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靈異懸疑] 陰陽鬼探 作者:秋風寒(連載中)

 
夏雪宜 發表於 2017-11-26 20:49
第852章 回不去的邪精

草他二大爺的,這跟當時老閻那種情形是幾乎一樣的,難道趙成實的魂魄從死亡穀出來了,跑回家躲在自己遺像裏?可他眼睜睜看著自己兒子被邪‘精’附身,怎麽就不管呢?我走到桌子跟前,‘挺’起桃木劍就要往相框上去點。

趙成實那張臉頓時閃現出驚恐的神‘色’,倏然間相框上顏‘色’出現了一絲些微變化,似乎去掉了一層黑氣般,變得鮮亮了一點。相片上的臉又恢複原樣,香爐裏的三支香也熄滅了,整個情況特別詭異。

不管這相片裏的是不是趙成實,反正現在已經走了。我伸手拿起相框,反過來看看,沒什麽異常地方,又放在原處。然後彎腰把趙曉生抱起來,放在裏屋‘床’上。這時沈冰進來,我讓她燒了一張淨身符,灌這小子喝下去。

沈冰在‘床’邊守著他,我用搜魂大法,查找腳骨灰的下落,可是紙上黑線方向卻改變了,腳骨灰居然不在這裏,也不在趙莊了,居然在省城!

我心裏不禁有氣,心說這老太婆可能在耍我們,搞不好這就是個圈套。收了羅盤,打算等趙曉生醒過來,再去墳丘那兒看看,今晚一定要把這事解決了。誰知等了一個多小時,這小子非但沒醒,反而發起高燒,滿嘴的說胡話,摟住沈冰手臂不住叫媽媽。

“他燒的‘挺’厲害,得把他送醫院。”沈冰急著說。

我皺起眉頭,‘摸’著鼻子心想,他這‘毛’病那是邪‘精’留下的後遺症,就算送醫院,醫生也治不好的。一張淨身符可能‘藥’力太輕了,但也不能在短時內再服,隻能先讓他退燒,天亮後再喝一碗符水,應該就會沒事了。

當下讓沈冰去廚房舀了一盆涼水,用‘毛’巾浸濕了貼在趙曉生的額頭上。在他家‘抽’屜裏翻了翻,找到感冒衝劑一類治感冒的,給他灌了一些。過了半個小時後,開始逐漸退燒。我們就坐在‘床’邊守著,也不敢離開。

這孩子一直不斷的叫嗎,讓沈冰很害羞:“你幫我支應一下手臂,我這都第二次當媽了?”

我一愣,急問:“你啥時候還當過媽,不會以前跟別人生過孩子吧?”

“啪”我腦‘門’上被她‘抽’了一巴掌:“你才跟別人生過孩子。小箭頭上次不是叫我親媽嗎?”

哦,這茬我忘了,白挨一巴掌。她把手臂從趙曉生懷裏‘抽’走,拉過我的手臂塞進他的手裏,還柔聲說:“你們來了。”

趙曉生‘迷’糊中顯得‘挺’興奮,緊緊的摟住我手臂,哭著叫媽媽。唉,搞的我心裏酸酸的,眼眶有點濕潤。

沈冰捂嘴輕笑道:“土包子,你也當媽了,這是你跟趙成實生的孩子啊?”

暈倒,這丫頭太壞了,氣的我一瞪眼:“我一不小心跟你生的,都長這麽大了。”

“呸,我又沒跟你那個,你想生生得出來嗎?”

“誰說沒有,那次在河裏抓往生魚,我們倆都可都脫光了的。有道是**……”

“‘混’蛋,那也沒那個……”

我被她一腳從‘床’上踹下來,差點沒把屁股摔成四瓣。

天亮後,沈冰又給趙曉生灌下一碗符水後,這孩子才完全退了燒,也睜開眼醒過來。看到我們倆,起初似是看到了親人一樣非常高興,隨即又沉下臉,眼神中充滿了敵意。我跟沈冰麵麵相覷,這孩子看來心理上真有問題,一時難以糾正過來了。

“你們怎麽進來的,出去出去!”趙曉生翻身從‘床’上做起,就往外轟我們。

我們隻好收拾東西,出了趙家大‘門’,正想著是不是去墳丘看看時,就見有三個人急匆匆的跑進巷子,從我們身邊跑過去,進了趙成實家。我和沈冰一怔,看樣子他們來意不善,不會是找趙曉生麻煩的吧?

我們倆又跟著回去,進‘門’就看見三個人扭著掙紮踢打的趙曉生往外走,其中一個中年男人罵罵咧咧的叫道:“你個小雜碎再踢,我把你狗‘腿’打折了。你爸真他娘的不是東西,害了我‘女’兒,又害我兒子,快過去給我謝罪去!”

我站在大‘門’口堵住去路,問他們仨:“發生了什麽,讓這孩子謝什麽罪?”

“關你屁事,你是哪兒的?”那個中年人不忿的衝我罵道,好像看我們是不是本村人,模樣還‘挺’橫。

“我是這孩子表叔。”

“你是他表大爺也不管用,我‘女’兒都被趙成實害死了,現在又害我兒子,他的孽種不去磕頭謝罪,我兒子就不會好。”那人說著就伸手來推我。

我急忙往旁邊一閃,這是在人家地盤上,如果打起來,我怕引起公憤,被村民圍攻那就慘了。但沈冰卻氣憤的又攔住了,那人又伸手來推搡,被她一把扭住手腕,往下一拗。

“哎呦,你又是誰啊?”痛的這家夥失聲大叫。

“我是他表嬸,把他放開。光天化RB妹這麽做那是綁架,犯法的,有什麽事警局說去!”沈冰瞪眼說。

這麽一說,他們倒有點怕了。抓著趙曉生的兩個人連忙鬆手,趙曉生趁機從往外就跑,一溜煙奔出大‘門’,衝出了巷口。

“追……”

沈冰腳下一伸,當即絆倒兩個,我也偷偷出手,把那個叫罵的中年人給推了一個狗啃食。

“有什麽事跟我說吧,別難為孩子。”我往他們前麵一站。

那個中年人滿麵怒氣的從地上爬起來,指著我罵道:“兩個孫子給我聽清楚了,我兒子現在中了邪,必須要讓趙成實兒子去謝罪才能好。你要是能管這事,那就跟我去當兒子吧。不過咱們可說明白了,要是我兒子不好,我跟你沒完!”這家夥在我們倆手下嚐到了苦頭,隻敢叫罵,不敢上前動手。

我心頭一沉,看了一眼沈冰,心說會不會是邪‘精’幹的好事啊?驀地腦子靈光一閃,明白咋回事了,肯定是邪‘精’。釘死墳毒局不但能往外勾引這種死玩意,還能阻止他們回去。釘在那兒就是一道封死的‘門’戶,隻準出不準進。死玩意回不去,天亮前肯定要找個宿身安頓的,像他們這種膽小的家夥,也就敢上小孩子的身,絕不敢碰陽氣旺盛的大人。
夏雪宜 發表於 2017-11-26 20:50
第八百五十三章 五通神

對付邪精,哥們可是有絕招,隨便來兩句口號準把這死玩意嚇個屁滾尿流不可。於是一拍胸脯子說:“包在我身上了,要是治不好你兒子,把我也送進墳丘裏。”

那家夥見我說的胸有成竹,跟其他兩個人對望一眼,三人一點頭,就押著我們倆浩浩****出了這條巷子,往村東南走去。進了一戶人家,屋子裏傳出了哭聲震天的動靜,門口外圍了不少人。

一見我們來了,立刻有人迎上來問:“龔潮,怎麽沒把趙成實那個小崽子帶過來?”

