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恐怖懸疑]夜墓之謎 作者:我愛我愛羅 (連載中)

gossipcc 2013-5-8 16:07:25 發表於 科幻靈異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110 10205


【作者簡介】:
暫無

【內容簡介】:
夜,充滿了豺狼虎豹的虎視眈眈,魑魅魍魎的覬覦幽幽。
墓,佈滿了詭秘驚魂的迷霧陣陣,逃亡涉險的機關重重。
謎,展開了抽刀難理的線索條條,披荊斬棘的時光匆匆。
尋找、涉險、解謎
撥開雲霧,頭上依舊晴空湛藍;
理清亂麻,心裡仍是感慨萬千。

【作者其他作品】:
暫無 本帖最後由 andycole 於 2013-5-9 09:13 編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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gossipcc 發表於 2013-5-8 16:10
第一篇 白山礦脈
第001章 白狍

        東北三省與朝鮮、俄羅斯接壤處多山,小興安嶺、長白山綿延期間,好似兩條巨龍一樣守衛著中華國疆。以往因為交通不便,冬天氣溫偏低,這些山區人煙普遍較稀少,只有像滿族、朝鮮族等土著世代靠打獵、採伐為生。雖然人跡罕至,但這裡並不是不毛之地,森林、礦產資源富饒,保存完好。所以這裡的「生態平衡」不會持久,很多人開始蠢蠢欲動,都盯上了這塊寶地。這就為近代史上一場規模巨大的移民——闖關東帷幕拉開埋下了伏筆。

        來自華北甚至華東和西北地區的饑民、野心家、投機商賈大潮一浪接一浪湧向東北三省,彷彿大河入海一般,一時人煙稀疏的東北平原工農業迅猛發展,高樓房舍拔地四起,即使交通不便利的小興安嶺以及長白山地區,人口密度也以著一個驚人的速度增大。

        加上東北三省特殊的地理位置,日本、蘇聯紛紛以之為跳板入侵中原,留駐日軍、蘇軍借地利之便,瘋狂開採煤鐵礦,由礦產、原木運輸發展起來的交通網,更為戰後和平時期移民潮的湧進帶來了便利。

        我的父母便是改革開放不久後,抓著闖關東移民潮的尾巴來到東北謀生的。雖然不是嚴格的闖關東,但那時像父母一樣來至東北的人也不少。父母的祖籍在山東,那時的山東有很多老鄉和父母一樣懷著對美好未來的期冀,卯足了年輕的勁兒,憑一腔熱血千里迢迢來到這裡墾荒。

        但是,須知本書不是來歌頌闖關東場景之宏偉,只是以此為引,為下面一連串驚心動魄的經歷做鋪墊。

        話說父母初來乍到,水土不服,特別是母親,出門就見山,看到林海就頭暈,像是愚公出門見太行,繞路繞煩了,時間一久生出一股移山的邪念。父親倒還好,只是冬天的天氣也忒寒冷,伐木挖煤時,即使戴著厚厚的綠棉軍帽,穿著母親做的夾心大棉襖也凍得牙齒直打架,清水鼻涕忍不住向下流......生活雖然艱苦,但是他們憑著生活的壓力與年輕的韌勁兒逐漸適應,幾年的顛沛流離,四處周轉,在小興安嶺抗過原木在黑龍江翻騰過黑土地,甚至采賣過山菇野菜,最後在吉林省白山市定居下來,以挖煤為生,漸漸適應了艱苦的生活環境,到了東北後的第四年便有了我。

        我出生在寒冬臘月,那天晚上,父母在炕上盤腿而坐,看著包在毛毯裡嚎哭的我喜笑顏開。環視四周,小土屋內擺設簡陋,一張炕佔了近二分之一的平面空間,室內燈火昏黃,院內積雪及膝,門口被父親掃淨了雪,露出一片黑土地。由於附近人煙稀少,除了我的哭聲之外,四週一片寂靜,連一聲狗吠都沒有。

        父母因得子兒開心,卻也因不停哭鬧的我而忙得焦頭爛額,正想再哄哄我時,我的哭聲卻在此時戛然而止。這時父母見我安靜異常,反而又急了,忙仔細看我:我的頭偏向窗戶的方向,呆目而視,如不是窗戶內壁結了一層厚厚的冰花,以及漆黑的窗外,他們還真以為我在欣賞窗外的風景。

        此時四週一片死寂,父母也好奇地和我一樣盯著窗戶看。在那種氛圍下,迷信的母親表情開始時像我一樣的呆滯,瞪著黑咕隆咚的窗戶看,接著就變成了一種不安的恐懼,轉頭對父親輕聲說:「他爹,聽說有的剛出生不久後的娃兒時童子,有陰陽眼,咱娃兒別是看見了什麼不乾淨的東西了!」

        父親不信邪,雖說在東北的這幾年也遇到過些個莫名其妙的事情,但總忘常理尋思,也就沒當回事兒。此時聽母親這麼說當然也是不以為意,正欲安慰母親時,突然聽到院子裡匡啷一聲,時說明東西撞到了破罐子的聲音。

        母親聽到這個聲音後心裡更是發毛,抱起我朝父親緊靠了一下,但即使我被抱了起來,還是目不轉睛地盯著窗戶那個方向。

        聲音就這麼一下,父親楞了一下就笑著對母親說:「可能是房簷的冰溜子結大了掛不住,掉下來碰巧砸到了屋簷下的破鐵罐子,看把你嚇得!」

        有了父親這座靠山,母親就感覺舒心多了,粲然一笑,然後低頭就又想逗我,卻發現我還是眼神呆滯地望著窗戶的方向,母親這時就感覺非常奇怪。

    「這孩子怎麼不哭不鬧地這麼老實?」母親擔心地看著父親說,「別是落下啥毛病了。」剛說完只聽外面又是匡啷一聲,不帶他們反應,又是連續的匡啷匡啷聲,就好像有什麼東西在不停地踢著破鐵罐,聲音間隔間好像還有積雪被踏過後咯吱咯吱的聲音。

        此時外面風不算太大,不可能吹動那破鐵罐,顯然不知是人是鬼或野畜在刻意地踢著。母親心裡害怕,抱著我的手都在抖。父親畢竟是家裡的中流砥柱,鎮定地對母親說出去看看,沒事兒。

        父親隨手抄了一把老式獵槍,小心翼翼地打開門,一點一點地從門縫裡擠了出去,警惕地端著槍,只見四週一片漆黑,天上五星無月,地上的積雪白濛濛一片。

        「啥玩意兒也沒有啊!」父親自言自語嘀咕道,環視四周,木頭片子釘起的籬笆牆還算堅固,門扉緊閉,沒有因開門而造成的積雪被劃開的痕跡,院子裡除了積雪幾乎空無一物。

        父親見沒有異象,放下獵槍轉身就想回屋,忽然發現了什麼不對勁兒的地方。原來剛才發出聲音的破鐵罐確實被外力推移了方位,在鐵罐原來呆的地方還有一個雪坑依稀可見。奇怪,父親心想,黑燈瞎火的難不成是有什麼長翅膀的東西飛進來不成?仔細一想,不可能,現在天氣非常嚴寒,候鳥早已南飛,剩下些麻雀等飛禽到了黑天也是兩眼一抹黑,決計不肯出窩,想健身也沒理由踢這破鐵罐玩兒啊!

        想到這父親又向前巡視了幾步,這次看的仔細,果然就發現了些蛛絲馬跡:在屋門右前方五六米的地方有一連串細小的雪洞,在這種情況下如果不仔細看就絕對發現不了。很明顯,這極可能是生活在原始森林中某種哺乳動物留下的腳印。

        雪洞太深,無法看出腳印是什麼形狀。難道是惡狼來覓食?狼的腿較為粗短,在這麼厚的雪層上不會留下這麼整齊的腳印,再說破鐵罐子又不能當飯吃,它想補鐵,也犯不著跟自己的牙齒過不去。

        父親一邊想,一邊不失時機地順著腳印向前摸索了幾步。院子挺大,依稀可辨腳印好像延伸到了院子的東南角。那裡籬笆高大堅固,又沒有什麼東西可以隱蔽,除了白白的一片雪,沒發現任何東西。

        父親心想,難不成這畜生繞了一圈從別的地方跑了?或者還能插翅膀飛了?如果讓老子碰見,一槍崩了,體型大點的殺肉吃十天半個月也沒問題!算這畜生跑得快!想到這兒,遺憾地搖了搖頭,覺得自己像守株待兔一樣可笑。

        此時夜幕低垂,天氣冷不可耐,父親為了便於使用獵槍連手套都沒戴,雙手都快凍僵了。現在既然沒什麼大事,也不必多逗留,於是把槍往胳肢窩一夾,雙手不停摩挲,轉身回去,就這幾步路,還遺憾地回頭看看,幻想一隻肥鹿可以突然出現在面前。

        然而這次父親又打住了。就在這一回眸間,肥鹿沒有出現,倒是院子的東南角好像有什麼東西抽搐了一下。

        剛才父親看是並沒發現什麼,這時卻發現了有東西在動。定睛一看,那裡還是白茫茫一片,並無東西在動,難不成是自己看花了眼?父親心想。但在沒確定前,不會再輕易下結論了。

        父親正為獵物從眼皮子地下逃走感到遺憾,又出現了這個小插曲,本來急於進屋暖和看兒子的父親心裡不免有點惱火。這麼冷的天竟然讓一個畜生耍!於是牙關緊咬,索性在院子裡來個地毯式搜索,即使什麼都沒有也要把院子裡的雪都踩一遍!

