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靈異懸疑] 陰陽鬼探 作者:秋風寒(連載中)

 
夏雪宜 發表於 2017-12-4 18:46
第一千零九十二章 夜探凶宅

回到家簡單洗了洗,一覺睡到中午一點。剛好醒過來,接到陸飛打來的電話。他說朱忠旗一大早就來找他了,說到那模樣,兩隻黑眼圈,整個人呆了很多時,笑的說不下去。那還用說,昨晚三個小時守在靈棚內,尤其是靈棚下還有兩具屍體,換誰還不嚇個半死?大早上還能跑到福星館就算不錯了。

隔著電話都能看到陸飛笑出了眼淚,這小子,至於那麽高興嗎。笑完後他跟我說,淩晨三點後,朱忠旗找來幾個鐵哥們,把老婆和兩個本家侄子的屍體偷偷拉到火葬場,給了鍋爐工一大筆錢,天亮前就把屍體燒成了灰。

早上又跑醫院找人疏通關係,開了死亡證明,這事就算搞定了。至於老婆娘家還有本家侄子那兒,也已拿下。老婆娘家父母早亡,就一個遠嫁到南方的妹妹,怎麽都好糊弄。而這兩個本家侄子,是鄉下人,家裏都窮,屍體火化完就跑過去,說他們倆夜裏被車撞死,謊稱找了個陰陽先生看,這喪事上再出喪事非常不吉利,必須當晚把屍體火化,於是來不及通知家人就自己做主了。

本來他們家父母不信,但拿到一筆天文數字的錢財,立馬就信了。唉,聽了這話,我心裏感覺堵得慌,有些貧困的人家,特別老一輩人,接觸書本少,法律意識比較單薄,就算明知道這事有疑問,但看在錢的份上,最終都妥協了。

隻要兩家人都能安撫住,事就好辦多了。屍體變成了灰,沒人追究,等過幾天一安葬,萬事大吉。

朱忠旗找陸飛,今天上午因為女兒要下葬,所以找他來主持喪事。這家夥還不知道棺材裏其實是空的,女兒屍體被小雪劈成兩段,奇異的被吸入遊泳池底下。陸飛答應了請求,上午主持整個喪事完成,把棺材埋在了朱家祖墳上。這小子最後不忘狠狠敲了朱忠旗一筆酬勞,讓我下午過去好好搓一頓。

下午肯定要去的,我必須得揪出那個黑瘦小子,不管是不是南山陰陽人,這玩意害死那麽多人,我要讓他血債血償。當下簡單吃了口飯,跟老媽打個招呼,先跑到店鋪,把收鬼瓶放在貨架上。雖然法瓶中沒了法水,但仍舊對鬼有莫大的威懾力,以及青龍白虎和八棺鎮鬼局把關,把小雪放在店鋪總比帶在身上強。

然後跟沈冰搭公交車去了縣城。王子俊一早就來了,他是福星館夥計,去晚了陸飛肯定要給小鞋穿。穿小鞋不要緊,那等於給情敵打擊報複的機會,所以這小子挺敬業,一大早過來開店,將店鋪內外打掃幹淨,坐在櫃台內笑臉迎客。

今天是縣城大集,加上快要過年了,很多人往家裏“請”神像等辟邪物品,店鋪生意非常興隆。一進門看到滿屋子的人,圍在櫃台前,王子俊這猴崽子都忙不過來了。陸飛和麻雲曦、曲陌三個卻人坐在裏屋喝茶聊天,讓我心裏很為猴崽子感到不平。

進去後我說你們讓猴崽子一個人在外麵忙的焦頭爛額,你們坐在裏麵倒清閑。陸飛一撇嘴說,猴崽子有意賣弄自己那張破嘴,不讓大家夥幫忙,但沒想到今天會有這麽多顧客,忙死他活該。

我跟沈冰笑了笑坐下,麻雲曦給我們倒上茶,陸飛又把今天上午的得意事說了一遍,喪事結束後,朱忠旗真夠大方的,給了他一萬辛苦費。我心想,這不隻是辛苦費,還包含著封口費。要這麽說,一萬還少了點。

陸飛說今天上午去朱家時,除了猴崽子看店鋪,曲陌和麻雲曦也悄悄跟著去了,躲在人群中,始終沒發現那個黑瘦小子現身。他們剛才還在琢磨,這人可能離開了這裏,回他老窩了。

聽了這話,我心裏也開始犯嘀咕,這並不是沒這個可能。利用朱忠旗女兒抓替死鬼,害死小雪,又讓她迷失本性殺死三個人,盡管小雪沒被地府捉拿歸案,但總之他的任務完成,功成身退,就不容易抓到這雜碎了。

抓不到真凶,小雪冤案就無法得雪,並且無辜被害的三條人命,難道就這麽算了麽?我摸著鼻子想了半天說,感覺遊泳池底下怪異的黑洞,與黑瘦小子有關聯,裏麵並且有小雪所說“百屍怨念”,那一大片屍體。

今晚我打算去別墅內探個究竟,看看到底下麵藏了什麽秘密,或許能從這方麵找出黑瘦小子的真實麵目。

我們幾個人喝茶聊天到天黑,陸飛給朱忠旗打個電話,說別墅因為橫死四個人,煞氣衝天,七七四十九天內不宜居住,要他搬到別的地方去住。朱忠旗說喪事一完就搬出來,自己一個人哪敢再住“凶宅”?最後不住道謝陸飛善意提醒,並稱過幾天心情恢複過來好好請他吃頓飯。

這小子倒是不傻,自己搬出去住了,別墅變成一座空宅,那倒有利於我們晚上行動。

晚上過了九點,我們六個人拿了家夥傾巢而出,結隊前往朱家別墅。說實在的,這座宅子橫死四個人,又有冥蛇盤踞,遊泳池底深藏百屍,那是真正的一座凶宅。來的人少了,心裏頭感覺不踏實。

到了大鐵門外,我們幾個人轉頭看看四周,街上黑漆漆靜悄悄的,沒有一個行人。再回頭看裏麵,黑暗籠罩下,依稀看到小樓和遊泳池的樣貌,絲絲透著陰森和詭異,讓我心裏不住發毛。

我們誰都沒說話,相互使個眼色,翻身越過大門進去了。為了以防冥蛇突然纏腳,在鞋上塗了雞冠血,並且鞋底用朱砂畫了驅邪咒。

幾個人跟做賊似的,也不敢開手電,貓著腰往前溜到遊泳池邊。一路上雖然提心吊膽,但也沒發生任何異常。到了池邊,望著黑漆漆的池水,心裏冒起一股股涼氣。我小聲跟他們說:“我跟曲陌下去,你們四個在上麵等著就行。如果發現不對勁,就往裏麵丟分水符,我和曲陌會安全退出的。”

陸飛、沈冰、王子俊和麻雲曦俱各點頭,我和曲陌來時就做好了準備,裏麵穿了泳衣,以我們倆體格,冬泳不會有什麽問題。剛要脫羽絨服的時候,突然發現小樓一扇窗戶亮起了燈光,嚇得我們六個人臉色大變,渾身起了層雞皮疙瘩!
夏雪宜 發表於 2017-12-4 18:46
第一千零九十三章 小女鬼

草他二大爺的,人去樓空的凶宅,居然會突然亮起燈光,那隻有鬼片裏才會出現的橋段,我們能不怕嗎?現在我們可不是在看電影,而是身臨其境,看著二樓左數第三間窗口內的燈光,全都一臉的驚懼。

尤其窗口上,模糊的顯現一條黑影,是人是鬼,因為看不清楚還不敢斷定。我跟大家夥使個眼‘色’,全都閃到一邊‘花’圃外幾棵高大‘花’樹後頭,然後矮身蹲下。

陸飛抬頭盯著那扇窗,壓低了聲音說:“那是朱忠旗‘女’兒的房間,今天上午我來到這兒,首先去她房間看了看。”

靠,這麽一說,我們心裏更發‘毛’。這小孩的鬼魂是很瘮人的,尤其是橫死後的亡靈,讓人感覺非常恐怖。雖然小鬼不會對你怎麽樣,可是遇到這種情況,那是發自心底的一種難以言喻的恐懼。

小‘女’孩的鬼魂還在宅子裏,看來是我起初想錯了,以為她會被打散魂魄滅口。但轉念想想,他們不用費這種力氣,一個不懂事的小鬼,何必擔心她會說出什麽來?再有了,這麽點小鬼,就算怨氣大,也大不了哪去,出不了什麽事的。

不過我覺得還是把她收了好,不管以後這宅子誰來住,總之住一個小鬼,鬧的‘雞’犬不寧,對生人不利。於是從包裏拿出一小瓶二鍋頭,擰開蓋子一口氣把酒喝光,這本來就是為下水暖身做準備的。然後跟陸飛使個眼‘色’,我們倆就要上樓,看看到底是人是鬼,如果真是小‘女’鬼,就收進瓶子回頭讓她進地府。

誰知我們剛起身,小樓一層又亮起燈光,緊接著是‘門’口大燈亮起,將遊泳池以及我們所在周圍都照耀的很明亮。我們六個不由麵麵相覷,看來裏麵這位主出來了!我和陸飛又蹲下身,在‘花’樹後藏好。

一個身穿白‘色’睡袍的小‘女’孩,從小樓正‘門’飄出,輕輕飄到遊泳池邊。我勒個去,一張慘白慘白的小臉,配上紫黑的小嘴以及滿是凶狠目光的眼珠,讓仨‘女’孩差點沒叫出聲,各自捂住了嘴巴。

陸飛滿臉緊張點點頭,意思好像在說,這就是朱忠旗‘女’兒小‘露’的鬼魂!

