時代,開辦學府,可以為曹營的未來做打算,這在曹信看來是好事,在曹操看來也是好事。

想罷,曹信琢磨道:“辦學府,可以收大批學子入學,從小可以培養文治武功,如鬼谷、帶兵、射箭、馬術等等,還能學經學古籍,奇技淫巧也無妨,等到十年之后,這批學子,定會是我軍未來核心人才,此事關乎到我軍人才儲備,不得放棄呀。”

沒錯,就像曹信說的,一個軍隊,一個國家,需要后備力量的支持,就像歷史上的蜀國一樣,國庫空虛是其次,人才凋零也算是一個衰敗的原因之一,最終也只能落得,‘蜀中無大將,廖化當先鋒’的笑談。

一個曾經擁有關張趙馬黃的國家,到最后竟然人才凋零到,整個國內上下,一個不怎么入流的廖化倒成了大將人選,這豈不是一種悲哀?。

所以曹信,絕不會步前者的后塵,再說了,在漢代這人均文盲率高大百分之九十九的國家,必須予以改革才是。

“古察舉制乃武帝始,以官祿世襲為準,所世襲者如今多為士族門閥之權柄,若是廢除察舉制,則士族倚重之權利蕩然無存,若是將士族之權轉移到百姓自己之手,則開辦學府才會名正言順,學府利益也成了天下之根本。”徐庶此時分析起來。

“那……若是如此這般,士族可不會答應啊……這猶如在士族的臉上捅刀子,關系太重大了……”

此時,還沒等曹信說話,石韜當先反對起來。

的確,正如對方所說,開學府就牽扯到了改革,改革這種東西可大可小,而且直逼士族勢力的要害,而且這是天下士族的要害,在這方面,就算曹信也不得不予以正視。

“要做!就要做得徹底……”

半晌,曹信忽而冷眼一瞇,突然眼含深意的道
h0110022 發表於 2013-7-12 18:21
第301章 清君側(一)



是夜,許昌,丞相府。
“報——!!”

夜半議政廳,幽暗的燈光飄灑著火星,此時曹營的文武紛紛依次落座。

“稟丞相,淮南侯趁夜調動外城八十二營將士,率軍已攻入皇城,揚言要清君側!!”

“清!!清君側!?!”

就當前者小校,連忙稟報的同時,整個議政廳內順勢嘩然,曹操依靠在主位上,如今臉色沉冷,卻是絲毫沒有被這消息所震驚。

只是一些文武,就有些猝不及防了。

“這……這君侯如此膽大包天!!清君側自武帝巫蠱之亂后,臣子從未有敢,難道淮南侯想行政變之事乎!”

“丞相,淮南侯再怎么說也是丞相的從屬,還請趕緊下令,阻止淮南侯……”

“丞相,還請下令,阻止淮南侯……”

司馬懿,此時就坐在文席第四席,卻是僅在郭嘉、荀彧、荀攸之下,倒是當即聽到眾人的紛紛震驚勸阻,司馬懿竟還一副事不關己的模樣,擺弄著手中的黑羽扇,不斷搖頭輕笑。

也不知道,此刻的司馬懿在笑什么。

“夠啦!!都不要吵了!!!”突然,在這時,曹操猛然開起口來。

當下議政廳頓時又寂靜無聲,曹操這時一一將那些議論的文武看在眼里,隨即看了看文席一旁的幾個人……

郭嘉還是一如既往的劇烈咳嗽著,看來是說不了話了,而荀彧則緊皺著眉頭一言不發,荀攸倒是沒有皺眉頭,可也似是在思索著什么,至于程昱在嘆氣。鐘繇在搖頭,而司馬懿……

忽然,曹操的目光頓時鎖定在了司馬懿的身上。“仲達,如之奈何啊??”

司馬懿頓時在席間微微一笑,卻只說了幾個字,“雙曹輔政,為明公耳!”

此話一出,還沒等得眾人有所明白,主位上的曹操竟是雙目陡然一亮……

顯然。司馬懿的這番話沒有人聽出意思來,但曹操聽出來了。

“仲達機智,不錯……”曹操當下也是一笑,這次,則是看著議政廳的眾文武。高聲說道:“其實此事早已通知于我,安民派人送親筆信,信中安民跟我說……‘如今漢室,朋黨為亂,吏治乏陳,于私不公。良才取舍,利令智昏。四百漢室,為勢者所居……古圣賢德政,乃舉能者為先,丞相舉海內之望。現陛下未清朝綱,不理朝令,如我輩者流,自當……

自當……廢武帝察舉。奸清亂賊,唯才是舉!扶正中興!!’”

一紙言辭懇切的書信。其中將朝廷吏治罵的一干二凈,曹操頓時從懷中取出信件,狠狠的擲在了大廳之中。

卻是直到此刻,所有人才明白,明白為什么司馬懿說了那句話,曹操會那般的認同,更明白了,淮南侯曹信此舉,更是作為丞相的曹操,最想看到的結果。

雖說是清君側三字格外的沉重,但其中意味更是包含了大膽的改革想法,曹操沒有想到的事情,曹信想到了,而且在旁人看來,是曹信調動八十二營將士的,但實際上看,其實曹操早就傳達了同意的念頭。

清君側,清的不是君,而是清除皇帝身邊的小人,誰是小人?

這自然是曹操眼中釘、肉中刺,只是平時因為某些原因曹操沒有動也不好動的人,但是今天,曹信為曹操出手,做這個大膽的人,更是那信中所說唯才是舉四個字,更是讓曹操甚為認同。

可見此一遭,曹信玩了一手好棋。

“李典、樂進!”曹操此刻在主位上猛然起身。

“末將在!”

“命你二人,各率一千人馬,鎖住武城門,掩護安民除賊!”“末將遵命!”

“夏侯惇、夏侯淵!!”“末將在!”

“你二人率軍直入長樂宮!!讓陛

下擬寫天子詔!”“諾!”

“曹仁、曹純!”“末將在!”

“你二人即刻率本部人馬,將陳瑩、陸林、董固等輩一律滿門處斬!!”“末將領命!!”

時至子時一刻,皇宮內外大亂。

“來人!!將這一黨全給我殺了!!”太學府門前,曹信一臉的殺意盎然,右手斷然一揮。

“殺——!!殺呀——!!!”

幾千名曹軍士卒將整個太學團團圍住,原先本是一群天子門生討論經學典籍之地,僅在曹信一聲令下,瞬時變成了一片血海。

“作孽呀!!嗚嗚嗚嗚……這些都是古人留下的經典……不可燒啊……”

“少廢話!!去死!”潘璋手起刀落,將一個老學官的頭顱砍落在地,臉色猙獰之中,血紅的大刀浸濕了一片。

“嗚嗚嗚……你等為何到此!!如此圣人極地!豈是……豈是你等蠻夫所能玷污的!!”

被兩個曹軍士兵制服住,一個年輕的學官不斷在地上掙扎著……眼里更是寫滿了不相信和恐懼。

曹信冷冷的來到那人身前,淡然道:“本侯得知你等以巫蠱為患,公然咒罵丞相與我,今日便是爾等奸佞死期!”

“你……你胡說!!我乃許昌陳姓大族!乃陛下的老師!你敢動我嗎?”

對方一臉的不屑,從隨帝遷都許昌以來,處處都是人上之人,哪里受過這樣的氣,雖然如今身子被制服動彈不得,但一直以來作為太學學官的驕傲之氣卻沒見半分消逝。

但曹信,卻是聽到這話,殺意更甚,“清……君……側!”

血光迸濺,一只利刃從曹信的手中拖出,剎那間便穿透了前者單薄柔軟的身軀,哪怕你是皇親國戚也罷、皇帝的老師也罷,那又如何呢?

原本傲然的年輕學官,到自己人生的最后一刻,還是一臉的不敢置信,不知道曹信為什么要來,為什么要燒殺堂堂太學,更不知道自己堂堂士族大家子弟,就此一命嗚呼了。

但就像曹信之前說的那樣,清君側,這一夜……還沒有完。

許昌陳家大宅。

“曹……曹仁將軍!!你……你為何要殺我等……”

曹仁一席冷鎧,與副將曹純赫然屹立在屋內門口,而另一邊角落,竟是陳瑩等一家數口人戰戰兢兢的不知所措。

“哼,陳瑩,汝賺得刺客!敢暗殺丞相!今日就是你許昌陳家的死期!”

“我沒有!!我沒有哇!!!”陳瑩頓時欲哭無淚,連番喊叫著。

卻是曹仁的臉上,頓時閃過一陣厲色,不禁冷笑起來,“我……知道你沒有……”

霎時間!話音未落,拖著一個刀影,曹仁的身體如閃電般飛速朝著陳瑩殺去。

“什、什么!?”