    雖然是一時衝動的想法,但父親並不是盲目地在院子裡亂跑,它首先選擇接著跟剛才發現的腳印,打算跟他個水落石出,好讓自己不再心存幻想。

    父親跟著那腳印來到了院子的東南角,腳印在這裡消失了,乍一看前方白茫茫空無一物,然而考慮到剛才有東西抽搐的小插曲,父親於是弓下腰,在這漆黑的夜色中自習觀察了起來。就在前方的籬笆牆跟,父親發現了一塊區域的雪的紋理與周圍明顯不同,顯得較為凌亂,那輪廓,像是一隻鹿臥倒在雪地裡。父親用槍桿子捅了捅那個地方,感覺富有彈性,槍桿子並沒有像通到雪一樣陷進去。接著父親蹲下來又手一摸,那東西的皮毛還是暖的!於是父親將它翻了起來,識得這是一隻狍子,全身純白的狍子!
  
        面對這突然的轉機和轉瞬實現的幻想,父親心裡大喜,雙手被凍僵了也沒空去體會了。笑呵呵地抓起狍子的後退,將它拖進了屋裡。

        母親在屋內等得甚是焦躁,眼看父親出去一會兒不見回,我還是不哭不鬧地斜視著窗戶,正想把我放下出去瞧瞧,剛挪到炕沿,卻見父親拖了一隻大白狍子進來,母親從來沒見過這樣的狍子,不禁驚訝地和父親一道打量起這只白狍。

         狍子通體雪白,就連鼻頭和蹄子都是純白色的,說句不好聽的,這好像一隻基因突變,得了白化病的狍子。它雙目緊閉,從它鼻頭不斷噴出的水汽可知它還活著,可能是由於飢寒交迫下了山來到村落,從門右邊的籬笆下的排水溝爬進院子覓食。父親當時並沒注意到那裡,排水溝周圍的籬笆底由於常年排水漚爛成了一個洞,下雪後被雪掩蓋了半圈,但是還是足夠一個狍子鑽進來的。再加上門口的雪被掃淨,院子裡大片的雪與露出來的黑土地形成鮮明對比,所以父親才把注意力都放到了那大片雪中。

        白狍進了院子後,憑借靈敏的嗅覺聞到了破鐵罐子裡殘留的秕谷,秕谷被凍在了罐子的底部,白狍想吃秕谷才把罐子推移了方位,弄出了聲響。後來可能是由於饑寒難耐,才暈倒在了院子東南的雪地裡。由於它通體雪白,和周圍的雪渾然一體,在漆黑的夜裡自是不容易被察覺。這只狍子看起來較老,可能常年生活在雪山,所以時間久了,生出與環境相符的保護色,就像北極熊一樣。

        「咱娃生下來就給咱帶來好運!」父親興奮地對母親說,「這下過年能吃上噴香的狍子肉了,他娘,正好你剛生完娃,可以給你好好補補!」

        母親一向心慈手軟,又看到這是一隻另類的狍子,以為是靈物,不由擔心地對父親說:「咱平常見到的狍子都是黃色的,咋從來沒見過這樣渾身白色的狍子?可別是成了精的狍子,要真這樣,咱吃了它會遭報應的!他爹,看樣子這狍子還活著,不如咱把它餵飽後放了吧,也算是給咱剛出生的娃積積德!」

        父親聽後,自是不從,幾番爭執過後,無奈拗不過母親,只能忍痛割愛,依著母親的話將白狍弄醒餵飽後,趁著夜色放進了山裡。那白狍果然與眾不同,臨走時回頭看了看站在雪地裡的父親,毫無懼意。眼中晶瑩,彷彿有淚水即將奪目而出,然後轉過頭後一嘶長鳴,轉瞬消失在了夜色中。

         「這畜生果然通人性,他娘的臨走時還跟個人似的捨不得,人都不一定知恩圖報,何況一隻畜生呢,得,隨它去吧!」父親自言自語,打了個寒顫,轉身回屋。

    由於我剛出生就趕上這麼只大白狍子光臨,以及它出現時我奇怪的舉動,這樣的命數,也該我與它有這樣的不解之緣,母親認為這是吉兆,父親看母親高興,也就認同了,他們在塊一商量,給我起了個頗具紀念性的名字,叫張雪狍。
本帖最後由 gossipcc 於 2013-5-8 16:11 編輯

gossipcc 發表於 2013-5-8 16:13
第002章 夜路

        歲月流轉,我漸漸長大。從小到大我調皮的性格在附近那是出了名的,闖禍好似家常便飯,不是東家公雞屁股被拔禿,就是西家窗戶玻璃被彈弓打破,因此人家常常來找,讓父母好好教育教育兒子,父母無奈,賠笑道歉甚至還要賠償,等人家走了,父親馬上變臉,面目猙獰地把我狂揍一頓,這還沒完,母親還要苦口婆心地教育我大半天。在我看來,還不如結結實實地挨一頓揍實在。

        高考落榜後父親在八號井給我找了個掏煤的活兒,和我一塊干的還有從小一起長大的玩伴劉大寶。他性格之頑劣和我不相上下,小時候闖禍幾乎都是和它一塊兒,為此我們禍精二人組臭名昭著,鄰里一提起我們眉頭都會擰成一團疙瘩,背地裡教育自家孩子不要和我們混在一塊兒,以免學壞。

        剛開始我上的是夜班,我內心極不情願,但父命難為,這些年我就沒本分過,雖然不正經,但在內心深處還是很想本分生活,讓父母少操心。所以我定了夜裡十一點的鬧鐘,以免一覺睡到天亮。這一覺我睡得很踏實,鈴響後奇跡般地沒賴床,起來穿好衣服,簡單地扒了幾口飯,提了手電,到八號井去接班。

        從家到八號井要先走一段上坡的大道,平時拉煤的汽車就從這裡走。為了省路,還要在中途穿過一片荒樹林子,礦井就坐落於那片荒樹林子深處。

        由於在我家附近住的礦工上下班都要經過那片樹林,所以時間久了,林間被踩出一條羊腸小道,此時我正提著手電,哼著小曲很悠哉地走進了這條小道。

        我天生膽子還算大,見了狼都敢當狗拍兩下。至於那狼敢不敢跟我拚命,那是後話。所以,走一段夜路對我來說根本就是小菜一碟。當時流行這麼一句話,膽大人易撞鬼。這話我聽多了,總以為唬小孩的,也沒當回事兒。老子膽子就是大怎麼著,難道鬼出來嚇人還考慮你心裡承受能力不成?

        胡思亂想間,我已走入樹林深處。昏黃的手電光芒更加反襯出四周的無比漆黑。一路松影綽綽,彷彿一個個高大而猙獰的厲鬼。

        我自顧自地照著羊腸小道逶迤前進,這條路我也走過很多遍,沒什麼問題。剛開始小道泛白,與兩邊的黑色松針地面相比很好辨認。然而越往深處,小道卻越來越迷濛起來。四周不知何時起了一層濃濃的霧氣,加上現在是深夜,使得眼前能見度極低。兩米開外的松樹都看不清,在這種情況下,手電除了能艱難地幫助辨認小道外也起不了多大作用。~~~~我暗罵一聲倒霉,繼續弓腰摸索前進。然而地上的羊腸小道卻越來越模糊,最後竟與兩邊的松針地面沒啥兩樣。
   
        羊腸小道消失了!

        我的心一下子涼了半截,頭上冒出一大把冷汗。恁是我膽子大,深更半夜的在這前不著村後不著店的破樹林子裡迷了路也不是鬧著玩的。我心知決計不能再往前走,腦筋一轉,心想大不了這班兒不上了,怎麼也比在這種鬼地方迷路的強,隨即轉過身,想摸索著羊腸小道原路返回。

        然而就在手電筒光束落地的一瞬間,我內心又是猛地一震,驚得手電筒險些掉在地上,後面的小道居然也沒有了!這怎麼可能?我明明是沿著羊腸小道一路過來的,每一步走得仔細,當發現小道不見時我馬上就轉過了身,按道理我身後的小道是不可能消失的!

        由於心理作用,「鬼」這個我一向不屑的字眼此時不斷在心裡繞圈,我隨即想到「膽大人易撞鬼」這句話,並在心裡不斷念叨。膽子再大的人碰到這樣古怪的事也不會無動於衷,那夜,那原始森林,那消失的羊腸小道,活生生一部恐怖片!而我,就是這部恐怖片的主角,下面不知還有什麼可怕的事情在等待著我。我越排斥就越往這方面想,心道自己也真是命苦,這種事情怎麼讓我碰上。

        面對這種情況,我再唯物主義,也不能像那句歌詞一樣「站似一棵松」。關鍵是,我這體格和松樹也不像啊!冷靜!我深吸一口氣努力使自己保持冷靜憑著自己對來時方向的感覺,一步一步往回走,幾乎每走一步都要想老半天。就這樣走著,估摸著可以出林子時,我卻連那條羊腸小道都還沒找到。林海莽蒼,我也不知自己身在何方,現在容不得自己害怕了,先找到出路再說。

        又走了估摸一盞茶的工夫,腳下的地依然沒有變樣。我無奈地舉起手電筒掃視了一下四周,本想尋找那該死的小道,不料卻在左前方的樹隙後隱約看到了一角石碑。我當時想到了這可能是一塊墓碑,所以走近確認時也沒太害怕。

