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典仙俠] 一路向仙 作者:紫釵恨(已完成)

 
mk2258 2013-5-31 00:37:08 發表於 武俠仙俠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1120 77008
ablaze1021 發表於 2017-3-16 16:47
第二百四十章外人

別說是柳隨雲與顧山河臉色難看,就是靈穀監在座的一桌人,個個也是麵麵相覷。

    這也不給麵子了吧?前頭柳隨雲好生好氣地詢問查哪裏最方便,任由耿陽澤指定具體範圍,耿陽澤指了一個七回鎮,柳隨雲還大大方方地說明天再去,留出了整整一天的時間,結果倒好,這邊一把火就把七回鎮的道兵糧倉給燒個幹幹淨淨。

    耿陽澤的臉色更是陰沉得很,這七回鎮的道兵糧庫是他親自指定給柳隨雲的,結果話才說完,糧倉已經過了一遍火,這不止是當麵打臉的問題,而是根本不把巡禮使放在眼裏了。

    大家都把目光集中到他的身上,都以為這把火就是他放的,偏偏他與這事半點問題都沒有,他隻能朝著前來報信的修士喝問:“張老三,怎麼回事?燒了多少靈糧?”

    張老三這才看到有客人在場,當即彎下腰來:“老穀監,諸位前輩,總共有十七石道兵靈糧過了火,損失不小!”

    十七石道兵靈糧?柳隨雲不由冷哼了一聲,這張老三還真以為自己好糊弄,道兵靈糧又不是什麼稀罕物事,事實就是在靈田中收獲的世俗絕頂糧食,區區十七石道兵靈糧,七回鎮自己都能壓得下來,何必十萬火急地來找耿陽澤。

    耿陽澤也聽到了柳隨雲這一聲冷哼,他知道出了這麼一件事,柳隨雲肯定有所不滿,他當即力爭挽回:“張老三,這位是柳隨雲柳巡禮使,咱們神霄山派來的巡禮使,隻管照實說!”

    張老三這才舒了一口氣,來不及擦汗就說道:“總共有八千七百石靈糧……”

    他話還沒說完,耿陽澤已經一拍桌子,大聲喝道:“張老三,我叫你照實說!巡禮使是自己人,沒什麼不方便的地方。”

    如果說前麵的數字太小那麼後麵這個數字就未免太大了,八千七百石道兵靈糧,整個七回鎮糧倉儲存的道兵靈糧也不過是萬石而已,而且是分存在好幾個地點,怎麼可能一口氣全部燒個幹幹淨淨。

    張老三不好意思地說道:“總共有六百多石道兵靈糧過了火,之所以這麼說,那是因為孫執事平時有些賬目不清,想借這把火把賬扯平了,叫我報損失的時候多報幾個巡禮使大人龘大量,切莫與小人計較。”

    柳隨雲也沒有同張老三計較的意願,他隻是有些狐疑地看著耿陽澤,按照張老三的話,難道這把火真是出於耿陽澤的授意?

    耿陽澤也知道柳隨雲心裏肯定有些嘀咕,他不得不朝著一桌人恭了一圈手,然後才說道:“巡禮使,顧師弟,這把火與我耿陽澤半點關係都沒有,老耿在這裏以人格向兩位擔保,請兩位去七回鎮,純屬巧合……”

    他不得不慶幸這把火來得早了些,若是等柳隨雲與顧山河專程趕到七回鎮,眼前隻有一座被燒得一片漆黑的糧倉,那自己是有一千張嘴都說不清楚

    接著,他的眼神變得凶狠起來,他朝著在座的四位靈穀監權勢人物問道:“巡禮使大人是自己人,沒有什麼不可以說的,我問你們一句,你們給我老老實實交代清楚,這把火跟你們有沒有關係!”

    出於耿陽澤的意料之外,四位很有路子的同僚臉上又是詫異又是異口同聲地說道:“絕無半點關係!”

