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靈異懸疑] 陰陽鬼探 作者:秋風寒(連載中)

 
夏雪宜 發表於 2017-12-5 16:26
第一千一百一十二章 蓄謀已久的陰謀

可是遠嫁到南方的蘇美和跟朱忠旗仍然藕斷絲連,朱忠旗這個花心大蘿卜有的是錢,經常借做生意為名跑到南方跟蘇美和鬼混。兩個人後來就製定了一個歹毒的計劃,讓朱忠旗老婆和蘇美和丈夫歸西,他們倆結婚。蘇美和一次在秦嶺旅遊時,無意結識了這個南山陰陽人,請他想辦法幫忙害人。這個姓曹的雜碎,一聽事關屍怨塚的家庭,毫不猶豫就答應了。這就拉開了早就蓄謀已久,要殺死小雪,為三大禁忌鋪路的陰謀。

蘇美和淹死小露時,姓曹的雜碎是跟她一塊過來的,馬上接手這件生意,安排小露抓替死鬼,害死了小雪。而不收小露的魂魄,是想利用這小鬼害死朱忠旗老婆,不想最後反倒是因為這小鬼讓我挖出了真凶。

像小雪殺死朱忠旗老婆和蘇美和的汽車栽進遊泳池,她丈夫沉屍屍怨塚,都是早已安排好的計劃。無非她淹死小雪,馬上坐飛機趕回南方,再接到姐姐的死訊趕回來作秀。如果不是他們製定的陰謀,南山陰陽人在幕後操縱屍氣,當時就算陸飛再怎麽賣力,也擋不住小雪殺朱忠旗。

這個陰謀真可謂滴水不漏,如果讓警方來查,隻能查出朱忠旗老婆和蘇美和丈夫死於意外,再被南山陰陽人耍個手段,包管警察會嚇得屁滾尿流,草草結案,不會繼續追查下去。可是不想遇到了我這個克星,並且蘇美和因為害怕譚桂芬會看清她是誰,心虛之下,一力要誣陷保姆背上殺人罪名,讓我答應女鬼訴求,將這個案子追查到底,解開了誰是真凶的謎團。

天亮後,我們報了警,這兩個狗男女被抓回警局,對殺人事實供認不諱。像朱忠旗老婆和蘇美和丈夫的死,屬於靈異的案件是無法尋求證據了,但蘇美和殺死小露,朱忠旗已經接連直接和間接害死了三個孩子,將被檢察院提起公訴。

譚桂芬無罪釋放,當晚和做了鬼的姐妹呂紅豔一起來到店鋪答謝。當然呂紅豔這枚鬼牙酬金是要照例收取的。

這件案子結了,我們都鬆了口氣,接下來這段時間倒是過的相當悠閑。但陸飛卻沒閑著,因為朱忠旗和蘇美和被捕,朱忠旗老婆的喪事沒人打理,這小子還收了人家一萬的酬金,所以用這個錢,把死者骨灰安葬在公墓陵園內。而朱忠旗老婆的鬼魂也有了消息,摧毀屍怨塚那晚,她被南山陰陽人鎮壓在院子裏五鬼位上,是曲陌再次搜索別墅時找到她的。

送這對不是親母女的兩個苦命娘倆下了地府,也到了除夕。曲陌和王子俊都與家人團聚,陸飛和麻雲曦就跑到我們家來過年。那晚可真是熱鬧,團圓飯酒桌上,有太祖爺爺這位老鬼,有湘西巫蠱傳人,有老媽這個地地道道的民婦,還有沈冰這個漂亮的退役女警,又有陸飛這個陰陽先生和我這個鬼事傳人,就差曲陌一個狐仙,能湊夠一出聊齋大戲!

吃過團圓飯,老媽、沈冰和麻雲曦去洗碗,我和太祖爺爺、陸飛坐在沙發上聊天。太祖爺爺忽然愁容滿麵的說,明兒個就是大年初一了,時間越來越緊迫,原本打算讓我初二啟程的,但又改變主意,明天一早我拜完年,就跟沈冰去往秦嶺。

陸飛抓耳撓腮說:“我們跟習哥一塊去吧?”

太祖爺爺搖搖頭說:“你和湘西小女娃還有小狐狸留下,我老人家有事讓你們幫忙。這次大家誰都別想安生過年,一起幫我搞定幾件事。”

“搞什麽事啊,太祖爺爺?”我問。

“先不要問那麽多,到時候就知道了。你跟小冰隻管安心做我交代的任務,其他一切不用管。”太祖爺爺還賣上關子了。

這時沈冰和麻雲曦從廚房忙完出來,兩個美女喝了點紅酒,俏麗的臉蛋紅紅的,嬌豔動人。陸飛這小子喉頭一陣滾動,看樣子是吞了口口水。我趁機在他耳邊小聲說:“與其跟人爭女人,不如先把眼前的這朵花采了吧。”

陸飛苦著臉跟我低聲說:“我不是不想,關鍵是老鼠拉烏龜,沒下嘴地方……”

說到這兒,倆美女過來了,他隻有閉嘴。我也急忙轉移話題,問太祖爺爺,曹氏居住的斷龍村具體地點。太祖爺爺說,斷龍村在秦嶺深處,應該距離竹蟲穀不太遠。說起竹蟲穀中的白骨洞,那應該也是曹氏的傑作。這在當時江湖上,廣為流傳的一個神秘傳說。

據說曹氏居住的斷龍村,風水完全是按照相反的布局而做的,使自己一家以及整個村子居民,都過著貧窮困苦的生活。大家猜測,可能由於他們祖輩對於堪輿之術太過精通,被上天妒忌,所以自斷龍脈,以息天怒。斷龍村的名字,就是這麽來的。

我心說曹氏一家居然對自己這麽殘忍,非常人所能為。並且忍受出入地府的痛苦折磨,看來家族中應該有一個不可破解的詛咒。想起這個黑瘦雜碎的強悍姿態,絕不是輕易屈服的人,想要說服他們曹家,估計很難。

我們一邊聊天,一邊看著雷人的春晚,不知不覺,到了十二點。陸飛和麻雲曦告辭回縣城,我和沈冰跟老祖宗請個晚安,也都睡了。

我們當地風俗,大年初一起的越早就越吉利,五點多就醒了,不是我想醒,而是外麵鞭炮雷鳴,想睡都睡不著。這個時候老媽早起來,忙著在神位前擺上供菜和蠟燭,燒香磕頭。沈冰揉著惺忪睡眼,把我從沙發上揪起來。

老媽燒香許願,我和沈冰跑到院子裏點了鞭炮,我們倆捂著耳朵跑回屋子裏,鞭炮在外麵震天介的“劈裏啪啦”響著,讓我們心裏感受到濃濃的年味。

我們這邊還保留著磕頭拜年的風俗,還好哥們四鄰不為,就到附近幾家跟我們習家關係不錯的老人那兒拜個年,然後跟老媽道別,背上行囊就出發了。

到火車站一看,稀稀落落隻有三五個出門的行人,偌大的候車廳,看上去很淒涼。唉,我這苦逼的倒黴孩子,大年初一也不能休息休息,又要出門奔波。
夏雪宜 發表於 2017-12-5 16:27
第一千一百一十三章 雪嶺夜

火車上也是冷冷清清,有大半的空位。好在有沈冰陪著我,雖然是趟苦差事,但心裏還是滿甜蜜的,就當蜜月旅行了。

蜜月啊,哥們望眼‘欲’穿,他媽的這‘操’蛋的命運沒事吃飽了撐的,對我們倆開涮,不到三十以後不能結婚。哥們真想給這命運掛個牛鬼蛇神的牌子,牽著它遊街去。尼瑪,鬥死你個老小子!

心裏忿忿不平的這麽YY著,跟沈冰抱在一塊沉沉睡過去。W

一覺醒來發現過了三‘門’峽,動車速度就是快啊,隔著車窗遙望三‘門’峽重重山影,心裏感慨良多。這裏曾經隱藏著生死‘門’的大BOSS,這是一片神奇的土地,為什麽說神奇呢,讓我心裏不由想起那個男‘女’一塊‘裸’浴風俗,想到這兒看看一臉恬靜的沈冰,心想天暖之後一定再去趟瑰村,哥們好找洗澡的借口,跟沈冰洗個鴛鴦浴。

“你在想什麽?”沈冰回頭看著我笑問。

“我正在研究男‘女’一起‘裸’浴的風俗……”

“流氓,你腦子裏除了這種事之外,就不能想點別的?”沈冰嬌嗔道。W

“有啊。”我煞有介事的說,“我還想,到了秦嶺深處,找個沒人地方,我們纏綿悱惻……”

沈冰不等我說完,沒好氣在我腦‘門’上來了記爆栗。

“你說你現在越來越猥瑣,並且腦袋被驢踢的次數多了之後,還變腦殘。秦嶺現在多冷啊,你還纏綿悱惻,不怕凍感冒啊?”沈冰斜楞著眼跟我說。

我眨巴眨巴眼說:“你想歪了吧,纏綿悱惻一定要脫衣服嗎?”