這個叫龔潮的中年人一臉晦氣的說:“給那小子跑了,我把他表叔表嬸帶過來了,他們說有辦法治好小齊的病。”

說著話,分開眾人,把我們帶進了屋子。衝門口方桌前,放著一張鋼絲床,上麵躺著一個十一二歲的孩子,頭西腳東,緊閉著雙眼。小臉膚色晦暗,眉心透著一股深重的黑氣。那不用看第二眼,就知道這是邪祟附身。估計就是邪精這死玩意。

有兩個女人趴在床邊上,哭的死去活來,就跟送喪似的。我心說這可不吉利,怎麽村裏就沒懂這道道的老人?也不勸兩聲。

方桌上擺著旗鬥,插著幾麵不同顏色的小紙旗,香爐裏焚燒著一大把香。一個跟我年齡差不多的年輕男子,盤腿坐在方桌左側椅子上,雙眼微閉,右手放在腿上手心朝天,左手捏法訣豎在胸口前。誒,這是正宗道家弟子祈神降福的姿勢,就是坐的地方不對,哪有坐在椅子上的打坐請神的,那是對神靈大不敬。

再說禮教講究“尚左尊東”,左為首座,你站了神靈座位,那不是明擺著找膩歪嗎?不過看著這小子一臉道氣浩然的模樣,似乎有幾把刷子,哥們來這兒給人充當兒子謝罪的,可不是來糾正人家請的先生錯誤的,還是悶聲發財的好。

“陸先生,趙成實家兒子跑了,帶來他的表叔表嬸,說能治這孩子,你看……”龔潮走到年輕人跟前哈著腰小聲問。

我和沈冰聽了陸先生仨字,頓時就瞪了眼珠子,草他二大爺的,冒充陸飛的混蛋小子,估計是他吧?我又仔細打量這人幾眼,印堂錚亮,道氣外露,並且長相也比陸飛強了那麽一點。我感到很詫異,現在這社會,做陰陽先生這行的已經很少,就算有也很少有年輕人,更何況是帥哥,除非是王子俊那種為了討好曲陌才學道術的混小子。想到他,我這心裏又是一陣不舒服。

陸先生微微抬著眼皮,從一條眼縫中射出精銳的目光,讓我感覺心頭忍不住突地一跳。這小子這麽年輕,道法修為就這麽高了,太難得了,兩個陸飛都趕不上人家,人家又何必去冒充他,肯定是巧合,兩個人重名。

“孩子是中了五通神邪氣,而這種邪氣來自趙成實一家,必須由他家長子過來謝罪,才能使邪氣**盡,孩子才能蘇醒。千萬不要信別人亂說,治不好會讓孩子邪氣發作,一命歸西的!”這小子不緊不慢的說完,連看都沒看我們一眼,又閉上眼睛了。

我一聽這番屁話,這小子在我心裏剛剛樹立起的大好形象立馬消失的無影無蹤。看來這也跟通覺他們師兄弟差不多,道家修為是不低,但死學硬記,迂腐不化,看不出是邪精,就隨便安插在五通神身上了,你咋不說是牛魔王來了呢?

五通神在江南被稱為邪神、神,也叫五猖神。它們的來曆說法不一,有說代表金、木、水、火、土的“五顯神。”分別為:顯聰、顯明、顯正、顯直、顯德;有說為泰山神的五個兒子,俱為火神。也有說是柳州之鬼,或是朱元璋祭奠戰亡者五人為一伍,死後變成的妖鬼。還有更邪異的傳說,它們是明代騷擾江南的倭寇。

不管怎麽說,這五個家夥絕對不是好東西,後來被斬殺了四個,隻剩下一通了,但人們還是習慣稱為五通神,這也跟黑殺神一樣,是邪神惡煞,極不好惹的玩意。

這小子編瞎話也不臉紅,五通神那是江南邪神,黒殺神才是北方的,他們一南一北,一般是不會客串的,邪氣怎麽可能跑到這兒來?心裏不免對他產生了幾分鄙視。

“五通神是什麽啊?”因為茅山古籍記錄這種邪神是在後麵,沈冰還沒看到,所以不懂,就悄聲問我。

我為了羞臊這小子,故意大聲說:“那是江南的神,專門禍害人的妻女,不會跑到北方,看上一個小男孩的。”

果然那小子臉上微微一紅,睜開了眼睛,很不友善的盯著我,似乎揭穿他的謊話,讓他很沒麵子。他臉上浮起一絲陰邪的笑意說:“你就是趙成實的表弟?”

我心說我是他表爺爺,但嘴上回答:“不錯。”

“聽你剛才一番話,你也是陰陽先生了?”這小子說話口音裏,微微帶著東北味。

我一搖頭:“不是,我是火葬場看屍體的。”

沈冰眨巴眨巴眼看著我,似乎在說你說什麽不好,為什麽要冒充趙成實這職業,太瘮人了點吧?

“哦,跟趙成實生前是同行,那你怎麽懂五通神是怎麽回事?是趙成實教你的吧?”這小子一副老氣橫秋的模樣,非常欠扁。

“不是。”我又搖頭,“我是看聊齋看的,後來又在網上查,總算明白五通神是什麽地方的。”

我這麽一說,讓這小子差點沒暈過去,他咳嗽兩聲說:“那你可知道,五通神經常來北方作惡的事嗎?它們弟兄雖然是江南的,可是當年古代交通不便,所以很少來北方。現在這飛機火車的,來趟北方還不簡單嗎?”

我勒個去的,什麽狗屁邏輯,你以為五通神跟普通野鬼似的跑不快。那玩意跟旱魃有一拚,日行千裏,不管什麽時候,它們都不會坐飛機火車,跑北方就跟玩一樣。但邪神中也分地盤的,北方是黒殺神坐鎮,所以五通神是不能過來搗亂的。

我一拍腦袋,假裝明白了說:“哦,你這意思是好像南水北調,把它們調過來了。”

門外眾人一聽,頓時轟然爆笑,誰都聽得出來,我說的這是屁話。
夏雪宜 發表於 2017-11-26 20:52
第八百五十四章 鬥法(一)

這位陸先生頓時氣的臉色鐵青,狠狠瞪我一眼,跟站在身邊像孫子一樣的龔潮使個眼色。

龔潮立馬叫道:“大家都別笑了,還有你這個趙成實的表弟,給我滾出去吧。”

沈冰已經忍了很久了,現在終於爆發:“你讓我們滾,我們就滾啊?我告訴你們,你們請陰陽先生,把人囚禁墳丘,還綁架孩子,都是非法的,告到警局,一個都跑不了!”

龔潮一聽這話,耷拉下腦袋,沒了剛才那股氣焰,偷偷瞅向陸先生。

這小子嘿嘿一聲冷笑道:“什麽囚禁墳丘,綁架孩子,都是他們自願的,你想告就去告吧,我們不攔著。”說完後,又詭異一笑,跟龔潮說:“趙成實長子自己過來謝罪來了,讓他進門!”

我心頭一驚,什嗎情況?

龔潮點下頭走到門口,把人群往兩邊分開,果然趙曉生已經來了,站在人群外頭,眼神呆滯,看上去跟塊木頭一樣。

陸先生衝我得意的笑了笑,右手法訣朝趙曉生一點,然後往回一勾,就跟太監用蘭花指那模樣差不多,咋看咋像東方不敗。

趙曉生眼睛直勾勾的盯著他,邁步走進來,從我們身前經過,噗通跪在鋼絲床跟前。正哭的跟淚人似的兩個女人忽然抬起頭,一個是中年婦女,貌似是孩子的母親,另一個是老太太,可能是孩子的奶奶。

老太太不知罵了一聲什麽,中年婦女一把扭住趙曉生的耳朵,一臉凶相的罵道:“你個XX生的畜生,這要把我們家都害死啊,我也不活了,跟你拚了……”說著又伸出另一隻手,劈頭蓋臉的對趙曉生就是一通猛打。

趙曉生頓時鼻子嘴巴往外流血,半邊臉也腫了起來,我都不忍心看下去了。可是這村婦撒潑,老爺們過去攔架恐怕不妥,就跟沈冰使個眼色。她正等著呢,一個箭步衝上去,揮手打開中年婦女的手,把趙曉生救過來。

哪知這孩子又像邪祟附身一樣,不但不感激沈冰,反而張嘴在她手上咬了一口,痛的沈冰急忙放開他。這孩子怨毒的瞪了她一眼,又跪在地上挪到鋼絲床前麵。

陸先生大聲喝道:“五通神犯煞童子已到,神靈將降,閑雜人等不許留在屋內,請出去!”

草他二大爺的,閑雜人等都在屋外,他這分明是衝我們說的。龔潮走過來就要推我們出門,我一把反而將他推出了門口。

“什麽叫五通神犯煞童子?如果真正犯了五通神,恐怕整個村子都要變成墳地!”我盯著這小子大聲叫道。

外麵眾人一聽,全都發出一片驚呼聲。

陸先生嘿嘿冷笑道:“就是因為趙成實一家犯了五通神邪煞,才害龔家姑娘,將其骨灰藏於棺材裏,破壞整個趙莊風水,讓煞氣蔓延。要不是趙成實妻子封在墳丘內,趙莊村這幾天裏恐怕要死很多人了!”