王子俊一縮脖子,低下頭都不敢看了。我估計他是看過咒怨,對影片裏的小鬼,那是記憶深刻。有時我們怕的不是鬼能把我們咋樣,而是這種玩意本身的恐怖傳聞。那是自古人們對於亡靈的恐懼,成為了一種遺傳基因。做‘陰’陽先生的人,並不是就不怕鬼了,無非除鬼驅邪經曆比較豐厚,膽子比常人大的多。但遇到這種可怖的小鬼,那心裏還是會嚇得撲通撲通直跳。

小‘女’鬼站在水池邊上,用充滿了極其冰冷的目光,四處掃視幾眼,然後輕輕蹲下來。就在這時,池子裏的水,霎時變成了一片血紅‘色’!

陸飛看了這情形,都忍不住瞪大眼珠,捂住嘴巴。

小鬼一看到池子裏的血水,先是眼神中湧起了恐懼,跟著目光變得非常凶狠,咬牙切齒的發出一聲低吼,模樣相當猙獰。

王子俊剛好睜開眼,嚇得直接一頭拱在‘花’圃內,隻‘露’出一個屁股。仨‘女’孩倒是沒他那麽慫,無非捂著嘴巴的雙手,移到了眼睛上。

我和陸飛心跳劇烈的看著小鬼吼叫一聲吼,跟著探著身子往水麵上吐口水。這麽大點孩子,跟人發火懂吐口水就不錯了,別指望她能罵出什麽難聽的話來。吐了幾口口水,又用小爪子在池邊猛力一掀,揭起一塊地板磚,“噗通”一聲丟進池子裏,‘激’起一大團血紅‘色’的水‘花’。

說也奇怪,在小鬼這麽惡狠狠的折騰後,池水瞬間變得清晰起來,原來的血紅‘色’消失的無影無蹤。

小鬼‘陰’冷的麵容上,‘露’出一絲得意的神‘色’,跟著小‘腿’往前一邁,溜進遊泳池。我心頭一怔,她進去幹嘛,不會是受到百屍怨念勾引才溺水而亡,現在去找這個黑‘洞’報仇的吧?於是站起身,探頭看向遊泳池。

此刻明亮的燈光,將清澈的池水照的‘波’光粼粼,能夠清楚看到池底。小鬼在水下跟行走地麵一樣毫不吃力,慢慢走到池子中央,彎身撿起一樣東西又走回來爬上岸。陸飛這會兒也站了起來,見小鬼出水,我們倆慌忙又蹲下身子。

隻見小鬼手裏拎著一隻往下淌水的高跟鞋,一張小鬼臉上充滿了恨意。往地上一趴,跟隻發狠的小狗一樣,張嘴咬住這隻高跟鞋不住撕扯。這讓我跟陸飛丈二金剛‘摸’不到頭腦,小鬼發什麽瘋呢?

王子俊聽到這聲音,好奇的從‘花’圃裏鑽出來,發出簌簌響聲。立刻引起小鬼的主意,馬上轉過頭。她嘴裏還叼著一隻鞋,那模樣看上去既恐怖又滑稽。

我看已經被這小鬼發現了我們幾個人,於是跟陸飛使個眼‘色’,一齊從‘花’樹後跳出去,陸飛念咒焚符,我拿著礦泉水瓶對準小鬼衝過去。

小鬼相當機靈,一聽到咒語,臉‘色’變得非常害怕,鬆嘴把鞋子甩一邊,哧溜一下逃回了小樓。緊跟著樓內燈光熄滅,恢複了一片寂靜。

我跟陸飛毫不停留的直奔大‘門’,結果‘門’是鎖著的,並且是那種高檔的電子鎖,用密碼開啟。小鬼能夠自由出入,我們可就不行了,雖然這兩扇玻璃‘門’一撞就碎,可是我怕‘門’上接連報警係統,一旦撞‘門’會發出警報聲。

那算了,今天先不抓小鬼,去看遊泳池下麵有什麽貓膩。我用封邪廟‘門’符貼在‘門’縫上,這樣小鬼想出也出不來。然後跟曲陌脫了外衣,曲陌一身泳裝,把曲致玲瓏的身段展‘露’無遺,讓王子俊和陸飛倆小子都看直了眼。

曲陌凍的雙手抱著肩頭白他們一眼,噗通一頭紮進去遊泳池。哥們這麽太健壯的身材,居然沒人看,哼,想看還不讓你們看了,跟著跳下水。饒是肚子裏有二兩二鍋頭,這一下去凍的立馬四肢‘抽’筋,不住的用雙手在身上搓來搓去。

相反曲陌倒是‘挺’強悍,沒表現出一絲寒冷的模樣,跟一條遊魚般,在水中‘波’動‘誘’人的胴體,往前遊過去。

我卻是雙腳踩著池底,曲著雙‘腿’跟羅圈‘腿’一樣往前邁步,兩隻手還在膝蓋上‘揉’搓發熱。

眼前驀地一道銀光閃過,曲陌整個身子出現一陣顫抖!
夏雪宜 發表於 2017-12-4 18:47
第一千零九十四章 屍怨塚

我心說不妙,冥蛇出來了,趕緊往前一竄身,咬破手指迅速在水中畫了一道敕水咒。

那道銀光閃過後就消失不見,也沒看到有冥蛇的一絲蹤影。靠,這道血符白畫了!

不過血符隨著慢慢飄散在水紋中,一絲絲血色,都被吸入前方不遠的水底。那就是黑洞的方向,我拉住曲陌手臂往前努努嘴,她點點頭跟我一起遊過去。我們到跟前時,那點血色被吸的幹幹淨淨,一絲不留。而水底地磚上,連半點洞口的痕跡都沒有。

曲陌用手指指下麵腳下這塊地磚,意思問我是不是這裏。我點頭示意就是這兒,她蹲下身子,伸出右手五根纖細的手指,按在地磚上,歪著頭似乎在感應什麽。過了片刻,她的右手跟觸電般縮回,抬頭滿臉驚詫的看著我。

我知道靈狐已經獲知下麵有邪祟了,可能還查出了邪祟的真相。於是跟曲陌甩甩頭,要浮出水麵。哪知曲陌搖搖頭,臉色一變,身後彈出了毛茸茸的尾巴。我一怔,她變身幹嗎?

就在我疑惑不解時,她伸手再次按住那塊地磚,往上猛力一抬,整塊地磚隨手揭起。原來她是要打開這個黑洞,但下麵卻沒看到洞口,而是露出了水泥。曲陌拿起這塊地磚翻轉過來,我一看就不由毛骨悚然,差點沒喝口水下去。

地磚反麵上用朱砂一類紅色的顏料,畫出一堆疊加在一塊的人頭,雖然隻有單一的紅色,但各個人頭上相貌卻栩栩如生,每一個都顯得猙獰可怖。而眾多人頭上畫著兩條斜叉,斜叉下麵內角處,寫著敕令兩個字。

這好像是術人做邪術的手法,在茅山古籍裏,從來沒見過,而大無量術裏也沒有。我心說會不會是南山陰陽人的手段?