        我不知自己哪來的興致去打量那塊墓碑,也許是因為看慣了松樹桿子後突然看到一塊截然不同的石碑的心理作用。我大著膽子摸到了石碑前,用手電筒照著,看起了碑上的文字。如果一個人單純以這個目的半夜進山,那麼他不是神經病就是變態。現在的我是迫不得已,平常我再不正經,也不會幹這樣的勾當啊。看畢,得知這墓主叫李印國,1905年生,卒於1983年,這是一座二十年前的老墳,墳包上落滿了松針,墓碑微微向前傾斜,表面的黑漆已經剝落得差不多了。

        我藉著看墓碑的工夫歇了一會兒,想到自己還要找路出去,腦袋又是一疼,咬牙站了起來,拍拍屁股上的松針,繞過了墳墓繼續找出路。剛走開不到五米的距離,忽聽身後傳來了非常尖利的「咯咯」兩聲,好像是一個聲音極細的人在冷笑。

        聽到聲音後我頭皮一炸,感覺有什麼恐怖的事物在暗處對我虎視眈眈,不直接現身卻想玩玩老子,老子不跟你玩!我也不管什麼道不道了,頭也不回地向前狂跑,一路跌跌撞撞,有幾次撞到樹幹上險些暈過去,也不知跑了多久,腿像灌了鉛一般,渾身上下都疼,不得不停了下來,雙手扶著膝蓋喘著粗氣,以為那發出怪聲的東西已經被我甩遠了。

        現在大概在林子裡迷失兩個多小時了,我身體非常疲憊,又受了驚嚇,內衣已經被汗浸透,渾身冰涼冰涼的。此時若再受什麼驚嚇,不知心裡能否承受了,如被嚇得暈死過去可真是有負我我「張大膽兒」的稱號。

        休息了兩分鐘,氣息逐漸平緩了下來,內心也冷靜了許多。慶幸的是,剛才一路跑來,手電筒沒被撞掉。我拿手電筒掃視了一周,心念佛祖保佑,快點讓我找到出路吧!也許是因為信奉不誠,佛祖壓根不鳥我,掃視了一圈無果,只好繼續邊走邊找。

        我心慌意亂地在林間掃視,剛走了沒幾步,眼前赫然又是一塊墓碑,這也不是什麼奇怪的事,這座山上有很多墳墓,木碑的、石碑的、甚至無碑的數不勝數。為了便於尋找出路,我只能以沿途的墓碑為參照物,以防自己走重了路。其實如果沒有剛才的怪笑,索性呆在原地熬過一夜,等天亮了看旭日昇起的方向,判斷方向擇路回家也是不錯的選擇。關鍵是這個林子太邪乎了!邪乎得不能讓你靜止下來,好像一靜下來就會有超越正常範疇的東西包圍你,那感覺,可不是好玩的。

        我摸到石碑前,用手電筒一照,頓時腦袋充血,險些坐到地上去,我的天那!李印國!繞了一圈竟然又回來了!看到碑文後,一時間我的心裡無奈、絕望、恐懼五味雜陳,最後竟神經質地笑了。頹然地靠石碑坐了下來,老天啊,還真是在故意捉弄我。兀自埋怨時,忽聽背後又是兩聲極細的「咯咯」聲!這次感覺聲音是如此地近,彷彿是從身後那墳包裡傳來的一樣。

    有了剛才的經驗,我意識到自己很可能是遇見鬼打牆了,跑也沒用,再跑也是會繞回來。我渾身發顫地站了起來,轉身看向整座墳,慢慢地倒退......那「咯咯」的聲音不絕於耳,而且在擴散!瞬間我周圍全是這種聲音。我機械地倒退,直到背倚一棵松樹,絕望地用雙手堵住耳朵,蹲了下來,驚恐地睜大眼睛左右張望。

        即使我現在的處境是那樣的糟糕,佛祖也不給我一點優待。耳朵即使用雙手堵上了,還是無法抵擋那種怪笑聲音瘋狂地虐待我的神經。我不敢閉眼,怕閉上眼後會有什麼可怕的東西冷不丁地竄到我面前;我不再左右張望,眼神逐漸定住,最後一直在凝視那塊墓碑。

        也許是因為看得太久,我的眼睛花了,眼前那一塊墓碑一下子變成了兩塊,而且都在左右平移。我努力不讓自己去看,但卻看得更加專注。不一會兒眼前兩塊石碑逐漸穩定下來,但恐懼並沒由此結束。從兩塊石碑後面各爬出一個黑黝黝的人影,說是人影,是因為它是人的形狀,有頭有胳膊有手,但是身上全是黑乎乎的,臉上連五官都沒有!兩個人影就這樣動作很僵硬地向我慢慢爬來。

        他們剛爬出半個身子,我眼睛又是一花,兩個墓碑也是一花,我就好像在看萬花筒,瞬間周圍一圈都是墓碑和黑影。現在我的腿腳已經不聽使喚了,難得的是還有理智,還會害怕。包圍圈漸小,我不知他們想幹什麼,來者不善,善者不來,眼看他們離我只有一米的距離了。

        這時,我正前方兩塊墓碑間忽然又竄一個白影,並且速度要比黑影快很多!轉瞬間已跑至我面前,我看的清楚了,面前竟然是一隻渾身雪白的大狍子。我猛地想起小時候父母曾給我提過,在我出生時,他們曾救過一隻大白狍子,莫非眼前這只就是當初父母救過的那隻?它現在來報恩了!總之它出現在這裡我感覺非常親切,眼看周圍黑影越爬越近,幾個黑手爪子都快夠到我大腿了,我來不及多想,爆出一股勁,一下爬上那白狍的背,緊緊抱住它的脖子。

        白狍見我上了它的背,矯健的身軀一轉,一個大跳跳過黑色影子包圍圈,接下來我只記得耳邊生風,樹影飛速後移,然後眼前一亮,被帶出了那片陰森恐怖的樹林,下來後頭一暈就不省人事了。
gossipcc 發表於 2013-5-8 16:14
第003章 事故

        醒來時我已經躺在了家中,母親在一旁關切地看著我。我問母親我怎麼回來的,母親說是劉大寶上白班時發現了我躺在林子旁邊的大道上,幸虧夜裡沒車過,要不然我現在已經凶多吉少了。

        我昏迷了一天了,母親問我是怎麼弄成這個樣子的,我簡要地把昨天的經歷敘述了一遍。開始母親不信,以為我只是太睏了,在林子裡睡著做了個怪夢。後來想想這個解釋未免太過牽強,我那天睡得很好,不可能困,退一步說,即使我再困也不會在林子裡睡著啊,何況我醒來是在大路上。後來我跟母親說了一隻白色大狍子救了我的事,母親表情驟然一變,意識到了這事可能是真的。說什麼也不讓我去八號井上班兒了。

        雖然我小時候很皮,但是出了這樣的事,鄰居幾個干了很多年礦工的大叔都來看我,他們自小和那片山林打交道,采蘑菇野菜,打松樹子榛子,打野味,幾乎山上的每一寸土地他們都走過,所以甚至哪個墳墓上刻什麼名他們都認識。

       我問他們山上可有一座李印國的墳墓,二十年前的。他們沉思良久,肯定地回答我:沒有。我提醒他們再仔細想想,還是沒有結果。無奈下,我用我的人格跟他們保證,我絕對看到過那座墳墓,而且是兩遍,千真萬確!大概是因為我沒啥人格,他們都是和藹一笑,囑咐我好好養著,別再胡思亂想,恢復後好好幹活。坐在我床前的王叔對我說他幹了幾十年的礦工,走了幾十年的山路,從來沒遇見啥怪事,我遇見的情況也許是夢或者幻覺也說不準。

        接下來幾天我也沒去上班,整天在家閒著,有事沒事老是想到那天的經歷,說來也像一場夢,我怎麼也想不出個所以然來。

        這天,劉大寶藉故不去上班,來找我喝酒敘舊。母親了燒了一盤香辣野菇、一盤木耳炒肉,燉了一大盤子白菜粉條,準備了一碟鹹花生和兩瓶燒酒,我倆就盤腿在炕上看著小桌邊吃邊聊,酒過三旬,他已不勝酒力,喝得臉紅脖子粗,醉醺醺地問我將來咋打算的,還回不回八號井上班。我也漸漸不支,頭暈眼花地跟他說這輩子打死我也不去了,那地方太邪乎了!

        救我回來後他對我那天的經歷也有所瞭解,問我不是吹的吧。接下來我就竭力跟他保證絕對是真的,順便添油加醋,把那天的經歷又說得更恐怖了幾分。

        劉大寶也不是啥省油的燈,所謂酒後吐真言,幾杯來回,他就把他的想法告訴了我。他不想幹這礦工了,又苦又累,工資又少,沒什麼出息。他這次來看我一是看我恢復得怎樣;二是敘舊;三是,最主要的,和我共同協商未來大計,尋找發財之路。

        其實我也不想幹那活,出師不利不說,還要面對那樹林給我帶來的心裡陰影。只是前途迷茫,三百六十行,行行不精,幹嘛嘛不是。現在想想,不由心酸,幾杯酒下肚,眼睛一酸差點哭出來。

        面對劉大寶的提議,我沒貿然答應,因為我心裡也沒底。我跟他說先等等看吧,以後他遇見了什麼商機,別忘了喊上哥們。我呢,身體雖然已經回復,但是內心的陰影還沒恢復,就暫時賦閒在家,沒事來找我玩兒就行,咱哥倆一醉方休!