陳瑩臨死都想不明白,自己好歹是朝廷歷代的大族,曾經私自借用士族權利,提拔的一些官員,此時都沒有出現,更沒有半點反應,這些人就像是猛地從天而降一般。

卻是只聽得最后,曹仁口中的話……

“清!君!側!”

(注:士族為什么會與察舉有密不可分的關系,那是因為察舉制度在當時多為士族把控,成為拉攏人才的權柄,因為當時沒有科舉制,因此士族才有權利任命所謂的‘狀元’,漢代也叫孝廉,而那些往往被士族舉薦的孝廉,也就正式的成為士族的人,為士族的利益為先,便是在漢代士族的力量已經強大到了非常恐怖的地步,其中陳瑩就是此一類,靠著舉薦孝廉,讓自己的士族越發壯大,擴充門第與閥閱,形成漢代特有的門閥制度,勢力與軍閥不相伯仲。孝廉:亦是人才選舉制度,非考試多為高官舉薦,在東漢末年察舉制已不堪,被士族利用。)
h0110022 發表於 2013-7-13 01:06
第302章 清君側(二)




建安三年,二月,許昌自此發生了一件,足以決定後世幾千年的大事件。

    整個帝都許昌城,此刻猶如一場煉獄,隨著曹操主政,曹信輔政,喊出清君側口號,由太尉陳瑩為首,余黨三千眾盡誅,所與國舅董承一系牽涉之眾,滿門抄斬,殺家眷家將者眾,余數萬人,一時血流成河。

    許昌,東城。

    漫天的火光,照耀在許昌的平凡街道上,然而如今的夜晚,已經沒有了半分的人影,只是一個個官家大宅中,不斷地起火……不斷地起火……

    “救命啊!!爾等行為!天理不容啊……”

    忽而又是一間官宅,十幾個老弱婦孺被曹軍將士拉了出來,寧死不斷掙紮,卻是一口口浸染血水的大刀,在一處等待著。

    浮華漢朝夢,一朝天子一朝悲歌。

    曹信將這一切一一看在眼里,即便表面上無動於衷,因為為了改革,改革就必須要流血,但這內心里,卻也寫滿了一種感慨,這場大亂,註定是一個沾滿血汙的醜陋行徑,不管目的是什麼,這就是亂世的真正面目,誰也不容許反對。

    “君侯,不必悲傷……這些士族子弟,雖有一些無辜之人,但這些門閥黨羽不可有漏網之魚,君侯你要知道,你做的沒有錯。”

    徐庶,一身單薄的素衣,就站在曹信的身後,似乎同時,從對方的臉上看到了什麼訊息,方才勸說道。

    的確,之所以讓徐庶看出來,是因為曹信雖然面目平靜的看著這場大屠殺,但一絲眼淚卻還是出賣了他。

    這估計是曹信第二次落淚,第一次落淚還是在早年前。當典農校尉的那段時光,父親下獄、軍士含冤,自己則是受了重傷,借以在無鹽城仰天悲泣……

    但這時更與曾經不同,曹信是個穿越者,他沒想到一個改革會引來這樣的血水,他當初只是想弄走一批驕縱的士族門閥,但一旦牽涉進來,叔父曹操竟要足足讓自己殺死四、五萬人……

    望著那一眾眾血泊之中的屍骨。望著面前東城一大片的火海,這才剛要入春季節,曹信卻更像是如秋天一般……

    蕭瑟……還是蕭瑟。

    “玉都東城焚似愁,無心瀟瀟始於秋;大漢四百君王業,尹框從來不藏頭。人臣折戟為長安。江都封王不曾查;古來英雄梟雄泣,千古霸業浪淘沙。”

    不知不覺間,曹信脫口而出,原來發現自己也能寫詩,不過這種感慨、這種感覺還是第一次,這一刻,曹信才真正明白古人是怎樣的心情。也明白自己是怎樣的心情……

    “好一句漢朝悲歌……君侯……有心了。”

    徐庶匍匐在地,此刻亦是無比的動容。

    ******

    同一時間,長樂宮,長樂大殿。

    數百名帶甲武士。冰冷冷的走到劉協與董承的面前,卻是如今這君臣二人亦是害怕的縮在了龍椅。

    “陛下!還請速速擬定詔書!告令天下!!”

    夏侯惇與夏侯淵頓時上了壁壘,一般臣子是不能走上壁壘前的,但今日似乎就像是許昌的大亂一樣。沒有了任何的規矩可言。

    “朕……朕要寫些什麼?”劉協一臉的驚懼,看了看身旁同樣臉色慘白的董承。

    見此。夏侯惇倒是冷哼道:“哼,今許昌奸佞橫行,丞相搬出清君側!為的就是掃清陛下身邊的奸邪!如今許昌部分黨羽已經盡皆伏誅,陛下!你還等什麼?趕緊下詔吧!!”

    “這……朕該如何寫才是?”劉協顫抖著雙手,變得格外六神無主。

    “下詔!陳瑩、陸林、董固等人,謀逆犯上!一律黨羽盡滅九族!凡州郡太學門第學子,擅自撰寫大逆不道之文,已令朝堂上下舉足大亂亦有謀反之心,丞相深知是吏治之錯!懇請陛下廢除察舉,將所屬謀逆之輩,一律滿門誅殺!”

    “這……這察舉可是武帝留下的呀……朕!朕……豈能違背祖意?”劉協當下從龍椅上站起來,目瞪口呆的看著夏侯惇。

    但後者卻是一連冷笑,“陛下說笑了,自古祖訓乃是天子擬定的……陛下難道不是天子嗎?”

    “天……天子……天……天子……天子?”當即聽到這番言語,劉協的身子略微踉蹌了一下,隨即苦笑著,又頹廢的坐回了龍椅之上。

    一旁的董承此時看到這里,終於怒聲說道:“混賬!!什麼謀逆犯上、吏治之錯!都是爾等欲加之罪!何患無辭!!”

    夏侯惇猛然怒道:“董承!!若不是丞相說不要殺你!本將軍早就把你這老兒給生吞活剝了!!哼哼,今日汝黨羽家眷皆被誅連!汝不可在妄言!”

    “哈哈哈哈哈……”許久仰天長笑,董承的身子劇烈的顫抖著……似是如今,想到了一件非常可笑的事情一般。

    這一下,在夏侯惇、夏侯淵二兄弟看來,更是殺意迸發。

    卻是董承,當下咬牙切齒的道:“就算是死!也要拉人陪葬!豈不知此刻丞相府!應該沒有多少兵力了罷!”

    “你說什麼!?”夏侯惇二人聽聞頓時一驚。

    ******

    許昌西城,司馬府。

    “主子,你回來啦……”

    停在府門前的一輛馬車上,此時下來一人,當即看到老管家上前來詢問,頓時點了點頭。

    這個人不用看,自然是司馬懿。

    “如今許昌東城一帶大亂,主子為何不在曹丞相身邊?而要回府?”

    聽到那老管家說話,司馬懿卻是不由嘆了一口氣,“如今士族正是大禍之際,我司馬一族又怎好插手,再者說了,丞相不會重用於我的……”

    踱步走進了府門內,這司馬府邸是不久前剛建好的,司馬懿說來說去還只是曹丕的一個老師,而這個府邸也正是司馬懿平日與曹丕一起生活的地方。

    “二公子呢?現在在幹什麼?”

    剛走進別院之中,司馬懿剛這麼一問,突然從院子內出現了一個少年身影。

    “老師,回來了嗎。”一個十二歲的呆滯少年,外表看起來平平無奇。

    司馬懿一看到對方,心中便是來了一個警惕,要知道自己所教導的這個徒弟,可沒有外表看來那般的簡單。

    “二公子……”

    然而,司馬懿剛要笑著走上前,卻是從府門外,一個心腹護衛,竟突然慌忙的跑了過來。

    “報——!!!不好了不好了!!黨羽眾多一時難以平叛,董固等人已經殺到了丞相府了!!”

    “你說……什麼?”當下看到那慌忙的護衛,司馬懿等在場眾人紛紛一陣巨驚,更是曹丕面露驚懼。

    “不好,老師,我們必須趕去救丞相!”曹丕沒有任何的猶豫,當下知道事情不簡單,小小的身子頓時拔出腰間佩劍,想要立刻去營救。

    “等等!此事有蹊蹺!!”

    但下一刻,司馬懿卻忽然道。
h0110022 發表於 2013-7-14 00:49
第302章 清君側(三)




“不準去!!!”

    妖艷的容顏,閃過一絲不容置疑的冷靜,司馬懿當下喝道。

    曹丕整個人一陣呆滯,方才緩緩收回了腰間佩劍,小小的身子,卻是冷然道:“老師這是何意?為何不讓我去救父?”

    此刻別院中只有曹丕師徒二人,以及寥寥幾個家丁,當即看到這一幕一時也不好說話,只見良久之後,司馬懿淡然的道:“此刻許昌都是曹軍的人馬,丞相府不可能被包圍,如果真是被包圍,唯有一個解釋……那便是有了細作,所以你不能去!!”