“呸,你個死土包子給我挖坑。”沈冰臉紅的罵一句轉過頭去了。我不由樂的哈哈大笑,讓車廂裏稀稀落落的乘客對我們好奇的觀望過來。

下午一點,我們下了火車,由於時間緊迫,直接打車進了秦嶺。進入草甸,看到的是白茫茫的一片雪野,我勒個去,還想纏綿悱惻,我們滾雪球得了。大過年的,景區空‘**’‘**’的,除了滿眼皚皚白雪之外,一個人影都看不到。

我們在景區管理處見到了一個值班的員工,打聽附近是不是有個斷龍村。這人皺眉說,似乎聽說過,但距離這兒很遠,恐怕有三十多裏的山路,深入秦嶺腹地才找得到。不過,大雪封山,路途太危險,再說沒有向導帶路,還容易‘迷’路,讓我們最好打消去斷龍村的念頭。

我出五百塊錢,要這人帶路,他搖頭不幹,大過年的值班夠倒黴的了,還跟我們帶路,那不是吃飽了撐的嗎?草他二大爺的,你不去就別去,幹嘛看我們的眼神裏,寫滿了二貨這倆字?

我們很二嗎?

轉念想想,大過年跑雪山裏瞎折騰,那不就是地地道道的的二貨麽,並且二的非常極品!

二就二吧,我告訴你,我們還是吃飽了撐的,管得著嗎?我很屌的一甩腦袋,跟沈冰出去了。按照這家夥提供的路線,手牽手在半尺深的雪地裏往前行進。對於爬雪山我們並不怕,在甘肅那是爬出經驗了,秦嶺就這點雪,那對我們來說根本是小菜一碟。

剛開始還豪言壯語,雄心勃勃,結果爬了兩個小時後,我們就變成了霜打的茄子,蔫了!

這兒積雪是不深,可山勢要比甘肅那邊險的多,在滑不留足的岩石上攀爬,不用多厚的積雪,足夠我們費盡九牛二五之力,幾次差點失足,搞的大冬天一身冷汗,兩個小時不過才走出不到三裏的山路。

我們倆坐在一處山坡上,氣喘籲籲的看著遠處雪景,這麽下去,爬到明天早上,都到不了斷龍村。

“我累的走不動了,肚子裏還咕咕直叫。”沈冰有氣無力的說。

“十二點不是在火車上吃了盒飯嗎?”我‘舔’著幹燥的嘴‘唇’,拿出一瓶礦泉水。

“這都幾點了,快五點了大哥,這麽劇烈的活動,那點盒飯早揮發完了。”

“包裏有火‘腿’腸,先墊墊肚子吧。”我喝了一口礦泉水,靠,這玩意太涼了,凍的我全身打個哆嗦。

“出來總是火‘腿’腸,我都吃膩了。”沈冰嘟著嘴說。

我心說那你還是餓的不夠狠,餓瘋了別說火‘腿’腸,就是草根都吃的‘挺’香。當年紅軍兩萬五千裏長征,連皮帶都煮了吃了,你居然還挑著挑那的。

“你看這是什麽?”我忽然發現前麵不遠處,雪地上有一行小動物留下的足跡。

“估計是野兔留下的。”沈冰手搭涼棚看向那邊說。

“走,追著野兔過去,一會兒咱們有烤‘肉’吃了!”

沈冰一聽立馬從地上跳起來,活脫換了個人,興衝衝的追著這行足跡就跑過去了。這野兔還真是能跑,我們追了半個小時,還沒找到它的身影。眼見天‘色’逐漸沉落,夕陽西斜,馬上要天黑。

這次出來沒想到秦嶺會有大雪,忘了帶帳篷和睡袋,這荒山雪嶺,過夜成了大難題。我們追到野兔‘洞’窟跟前時,天完全黑了下來。我們拿著手電,看到山縫之間有個拳頭大的‘洞’口,應該是這玩意的老窩。想把它‘誘’出來不是件容易事,‘摸’著鼻子想了想,從包裏掏出一隻麵包,掰了點碎屑從‘洞’口一路撒出來,然後我跟沈冰躲在大石後頭守株待兔。

等了十幾分鍾,一隻小腦袋瓜從‘洞’口內探出來,聞到雪地上的麵包屑,吃了兩口。大雪天野兔不好覓食,見到食物還不可勁的吃起來?很快追著麵包屑到了我們跟前,我跟沈冰使個眼‘色’,兩個人突然撲過去。雖然我們倆按住了兔子,但腦‘門’撞在一塊,幸虧我撞的腦袋狂暈之際還不忘牢牢揪住兔子一隻後‘腿’,沒讓這玩意逃走了。

“你撞死我了,怎麽不長眼睛?”沈冰捂著腦‘門’嚷道。

汗,還說我不長眼睛,好像你長的‘挺’多似的。我用左手‘揉’了‘揉’額頭,晃晃腦袋,清醒過來後,揪住野兔的兩隻耳朵說:“你去拾柴,我宰兔子。”

“為什麽是我去拾柴?”沈冰還不樂意。

“那我們換換,你宰兔子,我去拾柴。”

“不幹,你宰完兔子去拾柴!”

我差點沒暈倒,這丫頭啥時候變的這麽懶了。我才要開口,忽然聽到寂靜的雪山上,發出哢嚓哢嚓踏雪的腳步聲,以及有人在說話。我連忙跟沈冰使個眼‘色’,她關了手電,我們倆又躲在大石後頭。
夏雪宜 發表於 2017-12-5 17:59
第一千一百一十四章 仨二貨

這荒山雪嶺突然有人出現,讓我們感到納悶,誰搭錯神經,比我們還二,大半夜跑這兒消遣來了?聽他們說話聲音,不止兩個人,似乎有三四個,好像都跟喝醉了似的,說話大著舌頭,還不時傳來摔跤聲。

“你媽的,小河子你帶……的啥路,讓老子摔……摔好幾跤了。”一個人罵道。

“怎麽不摔死你個王八蛋,都是你出的餿主意,喝多了半夜上山看雪景,這下過足癮了吧?”另一個人沒好氣的大聲叫罵。

“你們倆少說兩句,先找回家路吧。”又一個人說話,聽這意思,這幾個醉鬼迷路了。

“草,我們找半夜,還在原地轉圈,都分不清東……東南西北……”那個叫小河子的說道。

然後聽他們說了一番醉話,確定隻有三個人,好像喝多了沒事幹,大半夜跑山上看雪景。那真是吃飽了撐的,貨真價實的仨二貨。聽繞老繞去的醉話,他們在原地繞了幾個圈子了,愣是沒找到回家的路。

哥們也是好喝酒的主兒,知道喝醉了絕對會迷路。我們鎮上有個叫大麻子的酒鬼,一天晚上在印子叔酒館喝多了,愣是沒找到家,第二天酒醒了發現跑到了西坪村,那是沿著河堤就往南走了,越走越認不清路,於是乎一條道走到黑。

我們有心幫他們指個路,可是想想,我們自己都不知道在哪兒,跟人家指個毛線啊?等他們仨走遠了,沈冰捂著肚子才敢笑出聲,這仨二貨太可愛了,說出的醉話都是傻乎乎的,我都感覺可笑。

我拿出匕首宰兔子扒皮,然後再到附近撿了柴火,找了個坑窪地,用火烤融了一坑水,洗淨兔子內髒,插在一根樹枝上,點燃篝火烤起來。沈冰一邊烤著火,一邊咕嘟咕嘟的吞著口水,滿眼饞色的盯著即將烤熟的兔肉。

她的模樣特別可愛,讓我禁不住笑道:“小饞貓。”

“你大饞狗!”沈冰嘴上不饒人的還罵一句。

“我要是大饞狗就掐了你這隻小饞貓……”

剛說到這兒,就聽遠處那幾個醉鬼叫道:“哥們,那邊有個大火爐,我們快過去烤烤去。”

尼瑪,這是大火爐嗎,真服了酒鬼的腦袋,怎麽想出來的。

“他們要過來了,我們是不是挪個地方?”沈冰皺眉,她不喜歡酒鬼,尤其是陌生人。

“挪什麽,兔子快烤熟了。”我倒是不介意,仨醉鬼要是跟我們耍酒瘋,管叫他們馬上清醒了。

這仨醉鬼跑到跟前時,兔肉已經烤熟,我分給沈冰兩隻大腿,我們吃了起來。這仨家夥一看有倆人在這兒烤野味,立刻樂了。

其中一個瘦矮個笑道:“牛哥,沒想到這兒還有烤肉攤,咱們再喝兩杯啤的吧?”