        接下來是一些瑣瑣碎碎的閒聊,什麼兒時闖過的禍,中學時泡過的妞,無話不聊。漸漸的燒酒的後勁就上來了,飯飽酒足後我倆就四仰八叉地往炕上一躺,呼聲四起。

        那燒酒真他媽夠勁兒,也不知睡了多久,天都黑了。我腹中鼓脹,先醒了過來,去外面撒了泡尿,回來時大寶還是睡得很香,我也不顧手髒,捏了幾粒殘存的花生米吃,這時門匡噹一聲被推開,母親面帶急色地跑到我面前,上氣不接下氣地對我說:「八號井出事了!很多人都給悶在了礦井中!大寶他爹也在裡面!」

        大寶聽到剛才那一聲門響後就醒了,只是頭疼不願起,這時聽到母親傳來這個噩耗,猛然一個機靈起來,急急穿了鞋,面部痛苦表情流露,頭也不回地奪門而去。

        雖然我內心也是一驚,但是慶幸自己的老爸不在八號井上班,所以沒大寶那麼激動,只是很為他著急。

        第二天,我看到大寶眼睛腫腫的,顯然是大哭了一場,我心知不祥,忙去了他家安慰他和它母親。大寶傷心地對我說八號井礦井塌了方,井下遇難礦工的遺體都已經找到,唯獨不見他父親還有王叔,但是據井上工人證實,大寶的父親和王叔確實跟著一起下去了。

       我安慰他道:「既然沒有消息就不一定是壞消息,現在我們要做的就是確認你父親和王叔當時的去向,實在不行,去廢井中找。或許他們正在等待救援。」我心裡沒底,也只是象徵性地安慰大寶。

        誰知大寶聽後竟然不哭了,堅定地對我點了點頭。

        又過了一天,救援隊徹底挖清了塌方,還是沒發現大寶他爹和王叔的去向,只好上報兩人失蹤。由於施工不安全造成了特大傷亡事故,礦井老闆被帶進公安局調查,八號井也被明令禁止繼續運營,正好這座礦井開發也有些年頭了,煤礦基本被挖光。井棄人空,這次很多人命喪在那,也沒人願意再去了。

        大寶的母親回了娘家,家裡就剩下了他自己。我父親和其他礦井的礦工也是人人自危,幹這種危險地活兒也是為了生計,即使明明知道危險頻發,還是要強迫自己投身其中。其實每個人都在和命運搏鬥,都在像貝多芬一樣拚命想扼住命運的咽喉,只是往往身不由己罷了。

        又過了一天,大寶的情緒穩定了許多,這天他來找我,問我可不可以陪他一起再去八號井看看,我不忍拒絕,答應了他,又和他在一起大吃了一頓,這次沒有喝酒,然後我們偷偷帶了礦燈,瞞著我母親就出發了,臨走前說去大寶家陪他住。

        我和大寶幸運地逃過了這一劫,步履沉重,卻不知以後命運是怎樣的安排,造化弄人,想想這些就頭疼,還是充實過好現在的每一秒實在。
gossipcc 發表於 2013-5-8 16:15
第004章 有人跟蹤!

        我知道大寶心裡大概也沒抱多大希望能找到他父親,只是既然已經知道了人失蹤的時間地點,無論如何至少夜要把屍體找到安葬。 這還不是最壞的打算,最糟糕的是活不見人,死不見屍,讓人乾著急。在大寶看來,如果真是這樣的結果,那將是他一輩子的心結。

        陪大寶一起去八號井尋找他爹,我是不二人選,再說讓大寶一人去我也不放心。他父親的失蹤已經給他母親造成了巨大的精神打擊,如果大寶再出什麼意外,估計他母親可定也是不想活了。這次進山,就我們兩個人知道,如果讓我母親知道了,我們就肯定去不成了。因為只要我們「禍精二人組」在一起轉悠,肯定會生出不少事端。

        至於王叔,他是一個老光棍兒,聽父親說他剛出生後不久爹娘便撒手西去,剩下他一個人孤苦伶仃,由祖母領去了撫養。後來他的祖母也去世了,那時他才十幾歲,已經顯得非常成熟了,窮人的孩子早當家,現在他家都沒了,為了出門掙口飯吃廉價變賣了祖產,四處漂流,後來偶然也來到了吉林,也就時現在我們這兒定居下來,一住就是幾十年,靠山吃山,勉強可以維持生計,但始終沒有能力娶妻生子。這些事情也是父親和王叔喝酒時,王叔喝多了,被酒精一激,心生感慨才說的。要在平時,他絕對不會和外人提起自己的身世,他來自哪裡,除了他自己,沒人知道,別人也不好過問。現在他生死未卜,更加沒人過問了,甚至死了也沒人給收屍,想到這兒,我不禁從內心深處同情王叔,他受苦受難地過了大半輩子,現在也許已經客死異鄉了。出事前他還來看過我,短短幾天,便生死兩茫茫,讓人黯然神傷。如果我找到了他,那就再好不過,這是樂觀的想法;現實恐怕是凶多吉少,如果找到的只是他的遺體,我也只好盡最後的能力將他安葬了。~~~~

        考慮到這可能是一項艱巨的任務,八號井已經廢置,面對裡面不知是否囤積大量瓦斯,殘留的支架是否堅固,煤土層硬不硬等等問題,我們不得不做一些準備工作。首先準備了些乾糧和開水,因為礦井很深,我們不知道要找多久。大寶提前活捉了幾隻麻雀,關進小籠子裡面備用。另外我們還準備了持久礦燈,便攜土鎬、土鏟,匕首,打火機等東西,以備不時之需。一大堆東西叮兒噹啷掛滿身,走在路上未免太顯眼,所以白天我們不敢貿然行動,強迫著自己在家睡覺。等到天一黑,我們才偷偷摸摸潛出了家,兩個人鬼鬼祟祟摸向山去。父母那邊我已經交代好了,不出什麼意外,他們應該不會去找我。

        沿著大道一路向上,雖然我已經做好了充足的心理準備,但當那片鬼樹林出現在眼前時我心裡還是有點發毛。那天似夢似真的經歷歷歷在目,本來就算打死我都不進去了,這次又要再走一遍,心裡不免犯嘀咕。於是我對身邊板臉疾走的大寶說:「我看咱還是從大道繞路走吧,我可不想再進這鬼林子了!我的膽子再大,那天也他媽的快被嚇破膽了!」

        大寶不是較真的人,我的提議是好是壞他大多都聽從,小時候和他一塊闖禍我往往都是扮軍師的角色,他則是一個出色的執行者。所以我們也算是老牌黃金搭檔了,合作起來相當有默契。

        聽到我的提議,他也沒說什麼,點點頭,繼續沿大道快步向前走。我匆忙跟了上去,暗自慶幸不走那破樹林子,但轉念一想,我們沿大道繞過大半圈,最終還是要進入林子深處。但願我們不會遇到什麼麻煩。

        深山老林,人煙稀少,陰盛陽衰,陽光都照不透,所以這裡最容易聚集陰氣。原始森林裡到處潛藏著諸如蛛蛇蟻蚣等喜陰生物,其大多數劇毒無比,苔蘚、蕨子等喜陰植物也只有在這裡才能繁茂生長。有些草本植物像人參,是馳名中外的名貴草藥。

        遠看平靜美麗的森林其實暗藏殺機。有些時候,表象即是假象,分辨不清就會被算計。我不知自己是否將森林想像得太過恐怖,總之有了那次可怕經歷後我就對森林過敏起來。當路過那條羊腸小道入口時心裡還是突突急跳,即使這樣還是忍不住好奇,習慣性地回頭看了一下。突然間,我發現一個人影,嗖地一下閃進了樹林,好像是在跟蹤我們。現在八號井被廢棄,羊腸小道也鮮有人走了,不會是礦工經過,再說現在也不是上班的點。

        我直接就聯想到了那天在樹林深處看到的匍匐黑影,心裡咯登一下,但沒表現出來。此時月光如水,走在路上連礦燈都不用打,大寶依然走得很快,我在後面努力想跟上他的步伐,剛才回頭看時又被他甩遠了好幾米,他個沒心沒肺的傢伙也不知道等等我。當發現有人跟蹤時我並沒有馬上跑上前去跟大寶說,而是不動聲色地裝什麼都沒看見,繼續漫不經心地走路,不再回頭。畢竟敵在暗我在明,不能打草驚蛇。

        我緩緩追上大寶,假意地和他天南海北地聊著一些不著邊際的話題,他見我這時還這麼不正經就不願意搭理我。我用眼斜了斜後面,低聲說有人跟蹤,他立馬會意,也不回頭,附和著我瞎侃。

        到了前面一處拐彎,大寶忽然停下來朝我一擺手,示意我們躲進樹林裡,我看現在確實是好時機,於是和他一起跳進樹林裡的草叢中躲了起來。

        但是那人非常狡猾,我們足足蹲了有二十多分鐘也不見他跟上來。樹林裡也沒聽到人畜穿梭的聲音,大概那人從羊腸小道進入了林子深處,想到這兒我便在心裡詛咒他重複我那晚的經歷,以消心頭之恨。但也可能是我太多慮了,虛驚一場。總蹲在這兒也不是辦法,大寶氣急敗壞地悄聲對我說:「兵來將擋,水來土掩,咱們怕他個鳥!是人總會現身,到時抓他個現形!咱在路上小心點就是。」

        我看也沒有別的辦法了,只能這樣。奇怪,這次角色怎麼置換了,大寶反而當起軍師了。管他的,商定完我們便跳出了草窠,繼續沿大路往八號井趕。

        接下來的路我們走得都很仔細,有點風吹草動都會打開礦燈照照,直到八號井,沒再發現任何異常情況。

        八號井被廢棄後一片狼藉,能運走的東西全被運走了,井口有一大堆土,應該是救援隊清理塌方時運出來的。井口黑洞洞的好像一張大嘴,等待著我們主動送上門兒。大寶從籠子裡掏出一隻麻雀,用一股長繩拴住了麻雀的一隻腿,捏住繩尾將它扔進井口。

        礦井傾斜著向地底延伸,麻雀得了空當急於逃命,但卻因天黑熏眼什麼都看不清,只好順著井道往礦井深處撲稜去。繩子一圈一圈地減少,直到繩子被拉緊後十分鐘,大寶將麻雀拉了上來,看到麻雀依然生氣勃勃地瞎撲稜,原本我以為麻雀不被悶死也會被拉死,現在看來,我低估了這個小玩意。我們知道至少在繩子的長度範圍內,井裡空氣都是安全的。

        接下了我們進井後每走一段,測試一下下面的空氣質量,直到井底,空氣都沒問題。塌方區位於井底深處的主作業區,裡面的積土都被清了出去,並且救援隊臨時安裝的木頭支架沒有被拆除,我們不用擔心再發生大規模塌方。
gossipcc 發表於 2013-5-8 16:17
第005章 黑屍當道!

