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推理偵探】偵情檔案 作者:莫伊萊 (已完成)

 
s860101 2013-5-19 02:31:31 發表於 科幻靈異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229 76943
s860101 發表於 2013-5-19 02:50
  第三十章 誘捕真凶

  叮咚——。

  一聲清脆的門鈴聲,卻好似追魂奪命鈴,讓林麗麗從沙發上猛的跳了起來。她驚魂未定的看著大門,好像是門外有吃人猛獸要破門而入一樣。

  叮咚——。

  又一聲門鈴響,林麗麗攥著拳頭,深呼吸。

  叮咚——。

  門鈴第三次響起,林麗麗這才認命的走向大門,她貼近門鏡望了一眼,遲疑了一下,最後,打開了房門。

  門外站著手捧花束的陳強。

  “麗麗,你這兩天都請病假沒去上班,哪里不舒服?”一進門陳強就關切的詢問林麗麗的身體情況。

  林麗麗蒼白沒有血色的臉上浮現出一絲勉強的笑容,她招呼陳強做在茶几旁的沙發上,自己卻坐到了他的對角方向。

  “我沒什麼,只是心情不好,所以不是很想去上班罷了。”

  陳強聞言,表情變得有點陰鶩:“你就那麼愛他麼?即便到了現在,還在為他傷心難過?”

  林麗麗搖搖頭:“我不愛他了,經過了這麼多事,如果我還愛他,我就是天底下最大的傻瓜!”

  “可是,那你為什麼——”

  “因為我恨!”林麗麗突然間提高了聲調,把陳強嚇了一跳:“我恨自己當初為什麼瞎眼愛上他!如果不是你告訴我,我到現在都還蒙在鼓裏!他背著我做了那麼多醜事!到之後,我還要因為他而在大庭廣眾之下倍受羞辱!我怎麼能夠不恨!”

  陳強沉默的盯著林麗麗,良久才歎了口氣:“麗麗,你要是早點醒悟,該有多好!”

  “陳強,我問你,如果司馬平還活著,並且讓我這麼痛苦,你會不會願意幫我殺了他?”林麗麗突然發問。

  陳強一愣,隨即沉下臉色:“麗麗,你在胡說什麼!人命哪能當成兒戲!”

  林麗麗的神情從期待變成了失望和落寞:“我以為你和別人不一樣,原來,是我太天真了!人不為己天誅地滅,沒有誰會為了愛我而不惜一切的。”

  “麗麗……你……”陳強有些不知所措。

  “我以為你是喜歡我的,”林麗麗悲戚的望著陳強,樣子看起來就好像一隻尋求保護的小白兔般的楚楚可憐:“我以為我在你心裏頭是重要的,我以為如果這個世上還有一個男人可以讓我信任和依賴,那個人非你莫屬,看來我錯了。”

  “麗麗,我不明白你的意思。”

  “你撒謊!你明白,你什麼都明白!”林麗麗蒼白著臉色對陳強吼了起來:“可是你不信任我,你對我有所隱瞞,你和司馬平都是一樣的!男人都是一樣的!”

  “不!我和他不一樣!”陳強也提高了聲調,他的臉因為憤怒而漲紅,額上血管凸起:“不許你拿那個雜碎和我相提並論!”

  林麗麗本能的瑟縮了一下。

  陳強見狀,忍不住心疼的想要過去安撫,林麗麗卻緊張的躲開:“你別靠近我……”說完見陳強一臉疑惑,忙又開口:“你不信任我,還吼我,我……”

  陳強只當是自己剛才的失控嚇到了她,立刻緩和了臉色好言安撫:“麗麗,是我不好,沒有控制好自己的情緒,你別生氣,好麼?”

  “你為什麼不信任我?為什麼都不肯告訴我?”

  “你在說什麼?我不明白。”陳強眼神閃躲。

  “你為了我做了那麼多,我想要和你一同承擔,可是你卻隱瞞著,連對我都不肯透露!”

  “麗麗,你……”

  “你為我殺了司馬平,這我都知道!”林麗麗大聲說。

  陳強一瞬間仿佛石化了一樣,一動不動的坐在那裏看著林麗麗。

  “我不是個傻子!雖然一開始我並不知道,可是後來,我逐漸發現了端倪!但是我明白,你是因為愛我,因為他傷害了我,所以才會這麼做的!我不怨你,因為就算現在他還活著,我也會想要親手殺了他的!”

  “麗麗,你知道自己說的是什麼嘛?”陳強看著林麗麗:“你明白這意味著什麼嗎?”

  “我明白!”林麗麗點點頭:“意味著從此以後,我和你就是一條船上的人了!陳強,對不起,我以前太傻了,不懂得誰才是真正愛自己的人!現在我醒悟了!司馬平那個該死的,根本不配我的愛,對不起,我讓你等了那麼久……”

  陳強不動聲色的看著林麗麗泫然欲泣的樣子,半晌才重重的歎了口氣:“麗麗,你這個傻丫頭,我愛了你這麼久,怎麼捨得生你的氣!”

  “你真的不怨我?”陳強不確定的問。

  “怨你什麼?”

  “司馬平的事,我這麼對他,你真的不恨我?”

  “恨倒是沒有,我只是想不出,你是怎麼做到的。”

  陳強冷冷一笑:“我跟在他身邊這麼多年,對他的所有事情都瞭若指掌,這麼多年來,他始終自認為聰明過人,以為我只是跟在他腳邊求食的小乞丐、失敗者,是個傻瓜,事實上,他才是真正的傻瓜。”

  林麗麗剛要說什麼,門鈴卻再次響起。

  聽到鈴聲響,林麗麗立刻起身走向大門:“稍等,我看看是誰。”

  陳強不疑有他的坐在沙發上等待心愛的女孩回來,繼續他即將開始的真情告白,然而,事實上,他的機會再次被剝奪了。

  林麗麗打開大門,進來的是以程峰為首的四個黑鐵塔般的員警。

  陳強看到員警登門,臉上出現了瞬間的慌亂,但是他很快鎮定下來。可是讓他感到不解的是,對於程峰等人的到來,林麗麗似乎並沒有任何的意外,這讓他心裏頭平添了一絲不安。

  “麗麗,這幾位員警同志是來好你的麼?”陳強鎮定的開口:“你們有事的話,我先回去,咱們改天再聊!”

  “陳強,我們不是來找林麗麗的。”程峰攔住起身想走的陳強。

  “對不起,程警官,我不明白你的意思。”

  程峰不理會他的裝傻,直接亮出手中的逮捕令:“陳強,你涉嫌故意殺人,現在我們要依法逮捕你。”
s860101 發表於 2013-5-19 02:50
  第三十一章 真相大白

  “程警官,你這是什麼意思?”陳強的臉上猶如罩上了千年寒冰,冷睨著程峰發出質問。

  程峰對他的厲聲質問不以為意:“你心裏最清楚。”說罷從一旁茶几上撈起一隻裝飾花瓶,從花束中取出一個小東西向陳強比了比:“你們剛才的對話,我們已經監聽並且收錄了,你還有什麼狡辯的?”

  陳強並沒有因為程峰的話而驚慌失措,他只是略微的流露出一絲驚訝,繼而輕蔑的嗤笑出來,伸手扶了扶臉上的眼鏡:“程警官,你是個刑警,不會不懂法律吧?要給一個人定罪,重證據輕口供,單純有口供都沒有用處,何況只不過是監聽別人的對話。你想憑這個逮捕我,未免太兒戲了吧!”

  “這個你多慮了!”程峰回他一笑:“我們如果只是監聽了你們的對話,也不會冒然行事。”他回頭對馬春雷比了個手勢:“雷子,給他戴上。”

  話音剛落,馬春雷便從腰間掏出一副手銬迅速上前,將陳強的雙手反剪在身後。

  “你們這是幹什麼?!”陳強想要掙脫手銬的束縛,卻被馬春雷死死的鉗制著,無法得逞,他惱火的瞪著林麗麗:“麗麗!這到底怎麼回事?!你……你和他們串通好的?!”

  林麗麗原本就遠遠的躲在安長埔和田陽的身後,此刻聽到了他的問話,更加瑟縮了一下,沒有吭聲。

  “你為什麼要這麼對我?!難道這就是你回報我愛意的方式嘛?!”陳強怒不可遏的大聲呵斥。

  “夠了!”程峰沉聲道:“現在不是你撒野的時候!”

  雖然極不情願,但是陳強依舊被押回了C市公安局,由程峰和田陽出面對其進行審訊,按照之前的約定,嘉逸被准許在一旁的監控室裏進行旁聽。

  被帶到公安局之後的陳強,顯得異常沉默,他什麼也不說,只是垂著頭靜靜坐在那裏。

  程峰和田陽來到審訊室,在陳強對面坐好。過了幾分鐘,見陳強對於二人的到來沒有任何的反應,田陽率先打破了沉默:“陳強,事到如今,你就不想爭取主動麼?”

  陳強抬起頭,輕蔑的瞄了二人一眼:“我什麼也不想說,反正你們沒有證據,我懂法,就算你們懷疑我,也只能關押我一段時間,到頭來,證據不足,還是要放我走的。”

  對於他的態度,程峰沒有任何的氣憤,只是拿起手邊的遙控器,將一旁的電視機打開了。

  陳強先是一愣,以為警方又要玩什麼誘供的把戲,然而,接下來看到的畫面,卻讓他的臉上血色全無。

  首先播放出來的,方婷的寶馬小跑在某汽車旅館門前被砸的監控錄影,接下來,陳強又看到自己的身影出現在另一組錄影中。

  “這個鏡頭看起來眼熟麼?”程峰見他對著錄影神色逐漸不見了之前的胸有成竹,眼中閃爍著慌亂,便開口繼續打擊他的頑抗心理:“這是你在楊柳東路的那家24小時便利店門前,向葡萄汁裏注射葡萄酒時的錄影鏡頭。”

  陳強沉默不語,額頭上開始滲出一絲絲細密的汗珠。

  “他該死!”他突然暴怒起來:“這一切都是他咎由自取!”