    聽到這話,卻是曹丕突然一陣大駭,“既然是有了細作!那我身為兒子的就更應該去了……管家!別聽老師的!速速讓府內家將一並在府門前等候,隨我一同殺向丞相府!”

    “這……諾!”

    老管家慌忙應命,聽到二人的說話,就算是不懂政治的他也知道事情的危急,而曹丕此刻的表現,也值得敬佩,畢竟一個才十二歲的孩子在父親危難之時能有如此的魄力,倒是與平常的舉動完全的相反。

    可是……

    “我說了!你不準去!!”格外冷意的妖異容顏,手中黑羽山輕抖,司馬懿月色下尤為無容置疑,大聲說道。

    可曹丕卻似乎越來越看不懂這個老師了。

    “不!父親危難!豈有兒子不相救的道理!你休要攔我!”

    “我再說一遍!!丕公子你不可去!!!”

    “司馬懿!!你要反了嗎!?”

    “啪——!!”

    正當曹丕的小身板怒斥司馬懿的瞬間,一個大大的手掌忽然從旁邊呼嘯過來。周圍人瞬間只覺得目瞪口呆、震驚當場。

    竟是片刻後,一個血紅的紅色掌印,緩緩出現在了曹丕二公子的臉上。

    但,還沒等曹丕有所反應,眾人還沒有看向那個‘兇手’的時候……

    “我說不準去!就是不準去!!為什麽不聽我的話!!為什麽不聽我的話!為什麽!!!為什麽——!”

    只見司馬懿突然坐在了地上,不斷用雙手拍擊著地面,神情還莫名的激動著,看那樣子整個人就像是一個撒潑的瘋子,整個舉動很是詫異。

    曹丕剛才知道是司馬懿打了自己一個耳光,但這還是跟隨司馬懿學習以來。第一次被打,也是第一次看到面前的這個人做出如此歇斯底里一樣的舉動。

    “老師……”曹丕有些懵的,就像周圍一眾家丁一樣,全都懵了……

    是什麽讓這個平日外表冰冷的老師。突然爆發出這樣的威力?

    下一刻,司馬懿不斷拍著地面的雙手,竟然開始滲出了一抹血絲,估計是拍疼了,這才意識到了什麽,前者頓時看著曹丕,又是回到了之前的表情,靜靜的看著曹丕。

    情緒轉換之快,從一個極端,突然又轉到另一個極端。司馬懿的情緒如今還算是平靜了下來。但看著曹丕的眼神,很是異樣。

    “丕公子!請莫要怪我,你還甚是年輕……今日一局……黨羽牽涉甚重!丞相接受淮南侯之清君側!雖然不明白淮南侯心里所想,但丞相更多的!是想借此機會鏟除反對自己的亂黨!其中……更包括皇權一系、門閥一系!更有……曹氏一系!從這一點看,淮南侯曹信。給丞相立下了第一大功!這一點誰也不能動搖!就是連你我二人,也不能搶功!”

    曹丕聽著聽著,緩緩開始點頭。

    司馬懿此刻卻又是越說越激動,甚至越是陰冷起來。“如今丞相府被傳黨羽侵襲,無須擔心,這只是一群黨羽臨死反撲之舉,城中曹軍眾多公子不必為丞相擔心,只是公子……”

    “公子你不用去……讓曹昂公子去……那便是了。”司馬懿說完這句話,意味深長的看著曹丕,突然緩緩的又匍匐在了地上,而這次,是向曹丕由衷的跪拜。

    “雖然聽不懂老師的話,但……”良久,曹丕忽然沈默下來。

    “來人,撫琴伺候,陪……本公子練琴。”說的話,又欲言又止,但曹丕原先沖動的神情卻又詭異的隨之收了回來,恢複到了先前那不知任何事情發生的模樣。

    “丕公子……英明!!”

    ******

    丞相府,一時漫天的廝殺……

    “昂公子來啦!!哈哈!昂公子來啦!!援兵已到!爾等速速投降!”

    丞相府外,一群士族家兵正誓死圍攻,想要破開丞相府大門,於禁帶著一群死士抵抗,而正在此時,遠方黑漆漆的街道上,一個年輕的將領頓時帶著五千人迅速趕來,而前者更是頂盔戴甲,二十多歲上下,頗有大將之風。

    數年之後,竟是曹昂已經成長為一方不可多得將領。

    “於禁將軍休慌!曹昂來也!”

    稍不一時,曹昂便帶人猛地殺入了敵陣當中,身後士兵更像是一個個誓死沖殺的勇士一般。

    “大公子!!忠義呀——!!”

    一旁黑漆漆的角落中,正是在這丞相府外的一個遠處樹下,幾個人卻將這一幕盡皆看在眼里。

    “二弟、三弟……此處不宜久留,速速回去……”

    這三個神秘人,此刻就在這陰影的地方,因為過於偏僻而且被樹木擋住,故此一時間沒有被人發現。

    只是正當那為首人離開之際,頓時從懷中掏出一個布條,倒像是一個裹布,但上面卻寫滿了字……而且全都是用鮮血所寫

    如……陳瑩、董承、陸林、董固、王子服、種輯、吳碩、吳子蘭……還有最後一個名字,那就是劉備……

    “大哥……”陰影處一個粗獷的聲音傳來,見前者有些遲疑,似乎當下詢問。

    當先為首神秘人卻是嘆道:“沒想到這裹布血詔剛傳入我等手中,竟會發生這樣的事……看來如今已無可能了……”

    “呔!!前方何許人也!?”

    突然,就在那為首神秘人兀自嘆氣的時候,忽然從另一方的街道上跑來一騎,正好看到了這群人的詭秘,當下高聲怒喝,但也沒有看清對方的樣子。

    “不好!被發現了,二弟、三弟快走!!!”

    不知是不是被發現的緣故,慌忙間前者將那裹布收入懷中,卻是一個不註意,似是意外的,剛收入懷中的裹布,突然又掉在了地上……

    卻是前者,已經離開了現場……

    來人一騎,是個西城的小校,當下帶著幾個人,舉著個火把走到了那群神秘人離開的地方,一個裹布一樣的東西,正經映入眼簾之中。

    卻是翻開一看,上面赫然寫著:賜車騎將軍董等諸百官,謀刺淮南侯曹信!

    “丞相府就不用去看了……速速將此裹布血書,送到司馬長史的手中……不容有失!”
h0110022 發表於 2013-7-14 23:27
第304章     輔政三策




這一夜,史稱黨閥之亂,被後世譽為大漢三大政變之一,與景帝吳楚之亂、武帝巫蠱之亂合稱為大漢三大政治懸案。

    因為後世的人並不了解黨閥之亂的真正始末,所留下來的記載也描寫不多,大多都是寥寥數筆帶過,故此也引發了後世史學家與考古學家們的巨大猜想。

    但說到底,這都是一些後話了。

    不過可以肯定的是,黨閥之亂奠定了漢末改革吏治的先驅,將固有的漢末奴隸制度予以重申,實行‘天子百姓向聖學問’的大同景象,可也無可厚非的,據說帝都許昌城內數日彌漫著血腥之氣,所殺所謂頑固派黨羽總計不下五萬四千八百多人,牽涉皇權門閥官吏從太尉、小到守門校尉,更是多達三千余眾。

    可謂大漢自巫蠱之亂以來,牽涉最廣、殺頭最多的黨錮之爭,後史料記載,‘兵戈宮闈所亂,操令逐信,所屠眾黨、哀鴻涕零,昌百余日除。’也便是說,殺完人之後,就算處理了屍體,這股血腥戾氣也將近百日後才消散了個幹凈,可見這件事情,在當時是有多麽大的影響。

    只是事情發生之後,奇怪的是,曹操的大兒子曹昂,突然被身為父親的曹操革去了一切職務,還在家中面壁讀書,這讓一時間很多人都想不明白。

    而更加奇怪的是,曹操據說還收到了從長史司馬懿手中拿過來的一個裹布,不過就是這個不起眼的消息,在黨閥之亂過後又一批官員自願罷官免職,告老還鄉。

    “天子詔,命曹德為武昌侯,光祿勛!”

    長樂大殿。百官聚集,事情過去了三天,在高高的壁壘之上,一名尖嘴中常侍,面對著百官,當眾念了起來。

    “謝!陛下隆恩!”