    這是純屬巧合嗎?還應當是靈穀監內部有人要讓自己好看,巡使禮前腳剛到斷後山,後腳就著了火,更巧合的是,自己覺得七回鎮問題不大,所以才特意推薦柳隨雲與顧山河去七回鎮走一趟,結果話剛說完,七回鎮已經著了火,這簡直就是當麵打臉。

    柳隨雲卻是站了起來,他說道:“我相信這事與諸位無關,耿穀監若是有心要放這把火,怎麼會推薦我去七回鎮,隻是我作為巡禮使的,不得不跑一趟七回鎮了!”

    六百多石道兵靈糧不算大數目,憑耿陽澤與乾炎真人的關係,跑一趟神霄峰就能抹平了賬目,但巡禮途中既然出了這麼一檔子事,他卻不得走一趟七回鎮,至少要查出一個責任問題,總不能坐視不管。

    耿陽澤苦笑了一聲,一刻鍾之前他還以為這次巡禮就可以輕鬆應付過去,這一把火卻讓自己不知道多費多少功夫,至少得給年輕的巡禮使多準備幾個十五六歲的娃娃菜,給顧山河準備幾個關西大漢高唱大江東去。

    站在一片焦黑的靈穀倉裏,顧山河拿著賬目,彎下腰去查勘了一遍,甚至還時不時抄起一把靈穀來:“六百五十四石,數目應當差不多……”

    查驗賬目這件事,自然不可能交給柳隨雲這個巡禮使親曆而為,而顧山河果然不愧是作過密諜的人物,沒幾下功夫就把細目搞清楚:“損失倒真是差距不大,隻是這火是怎麼起來的?”

    火是怎麼起來的?若是平時耿陽澤肯定會第一時間推托責任,這一回他卻必須把自己放火的嫌疑先摘出去:“孫執事,這是怎麼一回事?火是怎麼起來的?”

    孫執事已經被這一把火給燒蒙了,戰戰兢兢,知道逃不過這一難,好一會才反應過來:“是熊飛弘放的火,這廝窮凶極惡昨天夜裏拿著火鐮、火把、火油連點了三個火頭,燒了三座靈穀倉,還好發現得及時,沒有全部過火,隻燒了六百多石。”

    這不是意外故事,而是有人故意縱火,柳隨雲第一時間問道:“怎麼現在才報上來?七回峰離斷嶽山不遠,這熊飛弘又是什麼人?”

    耿陽澤在旁邊嚴厲地質問道:“孫執事,熊飛弘是什麼人?他又是怎麼潛入靈穀倉的?昨天夜裏的事,為什麼現在才報上來?”

    雖然說這座道兵糧庫隻儲存了一些品質不高的道兵靈糧,但好歹也有煉氣後期修士坐鎮,五六十名全副武裝的武士日夜巡視,弓弩甲仗硬盾都備得十分齊全,隻要有了準備就是準築基期的修士進犯,也能抵抗半天時間,這熊飛弘又是怎麼跑進來的?

    孫執事當即答道:“這熊飛弘是本庫的庫丁,在本庫已經作了十二年,一向安分守已,老老實實,哪料想昨天夜裏一下子就發狂了,偷偷地把火油、火把、火鐮帶了進來,由於他是庫裏的老人,大家疏於防範,一時間釀成大錯了……”

    至於現在才上報的原因,孫執事不由都快哭出聲來:“當時急著滅火,也沒有派人趕去斷嶽山通知一聲,沒想到最後盤點了一下,竟是有六百五十石上好靈糧過了火,根本沒法食用了!”

    道兵靈糧雖然價值不高,但是六百五十石就是將近八萬個哪怕是最下等的道兵靈糧,都要近千靈石了,何況孫執事還特意說了“上好靈糧”這損失恐怕都有上千靈石了,孫執事恐怕有心捂蓋子,但他一個小小的煉氣後期,怎麼能捂得這麼大的漏子。

    對於耿陽澤來說,六百五十石靈糧也不是小數目,雖然隻要他備上一份重禮,專程跑一趟神霄山,見上一趟乾德上人說上幾句話再批個條子,多半能把這筆損失抹平,但問題在於他還想把自己指使放火的責任摘出來,因此毫不客氣地問道:“熊飛弘現在哪裏?”