曲陌手裏拿著這塊地磚,全身不住發抖,不過片刻後就急忙將地磚翻轉過來,又放在原處。在一臉驚慌中變身,跟我甩下頭,首先冒出了水麵。我們倆從遊泳池裏出來後,大家夥一齊圍上來,麻雲曦幫曲陌擦拭身上水漬,沈冰幫我先捂上棉襖。

我穿上衣服後,拿出兩小瓶二鍋頭,丟給曲陌一瓶,擰開蓋子一口喝幹,火辣辣的酒水立馬在肚子裏起效,感覺全身有了點暖意。

“怎麽樣?”沈冰急問。

我看向曲陌,她剛好把酒喝下去,跟我們說:“先回去再說。”

他們都走向大門口,我卻在池邊轉了圈子,最後在花圃邊上找到了那隻高跟鞋。將這隻幾乎被小鬼咬爛的鞋塞進背包,才急匆匆的追上他們。

回到福星館,已經是十一點多了,我和曲陌守著爐火取暖。陸飛拿出早就買好的小菜和兩瓶白酒,一邊喝酒一邊讓曲陌說在遊泳池下發現了什麽。

曲陌臉色沉鬱,一直都閉口不言。看眼神似乎有些為難。但過了一會兒,見我們神色急切,這才跟我們說,地磚上的手筆,出自毛天師之手。圖畫她認不出來,“敕令”那兩個字她再熟悉不過。

池下怨念沸騰,要不是這塊地磚上的符文圖畫在鎮壓,早就衝出來禍害人間了。不過下麵怨念來自屍氣,對於屍氣靈狐還是很熟悉的,在湘西住了那麽久,一下就嗅出了氣味。曲陌猜測,下麵的屍氣怨念,那也是毛天師搞出來的名堂,曾經聽她講過,這叫“屍怨塚”!

那是有人經常做五鬼陰債術,為了還陰債,找替死鬼去地府幫自己贖罪。而替死鬼的屍體,卻不能入土為安,不然屍體內存留的怨念,長久之後會破土而出,對術人不利。所以就造了一座屍怨塚,把替死鬼屍體全部集中鎮壓起來,怨念封存於其中,這樣就不用怕屍氣怨念纏身了。

我聽了這話,不由一愣,這種事還是頭一回聽說,不過有那麽幾分道理。難怪黑瘦小子要用開光玉逼小露屍體變成血屍,最後沉入屍怨塚內,原來是怕屍氣怨念纏身。

曲陌接著說,雖然毛天師當年跟她說,這都是無良術士搞的邪法,但現在看來,這都是毛天師自己做的好事。就拿五鬼陰債術來說,誰還有毛天師做的更絕?

這個老巫婆,真是喪盡天良,滅絕人性,為了自己做邪法,害死了多少人?這都是利益驅使下造的孽,五鬼陰債術,使人暴富,當然她得到的報酬絕對很豐厚。像她這種殘忍的老娘們,那根本不拿人命當回事,在她的眼裏,恐怕每個人都是鬼,不值一文。

沒想到追根究底,把這死老娘們做的壞事給挖了出來,可能她的手法與黑瘦小子出自同門,所以才會利用這種屍怨塚裏的百屍怨念,害小雪迷失本性的。我甚至懷疑,小露的死,也與屍怨塚有關。因為那條冥蛇,似乎能打開屍怨塚大門,放出怨念勾引人自殺,這不足為奇,更何況勾引一個懵懂的兩歲小孩,簡直跟玩似的。

對於屍怨塚這玩意因為不了解,想不出鏟除的辦法。喝了不到一瓶白酒,腦子裏暈暈乎乎,於是跟沈冰回鎮上。曲陌和陸飛開車把我們送回來,又直接去了店鋪。

拿出銅鏡時,我才想到今天又忘了買燒雞,但急於想知道破解屍怨塚的法子,硬著頭皮把死耗子叫出來。這玩意左右一看沒燒雞,又嗅嗅鼻子,沒聞到肉香,立馬那張毛茸茸的小臉耷拉下來。

“怎嗎,一次次耍我老人家呢?”死耗子臉沉的比鍋底都黑。

我這會兒喝了酒,腦子不太靈光,跟沈冰使個眼色,叫她編個瞎話糊弄糊弄死耗子。誰知道這丫頭會錯了意,一叉腰瞪眼說:“就知道吃,再提燒雞別怪姑奶奶發火,把你小胡子揪光了!”

死耗子先是嚇得縮縮腦袋,但馬上又瞪圓了小眼珠說:“你怎嗎跟我老人家說話的?沒燒雞供奉,還對我凶巴巴的,以後別想再讓我幫你們了。”說著把腦袋縮回鏡子裏,馬上要消失。

“你敢,信不信我讓尖頭鬼用陰木火燒了你老鼠窩?”

這話立馬讓死耗子服軟,苦著一張臉又鑽出來,它最怕的是陰木火,被沈冰揪住這條小辮,真夠它倒黴的。
夏雪宜 發表於 2017-12-4 18:48
第一千零九十五章 腦殘女鬼的訴求

死耗子跟我們說,鈔票變冥幣的手法,到底是怎麽回事,它沒想出來。我心說南山陰陽人屬於地府機密,小雪也是無意中得知,死耗子這些幾宗鏡子神,當然不知道了。

沈冰一瞪眼,沒好氣說既然都沒想出來,還惦記著燒雞,找抽啊?

死耗子撇撇嘴,遇上這麽隻母老虎,它是啞巴吃黃連,有苦說不出。

我問它屍怨塚的事知不知道。死耗子皺起小眉頭說:“屍怨塚那是邪派中失傳很久的一種邪術了,難道又重現人間了?”

哦,原來是失傳的邪術,難怪在大無量術裏沒有。我於是把遊泳池底下百屍怨念,又詳細的跟它說了一遍,死耗子氣的須發皆張:“造孽啊,屍怨塚一旦成形,那每年都要拉個替死鬼入夥的,不然,怨念膨脹,最終會壓製不住,攻破墳塚,將整個縣城變成一座人間枉死城的!”

靠,後果竟然這麽嚴重!

我明白了,今年拉替死鬼入夥的,肯定就是小露,但不知道自從毛天師這死老娘們死後這幾年,都是誰被抓走了?

“那屍怨塚怎麽破解?”我急忙問。

死耗子搖搖頭說:“這事得容我好好想想,明天記得帶燒雞來!”說完隱沒了小腦袋瓜。

我看看表,才淩晨一點多,回去睡覺有點晚。這幾天一直都沒開張店鋪,不如今兒個就開會兒店吧。把門板打開一塊,回來坐在炭火盆跟前取暖,沈冰則是坐在桌前翻看茅山古籍。

今天運氣不錯,沒過多大會兒,有生意上門。

一隻女鬼帶著一股陰森寒風,從狹窄的門縫鑽進來,站在我跟前。這女鬼穿著一身單薄的衣服,慘白的臉上滿是哀怨神色。這副模樣,倒讓我想起了茹玉。

“哪位是習先生?”女鬼看看我再看看有點惶恐的沈冰問。

沈冰一捂臉說:“你看呢?”這還用問嗎,習先生怎麽也不會是個女的。

“啊,那你就是了。”女鬼說著衝沈冰過去。

我勒個去,這腦殘程度,絕對比沈冰嚴重的多,真是朵奇葩。我咳嗽兩聲說:“她不是,我是習風,有什麽事要求我?”

“哦,哦,你原來是習先生啊,沒看出來。”

擦,這話啥意思?難道因為哥們長的土氣了點,就不像習先生了?我憋著肚子裏的一股火氣,皺眉說:“有事快說。”心想要是來搗亂的,哥們立刻打你滿嘴沒牙。

哪知這女鬼一撇嘴:“你怎麽這麽凶啊,我聽說習先生脾氣很好的,人家最怕男人凶巴巴的,一害怕,什麽都說不出來了。”

狂汗,你這是害怕了嗎,嘴跟機關槍似的?還自稱人家,你哪點像人了?

我心裏苦笑一下,看到沈冰用書遮掩著臉孔,偷偷露出眼角衝我一笑,似乎這朵奇葩,把她也雷到了。

“好,好,我不凶我不凶,你說找我什麽事啊?”我於是委婉口氣,跟小孩說話一樣問。

女鬼這才臉色緩和,拍著胸脯子說:“我是來替姐妹伸冤的,聽說習先生幫忙要給鬼牙,我先給一個做訂金。”說著張開嘴就拔下一顆血淋淋的牙齒遞過來。

沈冰嚇得立馬把書捂住了臉孔。

我心裏這個苦笑啊,沒說啥事先給訂金,你說我能接嗎?搖搖頭說:“先說事,我再決定是否收你的訂金。”

“哦,哦,這樣啊。我一個姐妹在這個縣城朱忠旗家當保姆,結果被誣陷害死他的女兒,關在監獄裏,被打的死去活來,已經屈打成招了!”女鬼說著流下眼淚。

我一怔,沈冰這時又拿開一半書朝我這邊看過來。我們倆對望一眼,心說這件生意又扯上朱忠旗了。這個保姆的遭遇,確實聽陸飛提起過,後來因為小雪的事,把她給忘了。這恐怕是一個冤案,朱忠旗可能為了女兒橫死遷怒於保姆,故意陷害讓她做陪葬的。

有錢能使鬼推磨,朱忠旗這種貨色,把家裏三個死人的事都能擺平,還能做不出誣陷好人的惡舉?

這保姆鬼姐妹真是夠情義,跑過來找我幫忙。按理說生人的事店鋪是不管的,可是鬼魂代求,那又不一樣了,不能“拒載”。我於是起身走到桌前,抽開抽屜拿出拿出鑷子和艾葉,接過這顆鬼牙,用艾葉包起來放在桌上。

轉過身說:“這生意我接了。不過你得說清楚,你跟她什麽關係,怎麽確定人不是她殺的?”