    曹操還是在劉協的身邊,同樣在壁壘之上,而曹德領受天子詔,同時長身跪拜著。不過劉協的表情似乎受到了某種驚嚇一般,郁郁不振,在那中常侍念完詔書之後,也半分沒有緩過神來。

    “愛、愛卿平身。”良久,見曹操使了個眼色。劉協這才堪堪說道。

    可以看出,此刻大殿百官之中,人數少了將近三分之一,其中倒是董承還在,不過人看起來也頗為的忐忑的樣子,沒有了以往的神態,眾人紛紛見曹德領命。第一時間倒不是恭喜曹德,而是當先看向了不遠處站在一個特殊位置的曹信。

    或許很多人都知道,曹德這個當爹的能封侯,而且還是武昌侯這樣的徹侯。完全都是因為淮南侯曹信的厲害,這讓大多數官員都非常的羨慕。

    此時的曹信,站的位置很特殊,與百官不同的是。站在壁壘下、百官前,除了曹操、曹信的位置顯然在大殿是最耀眼的。而且前者的腰間還佩戴者劍,甚至穿上了鞋子。

    要知道,以漢代的禮法,百官是不能穿鞋子上朝的,就連襪子也不能穿,更不要說帶上佩劍了,除非功績非同一般的人物,才能得到如此權利,曹操早就得到了,而曹信呢,是在去年得到的,外加三錫。(註:參看第229章曹信臨朝(五),九錫:車馬、衣服、樂、朱戶、納陛、虎賁、斧鉞、弓矢、鬯g)

    三錫是九錫的一種,是古代君王賜給功臣的九種禮器,只有天子才能佩戴九錫,形式性多過使用性,曹信的是三錫這也決定了前者如今站著的特殊地位,這就是其中的一錫,納陛、上朝走進大殿的通道與百官不同而且站著的地方也與百官不同。

    另外兩個錫,是車馬和朱戶,車馬不用太多解釋,又叫金車大輅(lu),即黃馬八匹,其德可行者賜以車馬,朱戶便是紅色的門,如今許昌淮南侯府的門,就是紅色的,一般還有除了丞相府之外,許昌別的府邸都不能使用朱門,那是一種權貴的象征。(註:百姓口中朱門酒肉臭也是從這里而來。)

    但曹德都知道,自己的兒子曹信,可不會看重這些虛權,即便是如三天前的那場黨閥之亂,曹德和百姓也都是義無反顧的站在曹信這一邊,沒有任何理由,因為相信所以相信吧。

    “安民。”曹操此刻在壁壘之上,目視著下方的曹信,隨即看了看大殿百官,大聲道:“……還有滿朝文武大臣,如今吏治新定,內憂雖除,然外患未消,如今兗、豫兩地流民愈發眾多,長此以往朝廷接納不定,尚有軍務管制之措施、才德立舉之措,爾等可有何妙策予以助之啊?”

    雖然此刻大殿名義上是百官,但大多是曹操的人,不過郭嘉因為身體的原因沒有上朝,司馬懿又從不上朝,而百官中只有荀攸和荀彧領銜著。

    不過曹操的話,頓時把一些人都難住了,剛弄了這麽一個大亂事,要收拾殘局並不是一件簡單的事情。

    “稟丞相,臣有輔政三策,可助丞相與陛下。”然而正當眾百官眉頭深鎖之際,還是曹信打破了沈默。

    當即聽到這話,曹德的臉上不覺一絲好奇,壁壘之上曹操更是一臉笑意。“就等安民你這句話了,如今奉孝不在我身邊,只有你才有良策。”

    只見這一句話說完,殿內眾人都紛紛予以動容,更是曹德一臉的驕傲。

    曹信當下輕笑一聲,隨即正色道:“第一策,重整戶籍、戶貫收納外州百姓,豫州剛定大多農田荒廢已久、臣聞堯舜之時,百姓便已食為天,以此為定大開屯田安置,授以農田為耕種收複利息,則一可令百姓安居,二可十民養一兵,十家養一伍,則軍民自此一家,足可震懾外敵,三可令利息補充州庫,不讓庫銀空虛……”

    “好一個第一策,好一個軍民自此一家……那……豈不知這第二策呢?”聽著聽著,曹操不覺雙目一亮,連忙追問道。

    曹信又說:“第二策,行州郡學事,開學府、定諸家,尊奉兵、法、陣、數、文等學業,頒布天下,唯才是舉策,凡有向學之心者皆可入學,學成之後為朝廷所用,一者,為我軍灌輸人才,二者……利民向學定千古善業。”

    “那……最後一策呢?”曹操又問道。

    “開辦軍機處,如今天下分崩,群雄並起,軍機處者從事,將我軍從伍、什、百夫、校、都等分管諸事,謀策略……行策論,督辦軍機……”
h0110022 發表於 2013-7-17 00:40
第305章 莫道兵書

時間,又過去了幾天。

    朱紅的大門緊鎖著,淮南侯府此刻算是異常的寂靜,過往行人也開始漸漸多了起來,許昌亦是恢復了往日的寧靜氛圍。

    此時,書房中。

    曹信一個人坐在草案前,午時還沒到,但陽光已經極是刺眼,從草案邊沿的窗戶中灑落下一絲光亮,只見曹信正提筆寫著什麼東西。

    漢代的毛筆很貴,一個毛筆便宜的都要三十銖錢,貴一點到有四十銖、也有五十銖錢,這並不是一般家庭可以負擔得起的,跟曹信從鄴城一起回來過的孫平就有一個破毛筆,但那也是破的,而且還是求了半年才求來。

    曹信難得這麼靜下來寫一個東西,從穿越以來自己幾乎沒怎麼拿過筆桿,自然,後世都有一句話,那就是槍桿子之下出政權,但或許經歷了風風雨雨的這些年,曹信還真想好好的靜下來寫一點有用的,這顯然讓他獲益良多。

    不過倒說起這個,老爹曹德被封為武昌侯,跟周魴這些家夥一天到晚的喝酒慶祝,現如今才抽出一點空余的時間。

    時間直到建安三年二月。

    許昌開始宣布了重整戶籍、並且特殊開辦軍機處,這軍機處是後世才有的機構,但畢竟是曹信提出來的,故此這軍機處的一切事宜,都歸了曹信管理。

    不過有趣的是,司馬懿成了軍機處曹信的幫手,這意味著什麼曹信沒有過多的去想。至少絕對的軍權在曹信的手里,軍機處的建設是為了將領研究陣法、研究兵法而建設的,更有利於戰爭時提供妥善的策略,並且將軍隊正式施行軍事化管理。

    以前都是一個將帶一個營,施行散管的懶惰式管理,現如今軍機處設立,則更多了獨立作戰的能力,並且更系統,小到伍長,大到校尉、都尉。都將有一定的分管職能。

    然而現在軍機處還沒有建立,倒不是因為別的原因,而是在此之前,必須要將兗州學院和豫州學院建立起來。還是那句話,人才才是最關鍵的。

    而這也是如今當務之急,學院、軍機處這兩個東西都是現在曹信所要關心的事情。

    “當當當!”

    “文和?有事嗎?”曹信此刻將手頭的筆放下,突然笑盈盈的看著門外的來人。

    “呵呵呵,君侯,賈詡打擾了……”來人一頭白發,話說經過了兩年不見,賈詡的頭上已經是華發老人,畢竟人家已經五十歲了,三國時期四十歲以上的都稱自己為老夫。賈詡自然已經青春不在。

    “學院一事進展的可都順利?”曹信此時笑道。

    賈詡兀自走到草案的跟前。坐了下來,道︰“已經妥善交給士元和元直、廣元他們了,呵呵,倒是讓詡樂得清閑,想來看看主公做什麼?”

    “主公?呵呵。你這老狐貍真是好久沒這麼稱呼過我了……”曹信如此笑了笑,走到了沿窗臺口,獨自負手而立。

    “主公,這是?”半晌。從草案邊,賈詡似是看到了曹信在寫的東西,當即翻看起來。

    “其實從……”曹信在窗戶邊如此欲言又止,“從鄴城之時,我就有意要寫一本兵書,希望能幫助一些人,建安二年開始我就寫了,還沒有寫完,如今學院剛定,我希望能將此兵書懸示四海。”

    賈詡一邊聽著,一邊隨意翻看了紙上所寫的兵法,竟是這一看,猛地一驚……

    “原來兵法上還有這樣一說,好一個三十六計,其中還有陣法韜略等,此書若是傳了出去,必起一番波瀾吶!”

    書上寫的,都是曹信從後世知道的兵法三十六計,再加上,自己從軍多年的心得體會,以及對古代兵書的了解寫的,但也不包括兵法,還有一些關於地理,數學,武術等東西,與兵書合為一起。

    “此兵書,名為莫道兵書,老子曰︰治大國若烹小鮮,那麼我曹信治軍更是莫道之學,兗州、豫州兩所學院,都是我軍未來助力,不得不下一番功夫啊。”曹信此時淡然說道。

    收回了驚訝,賈詡將草稿放在了案幾上,卻是突然沈默下來,半晌道︰“主公,你上次是不是做的太過了。”

    微微一皺眉,曹信回過頭看著他,卻是見賈詡也靜靜的看著自己,“你這是何意?”