  “沒有人活該被人剝奪生命!”程峰斥道:“不管你有多少理由,事實放在眼前,你的罪行已經大白於天下了!”

  “我想知道,你們是怎麼找到這個證據的。”良久之後,陳強再次開口,而他的口氣裏,似乎已經接受自己罪行敗露這個不爭的事實:“我以為,你們會懷疑邢斌,或者——”

  “或者沈柔對吧!”程峰替他說完。

  陳強點頭承認了程峰的推斷。

  “其實我們一開始,的確被你誤導了。”程峰並不否認自己一開始走的彎路:“你當初提供的線索加上當時已知的情況,確實把我們帶進了一個誤區,要不是方婷的遭遇還有你寫給方婷的恐嚇信,我們恐怕還要花上一點時間,才能找上你。”

  “你多次在下班後通過電臺附近街道上的公共電話對方婷進行騷擾,這讓我們鎖定了目標應該就是電臺工作人員,而砸車的監控錄影讓我們確定犯罪嫌疑人的性別。你給司馬平的那封恐嚇信和照片,我們經過字跡比對,為同一人所寫,在對你產生懷疑之後,又與你平時的筆跡進行了比對,可以推斷為同一筆體,兩次的信紙上也都採集到了你殘留的指紋。你居住的社區監控也證實,你在司馬平遇害當天並非之前所說那樣,下班之後便回家睡覺,你真正的回家時間,是在淩晨3點之後!”

  事實上,想要找出陳強作案的證據,著實讓程峰幾人花了一番功夫和心血。在逐漸將懷疑目標轉移到了陳強身上之後,根據司馬平離開邢斌家的時候依然平安無事,他的遇害時間範圍便縮小到了淩晨2點到3點之間,而司馬平的車依然停在邢斌家社區的地下停車場裏沒有開走,很有可能是因為當時司馬平因為某種原因暫時離開,但並為打算遠行,那麼兇手很有可能在司馬平去找邢斌爭執的時候就徘徊在那周圍。

  得到這樣的推論之後,程峰立刻派安長埔和田陽拿著陳強以及林麗麗等相關人員的照片到邢斌家附近的一些深夜依舊營業的商店、場所進行調查指認,最終,在一家藥店和一家24小時便利店裏得到了肯定的答復,那天晚上,在這兩家店中,分別有店員見過陳強。藥店的夜班店員證明,陳強在那天夜裏在這間藥店購買了一隻注射器,當日的出貨記錄可以證實,並且因為深夜裏一個年輕男子來買注射器,藥店的店員懷疑他是癮君子,因此多加留意了一些,印象相對深刻。

  而24小時便利店的店員則證實,陳強那日來買過東西,從監控上看出他購買了葡萄汁和葡萄酒。便利店的店員還說,陳強在買完東西之後,蹲在便利店門前不遠的馬路邊,悶頭神秘兮兮的擺弄買的那兩種飲料,而不幸的是,陳強這本來相對隱秘的行為,卻被路旁的一台ATM機一絲不差的記錄了下來。

  “我想知道,你們最初是怎麼懷疑到我頭上的。”陳強洩氣的問。

  聽到他這麼問,程峰笑了:“那還要多謝你畫蛇添足的在我們接到方婷的報警,並到你那裏瞭解電臺改革的情況之後,立刻找人對方婷家進行了騷擾。我們在蹲點排除了方婷遭人跟蹤的可能性之後就意識到,犯罪人極有可能就是通過我們的走訪調查而得知方婷她報警這一情況的。”

  其實不僅如此,最初提醒了他們的,是嘉逸的一次分析。在整個作案過程都梳理清晰,所有的涉案相關人員也都逐一露面之後,嘉逸便從她的專業角度,對兇手的類型有了一個初步的推斷。她認為,能夠運用如此巧妙的方法,意圖殺人于無形的兇手,首先是要瞭解司馬平的生活,且被其信任的,否則在已知司馬平平素對服藥禁忌極為小心的情況下,不熟悉不信任的人所遞過來的食物飲料,想必他也不會輕易的食用;其次,從這種隱秘的犯案手段也可以判斷出,兇手不會是一個性格魯莽、行為粗暴的人,往往那種性格的人在作案時,所選擇的犯罪行為通常為直截了當且暴力成分更高。本案的犯罪人之所以會採用這種方式,最主要的目的就是逃避懲罰,這樣看來,犯罪人應當是一個平日裏謹小慎微,心思縝密的人。

  嘉逸的分析給程峰等人的探案方向帶來了不小的幫助,結合手中的證據,最終他們進行了分析,得出了正確的結論。

  聽完程峰的話,陳強頹唐的低下頭。

  “你還有什麼想要說的麼?”

  陳強搖搖頭:“百密一疏啊……事到如今,我還有什麼好說的。自認為做的天衣無縫,到頭來,還是一樣漏洞百出。”

  “這個世界上,本來就沒有完美犯罪,所有罪行,最終都是要被大白於天下的!”程峰嚴厲的說。

  “我無話可說,”陳強垂下頭,整個人完全洩氣,沒有了之前的自信和張狂。

  “現在有一個問題需要你來回答,”程峰認真的看著面前垂頭喪氣的人:“陳強,你殺害司馬平的原因是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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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三十二章 小人物的復仇

  “為什麼殺他?”陳強重新抬起頭,看著程峰,似乎他剛剛問了自己一個世上最傻的問題:“我殺他,因為我恨他!”

  “恨他什麼?他不是你大學起多年的好友麼?”

  “好友?!哈哈哈哈——”陳強突然大聲的苦笑出來:“好一個好友!好到了搶我心愛之人,毀我的生活前程!司馬平還真TMD是個不折不扣的好友啊!”

  程峰不說話,只是看著陳強。

  似乎是程峰的目光讓陳強感覺到了壓力,他停下冷笑和譏誚,臉色重新恢復到灰白顏色。

  陳強重重的歎了一口氣,開口講述自己犯罪的過程。

  “我從大學時候開始,就一直做司馬平的小跟班兒。我是個從社會底層家庭掙扎出來的苦孩子,上大學的時候靠著助學貸款,吃飯只能去食堂買最便宜的菜,衣服也一年到頭只有那麼幾件。平時在學校裏,沒有人會多留意我一眼,但是司馬平他願意讓我跟著他,雖然有他這個光芒四射的人物在身旁,我永遠都是個跟腳的小狗一樣的角色,但是做了他的朋友之後,以前看不起我的人,對我也比從前客氣了許多,我漸漸的能夠借助司馬平的名聲找回一些尊嚴,這樣我感覺很好。司馬平這個人,走到哪里都是眾星捧月一樣,他一直帶著我,無非是給自己找個陪襯,所以從大學開始,他就一直讓我跟著他,不管是寢室,課堂,還是畢業之後工作,除了他去和女孩子約會之外,我都有份參與。

  雖然沾了他不少光,但是我一直都知道,司馬他打從心眼裏就看不起我,他從來沒有真正拿我當成他的朋友去看待過。不然,他也不會明知道我那麼深愛著林麗麗,還要去勾搭她!”

  說到林麗麗的事情,本來已經趨於平靜的陳強又再次激動起來,他邊說邊用手銬敲打著桌子:“麗麗剛入學的時候,我已經大四了,因為我實在是太不起眼,大學期間一直都沒有和很多女生接觸過,更別說談戀愛了,不像司馬平,從頭到尾桃花不斷,不光是有個校花女朋友沈柔,還有一大堆其他的紅顏知己。一直到麗麗出現,我才明白什麼叫做心動。後來畢業實習,到了電臺,無意中我竟然發現,林華就是麗麗的父親,她經常會到台裏來找林華,聽林華的意思,他也想讓女兒將來畢業能夠到自己這裏來工作。當時電臺正極力挽留司馬平畢業之後留下來做正式的主持人——他實習期間就已經初露鋒芒,於是我拼命的巴結討好司馬平,讓他幫我疏通關係,最後也總算是一起留在了台裏。

  平日,我對麗麗是最關心的,她也很信賴我,當我是自己哥哥一樣,一直到麗麗畢業實習來台裏之前的那幾年,我過的都很幸福,跟著司馬平主持《都是夜歸人》,過上了從前夢寐以求的體面生活,還能經常見到心愛的姑娘。可是,是司馬平毀了我的一切!他明知道我愛了麗麗那麼多年,卻還是去引誘她!他明知道自己花心,卻還是招惹她!麗麗是個多好的姑娘啊!又漂亮又清純!司馬平這個混蛋他——”

  陳強越說越激動,田陽不得不開口喝斥他,逼他冷靜下來:“說主要問題,控制一下自己的情緒!”