這女鬼抹了把眼淚說,她叫呂紅豔,就是本縣中屯村人,那兒距離尚城鎮不是很遠,大概有十五六裏路。因為去年在縣城打工時,回家遇到車禍死了,至今還沒排上號投胎。在朱家當保姆的譚桂芬,跟她是同村同齡女孩,關係非常好。她經常會從地府出來,偷偷看看這個姐妹近況。

可是今晚發現譚桂芬關在監獄裏,身上雖然沒有傷害,但奄奄一息的躺在牢房內。呂紅豔大吃一驚,現身跟她想見,差點沒把這姐妹給當場嚇死。好在她們倆以前跟親姐妹一樣,譚桂芬害怕了一會兒後,就緩過神,把自己的遭遇說出來。

小露淹死當時,她真的去了廁所,不過出來後,聽到小露的哭喊聲,一眼看見小露落入水中。在這一瞬間,有條人影迅速躲起來。但當時她顧不上去找那個人,而是衝向遊泳池去救小露。剛跑到池邊,猛地挨了一記悶棍,就此暈過去。等醒過來發現,小露在遊泳池裏死透了。

朱忠旗兩口子回來後,對她破口大罵,馬上警察過來將她帶進了警局。幾天痛打和精神折磨後,她實在挺不住,就承認孩子是她推下遊泳池的。

呂紅豔聽到姐妹的遭遇,義憤填膺。她在地府聽說過鬼事專門店習風,幫助警局破獲過大案,這才急匆匆的過來找我幫忙。

我聽完後,感覺小露的死,並不是意外,好像這是一起蓄意謀殺。凶手就是那條人影,但譚桂芬當時沒顧上捕捉到他的樣貌。忽然腦中靈光一閃,想起包裏的那隻高跟鞋,小露鬼魂對這件東西恨之入骨,立刻讓我斷定,小露真是被人殺死的,並且凶手是個女人!
夏雪宜 發表於 2017-12-4 18:48
第一千零九十六章 沉冤待雪

呂紅豔走後,我們也沒心情再開店了,關門回家。熬鬼牙到天蒙蒙亮,我蜷縮在沙發上睡到中午十二點。醒後讓沈冰出去買了幾隻燒雞和幾瓶老白汾,先放到店鋪裏。咱答應過的,總不能老跟死耗子賴賬。

吃過午飯,我盤腿坐在沈冰**。汗,其實是哥們的床,隻不過被她霸占了。我拿著這隻高跟鞋不住翻看,鞋子成分很新,鞋跟挺細,足有八厘米以上。鞋裏底部有商標,不過對於女鞋咱大老爺們就沒研究了,除非是有戀物癖的變態才對女人東西了如指掌。

我叫過來沈冰,叫她看看鞋子裏的商標,她搖搖頭說沒見過,看做工挺精細,但不是大廠品牌。雖然鞋幫被咬爛,但總體看上去很漂亮。所以從這上麵斷定是年輕女人穿的鞋子,因為上年紀的女人,不可能穿鞋跟太高或是比較年輕化的鞋型。這起碼讓我排除了朱忠旗老婆作案的可能。

一說這個,沈冰瞪眼罵我腦袋被驢踢了,虎毒不食子,哪有狠心殺死女兒的歹毒母親?對於這個理論我表示反對,現在這社會,心理變態的太多了,殺死父母害死親子的事,並不是沒有。

沈冰氣的在我腦袋上打記爆栗:“我看你心理就變態,以後不跟你生孩子。”

我摸著頭嘿嘿笑道:“咋能這樣呢,要是不生孩子,別人會說你有問題,生不出來。”

“切,咋不說你有毛病,是個太監呢?”

“關鍵是你知道我不是太監啊,咱們可是換過身子……”

一說到這兒,沈冰一張俏臉騰地就紅了,急忙從**溜下去說:“變態,我們離結婚還早著呢,談什麽生孩子。”

這丫頭,是你起的頭,又不是我說的。

我們倆又研究了一會兒高跟鞋後,出門坐公交車去了縣城。我想親自跟譚桂芬見個麵,確定一下呂紅豔說的是否真的。沈冰通過當年在警局的關係,找到看守所所長,說出來意。可是所長一口回絕,說局長親自下令,這種殘忍殺死孩子的重刑犯,不允許任何人跟她見麵,包括其家人。

我心想法律沒這條規定吧,沈冰有點急,跟所長說:“我可是當過警察的,沒聽說重刑犯不能見任何人,難道連律師也不能見嗎?”

“你又不是律師。”所長說完這句話,掉頭走了。

沈冰氣的咬著嘴唇說:“咱們幫譚桂芬請個律師去。”

我們跑到律師事務所,請了位律師,再到看守所,所長就不敢那麽強硬了。馬上打電話請示局長後,把犯人提到有一個單獨的房間內會麵。譚桂芬是一個二十歲剛出頭的女孩,相貌還算標致,不過看上去非常憔悴,精神極度衰弱。

她看到我們一下愣住,因為不認識我們,怎麽會無緣無故的跟她見麵呢?

我小聲說:“呂紅豔托我們幫你澄清事實真相的。”

譚桂芬眼中閃過一絲恐懼神色後,立刻抓住我的手哭了出來:“大哥,求求你幫我伸冤啊,小露不是我殺的……嗚嗚……”

我們請的這位律師姓關。關律師安慰她不要怕,隻要人真不是她殺的,他會收集所有證據,在法庭上替她辯護。因為見麵時間隻允許半個小時,所以關律師讓譚桂芬抓緊時間把發生的一切詳細說一遍。

譚桂芬所說的跟呂紅豔幾乎一字不差,看來的確是被冤枉的。我問她你平時穿高跟鞋嗎?她搖搖頭,自己做保姆這一行,根本不適合穿高跟鞋,幹活很不方便。我點點頭,心裏對她唯一的一個疑問也沒了。

關律師又問她,朱忠旗夫婦平時為人,以及對待她怎麽樣。譚桂芬回憶說,這兩個人脾氣都不好,但對她還算不錯。在朱家做了一年多,一直盡心看護小露長大,兩口子不斷多給錢還給買了不少衣服。直到出事後,兩口子突然變臉,把孩子的死因全都推到她頭上。譚桂芬哭著說,她能理解朱忠旗夫婦是因為痛失女兒,把火氣撒到她的身上。

當問起那條躲閃的人影,譚桂芬止住哭聲搖頭,她一出門就看到小露入水,那條人影跑的很快,連是男是女都沒看出來。再說當時心裏很驚慌,就算那個人不跑,她都來不及去查看。

最後關律師又讓譚桂芬指出遭到擊打的傷痕,果然她後頸動脈上有一條紫黑的瘀痕,明眼人都看得出那是被重物擊打出來的。

從監獄出來後,我把那隻高跟鞋交給關律師說:“這是我在遊泳池裏找到的一隻鞋,我懷疑是個女人做的案。小露臨死前,咬住她鞋子,掉進了池子裏。”這個雖然不是事實,但鞋子的確被小露咬過,就算是鬼魂咬的,法醫鑒定上依然能查出是小露的牙印。

“這件證據很重要,我先收起來,跟警局交涉後,我們再聯係。”關律師跟我們分手,回了事務所。

我看看表下午四點多,白天啥也做不了,並且屍怨塚的事,那要等死耗子的消息。我估計要到晚上才有結果,因為死耗子回去時,一臉的愁色,看樣子它清楚幾宗鏡子神一時半會也想不出啥好主意。

回去沒事幹,於是跟沈冰說陸飛昨天得到一大筆酬金,今晚讓他請客。誰知給陸飛打電話,這小子在殯儀館,說朱忠旗又請他過去,因為朱忠旗老婆被鬼殺死,雖然屍體已經火化,可是放在骨灰盒裏的骨灰卻散發出濃烈的腥臭味,整個殯儀館臭不可聞。這小子用了幾道符也不管用,正巧我打電話,就讓我趕過去幫忙。

靠,我這是送上門被抓了壯丁。不過想到朱忠旗老婆是無辜犧牲品,這個忙無論如何推辭不了。於是打車跑到殯儀館,在縣城外幾公裏一個荒涼的地方。這比省城的規模小了點,跟火葬場在一個大院內,後頭就是火化車間。

由於朱忠旗不敢在家操辦喪事,就把老婆靈棚挪到了殯儀館。本來這種程序是不對的,應該先停靈後火化,現在卻搞成了先火化後停靈。有幾個男女穿著孝服在兩側守靈,我估計是朱忠旗本家後輩。陸飛跟他一臉焦急的把我帶到靈桌前,沒進門就聞濃烈的腥臭,現在走到跟前,那簡直是摧殘鼻子。