    “還記得當年在濮陽大牢,那一番話嗎?”賈詡說道。

    曹信重新將目光收了回來,背對著前者,負手屹立在窗戶前,“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

    “主公啊,你難道還不明白,這天下之事,掌權如臨生死的道理?”

    “掌權如臨生死?文和你說的很對,但你可知道,在鄴城之時,我曹信受到過多少淩辱,承受了多少非人的境遇……可我能如何?”

    賈詡突然從草案上站起來,“主公!”

    但曹信卻背對著,一動不動,“在鄴城時,我便曾發過毒誓,此生!絕不會再重蹈覆轍,受盡侮辱,你知道嗎?當我易河殺死袁軍二十萬時我有多麼開心,我不會再被他人玩弄,我發過誓,我不會坐以待斃,更不會任人擺布!”

    “主……君侯……你這樣下去,只會留下千古罵名啊……君侯!”賈詡突然長身跪拜著前者,曹信的背影竟是猛地轉了過來。

    “你看看吧!”曹信此時冷聲道。

    “這是……”突然看到一個沾滿血色的白裹布,出現在自己面前,賈詡老臉不禁一顫。

    曹信此刻卻淡然道︰“丞相果然待我不薄,給我送來了這個血詔,不然我連死都不知道還有這麼多人想要殺我……”

    賈詡這麼翻來一看,上面竟赫然寫著,“天子詔,車騎將軍國舅董承等百官,謀刺……謀刺……謀刺淮南侯……”

    賈詡的身子忽然全身發麻,再上下看了看泄露的名單,“董固、王子服……”一眼看去,越看越是心驚,想殺曹信的官員,竟多達上百個姓名,從車騎將軍、小到議郎筆筆皆是。

    竟是最後一個名字,直接嚇得賈詡一陣心神恍惚……

    “曹昂……竟然有曹昂……??”

    是的,所牽涉的名單,最後一個人,就叫做曹昂,也就是說這個所謂裹布血詔,最後一個要殺曹信的人,竟然是曹丞相的長子曹昂。

    “為、為什麼?”賈詡不敢相信。

    卻是曹信突然苦笑著,“我也不相信,曹昂啊曹昂……呵呵呵,曹昂啊曹昂,他為什麼要這麼對我呢?”

    賈詡此時再看了看血詔上的所寫,的確,曹昂就在最後一個名字的位置……

    但也奇怪的是,曹昂前面的名字,卻莫名其妙的被刪掉了,有個刪掉的痕跡,而那之後便是曹昂的名字。

    “君侯,似乎不對啊……昂公子素來仰慕君侯你,早年更是與君侯往來親密,怎能做出這樣的事情?還要參與謀刺君侯一事?這昂公子前面的名字卻被刪了?模糊不清,是否是他人想要隱瞞而故此陷害?”賈詡似是猶豫的思索著,忽然說出了這個想法。

    但顯然,說出的同時,似乎連賈詡都認為這不可能……

    曹信更是冷笑道︰“這是丞相送來給我的,難道你是想說,丞相是故意抹掉一個殺我的人,然後再寫上自己的大兒子,陷害曹昂?荒謬……”說到這里,曹信倒是閉目苦笑起來,“曹昂啊曹昂,我本以為你是個仁厚之人,難道是因為我曹信未來會擋了你的大位嗎?唉,卻不知……丞相更待我如親子啊……”

    “這……”賈詡看到這里,默然沈默下來。
h0110022 發表於 2013-7-27 04:45

作者回來了!!!

第306章 三軍大都督(一)

是夜,臨時軍機處,大堂。

燭光有些昏暗,大堂零星點著燈油,這里算是一個臨時布置的屋子,略微只比淮南侯府小一些。

卻是曹信,此刻正屹立在昏暗的角落當中,閉著雙眼,似是在獨自養神。

“君侯,你還在想昂公子的事情嗎?”

同時在大堂中,一個略微渾厚的中年聲音忽然傳來。

曹信略微松動了下眼睛,方才睜開,“畢竟是我唯一的好弟弟,我豈能不想,論語不是尚且說……孝悌者嗎,曹昂自小就是我看著他長大的,沒想到這裹布詔要殺我的人,竟然還有曹昂的名字……”

說到這里,曹信不由自主的嘆息了一聲。

或者說,他也不知道為什么,事情似乎并非這么簡單,但眼前的事情卻不容的他不相信。

這歷史上鼎鼎大名的衣帶詔,變成了裹布詔這個先不提,可這裹布詔可是丞相交給他的,明眼人都能看到,這是丞相給曹信的一個交代。

難道是曹操閑著沒事,故意寫曹昂的名字?讓曹信記恨?

就在曹信兀自嘆息之際,其身后,那白衣中年人說道:“其實丞相大可看到這裹布詔的時候,就可以抹去曹昂公子的名字,但令人想不通的是,丞相卻沒有……”

“呵呵……”聞言,突然一笑,曹信笑的卻是有些苦澀,“丞相的想法,誰能知道,誰又能猜的出來?如果那么容易讓別人猜出來了,那他……就不是丞相了。”

“唉,也罷……不過君侯,此事……不知你要如何處理……”

從始至終。曹信一直緊緊的握著那個代表者死亡的裹布詔,但這一刻他突然靜靜的回過頭來,看著那個人。

“華佗,過多的事情,你一個醫官就不要多問了……”曹信淡淡的說:“對了,丞相的身體,不知好些了嗎?”

聽到這話,那中年人緩緩起身,卻是搖了搖頭道:“丞相的頭疾。雖看似才半年之久,但也算是早年便留下來的隱疾,只是剛過冬,丞相又內憂外患纏身加上受了些風寒,故此才遺留下來。”

來回在大堂內踱著步。曹信聽著聽著,臉色越發有些難看起來,嘆氣道:“我曹信……雖說不上追隨丞相戎馬四方,但也跟隨了丞相多年,南征北戰,華佗……”

“喏,屬下在。”

曹信上前頓時拍了拍對方的身子。忽而語重心長的道:“不管如何,必須要治好丞相,我可不想丞相有什么閃失,若是如此。則不只我曹信心痛,這幾年打下來的基業,可都會有所動蕩啊……”

華佗微微躬身,對于前者曹信。雖然對方比自己小很多歲,但對他而言。曹信是個值得敬重的存在。

想到這里,華佗突然說道:“君侯……若真是丞相有何意外……那么君侯是輔佐大公子還是二公子?”

啪——

大堂的一盞油燈莫名掉了下來,。

“混賬!你信不信我殺了你!!”曹信臉上的厲色,很認真……夾雜著很多復雜的情緒,對著華佗,整個人就像是個全身緊繃的木頭。

“這……”

其實曹信似乎感覺到自己有些過激了,但無疑,懂些歷史的都知道,曹操就是因頭痛病而死的,這或許讓曹信對于華佗的話很較真,其實華佗只是簡單的隨便說說而已。

“這話可不像是你華佗能說出來的,說,是誰教你的……”語調稍緩,但還是沉著臉,曹信看著對方,詢問起來。

華佗臉色一怔,猶豫了片刻,卻沒有任何隱瞞,“是……是,賈詡軍師……讓我跟君侯這么說的。”

“哼,文和真是越來越沒有規矩了……真是好大的膽子啊……”這樣說著,曹信走到了那盞倒下的油燈面前。

咕嚕咕嚕……

一邊將燈油重新倒到罐子里,取出柱子上掛著的火把再一次點燃,接著又是靜靜的沉思狀。

曹信此時道:“丞相的命還長著呢,這不是我們該議論的,我曹信如今都是為了丞相打天下,你們這幫人也一樣……我如今所想、所愿、所顧及之事,便是戎馬戰場,馬革裹尸,漢武帝雖設立察舉制有諸多詬病,但至少我佩服漢武帝一句話,那便是犯我強漢者,雖遠必誅……

本侯之所以一直悶悶不樂,其實還有一個原因,就是如今我手上大漢子民的血,太多了……如今這天下,并非是你我兩個小人物能做的了主的,這天下需要丞相這樣的人……他不會死,他不能死,如果萬一……”

“萬一……如何?”華佗聽得真切,不住的問道。

“萬一真要是丞相有何不測,那先不說曹植、曹彰、曹沖這幾個小子,他們還沒長大,但一旦進入奪嫡之爭,這三個小孩子必定性命不保,曹丕和曹昂之爭是遲早的事情……我就怕到時候,就算我成了托孤之臣,我與丞相這些年打下來的基業,就……真的要毀于一旦了。”

“所……所以丞相要君侯此番定奪曹昂……”

忽然曹信的身子猛地一震,回頭看了看華佗,聽到這句話,卻是苦笑:“這想必又是文和跟你說的吧,唉,華佗,記住了,在許都這塊地方,不該問的別問……我曾有過人生蟄伏,我比你更清楚這一點……”

說完,曹信獨自拍了拍身上的輕甲,身影已經大步走出了軍機處臨時大堂內,但直到最后一聲話語,卻不知不覺緩緩回蕩。

只留下華佗一個人,在大堂當中呆若木雞。

第二日,辰時。

“我……我我我!我來報名!!”“我要報名!”