院子裏頓時炸開鍋,驚呼聲中夾雜著罵聲,矛頭都指向了趙成實一家,罵的那個難聽,那個惡毒,我都佩服他們能罵出這麽多花樣來。

其實我覺得挺納悶,省城周邊的村子,覺悟和素質應該是很高的,不會像貧窮落後的山村百姓一樣容易被騙上當。可是現在看來都一樣。就連省城市民,有的嘴上反迷信,其實骨子裏還是很相信神鬼的,要不然省城八大家,也不會混的風生水起,像陸飛不過在省城待了不到兩年,就買上汽車了。

這一涉及到他們親身利益,尤其是性命攸關的問題,那壓根就失去了法製觀念,陰陽先生就是神,他說什麽,就跟著做什麽。而陰陽先生也正利用了他們迷信的弱點,洗腦式的就把他們全體拿下了。

我摸著鼻子說:“趙成實死了有半年多了吧,為什麽你這幾天才發現有他們一家犯了五通神邪煞?半年之中,村子裏怎麽就沒事,等你來了之後事就多了呢?”我這言下之意很明白,這分明就是你小子搞的鬼,跟五通神沒半點關係。

陸先生頓時語塞,但跑江湖的哪有不機靈的,立馬轉著眼珠說:“無論什麽邪煞都有因果時間才會爆發,就如河圖洛書所示一樣,災禍並不是馬上來到,而是隨著數數之年降臨。趙成實將骨灰放在墳中,那如同壇骨沉水,應洛書一六水位,那會在第一年和第六年發生災禍。而這第一年中,隨時都可能出事,消靜半年,那是很正常的事。”

他這番話說的也不無道理,外人絕對聽不出毛病,可是哥們卻知道這純屬放狗屁。什麽骨灰放在墳中就是壇骨沉水了?這種說法應該是骨灰不小心埋在了積水地,那才是這種解法。就算說的對,也跟五通神扯不上半點關係。壓根就是生搬硬套,糊弄老百姓的。

此刻龔潮又跟兩個人來拉我,卻被陸先生揮揮手阻止住了,這小子似乎要在眾多村民跟前讓我徹底服氣。

我一笑說:“壇骨沉水,那要看壇中骨灰是誰,如果是女人,必克婆婆,若是未嫁,就會克母,絕不會克兄弟克家中男丁。龔家男孩中邪,可是於此無關哪!”

陸先生一聽我說出了行家話,頓時就怔住,可能沒想到我一個火葬場看屍體,無非就讀讀聊齋上上網的小子,居然懂風水,還是比較深入的知識。

“正因為是趙成實犯了五通神邪煞,才會易水為火,衝克家中男丁。而龔思齊命中屬火,正好被克。他這若被克死,那接下來他會克死父母,父母再克死全家以及近親。之後就跟瘟疫散播,永無休止,直到整個村子人死光!”

大家一聽我們鬥嘴,說的都有理,外麵叫罵聲逐漸平息,一時屋裏屋外鴉雀無聲,就連孩子的母親和奶奶都止住了哭聲,聽得入神了。

我摸著鼻子搖搖頭說:“陸先生,我剛才已經說過了的,五通神乃是邪之神,要禍害首先找女人下手,不會犯童子的。如果真是犯了這種惡煞,遭殃的應該是龔家女人。”

“你一個火葬場看屍體的,怎麽會知道五通神不犯童子?現在小齊身上中的就是五通神煞氣,你能看得出來嗎?”陸先生被我逼的開始強詞奪理了。

我淡淡一笑說:“我看得出來,他身上附的是一隻邪精!”

此話一出口,這小子立馬臉色大變,瞪著眼珠看著我,那副表情就像剛吃了一條大青蟲一樣。
夏雪宜 發表於 2017-11-26 20:53
第八百五十五章 鬥法(二)

邪精這個詞在民間知道的人是很少的,五通神在北方也是鮮有所聞,就連吃陰陽先生這口飯行當的,對邪精所知少之又少。除非是經驗豐厚的天師,或是名門弟子(嘿嘿,哥們不是自吹自擂,習家那真是名門傳人)才知道一些,其中也隻是為數不多遇到過這玩意。

看姓陸的這副表情,那肯定是知道邪精的底細,讓我一下確定,墳丘活人和釘死墳引邪精的事,都是這小子精心設計出來的。

“邪精什麽東西,我從來沒聽說過,你不要這兒胡說八道。”這小子慌忙掩飾。

沈冰鄙視的說道:“做陰陽先生的,都沒聽說過邪精,那你還出來混什麽?搞出那麽多邪術,把大嫂活活囚禁在墳丘裏,還引邪精害趙家孩子。”

這小子一聽這話就急了:“什麽邪術,我用的可是正宗道家法術。你沒見趙家孩子自己乖乖來謝罪嗎,那就說明他們一家犯了五通神煞氣!”

這倒是事實,大夥兒親眼看著,不容易反駁。我摸著鼻子說:“你非要說是犯了五通神煞氣,我也不跟你爭辯了。但我在小人書裏曾經看到過一種破解邪精的法術,不用趙曉生謝罪,就能把龔家孩子救活。”

這小子聽了這話差點沒笑噴,他還沒說話,外麵眾人立馬就滾開鍋了。我這小人書裏看到的玩意,那不是瞎扯的嗎,於是響起一片罵聲。我裝作沒聽見,當他們唱歌呢。無非北方的民歌,沒南方山歌好聽,丫的還爆粗口。

“好,我倒要看看你這小人書裏的法術怎麽救活龔家童子。”姓陸的揮揮手,示意你來,看樣子是讓我出醜出到家後,才好把我治死。

我淡淡一笑,看著躺在鋼絲**的孩子,心說這死玩意肯定是附在趙曉生身上的那個,再用昨晚那幾句,恐怕讓這玩意有抗藥性,最好弄兩句新鮮的。摸著鼻子一想,誒,有了。記得小時候,有些老房子特別是殘破廢棄的房屋牆壁上,還隱隱留著革命標語。我跟二毛他們經常去破房子裏玩泥人,對於牆上的標語背的是滾瓜爛熟,到現在還記得清清楚楚。

想到這兒,往前踏上一步,抬起右手臂一曲,做個革命動作,大聲念道:“挖不完的敵人,清不完的隊;做不完的檢討,請不完的罪!”

我這兒正念著,外麵就又是一陣躁動。這樣的口號,現在年輕人肯定是沒印象了,應該說是不知道的,生下來就沒見過。但老一輩人當中,那都是輕身經曆過的,外麵這些人我覺得肯定有不少當過造反派,批鬥過人的。

他們一聽我念這口號,頓時又是一片罵聲,就差沒人丟西瓜皮了。

姓陸的這小子是一臉的不屑和鄙視,看樣子我在他眼裏,就是一個小醜。

但口號一念完,躺在鋼絲床是的小齊,立馬就有了反應,猛地坐起來。一股黑氣從他腦門上飄出,迅速就竄到了房梁上。我現在陰陽眼早失去了效力,能看到這情形,那門裏門外的估計都能看得到。

罵聲消失了,換上了驚呼聲,姓陸的這小子也張大嘴巴,能塞下隻特大號茄子。

小齊睜開眼看著中年婦女叫了一聲“媽”後,隨即眼睛一閉,又暈倒在**,可把他媽媽和老太太嚇壞了,又哭天喊地的叫起來。

我顧不上這些,而是眼睛一直盯著那條黑氣。這死玩意膽子很小,尤其是在白天,更是害怕見到光,一定會找個宿身躲避的。我們幾個男人陽氣旺盛,又有兩個道氣充盈的陰陽先生,他不敢衝我們來,那趙曉生和兩個女人就是他的目標了。

所以我見黑氣繞著房梁盤旋幾匝,猛地衝著鋼絲床往下撲過來,就心知不妙。伸手在包裏摸出幾張符,也不管是啥符了,飛快衝上前,一人腦門上貼了一張。黑氣衝到跟前,就跟遇到洪水猛獸似的,陡然間掉頭又竄回房梁去了。

姓陸的一看我拿出了黃符,臉上閃現著驚訝的神色,嘿嘿冷笑道:“看不出你是同道中人。不過你插科打諢,故意搗亂,使五通神邪氣受驚,這會讓龔家滿門遭到血光之災的!”

龔潮一聽此話,嚇得咕咚跪在門口,急忙求道:“陸先生,你快想個法子,破解這個災禍。”兩個女人也抬起頭顧不上哭了,傻呆呆的看著姓陸的,腦門上的黃符一飄一飄的,活脫兩個女僵屍。

“唯一的解法是讓這股邪氣衝了趙成實表弟,才能算完!”姓陸的陰狠的說的。

我才要開口反駁,就聽院子裏有人叫道:“這哪來的混蛋,把他拖出去打扁了。”立刻一陣腳步聲就要衝進門。

草他二大爺的,你們這幫腦殘,我氣的一個轉身,大聲喝道:“現在屋子裏到處是邪氣,誰進來誰就會沾上。”

本來有三四個人都擠到門口裏了,結果給我一嚇,一個個慌忙把腳收回來,退了回去。就連跪在門口的龔潮,也無恥的往後挪了出去。

姓陸的一聲冷笑,我心知不好,趕緊轉回身,見他咬破右手指,捏個法訣,衝房梁上的黑氣一點念道:“吾佩帝敕,斬敕萬神。元益將帥,速現威靈。隨吾符去,追攝萬神。敢有違令,罪準天刑。急急如律令!”咒語念罷,左手揚出一張符,在半空中呼地燃著,筆直的朝房梁飛過去。

靠,這是“召小翻山咒”,乃是驅使邪祟用的邪術,這下露出了他的真麵目,原來是個術人!

