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靈異懸疑] 陰陽鬼探 作者:秋風寒(連載中)

 
夏雪宜 發表於 2017-12-6 18:27
第一千一百六十二章 半張臉女鬼(三)

聽了這話,我不由喜出望外,沒想到躲下水道,倒是因禍得福,撞到了煉玉後人的秘密。當下法訣一挑,銅錢陣脫離死娘們脖子飛回到我們之間停下。

“你先說煉玉人在哪兒,然後把我老爸找你的前因後果說清楚。”

“煉玉人在鬼鳴山,你老爸找我,就是為了找到這條線索……”死娘們雙手捂著脖子,趴在臭水裏喘粗氣。

我冷哼一聲,讓她說詳細點,我老爸啥時候來的,為毛會把她劈成這樣?然後坐在沈冰旁邊,提氣幫她恢複元氣。

死娘們被鎖魂折磨的嚇破了膽,乖乖說出當時發生的事。她叫阮紅玉,是古玩店老板的情人。說起這事,又要多扯一會兒了。古玩店老板叫馬明仕,早年喪妻,因為遭到兒女反對,不能把這年輕的小情人娶回家,隻能偷偷摸摸的幽會。

而馬明仕做的古玩生意,大部分收的都是破碎玉器。大家都知道,盡管古董玉器很值錢,可是一旦碎裂,那就沒什麽收藏價值了。但馬明仕有個煉玉高手幫忙,將這些碎裂玉器恢複原貌,根本看不出一絲破綻,所以在這上麵賺了不少錢,正因為馬明仕有錢,才會被二十多歲風華正茂的阮紅玉看上他這個糟老頭。

據說這個煉玉高手,跟馬家世代交好,不是馬明仕這一輩的好友關係了。馬家做了幾百年的古玩老店,全仗著煉玉世家發的財。馬明仕曾經帶阮紅玉去過鬼鳴山,交給煉玉人一批剛收的碎裂玉器,所以她知道此人下落。

然後言歸正傳,說起我老爸來的事。那是六年前,也是冬天來的。聽到這兒,我心裏大感疑惑,六年前的冬天,老爸都死半年了,他鬼魂跑到這兒找煉玉人下落幹嗎?

阮紅玉說,我老爸那時候已經死了,來找馬明仕時,有人暗中傳遞消息,老家夥提前躲到了鬼鳴山。本來我老爸不會想到她也知道煉玉人的下落,不過那時合該她倒黴。正好那幾天她母親過生日,以前曾許諾送母親一隻玉鐲的,趕巧馬明仕不在。她以前偷偷配了一把店鋪鑰匙,就悄悄去店鋪拿玉鐲。

結果被看店的馬明仕孫子發現,她唯恐這件事被馬明仕兒子知道,她正被馬家瞧不起,再給抓住這個小辮,以後別想跟馬明仕鬼混了。於是心生歹念,將這個年僅十四歲的孩子,用一尊金佛給活生生砸死了。

而這一幕正好被我老爸撞見,他老人家跟我一樣嫉惡如仇,二話不說,直接就把她塞進了下水道。這娘們居然懂得開光玉辟邪的道道,用這東西想搞定我老爸。當時一個人從老爸身後跑出來,拿出一把刀將她腦袋劈成兩片,又念咒將她魂魄永遠封禁在下水道的。

草,原來殺死她的不是我老爸,另有其人,那你個死娘們找我們習家報什麽仇?後來一聽,猜出殺她的人,是顧老板,他六年前陪我老爸一塊來的。那時顧老板還不是生死門的人,我老爸死後才被殺死做成屍將,為生死門驅使。不過,他的手段也夠殘忍的,直接一刀將死娘們腦袋劈開,換我是無論如何做不出來的。

阮紅玉死後,顧老板將她鬼魂逼出來,審問馬明仕的下落,阮紅玉恨死了他,怎麽可能說實話,隨便編了個謊話,把他們倆對付走。之後她一直被封在這裏沒出去過,不料今晚馬明仕被殺,鬼魂追著我們到下水道口不敢下去,卻讓他們兩個老情人相見。老死鬼於是拜托她把我們倆殺死,然後去追玄真了。

聽完她的講述,我摸著鼻子又陷入深思,老爸跟顧老板一塊來這兒幹嗎呢?為毛他老人家死後鬼魂來回奔波,不告訴我一聲呢?還有死後魂魄被困死亡穀,這又是咋回事?

沈冰這時醒過來了,在我道氣恢複下,氣色好了很多,不過臉色還是挺憔悴。她沒趕上聽故事,問我跟這女鬼墨跡什麽呢。我於是把以前發生的事說了,沈冰勃然大怒,捏法訣催動銅錢陣,劈裏啪啦的對死娘們就是一陣狂轟濫炸。她布陣欠缺火候,但催動陣法的修為還是有的。可是一動元氣,又暈過去了。

死娘們見我們要她,也急眼了,冒著黃光打擊撲過來,伸鬼爪子往沈冰頭上撓去。我吃驚之下顧不上想那麽多,拔出桃木劍一劍點上她的靈竅,嗤地一股青煙出來,死娘們淒厲的慘吼著往後倒飛出五六米,然後化成縷縷青煙飄散。她的鬼眼珠綠光熄滅,下水道裏又恢複了一片漆黑。

我趕緊再幫沈冰灌輸道氣,過了很久她才長長出了口氣醒過來。

她醒來第一句話就問:“惡鬼死了沒有?”

“死了。”

“這麽狠毒的女人,死十八次都不解恨。”沈冰恨恨的說。

“好了別說她了,下水道口在哪兒,我們快出去吧。”

“哦,對,都快臭死了,我這身上到處都是臭水,還怎麽要啊?”沈冰大聲嚷叫著,扶著站起身。

我們走到下水道口,剛要爬出去,忽地一股陰冷氣息在上麵徘徊。我心頭一動,不會是馬明仕這老鬼守在上麵吧?

“小風快把我收進容器內,我要恢複元氣……”從黑暗的洞口上傳來玄真虛弱的聲音。

沒想到是老道,我應了一聲,急忙從包裏找礦泉水。沈冰問道:“道長,那隻老死鬼呢?”

“被我甩掉了……”

沈冰“哦”了一聲說:“你不用怕,土包子已經恢複過來了,老死鬼敢回來,管叫他魂飛魄散。”

玄真哼了一聲道:“要不是我用元氣幫他解毒,他早死了,我也不至於被一隻老鬼追的到處亂跑。”

難怪他連隻新死鬼魂都鬥不過,我還以為他由青冥箭變回鬼後,成了廢物,敢情不是這麽回事,是為了給我解毒,把元氣耗光了。

把老道裝進瓶子裏後,我們爬出下水道,念了召喚咒,小白旗又屁顛屁顛的飛回來了。一問尖頭鬼,這小子跟我們說,他看到了一個老鬼友,那死玩意鬼術非常厲害,竟然把小白旗裏的這幾個鬼魂都給迷住了,連小雪多沒幸免。好在有小白旗阻擋,那玩意進不來,他們才沒遭到毒手。

我一怔,問他那個鬼友是什麽玩意,這小子說是個老女鬼,比狐狸精都難對付。曾經跟他有過一段露水姻緣,說到這兒基本上天快亮了,隻有先讓尖頭鬼回旗子。

跑回酒店時天已大亮。顧不上睡覺,先洗了個熱水澡,這才躺在柔軟的大**,打算睡一小會兒,中午前動身前往鬼鳴山。死娘們跟我說了,這座山在巴中北一百多公裏外,不算很遠,並且得知還有煉玉後人存在,也就不急了。

可是我剛睡著,沈冰把我敲起來,進門焦急的說,她剛才洗完澡看電視,發現新聞裏正在播報古玩店老板被殺的新聞,警方調取了監控錄像,上麵有我們倆的影像。雖然不清晰,但發動市民提供線索,我們很快會被挖出來的。因為出租車曾送我們去古玩店,司機肯定能從影像上認出我們。
夏雪宜 發表於 2017-12-6 18:28
第一千一百六十三章 山妹子

那還睡個毛,直接收拾東西,連房間都顧不上退,就跑出了酒店。剛好我們前腳出去,後腳就有警察進門。靠,擦肩而過,隻差一步我們就走不了了。我們倆不敢打車,也不敢走大街,專找小巷往裏鑽。

鑽了幾條巷子出來,發現前麵一個廣場上停滿了旅遊車,其中有幾輛就掛著去往光霧山的牌子,鬼鳴山就在光霧山中。我們快步跑過去,一問導遊,趕好這輛車上臨時有倆人不來了,多出兩個空閑座位。於是當場報團交了費用,坐旅遊車出市往北去了。

一百多公裏也就兩個小時的車程,到了地頭,導遊拿著小喇叭,讓大家跟著她不要走散。說實話導遊小姐蠻漂亮的,我真有心跟著她進山。不過被沈冰瞪了一眼後,灰溜溜的往旁邊去了,我們倆從當地人口中打聽到鬼鳴山的位置後,在附近超市備足了食品就進山了。

現在這季節不是旅遊旺季,山裏遊客並不多。再說到處光禿禿的,隻有幾處瀑布倒掛在山巒中,看著非常美麗。鬼鳴山位於大山深處,因為常聽到鬼的鳴叫而得名。當然這都是民間傳說,當地人都這麽叫,而在旅遊手冊上,是沒有這麽一個去處的。再說那邊山勢陡峭,一般人是攀不過去的,很少有人涉足此山。

山裏風大,感覺有點冷,我們又把棉衣穿上。沈冰元氣還沒完全恢複,爬山顯得很吃力。哥們隻有發揮男子漢的風格,背著她上山,翻過倆山頭,我就徹底累成了死狗,躺在地上起不來了。沈冰倒是非常悠閑地坐在地上,吃著零食,望著四處雲霧飄渺的大山,大叫:“哇塞,好漂亮!”