草他二大爺的,你哪隻眼睛看到烤肉攤了?還喝啤酒,喝馬尿去吧!

另一個小胖子揉揉眼說:“小流浪,那是人家兩個在這兒打野炮,你瞎說什麽啊?”

我吃進嘴裏的一口兔肉突然差點沒噴出去,你們家吃東西管叫打野炮啊?你說喝醉了的,腦袋裏裝的都是水,看到男女在一塊,就是打野炮。沈冰臉上一紅,看樣子就要開口罵人。我急忙跟她搖搖頭,跟醉鬼叫什麽真。我們吃我們的,就當他們是空氣。

站在倆人中間的一個高個被逗的哈哈大笑,指著他們倆說:“你們倆胡說八道,人家小兩口在啃地瓜……”

我跟沈冰徹底服了,三個人六隻眼睛,誰跟誰看到的情況不一樣,並且說著話前仰後合,隨時都有倒下的可能。

“放屁!”那個叫小流浪的矮瘦子罵道,“小河子你眼睛長腦門上了?這倆人分明是擺烤肉攤的,你看他們自己都吃上了。喂,給我們留點,我們給錢……”說著從口袋裏掏出一張大紅鈔。

沈冰已經是忍無可忍了,唰地從我包裏拿出了小白旗。我還沒來得及阻止,她已叫出了尖頭鬼。汗,尖頭鬼這恐怖的模樣,立刻將這仨醉鬼給嚇醒了,一個個發出驚天動地的大叫聲,捂著腦袋往來路跑回去。

“姑奶奶,你老要是不解氣,我再追上把他們皮給扒了!”尖頭鬼舔著臉對沈冰大獻殷勤。

我急忙說:“別胡鬧。沒你的事了,回旗子去吧。”

沈冰餘怒未消,啃了一半的兔子腿丟在雪地上。我慌忙撿起來用紙巾擦了擦說:“別糟踐了好東西。你也是,跟他們三個醉鬼生什麽氣?”其實仨醉鬼無非就東拉西扯一番,並沒有做出什麽出格的舉動。

“沒聽那個人說我們打野炮嗎?這你都能忍?”沈冰劈頭蓋臉的就衝我撒了一通怒氣。

我強忍著笑說:“說就說吧,又不是我跟別人打野炮,你著哪門子急?”

“誒,你個死土包子,還想跟別人打野炮?”沈冰說完這句,臉上又紅了,狠狠瞪我一眼。

我搖頭笑了笑,心說到現在我們還沒打個野炮,更別提跟別人了,哥們有這心,得有這膽兒啊。再說了,想打跟誰打去?

“你怎麽不說話?哼,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心裏在想什麽歪主意,把兔腿還我……”沈冰說著一把將那隻兔腿奪走。

我苦笑著說:“我想什麽歪主意……”

剛說到這兒,就聽遠處傳來一陣慘叫聲,我吃了一驚,立刻站起身。從叫聲方向看,應該是那三個醉鬼發出的,再說這荒山上,估計除了我們幾個人之外,不會再有哪個二貨半夜來這裏。

沈冰撇撇嘴:“最好他們遇到鬼,讓鬼把舌頭都給拔了!”

我沒理會她,拿出小白旗,讓尖頭鬼去看看那邊發生了什麽事。尖頭鬼很快就回來了,說前麵山坡上,有個小木屋,三個醉鬼都昏倒在屋子裏,也沒發現有鬼的蹤跡,不知道發生了什麽。

又是荒山木屋,還沒發現有鬼,這仨二貨莫非自己把自己嚇昏了?我心裏覺得不對勁,當即拿出一個幹淨的塑料袋把沒吃完的兔肉裝起來塞進背包,拉著沈冰往那邊走過去。

“幹嘛,又沒鬼出現,我們何必多管閑事?我還沒吃飽呢。”沈冰一邊走一邊還在吃。
夏雪宜 發表於 2017-12-5 18:00
第一千一百一十五章 錯亂陰陽門

木屋就在前麵不遠處,隻不過兩三分鍾就看到了一座屋影輪廓,矗立蒼茫白雪之上。在夜色之中,孤零零的顯得無比詭異。

荒山上的一間孤零零木屋,雖然顯得有點突兀,但我們知道這是附近山村農民上山打獵時的一個落腳點。不過也有性情孤僻的人,會獨居深山,就像上次在秦嶺遇到的那間木屋,有人長居與此,死後都沒人知道。

我們很快到了木屋跟前,我用手電四處觀察了一下地形,雪地上到處是雜亂的腳印。周圍一片樹木上,竟然有不少樹皮被扒光,但用手電仔細照看,這些樹皮又不是被故意扒下來的,似乎幹枯而死,導致樹皮剝落。

看到這種景象,我心裏就開始的打鼓了,要是死一棵兩棵樹很正常,而枯死這麽多,我覺得其中必有蹊蹺。樹的生命力是十分頑強的,尤其是生長在山上的大樹,不會輕易死掉,況且樹齡至少都在十年之上。

沈冰問我:“你看什麽呢?”

我搖搖頭,把手電移到了木屋上。這是用一根根粗大的樹幹修建的,正麵右邊留窗,左邊留門。本來這麽沒什麽奇怪的,可是門窗的形狀,有點古怪,看上去是長方形,可是邊角卻是圓的。這種方非方,圓非圓的格式,那是代表陰陽之數。方為陽剛,圓為陰柔,兩者相糅合在一塊,就是一種陰陽並濟的風水門。

普通村民是不會費這種氣力,把門做成不方不圓的形狀,哥們確定,建造這間木屋的主人,是個深諳風水的大師。這讓我不由心頭打個突,不會是曹氏後人的傑作吧?

沈冰伸手就去推門,被我一把攔住。跟她搖搖頭小聲說:“門不在這裏。”

“你沒喝酒啊!”沈冰睜大一雙美目詫異的說,好像我沒喝酒就說醉話了。

我衝窗戶努努嘴:“門在這兒!”

沈冰一臉疑惑的撓著頭,她也就懂點驅鬼辟邪的法術,對風水那是一竅不通。更何況這種陰陽門的做法,那是屬於顛倒黑白,錯亂陰陽的障眼術,一般精通風水的先生都會被騙,她這樣的白丁哪能看出門道。

我走到窗口跟前,輕輕把窗戶推開,頓時一股奇異難聞的味道撲鼻而來。可能是樹脂、黴腐外加酒氣的混合氣味,讓人聞之欲嘔。沈冰立馬捂住鼻子,我也閉上呼吸,拿手電往裏照看。

屋子並不大,大概隻有十平米左右,左側地麵上擺著鍋碗瓢盆,以及幹枯的菜葉、兔皮和樹枝。然後就是右側地麵上倒著三個人。那個叫小河子的臉朝下,其他兩個都是麵朝上。從起伏不停的肚子上看還活著,但他們臉上都充滿了無比恐懼的神色。看樣子是被嚇昏的,可是這間屋子感覺挺正常,沒半絲陰靈之氣,他們到底看到了什麽恐怖情景?

沈冰沒看到嚇人的場麵,舒了口氣,跟我說:“他們都沒事,讓他們在這兒睡覺吧。”說著掉頭就想走。

我摸著鼻子笑道:“你不想露宿山野吧?”

他聽出我有意想在木屋裏住一宿,轉過身皺眉說:“你要是想住這兒你住吧,反正我不住,多難聞的氣味,把人能熏死了。”

“你真笨,把他們丟外麵,我們睡屋裏,還有酒味嗎?”我伸手在她鼻子上刮了一下說。

“對哦,這主意不錯。”她說完又搖搖頭,“這樣不好吧,讓他們三個睡在雪地裏,明天不凍成冰棍了嗎?”