  陳強喘著粗氣,調整了一會兒才重新開口繼續講述:“我發覺他竟然和麗麗偷偷談起戀愛來的時候,你們想像不出來我心裏的痛苦!我不想讓麗麗被他傷害,又沒有辦法,但是我平日裏做節目,對林華還是比較熟悉的,我知道他一定不會同意麗麗和那樣一個花花公子交往,於是我就跟蹤了他們的約會,拍了照片,寄給司馬平,我想嚇嚇他,讓他知難而退!誰知道,他竟然不理會!不僅如此,司馬平得到了麗麗的心,還不珍惜,竟然背著她,和那個方婷胡來!我發現了之後,還怕冤枉了他們,結果一路跟去,發現那對狗男女竟然去旅店開房!於是我一氣之下砸了方婷的車。”

  “你是什麼時候動了殺人的念頭的?”程峰打斷陳強的回憶,問出關鍵問題。

  “我能抽根煙麼?”陳強沒有直接回答程峰的問話,而是提出了吸煙的要求,田陽看看程峰,得到了許可之後,拿出一支煙讓陳強叼在嘴裏,替他點燃。

  陳強深深的吸了幾口煙之後,說:“原本,我只是怨他,惱他,但是這麼多年了,我習慣性的忍耐,可是,司馬平實在是把我往死路上逼!他不僅僅搶了我心愛的女人,連我的事業我的前途都一併要毀掉,我怎麼能容他!”

  “早先就開始傳聞,說因為《都是夜歸人》收聽率下降,電臺要進行節目改革,開始的時候說是要挖邢斌來頂替司馬平,我還很替他擔心了一陣子,結果後來突然沒了消息,再後來,我從別人那裏聽說,原來是台裏改變計畫,不拿司馬平,改成換掉我了!”說到這裏,陳強又一次青筋暴起:“我不相信,去問他,他支支吾吾不肯對我吐實!後來我發現他和方婷的那些破事兒!那女人還在外頭跟別人講,說司馬平邀請她來主持我們的節目。我終於明白了,原來他是想要找那個賤人來代替我的位置!

  我這麼多年,跟著他,像個奴才一樣,所有的風光都是他一個人得到,他背後的醜聞我都默默的替他保守秘密,從來不對任何媒體爆料,揭他的短!結果呢!我換來什麼了?!換來他搶走了我愛的姑娘又不珍惜的背叛她,換來他卸磨殺驢,在不需要我這個跟班之後,就要用那個方婷來替換我!”

  “那又如何呢?”田陽忍不住了:“你喜歡林麗麗,你有表白過麼?就算司馬平想要讓你離開那個節目,你的生活不是還在繼續麼?”

  “不不不……”陳強大力的搖著頭,整個人顯得有些神經兮兮:“我怎麼敢去對麗麗表白,她那麼美,那麼好,有司馬平那麼光彩奪目的明星在旁邊襯托著,我對她表白,只會招人恥笑!《都是夜歸人》是我全部的心血,如果司馬平踢開我,我不知道該怎麼走下去!”

  “你是怎樣動手殺害司馬平的?”

  “那天,我本來還沒有勇氣真的付諸實施,我只是想找司馬平好好談一談,問問他節目改革的事情,求他別踢開我。可是我眼見著他下班後,深夜不回家,卻跑去沈柔那裏,和初戀情人私會!之後又趕去邢斌那裏,一定是找他商議節目改組的事情,我當時心裏便燃起了一把火,心裏只有一個念頭,就是他毀了我的人生,我就不讓他好過。於是我就去買了注射器,一瓶紅酒,還有兩盒果汁,我把少量紅酒分別注入葡萄汁裏,然後躲在邢斌家附近,在司馬平出來的時候假裝與他相遇,說自己煩躁失眠,求他陪我稍微聊一會兒。他答應了,我們倆就到不遠處的街心公園坐下來,我求他不要讓我離開《都是夜歸人》,他支支吾吾不肯痛快答應,還一個勁的說什麼,重新開始或許對我更好!我心裏明白他是不肯顧念舊情了,於是就遞飲料給他,他也沒懷疑,直接喝了下去,之後的事,我不說,你們也知道了。”說完這些,陳強似乎被抽掉了所有氣力,癱坐在椅子上。

  程峰有些痛心的看著陳強,緩緩的對他說:“陳強,你錯了。司馬平從頭到尾都沒有打算甩掉你獨自高飛。他的確邀請方婷加入你們的節目,而邢斌也確實要接受《都是夜歸人》,只不過,離開的不是你,而是你們兩個。司馬平為了不丟開你,他主動放棄了原本可以繼續留下的機會,申請與你一同開闢新的欄目。”說到這裏,他看了看陳強呆滯驚愕的臉,歎了口氣:“司馬平或許不是一個好男朋友,但是,他的的確確是一個好哥們兒,他沒有當你是可有可無的小跟班,一直到最後,他都在替你著想。”

  陳強此刻完全被這個突如其來的事實擊垮,他的嘴唇顫抖著,不住的搖頭:“不,不可能,這絕對不可能!如果是這樣,為什麼他不告訴我!為什麼他不告訴我!”

  “因為他在等電臺管理層的回復,在沒有準確消息之前,他不能輕率的將消息透露出去。”程峰把事實說了出來:“陳強,毀掉你人生的,不是司馬平,而是你自己!如果不是你的自卑心理作怪,或許,你可以先司馬平一步贏得林麗麗的芳心,如果不是你的自卑心理導致了過度的防備,你就不會在不明就裏的情況下妄下結論,釀成今天的局面!”

  陳強痛苦的拉扯著自己的頭髮:“我以為司馬平他是該死的!我以為自己做的沒錯……“

  “陳強,你從頭到尾,做的最錯的一件事,就是看輕了自己。”看著陳強,程峰不禁替他惋惜,這本是一場可以避免的慘劇:“一個人,只有先重視自己,才能夠被人重視。從來沒有誰瞧不起你,可是偏偏就是你自己,讓自己成了‘小跟班’、‘哈巴狗’,如今,也是你讓自己淪為了階下囚!毀掉你整個人生的,不是司馬平,全是你自己。”

  陳強聞言,痛苦的低下了頭,眼角流出兩行熱淚。

  司馬平的案子總算告破,兇手陳強也認罪伏法,大家都松了一口氣。

  “真是松了一口氣呀!”田陽伸著懶腰:“這個案子總算結束了!我們也可以給司馬平的家人一個交代啦!”

  “是啊!”馬春雷搭腔道:“話說回來啊,要不是嘉逸當初誤打誤撞把司馬平怕林華知道自己勾搭人家女兒的話當成了暗示,跑來報案,搞不好陳強就要真的逍遙法外了!”

  安長埔忙不迭的跟著點頭打趣:“可不!嘉逸和峰哥配合的還真是默契,一個是從學術領域出發,一個是實戰經驗豐富,下次再有大案子,還得讓你們倆合作才行!”

  嘉逸才剛露出笑意,還沒來得及插嘴,就被程峰冷冷的打斷了。

  “沒有下次了。”

  “啊?”重案組的三個“活寶”異口同聲的發出疑問。

  “你什麼意思?”嘉逸也感到莫名其妙,之前兩個人雖然鬧了個紅臉,但是馬春雷說明了緣由之後,她已經大人不記小人過的沒和主動招惹自己的這個黑面神計較了,怎麼這個傢伙反倒來勁了!

  “我考慮過了,這次的案件雖然手法隱秘,但畢竟危險性不大。你不是公安人員,帶著你不合程式,一旦有個閃失,我們付不起責任。所以,以後你不要再來跟案子了,卞局那邊,我會向他解釋。”說罷,逕自離開,剩下幾個人愣在原地。

  難道說,兩個人的合作,真的要就此結束了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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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 極度深寒

 第一章 南坪社區人命案

  司馬平命案已經過去一個多月了,重案組依舊忙碌。

  這一天,剛剛結束了一天的忙碌,C市重案一組的幾個骨幹人物在臨近下班的時間都顯得有些疲憊。雖然雜事一堆,好在沒有什麼大案發生,總算可以按時下班了。

  “我說,咱有多久沒見著嘉逸啦?”馬春雷突然發問。

  眾人一愣,想了想,自打司馬平的案子告破,嘉逸被程峰拒絕再繼續跟著警方查案之後,似乎就再沒有任何音訊了,不提沒感覺,一提,突然之間心裏頭還都開始有些想念那個愛笑的姑娘了。

  “雷哥,我覺得嘉逸走之後,咱這裏的氣氛很沉悶。”田陽放下手中的卷宗,靠在椅背上,伸個懶腰。

  安長埔一邊整理辦公桌一邊搭腔:“我前幾天還看到她了呢!”

  “在哪里啊?”馬春雷和田陽來了勁頭。

  “在J學院裏呀!”

  “你沒事跑J學院裏做什麼?泡MM啊?!”

  “泡什麼MM啊!”安長埔不滿的一瞪眼:“我是去送妹妹!我妹考上那裏了,我送她去報到,正巧遇到了嘉逸。”

  “她最近怎麼樣啊?”

  安長埔想了半天:“我還真不知道!”

  “你傻子啊!都見到她了,怎麼還不知道呢!”馬春雷忍不住想要去K這個愣頭小子一下。

  “本來就不知道嘛!我見到她,喊她打招呼,她就是對我笑了笑,啥也沒說就走了!”

  馬春雷和田陽對視一眼:“該不會是記恨峰哥攆她回去,不讓她跟案子的事吧?所以連咱們都被遷怒了?”

  “可是不應該啊!”馬春雷自己也覺得不可能:“嘉逸不至於那麼小心眼吧!”

  “雷哥,瞧你這話說的!”田陽打哈哈:“女人哪有不小心眼的呀!心眼大的那就是爺們兒了!”