“我要報名!!我要報名。”

烏壓壓的人群,密密麻麻的集結在一個空曠的草地上,草地上搬滿了一堆堆的木頭,似是正在動工。

“吵什么吵!吵什么吵!!一群羆子!都沒看到嗎?這里還沒有動工呢!哪來的報名!都回去!都給我回去——!!”一個老兵油子,站在一個大石頭上面,向著周圍不斷聚攏過來的百姓呼喝著。

這些歌百姓大多都是二十出頭的青年,當然還有一些年紀大的,不過都是帶著自己的兒子和女兒,若不是如此,還真以為又是在招兵。

不過一般的招兵可不會有這么大的排場。

“哎哎哎,老兵頭!這學院的消息都已經昭示天下了!怎么還不能報名?大家可都是來報名的啊……”

一個十七八歲上下的青年,第一個對著那老兵吆喝起來,似乎還是個刺頭。

“混蛋!你看看那里,全都是木頭,這……朝廷放榜是放榜,可要建所學府哪有這么容易?啊?都回去都回去,都別鬧了!三個月后再來!”老兵頭一臉無奈的喊道。

“這可不成!既然放榜就該報名!我們可都是沖著淮南侯的名號來的!大家說!我說的對不對啊?”

“對!!”“就是啊!”“報名!!報名——!!”

站在石頭上,老兵頭見這些人越來越多,卻是這學府未開,這么多人他還真沒有想到過……

這老兵也算是跟隨過曹信早年打過兗州保衛戰的人,此刻一看這情況,儼然可比平時門庭冷落的招兵所要好的太多太多了。

“去去去去,都走都走!這里暫時沒人,都走吧!”
h0110022 發表於 2013-7-27 04:49
第307章 三軍大都督(二)

“君侯你看,呵呵呵,這些人可要比想象的多啊。”

    在離前方空地不遠處的營盤門口,張勛與曹信撥馬看著這一切,前者不禁露出笑容來。

    “噅兒噅兒”

    曹信此刻撫摸著烏風馬的馬頭,同時也感觸的道:“普天下百姓皆苦,特別是亂世的百姓,更是苦中之苦,張勛,你必須牢記,百姓是立國之本,大漢要是沒有這幫人,我們身上的軍服哇,恐怕都要脫下來,古來百家爭鳴……百家爭鳴,我曹信雖然不敢開這個頭,但這些也算是一件好事,就算死後被人挖了墳!那盜墓的看在這個份上,怎麽也得給我們留一個全屍吧,哈哈哈……”

    “君侯,你這話……”一聽到曹信說會被人死後挖了墳墓,張勛臉上頓時一陣尷尬。

    曹信此時笑道:“也罷,玩笑而已,估計我的仇人也不少,死後還不一定呢……對了,既然他們都想報名,就讓他們先報名吧,把我的淮南侯府挪出來給這些人用,就這麽辦。”

    此言剛落,張勛略微啞然的道:“君侯……您的府邸給這些老百姓用?這……這恐怕有損了您的身份吶……”

    看著前方絡繹不絕的興奮人群,曹信此時的眼神沒有露出半分的猶豫,“身份?張勛,你呀你呀,算起來,你可是我帳下,除了高順以外,最讓我放心的統兵大將,趙雲、典韋、許褚、張頜,這些家夥都是萬人敵,但是論統禦千軍萬馬,你張勛絕對不比他們差,你看看他們……”

    這時,張勛順著曹信的所指。看到了不遠處的那幫人。

    曹信正色道:“這些人都是我軍未來不可多得的人才,試想一下,若這天下有一天無人可用,那最後是大漢的錯……還是你張勛的錯?”

    聞言,沈默微許,張勛苦笑著,“大漢人才濟濟,怎會無人可用呢?”

    “呵呵,不錯。大漢是人才濟濟,但五年後呢?十年後呢?二十年?五十年後呢?你就敢保證,到時候真的會有人從天而降讓你重用?”

    “這……張勛受教了。”

    “罷了,這是軍令,你執行便是。最近軍中之事,就由你打理吧,別出什麽差錯。”

    “喏!末將遵命”

    曹信說完,當下撥馬準備向著武城門方向而去。“我去一趟皇城,余下的你自己處理,有事找賈詡、龐統他們吧。”

    “喏!”

    直到這一刻,望著後者離開的背影。張勛的神情中都帶著一份敬畏,張勛帶兵也有二十來年了,可對於這個離去的背影,卻是格外的尊重。原因估計張勛他自己也說不明白,只是看著這個給自己新生的男人,尊敬不需要任何的理由。

    再者,也可以從此刻這些百姓聚集此地的原因就能說明一切了吧。

    “張將軍。是否……真的要把淮南侯府給這些百姓用?”

    “君侯的話你們沒聽到嗎?利民亦是軍令!都他娘的滾蛋!執行軍令!”張勛頓時向左右喝道。

    “喏!”

    同時在不遠處的那處空地上,正人頭攢動著……

    “唉!這位兄長。可不知這里在做什麽?”

    人群外圍,一個跛了腳的男子叫上最外圍的一個青年如此詢問著,不過看這跛腳漢的年齡,可要比對方大多了。

    那人當先看到跛腳漢,有些詫異:“你不知道?天子剛下詔,廢除察舉制!已經昭告天下了,現在啊,這是淮南侯下的令,準備辦學府,天子百姓都可入學啊……”

    “啊?這……這察舉可是武帝頒布的啊,這……這豈不是壞了規矩?”

    那人一聽頓時好笑,不屑的看著跛腳漢,說道:“一朝天子一朝規矩,懂不懂啊你,嘿嘿,看你這人……應該是外鄉人吧。”

    跛腳漢一聽,拱手道:“在下豫章顧家村人士,名叫武大,在豫州當過兵,前些日子打仗……這……傷了右腿,但地方將領克扣軍餉,我準備到許昌來討要個說法……”

    聞言,那人頓時有些詫異了,“豫章人?豫州的兵?呵呵,看你這樣,你應該不是淮南侯底下的兵吧……”

    跛腳漢道:“正是……這位兄長,你怎麽知道?”

    “嘿!要是淮南侯的兵,受傷回故里都有五十銖錢領呢!你啊……若不是淮南侯手下的兵,在許昌這個地方,就別想討什麽說法了,亂世除了淮南侯可不會有人把你當人看!”

    “啊?這……我家里還有一個老丈人和妻妹三人要照顧……這要是這麽回去……”跛腳漢神情有些暗淡起來。

    對方看到這里,也似乎有些於心不忍,“唉,你呀,還是想辦法找找淮南侯去吧,估計還有些用處……這許都淮南侯是出了名的仁厚,你照實說應該有機會的。”

    “當、當真??”跛腳漢一聽再次來了精神,正當要追問,卻是前者突然指了指遠處的方向,跟自己說道。

    “你看你看,那位就是淮南侯!遠處騎那個黑馬的便是!”

    跛腳漢順著對方的所指的方向一看,同時看到一個騎黑馬的將軍正向著武城門的方向而去,但似乎因距離的關系,跛腳漢根本看不清對方的長相。

    “你怎生知道?”

    “錯不了!那匹馬叫烏風!通體黑如墨夜,這兗豫兩州誰人不知?你豫州兵都是怎麽當的!”

    跛腳漢目光死死的盯著前方的那個人,想要認真記起那個人的樣子,可人影已經逐漸遠去,看不得了。

    唯有那匹……烏風馬。

    ******

    此時,另一邊,長樂宮大殿。

    “我議!命淮南侯曹信,為三軍大都督,爾等以為如何?”

    曹操坐立大殿上端,此時的漢帝劉協,並沒有出現在大殿上,只有曹操和眾百官談論著事情。

    “末將認為可行!”

    武將席位,當先出來一人,正是曹仁。

    曹操當即輕笑著,與此時的百官一起看著對方,“子孝,為何認為,曹信能任大都督一職啊?”

    曹仁當即整了整衣冠,目視著曹操無比正色道:“稟丞相!君侯素來常勝!自掌兵以來,未嘗一敗!更打敗過呂布,殺過黃巾、滅過袁紹、討殺了袁術,戰功赫赫,軍威可堪日月,天地為證!此等大賢!若是他人出任大都督!嘿嘿!!我曹仁倒是第一個不服!”

    此言一出,滿殿文武皆驚,的確,以前還沒有人一一說起過曹信的功勞,雖然曹仁說的不詳細,但僅僅這一番話,也讓很多人驚訝到,曹信的確立了很多功。

    “這……”大殿之上,曹操同時滿意的點了點頭,“子孝所言甚合我意,嗯……還有沒有人?同意啊?”