我心說你以為這種雕蟲小技就能把哥們幹倒?也未免太小看我了,不給你點顏色看看,你都不知道馬王爺長幾隻眼。呃,馬王爺到底幾隻眼了,三隻還是四隻?

眼看著符火飛到房梁下熄滅,符灰洋洋灑灑的飄落下來。那條黑氣跟著往下來了,方向正是我的腦門,草,你把這兒當你家門口了吧?

我從口袋裏迅速摸出一枚銅錢,往後退了一步,快速念道:“太上有敕,五方使者,六天之上,敕法速去。急急如律令!”

咒語一畢,剛好黑氣到了眼前,我鼓起一口氣,舉起這枚銅錢,從方孔內吹出去。這股黑氣就跟受驚的小鳥一樣,掉頭往姓陸的撲過去了。
夏雪宜 發表於 2017-11-26 20:54
第856章 鬥法(三)

姓陸的大吃一驚,已經在椅子上盤坐不住了,雙‘腿’伸開,往後一仰頭,同時拔出桃木劍豎在‘胸’口前。捏個法訣大聲喝道:“敕!”

這聲大喝倒是道家中的法術,是有講究的,那是以純正道家罡氣發出,臨危之際暫時抵擋一下邪祟,能夠爭取到逃跑時間。

黑氣被這股道氣一吹,頓時向兩側分開,分別繞過他的腦袋,到腦後又匯成一股。不過再也不敢招惹他,陡然升空,看樣子又逃向房梁。姓陸的又氣又恨的一揮桃木劍,指著黑氣念道:“北帝敕召,羅喉土宿。煞氣飛空,天地沉暗。日月失光,邪逢裂碎。無路‘迷’‘蒙’,急急鎖定,山河海風。急急如律令!”

這是召煞咒,本來是招羅邪煞降服的法術,跟搜魂咒差相仿佛,但要比後者高級的多。一般是不輕易使用的,召不好會反噬自身。但這小子是術人出身,法術中加了邪法,就彌補了這個危險,可是邪煞一旦召出受其驅使,那必見血光才能回去。

黑氣在半空中又再次掉頭,猶如一條黑蛇一樣,隨著他的桃木劍所指,奔我來了。草他二大爺的,你說邪‘精’咋就這麽沒原則呢,被我們倆驅來指去的,也不嫌累的慌。

這次因為是受到召煞驅使,使邪‘精’變得凶猛起來,黑氣之中隱隱‘露’出了一張猙獰的鬼臉,瞪著一對黃‘色’的眼珠子,特別的恐怖。這景象大家夥都看清楚了,首先伏在鋼絲‘床’跟前的兩個‘女’人尖叫一聲,都趴在‘床’上不敢動了。

‘門’外的這夥人,不知誰喊了一聲“鬼啊”,立馬響起大人小孩的驚叫,腳步雜‘亂’的逃散了。

我也心頭湧起一股涼氣,死玩意現在就跟吃了偉哥一樣,絲毫沒了怯意,不好製服了。把沈冰往旁一推,以免讓她遭到‘波’及,身子向左一傾,左手撒出了八枚銅錢。咒語還沒念完,誰知就被姓陸的丟過來一隻水杯,把銅錢全給打落在地上了。

他二大爺的,這還咋玩,我指望著銅錢陣鎖魂呢,結果陣法沒布成,邪‘精’到跟前了,再用別的法術已經來不及了。那張猙獰可怖的鬼臉幾乎快跟哥們來個貼麵禮,從他身上散發出的‘陰’冷氣息,刮的我臉孔生疼。

情急之下,我張口就念道:“挖不完的敵人,清不完的隊;做不完的……”

一下讓這死玩意頓住,一對鬼眼珠裏布滿了驚恐。不過我就會這麽幾句口號,沒什麽新意,這死玩意都聽過了的,一時沒嚇退。就這麽跟我相差不到兩寸的臉對臉,眼對眼的瞅著,我心裏那個撲騰撲騰的跳,你說他要是突然張口咬我一下,這張臉肯定就毀容了,因為他滿嘴的煞氣,咬出傷口會迅速腐爛!

我才要拔出桃木劍的時候,沈冰倒是把銅錢劍丟了過來,還大聲罵道:“你個死反革命…..”

銅錢劍又被姓陸的用一把茶壺給打在地上,但這次死玩意是徹底嚇破膽,他戴的那頂大白帽上就寫著這幾個字,那是臨死前慘痛的記憶,哪敢逗留。唰地掉頭就跑,我這已經拔出桃木劍,拿出一張符甩出去,念咒道:“帝敕靈靈,大力天丁。威劍神王,殺鬼誅神。天符到處,永斷邪‘精’。誅斬凶惡,符到奉行。急急如律令!”

姓陸的雜碎用的是召煞咒,哥們就給他來個召降咒,其中就有專‘門’對付邪‘精’的咒語。此刻死玩意膽子嚇破,召煞咒賦予他那層防護外皮就消失了,被召降咒一下就給策反,在半空中轉彎,又衝著姓陸的這種雜碎去了!

“太靈九宮,太乙守房。百神森衛,魂魄和同。急急如律令!”姓陸的捏訣念咒,意圖再控製邪‘精’。

哥們哪會給他這個機會,立刻桃木劍往背後一豎,腳下踏罡步,法訣往前一點:“吾行一令,刀劍如林。八方罩定,上下,排兵。敢有張漏,玄律有刑。急急如律令!”

邪‘精’這死玩意竟然停在我們之間,黑氣首位不住來回擺動,似乎不知道該聽誰的了。看了這情形,我都感覺十分有趣。

“天帝內秘,役使萬靈。敢有拒逆,雷斧滅形。急急如律令!”姓陸的把手指的上血在桃木劍劍尖上一抹,看來這是跟我要玩命了。

我也絲毫不甘示弱,桃木劍從背後翻轉到身前,咬破手指在劍尖上塗血,同時念道:“玄劍出施,天丁衛隨。天鬥煞神,五鬥助威。急急如律令!”

“北帝救召,東震西兌,南離北坎。開天‘門’閉地戶……”

我不等他念完,也跟著就念道:“三天大法主,霹靂第一尊。敢有逆命者,碎斬如微塵。急急如律令!”

我們倆越念越快,唯恐被對方占了先機,最後就聽到一片急急如律令,讓邪‘精’這死玩意暈頭轉向,在我們之間迅速轉圈,始終不知道該朝誰下手。

沈冰沉不住氣了,撿起地上的銅錢劍,這次不是朝邪‘精’丟過去,而是甩向了姓陸的臉孔。她也不甘寂寞,嘴上念念有詞:“神默默,氣綿綿。存赤氣,在丹元……”那是坐煉咒,一般是打坐修煉時用的,現在使上倒也無傷大雅,能在銅錢劍上增加道氣。

銅錢劍從邪‘精’身邊劃過,嚇得這死玩意哧溜就跑了,一下躥上房梁。而我和姓陸的正在聚‘精’會神的鬥法,這期間都怕被對方占了上風,所以全身上下繃的‘挺’緊。沈冰這麽一‘插’手,頓時讓姓陸的大吃一驚,一口氣逆轉,揮手打開銅錢劍同時,他嘴角竟然淌出血絲,臉頰往外鼓了兩下,看樣子是硬生生的忍住一口鮮血沒噴出來。

到底是術人,所用的都是邪法,雖然外強但是內弱,一旦氣息走岔,就會傷了神元。

沈冰一下愣住,眨巴著美眸問我:“我不會是現在內功深厚,可以摘葉飛‘花’,銅錢聚氣,把他打成嚴重內傷了吧?”

聽了這話我差點沒趴下,你以為你真是梅超風啊,還摘葉飛‘花’,銅錢聚氣,我看是摘瓜砸腳,滿腦子聚漿糊才是真的。

這時姓陸的突然抬頭盯著房梁,張大嘴巴驚恐的叫了兩聲。就見邪‘精’那條黑氣,飛快從上麵‘射’下來,正好鑽進他的嘴巴裏。這雜碎嘴巴一合,眼珠一陣急轉,然後嗖地從椅子上彈起來,從我身邊跟火箭似的就衝出了屋‘門’。
夏雪宜 發表於 2017-11-26 20:56
第八百五十七章 追邪精

院子裏頓時跟炸了窩一般,奔跑聲、驚呼聲連成一片,我和沈冰急忙轉過身,發現這小子撞倒了兩個老頭和一個小孩,飛快的奔出大門逃走了。

沈冰驚奇的說:“乖乖,我沒這麽厲害吧,都把他打的嚇破了膽子。”

我又是好氣又是好笑,這丫頭一根筋,還真以為是自己內功深厚呢。其實這雜碎元氣受損,就失去了對邪祟的威懾。剛才他使過召煞咒,那玩意在短時內不會失效,現在他本身虛弱,就被邪精有機可乘,附到他身上去了。

要不說這種法術一般是不可擅用的,搞不好會把自己小命玩沒了的。

我摸摸沈冰小腦袋瓜笑道:“你武功蓋世,已經跟傻姑不是一個級別,可以出山了。以後除魔衛道的重任將落在你的肩上。”

沈冰再一根筋,也聽得出我這不是好話,白我一眼:“邪精都跟著跑了,你還有閑工夫拍我馬屁。”

呃,對啊,邪精是跟著這雜碎跑了。剛才這死玩意受召煞咒驅使,那非要見血才能罷休的。所謂的見血,就是必須殺一個人!