  “我也覺得不是因為這個,”安長埔的表情比其他兩人認真許多:“我看嘉逸的氣色很差,人也瘦了一大圈,看起來很沒精神,也不知道是工作累的,還是有什麼其他問題。”

  這時,程峰從辦公室裏推門走了出來,聽到安長埔的話,原本剛要開口卻又頓住了。

  他之所以會冒著駁卞局的面子,也不肯讓嘉逸繼續跟著自己查案,不是因為嘉逸讓自己厭煩,也不是她影響了正常的工作,相反,嘉逸的細心和聰明,加上專業知識,對案件的偵破有利而無害。

  可是他卻不能繼續帶著她。

  因為她的敏銳。

  這姑娘不知道是不是職業的緣故,對人的心理似乎格外的善於揣摩,這讓程峰感到不自在。自從嘉逸無意中道破了自己心裏頭那道硬傷,他就在回避與她有過多的交往,生怕這女人哪天心血來潮,抓自己來剖析。

  或許,在這方面,自己是懦弱的,寧願選擇回避,絕口不提,也不想重新去回望。

  程峰的出現,讓正在聊嘉逸聊得熱火朝天的三人瞬間沉默下來。

  尷尬的寂靜持續了幾秒鐘,才被田陽首先打破:“峰哥,回家啊?”

  程峰回過神來,搖搖頭?:“不回家,你們也都把東西放下吧,有案子了。”

  “啊?”安長埔懊惱的扒扒頭髮:“完蛋了,家裏今天還安排我吃相親飯呢!我得趕緊打電話請假!”

  “去!”馬春雷笑他:“年紀輕輕,著什麼急!還相親飯!”

  “好了,別貧嘴了,抓緊出發吧,路上我把目前知道的案子情況大體給你們說一下。”

  四個人迅速的坐上警車,朝市郊的一處棚戶區改造後的新住宅區駛去。

  “峰哥,什麼情況?”警車駛出公安局大門,馬春雷已經迫不及待的開口詢問案情了:“有挑戰沒?”身在程峰帶隊的重案一組,馬春雷已經習慣了有案必大案,大案必懸案的工作狀況,誰讓程峰素來在C市享有警界神探的美譽呢,因此,身為屬下,跟著見識各種離奇案件的機會就多了起來。

  “在市郊那個棚戶區改造工程——南坪社區發現一具女屍。報案人是個意圖入室盜竊的小偷,因為發現了屍體,怕被牽連進去,所以東西也不偷了,直接撥打了110。現在法醫已經過去了,具體情況要到那裏再說,不過,分給了咱們,案子小不了。”程峰一邊開車,一邊把情況告知給另外三人。

  一路疾馳,很快,車子就停在了南平社區11號樓1單元的門前。

  下車之後,程峰環顧了一下四周的環境。

  這裏之前是一片破敗的磚瓦平房,住的都是些C市經濟極為困難的底層市民,前兩年政府為了城市規劃,拆除了那些危房,投資興建了這個社區,解決了棚戶區住房問題,但是由於住戶的經濟條件普遍很差,因此社區的設施十分簡陋,除了幾個立在一旁的健身器材外,沒有封閉式社區管理,更沒有24小時巡邏保安,完全是一個開放式的社區,現在這個時間太陽已經下山,天色完全黑了下來,除了借助著樓上視窗裏稀疏的燈光,幾乎沒有其他照明設備。

  這樣的環境,是犯罪人所喜歡的,也是警方所頭痛的。

  “峰哥,這個社區看來還沒住滿,”田陽指指11號樓對面的9號樓:“你看,有燈光的只有幾家,黑著的還有很多連窗子上的保護膜都沒有揭掉,看樣子不像有人入住過。”

  “這是正常的,”馬春雷替程峰回答田陽的疑問:“社區主要住的都是回遷的老住戶,這裏地勢偏僻,環境也不是很好,雖然房子賣的不貴,但是市場並不怎麼被人看好。”

  “走吧,我們上去看看。”程峰招呼他們,自己已經先一步走進了1單元的大門。

  樓梯間裏沒有照明燈,四個人摸索著一路爬到了5樓,只見501室的大門洞開,裏頭技術檢驗科的同事正在忙碌的提取現場證據。

  “來啦!”正在忙碌的趙法醫見到程峰幾人,過來打招呼。

  程峰一見是趙法醫出現場,心裏立刻就明白了幾分,趙法醫是局裏的資深人物,如果不是棘手的案件,一般不會輕易派他出現場的:“趙法醫,裏面什麼情況?”

  趙法醫搖了搖頭:“唉,你們啊,還是自己看一看吧!”

  四個人跟著趙法醫來到發現屍體的第一現場。

  看到屍體的一瞬間,四個人都愣住了。

  從警以來,這幾個刑警誰不是身經百戰,什麼血淋淋的場面都見過。可是眼前的畫面,卻讓他們不約而同的想到了一個詞。

  詭異。
s860101 發表於 2013-5-19 02:54
第二章 冰箱中的碎臉女人  
    
  誰也沒有想到,這一次發現屍體的第一現場,竟然是在開放式的廚房裏。  
    
  廚房的整體以白色為主色調,簡單的操作臺,餐桌,廚具。  
    
  最醒目的,是立在陽臺邊上的一台猩紅色對開門式冰箱。  
    
  而此時此刻,那個猩紅醒目的冰箱雙門大開,而冰箱前面圍起的警戒線內,是一具蜷曲著的裸體女屍。  
    
  一具讓人忍不住倒吸一口涼氣的女屍。  
    
  與其說,那是一具死屍,程峰等人倒寧願相信地上橫著的是一具冰雕。  
    
  “趙法醫,這是怎麼個情況?”馬春雷傻眼了,他見過鮮血淋漓的屍體,見過肢解成無數塊的碎屍,可是這種凍成冰塊一樣的屍體,還真是第一次遇到。  
    
  “根據初步的檢查結果,死者是被鈍器擊打致死,沒有明顯的屍斑,說明死者在死後短時間內就被放進了這個冰箱裏冷凍著。因為冷凍會停止屍體的腐化過程,所以具體的死亡時間已經無法推斷了!其他要等到屍體解凍之後才能檢驗,現在表面全是冰霜。”趙法醫歎了口氣:“你們看看這個。”說著與旁邊的助手一同把屍體翻轉過來。  
    
  在場的人都被嚇了一跳。  
    
  這具女屍,沒有臉。  
    
  女屍的整個臉部被擊打的嚴重碎裂,完全看不出本來面目。  
    
  “一具碎臉的冰凍女屍!”馬春雷頭疼的看著眼前的現場:“峰哥,我這算不算一語成讖?這回真的有挑戰了!”  
    
  “是啊,”田陽也對這個剛剛接手的案子感到壓力很大:“臉整個被打碎了,這人的身份一時半刻也確定不下來,剛剛我問過了,現場除了報案的那個倒楣小偷,就沒有其他任何指紋留下了!”  
    
  “那個小偷呢?”程峰問一旁早到的警員。  
    
  “在客廳拷著呢!是個偷竊的慣犯,這次抓住都成了三進宮了!”  
    
  客廳裏,一個瘦小的男子瑟縮著坐在一把椅子上,一旁是看守他的警員。  
    
  程峰走過去,拉張椅子坐在他對面:“是你報的案?”  
    
  小偷嚇了一跳,搗蒜一樣的點頭:“是是是,是我打的110!”然後又忙不迭的解釋,生怕眼前的這個員警認為自己是殺人嫌犯:“警官,這人可不是我殺的!我對天發誓!”  
    
  田陽被他那副慫樣逗樂了:“你緊張什麼!人都凍成冰坨了,你就算想殺人也得有那個急凍設備才行啊!”  
    
  “是是是!警官說的是!”小偷欠了欠身:“我也、也就有個膽做個小偷小摸的行當,殺人越貨那事,咱、咱可不敢!”  
    
  “說吧,”見小偷抖的篩糠一樣,程峰沒有再繃著臉嚇他,而是把語氣放的平緩一些:“把你發現屍體的經過告訴我們。”  
    
  “我盯這戶人家很久啦,這周圍住的人都不富裕,但是這家人有錢,所以我就一直惦記著偷上一回!前陣子發現這家人好長時間沒出現了,我就蹲了幾天,發現真沒有人出入,估計是出遠門啥的了,所以就撿了今晚想撈一票,結果我摸進屋裏頭,看到臥室裏東西被人翻過,還當是被別人搶了先,家裏值錢東西都沒了,但是,我們這行,不能走空啊,不吉利!我就琢磨著,隨便拿點什麼也好啊,正好肚子餓了,到廚房看冰箱那麼老大,立在那兒,就想看看有沒有什麼鮮貨順點兒回去也行,結果一拉開,裏頭黑乎乎一個東西冰涼的就倒過來了,我想也沒想,一把抱了個實在……”  
    
  說到這裏,小偷忍不住打了個寒顫:“誰能想到是那東西啊!看清楚之後我嚇得坐在地上緩了半天才有辦法爬起來,趕緊就打電話報警了。報完警我想跑,但是腿嚇軟了跑不了,接著110的員警就來了!”  
    
  “你怎麼知道這家人有錢?”  
    
  “我經常在這附近轉悠,這家人從搬過來就挺惹眼的,運來的家電啥的都是高級貨,這家那女人又特愛現,幹我這事兒的,想不注意他們家也難啊。”  
    
  程峰點點頭,對一旁的警員說:“可以了,呆會兒就麻煩你們處理他入室盜竊那部分吧。”  
    
  現場的事情處理停當,已經深夜了,幾個人商量了一下,決定回局裏去稍事休息,天亮之後就著手調查。  
    
  四個大男人,深夜裏坐在辦公室裏面捧著桶面,一邊填飽肚子一邊議論案子。  
    
  “峰哥,這個案子,又有人命,又有侵財,你覺得那個小偷說他什麼都沒做,只是發現了屍體,可信麼?”田陽一邊用叉子撈麵條一邊問程峰。  
    
  “可信程度比較高。”  
    
  “我覺得也是,”喝幹了麵湯,馬春雷抹抹嘴:“第一,說謊對他沒有什麼好處,第二,他竊取了財物之後先轉移贓物又折回現場來報案,這不符合邏輯,第三,現場到處是他的指紋和足跡,他如果有那個轉移贓物的腦子,估計就不會犯這種低級錯誤了!”  
    