聽了這話,我真想讓她背我走會兒山路,看她還哇塞不哇塞了。

我躺在這兒,腦子裏卻沒閑著,這也是在車上一直都在想不出結果的謎團。這個謎團就是殺死馬明仕的凶手到底是誰,為毛趕在我們到來之前下手?還有阮紅玉這個死娘們說,我老爸六年前來的時候,就曾有人報信讓馬明仕躲出去,好像我們的來意,早就被對方掌握的一清二楚。

我們要找煉玉人的事,隻有太祖爺爺和陸飛他們幾個知道,太祖爺爺是絕不會透露風聲的,難道陸飛他們幾個人中,有內奸不成?就算有內奸,告訴了誰來阻攔我們?感覺六年前跟馬明仕報信的人,與殺死他的凶手是同一個人,對於此人感到一片神秘,他為什麽要這麽做,是在幫梅若奇做事嗎?

“光霧山上花正開,蜜蜂千裏尋花來,花兒不開蜂不采,妹不追郎郎自來……”

一陣甜美動人的歌聲,隨風傳來,讓我精神一振,從地上坐了起來。哥們最喜歡聽山歌,尤其是這麽美的聲音,我遊目四顧,往四周找唱歌的女孩。

沈冰用手肘捅我一下,下巴衝南邊努了努。我轉頭看過去,隻見一個身穿紅色衣服的女孩正在山坡上,彎著腰不知在忙什麽。由於距離遠了,看不清容貌,於是站起身跟沈冰說:“走,咱們過去問問這妹子,離鬼鳴山還有多遠。”

“剛才累的像死狗,看到女人就來勁了。”沈冰撇嘴說。

“我不是怕這妹子萬一走了,我們找不到人打聽?”我其實說這話有點心虛,實在想看看唱山歌的妹子是啥模樣。

“鬼才相信。你繼續背我下去。”

“下山還要我背?你這太剝削人了,我不幹。”我說著就往山坡下跑。

“搶劫啊……救命啊……”沈冰一氣之下,坐在地上扯著嗓門大叫起來。

暈倒,這丫頭又開始胡鬧了。她這麽喊叫不要緊,立刻驚動了下麵那位山妹子,急匆匆的跑上山,手裏還握著一把小鋤頭。妹子長的挺好看,圓圓的鵝蛋臉,眼睛不大,眯起來顯得特別甜。

“你站住!”山妹子橫眉立目的攔住我,把鋤頭挺在前麵,真把哥們當壞人了。

自打山妹子往上跑的時候,我站在這兒壓根沒動。我氣的回頭狠狠瞪沈冰一眼,她竟然得意的笑了笑,拿著一塊薯片放嘴裏嚼起來。

“把搶走的錢還給這位大姐!”山妹子寒著臉跟我說,她竟然是一個見義勇為的女豪傑。

我聳聳雙肩,笑道:“你問問她,誰打劫誰?”

山妹子一愣,便探頭問沈冰:“大姐,是他搶劫你吧?”

沈冰一笑說:“開玩笑的,多謝你幫忙。”

山妹子一聽這話,先是沉了下臉,顯得挺不高興。不過隨即又跟我誠懇道歉:“對不起,我把你當壞人了。”

“沒事,我不介意。大妹子,你知道鬼鳴山離這兒還有多遠嗎?”我笑了笑問她。

“還有十幾裏的山路,你們要去鬼鳴山嗎?”山妹子伸手向南指了指。

“是,我們要去鬼鳴山。”

“你們去那裏有什麽事嗎?”山妹子滿臉好奇的問。

我摸著鼻子說:“我死去的父親前幾天托夢,說他現在在鬼鳴山上,要我們送些紙錢。”

山妹子輕“哦”一聲說:“這樣啊,不過今天是到不了鬼鳴山了,明天中午可能才能走到那兒。這山路彎曲又有很多分支,極容易迷路,不如,等我幹完了手裏的這點活,我帶你們去吧。”

我高興的說:“那簡直太好了……”

沈冰這時幹咳兩聲說:“好什麽好,人家一個單身姑娘幫我們帶那麽遠的路,回來時一個人多危險啊。”丫頭見我看山妹子眼神不對,有點不樂意了。

山妹子微微一笑:“我家就住在鬼鳴山,正好順路。”說完也不等我們回話,拿著小鋤頭往坡下走了。

我走過去把沈冰扶起來,她沒好氣白我一眼,我忍著笑在她耳邊小聲說:“你肯定吃醋了吧?”

“吃你個大頭鬼,我是覺得一個孤身女孩跑這麽遠在荒山野嶺幹活,你不覺得奇怪嗎?”沈冰皺皺鼻子說。

我點點頭,扶著她慢慢往坡下走,邊走邊說:“咱們這就過去看看她在幹什麽。”
夏雪宜 發表於 2017-12-6 18:28
第一千一百六十四章 五弊三缺

山妹子在幹嗎呢?她在挖草‘藥’。據說光霧山上有一種類似於蟲草的植物,這種‘藥’治療腎虛有神奇的療效,不過跟蟲草一樣隱藏在山坡雜草叢中,不易被發現。越是罕有的‘藥’材,價格越高,所以附近山村的人,經常出來尋找這種叫做“龍牙草”的草根,每天能找到十來株,就能賣出二三百的價格。

不過,每天是不可能找到這麽多的,一個月平均下來,能找到七八十株就算不錯了,能有差不多兩千元的收成。對山村來說,兩千元的收入相當可觀,能夠很大改善生活條件。山裏的孩子早當家,山妹子十二歲就跟隨父親出來采集龍牙草,十五歲就獨立出來幹活了。

山妹子叫苗鳳儀,今年才十九歲,但卻表現的成熟穩重,看上去像二十五六那麽大。她人和善可親,沈冰跟她很快熟絡起來,幫忙在附近尋找龍牙草根。兩個人趴在枯草叢中,小心翼翼的模樣,像逮蛐蛐那麽有趣。

她們倆找龍牙草,我坐在山坡上,得到苗鳳儀的許可,瞧看她袋子裏的成果,今天剛挖到的兩株草根。

草根微有彎曲,帶有一些須莖,呈金黃‘色’,觸手冰涼刺骨。他二大爺的,這就是龍牙根?龍牙是啥模樣的,誰見過啊?再說這種東西如此冰冷,應該是至‘陰’至寒之物,怎麽可能治療腎虛呢?腎虛一般歸結在陽虛,補陽是根本,你補這麽‘陰’寒的東西,那不補死了?

苗鳳儀又挖到兩株草根後,跟我們說,這兒已經被找遍,沒有龍牙草可挖了,本來她還要去東邊山坡上看看的,但為了跟我們帶路,這就收工回去。她將鋤頭往腰上一掛,大踏步下山。

在路上苗鳳儀為我們介紹這裏的山村風俗,原來她是個苗家‘女’孩。她所住的石垣村在鬼鳴山坡上,那是個地道的苗家村寨。對於苗族村寨的風俗,我和沈冰很了解了,苗鳳儀見我們居然熟知苗族風俗,感到很意外。沈冰於是笑著跟她說起曾經去過湘西,苗鳳儀眼神中透‘露’出一股向往。

我問清了鬼鳴山附近有幾個山村,苗鳳儀說隻有一個石垣村,是很古老的村寨。那是很早以前,從湘西遷徙過來的。這麽說,煉‘玉’人就住在石垣村,神奇的煉‘玉’術,也是從湘西傳過來的。我又試探‘性’的打聽,村裏可有什麽奇聞異事,或是什麽古怪的人物?

苗鳳儀搖搖頭,村子裏的人都很淳樸善良,過著平靜的生活。要說古怪,隻有村裏這些挖草根的人,總是出‘門’幾天才回來,有時十天半月都不見人影。

“難道就沒有搗鼓‘玉’器什麽的人嗎?”沈冰沉不住氣,直接切入正題。

“沒有,村子很窮,哪有錢倒騰紙錢的東西?”