    “稟丞相,末將認為!曹仁將軍此言甚是!大都督一職!除了淮南侯,換做別人……哼!我夏侯惇更不服他!”

    “夏侯淵也如此認為!”

    夏侯二將隨即出列的同時,大殿內紛紛開始變了氣氛,不管有些人反對還是正想反對,此刻一看到連曹仁、夏侯惇兄弟都出來,那已經沒有反對的必要了。

    或者說……誰也沒有反對的勇氣。

    “好好好!好哇,文若、公達,你二人以為如何?”曹操此時看到這里,思量片刻又問向二人。

    不過這次問的是文官,尚書令荀彧、軍師將軍荀攸。

    “可行。”荀攸道。

    相較於荀攸的幹凈利落,荀彧先是看了看周圍百官的臉色,隨即笑著說道:“稟丞相,鎮北大將軍乃丞相親侄!今天下傳言正應了那許子將一言,得安民者得天下,為於明公大業,大都督一職,非曹信莫屬。”

    “哈哈哈哈哈……”

    大殿之上,突然荀彧一番話語落罷,曹操卻是突然莫名其妙的大笑起來。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但是下一刻,卻又莫名的被另一個大笑所掩蓋住……

    而那人,竟赫然是司馬懿。

    “仲達?你有何話要說,無妨,你雖然官職卑微,但這大殿之上,旦可直言!”曹操忽然聽到這笑聲,雙眼微瞇,看到了百官最後頭,一個妖艷青年的身上。

    黑羽山輕撫,司馬懿緩慢的走出了文臣一列。

    卻是當先第一句話。

    “司馬懿反對曹信任大都督!”
h0110022 發表於 2013-7-28 00:06
第308章 三軍大都督(三)

  “我也反對!”

  大殿外,一個聲音渾厚而富有張力,長樂大殿上下百官事先還沒有從司馬懿的話語中回過神來,就聽得又一個聲音從殿外傳來。

  “是君侯?”

  隨著曹操在內眾人的註視中,殿外曹信當先跨步而入,直到與司馬懿平行,站在了壁壘下的正中間。

  “曹信來遲,請丞相恕罪!”淡淡的幾個字,曹信一臉的笑意,視線與曹仁夏侯幾位將軍對視,但目光沒有撇到就在一旁的司馬懿。

  壁壘之上,曹操此時高坐相椅,隨即也是站了起來,“安民軍務纏身,本相不怪你便是,聽剛才安民一言,似是早已知道了一切,難道……你也反對擔任大都督一職嗎?”

  此言一出,殿內瞬息一片寂靜。

  但曹信卻似是不為所動的笑道:“自古……為將者,敢戰、待戰……逐戰、驅戰!為將立功,乃平常事,丞相厚恩,待安民如親子,繼為選將,何不選資歷高者為先,信自知無愧,不過……”
  
  突然說到這里,曹信的目光沒由來的看向了司馬懿,“不過信倒是好奇,仲達先生要反對,不知是否與信想法一致?”

  “哈哈哈哈哈……”

  又是忽然一陣發笑,在眾人目不轉睛的註視中,司馬懿同時看向了曹信,卻是二人在這一刻,莫名的對視起來,儼然讓一旁的眾人有些目瞪口呆。

  按理來說,司馬懿目前的身份,頂多只是曹丕的老師罷了,但在曹信的面前,卻看出絲毫沒有退懼之色。

  等到大殿寂靜許久,司馬懿輕撫黑羽扇緩緩笑道:“好一句,為將者敢戰、待戰、逐戰、驅戰……君侯,我司馬懿之所以反對,也正如君侯所言……”

  “哦?”曹信好奇的看著對方。

  “君侯也說了,自古將者立功乃常事,大都督人選,應是資歷高者為先!這本無錯,但這些都不是我司馬懿要說的,司馬懿認為,君侯已經掌管了八十二營將士,為丞相打天下,立不世功業,呵呵,手下所掌軍機處又是我軍一大助力,如君侯這般,與大都督已經無異,不如將大都督設立給更有用之人,如此這般方能解君侯軍務纏身……之急。”

  “那依司馬懿你之言,該何人擔任這大都督一職啊?”還沒等眾人對這句話有所反應,大殿之上曹操當先正色道。

  整了整衣冠,司馬懿再次拱手,“稟丞相,大都督一職關系重大,關系到……我軍上下統帥一職,此等職務,必須要找一個運籌帷幄,足智多謀的智將。”
  
  “那依你之見呢?”曹操又是問道。
  
  司馬懿道:“大都督一職,奉孝軍師、文若軍師皆可擔任,夏侯惇夏侯淵兩位將軍論資歷也算最久……不過,我司馬懿也能勝任這大都督一職!”

  最後一句話,直到說出的那一刻,只看到司馬懿外表恭敬的臉上,透露著一絲的認真,曹信有些驚訝,但心中也不時暗自咯噔了一下。

  “餵!司馬先生!你雖然是丕公子的老師,但在這大殿之上也沒有你說話的份兒!若讓你當了大都督!何以服眾!?”

  曹仁面露一絲的不屑,冷眼上下打量著對方,不過也意外的,司馬懿聽到曹仁的話也沒有任何反駁,只是沈默下來,兀自莫名的笑著。

  曹仁當下冷哼了一聲,隨即對曹操又道:“稟丞相,在這大殿之內!我三軍將士只服一個人!那便是淮南侯曹信一人,大都督一職事關重大,還請丞相決斷!”…。 “稟丞相,李典也認為!曹仁將軍此言甚是!”

  “樂進也認為大都督非淮南侯莫屬!”

  “夏侯兄弟,也附議!”

  “末將於禁也附議!”

  一連片刻間,武將一列中竟足足有七成將領都表了態要曹信擔當這個大都督,倒是讓一旁包括荀彧等文臣頗為有些詫異起來,只是那剩下的三成,一時間大多只是沒有反應過來罷了。

  不過就是曹信看到現在,頗為有些納悶,自己當不當這個大都督其實還真無所謂,誰愛當誰當去,剛弄了個軍機處已經讓自己要費神一段時間了,還擔任什麽大都督,豈不是要忙到死?可要知道自己至今還沒後呢……每天也不能忙的跟狗一樣,特別是在漢朝這個註重禮法的時代,他可不想四十多歲了都老來無子。

  想到這里,曹信再次苦笑起來,“丞相,信無意大都督一職,還請丞相另選賢能吧!”

  “唉?我說君侯,諸位都同意你擔任此職!此乃人心所向啊!我說你還反對個甚……聽我說你……”

  “曹仁說的對!本相決定了!”


  突然,還沒等曹仁繼續說下去,壁壘之上,曹操渾厚粗啞的聲音頓時傳來,“我意已決,曹信聽令!”

  “末將在!”猶豫了片刻,後者還是選擇了單膝跪地。

  但當眾人看到這一幕,卻是各各臉色不同,荀攸、荀彧二人一樣是面無表情,似乎沒有任何的心理波動,曹仁和李典、夏侯這些將軍倒算成了一派,各各都註視著曹操準備說什麽話,至於司馬懿還是那莫名其妙的笑容。

  此刻曹操的話也傳了過來。

  “本相其實早已問過了陛下!曹信聽著,本相從這一刻,便拜你為我三軍大都督,外事不決,汝皆可自行決斷,八十二營將士乃至我軍將士皆歸你統帥,至此!”

  曹信一楞,單膝正跪在地上,但看到此刻曹操說完這句話,便起身準備離開大殿,只是突然整個人,感覺到前所未有的負擔感。

  自己……

  真成了大都督了?

  “哈哈哈哈!好啊,嘿嘿,曹仁拜見大都督!”

  直到曹信反應過來,卻才發現很多文武已經離開了大殿之內,長樂宮此刻卻只剩下了寥寥幾個人而已。

  “多謝曹仁叔父了,信愧不敢當!”顯然是還沒從這一命令中蘇醒,曹信還是有些一楞一楞的。

  “嘿嘿,不要再叫什麽叔父不叔父的了,你現在是大都督,大都督有命,我曹仁赴湯蹈火在所不辭!”曹仁說完一陣大笑,儼然似乎當上大都督的不是他曹信,而是曹仁……

  “恭喜了……”

  然而突然間,正當曹信剛要謝過夏侯惇那群人的時候,從背後卻傳來一個熟悉而又陌生的話語。

  熟悉的是聲音,陌生的是說出的話。

  “君侯任大都督一職,看來在下以後都要改口了,呵呵呵,真是要恭喜大都督……在下,這可是真心的啊!”