        到了井下後地面變得平坦起來,用礦燈照了照,四周也變得較寬闊,到處都是烏黑烏黑的,並且靜得可怕,走在裡面彷彿置身於地獄之中一樣。 由於環境特殊,到處都是一樣黑,使得找人毫無線索,我們只知道大寶他爹和王叔可能就置身於這地下,但是身在何方,無從知曉,只能把這裡土地都翻一遍。

        休息片刻,我拿起了便攜土鎬左刨刨右刨刨,誰知一下子刨到了礦石,鎬頭便噹的一聲發出了很刺耳的金屬撞擊聲,撞出了不少火星子,幸虧井下沒聚集高濃度的瓦斯。大寶自從到了井下後像丟了魂一樣,呆坐在那裡思考著什麼。此時聽見了我鎬頭發出的聲音,猛地醒了過來,提醒我輕一點挖。我知道他什麼意思,萬一刨壞了他爹的屍體,他非得跟我拚命不可。說著他也拿起了土鏟,在我附近小心翼翼地鏟了起來。如果以他現在的速度,要把這麼大地方鏟一遍,估計得到猴年馬月。

        我理解大寶的心情,這裡是他父親出事的地點,他來到後心情就變得很沉重,現在見他像考古一樣磨蹭,也不好說什麼,只能由他去。我倆這樣連挖帶刨地幹了一個多小時,一點收穫都沒有。

        大寶用袖子擦了擦額頭上的汗,找了一塊乾燥的地方坐下,拿出水壺,叫我一塊兒來喝水。

        我現在也是口乾舌燥,滿嘴的煤灰,正想停下來歇會兒,聽見他叫我,就走過去從背包裡拿出水壺,咕咚咕咚喝了起來。這麼長的時間過去沒見有人跟下井,我們就放心了起來,一起討論怎樣找才最有效率。

        大寶並沒有討論工作方法的意思,而是坐在那兒很煽情地給我講起了他父親種種的好,說到感動處,竟然聲淚俱下,平時大寶渾渾噩噩的,看不出他認真起來感情竟然如此細膩。-====-其實每一個有血有肉的正常人面對自己至親莫名失蹤,生死未卜時,內心都會被悲傷主宰。

        我在一旁安慰著他,讓他別太傷心,現在應該化悲痛為力量,別去想什麼樣的結果,盡快找到他們。暗想比起其他喪命的礦工,大寶他爹還有王叔的失蹤也許是個好消息。

        歇了大概半個小時,我倆便打算再次開工。我站起來,將水壺的蓋子擰好,放進擱在一邊的背包裡。剛想拿起土鎬,不料就在這時,頭頂上傳來了嘩啦嘩啦的聲音,並且有塵土不斷往下落。

        我內心一驚,慌忙抓起背包對大寶喊道:「快跑!這裡又要塌方了!」

       聽到聲音後大寶也馬上反應了過來,抓起了背包,我倆一前一後向礦道口瘋狂跑去。當跑到礦井中間時,那嘩啦嘩啦的聲音小了許多,但是塵土還時不住地往下落,突然間眼前一晃,有什麼東西從洞頂掉了下來,險些砸到我們。但我們急於逃命,奔跑的速度比平常快了很多,現在有什麼東西突然掉在跟前,由於慣性太大,我們無法馬上停下來,我在前面一馬當先地被絆了個狗吃屎,還沒爬起來,大寶又被我絆倒,重重地撲在了我身上。

        我被大寶壓得幾乎吐血,吐了吐口中的煤粉,掙扎著想爬起來繼續逃命,卻出乎意料地被大寶拉住了。

        現在情況這麼危急,逃還來不及,他卻把我拉住了,我心中一急,對他喊道:「你幹嘛啊!不想活命了!還不趕快走!」然而大寶卻沒有走的意思。

        我稍微冷靜了一下,這才發現,四周已經恢復一片安靜,不再有塌方的跡象,所以稍微安心了點,撿起掉在地上的礦燈,照向大寶,等待他回答。

        只見大寶神情木然地看著地上,好像發現了什麼,難道剛才掉下來的東西有古怪?剛才急急忙忙的也沒注意,還以為時塌方掉下來的礦石。這時我也順著大寶礦燈的光芒看去,發現地上不是什麼礦石,而是一具全身烏黑的屍體!

        大寶以為是他爹的屍體,凝視良久,撲通一聲跪了下來,欲哭無淚。但我覺得事情沒那麼簡單,對他道:「大寶,你先別急著下定論,這不一定是你爹的屍體!」

        大寶顫抖著聲音,頭也不抬地對我道:「不管這是我爹還是王叔,我們都要把他帶回去。」

        顯然,他認為眼前這具屍體不是他爹的就是王叔的。開始我也這麼認為,因為除了大寶爹和王叔,其餘死亡礦工的屍體都已經找到。但仔細一想,還是覺得不對,這其中有很多疑點:第一,剛才我被絆倒時,感覺屍體非常硬,像塊石頭,差點沒把我的小腿硌斷。剛死亡不久的人的屍體不會這麼硬;第二,屍體是從井洞頂掉下來的,不可能是塌方時被悶死的人。再說這屍體通體烏黑,好像沒有頭髮,也沒穿衣服,看樣子死了很久了,屍體好像石化了一樣,更加不可能是大寶他爹或王叔。

       我將自己的觀點說給了大寶聽,大寶將信將疑地用礦燈來回照了照那屍體,奈何屍體全身都是黑色的煤粉,趴在那兒實在難以辨認。

        我見大寶眉頭緊皺,照了一會兒沒看出什麼眉目,也蹲下來仔細觀察。屍體是保持類似於爬行的動作,胳膊和腿不自然地扭曲著。現在我們兩個在一起相互照應,也沒感覺多害怕,一左一右打量著中間的黑色屍體。

        我心想光這麼看是看不出什麼頭緒,於是把自己的礦燈給了大寶,讓他照著點兒,我好把屍體翻過來。第一次幹這行當,難免有些緊張,我深吸了一口氣,挽了挽袖子,一隻手抓住屍體的肩膀,另一隻手伸至屍體腰下。

        剛接觸屍體時,感覺它果然很堅硬,我的小腿被硌得現在還在還在隱隱作痛,權且不管這些,我打算先將屍體翻過來再說。但是,我使了好幾次勁兒,那屍體根本就紋絲未動。

        一個屍體再重也不至於翻不過來啊!難不成是個石頭人俑?大寶見狀也非常奇怪,將一隻礦燈放到地上,過來幫我。

        可是大寶的手還未觸到屍體,霎那間,那屍體的手竟然動了起來,一把抓住我放在它腰底的那隻手!事發突然,我沒來的急躲避,被它抓了個正著。

        我被這突如其來的變故嚇得魂不附體,想逃跑,手腕卻被那具屍體緊緊攫住。大寶在一旁看得清楚,也著實被嚇了一跳,忙來拉我。

       我的手腕被拉得生疼,皮都劃破了一圈,卻怎麼也掙脫不出來。情急之下我便用腳狠狠地去踹那屍體的頭部,誰知那黑黝黝的頭竟然轉了過來!藉著礦燈的光我看清了屍體的面目,不由倒吸了一口冷氣,心都快跳出了嗓子眼。只見那屍體面部同樣烏黑,只是整個臉盤竟然很平滑,不見鼻子和眼睛的凹凸處,也不知道沒有嘴,像一個黑色的蛋殼。樣子雖說不上猙獰,但卻說不出的詭異。

        這屍體長得帥不帥並不重要,重要的是屍體竟他媽的會動,這才是讓人膽寒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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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06章 屍變了!

        我現在是沒有蝮蛇螫手,壯士解腕的勇氣,只是掙扎著等待事態下一步發展。大寶很夠義氣,在一旁暫時雖無計可施,但也不願一個人逃走。僵持的這幾秒雖短卻不啻幾小時。

        大寶現在也看清了黑屍的真面目,確認不是他爹和王叔,尋思了幾秒,立即目露凶光,拿起鏟子狠狠地鏟向黑屍的手臂。大寶下手非常狠毒,好幾次差點連我的手一起鏟到。不過這幾鏟子確實奏效,黑屍的胳膊動了動,像是在躲避大寶的鏟子,雖然仍沒將我放開,但是抓住我手腕的黑爪卻放鬆了點兒。我看機會來了,猛地將手掙脫,這一下力道不小,我連向後打了幾個趔趄才穩住身子。手背上被劃了好幾道大血口子,深紅的血水和煤粉混在一起,顯得污穢不堪。

        以前幾乎沒經歷過此等匪夷所思的事,現在算是見識了,便不再害怕,慢慢地恢復了以前的膽量。正好我和大寶好久沒有打架了,趁著現在熱血沸騰的勁頭,真想大幹一場!於是我招呼了大寶一起退開幾米,兩隻礦燈同時照向那黑屍,現在老子不想逃了,想跟你玩玩,管你什麼妖魔鬼怪,先吃我一板磚再說!