苗鳳儀這句回答,讓我們心底涼了半截。,我們倆麵麵相覷,心說阮紅‘玉’這死娘們不會是說謊騙我們的吧?但轉念又想,煉‘玉’人應該是隱藏在民間的奇人,做事低調,村子裏的人不知道那也很正常。

我於是問苗鳳儀:“那有沒有外人經常來?”

我們問題似乎太多了,讓苗鳳儀臉上閃起一絲警惕,她搖搖頭又點點頭說:“鬼鳴山很偏僻,再加上名字可怕,很少有人來。不過有個城裏人,每年都要來幾次,找村裏的顧青鱗喝酒。”說起這人相貌,讓我們倆心底又重新燃起了希望,這人就是古玩店老板馬明仕。

我們又問顧青鱗的情況,苗鳳儀盡管神‘色’中帶有疑‘惑’,但還是很耐心的為我們介紹。顧青鱗天生是個瘸子,並且又聾又啞,可是娶的媳‘婦’卻很漂亮,還是城裏人,為丈夫生下一個兒子,不幸運的時,孩子也是天生‘腿’腳有殘疾,跟父親一樣是瘸子。他們兩口子在村裏開個小賣鋪,每次那個城裏老板過來時,會幫他捎送貨物,省了他‘腿’腳不利索再出山進貨。

聽完苗鳳儀所說,我心裏確定顧青鱗就是煉‘玉’後人。因為煉‘玉’這種奇術雖然哥們並不了解,但總之是巫術一種,會遭到天道忌刻,便出現五弊三缺的後果。啥叫五弊三缺?所謂五弊,便是“鰥、寡、孤、獨、殘”,三缺就是“錢,命,權”。像斷龍村曹氏傳人,自斷龍脈,為的就是擺脫五弊三缺的厄運。

而顧家卻沒這個本事來改變自己的命運,便會出現五弊三缺犯其一,注定要殘廢,並且禍及後代,生下來的孩子就是瘸子。

煉‘玉’人這件事塵埃落定後,我們倆就不在追根問底問那麽多問題了,跟苗鳳儀有一搭沒一搭的說些笑話。這姑娘被我逗的前仰後合,笑容十分燦爛。

走到天黑時,天上竟然飄起了小雨,苗鳳儀帶我們倆往左爬到一個半坡上,進入一個山‘洞’。她在這片大山內‘摸’爬滾打了七八年,哪裏有路,哪裏有‘洞’,無不爛熟於心。進去後,我們剛找出手電,這時聽到前麵“嚓”地一聲,亮起一團火光,苗鳳儀劃著了一跟火柴,點燃一塊大石上的半截蠟燭。

她跟我們說,這個山‘洞’是他們這些挖龍牙草的人遮風避雨的地方,所以前人會留下火柴和蠟燭,以供後人所用。這個‘洞’不是很深,但收拾的‘挺’幹淨,中間有一堆燃燒過的灰燼,旁邊還有一堆未燃燒的幹柴。

苗鳳儀點起柴火,拿出飯盒架在火上煮米飯,並且掏出臘‘肉’分給我們倆。沈冰也拿出麵包、牛‘肉’、香腸等東西給她吃,我們圍著篝火把這頓晚餐算搞定了。

就當我們各自鋪好了稻草要睡覺的時候,忽然間‘洞’中燃燒的柴火,詭異的熄滅了。這可不是剛燃著時的火堆,風一吹就滅,再說這個‘洞’是個死‘洞’,並不通風,風基本上吹不進來,柴火怎麽會無緣無故的熄滅了呢?

沈冰立刻在黑暗中抓緊了我的手,她現在身子比較虛弱,人生氣不旺時膽子也特別小。我反手捏捏她的小手,示意不用擔心。一邊去包裏找手電一邊問苗鳳儀:“大妹子,火怎麽熄滅了?”

苗鳳儀卻悄然無聲,讓我心裏開始犯嘀咕了。轉頭在漆黑的‘洞’裏看看,心說沒發現有異常啊,難道這小姑娘跟牛哥那仨禽獸一樣,要對我們打劫不成。

剛想到這兒,忽然聽到外麵響起一陣“桀桀”詭笑聲!
夏雪宜 發表於 2017-12-6 18:29
第一千一百六十五章 蛇毒

我心頭猛地一驚,恐怕是遇到野鬼了吧?這時已經拿出手電打開,先往剛才苗鳳儀所站位置照了照,那邊隻有鋪好的稻草,卻沒半條人影。又拿手電在洞裏環顧一周,苗鳳儀就像人間蒸發一樣不見了!

“啊,小妹妹呢?”沈冰驚恐睜大眼珠問。

我心說還用問嗎,肯定被外麵那死玩意給弄走了。草他二大爺的,這玩意挺厲害,熄火帶人,我連半點征兆都沒察覺出來。當下咬破手指在沈冰眉心點了一下,把手電交給她,手心裏攥了八枚銅錢,往洞外走去。

洞外小雨依舊在漂遊,雖然下的不大,但綿密雨絲,很快就把全身衣服淋濕了。沈冰打個冷戰問:“這隻死鬼是不是很厲害?”

我點點頭沒說話,拿出點睛筆開了陰陽眼。轉頭一看,左側不遠處,樹木之間有一縷黑氣在盤繞。我一咬牙,倒要看看你個死玩意是什麽品種,非扒光了你的滿嘴鬼牙不可。我急衝衝的跑過去,沈冰緊跟在後麵,手電搖曳不止的光束,照在那幾棵樹下,猛地看到地上有一件紅色衣服。

我不由倒吸口涼氣,苗鳳儀被扒光了衣服,在哥們所見這種情形當中,與千人皮手段最像。可是千人皮都給哥們殺光了,不可能再出一對吧?

跑到跟前,先拋出銅錢布成八卦陣,然後拔出桃木劍挑起衣服,果然下麵有個洞口,我全身就起滿了雞皮疙瘩,真是千人皮的傑作。那不用多想,苗鳳儀就在洞裏,得趕快救出來,不然臉皮被撕下說什麽都晚了。

“我的天,是死人皮!”沈冰捂著嘴巴叫道。

我拿出一張金光符,捏訣大聲念了咒語,把符火甩到洞口上。兩條黑氣驀地從洞口下冒出,迅速向前飄走。在金光符和銅錢陣下,就算是千人皮,那也不敢正麵硬碰硬。沈冰跟著跑過去,蹲在洞口那兒探手進去。

“嗷……”沈冰突然一聲尖叫,那隻探進去的右手一下收回來,指尖上竟然咬著一條長蛇。

我勒個去,洞裏麵怎麽會有蛇?並且這條蛇五彩斑斕,頭是三角形,一看就是毒蛇。我嚇得趕緊猛力揮起桃木劍,將這條蛇重新打回洞裏。抓起沈冰的手腕,一看整隻手變成了紫黑色,已經中毒了。

“有什麽感覺?”我慌忙問她。

“麻麻的癢癢的,一點都不痛!”沈冰滿臉驚怖的說。

我點下頭,把桃木劍交給她,抓起她被咬的手指含進嘴裏,用力吸允。

“你別這樣,也會中毒的。”沈冰說著往回抽手。

正在這時,頭頂一陣勁風湧到,還沒顧上抬頭,就感覺被一件重物給砸倒在地上。靠,竟然是個人,還是女人,光著身子趴在我身上。當看清這人容貌時,心裏那股火氣立刻消失,是苗鳳儀!

她正睜著一對驚恐的眼珠看著我,不過看清是我後,神色就沒那麽緊張了。不過隨著一陣“桀桀”詭笑聲傳來,她的眼珠一下瞪大了很多倍,原本細小的眼睛,居然變得像銅鈴那麽大。往下一低頭,呃,她用嘴堵住了哥們嘴巴,用勁的堵啊,汗,那好像是熱吻……

這我可不能接受,何況沈冰在旁邊看著呢。當下用力要把她推開,豈料小姑娘力氣挺大,再加上她身上光溜溜的,在哪兒下手都不合適啊。推了幾下,愣是沒推開。我心知這山妹子是中邪了,被死玩意附體,那力量不是一般的大。急忙大聲叫沈冰:“快過來幫忙把她拉開!”

叫了兩聲不見她答應,也不見過來,側頭一看,她躺在地上一動不動,我心裏感到不妙,可能是劇毒發作,昏過去了!

我越是掙紮,被苗鳳儀壓的越牢,比鬼壓身還更讓人喘不過去。再有嘴巴被堵住,呼吸真有點困難。想捏訣念咒時,附在苗鳳儀身子裏的這死玩意似乎察覺了我的用意,雙手牢牢按住我的手腕,並且捏住脈門,手指都不能彎曲了。草他二大爺的,現在這副架勢,就好比哥們被一個女流氓正在瘋狂**,就差沒脫衣服了。

被對方激烈熱吻下,急中生智,咬破舌尖往苗鳳儀嘴裏噴了一口血水,這股陽血一進她的喉嚨,讓她立刻清醒了兩分,抓住我的手鬆開了。我立馬抬手捏訣在她靈竅上一點,同時快速念道:“穢氣消散,不得停留。去!”