沈冰捂著口鼻退到門口,但我不能走,閉住呼吸硬著頭皮子揭開骨灰盒蓋子看了看。骨灰竟然變成黑色漿液一樣,看著非常詭異。大家可能有些人沒見過骨灰是啥樣的,正常的應該是黑灰白三種相間的顏色,全變成純黑,並且像摻了水,和成的黑水泥一樣,那就有悖常理了。
夏雪宜 發表於 2017-12-4 18:49
第一千零九十七章 小姨子

這是被鬼爪子殺死後留下的後遺症,傷口受到鬼氣侵染,變成屍毒,盡管已經火化,但毒素還存留在骨灰當中,在殯儀館這種陰盛極煞之地最容易滋生蔓延。一般黃符解決不了問題,得用糯米水清洗骨灰,再用符火烤幹,屍毒就會拔除。

我看清了情況後,快步走出殯儀館大門,跟陸飛說了解決辦法,讓他買點糯米,要在清水中浸泡一個時辰,才能倒進骨灰中。

陸飛立刻開車去買東西,我們則是站在門外等。

朱忠旗這家夥人脈挺廣,不時有朋友來吊唁,忙著去招呼客人了。這些人沒過片刻,都捂著鼻子跑出來。我站在一邊看到其中有女人,大部分穿著高跟鞋,於是就把目光盯在她們腳上。

那隻鞋的尺碼我已經記住,從這些女人腳上能看出個大概來。但鞋子大小相同,不代表那就是凶手。盡管看到有相同的鞋碼,可是不敢斷定其主人有作案的可能。

等陸飛買回糯米時,天基本都快黑了。這個時候,又有一個穿高跟鞋的女人來吊唁,從一下車開始就哭哭啼啼,到了殯儀館門口,這女人突然一把揪住朱忠旗的衣服吼叫道:“我姐姐是怎麽被撞死的?怎麽不等我來見最後一麵就匆匆火化……”

這應該是朱忠旗老婆的妹妹,也就是他的小姨子。聽說是遠嫁南方,今天接到噩耗便匆匆趕來了。那這雙高跟鞋就不必看了,我跟陸飛一甩頭,讓他們姐夫小姨子鬧騰去,我們快去處理發臭的骨灰。

先跑到自來水跟前,陸飛拿著一個小塑料盆盛好了糯米,打開自來水,讓水沒過糯米,然後放在地上等待浸泡時間。

一個時辰,兩個小時的時間,在殯儀館門前感覺非常漫長。不過後來上演了一出鬧劇,讓我們才不覺的時間太難熬。

朱忠旗小姨子進去之後,發現骨灰都是臭的,揭開盒子一看竟然進了水,怎麽能跟他有完?本身死者死後,還沒得到親人看最後一眼就匆匆火化,有違人倫常理。並且這麽做,任誰都能想得到,其中大有問題。

於是小姨子和姐夫在殯儀館門口從起初爭吵演變成了廝打,一個戴眼鏡看上去挺斯文的男人,應該是小姨子丈夫,不住在中間攔架。這一出鬧劇,引來了很多圍觀人眾。因為火葬場殯儀館並不是一間,而同時辦喪事的也不是一家,有的都帶著孝帽在瞧熱鬧。

最後朱忠旗衣服被扯爛了幾處,在眾人勸說下,狼狽的開車走了。留下眼鏡男和坐在地上哭天喊地的小姨子。她淒涼的哭聲,在黑夜裏傳出來,讓人聽了感覺無比心酸。

正好這時,兩個小時的浸泡時間到了,我們端著糯米水進了殯儀館。朱忠旗一走,守靈的那幾個全都跑到了外麵。這裏臭氣熏天,真不是人待的地方。沈冰當然沒跟著過來,我讓陸飛打開盒蓋,我將糯米水倒進裏麵。緊跟著奇異的情況發生了,立刻一層黑色的油脂,漂浮起來,而輕浮的骨灰居然沉在水底,並且骨灰變回了黑灰色,情形之怪異令人咋舌。

不過我知道這辦法用對了,飄起的黑色油脂,那就是屍毒。然後讓陸飛捧起骨灰盒,這時候屍毒漂浮起來,那臭氣更加濃烈,熏的陸飛臉都綠了。

我趕緊捏訣念咒燒著一張驅邪符,放在盒底燃燒。一連燒了三張,符火基本上都是頃刻燃燒殆盡的,但經過糯米水浸泡的屍毒,符火就變成了它的克星,不足二十秒的炙烤時間,那層黑色油脂,奇異般的蒸發消失,隻留下渾濁的糯米水。

再經過三張紫氣咒符燃燒,糯米水也迅速蒸發,半分鍾過後,骨灰恢複了原來本色,輕輕一動,像流沙一樣蠕動,就像根本沒遭到屍毒和糯米水浸泡過似的。

陸飛把盒子蓋好放在靈桌上,衝我由衷的伸出大拇指。他下午在這裏搞半天,都沒想出辦法,我一來給解決的非常徹底,連哥們都覺得佩服自己。

臭氣源頭消失,屋子裏的氣味逐漸飄散到外麵,雖然還是有點臭味,但已經沒有之前那麽強烈,在人的接受範圍之內了。於是我和陸飛招呼守靈的進來,這時小姨子也哭累了,由丈夫攙扶著走進殯儀館。

正當我們要去洗洗手離開的時候,忽然發覺一陣陰風自內往外刮過,我們禁不住好奇回過頭,隻見靈桌上的那盞長明燈,撲地熄滅了!

我跟陸飛對望一眼,心說這事有點奇怪,要說是回煞鬼,一來回來的時間未免不對,二來不可能把自己的長明燈吹滅。

沈冰一把扯住我,小聲說:“靈堂要鬧鬼了!”

我點點頭,跟陸飛使個眼色,我手裏攥了八枚銅錢,陸飛拿出銅錢劍反背在身後,又折身返回靈堂。

有個機靈的守靈年輕人,慌忙跑過去拿出打火機點油燈。小姨子快步到跟前,扶著靈桌哭道:“姐,你是不是死的冤,吹滅長明燈來暗示我的?”

我一皺眉,死者的確死的很冤,並且是橫死,那種怨念非常強烈的。如果真是死者鬼魂回煞,你這麽說,無疑是火上澆油,更挑起她內心的仇恨火焰。

果不其然,這句話剛說完,那個年輕人也點著了油燈,但燈苗忽地“呼”地一下變旺,斜斜的燒到了年輕人的手上。“啊”的一聲痛叫後,年輕人捂著手退開。骨灰盒哢噠一聲,蓋子自己打開了!

小姨子本來哭的挺傷心,這下立刻就驚駭的瞪大一對眼珠,眼鏡男也嚇得臉如土色。他們倆相互攙扶著,往後一步步倒退。坐在地上守靈的幾個年輕人,齊刷刷的站起來。

“嗚……”又一陣迅疾的陰風,從靈堂裏端吹出,靈桌上的油燈再次熄滅。

我心說不好,再不出手恐怕有人要喪命,於是八枚銅錢出手,急速旋轉著在靈堂上空擺出銅錢陣。

但出手晚了半拍,咒語還沒來得及念出口,骨灰盒裏揚起一片骨灰,隨風朝我們撲過來。銅錢陣立刻被淹沒在其中,發出叮叮當當一陣落地聲。

頓時尖叫聲四起,眾人紛紛抱頭往外逃竄,靈堂內一時亂成一團!
夏雪宜 發表於 2017-12-4 18:50
第一千零九十八章 土匪遇土匪

雖然銅錢陣沒有咒語未能發出威力,但這玩意具有旺盛陽氣,替大家夥抵擋了一下回煞鬼的猛烈鬼氣。幾個守靈年輕人和小姨子及丈夫,全都安然逃到門外。沈冰正好站在外麵,揮起銅錢劍,燃著一張驅鬼符,使撲出來的陰風繞了一個彎,又追向大家夥。

我急忙跟陸飛叫道:“快追!”我們倆急匆匆的跑出來,看到幾個年輕人作鳥獸散,四散逃奔,小姨子和丈夫跳上車,飛快駛出火葬場。而一股非常濃厚而又清晰的黑氣,卻認準了這輛車上的主人,跟著汽車直追過去。

草他二大爺的,回煞鬼怨念爆發,已經六親不認,連親妹妹都不放過。我們仨迅速跳上車,追向前麵一車一鬼。

在車上我開了陰陽眼,並且拿出小白旗,跟尖頭鬼交代幾句,放出車窗。自從死亡穀之後,很久沒用過小白旗追魂,現在幾乎把它忘了。

前麵的車速比我們快的多,那就跟屁股後頭追一老虎一樣,玩了命的往前跑。一條黑色的鬼影子,跟一隻拖著尾巴的掃帚星一樣,緊緊咬住車屁股,但差了一尺多遠,始終追不上。而小白旗輕飄飄的跟在後頭幾丈之外,逐漸在跟前者接近。追魂旗顧名思義,就是追鬼魂的法器,自然要比鬼的速度更快,看這架勢,很快就會趕上這隻死鬼,我們心裏感到稍稍放鬆。

這一路簡直比警匪片刺激了很多倍,有不少來車為了避讓,不是衝下公路,就是撞在一塊。很快我們一前一後進了縣城,好在前麵汽車雖然慌張,但走的都是僻靜街道,倒是沒發生撞人事件。此刻小白旗基本上追上了前麵死鬼。

前車目標竟然是朱忠旗別墅,想來他的小姨子隻有姐姐這麽一個親人了,回到老家還能往哪兒去?