  曹信的背後,正是司馬懿,這個人剛才說了很多反對的話,但曹信在對方的眼中,卻看出了一絲不一樣的真誠。

  “那……本都督就多謝仲達了……”

  聽到這話,司馬懿又是一笑,旋即隨同荀彧等人也一同走出了大殿,卻是比曹信想象中,看似還要平淡一些。

  “哼,假惺惺,這個司馬懿還真是個小人吶,剛才明明還在反對……卻又來假惺惺的恭喜大都督你……”曹仁這時也看著司馬懿離去的背影,也是冷笑道。

  卻是曹信,默默的搖了搖頭……

  “不,他絕對是真心的,這一點,我深信不疑。”

  曹仁與身後夏侯幾名將領一聽到這番話,都有些一頭霧水,盡皆不知道曹信這句話到底是什麽意思,不過下一刻也懶得去想。

  “對了,你們知道曹昂最近在做什麽嗎?”曹信此時又詢問起他們。

  “君……稟大都督,唉,一時改不了口嘿嘿,咳咳,大公子這些天似乎被丞相要閉門思過了,唉……也不知道丞相是怎麽了?當時一群亂黨要襲擾丞相府的時候,還是大公子第一個去救的駕,如今卻不知為何要面壁思過……這……想不通,著實想不通啊……”

  聽到曹仁這番話,曹信沈默了兩句方才點了點頭。

  “那……我就去看看他吧。”
h0110022 發表於 2013-7-28 00:09
第309章 大公子

是夜,許都東城的一處府邸。

    比起都城其他地方的夜間繁鬧相比,東部靠近城門的府門卻意外的緊閉著,門前稀疏的人群更是帶著一絲的淒涼。

    時隔入春,在北方春天幾乎是感受不到的,即使是在古代,大多數人最多只能感受到一年的兩個季節,冬天和夏天,不過好在許都不算太北方,如今快三月時分,天氣已經漸漸有了回暖的跡象。

    這府邸不大,似乎更有些拮據,院子里正擺放著一個暖爐,在不斷的燒著什麽,似乎是這府邸的主人還是覺得太冷的緣故。

    “曹平,都不用這些了,把火滅了吧,把香爐點上。”

    書簡一摞整齊的擺放著,院子當中正有一張桌案,一個二十二歲上下的青年,正心靜平和的在書簡上寫著一些東西,不時向身邊的侍衛吩咐道。

    “大公子,天色已經不早了,既然困了就早些歇息吧。”那侍衛被前者換做曹平,曹平這般說話的同時,臉上卻不禁流露出一絲苦澀,不知道是為了什麽,曹平已經這樣好幾天了。

    曹昂此時剛要在書簡寫字,突然筆停了下來,看了看前者的表情,似是猜出了對方的心思,“怎麽了曹平?呵呵,有話就直說。”

    “我……我就是為大公子鳴不平,明明……明明大公子一件事情都沒犯錯……可、可為什麽丞相要對大公子你這樣……”曹平臉色沈悶,看著曹昂有些委屈的樣子。

    卻是當下,曹昂看著對方,很認真的說道:“對我怎樣?我不是教過你嗎?心正則無愧於心,再說了……父相要我面壁思過,是對我的教導。你又何來不平呢?”

    “是是是,大公子您是常教過我們這些下人,做人之道,講求仁厚至孝,可……可大公子,當時您奮不顧身帶兵去救丞相府,那是多麽的智勇無雙,人人都頌揚大公子你高義呢……可、可丞相這到底是為了什麽呀……”

    聽到這里,曹昂沒由來得沈思了起來。隨即看了看曹平那張苦臉,卻還是不由笑出聲來,“你呀你呀,也罷,這麽跟你說吧。最近面壁數日期間,我在一卷春秋古卷中,看到一些道理……”

    “什麽道理?”曹平問道。

    “古卷里說,寧身死、取孝之大者、鷲不食也,寧身死、取仁之大者、不聞窟冢,這句話的意思便是,人臨死前還以孝為本。那此人死後,禿鷲皆不食其肉,人臨死前還以仁義為本,那這個人死後。不會有人盜掘他的墳墓……”

    “這……跟大公子你有什麽關系?”曹平聽著聽著,越來越不明白。

    曹昂笑道:“沒關系啊,唉,我是說。就是因為面壁了這些天,我才明白了這些道理。這也不失為一件好事,呵呵,仁義之道尚且如此,那我面壁思過,又算不得什麽了,與其找公平,不如多學學一個道理,豈不是做人之道嗎。”

    曹昂的笑容一如既往的幹凈溫暖,這讓此刻的曹平明白,曹昂根本就沒有受太多的影響,自然他這個跟隨曹昂多年的小護衛,也分外的高興。

    “嘿嘿,大公子,那你又明白了什麽道理?”

    當下聞聽這話,曹昂倒是搖了搖頭,“並沒有,我現在正在看一首詩。”

    “詩?何人所做?”

    曹昂重新將書簡翻開,在上面再寫了幾個字,方才有些觸動的說道:“是安民兄長在那夜清君側之時所做的,這一首大漢悲歌讀起來,也讓我感觸頗多啊,你且看看這一句,‘玉都東城焚似愁、無心瀟瀟始於秋’,這秋字有了心,就變成了一個愁字,還有這句‘大漢四百君王業,尹框從來不藏頭’,尹框合起來是一個君字,正好上一句又提到了一個君,不藏頭這是在說……在古代君字原本是有頭的,上面本非尹字,而是一個立著業字的頭,千古演變方才消磨掉變成如今的這個君,這是在說,大漢經歷四百年,皇帝也就像這個字一樣,缺了些東西,而那東西,就是大漢四百君王業之中的業,基業,可如今已經藏了頭了。”

    “人臣折戟為長安、江都封王不曾察、古來英雄梟雄泣、千古霸業浪濤沙……安民兄長的這首完整的詩……是何等的豪氣幹雲吶!幾句話道盡江東孫策的危害不說,一句浪淘沙更是夾雜著千百年人世滄桑與沈浮,雖說這僅僅只是一首微不足道的詩,但與其說這是一個悲歌,不如說是安民兄長……作為一個鐵骨錚錚的漢人血性!這一點,就不足以不讓人敬佩啊!”

    “聽大公子這樣說……我到還想起來了,剛才聽宮里的來人說……好像淮南侯被丞相正式拜為大都督了。”

    “哦?當真?”曹昂這一刻頗為驚訝,但下一刻也露出了一絲會心的笑容,當下再次若無其事的在書簡上寫著字。

    或許在曹昂看來,這一切都是順理成章的事情。

    “沒想到……本都督的一句戲言,卻在你這里倒變成了一個學問了!”

    突然間,曹昂下筆的姿勢再次一頓,隨即順著這聲音看向了院子的石洞門口,方才看到了一個人影。

    “安民兄長?”

    曹信當先走了進來,隨之跟隨而來的還有四個人,賈詡、龐統還有徐庶和石廣元。

    ******

    此時,淮南侯府後院的一間偏房里。

    “昭姬姐姐,今天侯府除了這間房子都讓他給捐出去了,你我四個姐妹就只能暫時睡在一起拉!”

    陳嬙兒一邊整理者一些衣物,一邊跟小床邊的蔡琰、甄宓二人說笑著。

    一聽這話,蔡琰不禁掩嘴一笑,“沒辦法,安民要辦學府,這學院還未建成,這淮南侯府就給那些老百姓吧,也不能耽誤了安民的軍國大事不是?就是這偏房太小,算委屈甄宓妹子了。”

    蔡琰的一句話,直接讓甄宓的小臉蛋一陣赤紅,當下正收拾著剛搬來的東西,竟是雙手在一陣的亂抓,明顯是有些羞澀的模樣,忙岔開話題道:“我、我哪有那麽嬌貴……對、對了,蔡婷姐姐怎麽不見了?”

    明知是甄宓這小妮子故意轉移話題,但蔡琰還是癡笑道:“她呀,最近老是鬼鬼祟祟的,又出去了吧,別管她了,嘻嘻,倒是你的終身大事,我們姐妹可要好好跟我家那個男人說說。”說完,當下與陳嬙兒相視一笑,一同幸災樂禍的看著甄宓,不禁令後者一陣面色緋紅。

    “快睡了,我、我……我去給兩位姐姐打水梳洗。”

    “不用了,還是我去……”

    突然間,甄宓剛要說話出門之際,蔡琰的一句話,卻是沒有說完,柳腰竟是瞬息一顫,臉色瞬間變得煞白,更是彎腰做嘔吐狀。

    似乎看到蔡琰突然這個樣子,陳嬙兒與甄宓都沒有想到。

    “昭姬姐姐……你、你是不是吃壞了什麽東西了吧?要不要我給你煮碗熱湯?”甄宓看起來沒有經驗,下意識的關切問道。

    “不!甄宓妹妹,你的湯……我心領了……咳咳,我現在好多了。”蔡琰的臉色看似有些難受,但似乎又突然好了許多。

    卻是一旁的陳嬙兒,似乎看出了什麽。

    “昭姬姐姐……你、你、你……你不會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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