一股黑氣從苗鳳儀頭頂冒出,飄上大樹。“桀桀……小鬼有點意思,很合老娘胃口,咱們接著再玩一局!”

草,是個女鬼。老子這會兒沒工夫跟你玩,去死吧!剛才布的銅錢陣已經落地,我從口袋裏又摸出八枚銅錢撒出去,正巧趕上這條黑氣撲下來,被迅速布好的銅錢陣給**回樹上。但用鎖魂追去時,忽地一顆黑乎乎的小腦瓜橫空出現,將銅錢陣給撞的七零八落,落了一地。

我心頭一驚,千人皮回來了,跟女鬼聯手,哥們討不了什麽好,還是腳底抹油吧。當下一躍而起,才要去拉昏倒在一邊的苗鳳儀時,她猛地睜開眼,發出凶狠的目光,草,又被附身了。慌忙伸指去點她的靈竅,誰知這丫頭一側頭,張嘴咬住了我的手指。媽呀,差點沒把我痛哭了,用力將手指抽回來一看,指肚上肉險些全被咬掉。

現在顧不上她,從地上一把拉起沈冰,夾在腋下掉頭就跑。苗鳳儀緊跟在後麵,跟發了瘋的母獅子一樣,嘴裏不住咆哮著就追來了。奶奶的,哥們這會兒真想夾著尾巴的野狗。心裏又氣又急下,拿出小白旗,跟尖頭鬼說:“去燒一把陰木火,給爺報仇!”

“得令!爺你就瞧……啊,不好,是這死娘們,我對付不了,爺,你自己想辦法吧……”

他二大爺的,尖頭鬼哧溜又鑽回小白旗,不肯出來了。我氣的不由咬牙切齒,恨不得拍扁他的小尖頭。不過轉念一想,原來這就是迷惑他連小雪都抵擋不住的鬼娘們,我說怎麽那麽難對付。
夏雪宜 發表於 2017-12-6 18:30
第一千一百六十六章 狐麵姬

這是他娘的啥品種啊,比狐狸精都厲害,真讓我想不通了。現在跑路沒時間,不然真要把小雪叫出來問問,她這隻老鬼,應該啥都清楚。

一邊往前跑,一邊往後撒黃符,要說到關鍵時候,還是這玩意能幫上忙。但跑動之際,感覺沈冰的身子越來越冷,手電也跑丟了,隻能念咒燃著一張黃符映照她的臉色,竟然整張臉都變成了黑色,差點沒把我嚇趴下。

這咋辦?別說我不會驅毒,就算有辦法,被死鬼和千人皮追的馬不停蹄,那也沒時間啊。這時忽地想到了玄真,之前不是他幫我拔毒的嗎,不知道老道現在恢複元氣了沒有。現在危急關頭,不管他恢複與否,都得出來救人。

往後丟出一張符火,從包裏拿出那隻塑料瓶,用嘴巴擰開瓶蓋急道:“道長,沈冰中毒了,你快想想辦法!”

“我現在元氣未複……”

“救人如救火,要不你先幫我抵擋住死鬼和千人皮,我來想辦法救沈冰!”我不等他說完,就把老道從瓶子裏抖落出來了。

“咳咳,你輕點,我現在經不起如此折騰。”老道一下滾在地上,聲音顯得很虛弱。

“沈冰交給你,我去擋住這死鬼!”我不管老道啥德行,把沈冰我他身邊一放,扭頭拔出桃木劍,掏出一張另外存放的太一使者咒符。此刻隻有高級貨才能跟死娘們一較高下,至於能不能把她滅了哥們沒去想,隻要攔住她,爭取時間讓老道救沈冰。

黑暗中看到一條苗條的身影跑到跟前,停住腳步,桀桀怪笑道:“小鬼跑累了吧?你是逃不出我手掌心的!”

我冷哼一聲說:“我是怕你逃出我的手掌心。”

“哈,你個小鬼嘴還挺硬,老七,老八,那邊那個妞兒交給你們了,我隻要這隻小鬼!”死娘們說到這兒吃吃而笑,感覺聲音挺****的。我心裏一動,要我幹嗎,不是滾床單吧?草,你都多少年的老鬼了,老牛吃嫩當然樂意,哥們可不稀罕。

死娘們背後立刻若隱若現出現兩顆黑乎乎的小腦袋瓜,果然是一對正宗的千人皮。死娘們對它們的稱呼,讓我感到有些疑惑不解,怎麽千人皮都有排行?上次遇到什麽老大老二老三老四,現在又蹦出個老七老八,這些死玩意不會是一夥的吧?老五老六哪去了?

“糊麵機?”這時玄真忽然驚呼叫道。

我一愣,啥糊麵機,你老糊塗了吧?還和麵機呢。

死娘們“咦”地一聲笑道:“沒想到你個老雜毛還沒死,哼哼,小春都不敢出來見我了,你還有什麽本事領教老娘的法術?”

聽這話讓我更蒙頭了,原來老道跟這娘們也認識。這麽說,這死娘們真不是好惹的東西,否則老道早把她滅了。

“嘿嘿,貧道雖然元氣大傷,但還留著對付你的手段。”玄真從容說道。

此時眼前兩條黑氣閃過,看樣子是衝著沈冰去的,應該是兩張死人皮。我急忙捏訣念了太一使者咒,把符火丟過去,死人皮在火光照耀下,呈現兩張黑色的麵皮,相當猙獰嚇人。不過太一使者咒生威,它們兩個死玩意又迅速退回去了。連死娘們也臉現吃驚的往後倒退幾步,太一使者到底不是低級法咒,她敢硬拚絕不會有好果子吃。

我見他們被逼退,便又拿出了天雷地火符,才要擺在地上,玄真在我耳邊小聲說:“沈冰已經解毒,不過餘毒未清,天亮前要好生照看。你現在就帶她走,我來抵擋糊麵機和千人皮。”

“你行嗎?”我擔心的問一句,他本來就夠虛弱,又耗費元氣為沈冰解毒,現在恐怕是油盡燈枯了吧?

“我有辦法跟他們周旋,你不用擔心。你們天亮後回來找人,這個姑娘需要淨身符才能活過來!”玄真後麵這句是指被附身的苗鳳儀。

我嗯了一聲說:“那你小心!”把天雷地火符收起來,轉身抱起地上的沈冰,匆忙往前走了。沒走多遠,聽到身後傳來死娘們的怪笑聲,以及老道的大聲呦喝,他們幹上了。我加快腳步往前跑,隻有離他們越遠,老道才能提前開溜。

昨晚一夜沒睡,再加上一天的疲憊,抱著沈冰跑出幾裏山路後,累的實在走不動了,於是找了個背靠峭壁的山坡上坐下。揀出幾張八卦符布成一個陣圈,然後將天雷地火符和香擺放在身前,做好一切準備,如果死人皮和糊麵機追過來,就用地火燒他們一把!

拿出手機摁亮熒光屏,看到沈冰的臉上黑氣褪盡,毒已經解了,這才心裏鬆口氣。盡管又困又累,卻不敢睡覺,強打精神支撐著。後來實在困的受不了,就叫出尖頭鬼他們出來陪我聊天。

但身邊擺了八卦陣,林夢希、夏木春和三丫受不了陣法的威力,嚇得又溜回旗子,尖頭鬼倒是勉強鎮定的在我一側坐下。我問起他死娘們為什麽叫糊麵機啊?這名字未免太奇怪了點。

尖頭鬼忍不住笑道:“爺,那是狐狸的狐,麵孔的麵,姬妾的姬。她是一隻幾百年的老鬼,據說是人與狐狸**生下來的怪胎。她是人的身子,狐狸的麵孔,死後變成一隻正經的鬼狐,被稱作狐麵姬。她還有個姐姐,人麵狐身,叫人麵姬。剛才在旗子裏聽小雪說,那個人麵姬,就是咱們在斷龍村照魂井見到的那隻死狐狸!”