我笑道:“那你還是不了解醉鬼,喝了酒的人是不怕凍的。”

沈冰點點頭,轉身走向門口。我急忙叫道:“別從哪裏進去,那不是……”

但她已經將門推開了一條縫,忽然間“啊”的驚叫一聲,整個人失去重心往門內倒去。我一把揪住她後心衣服,硬生生的扯回來。門吱呀一聲又關上了,無風自關,這絕對不正常。我頓時心頭一凜,草他二大爺的,裏麵還是有邪祟,比當時的卵屍鬼都高級,讓我連一點察覺都沒有。

沈冰拍著胸脯子,臉色挺蒼白,隻聽她喘氣說:“我看到一隻猙獰的惡鬼,突然用舌頭纏住了我的脖子,我……我就站立不定往裏麵俯衝過去。”

我一皺眉,半抱著她走到窗口前,開了陰陽眼,把腦袋伸進裏麵看了看,一點問題都看不出來。就算有邪祟,看不到外形,總該有鬼氣在四處飄**吧?我又轉頭看著那扇門,心說裏麵可能沒邪祟,問題還是出在陰陽門上。

“我進去看看。”我跟沈冰說一句,跳進窗口。沈冰急忙趴在窗台上看著我,那模樣唯恐我會突然消失掉。

屋子裏除了鍋碗瓢盆什麽家具都沒有,地麵上卻十分潔淨。一邊走向門口,一邊從口袋裏摸出了八枚銅錢。先是伸手拉住門輕輕扯了一下,感覺沒什麽異狀,才用力往回一拉。草,猛地看到一條黑影站在門口,但突然就消失不見了。

盡管在這瞬間發現那是個人,但人嚇人,是會嚇死人的。我心裏立刻撲騰撲騰劇烈跳起來,從門口走出去,外麵靜悄悄的,沈冰趴在窗口上,四外空****的,哪有半個人影?

“你……剛才是不是也見到了那隻鬼?”沈冰驚恐的問。

我搖搖頭,再回過頭時,門吱呀一聲又關上了。我心裏不禁來氣,詭異的地方老子見多了,可是這種情況還是頭一次經曆。一會兒有鬼一會兒有人,最後連個人影鬼毛都沒捉摸到,簡直是在羞辱我這個鬼事傳人。

“你沒看到鬼,剛才幹嘛嚇得一哆嗦啊?”沈冰追著問。

我苦笑道:“我剛才看到一個人。”

“切,看到人都把你嚇成這副慫樣?”

汗,哥們已經慫了,你說怎麽辦吧?

我摸摸鼻子後,讓她退開兩步,拿出一道封邪廟門符貼在門上,然後又從窗口跳進,拉開褲子在門板上撒了一泡尿。

“混蛋,你撒尿怎麽都不提前打個招呼。”沈冰把腦袋縮回窗外,在外麵大聲罵道。

呃,這個倒忘了,其實你害羞個毛啊,你又不是沒見過。
夏雪宜 發表於 2017-12-5 18:01
第一千一百一十六章 山墳連木屋

痛痛快快的撒了一泡尿,然後將門拉開。這次再沒看到人影,看樣子邪法是破了。但法事並沒有算真正做完,再揭起門上那張封邪廟門符念咒燒了,門始終沒再自己關上。不過我還是不放心,將門拉上再推開,一連試了幾次,連個鬼毛都沒出現。

我們進了屋子,要說把這仨二貨丟到我們凍一夜,也於心不忍。沈冰拿出口罩戴上,跟我擠在右側牆壁下,我們用枯枝生了一把火,就這麽迷迷糊糊睡著,將就了半夜。

早上被一聲驚叫給驚醒,我們睜開眼看到小河子醒了,爬起來滿臉詫異的左瞧右看,又突然發覺我們倆,張大嘴巴一時說不出話來。跟著牛哥和小流浪也醒了,他們似乎回憶起昨晚遇鬼的情形,臉色蒼白的相互對望著,最後又問我們昨晚發生了什麽。

草他二大爺的,受到驚嚇還是沒完全醒酒。我於是把昨晚他們喝醉了來山上觀雪景的事說了,至於跟我們胡說八道以及沈冰放出尖頭鬼的事沒敢提起,隻說他們跑進屋子都嚇暈過去,我們倆唯恐有野獸出沒,幫他們守護了一晚。

仨年輕人年齡都不大,也就二十三四歲光景,他們一聽我們幫忙守夜,都很感激。不過說話時都是緊盯著沈冰,那副驚為天人的神色,估計沒見過這麽漂亮的女孩。哥們一點都不著惱,反而心裏很得意,看到了吧,那是我老婆,哥們豔福是不是很齊天?靠,我都服自己了,“很齊天”這仨字是咋想出來的,狗屁不通。

仨二貨謝完我們,回想了半天,才想起昨晚三個人喝了五瓶白酒後,是小流浪提議上山看雪景,後來就什麽都想不起來,隻記得見到一隻鬼,嚇得屁滾尿流倉惶逃竄,最後衝進木屋,又見到一隻鬼吐著舌頭纏住自己的脖子,於是仨二貨集體暈倒。

大年初一年輕人聚一塊喝個痛快那是很正常的,但夜裏上山觀雪景就是吃飽了撐的。不過喝醉酒後,一般做出的事,沒一件不是吃飽了撐的。

他們仨是距此不遠小三關村人,那邊距離景點大門很近。他們經常上山打野味,對這裏山勢很熟悉。我就問斷龍村離這兒還遠不遠,牛哥一皺眉說,斷龍村離這兒還有二十多裏,那是真正秦嶺腹地的一個山村,過著地地道道原始生活。那個村子不通電不通水,也沒個正經山路,聽說政府都很少去管他們,因為這個村子特別古怪,一般外人來一趟回去後,都會生出一種怪病,直至到死都查不出病因。

我心說這個村子是曹氏後人的天下,所以不想讓外人侵入,就利用邪惡風水局,讓進村的人都不得善終。這樣一來二去,人就不敢再來了。

問明了山路,就跟他們這仨二貨分手,沿著一條雪嶺往前走去。走出一段路後,這仨二貨又追了上來,說這裏山路錯綜複雜,要是沒當地人帶路,很容易迷失。他們剛才往回走的時候覺得不放心,決定給我們當向導。

起初我挺高興,可是後來發現這仨二貨眼珠一直在沈冰身上打轉,就明白他們是不舍沈冰這個大美女。我心說但願他們仨二貨隻是為了跟美女同行,找點樂趣,如果膽敢有什麽邪念,不用我動手,沈冰就能讓他們仨吃不了兜著走。

往前走到山嶺盡頭,就下坡進了一條峽穀。他們仨在峽穀內捉到兩隻野兔,就地燒烤,算是早飯。短暫休息一陣後,又啟程趕路,到了峽穀盡頭時,發現了一座墳丘。這絕對是一座墳,因為豎著一根木樁,上麵刻著莫某人的姓名。

遇到山墳並不稀奇,可是稀奇的是,這個地方前不著村後不著店,誰會把死人埋到距離村子很遠的地方?要說是尋找風水妙地,那顯然也不像,峽穀兩頭通風,根本藏不住生氣。再者修墳還有個說法,是墳後這片地不宜高,那會壓住墳內死者,家裏會遇凶禍。這座墳前低後高,明顯是違背了墳地規矩。

更奇怪是,這峽穀內除了我們腳印之外,沒有任何人的蹤跡,墳前居然有灰燼,看上去很新鮮。他二大爺的,就算是麻雲曦也不可能踏雪無痕,若說是鬼,頂多能點個香,鬼燒紙從來沒聽說過。

這是哪個雜碎故弄玄虛,從天而降燒完紙就飛走了?

最後抓起灰燼仔細一看,差點沒暈倒,這是符灰,並且是哥們昨晚燒的封邪廟門符。符燒完之後,有的灰燼殘片上,還能隱隱看到字跡,所以認出了這是哥們的符。

靠,那哥們不成了故弄玄虛的雜碎了?我撓撓頭,感覺又是好氣又是好笑,但同時也明白了,這是陰陽門跟這座墳連在了一塊。我們從那外麵推門,就等於推開了墳墓大門,會看到墳裏這位主兒。他的墳葬在這兒,顯而易見是不肯走的凶鬼。避免這死玩意再嚇人,用匕首在墳頭上掘開一個口子,在裏麵埋了兩張鎮鬼符。

我做這事的時候,仨二貨正圍著沈冰獻殷勤,誰都沒看到我在墳裏埋了符。我拍拍手,跟他們打個招呼,繼續往前趕路。

仨小子在前麵帶道,沈冰在後麵小聲跟我說:“他們三個挺逗趣的,比不喝酒時可愛多了。”

我一瞪眼問:“你是不是看上這仨小子,想老牛吃嫩草吧?”