  “臉部完全被打碎了……”安長埔蹙著眉頭,有些發愁:“想要判斷死者身份還真是不太容易!哪怕是個完整的骷髏,好歹咱們還能請人進行顱骨復原,現在倒好,全碎了!”  
    
  “明天首要是調查屋主身份,”程峰從椅子上站起身:“在那個房子裏發現屍體,這個屋主,要麼是重大嫌疑人,要麼,就是那個屍體本人了。現在大家先休息吧,養精蓄銳,明天一早開工。”  
    
  夜深了,告訴別人去休息之後,程峰自己做到辦公桌前卻絲毫沒有睡意,腦子裏都是剛剛接手的案子。  
    
  一具女屍,一具赤身裸體的女屍。  
    
  沒有留下任何指紋的房子。不翼而飛的財物。  
    
  猩紅色的對開門冰箱作為藏屍工具。  
    
  這到底是一樁怎樣的案子?  
    
  情殺?仇殺?劫財殺人?似乎每一種可能都會被懷疑到。  
    
  可是,兇手為什麼要砸碎死者的臉?又為何會將屍體赤裸著塞進冰箱中?  
    
  殺人之後,卻不想辦法棄屍,這,又是因為什麼呢?  
    
  現場沒有指紋,死者死亡時間無法推定,臉部完全擊碎,復原難度頗大。  
    
  下一步,該怎麼走呢?  
    
    
    
  
  
本帖最後由 s860101 於 2013-5-19 02:55 編輯

s860101 發表於 2013-5-19 02:55

   第三章 碎臉女人你是誰?

            

  

          

  天方破曉,程峰辦公室的電話鈴就響了起來。

  打電話來的是趙法醫,這位敬業的資深老法醫也被這個奇特的案件揪住了全部注意力,屍體運回公安局之後,竟然不眠不休連夜工作,天明時分便完成了屍檢。他知道程峰素來是個工作狂,有這等大案,他絕不可能放下不管,回家去睡大覺,所以才一大早打電話過來。

  而他的判斷果然是對的,電話鈴才響過兩聲,程峰就已經接聽起來。

  一聽說屍檢結果出來了,程峰二話不說,立刻往法醫辦公室去。

  在值班床上和衣而睡的三個人也已經醒來,見程峰風風火火的去聽法醫鑒定結果,馬春雷也立刻叫田陽和安長埔去張羅簡單的早點,自己則跟隨程峰去趙法醫那裏。

  “趙法醫,檢查結果是什麼?”一進門,程峰就迫不及待的開口,他滿心都惦記著趙法醫這邊的結論,因為這直接決定了他們的偵破方向。

  趙法醫畢竟年紀大了,一夜的工作讓他臉上盡顯疲憊之色,他招呼程峰和馬春來坐下,拿出屍檢報告給他們:“有些收穫,但是,恐怕對你們幫助不大。”

  程峰聞言一愣:“怎麼講?”

  “死者經檢驗,遇害前沒有遭到性侵害的跡象,”趙法醫把自己的檢查結果逐一說給程峰:“從屍體呈現出的狀態可以判斷是在死亡後兩三個小時內就放入了冰箱中凍了起來,致死原因是鈍器擊打後腦導致死亡。從擊打的位置和角度來看,作案的應該是個中等身材的人,不高。沒有搏鬥的痕跡,可能是被偷襲遇害的。屍體表面也沒有血跡殘留,似乎死者死後,屍體被人沖洗過。死者的年齡推斷為40歲至50歲之間。面部被嚴重破壞,我只能做到盡力復原,但是本來面目無法判斷,還需要技術部分進一步電腦還原了。”

  程峰看看手裏的報告,對趙法醫客氣的點點頭,感謝他連夜辛苦工作:“我知道了,辛苦你了,趙法醫!”

  “不礙事,我也是做份內的事罷了,”趙法醫擺擺手:“倒是難為你們了啊,又攤上這麼個大難題!”

  程峰爽朗一笑:“您這話說的!要是誰都看得出來兇手是誰、如何作案,那還要咱刑警幹什麼!”

  “說得倒也在理!”

  程峰和馬春雷離開法醫辦公室,返回重案組。

  “頭兒,這下不好辦了!”馬春雷一臉無奈:“怎麼覺得這案子一點頭緒都沒有呢!沒有指紋,沒有監控錄影記錄,沒有具體死亡時間,沒有死者身份!又是赤身裸體,又是被敲碎了臉,又是財物丟失,幾種作案的可能性這次是一個不落,全都可能!這案子不成了死胡同了麼!”

  程峰沒吭聲,他心裏對這個案子也覺得十分棘手,眼下看似有一些線索,可是都只是一些細枝末節,真正能夠決定案件走向的東西卻一無所獲,馬春雷說案子是個死胡同,而他倒認為,眼前的案子更像是個迷宮,出路只有一條,而眼下,他們卻要在面前紛亂的出口中選擇出一個正途。

  之後的時間,就只能選擇等待,一邊等待技術部門的面部復原結果,一邊走訪南坪社區。從蕭條冷清的售樓處,他們取得了已經入住居民的登記表,據表上記載,南坪社區11號樓1單元501室的屋主名叫蔣忠紅,女性。登記表上留有身份證號,安長埔根據身份證號碼從戶籍網上調取了這個蔣忠紅的個人資訊。

  蔣忠紅,女,漢族,年齡為45周歲,離異,有一子。從戶籍照片上看來,這是個臉型瘦長的女人,眉色暗淡,皮膚偏黃,長髮。

  又過了一天,技術科把復原後的模擬圖傳了過來,與戶籍網上的蔣忠紅證件照一對比,相似度達到80以上。

  程峰立刻走訪了南坪社區11號樓1單元的其他住戶,瞭解蔣忠紅的近況。

  這棟樓一共只有7層,每層兩戶人家,除去頂樓兩戶以及502室未售出,一共有包括501室在內的11戶人家。可是經過走訪,另外的10戶幾乎對蔣忠紅這個人沒有什麼瞭解,也談不上認識,基本上,只算得上是面熟而已。

  不過警方還是得到了一點有價值的資訊,那就是,樓下401室的老人稱,自家樓上至少有3個月沒有任何響動了。

  雖然收穫甚微,但是程峰至少可以初步推測,死者的遇害事件極可能在三個月甚至更久之前。

  就在案件的偵破幾乎可以說沒有任何起色的時候,重案一組接到了上頭的通知,局裏正在開展“學術互助,科技強警”活動,程峰的重案一組成了試驗田之一,據說上頭會派相關專業領域的骨幹來與警方進行合作互助,以此增強公安工作的科技含量,也讓相關學術領域更好的瞭解實踐工作。

  對於這個“學術互助”程峰並不在意,這段時間他一直在煩的,都是手頭這個一團亂麻般的冰凍女屍案。

  基本上現在已經可以推斷出,死者就是501室的戶主蔣忠紅。她的身份證上顯示此人並非本地居民,而是L市人,在她戶籍上,此人有一婚生子,名叫徐洪剛,今年22周歲。但是始終無法找到此人。

  案件沒有絲毫進展。

  “峰哥,”程峰辦公室的門被叩叩叩的敲了三下,田陽探頭進來:“出來一下,卞局馬上要過來了,說是上頭指派的學術骨幹來啦,叫咱們出來見見。”

  程峰正在頭疼案子的事情,這會兒正煩躁,聽到田陽的話,不禁有點惱火:“什麼狗屁學術骨幹!難不成還要咱開個歡迎會?!”

  “行啦,頭兒!”田陽知道程峰為什麼焦急:“破案的事兒,大夥都急,但是也不差這一時半刻不是?放鬆一下,神經繃太緊了容易斷!”

  程峰壓下肚子裏的火氣,站起身往外走:“好,那我就放鬆放鬆,去看看這個學術骨幹有多高貴!”

  外頭安長埔和馬春雷也暫時放下手頭的工作,好奇的看著門口。

  “要我說啊,”馬春雷眼睛看著門外,嘴裏念叨著:“派個啥人都成,就別給咱弄個娘娘腔來,我這輩子啥都不怕,就怕那種調調!”說著說著,似乎腦子裏已經聯想到了那種畫面,忍不住打了個寒顫。

  坐在離門口很近的安長埔被馬春雷的反應逗的哈哈大笑,可是隨即又斂起笑容:“噓!嚴肅點兒!嚴肅點兒!我聽到卞局說話的聲音了!來啦來啦!”

  聽他這麼一說,田陽和馬春雷也收起了玩笑,幾個人靜靜的等待著。

  清脆的腳步聲從走廊傳來。

  由遠及近。

  

s860101 發表於 2013-5-19 02:56
第四章 學術骨幹劉嘉逸
         
  
  腳步聲越來越近,辦公室裏的幾個人都忍不住開始猜測這個學術骨幹到底是個怎樣的形象了。
  
  資深老專家,就好像趙法醫那樣?
  
  柔弱的小書呆,就好像馬春雷擔心的那樣?
  
  還是青春靚麗,好像嘉逸那樣?
  
  等等……
  
  卞局身後跟著的,好像還真是個姑娘……
  
  難道——
  
  “嘉逸!”田陽眼尖的第一個看出卞局長身後跟著的人。
  
  “喲!還真是嘉逸!”馬春雷仔細看了看,確定自己沒有看錯。
  
  這時候卞局長已經帶著嘉逸進了重案組的門。
  
  “都在啊,來,正好,我把學術互助的學術骨幹給你們帶來了!”卞局長笑呵呵的對大家說:“我想,不用介紹了吧!”
  