原來是這麽回事,那隻死狐狸跟死娘們是姐妹,難怪要可勁的追殺我。草他二大爺的,這死糊麵機怎麽沒跟她姐姐在一塊,從哪兒冒出來的?這問題尖頭鬼也不是很清楚,他隻知道,狐麵姬死後到處遊**,從來沒個落腳的地方。並且是個****嬌娃,他死後被這娘們看上,著實把他迷了一陣子,後來死娘們感覺膩煩了才不辭而別。

昨晚小白旗放出來後,首先就碰到了死娘們,可能由於旗子裏還有小雪在,她不敢硬下手,才把大家迷的七葷八素,在荒野轉悠了一圈。

我點點頭,心想要不是旗子裏有小雪,恐怕就不是這種後果了,我跟沈冰當場就沒了小命。
夏雪宜 發表於 2017-12-6 18:30
第一千一百六十七章 不速之客

天亮了,我伸個懶腰。沈冰也睜開了眼睛。她皺著眉頭看我半天,才想起來昨晚的事。看看自己手指上被蛇咬的牙痕,滿是驚恐的問我,她怎麽解毒的?我把玄真老道幫忙的事說了,沈冰從地上吃力的爬起來,急著要趕回去找苗鳳儀。

她本來身子骨虛弱,現在弱上加弱,走路當然要哥們背著了。我這命苦的孩子,兩天沒睡覺,還要背著她爬山,有種想哭都哭不出來的感覺。沿著原路走回去,這幾裏山路走走停停,直到中午才找到地上的符灰。

苗鳳儀赤身**的俯臥在枯草中,緊閉眼睛人事不知。盡管渾身泥汙,但掩不住婀娜多姿的身段,我不由多看了兩眼。

“看什麽看,趕快去找她的衣服。”沈冰瞪我一眼。

我吐吐舌頭,跑回到山洞前,把苗鳳儀衣服撿起來,又進洞拿了她的隨身物品才跑回去。沈冰讓我轉過身,等幫苗鳳儀穿好了衣服才叫我過來,燒了兩張淨身符,用礦泉水在飯盒裏調勻,喂苗鳳儀喝下。

半個小時後,苗鳳儀才醒過來,麵色很蒼白,沒半點血色。這次被狐麵姬附身,對她身子損傷很大,恐怕要連喝幾天淨身符,才能完全把煞氣驅幹淨。她醒過來後完全不記得昨晚發生過什麽,不過看到我時,臉上一紅就把頭轉開了。她並不是完全忘記,當時光著身子撲在我身上,那段記憶應該還在。我假裝沒看出來,讓沈冰喂她吃了點東西,才站起來慢慢往鬼鳴山方向走回。

我扶著她們倆姑娘,一路走到了鬼鳴山。雖然走得慢,但路途正確,天黑前,我們進了石垣村。進村後苗鳳儀才告訴我們,她自小母親早亡,父親打去年開始重病不起,一直靠她挖草根換錢給父親治病。每次出來,都由姑姑幫忙照看。最後特意囑咐我們,回到家不要把昨晚發生的事說出來,免得讓她父親受驚。

這個村寨跟我們在湘西所見的情況差相仿佛,全是吊腳樓,富有濃鬱的苗家村寨氣息。村子依山傍水,升起縷縷炊煙,在夕陽下猶如一幅美麗的山水圖畫。

走在村子小街上,我問苗鳳儀那個姓顧的瘸子住在哪兒?她跟我們指了指,就在西南方向,村子裏唯一一個小賣鋪就是了。現在要把虛弱的苗鳳儀先送回家,找煉玉人待會兒再說吧,反正都到了地頭,也不急在一時。於是跟著苗鳳儀走進一座吊腳樓內,昏暗的屋子裏,點著一盞油燈,昏黃如豆。

一個老人頭纏白布躺在竹**,蓋著一張潔淨的被子。這有個女兒在家就是不一樣,哪裏都收拾的挺幹淨,給人一種溫馨的感覺。老人見有外人來,滿臉愕然。苗鳳儀走過去小聲在他耳邊低聲說了兩句,老人才點點頭,讓她帶我們去客房休息。

所謂的客房在三樓,其實是二樓,儲存糧食以及雜物的房間以外,還有一間空房。苗鳳儀跟我們說,因為常有收龍牙草的生意人來,住在誰家裏,一般誰家都能賣個好價錢。所以,這個空房是專門為收草根的客人準備的。她幫我們在**鋪了潔淨的被褥,拉著沈冰下樓,她們倆住一個房間,把我留在上麵。

倆女孩下廚做好晚飯,已經都累的堅持不住了。但苗鳳儀咬牙堅持著不讓父親看出問題,喂父親吃過飯,她跟沈冰急匆匆的回屋睡覺了。我看看表,現在才夜裏八點多,還不算太晚,就偷偷溜出去。

由於村子不通電,晚上很多屋子都黑著燈,加之冬天氣候寒冷,街上沒半個人影。我按照苗鳳儀指的方向,走向西南。轉過一道土坡後,忽然看到一條黑影出現在前麵。依稀看到這條身影很纖細,像是個女人,心裏湧起一股奇異的感覺。我為了謹慎起見,貓腰沿著山坡潛行,悄悄跟在女人身後。

到了前麵不遠處一座吊腳樓門前,上麵掛著兩隻白紙燈籠,門內點著蠟燭,門內門外照的很明亮。看到白燈籠,我心裏又升起一股不祥的預感,此刻那個女人已經站在燈光下,很清晰看清她的背影,身穿黑色皮衣,一頭秀發披在肩上,這不像是苗族人打扮,應該是外來的客人。

我心頭一動,這背影好熟悉啊,心裏想著,躲在一個黑暗的角落裏。

“我找顧青鱗。”這女人站在吊腳樓門外大聲說道。

原來是她!

她是誰啊?是顧小凝!

別說你們沒想到,連我都覺得意外,顧小凝遠在遼寧,與四川相距幾千裏,她為毛會到這裏?竟然還指名找顧青鱗,顯然知道此人來曆。我不由皺起眉頭,摸著鼻子尋思起來,到底這是怎麽回事。

一個冰冷的女人聲音從門內傳出:“他死了!你找他什麽事?”

我心頭怦地一跳,草,死了?再看門口掛的白燈籠,應該是真的死了,哥們咋這麽倒黴,好不容易找到煉玉人下落,人卻不在了。我感覺這事有蹊蹺,我剛到巴中,古玩店老板橫死,煉玉人緊跟著死亡,這不是衝我來的嗎?

“他是怎麽死的?”顧小凝吃驚的問。

“病死的。”這個說話的女人我猜應該是顧青鱗的老婆,可是從她語氣上聽不出一點悲傷。

“什麽時候死的,屍體呢?”顧小凝接著問。

“昨晚死的,屍體在屋子棺材裏!”

顧小凝舉足走上台階說:“我跟顧青鱗是堂兄妹,你是嫂子吧?”

“我是他的女人,可我不知道他還有本家妹妹。”這女人說著在門口出現,一身白衣,燈光照在臉上,讓我清晰看到是一張很美的麵容。大概有三十五六歲,氣質也挺好,看樣子的確是從城市來的女人。

但這女人臉似寒霜,一副拒人千裏之外的神色。

“你不知道,我現在已經告訴你了。我受顧家長輩拜托,要找青鱗大哥拿一樣東西的。長輩說,他就算死了,這東西應也會放在身上,讓我取走交給他。”顧小凝跟之前在東北那時溫婉的性格大相徑庭,有一種咄咄逼人的氣勢,往上漫步走上去。

“我不管你是誰,受了誰的拜托,都不許動我亡夫一下,請走吧,別逼我動手!”顧青鱗老婆眼睛微眯,透射出兩道殺氣。

“我來時就聽說過你,是個賣身的下賤女人,被古玩店老板買過來嫁給我堂哥的……”

剛說到這兒,顧小凝“呃”一聲痛吟,捂著肚子蹲在台階上。
夏雪宜 發表於 2017-12-6 18:31
第一千一百六十八章 煉玉血獸

顧小凝好像受傷了,我一直盯著她們倆,眼睛霎都沒霎過一下,根本沒看到顧青鱗老婆動手,顧小凝怎麽會中招了呢?不過顧小凝受傷不是致命的,能蹲在哪裏叫出聲音,說明還能挺得住,哥們再等等看下麵會上演什麽好戲。並且我對這兩個女人都充滿了好奇,她們兩個同樣的神秘,尤其是顧小凝,我怎麽都想不通,她跟顧青鱗怎麽會變成堂兄妹的。

“誰是下賤的女人,誰心裏清楚。我跟顧青鱗過了十三年,從沒有做過對不起他的事。反而你一個賣唱的不要臉sao貨,冒充我亡夫堂妹,來爭奪顧家的寶物,那才是天理不容!”顧青鱗老婆冷冷說出這番話,讓我覺得這女人可不是個簡單的角色。

顧小凝哼了一聲慢慢直起腰,右手舉起一件黑黝黝,像隻算盤珠一樣的東西,冷笑道:“屍怨珠!你不但是個下賤女人,還是個無恥的巫蠱神婆。”

什麽巫蠱神婆?這品種還是頭次聽說。

“你滿嘴胡言!”顧青鱗老婆生氣的罵道,“這是亡夫留給我防身的龍牙珠,那是用龍牙草做成的。”

我一怔,龍牙草是入藥用的,啥時候還能做成珠子防身了?感覺這女人不是在故意胡說,就是苗鳳儀騙了我。

“沒有巫蠱術,怎麽可能煉成龍牙珠?我們顧家雖然也是巫術傳人,可是跟你這種下流的巫蠱術,決不能相提並論。”顧小凝說著又往上走去。

“你別上來,不然這次讓你沒命!”