        正想去拍那黑屍時,卻發現手上並沒有板磚,只有一隻礦燈,險些讓我扔了過去。這可不行,在這污七八糟的地方,礦燈就是我的命!我見地上有幾塊不大不小的礦石,躬身正想去撿,忽然聽見大寶喊道:「雪狍,小心!」我還沒反應過來,那黑屍已經飛快地爬到我面前,又死死抓這了我的雙腿。剛才跟他打過交道,在我眼裡,他現在就是一隻皮糙肉厚的爬行動物。任何事物都有它的軟肋所在,就算你是個變形金剛之身,老子也要把你砸個稀巴爛!此時我見他竟跟我耗上了,心中生起一股無明業火,順手撿起地上的礦石,對準它的頭死命地砸。 要是普通人獸,腦殼子早被我砸碎了,可是這黑屍不能以常理度之,猛砸一陣子就像給它撓癢癢一樣,只掉了一層黑頭皮屑。

        我滿頭大汗,累的直喘粗氣,一通亂砸也沒能使這個死頑固放鬆一點,正想思考下一步如何是好,忽然發現那黑屍的頭緩緩抬了起來,同時發出嗑啦嗑啦的聲音,好像脖子關節好久沒動生銹了一樣。黑屍的頭抬到與身體成九十度仍不算完,繼續向後仰著轉動,直到後腦勺快貼到後背才停下來!這時看得更加清楚,它的確沒有眼睛和鼻子,但是嘴依然還有,並且現在它已經把嘴慢慢張開,像一條蛇一樣。我一下醒悟,這是屍變的跡象!屍體口中獠牙橫生,黑乎乎的,之前咬合在一起不易觀察,現在屍嘴大張才發現。這東西來頭絕對不小,不知得了什麼天時地利滋養屍身,日久生變,出來害人。我聯想了一下那次夜路迷失的情形,覺得它極有可能就是我在鬼樹林裡看到的那個匍匐的黑影。

        思考間那黑屍的頭部已恢復到正常角度,大嘴依然張著,發出一股惡臭。糟了!它不會想啃我的腿吧!我區區一尊血肉之軀,可經不起它這麼啃。想啃至少也要把牙刷了先!

        剛才我被黑屍抓住雙腿時,大寶已然不知去向,現在情勢危急,我沒工夫再苦中作樂了,大聲呼喊起他的名字來幫忙,聲音在礦井中迴盪,顯得極為嘹亮,幾嗓子下來,這小子果然從礦井深處跑來,原來他是去取我的便攜土鎬,有了這東西,石頭也能給刨爛。

        大寶馬不停蹄地趕來救我,但是計劃不及變化快,那黑屍已經張大嘴巴向我的大腿咬去,這要一口咬下去那還了得?即便僥倖存活下來也會落下個終身殘疾,我可沒有寶爾柯察金大叔那鋼鐵一般的意志,要是殘疾了乾脆抹脖子死了算了。我內心極不情願被咬,奈何雙腿卻動不了,好在天無絕人之路,我急中生智把手中的礦石迅速往黑屍嘴裡一塞,要是晚個零點幾秒我的大腿就沒了。

        這黑屍果然沒長眼睛,還以為咬到了我的腿,竟然一下子把那礦石咬成了兩半兒!時間就是生命,雖然我給自己爭取了時間,但是這辦法治標不治本,那黑屍吐掉礦石馬上又要向我大腿咬來。幸虧大寶及時趕到,拿起土鎬照黑屍的背部、屁股玩兒命地刨,我現在明白為什麼鐵器時代會取代石器時代了,現在就是最好的例證!鐵鎬頭比礦石有效得多,大寶猛刨了幾下,那黑屍一陣扭曲,最後終於忍不住,生出一股蠻力,將我向礦井深處甩去。

        我身不由己地飛了起來,然後重重地撞在了深處的洞壁上,眼冒金星。

        與此同時,黑屍將注意力轉向大寶,迅速調轉過身,朝大寶撲去。大寶一看苗頭不對,慌亂間扔掉土鎬,拔腿就往我這跑。他奶奶的,這樣以來我們雖不至於分開,但是他卻將那該死的黑屍又引到我這來了。

        我撞得頭暈眼花,身後的洞壁被我壓出一個人形的凹陷,身體嵌在洞壁裡,叫苦不迭。所幸礦燈仍在手上,此時見到大寶和黑屍一前一後,一跑一爬地向我靠近。他媽的這黑屍不是沒有眼睛嗎?怎麼還跟得這麼緊!我心中叫苦,用手支撐著洞壁,想讓自己站穩,好到別處去躲一下。誰知這一下非但沒有站穩,整個胳膊卻陷進了洞壁當中!我重心一歪,趴倒在洞壁上。

        有門!我心中一喜,不顧腰酸背痛迅速將洞壁挖開,井壁的土潮濕鬆軟,用手挖也費不了多大勁兒,幾秒鐘的工夫我便將松土全部挖開,用礦燈照去,這裡竟然是一條暗道!暗道剛好能夠一人爬著通過。眼下大寶已經跑到了我跟前,那黑屍也跟個旋風似的越爬越近,沒有時間再猶豫了!於是我打頭炮爬進了暗道內,大寶見這裡有個暗道,心裡正納悶時,那黑屍已經爬到了大寶腳下,伸出黢黑的手爪去抓大寶,大寶也算伶俐,雙腿一曲一跳,已然爬進了暗道中,那黑屍正好撲了一個空。

        由於暗道口距地面較高,黑屍靠爬行前進,遇見較高的障礙物無法順利通過,不能馬上爬進來,這給我們爭取了一些時間,藉著這個空當,我和大寶像地老鼠一樣像暗道深處快速爬去。雖然前方情況不明,但眼下那黑屍正堵在暗道出口處,爬進來也是早晚的事,我們無路可退,所以當務之急是找個安全的地方躲起來再說。
   
        我讓大寶關了他手裡的礦燈,只開我這一隻,他跟著我就行,在這黑不溜秋的暗道內不知還要爬多久,如果前方被堵死就完了。我一咬牙,打算和命運賭上一把,只盼望天無絕人之路。

        現在除了我的土鎬外,剩下的裝備幾乎沒有損失。背包中的乾糧雖然已經被擠扁,但是照樣能吃。水壺的質量就是好,幾經衝擊還好好地掛在腰上。由此我順便提醒一下老少爺們,千萬別貪圖小便宜,居家旅行,生活用品要選質量有保障,售後三包的哦!

        在這黑洞洞的井下折騰了好幾個小時,體力消耗很大,現在腹中跟打鼓似的,我們只想找個安全的地方歇會兒,吃點乾糧喝點水,填飽肚子再說。
gossipcc 發表於 2013-5-8 16:19

第007章 暗道

        我也不知道爬了多久,褲腿子都快給磨破了,膝蓋和手火辣辣地疼。 www.礦燈的光好像照進了夜空中,被黑暗所吞噬,前方朦朦朧朧,暗道內不見任何變化。

        這一路爬來無話,黑屍大概被堵在了暗道外沒跟進來,除了我們撲哧撲哧爬行的聲音,四周死一般沉寂。要再在這破口子裡爬個把小時,非得悶成神經病不可。

        大寶忍不住了,乾咳了兩聲,好奇地問道:「雪狍,這他媽是什麼地方啊,怎麼爬了這麼久都沒到頭啊!你是咋發現這密道的?」

        「我也是瞎貓碰死耗子,剛才被那死人甩到井壁上後,想扶著井壁站正,準備撒丫子躲到一邊兒去,誰知一下子整個胳膊都給按進了這洞裡,洞口的土很鬆,我三下五除二就給收拾出來了。」我道。

        「這也太巧了吧!無巧不成書,我看你經歷的巧事都快寫成一本書了!別的不說,你一出生就有一隻大白狍子去賀喜,你說我咋就沒碰上呢!哪怕是一頭黑野豬也行啊!」大寶爬了這麼久嫌煩,跟我瞎侃。

        「你小子得了吧!我在樹林裡遇見鬼打牆,怎麼就不讓你撞著呢!好了,不跟你扯淡了,咱們還是回歸正題,你咋看這條密道?」

        大寶不假思索:「不會是在塌方時,我爹和王叔為了逃出去而打的洞吧!」
   
        我思考了一會兒,搖了搖頭道:「我看不像,這不可能是塌方以後才打的洞,因為沒有足夠的空間讓他們排土。就當時的情況來說,除了你爹和王叔失蹤,其他井下礦工無一生還,塌土應該將整個工作區掩埋了。再說打這樣的洞會耗費大量體力,沒有足夠的空氣是不可能完成的。<<>>就算當時他們所在區域沒有被塌土填住,他們也不會在與井道出口方向截然相反的地方打洞逃生,按照常理,他們應該耐心等待救援才是。」

        大寶一拍腦袋,反應過來:「那照你的意思,這個暗道是在井道塌方之前就有了?如果沒有其他暗道,我爹和王叔肯定就是爬進了這裡面!」

        這個發現對大寶來說無疑是一個好消息,一來確認他爹在塌方時沒當場掛了,二來尋找工作也有了實質性進展。我聽出他話語中有點欣喜的味道,嚥了口吐沫,回道:「你說的沒錯,可能你爹和王叔爬進這暗道後,塌土隨即填滿了礦井,井下土的流動性不強,只有一部分塌土堵住了暗道口,救援人員清理塌土時,沒有繼續沿井壁深挖,所以才始終沒發現這條暗道。」