  “開玩笑!卞局,嘉逸和我們熟著呢,哪還用介紹啊!”馬春雷一件來人是嘉逸,心情大好:“不過嘉逸啊,這就是你的不對了,重案組你熟門熟路,怎麼還勞煩人家卞局帶路呢!”
  
  嘉逸抿嘴笑笑,沒說話。
  
  卞局長也笑笑:“那怎麼行,嘉逸來這裏的原因不同啦,該有的程式還是得有嘛!這次嘉逸是J學院受咱們局裏邀請和委託,派來的學術骨幹,到咱們這裏實踐學習鍛煉一個月,本來要派她到別的部門的,但是她主動要求來重案組,估計是和你們幾個小子比較熟悉吧。”
  
  “嘉逸來,我們是熱烈歡迎外加歡欣鼓舞啊!”田陽笑呵呵的搭腔,說著不忘胳膊肘拐上程峰一把:“對吧,頭兒!”。
  
  “那好啊!”卞局長點點頭,別有深意的看了程峰一眼:“公事公辦,我就把嘉逸派給你們了,這一回可別回過頭來,再找我抗議,說我給自己外甥女開綠燈啊!”
  
  程峰臉色一滯,他知道局長指的是上次自己去找他,拒絕嘉逸繼續跟著查案子的事,他也知道以卞局長磊落的性格,剛剛那也無非是句玩笑話,可是冷不防再見到嘉逸,還是難免會有一絲尷尬。
  
  不過更讓他吃驚的是嘉逸的狀態。
  
  上一次無意中聽到三個小子說起嘉逸,聽安長埔說見到嘉逸消瘦憔悴,卻沒有想到眼前的嘉逸竟然和近兩個月前,變了那麼多。
  
  最明顯的就是她的消瘦,難怪安長埔見到嘉逸後會覺得她不對勁,現在自己親眼見到,也覺得驚訝。原本與時下流行的錐子臉相比略顯圓潤的臉頰有了明顯凹陷的痕跡,臉色也不復從前的紅潤,白皙依然白皙,只不過少了血色,顯出一種弱不禁風的蒼白。那雙眼下面兩片明顯的暗影說明瞭它的主人最近應該休息不好有一陣子了。
  
  另外,原本是一頭垂到後背的捲曲長髮,現在也被剪短了,變成了及腮的短髮,雖然依舊顯得很俏麗幹練,卻也同樣讓嘉逸看起來更加的瘦弱。
  
  這到底是怎麼了?程峰心裏暗暗納悶,以他對嘉逸初淺的瞭解,雖然當時自己攆走了她,不讓她跟著查案,這或許會讓那姑娘氣上一陣子,不過依她的性格,應該不至於為了這件事就消瘦成這個樣子。一定是別有原因才是。
  
  又交待了一些工作上的事,卞局長把嘉逸留在重案組,自己回去了。
  
  臨走的時候,他對程峰說:“保障好嘉逸的安全,這是公事,也是我的個人囑託。另外……給她找些事,讓她忙一些,你們幾個年輕人,平時就氣氛活躍,挺好。”
  
  程峰感到,卞局長的話裏似乎有別一層含義。
  
  “嘉逸!歡迎歡迎啊!”田陽興高采烈的朝嘉逸伸出手:“我們盼著你回歸已經很久啦!”
  
  嘉逸又回到這裏,感受到了重案組三活寶一貫的輕鬆氛圍,也抿嘴一笑,與田陽握握手:“同志們辛苦啦!”
  
  程峰對嘉逸點點頭:“歡迎。”
  
  嘉逸只是淡淡的看了他一眼,轉頭對其他三人笑著說:“我這回可是帶著介紹信來的!你們別當我走後門哦!”
  
  三個人嘿嘿訕笑,紛紛偷眼瞄向一旁的程峰。
  
  程峰怎麼會聽不出嘉逸在諷刺自己,他沒做聲,默默的回辦公室裏整理好了東西後折回身來招呼其餘幾人:“中午了,走,出去吃飯,當是歡迎嘉逸吧。”
  
  “不用了,”不同於其他幾人的欣然接受,嘉逸淡淡的開口,拒絕了程峰的好意:“我知道你們現在手頭有個大案,非常忙,我不想因為我耽誤你們正常工作,還是一切照舊吧,平時你們怎麼解決午飯,我和你們一樣就是了!”
  
  程峰沉默了一下,隨即點點頭:“那好,長埔,訂5個盒飯。”
  
  嘉逸不是不知道程峰有意緩和之前的冷場,也不是不知道田陽他們三個一片好意想要給自己接個風,但是眼下,她實在是沒那個心情。
  
  或許,程峰會覺得她是在耍女孩的小性子,在為上次自己被轟回去的事而執拗。只有她自己心裏清楚,自己只不過是想快點忙碌起來,快點讓自己腦子裏充滿了需要琢磨的案情,最好一刻都不閑。
  
  之所以會主動提出來重案組,或許多多少少有點與程峰慪氣的成分,但是更多的是對這裏和諧融洽的氣氛感到想念。她需要這樣一個環境,忙碌又溫暖。
  
  忙碌,溫暖。這兩樣東西,都是她現在迫切渴求的。
  
  草草的吃過盒飯,嘉逸拿出記事本,認認真真的聽程峰等人把手頭這個案子的案情和進展說給她聽。
  
  越聽,嘉逸的雙眉就皺的越緊。
  
  “這麼說來,這個案子就是樣樣都有可能,但又樣樣沒有線索嘍?”聽到最後,她總結道。
  
  程峰點點頭,認同了她的說法:“的確如此,基本上,侵財、仇殺、情殺的可能性都存在,但是,我們找不到確鑿的證據來證明那一種可能性更大。”
  
  嘉逸把自己匯總的資料仔仔細細的看了幾遍。
  
  冰凍女屍,碎臉,赤身裸體,財物失竊,沒有指紋痕跡,沒有搏鬥傷痕……
  
  思索良久,嘉逸抬頭對程峰說:“這個案件的性質,我有一個初步的猜想。”
  
  
  
  
  
s860101 發表於 2013-5-19 02:57
第五章 資深風塵女

         

  思索良久,嘉逸抬頭對程峰說:“這個案件的性質,我有一個初步的猜想。”

  “說說看。”

  “我認為,此案仇殺的可能性偏重。”

  “哦?理由呢?”大家都來了興致。

  “第一,”嘉逸豎起一根手指:“死者在被擊打後腦導致死亡之後,又被人將面部完全砸碎,這個行為本身對殺死死者並沒有意義,若不是對死者懷有強烈的仇恨心理,犯罪人不會選擇這種純粹洩憤手段。根據以往的研究資料表明,破壞屍體面部的緣由,絕大多數源于對被害人深深的仇恨情緒。第二,在沒有性侵害的情況下,死者呈現赤裸狀態,除犯罪人擔心衣著暴露死者身份的可能性外,結合碎臉這一條,更大的原因恐怕還是歸咎於仇恨,讓死者赤身裸體,相當於一種羞辱。第三,家中財物的失竊,有兩種可能,一種是掩護,試圖製造劫財殺人的假像,可是兇手用這樣的方式處理屍體,讓這個假設有點牽強,所以就可能是第二種,兇手順手牽羊將死者的財物一併掠走。”

  “情殺呢?”安長埔提出疑問:“情殺的可能性不大麼?”

  嘉逸想了想:“如果是因愛生恨而轉化的殺人動機,那也不是不可能,只不過那就要看死者是否對兇手有過嚴重的感情傷害,能讓兇手感到被羞辱,以至於不如此對待死者的屍體就不能洩憤的地步。”

  程峰之前也有著這樣的推測,這回嘉逸把自己的想法說出來,又讓他感到了一次不謀而合:“嘉逸說的有道理,所以我們現在要儘快搞清楚蔣忠紅的身份,她的生活環境、社交人群。”

  程峰果斷的分配工作,馬春雷負責尋找蔣忠紅的兒子徐洪剛的聯絡方式,田陽和安長埔負責根據蔣忠紅身份證上的登記地,聯絡她老家的親人。

  而程峰則到南坪社區去從社區住戶那裏收集蔣忠紅平日的資訊。

  分工完畢,大家都各自散開準備著手忙碌,程峰也起身準備離開。

  “等等,我跟你一起去。”嘉逸追了上來。

  程峰遲疑了一下便答應下來:“那就一起去吧。”

  坐上車,程峰駕輕就熟的朝南坪社區駛去,而嘉逸則一路都靜靜的望著窗外,不吭聲。車裏只有發動機的聲音在響,氣氛非常沉悶。

  程峰伸手按開收音機,裏面正播著午後的點歌節目。

  歌聲彌漫在車子裏,兩個人依舊默默無語,邊開車,邊聽歌。

  “夜深時有沒有人為你點亮一盞燈,

  在你如夢後有沒有人為你把手放平,

  在你傷心時有沒人為你擦幹眼淚,

  在你失落後,有沒人把你擁入懷中。

  嘉逸突然伸手迅速的關掉收音機,動作之快,讓專心開車的程峰嚇了一跳。他剛剛想問她怎麼了,側眼一看卻見嘉逸眼角濕潤,並且因為剛剛的動作而顯得有些慌亂。

  “你,還好吧?”程峰小心翼翼的問,他感到,如果不是有什麼事,嘉逸不會莫名其妙的淚流滿面,而她之所以會消瘦、憔悴,或許正因為內心中隱忍著很大的苦楚。

  嘉逸意識到了自己的失態,尷尬的趕快抹掉臉上的淚痕:“沒事,沒什麼,我……剛才走神兒了,抱歉,嚇到你了。”

  程峰深深的看了嘉逸一眼,沒有再去追問,只是摸出一張CD放進播放器裏,不一會兒,強勁的節奏宣洩而出。

  “我心情不好的時候就愛聽這個,很暢快。”他對嘉逸笑笑。

  嘉逸沒答話,可是那一刻,心裏突然感到一熱。

  她已經默默的一個人隱忍了近兩個月了,雖然身邊的人,諸如舅舅,還有閨蜜陸伶都紛紛追問,但是她都硬是扛著什麼都不說,那種辛苦和辛酸,無處傾訴,可是現在,身邊這個原本三句話就要開始嗆聲的黑面神,突然之間的一個細微舉動,卻好像在她偽裝的外殼上敲出一個裂痕一樣,使得她差一點點當場決堤。

  好在程峰沒有再說什麼,只是伴著節奏強烈的音樂一路疾馳,很快,南坪社區到了。

  然而,又一個難題出現在了他們面前,社區裏對蔣忠紅面熟的人不少,但是說起她究竟是個什麼人,從事什麼職業,卻大都一問三不知。

  正當兩個人兩個人心中暗暗焦急的時候,一個中年女人湊了過來,神秘兮兮的問:“你們倆是來調查蔣忠紅的?”