“呸你個老牛吃嫩草,你怎麽心裏這麽齷齪?你能跟美女眉來眼去,我就不能跟帥哥說說笑話?”沈冰撅嘴說。

我差點沒趴下,指著前麵三個高低不平的家夥說:“他們是帥哥?一個胖的跟肉球,一個瘦的像蝦米,就小河子長的還算對得起人,不過滿臉災區……”

“你不也是蝦米麽,再說你這土包子模樣比人好到哪去了?”沈冰白我一眼往前走了。

呃,哥們這副模樣確實不怎麽帥,可是自以為還算中規中矩,對得起全國人民。

出了峽穀,仨小子帶我們又爬上一座山,下山的時候,已經天黑了。中午沒抓到獵物,我們拿麵包火腿墊肚子的,到了晚上,大家累了一天,看到前麵有條山縫,就進去避風歇腳。牛哥跟我們說,今天趕出了不到二十裏的山路,距斷龍村估計也就三四裏地了。但現在起了山風,再走滿是冰雪的山路特別危險,今晚在山縫裏對付一夜吧。

我看著仨小子累的也確實夠嗆,於是決定明天再趕路。
夏雪宜 發表於 2017-12-5 18:01
第一千一百一十七章 差點掉陰溝

歇了一陣子後,仨小子去外麵打獵,這次居然抓到了一隻野山羊。他們手腳挺利索,扒皮洗內髒,很快完成,又撿了足夠的枯枝,倒是省我不少力氣。可惜的是沒帶鹽,烤羊肉滋味淡了點,不過在又累又餓的狀態下,能吃上熱乎乎的烤羊肉,那也是別有一番香甜滋味。

我跟沈冰擠在裏頭,睡覺的時候,發現仨小子嘀嘀咕咕,有點不太正常。沈冰入睡後,我一直在假寐。果然這仨小子不安好心,過了一個小時後,就聽到他們有動靜,我睜開眼睛一條縫,隻見漆黑中仨小子慢慢起身,朝我們走過來。

我不由心裏冷笑,你們仨二貨不長眼睛,敢對我們倆下手,真是活膩了。我不動聲色的眯著眼睛,看著他們慢慢走近。一路上看得小河子跟小流浪對牛哥挺順從,這時就見牛哥跟他們倆做個手勢,那意思是先把我打暈,然後再劫沈冰。

三個人商量好了之後,小河子和小流浪從地上各撿起一塊石頭,就往我腦門上悶過來。草他二大爺的,這是找死裏打的,我們可是沒任何怨仇,這麽幹可見仨小子平時不是好人。

眼見石頭要砸腦門上時,我飛起一腳踢中小河子襠部,右拳打中小流浪左腿膝蓋。立刻兩個家夥各自發出一聲慘叫,一個捂著襠掉頭就跑,另一個滾倒在地上,站不起來了。牛哥這家夥挺凶悍,飛身撲過來,想要把我壓住。

正巧這時候沈冰驚醒,不用我動手,她跳起右腳,直接這王八蛋坐了飛機。

“他們要幹嗎?”沈冰揉著惺忪睡眼問。

我冷哼一聲站起來說:“他們要謀財劫色!”說完這句,見小河子已經跑出了山縫,即將消失在視線內,我甩手擲出一枚銅錢,讓這雜碎大叫一聲倒地。

牛哥起身後還不服軟,罵罵咧咧的跑過來還要動手,我雙手往後一背,這種便宜貨根本不用哥們動手。沈冰扇了他幾耳光,在小肚子上打了兩拳,眼珠上又戳了幾下。這小子就跟殺豬似的滾地慘嚎,在這兒叫破了喉嚨,都不會有人來,倒不用擔心這個。

沈冰不解氣的又跑到山縫外,將小河子痛扁一頓,拖著他跟拖死狗一樣帶回來。這下子他們仨算是傻了眼,知道假李鬼遇上了真李逵,牛哥耷拉下胖嘟嘟的豬頭,不敢再吭氣。小流浪蜷縮在地上哀聲求饒,小河子都被沈冰打的連話都說不出了,隻是一個勁喘氣和發抖。

我大喇喇的往石頭上一坐,問他們:“你們為什麽要恩將仇報,對我們下手?”

哪知沈冰用屁股一下把我拱到地上說:“搞定他們都是我的功勞,你搶什麽風頭啊?”

我一捂臉,這丫頭又當眾拆台,讓我臉上火辣辣的一陣燥熱。

“你們老實說,這是誰的主意,目的是什麽?”沈冰說著從地上撿起他們拿過的石頭,在手上拋了拋。

小河子和小流浪倆人同時朝牛哥一指,都是這雜碎的主意。目的當然為了財色,我們背著兩隻大背包,穿的衣服又顯眼,一看就不是沒錢的人。加上沈冰這麽漂亮,讓他們起了謀財劫色的壞心。

在沈冰拿出警察審案那一套,讓這倆小子服服帖帖,該說的全都說了,不該說的也都招供。他們仨是小三關村人不假,平時遊手好閑,在山裏晃**,專門對落單的遊客下手。這三四年,也劫了不少財物。由於在荒山裏容易藏身,警察幾次都沒抓到他們,讓仨小子膽子更大,還對落單女孩施暴。

其實昨晚上他們雖然喝的挺醉,但並不是十分糊塗。看到我們在吃烤兔的時候,那番胡扯是裝出來的。三個家夥已經看上沈冰,小河子拿出鈔票其實想動手,但被尖頭鬼給嚇得落荒而逃。今早沒料到,我們竟然自投羅網,三個人一合計,又跟上我們了。還是老規矩,把人帶到鳥不拉屎的地方給搞定了。

沈冰問他們殺過人沒有,仨小子都把頭搖的像撥浪鼓似的。但被我的一句喝問,讓他們都露了陷。

“峽穀裏的那座墳,分明是你們殺人後埋在那兒的,居然還說自己沒殺過人?”

牛哥滿眼恐懼的說:“你……你怎麽知道的?”

我冷笑一聲說:“你們三個見到那座墳的時候,眼神很古怪,有一種很畏懼的神色。我估計是你們昨晚見到的那隻鬼,就是你們殺死的這個人,再看到他的墳之後,心裏更害怕了。”

小河子後背重重靠在石壁上,滿臉驚詫的說:“你眼睛太毒了,這都能看出來。”

但沈冰卻疑惑的說:“他們殺人後為什麽還要弄座墳出來,還為死者樹碑,就不怕被人發現了?”言下之意,這仨二貨不是一般的二,那簡直腦殘。

我搖搖頭:“這做法挺高明的,任誰見了這座墳有墓碑,都不會想到死者是被謀殺的,還以為是附近村民安葬在這裏。警察也不會輕易挖墳掘墓,所以這種手段比毀屍滅跡還要好。”

他們仨被我說的低下頭,一聲不吭,那是被我猜對了。這三個雜碎智商還不低,一路上根本沒看出任何異常,要不是睡覺時看到他們不對勁,今晚恐怕會死的糊裏糊塗。這到了地府見著七爺八爺,都沒臉跟他們說這事。我能說我陰溝翻船,栽到仨小賊手上了嗎?

在沈冰審問下,仨雜碎老實交代,四年當中一共殺死了七個人,其中有六個女人,一個男人,殺死之後埋在了不同地點。峽穀內的那座墳,埋的是個女人。為什麽殺的大部分是女人?因為男人被劫了財物後,一般損失不大,大部分不會報警。而他們的六個漂亮女孩,卻聲稱認清了仨人麵目要報警,仨禽獸於是一不做二不休,果斷下毒手把人殺害。

我最後問他們:“你們殺人後,還跟斷龍村的一個姓曹的有聯係吧,讓他在墳上做了什麽手腳?”

牛哥這次神色堅定的說:“沒有,我們根本沒去過斷龍村,也不認識什麽姓曹的。”

小河子卻跟著說:“有個女人被我玩過之後,說她認識斷龍村一個姓曹的人,叫我們不要傷害她。”
夏雪宜 發表於 2017-12-5 18:02
第一千一百一十八章 平地失蹤

我和沈冰聽了一愣,於是讓他把這女人相貌說清楚。小河子回憶,這女人三十來歲,長的挺漂亮,看上去隻有二十五六,並且穿的一身名牌。當時跟一個戴眼鏡的老公來這兒旅遊,因為走錯路困在附近一個山溝裏,被他們仨撞見,於是見色起意。

他們打暈了眼鏡男,將這女的,本來他們動手後,打算把這兩個全都殺了滅口的。沒想到這女的挺****,被摁倒後居然迎合他們仨,一點都沒反抗。事後女的跟他們說,她認識斷龍村一個姓曹的人,想跟他們攀關係。可是仨禽獸誰也不認識此人,女的又趕緊拿出一張卡,告訴他們密碼,並說裏麵有十萬存款的。

隻要放了她,殺了她丈夫都不在乎。仨禽獸見這女人挺懂事,三人又把她摁倒玩了一陣後,揚長而去。這女人還在後麵叫著讓他們殺死眼鏡男,可是他們仨累的沒啥力氣了,殺人還要挖坑埋人太費勁,所以沒理會這個要求。

我們立馬知道這女人是誰了,是蘇美和。草他二大爺的,她竟然在秦嶺還有一段迎合三個禽獸的風流荒唐事。

他們說完後,我們倆對望一眼,這仨禽獸決不能再放走了,往深山裏一鑽,跟哪兒找去?但我們也不可能把他們交給警方,這一來二去的,恐怕三四天就過去了。我們時間緊迫,沒這功夫走司法途徑。

沈冰衝包裏努努嘴,那意思我明白了,讓尖頭鬼下手,把這仨禽獸給嚇死。我心想這個主意也不錯,就算警方發現了屍體,他們身上沒有任何傷痕,那就是一起靈異懸案。這樣沒頭的案子太多了,再說深山裏死幾個人,也算很正常。

他們見我倆眼光不對勁,牛哥滿眼恐懼的說:“我們自己知道作惡多端,不過現在已經後悔了,就放我們一條生路吧!”