“你擋得住我,就盡管動手吧!”顧小凝冷笑著,手忽然一揚,那顆龍牙珠脫手射出。

我不由看呆,怎麽都不信自己的眼睛,曾經柔弱的顧小凝,居然是個身手不凡的高手。單憑這手發暗器的手法,哥們都自愧不如。

這下輪到顧青鱗老婆發出一聲痛吟,捂著肚子彎下腰,嘴角淌出一絲鮮血,看樣子比顧小凝傷的要重。這時一條黑影鬼魅般的閃到她前麵,是個小男孩,大概有十歲左右。身上披麻戴孝,拖著一條彎曲的右腿,用冰冷的眼神盯著顧小凝,整個小身板都散發著濃烈的殺氣!

“你應該是小凡吧,我是你姑姑。”顧小凝一下變得溫柔起來。

這男孩依舊冷冷的盯著她,一語不發。

“小凡,你回去,我不會有事的。”顧青鱗老婆往後拉了一把孩子。

但這孩子卻很倔強,猛力甩脫母親的手,手上一翻多了塊玻璃,在燈光下閃閃生輝。張嘴把玻璃吞進去咀嚼起來,發出嘎巴嘎巴玻璃碎裂的聲音。我的娘,聽到這令人頭皮發麻的聲音,身上就起滿了雞皮疙瘩。那玩意能吃嗎,不把嘴巴劃爛啊?

我不但吃驚,顧小凝也大驚失色地叫道:“小凡別犯傻,不能吃玻璃……”

小凡臉上透出一股狠厲的神色,張嘴吐出鮮血和碎玻璃的融合物,在手上一抄又跟著撒出去。這些玩意在半空中忽地一陣扭曲顫動,竟然變成了一件血肉模糊的怪物,迅速撲向顧小凝。由於這玩意動作奇快,根本看不清是啥模樣。

“啊!”顧小凝慘叫一聲,倒在台階上往下滾落,到了台階下,忽地陡然立起來,與此同時我也感受到了一股陰冷氣息在流動,有鬼幫她。

“快走,小凡用的是煉玉血獸術……”顧小凝轉頭叫一句,倉惶往西逃走。而懸在空中的那怪物稀裏嘩啦的掉落下來,變成了一堆碎玻璃,上麵染滿了鮮血,看著令人觸目驚心!

草他二大爺的,煉玉血獸術是啥東東啊?看起來很厲害,讓哥們又開了眼界。一個小孩子口嚼玻璃,噴出一隻怪物,說出來恐怕沒人相信這是真的。

顧青鱗老婆探頭向顧小凝逃走方向瞅了瞅,又在街上掃一眼,拉著孩子回去把門關上了。此刻,掛在門口上的兩盞白燈籠,燭火悄然熄滅。我背上不由冒起一股涼意,這他娘的鬼吹燈啊?

在黑暗中等了一會兒,不見有什麽動靜,才悄悄從顧青鱗門口溜過去,往西去追顧小凝。一邊跑一邊開了陰陽眼,並且掏出艾葉把靈竅封了。跑出村外,在一片樹林裏聽到顧小凝痛苦的呻吟聲,於是放輕腳步,慢慢走到跟前,躲在一棵大樹後頭往那邊偷窺。

眼前忽然一亮,顧小凝手裏亮起手電,照著自己的胸口,一片鮮血。她咬著嘴唇說:“你轉過頭吧,我自己看看傷勢。”

我心說跟誰說話呢,往她旁邊看了看,哦,有個男鬼在跟前,那不是鴨子嗎?鴨子哦了一聲,把身子轉過去,顧小凝慢慢解開上衣扣子,我頓時睜大眼睛。那個大家不要誤會啊,其實我隻是想看看什麽血獸怪物咬出的傷口是什麽模樣的,絕沒有其他念頭,你們一定要相信我人是純潔的。

咳咳,這話我自己都不信。

顧小凝掀起內衣,露出染滿鮮血的文胸,傷口就在深溝內。她咬著牙齒,似乎在極力忍著疼痛,拿出一張黃符,看不到上麵畫的是啥符文。用打火機點著,將符火猛地拍在傷口上。痛的她一聲悶叫,頭上豆大的汗珠滾滾淌落下來。

“小凝,煉玉血獸是什麽法術啊?”鴨子這時問道。

“是煉玉祖師的座下的一隻怪獸,跟祖師一起死的,然後陰靈不散追隨煉玉後人。隻要使出煉玉血獸術,就會把它請出來,被咬一口後三天後煞氣走遍全身,會變成一具毛僵!要不是三叔曾經教過我破解的法子,這次真就要了命。”顧小凝一邊將衣服放下去,一邊跟鴨子解釋。

“唉,你說你這麽要強幹什麽?二叔三叔都死了,而且二叔早就洗手不再爭奪煉玉術,三叔也死了幾年,你為什麽還要不死心呢?”鴨子搖著頭歎氣。

“本來爹死後,我也不再有這心思了,可是三叔給我托夢,要我必須拿到煉玉術,不然煉玉術可能會從此失傳,我這才來的。”

“你啥時候會功夫了,我咋一點都不知道?”鴨子奇怪的問。

這事我也好奇,要說小丫頭功夫這麽好,怎麽會當時顯得那麽柔弱呢?
夏雪宜 發表於 2017-12-6 18:32
第一千一百六十九章 煉玉奇光

顧小凝歎口氣說出原因,原來自從父母死後,她立誓要學會顧家失傳的那些玩意,以後再遇上這種情況,能自我保護。那些玩意在她跟鴨子的對話中,基本上搞明白怎麽回事了。他們顧家是多年前從四川遷徙到東北的,她祖上也是煉‘玉’術傳人,隻不過祖上本來就學了個皮‘毛’,越往下傳,丟的東西越多,到了她爺爺這輩,幾乎就斷絕了。

所以她爺爺臨死前,囑咐後人不要再修煉這些沒用的玩意了,做個普普通通的百姓,安安分分的做人。像顧老中和大哥,也就是鴨子父親,就沒學到任何法術。不過她的三叔是個很聰明的人,偷偷學了那些皮‘毛’煉‘玉’術,她爺爺死後,便離開南五坡出去闖‘**’了,一走十幾年不見回來過。

她在家裏找到修煉秘本後,回到劇團半夜悄悄練習。一個從沒接觸過法術的‘女’孩,沒人指導想要練成這種東西,簡直是天方夜譚。你猜怎麽著,她的三叔前段時間忽然在夢裏出現,教給她訣竅,並且告訴她在南方一個城市裏,藏著兩樣東西讓她過去找出來,對修煉法術大有裨益。

這個南方的城市就是我們省城了,對於東北人來說,我們的北方也是他們的南方。當下顧小凝跑到南方省城,在一個破敗的屋子裏找到了兩張血符和一顆“抱元珠”,那顆珠子其實是一顆丹‘藥’,而兩張血符卻是“斷脈截流大法”。

我聽到斷脈截流這個名詞後,不由大驚失‘色’,那玩意在大無量術裏是有的,是一種提高和縮短時間修煉法術的邪法,非常凶險。不論道家和巫教的修煉,都離不開人身這十二條經脈,經脈貫通便是最高境界。截脈斷流為了達到拔苗助長的效果,會將自身經脈截斷,改走捷徑,在各條斷脈處相互貫通。如果稍有不慎,立馬去地府報道,一點寰轉餘地都沒有。

顧小凝跟鴨子詳細解釋,這顆抱元珠就是以防出現意外的保命珠,吃了之後,無論出現什麽後果,都不會有生命危險。正因為有三叔托夢指點,和斷脈截流的幫助,三個月她的法術已經小有所成,也練出了一身的功夫。

前兩天,三叔又托夢告訴她,現在世道將‘亂’,可能有不少人去四川奪他們老祖宗留下的煉‘玉’術,所以讓她趕緊趕到巴中,跟顧青鱗好生商量,讓她拿走一份煉‘玉’秘譜,以免此術在世間失傳。

聽到這兒,我已經全都明白了,顧小凝跟顧青鱗都是煉‘玉’後人,不同的是,她老祖宗早年遠走東北,也沒學到什麽東西。說起來,他們兄妹之間,早已過了五服。五服之外開枝散葉也就沒啥親情了,隻不過有個顧姓祖宗讓彼此相連著。

對於她口中這個三叔,我是非常感興趣的,心裏也隱隱猜到了是誰。如果不出所料,應該是顧老板。他六年前跟我老爸來找過煉‘玉’人,說明當時因為在省城對付不了譚青,便尋根問祖,想求到煉‘玉’奇術。那次殺了馬明仕的情人,我估計會因為這事,馬明仕肯定慫恿顧青鱗,不會讓顧老板如願的。

想完這些事,讓我心裏又對煉‘玉’術升起一股神秘的向往。這玩意不就是一‘門’能夠黏合碎‘玉’的手藝嗎,怎麽會成為一種法術呢?那種煉‘玉’血獸,真是神乎其神,要不是親眼所見,真不敢相信這是真的。

“誰?”鴨子這時一聲冷喝,把我從沉思中驚醒。

我放眼望過去,隻見兩條黑氣逐漸在手電光芒中變化成兩隻鬼形。草,竟然是老錢和老閻!