  “是的。”

  那女人似乎對於員警來調查蔣忠紅的行為感到非常興奮:“同志,她是詐騙被抓啦,還是做肉皮生意被抓的呀?”

  看樣子,她並不知道蔣忠紅已經成了一具碎臉女屍的事情。

  “你認識蔣忠紅?熟悉麼?”程峰沒有理會女人的八卦打探,而是反問她。

  中年女人立刻露出鄙夷的神色:“開玩笑!我可是好人家出身,怎麼會和那種女人熟悉!”

  “哪種女人?”

  “同志,你告訴我吧,她到底犯了什麼事兒啦?”女人不依不饒的繼續打聽:“是不是進去啦?”

  “不是進去了,”程峰答她:“是死了。”

  “死啦?!”中年女人吃驚的瞪大眼睛:“我的媽呀!我這才出門幾天啊,啥時候出的事兒啊!我就知道她早晚得惹禍上身!”

  “你對蔣忠紅瞭解多少?”程峰覺得這個女人雖然長舌了一點,但在蔣忠紅的身份上卻是個知情人,值得挖掘:“現在涉及到重大刑事案件,你要配合警方工作!”

  女人臉上聞言,臉上呈現出後悔的神色,似乎在怨自己幹嘛那麼多嘴多舌,惹了這麼份差事。

  “那,員警同志,我也沒跟公安打過啥交到,但是吧,我看那個香港電視劇,外國電影啥的,是不是像我這樣給提供線索,員警會給點兒那個叫啥,哦,線人費啊?”吞吞吐吐了半天,中年女人突然冒出這樣的要求來。

  “對不起,那是電視劇裏才有的。”程峰果斷的否決了。

  “啊?!”女人臉上露出不甘心的神情:“那敢情還是人家國外好啊,現在不是資訊社會麼,資訊不就是財富麼!”

  嘉逸從錢包裏拿出100元,塞進女人手中:“你說的對,有效資訊就是財富,你能幫我們提供一下關於蔣忠紅的情況麼?”

  程峰不贊同嘉逸的行為,剛要開口,卻被嘉逸早有預料的使了個眼色,只好忍下沒有發作。

  “哎,行,幫員警也是市民的義務嘛,”拿到了所謂的線人費,中年女人的神情舒展了很多,話也滔滔不絕起來。

  “我姓顧,你們叫我顧大嫂就行。我家原本就是這兒的,這不,改造了之後,搬到樓房裏頭了。原本也不認識那個姓蔣的,後來社區裏頭有幾個年紀相仿的,沒事兒就喜歡湊一起摸個麻將打個牌,哎哎,先說清楚啊,我們就是打著玩兒,可不是聚賭啊!”顧大嫂說著,生怕自己透露了打麻將的事情會被員警以賭博之名抓去一樣,趕忙解釋:“我就是這麼認識的蔣忠紅。”

  “你對她的情況瞭解多少?”

  “說多不多,說少不少吧,”顧大嫂舔舔嘴唇,顯然,能說別人的八卦,還有錢賺,這讓她很亢奮:“蔣忠紅在牌桌上沒少聊自己的事,那女人挺不是個東西的!”

  “具體點說。”

  “她啊!”顧大嫂賊溜溜的瞄下四周:“是個老雞頭!”

  

s860101 發表於 2013-5-19 02:58
  第六章 生活是個爛泥潭

  聽到“老雞頭”三個字,程峰和嘉逸差點沒忍住噗出來。

  “顧大嫂,你這話怎麼說啊?”嘉逸強忍著笑,明知故問道。

  顧大嫂似乎也覺得眼前這姑娘長的挺機靈,怎麼腦子跟榆木疙瘩一樣,這麼淺顯的事都不明白:“這還不懂?!就是做那行的!”

  “就是不良職業者?”

  “對,就是那個!我可不愛說那文鄒鄒的詞兒!據說她年輕的時候啊,16歲就跑出去做那一行了!後來認識了她前夫,好像也不是什麼正經行當的人,反正倆人就好上了,結婚生了孩子,但是後來那男人不知道因為什麼,斷了腿,起不來了。你猜怎麼著?這女人心夠狠的!直接就跟他離婚,帶著孩子跑了。”

  程峰對顧大嫂這種陳年舊賬感到很不耐煩,但又不得不忍著,他打斷對方絮絮叨叨的流水賬講述,直接點明中心:“你就說一下蔣忠紅搬來這裏之後的情況吧。”

  “搬來這裏之後啊,”顧大嫂想了想:“她傍了個老頭子,一開始的時候,可招搖啦,在社區裏呀恨不得像螃蟹那樣橫著走,跟一起打牌的老姐妹說,那是她老公,是個政府樓裏的大官兒!那老頭子給她買的房,還給她錢花,所以她天天啥也不用操心,就打牌玩樂就行。結果呢!有一天要不是人家那男人家裏正房老婆的親戚找上門算賬了,我們都還以為是真的呢,弄了半天,她是個二奶!真是沒見過這麼囂張的三兒!大搖大擺的在這裏裝大老婆呢,結果人家親戚找上門來算賬啦,嚇得差點尿褲子!”

  “你最後一次見到蔣忠紅是什麼時候?”

  “打從正月十五之後,我就沒怎麼見過她了!知道她是個二奶,我們這些正經人家的女人就不愛找她打牌了,傳出去怕壞了自己的名聲。就是春節那陣子看她出入的挺勤,還有個男的幫她提東西,我們還說呢,難道是甩了老頭子,又勾搭上一個?後來就很少露面了。”

  “你知道蔣忠紅有個兒子麼?”

  “知道,不就是那個小流氓!這個社區裏,不認識他的人可不多!”

  “你最近有沒有見過他?”

  “沒有,那小子,遊神一樣,誰都抓不到影兒,就是聽他媽以前打牌的時候說過,那小子不聽她的話,娘倆兒總吵,一鬧翻了,她兒子就往她前夫那裏跑!”

  “那你有他的聯絡方式麼?”

  “這個我可沒有!”

  “你是說,蔣忠紅說,這個房子是與她在一起的男人買給她的,是麼?”程峰最後又對房子的問題確認似的問。

  顧大嫂點點頭:“千真萬確!這是蔣忠紅自己告訴我們的!說是那老頭子給她一次性付的全款!財大氣粗啊!”

  該問的也問差不多了,程峰和嘉逸果斷的告別了還意猶未盡的顧大嫂。

  “我覺得應該查查這個男人。”嘉逸若有所思:“剛剛顧大嫂說春節前後蔣忠紅與另外的男人親密的同出入,那原本的那個……姦夫……不就很有嫌疑了麼?”

  程峰被她的用詞逗樂了:“那個顧大嫂的話,還有待考證,不能盡信,而且你也別一上來就姦夫姦夫的,等確定了事實再說吧。不過,剛剛那個也不失為一條線索,咱這就去房管所查一下。”

  “有件事我可得說說你!”程峰想起來剛剛那100元線人費的事:“你真不該給顧大嫂那個錢!你這是助長不正之風啊!”

  嘉逸對他的說法倒不以為意:“這種風氣確實不可長,不過咱不是得大局為重麼!眼下從她嘴裏能挖出可用的線索,你為了不助長不正之風,那破案的事兒,不又耽誤了!”