我心頭一驚,顧不上跟龔家孩子喂符水了,慌忙竄出屋門,跟著往大門外追去。沈冰也跟著出來,指著西邊遠遠一條踉蹌的人影叫道:“在那,在那,快追!”

龔潮和大家夥都跑了出來,把我們攔住,龔潮指著我鼻子叫道:“你們都跑了,我兒子咋辦?”

我還沒開口,沈冰已經開腔了:“你沒看這都是姓陸的搗的鬼嗎?他現在被邪精附體,會吃人的,尤其是見了小孩……”

她這話還沒說完,眾人立刻爆發出一片驚呼,誰家沒有孩子啊,那要是讓這雜碎給吃了怎麽辦?村民一般都是牆頭草,會站在勝利者一邊,我們現在說什麽就是什麽,於是很多人求我們幫忙,趕緊追上這雜碎把他製服了。

沈冰一昂頭,終於揚眉吐氣了一回,跟大家夥保證:“我們一定會幫大家排憂解難,保護村民的安全……”

我勒個去的,你這要開現場會咋滴,我沒好氣的扯住她的手往前就跑。

“誒,你慢點,我還沒講完話呢。”

我們往前追姓陸的,村民們都遠遠的跟在後麵。估計他們一來是好奇心重,二來怕我們趁機溜走不管他們死活,這也算是監工。

跑出村口,發現姓陸的這雜碎已經跑進田地,衝著墳丘去了。看樣子邪精想回家,或是要躲進墳丘裏去。草他二大爺,大嫂身上已經附著一個了,再來一個,非馬上要了她小命不可。

我玩了命的往前狂奔,眼見姓陸距離墳丘隻有十米遠了,我也差不多跟到了他身後二十米左右,掄起桃木劍往前丟過去。這玩意雖然體積輕,但貫滿了力氣,勢道還是不容忽視的。

“噗”地劍尖擊中姓陸的後腦勺,讓他一頭栽倒在地上。我往前跑著,心裏不由撲通撲通跳個不停,萬一把他打死那就糟了,非得背上一個殺人罪名不可。當我跑到跟前時,這小子撲棱著腦袋又站起身,回頭衝我呲牙咧嘴的叫了一聲,然後拔腿就跑。這次改變了方向,一路朝東去了。

這片是荒地,但前麵不遠就是青紗帳起的玉米田了,這人一鑽進去,很快就消失了人影。起初還能看到邊緣處晃動的玉米秸稈,而後就什麽都看不到了。這玉米杆一人多高,況且現在這季節,北方大部分田地種的都是這種農作物,千畝良田一片翠綠,真好比是大海一般,人躲進去跟哪兒找去?

我們停在玉米田外,村民很快跑過來,大家夥七嘴八舌的商量怎麽找人。我跟他們說,性陸的雖然被邪祟附身,但在太陽底下,那是沒什麽可怕的。挑選陽氣旺盛的強壯男子,兩個人一組,分頭去裏麵尋找。

開始他們不幹,沈冰又接著嚇唬幾句,還是拿小孩來說事,有不少人也就硬著頭皮答應了。拋出老人和婦女,挑出十二個精壯漢子,加上我和沈冰分成七組,分頭散開進了玉米田。

進去之後沒多久就變天了,天上烏雲密布,玉米田裏充斥著一股潮熱的氣息,看來這是要造雨呢。玉米葉子劃在**在衣服外麵的肌膚上,一時還不覺怎麽樣。但在潮熱中身上往外排汗,就感到手臂、脖子和臉頰上,又痛又癢,實在是難受之極。

我和沈冰是循著姓陸的進地方向找過去的,開始還能沿著踩倒或是撞歪的玉米杆走,後來到了一條澆地的壟口前,就失去這雜碎的蹤跡了。可能順著壟口往前逃走,又不知紮進了那片地。

我們隻有順著壟口往前走,這樣距離兩側玉米杆有點距離,葉子劃不到身上,感覺舒服了點。但沒走多大會兒,忽然起風了,吹的玉米葉子呼啦啦一片響聲,在潮濕的空氣中隱隱聞到了一股雨味。

看來要下雨了,我們急忙往前就跑。田地泥土鬆軟,一下雨就變泥沼了。可是往前跑了一會兒,發現有點迷失的感覺,都不知道離田地邊有多遠,村子在什麽方向了。

我們這還沒找到地頭呢,雨就開始下起來了,豆大的雨點敲在腦瓜上,涼涼的有些生疼。頃刻間,大雨如注般的傾斜耳下,真不走運,雨竟然這麽大,本來就找不到方向,現在就更別提了,綠蔥蔥的玉米海洋中彌漫著一層水汽,四處黑沉沉的,什麽都看不清楚。

我們倆給淋成了落湯鴨,衣服貼在了身上,手上不停的在臉上抹雨水。腳下變得開始泥濘,腳上沾滿了泥,每走一步都感覺非常艱難。

“土包子,你看那邊有人!”沈冰指著左側大叫。

我匆忙回頭,一看在玉米杆之間,躺著一個人,但不是姓陸的。我不由心頭打個突,趕緊跑過去,分開玉米杆一看,是我們七個組中的一個小夥子,渾身是血,臉朝上躺在那兒一動不動。

這可把我們嚇壞了,這一下雨,沒了陽光,邪精就敢發作,不會是給殺死了吧。我彎腰推了一下這人,他呻吟一聲,讓我們倆當即鬆了口氣。隻要不死那就好辦,正要查看他傷口時,忽然右前方玉米杆劇烈晃動,響起一陣簌簌聲,有人朝那邊跑了。
夏雪宜 發表於 2017-11-26 20:57
第八百五十八章 孩子失蹤

可能是姓陸的這雜碎,我讓沈冰把這人帶出玉米田,我當下飛快衝著右前方追過去。雨越來越大,這地麵越來越粘腳,再加上密集的玉米杆,根本就跑不快。往前追了幾十米,不小心還被絆倒一跤。

爬起來一看,靠,又是一個村民,緊閉著雙眼,不知死活。額頭上有個傷口,鮮血剛流出來就被衝洗下去。現在天色很暗,看不清傷口大小,伸手在鼻子下一探還有呼吸。於是把他背起來,往前深一腳淺一腳的走過去。

由於雨太大,地麵上積滿了雨水,把地上腳印全都遮掩住了,這下又失去了這雜碎的蹤跡。好不容易的往前走了有百多米,終於走出了玉米田。一眼看到前麵一堆人圍在一塊空地上,正在雨裏商量什麽。

見我出來了,趕忙跑過來,接下我背上這個人。這群人之中,隻有我們七組當中的三組人,除了我和背出的人外,包括沈冰在內,還有六個在玉米田內沒出來。

這些人見有人受傷,就變得焦躁起來,開始埋怨我,不該讓他們去追的,現在終於出事了,不知道沒出來的幾個人,是不是也都遭到了毒手。好在這個受傷的,經過在我背上顛簸,又被大家好一叫,醒過來了,傷的也不重,不過就是頭上被磕出一個口子,這才讓大家夥對我停住了指責聲。

我讓他們別在雨地淋著了,都先回去,我回玉米地找他們去。才要轉身,龔潮兩口子驚慌失措的跑過來,到跟前他老婆抹一把臉上雨水就罵起我來了:“都是你這個畜生幹的好事,現在我家兒子也不見了,快賠我兒子,不然老娘跟你拚了!”