    “當時熊飛弘被巡夜武士當場發現之後,公然拒捕,甚至還狂性發作,持刀傷了兩人,不得已將其當場格斃,現在屍體還停在東麵的曬穀場上,小人已經派了人守在屍體旁邊,並已經把這狗賊的眷屬拿來!”

    “嗯!”柳隨雲當即說道:“去曬穀場!這人是哪裏人?家裏又有幾口人?”

    “這人是外地來我們七回鎮投親的,因找不到要投的親屬,就在我們七回鎮住下來了,後來就到我們這裏幹了十二年,平時一向偽裝得極好,一副老實巴交的模樣,家裏隻有一個婆娘,一對兒女。”

    “外地人?”

    柳隨雲隻覺得耿陽澤與孫執事等相關人故意殺人的可能性頓時大增,一個無依無靠的外地人,一把神秘而起的大火剛好出現在巡禮使前來巡查之前,這未免太刻意了吧?

    “是外地人,但已經在咱們七回鎮住了二十年,黃冊路引之類都是齊全的,進庫的時候還有鎮裏的商戶鋪保。”孫執事汗水直流,他沒想到柳隨雲居然問到了他最驚惶不定的問題:“而且他在鎮上已經做了上門女婿,生了兒女,又有鋪保,小人才……”

    “道兵糧庫這種地方怎麼能用外人!”耿陽澤瞪了孫執事一眼:“孫執事,你真的執迷不悟!”

    孫執事直接就給耿陽澤跪下了,柳隨雲卻是說了一句:“察驗了屍體再說……”

    曬穀場上熊飛弘的屍體橫放在那裏,一片狼籍,一身是血,顧山河戴上鹿皮手套,查驗了一番:“沒錯是刀傷與龘槍龘傷了,連中七刀之後又被刺中兩龘槍龘致命,要不要我演練一番皰丁解牛?”

    “應當沒大問題。”柳隨雲問道:“他是哪裏人?什麼時候來七回鎮投親?”

    耿陽澤已經把熊飛弘的履曆、黃冊都拿在手裏,他當即說道:“原是天際郡曲河縣陳溝鎮人,宏昌七年來七回鎮投親,也就是在七回鎮剛好住滿了二十年,宏昌九年……”

    顧山河剛覺得這熊飛弘的履曆有點熟悉,卻已經說到:“這熊飛弘的履曆有趣得很……”

    顧山河當即問道:“師弟,怎麼一個有趣法?”

    柳隨雲笑了:“大兄,你難道忘記了,星如羽也是天際郡曲河縣陳溝鎮人。”
ablaze1021 發表於 2017-3-16 16:48
第二百四十一章死堊士


    “星如羽?”

    別人還沒有回過味來,顧山河深知柳隨雲的底細,知道星如羽就是柳隨雲的化身,星如羽的一切資料自然也是當年天際穀家虛構出來的,偏偏這熊飛弘的籍貫與星如羽居然完全一致,這其中的意味太明顯了:“這熊飛弘的籍貫是編造出來了?”

    “我不知道他的真實籍貫在哪裏,我隻知道到了天際郡,根本沒法去曲河縣查證這熊飛弘的一切是否真實。”柳隨雲痛痛快快地說道:“宏昌二年的時候,有兩位仙人在曲河縣上空展開一場決戰,結果波及了小半個天際郡,曲河縣更是首當其衝,仙人手段一出,立時山崩地裂天雷地火,甚至天地翻轉,洪流岩漿滾滾而來,光是曲河縣內事後就收了一h千具殘骸,失蹤的凡人還要勝過死者之數,有好些村子甚至絕戶了,傷者也至少有三萬之巨,整個曲河縣據說是一片廢墟……”

    耿陽澤已經品出味來:“那這熊飛弘肯定有問題……”