可是車到大門前發生一出相當詭異的情景,鐵門忽然自行打開,讓車子快速衝進,我們這輛車也進去後,大門又快速關上。我知道這大門是電動的,但別墅內沒人住,誰會給我們開門,草他二大爺的,那隻有鬼了!

前車也不知道沒看清前麵狀況,還是受到鬼氣催逼,一下衝進了遊泳池,發出“噗通”一聲巨響,水花四濺。

小白旗已經追上死鬼,可是就在此刻,死鬼突然一閃消失,讓小白旗撲了個空,懸在黑暗的夜空中,不住轉動旗子,似乎還在納悶,鬼呢?

陸飛隻顧看小白旗,差點把車也開進遊泳池,跟前車來個疊羅漢。幸虧我伸手推了一把方向盤,繞過池子,一頭紮進花圃內熄了火。

沈冰還好坐在後麵,額頭撞在車座上,我和陸飛就慘了,腦門全跟擋風玻璃激情一吻。我勒個去,腫起一個大包。沈冰看看我們笑了:“還好破相的不是我。”說著拍拍胸脯。

誰知話聲剛落,車底忽然一陣猛烈震動,緊跟著整輛車被掀起來,一百八十度倒轉落在地上。我們頓時頭上腳下,腦袋磕在車頂上。不過我跟陸飛係著安全帶好一點,沈冰卻嘰裏咕咚,不知道連撞幾下,最終帶著哭腔說:“姐也破相了!”

我安慰她:“隻要沒死就好,破相我又不在乎。”一邊說著,一邊用力踢開車門,解開安全帶跟烏龜翻身一樣爬出去。

“沒事,習哥不要你,我的大門為你敞開著。”陸飛這小子還有心情開玩笑。

“少貧嘴,我一會兒告訴曲陌。”沈冰沒好氣的搶白他一句,已經從車子裏鑽出去。

“別,千萬別介,我不敢了。”陸飛緊張的說著爬出車外。

我站在花圃中,看著遊泳池被落水汽車大燈照的明亮透徹,一股股血花正往上泛起,不由吃了一驚,他們倆到底沒躲過這一劫難。不過跟著看到兩隻腦袋從逐漸變紅的池水裏探出來,又鬆了口氣,他們還活著!

我不由心裏納悶,那隻死鬼呢?為什麽把車子推進遊泳池後,會突然消失,連小白旗都找不到它的蹤影了?我轉頭看向漆黑靜謐的小樓,隱隱察覺從樓內往外散發著濃烈的寒意,非常陰森,讓人心裏說不出的恐懼。

沈冰捂著半邊臉問我:“你看我破相破的厲不厲害?”

我收回目光,將她的手拿開。我們的車雖然倒翻過來,可是大燈還亮著,清楚看到她隻不過左眉撞破一個小到不能再小的傷口,微微滲出血絲。我故意嚇唬她:“果然破相了,以後會留傷疤,這輩子甭想跟別人了,踏踏實實的跟我過一輩子吧。”

“呸,我就是不破相,也沒想到要跟別人。”沈冰生氣的罵一句,然後又苦著臉問:“真的假的,留個傷疤多難看啊。”

“逗你玩呢,就破了點皮。”我說了這麽一句,迎著爬上遊泳池的兩個人走過去。

“死土包子,就知道你騙我,壞蛋!”

朱忠旗小姨子被眼鏡男攙扶著,兩個人跟落湯雞一樣,全身往下嘩嘩的淌水。眼鏡男的眼鏡早沒了,眯著眼睛,跟瞎子走路一樣困難。這小姨子看到我迎麵走過來,立馬警覺的停住腳步。

“你們是誰,為什麽要跟著我們?”她瞪大眼珠喝問,靠,這娘們脾氣挺暴的。

陸飛在我身後冷哼一聲說:“我們是陰陽先生,要不是把鬼趕走,你們早沒命了!”這話說的有點大,不過死鬼消失,的確是小白旗的功勞。

沒了眼鏡的眼鏡男脾氣挺好,跟我們不住道謝。

這娘們卻哼了一聲:“這年頭騙子多了去,誰知道你們是不是為了我姐家的財產來害人的?”

靠,聽了這話我心裏升起一股無名怒火。哥們拚著撞車的危險,一路跟著來救你們,到頭被反咬一口。

沈冰一聽火了,從我身後站出來道:“這年頭白眼狼多了去,沒想到真遇到一頭!”

“你罵誰?”這娘們氣的臉色發紫。

“誰問就是罵誰!”沈冰毫不退縮的瞪眼說。

“你……”

我心想倆女人一開戰,那真是土匪遇土匪,半點理都不講了。急忙把沈冰拉到身後,才要開口時,忽然小白旗動起來,急速撲向下麵的這個不講理的娘們。我一怔,小白旗不會腦子秀逗了吧?

這娘們臉上閃過一絲吃驚,隨即眼珠飛速旋轉了無數圈,張嘴發出一陣讓人毛骨悚然的詭笑聲!

“桀桀……”
夏雪宜 發表於 2017-12-4 18:50
第一千零九十九章 想辦法回老窩

這娘們在發出瘮人的笑聲一瞬間,我就明白了,難怪死鬼消失找不到,原來藏在了這娘們身子裏。鬼附身後,如果不發作,借助人的生氣是能掩藏的滴水不漏。可是一旦透過這人的怒氣散出一些氣味來,小白旗立馬就會捕捉到。

眼鏡男被嚇得抱頭就跑,結果看不清路,又噗通栽進了遊泳池,真是個倒黴孩子。陸飛馬上挺起銅錢劍就衝上去了,沈冰也拿出一張驅鬼符。我卻站在原地不動,手上捏法訣,操控小白旗,要將這娘們身子裏的死鬼逼出來。

誰知這死鬼非常機靈,小白旗眼見拍到頭頂時,矮身沿著花圃邊往前跑了,饒是穿著一對高跟鞋,跑起來速度快的驚人,一眨眼就到了小樓門前。小白旗隨後追過去,可是接近她身後時,大門唰的打開,讓這娘們進去,然後又快速關上。

“吧嗒”一聲,小白旗撞在玻璃門上,差點沒落地,一個旋轉又飄懸在半空中。

“爺,進不去啊!”尖頭鬼探出腦袋叫。

“旗子進不去,你不會出來鑽進去啊?”沈冰沒好氣的說。

“哦,對對,還是姑奶奶說的對!”尖頭鬼哧溜從裏麵竄出來,飛向二樓一扇窗口,結果到跟前,如遭電擊般,一觸即回。飛回來撇嘴說:“爺,窗戶上有一層深厚的屍氣怨念,過不去啊!”

我聽了這話急忙轉頭,往遊泳池裏看看,池水變得一片血紅,眼鏡男不見蹤影,不知道是爬出去了,還是縮在水底。但總之看不到他的人影,就感覺不妙。立馬跟尖頭鬼呼喝一聲,讓他回旗子裏,到遊泳池底一探究竟。

小白旗迅速紮進池子裏,我抬頭看著小樓外表一層濃濃的黑氣,猶如雲海波濤,滾滾流動不息,感到一陣驚心。現在屍怨塚肯定打開了,放出了無窮怨念,將小樓牢牢封鎖住。這麽做到底為了什麽?

如果說想害死我們,可是看樣子並不是衝我們來的,並且今天發生的事,與小雪無關了。死鬼為什麽要把朱忠旗小姨子,甚或是親妹妹拉進樓內禁閉,還有屍怨幫忙,讓我百思不得其解。

陡然間腦子裏閃過一道靈光,這個南山陰陽人還沒走,他就在附近。小雪被我藏起來,知道很難讓我交出來,又自知搞不定我,就故意殺雞給猴看,逼我妥協。隻要我一天不低頭,他一天就不會罷休,要這兒利用屍怨塚搞的雞飛狗跳,逐步擊潰我這份仁慈防線。

最要命的,不但是殺人,還將一個無辜女人困在鬼樓裏,讓我看著辦。草他二大爺,真夠卑鄙無恥的。

陸飛這時焦急的跟問我:“要不讓曲陌來吧,隻有她有希望進去救人。”

我搖搖頭:“這就是個陷阱,靈狐對付不了百屍怨念,她不但進不去,反而還會受驚。”當時那隻犯煞鬼屍,就曾讓靈狐受驚,差點出了差錯。而百屍怨念,比犯煞鬼屍之有過之而無不及,怎麽還能讓曲陌來冒險?