我一愣忙問出什麽事了,龔潮先攔住他老婆,跟我們說起來。他也跟著大家夥都出來追姓陸的,後來下雨他就跑回家找雨衣,結果發現老婆和老娘都昏迷在鋼絲**,把他們叫醒後,發現兒子和趙曉生不見了。他們找遍了整個村子,也沒見兩個孩子蹤影,於是就跑過來向問罪。

這事有點邪異了,趙曉生和龔思齊兩個怎麽會突然跑了呢?難道趙曉生身上也有一隻邪精?可是不像啊,當時我看他眉心沒有黑氣,身上肯定是幹淨的。

“大嫂你先別急,能告訴我當時你怎麽昏過去的嗎?”我問。

龔潮老婆怒氣不減的罵道:“老娘不是昏過去的,是覺得困了就睡著了。”

草,跟潑婦是說不清理的,不管怎麽樣,救孩子要緊,我也不跟這老娘們計較。於是招呼一下大家夥說,既然孩子不在村裏,那肯定是在田地內,我猜可能趙曉生去了墳丘,大家幫忙去那兒看看小齊是不是跟他在一塊,我得回玉米地找剩餘的幾個人去。

龔潮一把扯住我,怒道:“你是不是想溜?快跟我們去找孩子,找不到小齊,我就跟你玩命。”

你二大爺的,就知道跟我玩命,你玩的過我嗎?我才要打開他的手,忽然看見沈冰攙扶著那個小夥子從玉米地裏走出來。大家夥呼喇全都圍上去,我分開眾人擠到前頭。

沈冰累的夠嗆,一屁股坐在泥水裏不住喘氣。現在小夥子也醒著,是大腿上和胸口被小孩各咬了一口,才會流的滿身是血。我們一聽,都不由感到驚訝,問他看到孩子是啥模樣了嗎。小夥子說好像看著像是趙曉生和小齊,但雨下的太大,他還來得及看清人,就被人從後麵一巴掌打在腦門上,給拍暈過去了。

我背出來的那人也說是被人拍暈的,隻不過是拍在了額頭上,都打出了一道口子。

我一聽這事不妙,好像兩個孩子跟姓陸的在一塊,邪氣長時間侵染,再加上大雨一淋,非生場大病不可。我交代沈冰在外麵等著,她這半把手,遇到邪精還能勉強抵擋一下,免得讓大家夥都跟著遭殃。

說完這個我就閃身又進了玉米地,龔潮似乎還是怕我溜了,也跟著進來了。外麵倆趟著泥水在玉米杆之間往前穿過三十多米遠,看到了一片被踩踏過的痕跡,於是跟著這條線索,往前就追。又走了一會兒,終於看到了兩個孩子,正坐在地上喘氣。一見我們來了,起身就跑,他們這小身板在玉米地裏比我們要方便的多,很快就跑沒影了。

龔潮帶著哭腔,拉著我手臂說:“大兄弟,你一定要救我兒子啊,你要多少錢我都給。”

我抹了一把臉上雨水說:“放心,我會把他們救回來的,不過以後不要再為難趙成實一家孤兒寡母了。”

龔潮立馬沉默不語,似乎對於自己女兒骨灰的事,還不能釋懷。

正往前走著,驀地看到一片雨花往前橫飛出去,我心說不好,有人在後麵動手。看方向是在龔潮背後,說時遲那時快,我一把扯住龔潮,把他甩到了我前麵。同時回頭一看,姓陸的如同鬼魅般的就站在我們後邊,瞪著一對詭異的眼珠子,在雨水衝刷下,一眨不眨,看著非常瘮人。

我一時摸不清這混蛋為什麽又不跑了是什麽意思,不敢貿然出手,護著龔潮往後退了一步。

“這不是陸先生嗎?”龔潮還把他當救命稻草,從我身後轉出來。

姓陸的突然間出手如電,右手掐住了他的脖子,跟老鷹叼小雞似的,將他扯了過去。龔潮張大嘴巴,臉上憋的通紅,就是發不出聲音。

我腳下奮力一踢,揚起一片雨水潑灑到這雜碎的臉上,讓他忍不住閉上眼睛。我緊跟著拔出桃木劍在他胸口上一點,大聲叫道:“牛鬼蛇神,還不快滾?”這句話雖然不是口號,但也是反革命的統稱,又是新鮮的,邪精那死玩意沒聽過。

姓陸的身子果然一陣顫抖,手上鬆開了龔潮。隨著桃木劍沿著他的胸膛往上劃起,到了喉嚨處,一股黑氣從腦門上飄出來,迅速消失在蒼茫大雨中。

“XX的,想要殺死老子啊……”龔潮一邊罵,一邊揮起巴掌,狠勁的在姓陸的腦袋上抽了一下。

這雜碎咕咚仰天躺倒,壓倒了一片玉米杆,眼珠直勾勾的盯著天空,四肢一挺,就一動不動了。

“你個孫子還裝死,我讓你裝……”龔潮氣憤難平的用腳在姓陸的身上一陣猛踢。

我攔住他說:“別踢了,可能已經死了。”

“啊,不會吧?”龔潮立刻臉上變色,這雜碎要是真死了,那他就是殺人凶手。

姓陸的臉孔在雨水衝刷下,忽然出現了腐爛現象,讓我跟龔潮同時吃了一驚。他這可是剛死,怎麽會腐爛的這麽快,太不符合常理了!
夏雪宜 發表於 2017-11-26 20:58
第859章 墳丘破開

龔‘潮’呆了半晌,忽然扯住我的手臂說:“大兄弟,你可是親眼看見的,我就打了他一巴掌,踢了幾腳,可沒想殺死他。到了警局,你可得給我作證人啊!”

我點點頭沒說話,蹲下身子仔細查看姓陸的臉孔,腐爛的地方都發黑了,看上去絕對不是今天才死的,就算在三伏天炎熱的天氣裏,這也得需要一兩天。現在還正下著雨,屍體怎麽都不可能馬上腐變。

再用桃木劍挑開他的嘴‘唇’,牙齒微微發黑,有些鈣化,這是死亡很久才會出現的情況。我腦子裏靈光一閃,想起了顧老板,他的屍體怎麽會跟這雜碎驚人的相似?那這家夥會不會是太監啊?

心裏想著,忍不住用桃木劍捅了下屍體襠部,靠,還真是空的。把這雜碎的‘褲’子脫掉,果然是太監。

龔‘潮’瞪大了眼珠,結巴的問我:“他怎麽沒那玩意啊?”

草他二大爺的,你問我,我問誰去啊。我指著這雜碎的屍體說:“這個人死了很久了,變成了僵屍,跑到這兒‘迷’‘惑’大家夥。幸虧我來了,不然全村都會死光。”

“哦,是這樣啊,這死僵屍真他媽的可惡,差點就害死我們全家。”龔‘潮’恍然大悟。

我心說這些無知的家夥就是好騙,僵屍能變成活人嗎,天方夜譚都不帶這麽幹的。不過這樣他們就會相信我,救大嫂的事就容易多了。

“嗯,你這不算殺人,還是為民除害。但也不能讓警局知道了,否則多惹麻煩。屍體先放在這兒,等找到了你兒子,我們再把他偷偷埋了。”我站起身子說。

“對,對,先找我兒子要緊。”

我們又順著一條被踩踏過的‘玉’米杆路線,終於找到了兩個孩子。他們倆相互抱在一塊,小臉凍的發紫,在大雨中瑟瑟發抖的蜷縮在泥窩裏。雖然見到我們就跑,但這次我不客氣地一人一枚銅錢把他們放倒下去,龔‘潮’上前抱起孩子哭了起來。

我也拉起了趙曉生,這小子還是一臉的敵意看著我。再瞅龔‘潮’兒子,跟他一個模樣,眼神不善的盯著父親,就像看著一頭野獸一樣,不但充滿敵意,而且還有深深的警惕。

現在顧不上那麽多,拉著他們先出了‘玉’米地,發現另外幾組的村民也都出來了,有兩個也遭到孩子的襲擊還有被打暈在地上,後來被雨淋醒後跑了出來。我和龔‘潮’默契的對姓陸的死隻字不提,隻說這人已經被趕跑了,大家可以安心回家。

我和沈冰帶著趙曉生,跟龔‘潮’他們回到家裏,找來兩個大澡盆,盛滿熱水,讓孩子跳進去驅寒氣。兩個孩子脫光後,才看到他們pi眼裏塞著東西,我心頭一動,急忙‘抽’出來一看,是卷好的咒符。

這他娘的是降童術,我起初怎麽就沒想起來呢?隻不過兩個孩子都大了點,已經過了六歲這個年齡段,用起來隻能讓他們乖乖聽話,但不能像白靈派那個小崽子能禍害人。但這樣就有利於讓邪‘精’附身,然後再用降童術控製邪‘精’,我勒個去,真是一個‘精’心設計啊!