    柳隨雲繼續說道:“我不知道這人有沒有問題,我隻知道現在曲河縣根本沒法查證這人的來路,天際郡的騙子製造假身份時,都喜歡用這個曲河縣陳溝鎮人士,陳溝鎮恰好就在這兩位決戰的主戰場之下,完全被仙人道法夷成了平地,十室九空,血紅的岩漿噴流不停,持續了整整九年之久,就是活下來的極少數人也隻能出來逃難,更有趣的是,曲河縣城剛好也被仙人仙法波及,一切黃冊版籍都毀得幹幹淨淨……”。

    旁邊耿陽澤也想起這事:“我想起來了,是有這麼一回事,這次鬥法,還同今天我們遇到的月夫人有些牽連。”

    “這位月夫人也是能下得了狠手,上萬條人命,幾十萬人的家園,輕輕鬆鬆就隨手毀了去……”柳隨雲心中的那股怒氣還積蓄在胸口:“好一個劍壓極西八萬裏,容傾冰霜六十國,這就是咱們蒼穹界的第一女劍修啊!”

    “巡禮使,咱們少說幾句,大修士的手段不是我們所能估量的,而且那次出手不是月夫人,是他夫君申元縱!”耿陽澤答道:“元神修士就是好啊,弄死弄傷了幾萬人,拍拍屁股就走,我們大漢國苦苦善後了幾十年,聽說到現在還沒人敢到曲河縣去當縣令。”

    “哪有這個膽子,一場驚世天劫將整個曲河縣都毀個幹幹淨淨,什麼憑據都沒了,每年都有幾百件爭田產的案子要審。”柳隨雲順口答道:“看來這申元縱也不是什麼好貨色,好一個蒼穹第一散修。”

    他是把這對散修夫婦都恨上了,顧山河卻是說道:“把熊飛弘的詳細履曆拿來給我看看!”

    耿陽澤當即把熊飛弘的履曆遞給了顧山河,顧山河看了幾眼就說道:“這個熊飛弘的履曆,宏昌七年到了七回鎮以後應當沒有什麼問題,但是宏昌七年之前的所有履曆,就同這星河鎮陳溝鎮的籍貫一樣,充滿了疑點,根本無法查證,也無從查證,但是這麼多的巧合,隻能說明一點……”

    耿陽澤搶先說道:“這熊飛弘有問題!”

    他整個人都覺得放下一塊大石頭,從這把火點起的那一刻開始,他就擔心著自己是不是又要被貶謫一次,畢竟他縱然與乾離真人有些交情,但是這點交情不足以護得住他,更何況這一回他的罪名恰恰是依靠某位強人對抗整個神霄山的權威。

    這個罪名若是坐實了,耿陽澤的一切前途也完蛋了,就是乾離真人突破了元嬰中期,也不會放手使用有著以一已之力對抗整個團體權威名的自己,可是到了七回鎮之後,伴隨著調查的深入,他發現自己坐實這個罪名的可能越來越大。

    現在難免有一個失察的小小過錯,但是自己指使放火對抗神霄山的罪名也算是洗清了

    “有問題,有大問題!”顧山河回答道:“宏昌七年就來了七回鎮,整整潛伏了二十年,用心良苦啊……”

    這差不多是為整個事件定下了基調,耿陽澤表示讚同:“整整二十年,這是死士啊!”

    他瞪了孫執事一眼:“孫執事,你是怎麼辦的事,咱們這可是仙機要地,你居然讓一個不知路數的外人進來當庫丁,而且一幹就是十二年,若不是昨夜他自動暴露了本來麵目,恐怕造成的危害還要大,你該知道怎麼辦?”

    “穀監大人,穀監大人!”孫執事已經又給耿陽澤跪下了,他一個一個地求過去:“這事與我無關了,我來任之前,這熊飛弘已經幹了四年庫丁了,而且他平時表現得老老實實,十分本份,又已經在本地安家落戶,甚至還有商家為他鋪保……”

    “你自己知道怎麼辦!”耿陽澤已經無視孫執事的哭訴:“巡禮使,接下去該怎麼查?要不要從鋪保的商家入手?"