這兩個老不死的,不,兩個老死鬼,幫狗吃屎,我恨不得上去扒了他們的鬼皮。不過現在搞不清狀況下,先忍著看看情形再說。

兩個老‘混’蛋嘿嘿冷笑著,讓鴨子和顧小凝一臉的詫異神‘色’,鴨子皺起眉頭問:“你們是誰?”

“來取你們狗命的鬼差!”老閻一臉牛‘逼’的冷聲說道。

我心裏哼了一聲,你們算哪‘門’子鬼差,不過是在梅若奇手下當走狗,這還沾沾自喜,以為自己就是大尾巴狼了?你們要殺顧小凝,意思很明顯,是為了阻擋顧家人把煉‘玉’術拿走。這讓我心裏更納悶了,煉‘玉’術究竟有什麽神奇的,竟值得這些死玩意大舉出動?其它神奇的想不到,起碼哥們手裏的這兩樣碎‘玉’,那是決不能黏合起來的,我想應該是為了這事,趕在我頭裏把顧青鱗殺死了。

顧青鱗一死,哥們就算得到那種神奇的煉‘玉’秘譜,也不可能馬上學會。目前隻有顧小凝拿到秘譜,才有希望幫到我,不管怎麽樣,不能讓她丟了小命。

我現在額頭上封著艾葉,兩個老‘混’蛋發現不了我,悄悄的從樹後溜出來,繞到他們身後,右手伸進口袋裏攥住了銅錢。

剛要出手時,聽到鴨子一聲慘叫,我心說不好,從兩棵樹之間探出頭一看,不知道兩個老‘混’蛋用了什麽手法,讓鴨子下半身已經化成了青煙,緊跟著上半身迅速變成煙嵐隨風飄散。

顧小凝一邊哭著叫道:“鴨子……”一邊衝兩個老‘混’蛋衝過去,手電猛地拋出,雙手上下作出一個很古怪的姿勢。右手成爪在上,左手捏訣在下。

老錢一把將手電掃開,嘿嘿笑道:“這妞兒長的不錯啊,老閻,咱們這麽長時間都沒近過‘女’‘色’了,今晚不如開開葷戒?”

老閻冷哼一聲:“幹正事吧,殺了這‘女’人,趕緊回去複命。”

顧小凝衝到兩人跟前三尺外站住,隻聽她大聲念道:“青龍‘精’光,白虎‘精’光,光照耀十方……”

她古怪的手勢中間,突然亮起一團白光,雙手猛地往前一送,白光如炮彈般的發‘射’出去。倆老‘混’蛋嚇得慌忙躲閃,但相距太近,可能沒想到這個妞兒會使出這麽厲害的法術,有點輕敵了,饒是躲閃及時,兩個老‘混’蛋衣袖上都被白光掃中,燃起一團火焰。

我不由打感興趣,這恐怖也是煉‘玉’術裏的玩意吧?從小凡用的煉‘玉’血獸,到顧小凝的這團白光,感覺跟魔法一樣神奇。

老閻驚叫道:“這是煉‘玉’奇光,快使絕招……”

兩個老‘混’蛋身子驀地飛快旋轉起來,像兩隻陀螺一樣,旋轉的非常快,隻能看到一團黑影和重重火光,根本看不到他們鬼樣了。

“啊……”顧小凝慘叫一聲向後倒飛出去,中了兩個老‘混’蛋的毒手。
夏雪宜 發表於 2017-12-6 18:32
第一千一百七十章 最怕跟男人睡

汗,哥們還想看看顧小凝接下來還能使出什麽神奇的煉玉術,沒想到這麽不抗事。也難怪,她祖上那點皮毛,差點殺了兩隻老鬼,已經算是很厲害了。

眼看兩個老混蛋向前飛撲過去,再不出手,顧小凝必死無疑。唰地將八枚銅錢撒出去,快速捏訣念了咒語。銅錢陣一出,兩個老混蛋驀地驚覺,十分機靈的朝兩側逃開,躲到了黃光攻擊範圍之外。

“銅錢陣?”老錢驚訝的望著夜空中旋轉不停的銅錢,

“習風來了,你在哪兒?”老閻轉頭四處瞧看。

我心裏叫道爺爺在這兒,但緊閉嘴唇,大氣都不出一口。悄悄從口袋裏摸出了太一使者符,剛要念咒的時候,忽然聽到上空傳來一陣“桀桀……”刺耳瘮人的詭笑聲。我勒個去,糊麵機這死娘們咋來了?

草他二大爺的,你來了哥們就撤。當下顧不上再使太一使者咒,把符往口袋裏一塞,催動指訣讓銅錢陣向老閻旋轉過去。拔出桃木劍從樹後跳出來,給老錢來了個人劍合一,筆直的刺向他的臉孔。

這老雜碎被我氣勢所壓倒,連招架都不敢,喊了一聲老閻掉頭往南飄飛。老閻這會兒被銅錢陣追的屁滾尿流,在隻瞎了眼的野狗一樣到處亂竄。我趁著前撲勢頭衰落在地上一滾,伸左手剛好攬住顧小凝苗條的小蠻腰。迅速爬起來,把顧小凝往肩頭上一抗,又催動一下發法訣,讓銅錢陣繼續追著老閻狂追猛打,我卻轉身往村裏跑回去。

感覺顧小凝還有呼吸,隻不過胸口上鮮血哩哩啦啦的往下淌落,流了我一身。剛跑出十幾米,前頭猛地湧起一股陰冷的氣息,立刻左手從包裏拿出一束香,念了火鈴咒。一道衝天火光激射而出,瞬間將眼前照的通明如晝。

媽的兩張死人皮在前麵不遠處,但遇到火鈴咒也不敢硬碰硬,飛快朝兩側躲避。可是這道火光卻被一張嘴巴給全部吸進去,嘴上毛茸茸的,竟然是狐狸嘴巴。頭一次看清糊麵機真麵目,跟曲陌變身後的臉孔基本相似,隻是這死娘們臉色陰森的多,戾氣比較重,兩隻鬼眼閃爍著奇異的綠芒,看著非常駭人。

我心裏這個叫苦啊,真是屋漏偏逢連夜雨,咋就又被死娘們給堵住了呢?我馬上折身往南就跑,跑動之際,往後拚命的撒黃符,草,撒了沒幾張,符光了!昨晚上用的太多,現在沒啥存貨,這倒黴催的,差點沒哭出來。

身上又扛著一個人,跑又跑不快,我真有心找個地縫鑽進去。可是地縫都沒有,山坡倒是有一條,這是往死裏整我。正感到上天無路入地無門時,前頭突然閃出一條黑影,嚇我一跳,連忙往旁邊一閃問道:“什麽人?”

“習先生,怎麽是你?”竟然是沙皮狗。

我一怔,沒想到會是他,恐怕也是為了煉玉人來的吧?這讓我又是好奇又是好笑,到底咋了,這兩天讓鬼鳴山這個偏僻的山野,一下來了這麽多奇人異士與妖精鬼邪。煉玉人就那麽值得大家爭奪嗎?

“是啊,你來了正好,我屁股後頭追著一隻狐麵人身的死娘們,快借我點符用用。”我喘著氣跟他說。

“你說不會是狐麵姬吧?”

靠,這家夥居然也知道糊麵機,我嗯了一聲,先把顧小凝放在地上,讓肩膀輕鬆一下。

“她來了,我擋住她,你們先逃。”沙皮狗挺義氣,從我身邊一閃竄過去。

“誒,等等,你對付不了,咱們不如用兩儀封鬼陣吧!”我急忙喊住他。

“可是誰做女?”

“這你不用管了,把兩儀符和封鬼符拿出來。”

“我找找看……”

草,到這節骨眼上哪有時間容你尋找,但也沒辦法。我隻有挺著桃木劍跑到他前麵,拿出太一使者咒念了咒語,把符火丟出去。太一使者咒能擋住死人皮,卻擋不住糊麵機,不過能暫時讓她不敢硬闖過來,給我們一絲喘息的時間。

“桀桀……小鬼,太一使者咒對老娘不起效的,老娘最怕的是跟男人睡覺,隻要你睡了我,我會乖乖任你打罵的。”這死娘們馬上不敢過來,給我做起了思想工作,聲音還挺嗲,聽的我渾身起雞皮疙瘩。

你個騷娘們,以為老子是白癡啊,我跟你睡,睡完了還有小命嗎我?我冷笑一聲說:“你**別找爺爺我,去村裏找隻公狗吧。”

“哼,你個死小子別敬酒不吃吃罰酒,老娘會一口一口咬碎你筋骨的……”

聽她說的這麽陰毒,讓我不由全身打個冷戰。忙轉頭問沙皮狗:“找到沒?”