        大寶聽我說完,按捺不住興奮叫道:「有道理!那我爹和王叔肯定就在這裡面了!還好我們來得早,這幾天他們在裡面應該能夠撐得住,我們趕快點,」說著在後面捅了捅我屁股,繼續道:「爭取早點把人救出來!」

        我累得夠嗆,加上之前和黑屍幹了一仗,現在腰酸背痛,兩眼發黑,見大寶變得這麼樂觀,我實在不想打擊他,心道別高興得太早,他們要能早點出來還要等著我們去救?事情沒那麼簡單。

        有了話說,時間就變得好消磨,往裡爬了不下二百米,仍不見暗道的盡頭。現在全憑求生欲和好奇心支撐著自己不停往前爬啊爬啊,又挨過了十分鐘,眼前的空間終於有所加大,能並排三四人,我用礦燈四處照了照,除了空間變大了點沒啥變化,正前方依然是一個直徑與來時經過通道大小差不多的暗道。我連這整條暗道搞什麼飛機都不知道,更別說這暗道中小小的一塊腫脹。

        現在累的實在是爬不動了,我爬進這塊「腫脹」區域後一屁股坐了下來。好久沒有坐了,這感覺真是讓人懷念!大寶滿身臭汗,體力也早已透支,進來靠在我旁邊頹然地坐下,拿起水壺狂灌了起來。

        我雖然也很渴,但是沒敢喝多,見大寶像飲牛一樣喝個沒完,一把奪下他的水壺,對他說道:「你他奶奶的光知道喝,要適可而止!所謂細水長流,照你現在這個喝法,再喝個兩三次你的水壺就要見底了,到時沒水喝別來找我要啊!」

        大寶不好意思地撓撓頭,從我手裡接過水壺,蓋緊蓋子後掛回了腰上,對我道:「雪狍,還是你想得遠,我也是渴急了才......」他話還沒說完,我便對他做了個禁聲的手勢,然後挪了挪屁股,把腳下的落灰覆土全都胡摟到一邊,大寶對我舉動奇怪感到奇怪,沒等他問我,我便對他說道:「你先退回到暗道裡,這下面好像有什麼東西。」

        大寶讓開後,我將四周的落灰覆土清理乾淨,腳下漸漸顯現出一片凹陷的形狀,我調整好礦燈的角度,整體一看,這裡竟然是一個人形的凹陷坑!莫非是那黑屍生成時留下的屍窩?或者是大寶他爹和王叔故意留下的印記?胡思亂想間,忽然聽到大寶叫道:「雪狍,看這裡!」我沒有心理準備,聽到叫聲後魂差點給嚇掉。剛才大寶這小子不願理會我忙啥,倒退著進入窄道中躺下休息,只露出半個身子在這屍窩洞。

        我順著大寶的手指看去,只見屍窩洞洞頂赫然也有一個一人寬的暗道。剛才進來時只注意四周和腳下,卻不知頭頂竟然也有玄機。大寶洋洋得意,奸笑道:「我的這個發現可比你的發現重大吧!現在可好了,我們處在三岔路口,你說應該走哪條?」

        我想了想道:「上面這條暗道雖然比較難爬,但是它斜著向上方,可能通出地面。也許你爹和王叔也發現了這條暗道,爬進去了。」

    「管他通向哪呢,沒啥發現大不了回來,我們再繼續往裡爬!」

        我愕然,眼下之計也只有爬進去看看了,於是我提了礦燈首先爬了進去。這種傾斜六十度的暗道非常難爬,只有蹬緊了兩邊才能緩步上爬。還好我是在上面,下面跟著爬上來的大寶可就要倒霉了,他不但要忍受攀爬的痛苦,而且還要不停地吃我蹬掉的泥灰。

        爬了估計半個小時,我身子一輕,來到了一處平坦的區域,回身把滿頭灰土的大寶拉了上來,用礦燈照了一圈,這次長了個心眼兒,把頭頂也給照了一遍。

        這裡是一個直徑兩米左右的圓洞,除了來時的暗道,沒發現任何出口。洞裡平躺著一塊石板,我走過去一看,上面空空如也,一個字兒都沒有。

        「嗨!辛辛苦苦爬上來卻是條死路。我看我們還是趕快回去吧,我爹和王叔還等著我們救援呢!」大寶失望地抱怨道。

        我拉住他道:「別急,說不定這石板下也有一條暗道呢!一起掀開看看!」說著把礦燈放到了地上,和大寶一起把石板翻了過來,心灰意懶地發現石板下還是黑土,連個螞蟻洞都沒有,用腳踹了兩下也沒啥變化。
gossipcc 發表於 2013-5-8 16:20

第008章 結伙

        我徹底無奈,一下坐在了石板上。~~~~大寶則在一旁挖苦我,抱怨我淨出餿主意。我正想反駁,卻摸得石板上凹凸有致,似乎有字。我真犯渾!剛才只看了石板的反面就判斷沒字!興許這裡刻的文字能給我們什麼提示,發現什麼堆積如山的寶物也未可知!我天真地幻想著,急忙轉身把礦燈拿了過了,仔細看起石板上所刻文字。

        不看不要緊,只看一眼我的頭皮就炸開了花,情不自禁驚叫了一聲,向後接連退了好幾步。大寶見我受了驚嚇,奇怪地湊了過去,看到石板上刻著:李印國,1905年生,1983年卒。之前大寶聽我詳細描述過在樹林子裡碰見鬼打牆的經歷,對這個名字並不陌生。此刻在這裡見到,也驚出了一身冷汗,顫抖著問我:「你不說你是在樹林子裡見到這塊墓碑的嗎?怎麼現在又跑到這裡來了?難道那黑屍就是李印國?」

        我頭疼欲裂,不願再去想這個名字,因為它在我心中已經造成了太多太多的陰影,大腦都快麻痺了。難道我上輩子欠這個人的錢?以至於這輩子死後還對我如此青睞,製造著這恐怖的「不解之緣」?他媽的,我說了,老子不陪你玩了,怎麼還如影似魅,糾纏不休!我拿起礦燈,沒直接回答大寶:「此地不宜久留,我們快走!」說罷跳進了暗道中。

        這暗道上去困難,下來容易,兩個人像小孩坐滑梯一樣很快滑回了屍窩洞。<<>>快的代價是身上衣服被劃爛好幾處,皮膚也給劃破了,不過我倆天生抗造,這點小傷,不值得一提。由於滑到底時的速度很快,我來不及躲開,被大寶一下騎在了我的脖子上,我肩膀吃疼,兩人一齊摔倒在了屍窩洞內。這情景讓我想起了在礦井中時,我和大寶被黑屍前後絆倒的糗事,兩個情景如此之像,我不禁啞然失笑。不料大寶爬起來對我驚慌地說道:「笑個屁啊!都火燒眉毛了還有閒心傻笑!」

        我一時沒反應過來,便問他:「什麼火燒.......」剛吐出四個字,忽然脖子一緊,說時遲,那時快,一條黝黑粗糙的胳膊已經緊緊勒住了我。我掙扎著看向大寶那邊,他的處境和我一樣,被另一條黑胳膊勒住脖子。再往我們中間一看,不禁到吸一口冷氣,一個烏黑的頭,像個沒剝土皮的松花蛋,沒有眼睛和鼻子,正張著大嘴向我脖子咬來。

        原來在我們滑進屍窩洞之前這黑屍就已經爬了進來,趴在屍窩洞內不易發覺,以至於我滑進來都沒有發現,待大寶發現提醒我為時已晚。媽的,真是低估了這黑屍的智商,居然還會搞偽裝伏擊。

        這個死纏爛打的黑屍,芳名應該是李印國吧!難道我張雪狍注定要栽在你手裡嗎?我不信命,抬起手死死撐住它的下巴。用我這點力氣對付這蠻力驚人的黑屍無異杯水車薪,我漸漸招架不住,大寶在一旁亂踢亂抓,絲毫不起作用。

       這下完了,我閉上眼睛,絕望地等待死神降臨。

        也許是我命不該絕,就在那黑屍的獠牙快貼到我脖子時,忽然從來時的暗道中爬進一個人,以迅雷不及掩耳盜鈴兒響叮噹之勢向黑屍口中塞了一塊生薑。偶滴天!礦石都沒用,塞塊生薑就有用了麼!未免太天真了吧!但是,如果不管用,此刻我早就見耶叔去了,要是信仰基督真能保佑我平安,只有一個可能:這姓耶的真是我親叔。早年我跟著潮流玩,信過基督,現在脖子上掛的破鐵十字架早不知跑哪去了。

        那黑屍吃了生薑後顯得極為抓狂,把我和大寶朝洞壁狠狠一摁,咆哮著鑽進了我們都未曾爬過的哪條暗道。大概到嘴的肥肉被「狐狸」騙走了,黑屍很生氣,後果很嚴重。

        我打量了一下,進來的這個人中等個頭,偏瘦,生得眉清目秀,20歲出頭的樣子。他一身黑色休閒衣,最明顯的是腰部掛了一大串玲瓏桃木劍,不知做什麼用。上衣的口袋很鼓,應該裝滿的生薑。雖然這個人突然出現救了我們,但是敵是友仍不清楚。看樣子他好像很懂黑屍的老底,我和大寶知道黑屍的厲害,不敢輕舉妄動,看面前這人怎麼辦。他也不動,什麼也不說,三個人面面相覷,一時無話,顯得極為尷尬。狹小的屍窩洞擠了三個人,空間比較侷促,幾乎摩肩接踵。