  兩個人驅車來到房管所,說明來意,因為房齡不高,查找沒有特別困難,很快工作人員便將房屋登記時的資訊叫給程峰。

  因為房屋登記實名制,房證記錄上,南坪社區11號樓1單元501室的房屋產權所有人為蔣忠紅本人,但是付款則是通過銀行轉賬,轉賬人名為王強。

  但是除了這個名字,他們並沒有獲得更多的資訊。

  介於時間不早了,程峰載著嘉逸回到局裏,這邊馬春雷、田陽還有安長埔也基本上剛剛結束忙碌。

  “有收穫嗎?”程峰進門就問。

  三人抬頭,看是他們回來了,對於程峰的工作方式似乎也習以為常,馬春雷最先將自己的收穫報告出來:“我查了關於徐洪剛的事情,這個徐洪剛目前屬於無業人士,在武警當過兩年義務兵,表現不太好,掛過處分,退伍後就待業在家,這小子就是個惹禍精啊,不查不知道,一查,敢情他還有過案底呐!倒是沒犯刑事案件,治安拘留了幾次,都是聚眾鬧事、打架鬥毆這一類。”

  “那這個徐洪剛現在人不知道在哪里,據說可能是去了他親生父親那裏,我們要查一下蔣忠紅前夫的地址,試著聯絡一下死者家屬。”

  “我們今天和蔣忠紅老家那邊取得了聯繫。”田陽湊過來:“她老家還有一個老父親和繼母,繼母和她多年感情不合,基本上沒什麼往來,老父親說從蔣忠紅年輕時候起他就管不了她,所以一直聽人自由,這回要不是我們打電話通知他,自己女兒半年沒音訊了,他都不知道這邊已經出了事。”

  “不過說到這個蔣忠紅的前夫,”安長埔翻了翻手頭的資料:“我還真查到些情況。”

  “別吊胃口,快說!”幾個人紛紛催促。

  “蔣忠紅的前夫,也就是徐洪剛的父親名字叫徐大友,有案底的。曾經常年在火車上扒竊,被判盜竊罪入獄過3年,現在在B縣的一個療養院裏長期居住呢。”

  “要我說,這個蔣忠紅的生活,怎麼像個爛泥潭一樣!”安長埔搖頭晃腦的感歎。

  “首要的,還是想辦法找到徐洪剛吧!他是死者家屬,無論怎樣,都是重要的人物。”

  “今天好運氣,老狼請吃雞……”

  突然一陣滑稽的鈴聲響起來,眾人循聲望去,嘉逸連忙紅著臉對大夥不好意思的笑笑,慌慌張張的起身跑到走廊裏去聽電話。

  撲哧——。

  田陽先忍不住笑出來:“你們說啊,這要不是知道卞局不會說謊,上頭也不可能騙人,誰能看出來嘉逸是個大學老師啊?”

  “那倒是!”安長埔點頭表示同意:“嘉逸看起來,比我妹妹還小兩歲一樣!”

  “搞不好,在學校裏還有小男生拿嘉逸當師妹追吧?”馬春雷也打哈哈。

  程峰也忍不住笑了,剛剛那個鈴聲,還真是讓他有些哭笑不得,這個劉嘉逸,二十大幾的人了,從頭到腳孩子氣的地方還真不是一星半點兒而已。

  幾個人繼續討論著手頭的案子,幾分鐘之後,嘉逸返回辦公室,臉色看上去有點陰鬱。

  “嘉逸,還好吧你?”馬春雷覺得她的狀態與剛剛有些不同,有點不放心。

  嘉逸努力的擠出一個笑容,但隨便誰都能看出那表情是多麼的勉強:“我,有點不舒服,可以先回去麼?”

  “那我送你吧。”程峰說著站起身來就想去拿鑰匙。

  “不用了!”嘉逸不假思索的拒絕了他的好意:“我自己回去就行,你們忙吧,不好意思,我先走了。”

  看著她匆匆忙忙好似逃跑一樣的離開,四個人面面相覷。

  嘉逸的不對頭,已經是顯而易見的了。

  問題是,她到底怎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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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七章 單眼狗酒吧

  嘉逸走後,幾個人又忙碌了一陣子,到了快九點鐘的時候,程峰就叫大家散了。反正現在需要做的是尋找徐洪剛,但是線索缺缺,讓所有人走在這裏空耗著也是無濟於事,還不如養精蓄銳。

  讓田陽和安長埔下班回家之後,程峰自己卻叫上馬春雷一起,去市里一間叫做單眼狗的酒吧走一趟。

  “峰哥,今天怎麼這麼好的興致啊?想要去酒吧坐坐?”馬春雷又好奇又興奮。年輕人,業餘時間免不了想要找地方熱鬧熱鬧,誰像他們頭兒啊,生活就像個小老頭兒,酒吧那種地方幾乎從不涉足。現在好不容易程峰親自開了金口,他自然是樂得奉陪的迅速換好便裝,和程峰一起驅車朝單眼狗去:“不過去酒吧還是別開車的好,不然明天去取,怪麻煩的。”

  程峰睨了他一眼:“誰說我是去喝酒的!”

  “啊?!”希望落空:“那你拉我去幹什麼呀?”

  “今天我和嘉逸去南坪社區的時候,那個‘女線人’無意中說過一句,蔣忠紅的兒子經常泡單眼狗酒吧,因為這個他媽意見很大。”

  “得!”馬春雷長歎一聲:“以為天上下紅雨,峰哥這種工作狂主動找咱出去休閒呢,敢情還是為了工作!”

  程峰聞言,薄唇勾起一道弧線:“好吧,現在算是下班時間,又沒有著裝,既然不違反‘五條禁令’,那辦完正事我不反對你小酌一杯!”

  “好嘞!”馬春雷樂了:“這話可說定了!說起來,咱倆也挺久沒一起坐下來喝一杯啦!正好,今天晚上連同公事,一遭解決!”

  一進單眼狗酒吧,程峰不由自主的兩條濃眉擰緊了一點:“這可夠鬧的!”

  “那是啊!”周圍的嘈雜讓馬春雷不得不提高聲音對程峰說話:“這個酒吧在咱C市年輕人裏頭很有口碑!DJ水準高,調酒師也不錯,我休息的時候也會偶爾和朋友來坐坐,有時候有樂隊來演出,挺high的!”

  程峰顯然對這裏是否有樂隊演出並不十分感興趣。他徑直穿過擁擠扭動著的人群,朝吧台方向擠過去。

  好不容易擠到吧台跟前,一個酒保一邊招呼其他客人一邊朝程峰和馬春雷這邊靠過來,以為是酒客上門:“二位,喝點什麼?”

  “喝的先不急,跟你打聽個人。”程峰掏出衣兜裏的徐洪剛照片:“這個人你認識麼?”

  酒保見此人不像是來消費的主兒,臉色有點不愉快,口氣也不耐煩了一些,對程峰手裏的照片更是瞄都沒瞄上一眼就直接拒絕了對方的求助:“你也不看看我們這兒的情況!一天打眼前過的人這麼多,我就負責賣酒調酒,想找人,問酒吧安保去!”

  馬春雷被酒保嗆的有些火大,剛想發作,被程峰按了下來:“請你配合一下我們的工作!”說著亮出了自己的警官證。

  酒吧一見是員警來找人,也不敢再藉口忙碌去推諉,有點不太情願的從程峰手中拿過照片看了看:“有點眼熟……你等等啊!”

  他回身喊來另一頭忙碌的另一個酒保:“喂!大龍,你來看看這人認識不認識?員警來找!”

  另外一個酒保大龍湊過來,只瞄了一眼便責怪的瞪了同伴一眼?:“嗨!我當是誰啊!這不是小徐子麼!怎麼了?”

  “別問我!”酒保努努嘴:“去問那倆員警去!”

  “你認識徐洪剛?”程峰把注意力對準了這個被稱為大龍的年輕酒保。

  大龍點點頭:“認識,他以前在我們這兒幹過一段時間的安保,那會兒應該是剛從不推復員吧,身體素質挺好的,老闆就雇了他,後來有一次跟顧客打起來了,就被辭退了。之後他還是經常來這裏泡泡吧,喝點酒。”

  “他經常來這裏麼?你有沒有他的聯絡方式?”

  “他咋啦?犯事兒了?”大龍顯然在弄清楚兩個員警的來意之前,對透露徐洪剛的下落還是有所顧忌的。

  “我們找他,是因為他母親在一起刑事案件中遇害了,作為死者家屬,警方必須要與他取得聯繫!”

  “啊!”聽到這麼勁爆的消息,大龍的嘴張的老大,幾乎能塞進一個雞蛋,呆了幾秒鐘他才回過神來,慌慌張張的找紙筆:“我有他手機號!我寫給你們!”

  “你最後一次看到他是什麼時候?”

  “他大概有三四個月沒有來過了,我也就偶爾打個電話給他,他好像躲債呢,不怎麼像以前一樣出來泡吧了。”

  程峰看了看手錶,晚上九點半,他嘗試著撥打了酒保大龍提供的徐洪剛手機號碼,聽到的是對方已關機的語音提示。

  看來儘快聯繫上徐洪剛,也要等到明天一早了。

  該問的公事問完了,馬春雷招呼大龍點了兩瓶小支百威,兩個人打算小酌一下之後就回去休息。

  程峰穿過擁擠的人群朝洗手間方向走,這個時段裏,酒吧生意正好,到了駐唱歌手的表演時間,一個男歌手抱著吉他,正坐在臺上唱著一首傷情的歌。

  程峰皺了皺眉。酒吧這種地方,他始終沒有辦法真正的投身其中,去享受那種氛圍。這裏的人,除了想要宣洩心中的壓力和不愉快,就是試圖找個人來排遣寂寞。他始終覺得,當一個人心底感到孤寂時,越多不相干的人,越吵鬧的環境,只會讓自己的心中更加寂靜。

  就在這時,一個女孩的聲音瞬間抓住了程峰的耳朵。

  “喂!嘉逸!你有沒有搞錯!沒酒量就不要逞能嘛!這下我該怎麼把你送回去啊!”

  嘉逸?程峰的腳步放慢了下來。會是他認識的那個劉嘉逸麼?

  好奇心讓他循聲望去。見鬼!雖然趴在桌子上看不到臉,但是那身衣服他不會認錯。此嘉逸,正是彼嘉逸。

  她不是早早就說不舒服,提前回家了嗎?

  已經這麼晚了,她沒有回家休息,還跑來這種地方,喝的爛醉。

  這姑娘到底有沒有腦子?!

  心裏想著,程峰的腳步已經改變了前進的方向,朝伏在桌子上的醉貓劉嘉逸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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