小河子和小流浪跟著磕頭哀求,並且跟我們說,這兒是秦嶺腹地最為偏僻的地帶,就是山裏當地人,有時也會迷路。如果沒他們帶路,我們肯定走不出去的。要是不殺他們,不但把我們帶出山,還把所以積蓄全送給我們。

我聽了這話心頭一動,問他們:“你們帶的路不是去斷龍村吧?”

牛哥耷拉腦袋說:“我們壓根不知道斷龍村在哪兒。”

沈冰氣的一腳將他踢倒在地,咬牙切齒說:“無恥的混蛋,你們不是說的有鼻子有眼的,知道斷龍村在什麽地方嗎?”

小河子戰戰兢兢的說:“斷龍村我們聽說過,包括那些傳聞也是真的,可是在這一帶,我們當地人都從來沒找到過這個村子。隻知道村子在這附近,卻沒人見到過。”

***仨可惡王八蛋,害我們在山裏來回兜圈子,連原來的路線都不知道在哪兒了。我又看向沈冰,意思跟她商量,不如先不殺這仨雜碎,讓他們帶路把我們送到正確道路上再說。

我們正彼此看著對方時,仨雜碎突然起身往山縫外麵逃走。小流浪的腿也不痛了,看來剛才一直都是裝出來的。沈冰氣的罵了一句,撒腿往外就追。我一把攔住她,拿出小白旗跟尖頭鬼交代兩句,把旗子放出去了。

追他們哪用得著我們動手,尖頭鬼從小旗內探出頭,一溜煙飛到山縫外,跟仨雜碎一塊隱沒在黑暗中。

沈冰往石頭上一坐,愁眉苦臉的說:“我不想看到被嚇死的模樣,太慘不忍……”

剛說到這兒,聽到外麵傳來一聲淒厲慘叫,我心說沒讓尖頭鬼殺死他們啊,隻說帶回來的,怎麽私自下手了?正在奇怪,就見小白旗火速飛回來,尖頭鬼從裏麵一跳而出。

“爺,遇上捉鬼的高手了,有個人躲在一顆大樹後,差點沒把旗子給奪走。”尖頭鬼滿臉惶恐的說。

我一愣,急忙問他:“那個人長什麽模樣?”

“沒看清楚,嚇得我掉頭飛回來了。”尖頭鬼羞愧的說。

“真沒用,你不會給他來一把陰木火啊?”沈冰撇嘴說。

“姑奶奶,你不知道,那人出手太快,我還沒來得及用陰木火,旗子就被吸過去了。如果再用火,怕引著旗子,連裏麵三個丫頭片子給燒死了。”尖頭鬼苦著臉解釋。

“別說了,我們去看看。”我讓尖頭鬼帶路,跟沈冰跑出山縫。

結果跑到剛才那地方,地上除了一片雜亂的腳印外,連個人毛都沒看到。而奇怪的是,這片腳印外,沒有走向別處的足跡,可是仨雜碎卻人間蒸發一樣消失了。我們找到向尖頭鬼下手的那棵大樹後,驚訝的發現,這兒根本沒腳印,尖頭鬼飛到樹上轉了一匝,也沒找到有人待過的痕跡。

因為樹枝上積雪覆蓋,如果有人在上麵停留過,絕對會看得出來的。我心裏納悶,難道這人會飛嗎?如果說是鬼,尖頭鬼不會說是捉鬼高手,這小子不可能人鬼不分,是不是他同類,他怎麽會認不出來?

我摸著鼻子,不由想起了在木屋裏開門看到那條黑影的情形,莫非這也是跟陰陽門有關的邪術?

想到這兒,讓尖頭鬼進旗,在附近兜個圈子,查找一下雪地上有沒人的蹤跡,如果遇到麻煩,就趕快掉頭回來。小白旗走後,我跟沈冰回到山縫裏靜等消息。可是等到天亮,小白旗都沒回來,這讓我感到不妙,小白旗會不會被敵人給收了?

一想到這兒立馬沉不住氣,念了召喚咒,可是旗子始終沒回來。我跟沈冰麵麵相覷,心裏有點後悔,不該托大讓小白旗去找線索。不過現在說啥都沒用了,我們倆跑出山縫,看著蒼茫雪山,腦袋都大了,這該往哪個方向去找啊?

“你看,那好像是個人!”沈冰踮著腳,指著前麵樹林叫道。

我順著她的手指看過去,發現有個人影在樹木之間晃動,還真是個人。我心說肯定是仨雜碎其中一個,於是拉住沈冰飛快衝進樹林,到跟前一看,是個女人,看穿衣打扮,應該是附近山村的村婦。
夏雪宜 發表於 2017-12-5 18:03
第一千一百一十九章 龍頭村

這個村婦四十出頭,一身粗布花衣裳,頭上用毛巾纏裹,呃,我們不是穿越了吧?這種農村樸素的打扮,早消失了很多年。現在看到,懷疑是不是碰到了電視劇組在拍電視劇?但四處瞧瞧,沒半個人影,讓我們倆感到很詫異。

她左臂上挎著一隻很陳舊的竹籃,用花布蒙著,不知道裏麵裝的什麽。她跟我們憨厚一笑:“你們在找人吧?”

我們倆點點頭,沈冰好奇的問:“你怎麽知道?”

我心說你又腦殘了,我們急匆匆的跑進樹林,連小孩都能猜得出我們是在找人。

“我是猜的,不過你們要找的人,不在這裏。”村婦右手往南方一指:“遠上寒山石徑斜2c白雲深處有人家。”說完扭動著肥大的臀部,走出樹林,往南去了。

我們倆不禁相對愕然,都想不到她會跟我們整兩句詩。本來她這種打扮的形象,會讓人覺得跟文盲聯係到一塊,這兩句詩一出,讓我們大跌眼球。覺得這村婦至少上過小學二年級,杜牧的這首“山行”,我曾經小學二年級學過的。

沈冰捅我一下:“快跟上她,她就是往南走了。”

我疑惑不解的走出樹林,心想她知道我們找誰啊,就往南指,整個人顯得神秘古怪,別是個陰謀陷阱。再說人家往南走,也未必是去我們要找的方向,最後跟到人家家裏,那就滑天下之大稽了。

就在我停步沉思,沈冰回頭催我之際,再找那個村婦身影,竟然消失的無影無蹤。我不由倒吸口涼氣,這片山坡上,樹木雖然多,可是大冬天都光禿禿的,一眼能看到深處,這漫山遍野盡收眼底,並且雪地上那村婦的腳印就停留在不遠處,戛然而止,人卻奇異蒸發!

草他二大爺,她是狐仙不成?

“她人呢?”沈冰轉著身子來回尋找。

我也想問你呢?摸著鼻子想半天,覺得這女人雖然詭異,但看神情不像有惡意,再者我們現在跟沒頭蒼蠅似的,不知道該往哪兒飛,索性按照她的指引,往南找去。

南邊這座山頭爬起來非常吃力,異常陡峭,表麵積雪下,是凍結的一層堅冰,每走一步都要十分小心。我們倆用登山繩相互連在一塊,借助登山器具,到下午兩點多,才翻過這座山頭。

坐南坡上,望著下麵雲深處,果然隱有人家。這女人還真是為我們指了一條明路,要我們自己想,絕不會去攀爬如此凶險的陡坡,那就會錯失尋到人煙的機會,恐怕走到天黑,還是在荒蕪的雪嶺上瞎轉悠。

我心頭一動,莫非我們要找的人,就在下麵?隻是這個人,是暗中對我們下手的雜碎,還是曹氏?抑或是那三個禽獸?