“那該怎麽辦?”沈冰滿麵愁容問。

似乎白癡女主角,遇到問題都是這句台詞,不過這也顯出男主角的厲害。我摸著鼻子心說,我還想問你呢。汗,我這男主角貌似無恥了點,隻不過沒問她該怎麽辦。

正在這時,遊泳池內嘩啦一聲,小白旗破水飛出,尖頭鬼從裏麵探出腦袋,一臉驚慌的說:“爺,裏麵可是一座屍怨塚,小的進不去啊。”

這小子居然知道屍怨塚,懂得倒不少。我皺眉說:“我沒說讓你們進去,隻不過讓你看看剛才那個戴眼鏡的男人在不在裏麵?”

“哦,你早說,害小的一直往裏鑽,差點要了小命。”尖頭鬼說著吐吐舌頭,然後接著道:“他沒在池底,已經進了屍怨塚!”

我聽了這話不禁牙齒差點咬碎了,雙拳緊握住爆發出一陣骨節爆響聲。

“習哥,咱們跟這些死東西拚了,我就不信,九字真言跟你的天雷地火,滅不了它們!”陸飛義憤填膺的叫道。

沈冰也咬牙切齒說:“拚了,我給你們擂鼓助威,上!”

我搖搖頭,跟他們倆說:“還記得那隻犯煞鬼屍嗎?”

兩個人同時點點頭,那隻打不死的玩意,讓人記憶深刻,怎麽會忘記呢。

我苦笑道:“屍怨塚跟犯煞鬼屍有異曲同工之妙,並且鬼屍還有黑殺索捆綁,而百屍怨氣,卻無所顧忌。它們是屍氣,不是鬼魂,想要滅掉是很難的。要是可以的話,死耗子就不用去想,直接出主意了,說明屍怨塚是讓人很頭疼的玩意!”

“那怎麽辦?”兩個人同時瞪大恐怖的眼珠問。

我摸著鼻子跟尖頭鬼說:“你負責在這裏看著,我們回去想辦法,有什麽事馬上向我匯報。”

沈冰一臉錯愕的問:“不會吧,想個辦法還得回老窩?”

我差點沒摔倒,什麽比喻,咱家那叫老窩嗎?這丫頭,真是傻的可愛。

其實回家不是我想辦法,而是問死耗子,看它這聯席會議開的咋樣了。留下尖頭鬼和小白旗在這裏值班,我們火速趕回尚城鎮。路上曲陌打電話,問我們不是說好了一塊吃飯的嗎,都幾點了還不回福星館?

我跟她說先等著吧,別墅又起風波,要是順利的話,十二點前咱們還能到夜市吃宵夜去。

可是我們萬萬沒想到的是,叫出死耗子,給我一個非常失望的答案。

“燒雞雖然有了,可是,對付屍怨塚的辦法,我老人家木有想出來。”死耗子盯著眼前的燒雞和白酒,強忍著饞意說。

靠,沒想出來,你還好意思出來見我?哥們現在可是火燒屁股了,沒辦法怎麽救人?

我氣的抓起一瓶酒擰開蓋子對準嘴巴,一口氣喝了半瓶。這舉動讓陸飛和沈冰都看傻了眼,不知道我這是怎麽了。

“酒是我的……”死耗子心疼的叫道。

“放屁,連個辦法都想想不到,還想要供奉,做夢去吧。”我一邊罵著一邊分燒雞,我們晚飯還沒吃的,先吃飽了再說屍怨塚的事。

“別吃的我供奉,我有辦法了,快放下,快放下!”
夏雪宜 發表於 2017-12-4 18:51
第一千一百章 借鬼屍(一)

草他二大爺,看來不這樣還逼出你實話。死耗子其實有時候不是沒辦法,總是裝神弄鬼的賣關子,不跟它發火,它還不肯說。不過有時也是怕泄露什麽天機,逼不得已。可是鏟除鬼邪,利國利民的事,你怕泄露個毛天機啊?

死耗子見我們把燒雞放下,一把全都摟進懷裏,就跟小孩抱玩具一樣,唯恐給人奪走了。

“你明明有辦法,卻跟我們裝瘋賣傻?”沈冰一叉腰,滿麵怒容,“你怎麽還不說,要等我把燒雞收回去是不是?”

“不,不,我這就說,這就說。”死耗子被沈冰整的一副苦瓜臉,委屈兮兮的跟我們說:“不是不跟你們說,而是這個辦法不太周詳,還沒想到更好的法子,想讓你們再等等的。”

“等個毛啊,再等死的人更多。”我瞪眼說。

死耗子唉聲歎氣說:“這個辦法說出來你們也不會去做……”

“別磨磨蹭蹭的,快說!”沈冰又發火了。

死耗子給嚇得一縮腦袋說:“這個辦法是以毒攻毒,找個怨氣更深重的屍體,送進屍怨塚,習風與屍體通靈,利用十字殺,就能將屍怨塚破解。否則從外麵下手,越搞怨念會越重的!”

我們一聽,這法子還真是不太容易辦到,我們跟哪兒找具怨氣更深的屍體啊?

“關於與屍體通靈這方麵,你們身邊不是有位湘西小姑娘嗎,她可以幫忙。好了,我老人家把辦法說出來了,該怎嗎做,是你們的事了,我老人家回去吃飯了!”死耗子說完,抱著燒雞還不忘拿起兩瓶白酒,其中包括我喝一半的那瓶,匆忙縮回鏡子裏。

我往椅子上一坐,心裏這個發愁,這法子壓根就不能用,我總不能為了屍怨塚去殺人吧?自己不殺人,又往哪兒找怨念深積的屍體,那比找厲鬼難百倍。

陸飛坐在板凳上,愁眉苦臉的看著我,一時無語。沈冰用手敲著額頭,在屋裏不住轉圈,好像她能想出啥好主意似的。

過了一會兒,沈冰突然跑到桌子前,趴在上麵跟我說:“不如,我來裝死,咱們兩個玩個通靈術怎麽樣?”

我眨巴眨巴眼跟她說:“我突然覺得很餓,你出去買點吃的吧。”

沈冰一扁嘴:“想不出辦法之前,誰也不許吃飯。”她也知道自己這個辦法胡鬧,不再纏問我,又開始敲著額頭來回轉圈,汗,轉的我頭暈。

“有了!”我驀地想到了一個主意,霍地站起身。

“想到什麽辦法了?”陸飛忙問。

沈冰跑過來,迫不及待的說:“快說,快說,急死我了!”

什麽法子?當然還是屍體。不是我們去殺人,而是去偷一具。在朱家別墅想到了犯煞鬼屍,讓我忽然間又想到了她的屍體。要論怨念深重的屍骨,恐怕誰都及不上小芳了!

她被殘害致死後,被黑殺索捆綁,又飛簷穿心,這種怨念,我估計能跟整個屍怨塚抗衡。隻是不知道經過我們法術鎮壓後,屍骨上的怨念是否已經消失殆盡。我覺得應該不會,那麽深的怨恨,簡直衝破雲霄,豈是八十一張黃符所能消除的?

想到這兒,我心裏又開始犯嘀咕,萬一鬼屍死不淨,把黃符挖出,失控了咋辦?當時可是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搞定的,如果再整出一隻鬼屍作亂,與屍怨塚遙相呼應,我們夾在中間隻有等死的份兒了。

不行,這個必須要向麻雲曦請教明白。於是跟麻雲曦打個電話,她一聽是這個問題,不假思索的回答,貼在鬼屍靈竅上的鎮屍符是她親手做出來的。一旦封住鬼屍,除非揭掉咒符,不然它是不會蘇醒的。我們隻要小心一點,不會出了差錯。但囑咐我,這件事一定要讓她親自主持,不然我們萬一做錯了什麽,那就遺禍無窮了!

這個她不說,哥們也是這麽想的,沒她在場,我敢再去碰那玩意嗎,除非是吃飽了撐的。

撂下電話過了不到半個小時,曲陌開車載著王子俊和麻雲曦過來,我們這邊已經準備好了工具,馬上出發去了水柳莊。到了楊仙廟跟前時,在漆黑的夜色裏,看著廟側的這座孤零零的墳頭,讓我心裏不住發毛。

我先讓大家夥到四周看看埋下的八棺鎮鬼局有沒有遭到破壞,轉了一圈,挖開幾個點,都說完整無損。這才走到墳頭跟前,墳上滿是枯草,看上去非常淒涼,也透著一股說不出的詭異。小芳是命苦的女人,我們幾個已經對她進行過一次鎮壓,這次又要挖出她的屍體去破解屍怨塚,如果成功,估計她的屍體也會不保,心裏忽然生出不忍。

轉念想想,其實鬼屍隻不過是被鎮壓了,並不算被消滅,一直以來是我的一塊心病。難保以後再出現意外,她不爬出來害人。正好現在趁此機會,一並將這些禍害鏟除幹淨。我一咬牙,跟陸飛和王子俊甩頭說:“開始吧!”