“找到了。”沙皮狗左手拿手電,右手在包裏掏出兩張符遞給我:“我沒使過這種陣法,你來主持吧。”

我聽了這話不由很鄙視他這個茅山弟子,沒吃過豬肉,難道沒見過豬跑啊?我們要有實驗精神,萬事都得有膽子去摸索使用,上次在湘西跟陸飛一塊用這陣法時,那不也是頭一次嗎?

拿過兩張黃符後,在身上蘸了顧小凝的鮮血在靈竅上一點。沙皮狗已經握了把桃木劍,跟我分開站定兩儀方位,我們倆四手相抵,把黃符夾在掌心之間。這老小子比陸飛的罡步還要中規中矩,不愧是茅山正宗弟子出身。

“兩儀主使天地攸,攝魔封鬼天地咒,存局通乎妙旨前,太一之尊握大權。吾今飛符前路去,聽令隨號急速行。敕令,封鬼!”

我剛念出第一個字的時候,沙皮狗就跟上了,我們倆幾乎齊聲把咒語念完的。四掌分開,我揮手把燃著的符火丟出去。然後跟著又盤坐在地上,四手相抵,輕聲念著封鬼咒。

“小鬼,你用封鬼咒對付老娘,可是這荒野上,你封不住我的!”糊麵機氣急敗壞的叫道。

我一笑沒說話,是封不住你,但我們周圍方圓幾十丈之內都會成為兩儀封鬼陣,你想闖進來,除非等天亮陣法自動消失才行。如果你個死娘們不怕陽光,那哥們認栽。

那兩張符火熄滅之際,與此同時閃爍出一副兩儀圖案,在空中閃閃發光。糊麵機頓時嚇得臉色大變,迅速往後飄退,兩隻死人皮早就溜沒影了。
夏雪宜 發表於 2017-12-7 18:27
第一千一百七十一章 茅山陰鬼篇

把死娘們嚇退後,我心裏鬆口氣,渾身像散了架一樣往後躺倒在山坡上。沙皮狗開始以為我扛著的這個女孩是沈冰,當他用手電看清後,一愣問我這是誰啊?我簡單把今晚發生的事情說了,他恍然大悟的“哦”了一聲,拿出白藥為顧小凝治傷。

他忙活了半天,最後跟我說:“她胸口一處傷勢早用符火封住了。另外在乳下三分處的傷口,是鬼爪撓出來的,我先跟她用了驅邪符灰敷上,還要灌淨身符水……”

這老小子喋喋不休的挺囉嗦,怎麽弄自己看著辦不就成了,什麽都要向我匯報。我一個勁的嗯嗯,等恢複了點力氣後坐起身,從他手上拿過手電,先往北麵照照,看不到糊麵機他們這些死玩意,才把一顆心放進肚子裏。然後又看看顧小凝,臉色雖然挺蒼白,但呼吸比之前勻稱多了。

我繼續躺下,問他:“你怎麽會來這裏?”

沙皮狗苦笑道:“本來我去死亡穀找兩個師弟魂魄,但在青海遇到了一群惡鬼,糾纏了很久,差點客死異鄉。後來碰到一個姓顧的亡魂,他說死亡穀現在生人不能再隨便進入了,進者立斃。他是被一位姓習的鬼友拚命送出來的,所以清楚裏麵的情況。然後我們一塊東下,我回到了三門峽,姓顧的亡魂說要回老家去一趟。如果我有興趣幫忙對付三大禁忌,就去趟巴中鬼鳴山,幫助他的侄女奪回煉玉術。沒想到還真是碰到了他的侄女。”說著低頭看了一眼顧小凝。

我猛地從地上又坐起來,緊張的問:“他沒說那位姓習的鬼友是誰嗎?”其實這問題明知故問,顧老板姓習的朋友,那隻有我老爸了。隻是不知道這次他老人家是否會出事,整的我剛剛平靜下來的心情,又泛起了波瀾。

沙皮狗搖搖頭:“他沒說,不過我想到,可能是你們習家長輩吧?”

這老小子挺聰明,居然能猜出來。我歎口氣也搖搖頭:“我父親可能在死亡穀,但是不是他,我也不敢確定。”

沙皮狗拍拍我肩膀,示意安慰,然後撇開這個話題說:“煉玉人死了,顧小凝又受傷不醒,接下來該怎麽辦?”、

“還能怎麽辦,隻有救醒顧小凝,讓她在煉玉人家裏找出煉玉秘譜。”我摸著鼻子說。

沙皮狗嗯了一聲點點頭又說:“沈冰自己在村裏,你不擔心她會遇到危險嗎?”

本來我心裏就很擔心,他這麽一提,我更沉不住氣了。站起身把顧小凝往懷裏一抱說:“走吧,咱們回村裏。”

“我們離開封鬼陣,不也是很危險嗎?”

二大爺的,危險也都回村。我沒搭理他,看清了村子方向,徑直走過去。沙皮狗無奈的跟在後麵,剛走出封鬼陣,忽地在前麵感受到了陰冷氣息。沙皮狗反應很敏捷,挺起桃木劍,就貼上一張黃符。

“是我……”玄真老道虛弱的叫聲。

我趕緊伸手按住桃木劍說:“是自己人。”

沙皮狗半信半疑的把桃木劍放下,神色卻還緊繃著。

玄真老道顯出原形,扶著一棵大樹不住喘息,一張鬼臉瘦了一圈,滿臉汗珠子往下滴淌。不等我開口就說:“你還算機靈,用封鬼陣擋住她,我又借助封鬼陣的威氣,用鬼腳釘暗算了她,今晚她是不敢出來了。”

沙皮狗見老道這身道家裝束才完全放心,把桃木劍插回包裏。

我好奇的問:“你還能用鬼腳釘?”

老道吃力的點點頭說:“我利用兩儀封鬼陣的威氣,化成鬼腳釘,用開支分流術,在狐麵姬必經路上藏了幾根釘子,讓她猝不及防中招。”

靠,我越聽越神奇,感覺長這麽大,玩了這麽多年的鬼事,似乎以前所見所聞都是小兒科。煉玉術加上老道用的陣法威氣化鬼腳釘,真是讓我有種“不見不知道,原來法術真奇妙”的感悟。

老道見我一臉想不通的神色,等喘勻了氣息,跟我解釋。陣法威氣就是浩然道氣,鬼魂是不能直接碰觸的,但可以用開支分流術將這股道氣引入地下,化成陰氣,再變化為鬼腳釘。這麽說我就明白了,沙皮狗也聽的神馳目眩,不住點頭稱讚這鬼術實在高明。

“什麽鬼術,這是正宗道法。隻不過茅山術裏是沒有的,因為你們學的都是茅山陽世篇,而茅山陰鬼篇,早就禁止在茅山宗傳下來。像俞鬆羽就曾在茅山找到了陰鬼篇,才能橫行無忌,不懼地府。”玄真老道不樂意的說道。

我一愣問他:“那我老祖宗好像也不會吧?你怎麽學到的?”

玄真微有得意的說:“上次我在茅山跟俞鬆羽對峙很多天,在他道觀裏無意間發現了這本書。要不是學到陰鬼篇,我昨晚身子那麽虛弱,怎麽能擋得住狐麵姬?”

他這麽說我不由笑了:“你能擋得住死娘們,怎麽就擋不住古玩店老板新死鬼魂?”心說看你個老雜毛怎麽自圓其說?

“那隻新死鬼魂被人用了血煞粉,就像一隻瘋狗,要跟我同歸於盡,再厲害的法術都難克住他!”玄真搖頭說。

這麽說倒也有那麽點道理,這次要不是他及時出現,我跟沈冰肯定要陰溝翻船。糊麵機、死人皮還有血煞粉刺激出來的凶鬼,怎麽對付得了?等他恢複了點精力後,讓他跟我們一塊回村。在路上問起自從上次被十二天女陣逼出身體後,一直沒了消息,怎麽突然跑到了這裏呢?

玄真跟我說,那次十二天女陣讓他從青冥箭變回鬼身,差點魂飛魄散。這也要得益於陰鬼篇的法術,用一種煉魂訣才使魂魄不散,跑到東河村骷髏煞墳裏養了一陣子,才算保住了這條鬼命。不過身子還是很虛弱,就想回到蓮花山休養一段時間。誰知半道遇上了糊麵機,他們之前交過手,最終玄真以落敗逃走告終。

現在再次狹路相逢,他虛弱的鬼身子,那擋得住死娘們,一路被追的跑到了四川。死娘們就是奔這來的,等於趕鴨子上架,愣是把他逼到了巴中。幸好他們前後腳到了古玩店,就碰上我中毒,玄真拚著被殺的危險,幫我解毒,好在小白旗中的尖頭鬼和小雪,才讓死娘們不敢貿然出手,解了我們燃眉之危。

聽他說完,我忽發奇想,讓他進小白旗,把陰鬼篇教給尖頭鬼和小雪,再遇上死娘們時,不至於著了她的道,能夠幫我一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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