        僵持了一會兒,我先開口說了話。

        「多謝兄弟救命之恩,只是我們不明白,你為什麼會出現在這裡,你究竟什麼身份?」

       那人淡然一笑:「我叫李通,之前跟蹤你們進山多有冒昧,我來的目的不是救你們,而是降服竁屍,也就是剛才襲擊你們的那具黑屍。」

        大寶恍然大悟道:「噢!好小子,怪不得我們感覺路上有人跟蹤,原來是你在作祟!」

        李通又是一笑道:「沒錯,正是我,竁屍現在對我們暫時沒什麼威脅,但姜效一過,它必定會捲土重來。事不宜遲,我現在就進去降服它,你們趕快按原路回家吧!」

        我和大寶眼神交流了一下,對李通道:「前一陣子這裡的礦井塌方,失蹤了兩個人,我們是來找人的,活要見人,死要見屍,趁此機會不如我們跟你一起進去吧,相互也有個照應。」

        李通正了正衣領,道:「好,你們兩個朋友我交了,以後多多關照,只是這一進去凶險未知,你們要多加小心」

        大寶應了一聲:「沒問題,有你在我們還怕什麼啊,看樣你對這什麼什麼屍很瞭解啊,有機會你一定得給我們說說你是怎麼知道的。現在先去滅了它!開路!」我點了一下頭,言畢,我依然打頭炮進入了暗道,大寶緊隨我後,李通墊底。
gossipcc 發表於 2013-5-8 16:21

第009章 異卦

        對於這個李通的突然出現我心裡也很納悶,只是現在問太多,場合實在不適合。<<>>他要是想算計我們也不至於來救我們,既然是友非敵,我們先不必顧慮太多,等找到大寶他爹和王叔,滅掉黑屍後,再去套套他的老底也不遲。

         在這一人多寬的暗道內爬行久了,礦燈的光芒也漸漸暗了下來,前方光影交錯,只能分辨出一個迷迷濛濛的圓形輪廓,每走一寸,後面接著就被黑暗所吞噬。三個人在一起照應,都會有一種窒息的感覺;如果是一個人被困在這狹小的地方,四周黑暗圍裹,意志再堅定的人精神遲早也會崩潰。不過這樣子也不是一無是處,除了找人救人這個冠冕堂皇的理由外,在這樣的環境下歷練出的處變不驚的心態也是一種收穫。

        現在我和大寶都是狼狽不堪,手上、膝上的血漬濕了又干,干了又濕,但是沒有辦法,不能臨陣脫逃,加上後面有李通堵著,我們只好繼續咬牙往前爬。說來那李通爬過的暗道的長度並不比我們爬過的短多少,僅僅沒去那向上的暗道而已。但是他顯然沒有我們這麼狼狽,不但身上沒有被磨破,而且依然保持著初遇時的風度。

        好在這暗道似乎一直保持水平,如果稍微傾斜向上或向下,爬行的難度都會增大。剛才雖第一個爬進來,我心裡卻不是很果斷,主要是顧慮黑屍堵在前面,大寶和李通又堵在後面,如果黑屍要再次襲擊我,我就會處在一個跋前疐後的境地,想退很困難,凶險可想而知。姜效不知能維持多久,我可不想貿然拿自己的生命當賭注,所以在剛爬進來時我問了一下李通姜效能夠維持的時間,他說大概一個多小時,我放心了許多。現在爬了二十分鐘,再十分鐘沒什麼發現就退回去,從長計議。

        一路爬來我們的話很少,我不停地看著手錶,計算著時間。<<>>大寶被夾在中間,進退兩難,很不適應。李通則仍舊精神抖擻地爬著,彷彿很習慣這樣的穿窬生活,我和大寶都是又累又餓,只機械地爬行,沒心思說話。

        困、餓、累這些不適的感覺一股腦襲來,我眼前一陣一陣的恍惚,盼望可以早點找到一個大點的空間休息整頓一下,或者半小時到了立馬退回去。又爬了七八分鐘,偏偏事與願違,突然我只覺得雙手一摁空,猝不及防,摔進了一個急下的暗道中。

        瞬間,我只是感覺自己的身體在下墜,耳畔生風,但身體並沒有和暗道壁刮擦碰撞,來不及多想,已經重重地跌在了地上。我這才明白,我並不是跌進了什麼暗道中,而是從高處摔進了一個較大的空間。

       經過這一摔,我身上雖然吃疼,但腦子一下子清醒了許多,所幸從暗道口到地面的距離不是太高,我身上才沒骨折,要是從三四層樓高的地方掉下來,非死即殘,肯定有我受的。

        我跌到的地方並不平坦,而是一處坡度很大的斜面,我停剎不住,順勢向下滾去。礦燈掉到了一邊,所以我看不清下面究竟是什麼情形。萬一是深溝暗河,掉下去可都是不好玩的。好在斜坡上有很多凸出的小石塊,我向下滾了三四米好歹抓住了一塊,穩住了身子。

        礦燈就在我左上方,我站起來剛想去拿,藉著礦燈的光線,忽然間我發現有一個黑影從下面掉了下來,落地後悶哼了一聲,接著就向我滾來。我識得是大寶,忙向前把他拉住,剛才這一系列變故發生得太過突然,在暗道中大寶跟我太近,沒來得及反應,也跟著我一起跌落了下來。

        大寶被我扶起後氣急敗壞地罵道:「媽的,這又是什麼鬼地方?!差點沒把老子摔死!」

        我拍了拍身上的灰土,對大寶道:「這裡的空間突然變大,不知又有什麼名堂,凶險總是與機遇同在,說不定是處藏寶穴呢!先看看周圍的情況再說!」說著撿起了地上的礦燈,向上照去,李通並沒有和我們一起跌落下來,可能還在上面。

        藉著礦燈發散的光線,我被眼前的景像一下子給震撼了,只見一堵巨大的石牆豎在面前,有七八米高,寬度也和高度差不多,上面刻著一個巨大的八卦,八卦的線條連同陰魚面全都是純黑色的,跟白色的石牆對比起來很扎眼。我們剛才掉下來的洞口就位於八卦圓心偏右的方向,李通在上面抽出了手電,正在向我們張望。

        大寶朝李通揮了揮手:「兄弟,快下來吧!下面沒啥危險!這牆上有個大八卦,我們都不知道刻這個幹嗎用的,你來給參謀參謀吧!」

        李通聞聲縱身一躍,手電的光點劃了一個完美的拋物線,他便穩穩地落到了地上。來到我們身邊看了看那大八卦,表情也是一驚,對我們說道:「你們兩個沒發現麼?這不是一個普通的太極八卦圖。」

        這種地方竟然有八卦圖,這已經讓我和大寶很驚訝了,至於這八卦和普通八卦有什麼區別,我倒真還沒注意。這時聽李通這麼說,我又仔細看了一下,果然發現了不同。普通八卦都是一個圓形中間由一條S形曲線平均分割成陰魚陽魚兩個區域。陰魚塗黑,陽魚塗白。在陰陽魚中各有一個較小的圓形極眼,陰魚中為白色的陽眼,陽魚中為黑色的陰眼。整個大圓周圍配有有陰爻、陽爻,三個這樣的符號組成的乾、坤、震、巽、坎、離、艮、兌八個卦式,相應代表天、地、雷、風、水、火、山、澤八種事物。無極生太極,太極生兩儀,兩儀生四象,四象生八卦,八卦生六十四卦。傳說利用這六十四卦便可以推曉一切命數,對於這種形式我一向很是懷疑。可易學博大精深,就算其中有什麼奧妙,也不是常人能輕易知曉的,但我多少懂點皮毛,八卦的構造還是知道的。

        眼前這個八卦除了陰陽兩個極眼均變成小八卦圓外,其餘的地方與普通八卦沒有多大區別。走近仔細一看,兩個小八卦的四個極眼也全都變成更小的八卦圓,如此環環相扣,直到看不清為止。

        我瞧出了點門道,但內心還是不解,於是對李通道:「這樣環環相扣的八卦還真是別出心裁,你以前見過嗎?知不知道這東西幹嘛用的?」

        李通搖了搖頭:「我也沒見過這種八卦,傳說伏羲首創先天八卦,周文王被囚據時推出了更加複雜的後天八卦,不知是什麼人又將八卦改進成了這個樣子。至於創這八卦的用意我也不清楚,我們到別處看看,或許可以發現什麼新的線索。」

        大寶早已開了自己的礦燈,在一旁來回掃視,也沒太去關注豎壁上的大八卦,我和李通也正想去裡面看看,這時聽到大寶驚訝地叫道:「你們快看,這土坡上面有很多小石碑,上面都刻著這種奇怪的八卦!」

        剛才從斜坡向下滾時確實感覺有很多矮小的石碑,硌得我腰酸背痛,我還抓住了其中一塊穩住身子。這時聽大寶這麼說,我也拿礦燈向腳下的斜坡掃視了一遍,如大寶所說,這斜坡像是一塊墓地,上面稀稀疏疏地立了不少矮石碑,每塊石碑上各刻有一個環環相扣的八卦。

        「真是奇了,誰他媽這麼有閒心,在這黑咕隆咚的地底弄這些玩意兒!」看到這些奇怪的石碑,我不禁自言自語道。

        李通也不知這些東西到底是幹什麼用的,對我們道:「僅憑這些異形卦圖,我們還無法得到什麼答案,先往裡走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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