陸飛提著鐵鍬,圍著墳頭轉起圈子,似乎在找下鍬的地方。汗,這也用看風水啊?而王子俊更慫包了,站在原地就沒動,還苦著一張臉說:“你們倆挖墳有經驗,還是饒了我吧。”

“呸,慫包!”陸飛罵了一句,掄起鐵鍬終於往墳頭上插下去。

王子俊被罵的臉紅耳赤,隻有硬著頭皮走過去,才要掄鍬,這時陸飛鬆開插在墳頭上的鐵鍬說:“我忽然尿急,先去方便方便!”說著就要開溜。

我勒個去,你比王子俊更無恥!我一把揪住他的後衣領給拽回來,然後掄起手裏的鐵鍬在墳頭上挖開一個口子。陸飛羞愧的偷偷看了眼曲陌,曲陌一臉寒霜的正瞧著他,嚇得吐吐舌頭,悶頭幹起活來。

幾乎每挖一鍬,就能挖出一張黃符,直到挖到棺材跟前,八十一張符全部出土。我們仨小心翼翼的去揭棺蓋,後麵的仨女孩,除了麻雲曦手裏捏著一張鎮屍符緊張的探頭看著下麵外,曲陌和沈冰已經往後退了。
夏雪宜 發表於 2017-12-5 16:18
第一千一百零一章 借鬼屍(二)

說實話,哥們抓住棺材板的一瞬間,都為自己想好了遺言。這鬼屍真不是好惹的,當時鎮壓她,下了多大力氣啊,要不是老祖宗出主意,讓小雪拔指甲,我們根本搞不定。現在小雪死了,老祖宗被發配沃石廢墟,再出現啥差錯,隻能靠我們幾個臭皮匠來收拾殘局。

我們仨心跳劇烈的一齊用力,將棺蓋抬開。一股陰冷的氣息從裏麵撲麵而來,嚇得陸飛和王子俊慌忙往外爬,慫樣,要說王子俊害怕還有一說,陸飛你小子怕個毛?看來這幾天被屍怨塚給嚇破膽子了。

其實我也想逃,但哥們不能那麽幹,為了光輝形象,打死都不能動地方,不過差點尿褲子。

我戰戰兢兢的往下移視線,感覺雙腿有點發抖。隻聽麻雲曦在上麵詫異的說:“居然一點都沒腐爛,說明鬼屍沒有死!”

我一聽這話,嚇得哪還敢往下看,直接閉上眼睛了。靠,哥們也慫包一回,真丟臉!

“習風,你怎麽閉上眼睛了?”麻雲曦好奇的問。

我深吸一口氣,睜開眼說:“我在運氣呢。”說完臉上一熱,心想哥們差點沒氣。壯著膽子往下瞧,隻見久違了這張恐怖的慘白麵孔,跟之前是一模一樣。一身白衣,屍身完好無損,那對西瓜大的眼珠,直勾勾的盯著我。草,一下子感覺寒氣從後腦勺上都穿出去了,這模樣太嚇人,一個人無論膽子再大的,都會嚇趴下。

還好那張鎮屍符好端端的貼在眉頭上,這才讓我鬆了口氣。一股風吹過來,發現身上出滿了冷汗。

“你用紅繩將屍體綁好,然後出來。”麻雲曦說道。

我點下頭,拿出紅繩硬著頭皮在鬼屍身上慢慢纏繞,這身上的雞皮疙瘩,一直就沒消停。還好紅繩將屍體纏的像粽子,鬼屍都沒任何反應,我抹了把冷汗才算把心放進肚子裏。

“好了,你出來吧。”麻雲曦衝我招招手。

我一愣,問她:“為什麽要我出去?”

麻雲曦甜甜一笑說:“封棺後屍體隻須鎮屍符封靈竅,而出棺的屍體,要封耳目,不然容易詐屍!”說著用手掠了一下鬢角的秀發,姿勢相當優美動人。

這事應該做,當時梁冬山趕屍,沒給屍體封耳目,結果遇到雷雨發生驚煞。我於是跟她說:“你把符給我,我來做吧。”

麻雲曦搖搖頭:“這是祝由科規矩,封屍耳目,一不能外傳,二你也不懂如何做,僅憑咒符是做不到的。”

哦,這樣啊,我當下爬出墳坑。草他二大爺的,現在還感覺腿有點軟。出來後,發現陸飛和王子俊遠遠蹲在一棵大楊樹下,在那兒抽煙呢。這倆小子,平時不抽煙,啥時候好上這口了?明白了,還不是嚇得?不抽煙的人,身上跟哪兒來的煙火啊,這個我就想不通了。

而曲陌和沈冰卻探著頭往墳坑裏看,我便走到倆小子跟前,一伸手:“拿來。”

“拿什麽?”他們倆同時愣住。

“煙啊,給哥抽一根,緩解緩解精神壓力。”我嘿嘿笑道。

陸飛聽我也緊張,不由笑了。從口袋裏拿出一盒大中華,吖,不抽煙的人身上帶的香煙倒是挺高檔。他遞給我一支,又拿打火機親自給點上。說這煙是今天下午去殯儀館,朱忠旗硬塞口袋裏的。我們就蹲著抽煙,看著那邊墳土堆,不知道麻雲曦在下麵怎麽封屍耳目。

過了大概十幾分鍾,麻雲曦從下麵上來,衝我們叫道:“來抬屍體吧。”

曲陌和沈冰已經從車上拿來了準備好的一隻大麻袋。我和陸飛、王子俊又硬著頭皮下去,我們都用符紙墊在手上,幾乎是閉著眼睛,將屍體抬出來的。這次距離鬼屍那是無限接近,尤其是那對西瓜眼珠,嚇得我們仨手都有點顫抖,要不是有仨美女盯著,準保有撒手的。

說也奇怪,屍體埋了這麽久,不但不腐爛,並且身上一點異味都沒有。我們把屍體抬到坑沿上,曲陌和沈冰閉著眼睛抓好麻袋口,我們將屍體塞了進去,正好裝下。用紅繩把袋口係牢,抬到汽車後備箱裏。然後返回來將棺蓋蓋好,墳土回填。為了避免墳內殘留煞氣禍害人,仍舊將八十一道符又隨土埋進去。

回去的時候,麻雲曦才開始緊張,這才是真正的危險時段。在趕屍匠來說,趕屍最安全,而運屍就有一定的風險了。這道路顛簸,沒有小陰鑼和攝魂鈴來控製,很容易發生屍變,所以麻雲曦看上去心裏也沒底。

我們看她這模樣,心裏更恐懼,後備箱那就是一顆炸彈,搞不好會把我們全部送進地府去的。

還好一路風平浪靜,安全抵達朱家別墅大門外。現在都已經是夜裏十二點了,街上一片漆黑,死一般寂靜。

麻雲曦伸手擦了一把額頭上細密的汗珠,下車後手上已經多了一把小陰鑼和一隻攝魂鈴。她這舉動我明白是要把屍體趕進去,那要比我們抬著丟進池子裏安全的多。

但把鬼屍抬下車從麻袋裏拉出來後,麻雲曦把手上兩樣東西先遞給沈冰,燒了一張符,將符灰撒進鬼屍鼻孔內。然後捏個指訣,往我額頭上一點,嘴裏嘰裏咕嚕的說了幾句古怪拗口的咒語,我頓覺身子感到一陣陰冷,不用看鬼屍,腦海裏也浮起她清晰的麵容。

我們已經通靈了!

陸飛和曲陌翻過鐵門,找到開啟機關,大門緩緩往內打開。我們先將屍體抬進去,關上大門後,麻雲曦又把小陰鑼交給我,呃,這要我當徒弟幫她敲鑼。我們倆於是一個敲鑼,一個搖鈴,屍體從地上驀地直挺挺的站起來,頓時嚇得沈冰嗷一聲叫,就躲我身後了。陸飛和王子俊一屁股坐在地上,曲陌雖然沒動地方,卻也是麵如土色!

此刻陣陣陰風吹來,感覺無比寒冷。枯葉隨風嘩啦啦的在地上滾走,這聲音聽進耳朵裏,再配上一隻臉色慘白,眼珠如西瓜的鬼屍,我感覺尿意充盈,太他媽瘮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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