想到這兒站起身,觀察下麵深穀周遭地形,我們所處這座山與對麵高山,對深穀形成合圍,隻有東方一個出口。二龍環抱,這可是風水絕佳的好地方,再加上紫氣東來,令人延年益壽,百病不侵。村子座落在這麽好的風水寶地上,那絕不是斷龍村。草,讓我大失所望,又頹然坐倒。

“看到人家,你怎麽又不高興了?”沈冰詫異的問。

我握住她溫暖的小手,此刻因為上山全身出汗,小手上還滑膩膩的滿是汗水。

“因為下麵不是斷龍村。”我沮喪的說。

“我們不是要找小白旗嗎,你還惦記著斷龍村?”沈冰皺眉。

我沉默不語,我感覺小白旗的失蹤,與斷龍村有關,找到這個地方,就會找到尖頭鬼他們。不過轉念想想,心裏逐漸開朗起來,斷龍村應該就在附近,到下麵村子裏打聽一下,或許能打聽到斷龍村在什麽地方。

當下我們休息了一會兒後起身下山,這下山更險,走起來比上山還要謹慎。天黑後,我們才到山腳,看到了座落在深穀樹木之間的一片片木屋。陣陣炊煙,從村子裏冉冉升起,讓我們內心感受到了一絲寧靜祥和。

“喂,你們是什麽人?”一個五大三粗,穿著破舊棉襖的中年男人,站在一座木屋門外衝我們瞪眼喝問。

“我們是迷路的遊客,請問大哥,這是什麽地方?”我一副笑臉的說。

這家夥看了看沈冰,臉上神色才緩和了,跟我們說:“這是龍頭村,你們走反了,翻回這座山一直往北就能出了秦嶺。”說完也不跟我們客氣一下,推門回了屋子。

龍頭村?靠,跟斷龍村一字之差。我拉著沈冰走到門前,輕輕敲了敲門,那個男人開門從裏麵探出頭,對我們噓了一聲,臉上神色挺緊張,唯恐驚醒了裏麵睡覺的人。

“不是告訴你們路了嗎,還敲門幹什麽?”這男人小聲跟我們說。

“天晚了,我們想借宿。”我一邊說著,一邊側頭往屋裏探視。屋子不大,一張**有個女人蜷縮在被窩裏在低聲哄著小孩。一張陳舊的桌子上,點著一盞油燈,昏黃如豆。地上放著一隻木火盆,燃燒著柴火,從裏麵湧出一股股熱氣。

“我們家沒地方,孩子還生病了,你們往村裏找找吧。”這男人皺眉說。

這家夥不是說謊,我們於是道聲打擾,掉頭往村裏走。剛走出幾步,這男人又追上我們,氣喘籲籲的問:“你們在山外碰到一個挎著竹籃的女人沒有?”

我跟沈冰對望一眼,均各點頭,我問他:“她是你們村的?”

這人搖搖頭說:“不是,她是龍尾村的,是個醫術很高明的婆娘。經常到處遊走,遇到村子裏有病有災的,伸手就給治好了。我算計著,她有半個月沒來我們村了,該是來的時候。我兒子病了三四天,一直發燒不好,正等著她呢。”說著皺起眉,一臉愁容。

這村婦竟然是個懸壺濟世的遊走郎中?竹籃裏莫非都是治病的家夥?這也太扯了吧,一個治病的醫生,怎麽會跟狐仙似的,說消失就消失呢?

我帶著這個疑問跟這男人說:“我們是在山外見到她了,可是不知道她去了哪兒。我們一眨眼,她就消失的無影無蹤。”

這男人聽後,並沒有出現奇怪表情,反而臉上湧起崇拜的神色,跟我們說:“她可是出名的大腳仙,來無蹤去無影,不但醫術高明,還法力無邊,什麽鬼怪邪祟,到她手裏都能治住。”

靠,誇張了點吧,難道真是深山有神仙?還大腳仙,哥們就看到她屁股大,沒發現她腳大到哪兒。不過,要說來無蹤去無影,還真是一點不誇張,在我們麵前就玩了這麽一手,哥們到現在還沒破解出來用的什麽障眼法。
夏雪宜 發表於 2017-12-5 18:03
第一千一百二十章 犯天罡

我們問起這男人斷龍村在什麽地方,他吃驚的看著我們,然後抬手指著西麵說,斷龍村就在那邊,翻過兩道山就是了。說完又一臉恐懼的問我們,打聽斷龍村幹麽什麽,莫非我們要去那裏?

我轉轉眼珠,心說這裏的人提起斷龍村都談虎色變一樣,別讓他們把我們倆又當成了吃飽了撐的型。於是笑笑說,隻是聽說過,隨便打聽一下。

那人神秘兮兮的跟我們說,千萬不要去那裏,因為斷龍村在山上看著近在眼前,走起來卻是遠在天邊。這附近一帶,隻有龍頭、龍尾與斷龍三個村子,龍頭龍尾兩個村經常相互走動,可是他們卻從沒進過斷龍村。據說有不少人死在去斷龍村的路上,有的是餓死的,有的是渴死的,還有被野獸吃了的。

靠,越說越玄,你以為那是仙山啊。山裏的村民沒什麽文化,往往都被一些神秘傳說蒙蔽了思想。

他還在滔滔不絕的跟我們說,關於斷龍村的奇聞異事,越說越離譜,我們都聽不下去了。我便打斷他,問他兒子生的什麽病,我們略懂一點醫術,不如過去看看。這家夥一聽可就樂壞了,連忙跟我們說,一邊帶我們往回走,一邊說起兒子的病情。

這男人叫溫大勇,因為脾氣暴躁,年近四十才討上老婆。去年老婆給他生了個兒子,但一出生就體弱多病,多虧大腳仙經常來往這個村,在她妙手回春醫術下,兒子每次很快痊愈。說起這病,就是高燒不退,這村子裏有醫生,吃了不少退燒的草藥,可是就不管用。如今孩子又燒了三四天,他們也不去找村子裏的醫生了,就等著大腳仙光臨。

沈冰一聽就急了,孩子還不到兩歲,連續高燒三四天,居然不找醫生等大腳仙,那跟等死沒兩樣。埋怨溫大勇兩句,趕緊進了屋子。他老婆叫於秀丹,是個很淳樸的山裏女人,見有生人來,連忙從**起來迎客。但馬上從被窩裏傳出孩子的哭聲,我們圍到床前,孩子瘦的一把骨頭,小臉比我拳頭大不了多少。

小孩滿臉紅彤彤的,一看還在發著高燒。沈冰摸了一下還在額頭,嚇得縮手叫道:“好燙,孩子咳嗽嗎?”

兩口子搖頭說,孩子隻發燒,其他症狀倒是沒有。

我們身上就帶著點感冒衝劑,雖然有退燒功效,但並不是太好。不過我們都是學過點醫術的,連忙給孩子先灌了一包衝劑,又讓拿出酒精,用藥棉蘸了在腋窩、大腿和脖子這些地方動脈上擦拭,但不能擦的太多,否則孩子會酒精中毒。然後再用被子把孩子好好裹起來,再用涼毛巾搭在額頭上。

過了半個小時後,再摸孩子額頭,沒那麽燙手了,孩子也不再哭叫,安穩入睡。

溫大勇兩口子立刻拿我們倆當神仙,慌忙讓我入座。拿出他們自己種的茶葉,味道不錯,有一股誘人的清香。沈冰喝了兩口茶,肚子不爭氣的咕嚕嚕叫了兩聲,我們一天沒吃啥東西呢。

這兩口子正好還沒做飯,於秀丹搬出鍋灶,切土豆熬了一鍋棒子麵土豆粥。這個地方十分幹旱,種不了水稻,也就沒白米吃,隻能種玉米和土豆。不過玉米土豆熬飯,還是頭一次吃,恐怕是龍頭村獨特風味。好在溫大勇經常去山裏打野味,還有醃製的兔肉,吃起來滿香的。

吃飯時,溫大勇跟我們說,從這兒去山外路很難走,所以村子貧窮落後,種的糧食都不夠吃,隻能靠打獵來填補肚子。他這種年富力壯的還好說,家裏隻有孤寡老人的,恐怕過冬就要死幾個。所以在冬季,食物就是他們**,從這番話上能感覺出,拿出糧食和野兔來款待我們,那是相當熱情了。

可是吃過飯後,孩子又哭叫起來,額頭燙的驚人。溫大勇跟媳婦撇撇嘴,好像這頓飯管的不值了。

我心說燒退後,反複是肯定有的,但不能這麽快吧?拿出手電仔細看了看孩子眉心,隱有一層淡淡的黑氣。我明白了,這是犯了吊客啥的狀況,與邪煞衝撞,才生的虛病。想到這兒問溫大勇,大腳仙曾經為孩子治病時,說過什麽沒有。

溫大勇皺眉思索一會兒說:“大腳仙第一次跟孩子治病時,好像說過孩子是犯天罡……”

我“哦”了一聲明白了,所謂命犯天罡,“敗家吐血又帶傷”,比犯吊客喪門還要折磨人。但一般出現這種情況,除了八字之外,還要看出生地點。那麽說,這個村子風水有問題。可是在山上往下看,二龍環抱,風水絕佳,問題出在哪兒了呢?