兩個孩子都被拔出了邪符後,很快臉‘色’轉好,眼神變得活泛起來,看人也沒敵意了。趙曉生‘迷’茫的看著屋子裏的人,似乎不知道剛才都發生了什麽。龔家一家由於‘女’兒的事,還是對仇家兒子不能消除恨意,給自己兒子又是喂紅糖水,又是拿吃的,對趙曉生連正眼看都不帶看一眼的。

“我媽呢?媽,媽……”趙曉生好像想起了什麽,叫著媽就站起身。

他已經是大孩子了,光著屁股一起身,頓時讓沈冰捂著臉轉過去。我急忙攔住他說:“你再泡一會兒熱水澡,這樣不會生病。”

但這孩子很執拗,說什麽都不肯待下去,穿上衣服就跑了。我們隻有留下兩張淨身符,‘交’代龔家早晚灌孩子一碗符水喝下去,明天保準沒事。

我們跟著跑出來,龔家這些人也夠嗆,都沒人送我們把傘。又冒雨跑到趙成實家,正好碰到趙曉生‘激’動的從裏麵跑出來,他可能又想起媽媽被困在墳丘裏的事了。得,我們隻有跟在他後麵,進了那片地。

這兒還算好,因為長久沒種過農作物,地麵比較硬,不是很泥濘。跑到墳丘跟前一看我們就傻眼了,怎麽回事?墳丘頂部被拆開,丘在裏麵的大嫂不見了蹤影!

墳丘頂部嚴格來說不是拆開的,看樣子是從內部外拱開的,磚頭飛濺出很遠,不規則的散落了一地。

我和沈冰麵麵相覷,心頭隱隱升起一股不詳預兆。大嫂身上可附著一個邪‘精’呢,再加上釘死墳使她身上充滿了煞氣,這無疑是給邪‘精’做了一頓美餐。萬一闖進村子,不知要禍害多少人呢!

趙曉生一見墳丘變成這模樣,媽媽也不見了,當即失聲大哭起來,來回大聲叫著:“媽,媽,你在哪兒?”

叫聲撕心裂肺,我聽了都覺得心酸。走過去拍拍他瘦弱的肩膀說:“雨太大,先回去吧,我們幫你想辦法找到媽媽。”

“不,我現在就要找媽媽……”這孩子特別倔強,打開我的手,朝著南方就奔過去。一不留神被腳下轉頭絆倒,爬起來接著往前跑走了。

我跟沈冰對望一眼,隻有跟上去。由於這片地西高東低,雨水都流到了東邊,在繞過墳丘時,發現地上除了我們三人腳印外,根本沒有其他痕跡。草他二大爺的,難道大嫂是飛著走的不成?

往前追了一陣子,見趙曉生趴在泥水窩裏嚎啕大哭,懷裏抱著一隻‘女’人皮鞋。一問趙曉生,他很久才說出話,鞋子是她媽媽的,就落在這裏,媽媽肯定到過這兒。可是轉頭看看,四外全是泥水,看不到一個腳印,讓我感到特別的納悶。就算有人有意把鞋子丟在這兒的,那也不能連個腳印都不留下吧?

看來一時半會是找不到大嫂了,趙曉生身子還虛弱,淋了一天的雨,再不回去真會出大‘毛’病的。於是我們倆強行把他拉回家,這孩子現在倒是比較懂事,始終沒發脾氣,也沒罵我們一句。
夏雪宜 發表於 2017-11-26 21:00
第860章 床下死人骨

穩住趙曉生後,已經是下午三點多了,我們不但一天沒吃東西,也基本上一天一夜沒回家,不知道老媽怎麽擔心呢。讓這孩子跟我們回去,他又不肯,要是留下他不管,怕我們走後,再遇上邪‘精’怎麽辦?都愁死我們了。

我跟沈冰一合計,趁現在天還早,在趙成實家裏找出一件雨披,讓沈冰先回省城跟老媽道聲平安,我留下陪著這孩子。沈冰走後,我到廚房找了一圈,除了幾個趙曉生蒸出的半生不熟的饅頭之外,還有點大米和黃麵,屋角一個壇子裏醃著一攤子鹹菜。

做大米飯時間要久一些,我現在肚子都快餓扁了,就熬了一鍋黃麵糊。趙曉生到底還是個大孩子,估計這兩天都沒好好吃東西,這一鍋麵糊,他喝了有大半鍋。我也喝了兩碗,配著小鹹菜,吃起來特別香。你說這食物就是要看怎麽搭配的,大米飯似乎顯得高檔了點,配鹹菜肯定不好吃,要是黃麵糊或是小米粥搭配鹹菜,那是越吃越香。

吃飽了坐在椅子上感覺‘挺’舒服,隻有渾身的濕衣服讓人很不爽。趙曉生昨晚一夜發高燒沒睡好,現在困的歪倒在椅子上睡著了,我把他抱進裏屋放在‘床’上,脫下濕衣,蓋好被子。我昨晚也是一夜沒睡,這一沾‘床’邊,頓時困意叢生,打個哈欠一眯眼睛,不知不覺睡過去了。一覺醒過來,發現天‘色’已黑,趙曉生還在沉沉睡著。

伸手在他額頭上‘摸’了‘摸’,沒有發燒,這才放寬心。身上衣服基本上被暖幹了,下了‘床’走到外麵打開燈,看看趙成實遺像,還好沒變化。

想起大嫂的事,我又皺起眉頭,看看對麵裏屋,那邊應該是趙成實兩口子臥室。於是走進去打開燈,裏麵是一張大‘床’。大嫂是個勤快人,四處打掃的很幹淨,但在‘床’上還是找到了兩根長頭發。

才要出去,忽然發現地麵有些不對。到底哪裏不對,一時看不出‘毛’病。我索‘性’趴在地上,這麽一看才看出原來屋子地麵中間,往上微微隆起,隻不過坡度極小,不仔細看,看不出怎麽回事。

這一趴著,又看到了‘床’幃下麵似乎堆著土,讓我很好奇。農村老式‘床’下麵都是空的,不像現在做的是整體,下麵還能當櫃子。我爬到跟前,揭開‘床’幃一看,果然是一堆土,看上去還是新鮮的。

用手劃拉開一道口子,發現裏麵是一個坑‘洞’,這更引起我的興趣。出去從包裏拿出了小手電,往裏麵一照,草他二大爺的,坑裏‘插’著一根骨頭,‘露’出的部分差不多有三十多公分,仔細瞅了瞅,這是人的‘腿’骨,上下兩端削平了,骨頭裏麵也掏空了,就像一根管子。

趙成實‘弄’跟人骨頭‘插’在‘床’下幹嗎?不對,趙成實一直就沒在家,這土‘色’‘挺’新,是最近刨開的,不可能是他做的。大嫂一個‘女’人更不可能做這種事,難道這根姓陸的有關?忽然有點明白了,把大嫂丘在墳丘裏,又對趙曉生做了降童術,搞不好就是為了在‘床’底下刨坑做邪術的。

可是為什麽要這麽做呢,究竟‘床’下藏了什麽秘密?

回頭看了一眼微微隆起的地麵,猛地想到,這是煞氣往上拱起的情況,草他二大爺的,下麵可能埋著一位長了‘毛’的粽子,削了兩端的骨頭,‘插’在墳頭向口上,往裏麵灌‘陰’風,就會讓粽子往外拱,大概就是這樣吧?

雖然沒聽說過這是什麽邪術,但一法通萬法通,猜也猜出個大概來。

這姓陸的太詭異了,幸好被我及時幹掉,不然非出大禍不可。今晚必須把這雜碎埋了,鎮上符咒,讓他永遠不能翻身。

骨頭也不必拔了,拿出一張驅邪咒符封在骨頭上口,‘陰’風灌不進來,死粽子那就會消停。

出了裏屋,把找到的頭發用羅盤做搜魂大法,結果一點線索都沒有。這讓我‘挺’鬱悶,要不這兩根頭發不是大嫂,要麽就是有人在她身上做了手腳,封住了她的靈竅,那就搜不到了。我不由歎口氣,大嫂千萬別被害死。

“篤篤篤”這時外麵響起了敲‘門’聲,我心說趙成實一家都變這樣了,誰敢晚上來自找麻煩?起身走出去,開了大‘門’一看,是龔‘潮’。

“大兄弟,我一猜你肯定還在這裏沒走,所以找你說個事。”這家夥神秘兮兮的跟我說。

他這個人長相有點‘奸’猾,做事也不地道,跟他老婆那個潑‘婦’配一塊,那簡直就是一對絕配,打心眼裏不喜歡。但為了化解他對大嫂和趙曉生的仇氣,忍著心裏不快,把他讓進‘門’。

“曉生睡了?”龔‘潮’在屋子裏坐下後問。

我點點頭問他:“找我什麽事?”

龔‘潮’立馬咧著嘴嘿嘿笑道:“你真是活神仙,小齊給你救過來了,喝了符水,現在睡的很香。我這過來呢,一是謝謝你,二呢,想問問那個沒長男人東西的家夥怎麽處理啊?”

“當然得埋了。”我不假思索的說。

“那個,你不是說過我們一起埋的嗎?我……有點膽子不大,所以就找你來了。”這家夥抓耳撓腮,說話吞吞吐吐的。原來是自個沒膽子去‘玉’米地埋屍體,這事又不敢讓別人知道,就找我來了。

“嗯,到後半夜,我陪你一塊去,找個合適地方埋了。”

“後半夜……”龔‘潮’臉上變‘色’。

“怕什麽,有我陪著。”

他極不情願的點點頭答應,看來太晚了他更害怕。他坐在那兒也不說走,一時沒話說,氣氛就尷尬起來。

我忽然想起他‘女’兒若若的事,就問他‘女’兒什麽時候死的,是怎麽死的。

提起這個,龔‘潮’臉沉下去,良久沒說話,後來歎口氣顯得很難過。跟我說,‘女’兒其實叫龔思麗,但經常被人嘲笑說是拱死理,就帶著‘女’兒跑到省城找了個‘陰’陽先生,幫她重新取了個名字,才叫龔翠若了。

那個‘陰’陽先生看上了若若,說她根骨奇秀,透著一股靈氣,是一塊當天師的好材料。本來龔‘潮’根本沒這想法,再說一個‘女’孩子做這行的幾乎沒有,有也是神婆一類。不過神婆是很賺錢的,在附近村子有一個很靈的金老太,年輕時家裏窮的吃不上飯,老了因為幫人求神免災,賺了大把銀子,可發財了。

龔‘潮’一想到金老太,就動了心,回來勸著‘女’兒去給‘陰’陽先生當徒弟。可是若若不肯啊,她都是大姑娘了,有自己的主見,況且還在談戀愛,如果去幹這行,恐怕男朋友就要吹掉。開始死活不肯,後來她男朋友遇到一件詭異的事情,差點丟了小命,才讓若若回心轉意,決定去學道法。
夏雪宜 發表於 2017-11-26 21:02
第八百六十一章 屍氣尋親術

若若這個男朋友是鄰村陳莊的,在省城打工當清潔工。有一次在十二樓外做保潔時,安全帶突然斷開,往下墜落。幸好衣服掛在了十一層空調架上,讓他及時抱住了空調。同伴慌忙從十一樓窗戶把他救進來。

在十一樓居民家裏一看自己安全帶,齊刷刷的斷了,就跟用鋒利的刀子割斷的一樣。這戶居民跟他們說,樓上因為在兩年前曾經失火全家被燒死,經常鬧鬼,房子已經幾易其手,嚇跑了不少人,現在沒人敢住。

去年就有個清潔工做保潔,就跟他這種情景驚人的相似,皮帶被割斷,不過沒他幸運,給活活摔死了。

若若男朋友回去休息了幾天,再不敢來這個小區做保潔,可是厄運並沒有因此終止。晚上走路總是感到有人跟著,回頭又看不到人。一次晚上他們兩個在省城湖邊約會,結果詭異的事情發生了。當他們相依相偎的坐在湖邊時,看到水裏探出一個滿臉燒傷的老太婆,把男朋友給拉下水。

也是碰巧,曾經看中若若的陰陽先生正好從這兒路過,把她男朋友救上來。經過這事讓若若嚇破了膽子,就改變主意,要當陰陽先生學徒。誰知沒學一個月,就在今年大年初一,若若師傅死在家裏,若若當天去省城跟師傅拜年,也沒回來,從此下落不明,生死不知。

龔潮兩口子苦苦找了半年,也沒女兒一點下落,直到前兩天,這個姓陸的找上門,問他們家是不是半年前女兒失蹤了。龔潮一家頓時欣喜若狂,以為女兒還活著,讓人報信來了。誰知聽到了一個噩耗,姓陸的說女兒骨灰被囚禁在一座墳裏,他是以“屍氣尋親術”,找到龔家的。

屍氣尋親術是正宗的邪術,那是為了禍害死者親人,尋找線索的法子,往往殺死仇人後,利用屍氣找到他們一家,會來個滅門慘案。

龔潮全家一聽都傻眼了,但光憑一個年輕人嘴上這麽說,還不能確定就是自己的女兒。再說姓陸的指明女兒骨灰封在趙成實棺材裏,讓他們更不敢相信,當時趙成實辦喪事的時候,他一直在趙家幫忙,親眼看著把趙成實放進棺材釘好蓋的,從沒見到有人放進骨灰。

但這事關女兒下落,找來村長和村裏比較有威望的老人,他們一合計,為了搞清是不是真的,就跟趙成實老婆陳秀蓮商量。起初陳秀蓮不答應這麽幹,可是姓陸的說的有鼻子有眼,連趙成實棺材裏放什麽東西都說的一清二楚。棺材裏有些小物件隻有陳秀蓮才知道,外人是看不到的,所以就動了心,勉強答應他們挖墳開棺。

結果把墳挖開,打開棺材一看,大家夥都愣住了。棺材裏的確有骨灰壇,但趙成實屍體不見了。當時給棺材封口釘釘的木匠也來了,這釘子就從來沒有起開過,親眼看著趙成實屍體被釘在裏麵的,怎麽會不見了呢?

一時間,這件事馬上傳遍了全村,都跑到墳前看熱鬧。大家都覺得很蹊蹺,龔潮一家也有點懷疑,這骨灰壇裏的骨灰真是自己女兒嗎?

姓陸的為了讓他們相信,當天夜裏在他們家開壇做法,全村人幾乎都來了,陳秀蓮和兒子也在場。姓陸的用骨灰壇招魂,讓龔翠若現身,親口承認這是自己骨灰。至於她是怎麽死的,連她自己都不知道。姓陸的就讓她說了這幾句話,收起法事,讓若若鬼魂去了。

姓陸的告訴他們,這是趙成實一家犯了五通神邪煞,他死的當天正好是大年初一,也是若若失蹤的時間。他死後屍體變成妖氣殺死若若,把她燒成灰燼,帶進棺材裏封禁,不但讓龔家敗亡,也破壞了趙莊的風水,以後會災禍不斷。如果想破解,隻有一個辦法,讓趙成實老婆來謝罪,封進墳丘七七四十九天後,開壇做法就能斷了五通神煞氣。

誰知昨天夜裏兒子忽然中邪,瘋了一陣子後人事不省。他就趕緊跑到省城,把姓陸的請過來,回來都天亮了。姓陸的說這還是趙成實家煞氣惹的禍,現在陳秀蓮被丘在墳丘裏,隻有找他兒子來謝罪。後麵的事,我都知道了。

聽他說完後,我摸著鼻子心想,姓陸的是自己找上門的,看來是有意迫害大嫂孤兒寡母。不過若若骨灰被趙成實扣住的事,那絕對是錯不了,趙成實本來不是好東西,或許這是若若幹媽一手策劃的,隻不過沒跟我說實話,謊稱是在趙莊墳地碰上一個陰陽先生的。

看看表,現在已經十一點多了,其實沒必要等到後半夜,現在村子裏的人都睡了,我們神不知不鬼不覺的去地裏埋屍體,不會有人發現的。去裏屋看看趙曉生,仍然在睡的很沉,顯然這幾天沒怎麽好好睡過覺,估計一時半會兒醒不了。

於是在家裏找到一把大鎖,拿了兩張鐵鍬,跟龔潮出去,在外麵反鎖大門,直奔那片玉米地。

龔潮在路上顯得挺緊張,一會兒一口一個大兄弟的跟我沒話找話說,讓我都感覺厭煩。

“別害怕,他人都死了,還怕他什麽?”我安慰他一句。

“可是聽說被打死的人,變鬼後會不放過仇人的,我…”

我一笑說:“知道為什麽要後半夜來嗎?”現在田地泥濘不好走,來到玉米地都十二點多了,算是到了後半夜。

“為什麽?”龔潮顫聲問。

“人死後在當天子時之前,一般都會去地府報道的,所以不用害怕他鬼魂報仇。”

龔潮起初聽了長籲口氣,但接著又問:“那要是二般情況呢?”

我心說這家夥膽子也太小了,就跟他說:“二般情況當然是鬼魂怨氣不散,還留在原地不肯走。”

這話一說完,恰巧到了玉米地邊上,一陣小風吹過,玉米地裏發出一片嘩啦啦的響聲,跟鬼拍掌似的,說不出的詭異瘮人。

龔潮一屁股就坐在地上了,顫聲道:“那他要是不走,我們不是來送死的嗎?”

我把他從地上拉起來說:“這不是有我在嗎?”

“你…你不就是個火葬場……”龔潮吞吞吐吐的沒好意思說下去,那意思我不就是個看屍體的,遇鬼不一樣死翹翹?

我一笑沒說話,提著鐵鍬進了玉米地,現在又起風了,刮的玉米葉子不住發出響聲。一棵棵密集的玉米杆,在漆黑的夜色裏,就跟一條條鬼影包圍在四周,讓我都感覺心底直冒涼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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