這個事先不用考慮,幫孩子治病是重要的。於是拿出一張黃紙鋪在桌上,裁成幾道符,用朱砂畫了咒語。

溫大勇兩口子一見我會畫符,頓時肅然起敬。山村裏的人,對於陰陽先生那是十分崇拜的,就像他們崇拜大腳仙一個道理。

沈冰見我畫的是破天罡符,就猜到是犯天罡,還跟我背口訣:“犯上天龍頭神婆,兒病體虛軟弱。用大雞一隻,肉一斤,卵五個,酒十二盞,果三十六盆,符兩道,本家簷下祭之大吉!”

犯天罡道道多了去,這體虛軟弱發燒感冒,就是犯天罡中龍頭神婆。聽到這兒,我心頭一動,犯龍頭神婆,還不是與這個村子名有關係?這孩子八字與出生地點不對,生下來就注定命犯天罡。

符畫好了,可是要用雞肉蛋這些供品,估計是搞不到。但溫大勇說,他昨晚捉到了一隻山雞沒舍得吃,至於肉可以用野豬肉代替,壇子裏醃著一些。雞蛋和果品,他讓老婆去鄰居家接了一些回來。果品是山杏,個頭不大,說是三十六盆,那都是口訣不用生搬硬套,擺上三大碗就成了。

我們把桌子抬到門外屋簷下,將供品擺好,燒香焚符。這種法事是很簡單的,很快完事,才要回屋子,忽然看到從村子裏冒出一條黑氣,在黑夜裏竟然都看的十分清晰,直衝上天,感覺相當可怖!

溫大勇臉色大變的說道:“村子那口井冒黑氣了,又要死人!”
夏雪宜 發表於 2017-12-5 18:04
第一千一百二十一章 勾魂十二

我和沈冰忙問情由,溫大勇指著那條黑氣說,那是從村子中央一口深井內噴出來的,據說是一口地煞井,噴出黑氣是煞神外出,要收幾個人回去。很多年沒動靜了,還是在他十幾歲上,見過一次這種情況,第二天一早,村子裏就死了十多口人。

溫大勇說完趕忙幫著老婆把供品收拾回屋,還招呼我們進來,將‘門’緊緊關上。跑到‘床’前一看,孩子醒了,正睜著一對黑溜溜的眼珠瞧著屋頂,臉上火紅‘色’消退,氣‘色’有些發黃發白。這是大病初愈後的模樣,看樣子虛病走了!

兩口子高興的把孩子抱起來,不住聲跟我們道謝,稱我們倆跟大腳仙一樣神。

我笑了笑,心裏卻對那口地煞井的傳說擔心,因為我不懷疑溫大勇是危言聳聽,這條黑氣看著的確太詭異了,絕對是濃重的煞氣。要真是他所說的煞神勾魂,麻煩大了。哥們遇到這個情況,不能袖手不理。

琢磨了一會兒後,跟他們兩口子說,我們有吃過飯散步的習慣,出去溜達溜達。溫大勇緊張的攔住,說煞神出來正在勾人,我們出去那不是自己送上‘門’嗎?

我嘿嘿一笑:“我們就是幹的除煞神的活兒,這個你們不用擔心。”

在兩口子驚呆的目光裏,我們走出木屋,反手把‘門’帶緊,並且拿出一張辟邪符貼在‘門’上。然後跟沈冰大踏步順著一條沒有積雪的小道上,進了村子深處。其實這村子並不大,隻有四十多戶人家,隻不過參差不齊的各自座落在坡上坡下,看著‘挺’大一樣。

這條黑氣衝天的情形出現後,村子裏的燈光齊刷刷的早滅了,到處一片漆黑,並且靜悄悄的沒有任何聲息,如同進了一個鬼村。

剛才溫大勇說,這口井在村子中央,那就好找了,我們用手電四處照‘射’,觀察地形,最後走到村子中間一棵大樹下,看到了一口黑乎乎的深井!

這棵大樹早已幹枯,樹皮剝落‘露’出的樹幹都磨的很光滑。沈冰吐吐舌頭說:“是不是這口井,把這棵大樹給吸死了?”

我點點頭,一看就是這樣子,大樹生氣被井底煞氣吸幹枯死的。井台上有幾塊大石堆砌,上麵打掃的幹幹淨淨,沒有一點積雪。我才要走到跟前,聽到周圍傳來踢踏踢踏腳步聲,我跟沈冰對望一眼,心裏突然湧起一股不祥預感。

我們倆快速躲在大樹後頭,把手電關了。依稀看到從黑乎乎的房屋轉角後麵,走出幾個人,不過不是從一個方向來的,而是四麵八方,我大概數了數,有九個人。他們搖搖晃晃,跟夢遊一樣向井口聚攏。

“他們是不是被勾引過來的?”沈冰小聲問。

我看像,但還不能完全確定,因為溫大勇說,那一年死了十多個,這才九個人,好像不符合煞神作案手法。但隨即我又想到一件事,加上我們倆那不就是十一個人了嗎?我勒個去,難道這次煞神外出,把我們算上數了?

“你把八卦鏡掛在脖子上,待會兒如果遇到麻煩,就舉起鏡子對準井口。”我小聲跟沈冰‘交’代。

她一聽就嚇得打個冷戰,握住我的手說:“我們不會也在黑名單上吧?”

擦,什麽黑名單啊,你個丫頭真會琢磨詞。

“嗯,我們有可能是被通緝對象,你做好準備吧。”我說著手心裏攥了銅錢,咬破手指,在她眉心和我眉心上點了一下,先閉‘門’謝客再說。

“你剛才洗手了嗎?”沈冰不樂意的問。

“沒有啊,他們家臉盆看著不潔淨,所以……”

“‘混’蛋,你不洗手在我額頭上點什麽點?”

這時人都走到了井口前,我急忙捂住她的嘴巴。這些人都虔誠的跪在井沿上,依稀看的出男人有五個,‘女’人是四個,緊緊擠在一塊,正好將井口圍住。

從他們中間,也就井口內緩緩亮起一團紅光,將各人的麵目照的基本上算清晰。一個個神‘色’‘陰’冷,目光狠厲,在紅光映照下,顯得非常嚇人。他們跟受到某種安排一樣,不住的挪動身子,往兩邊靠攏,閃出了一個足夠容下兩個人的空間。

我一愣,不會是為我們騰出的地方吧?

正想著這問題,就聽到腳步聲從後麵想起來,又來了三個人。到跟前一看,草他二大爺的,是牛哥他們仨禽獸。他們仨現在跟那些人一樣,‘迷’‘迷’糊糊的就走到井沿上,跪在大家夥騰出的缺口上。

原來要十二個人,這道家有十二重樓一說,那是指人的喉嚨,有十二節。這口井看起來就像一個大嘴巴,不會是讓十二個人下去養煉這十二重樓的吧?

仨禽獸死有餘辜,可是其他九個人看穿著模樣,都是村裏的百姓,被煞神勾魂,那就有點太殘忍了。想到這兒,我小聲吩咐沈冰在樹後不要出來,起身來到這群人身後,探頭往井內看了一眼。

井裏紅光很盛,但從我這個角度,隻能看到井口以下兩三米的部位,看不到有水,心裏忽然想起鬼城照魂井。心說不會井底是一片血光吧?

正在這時,井內紅光暴漲,十二個人齊刷刷的回頭看向我。我心頭一凜,哥們雖然閉‘門’謝客,但距離井口太近,還是被裏麵的邪祟給發現了。既然已經暴‘露’行蹤,直接出手得了,拿出一張符,捏法訣念道:“天蓬天蓬,九玄煞童。神刀一下,萬鬼自潰。急急如律令!”

黃符在咒語念完一瞬間忽地燃著,我揚手丟進井裏。“轟”一聲,火光大亮,往外噴出一條筆直的黑氣,又直衝上天。十二個人陡然跳起來,各個猙獰凶狠的朝我撲過來。靠,竟然沒把井裏的死玩意鎮壓住,還衝我發火了。

我左躲右閃,讓這些人撲了個空,竟然跟疊羅漢似的,在我身邊疊起一大片。我抬起右手食指,在快速在他們每個人額頭上都點了一下。陽血封住靈竅後,他們腦袋一歪,一個個暈了過去。

不過從井口內衝出的這條黑氣,迅速回落,在井口上折身,猶如一條黑龍般竄到樹後,將沈冰卷在其中往井口下收走。

“啊……土包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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