    柳隨雲搖了搖頭說道:“這事我不在行,大兄,交給你了!一定要查個水落石出!”

    雖然隻不過損失了六百多石道兵靈糧罷了,但是這事既然發生在柳隨雲的巡禮路上,自然不可能不去查,而且這事有些離奇,這熊飛弘在七回鎮潛伏得也太深了,一潛伏就是二十年,昨天卻突然冒起發難,這其中有沒有更深層次的原因自然很難說了。

    熊飛弘雖然作了七回鎮的上門女婿,而且已經整整在七回鎮住了二十年,但是在多數七回鎮的居民眼中,他的身上始終帶著一個外地人的標簽,即便他的兒女長大,也很難擺脫這一層標簽,因此顧山河的追查不但沒有什麼阻力,恰恰相反,七回鎮的居民對於敗壞本鎮名譽縱火傷人的外地人熊飛弘相當痛恨,非常配合調查,有時候還主動提供幫助。

    兩天時間的追查下來,總算是搞清楚了熊飛弘在七回鎮的這二十年,與柳隨雲想象不同的是,熊飛弘在七回鎮實在太本份一些,很少有社交活動,每天都過著出門去靈糧庫到回家的兩點一線生活,甚至連鎮上的公益慈善之事都很少參加,深居簡出,唯一可疑的是,他每隔個把月就要跑一趟樂章城,對於小鎮的普通居民來說,這個頻率實在太高了一些,他們當中多數人一年甚至幾年才會去一趟樂章城那樣的大地方。

    至於替熊飛弘鋪保的商號,同樣也沒有問題,隻是因為親戚關係才作出的鋪保,如果不是發生了這件事,他們甚至忘記了有這麼一回事。

    但是顧山河略帶興奮地說道:“一個標準的死士,簡直就是一個真正的隱士,等到需要的時候再啟用他們,給出致命的一擊。”

    柳隨雲問道:“那他老婆孩子怎麼說?”

    “都是些可憐人,可惜我不會留情,他們把該說的不該說都說出了!”顧山河很優雅地甩了個蘭手指:“他們崩潰了,可惜沒說出什麼有價值的東西,隻是一些家長裏短罷了,不過證明了鎮上人的說法,每個季度第一個月的初十左右,熊飛弘都會去一趟樂章城,他老婆埋怨他一個季度跑一趟樂章城開銷太多,甚至在外麵找了一個!”

    大家不關心熊飛弘的家長裏短,而是關心這背後隱藏的關健,耿陽澤當即說道:“樂章城?看來熊飛弘的上線就在樂章城,我這讓小子們把我的靈鷹送來,我陪巡禮使去一趟樂章城!”

    說著,耿陽澤就出去安排具體的細節,雖然把靈鷹送來隻不過是幾句話的事,但是耿陽澤離開之後整個靈穀監的事就要好好安排一番,不過他出去之後,顧山河說了一句:“看來耿穀監很熱心這事啊!”

    “他是犯了大錯貶謫到斷嶽山來的,可是既然被稱能辦事,那自然還有一番雄心壯誌,再說了,他現在不抓緊,等乾離真人再老上二三十年,想回神霄峰都沒有機會了,乾離上人是不會把他這樣的小人物掂記在心上的。”

    顧山河點了點頭,雖然元嬰修士的臨終遺願,宗門都會盡可能滿足,但是耿陽澤的份量太輕,不值得乾離真人為他專門開口:“是啊,不過他好歹是這一帶的地頭蛇,有他幫忙,許多事應當好辦得多!”

    柳隨雲突然問了一句:“大兄,宏昌h年發生了什麼?“宏昌七年?”顧山河有些詫異:“妹夫想問些什麼。

    “大兄,你對宏昌七年是念茲在茲,顯然猜到這熊飛弘的來曆了?”

    “你是說這個啊!”顧山河回答道:“是有點印象深刻,宏昌六年咱們與大晉國打了兩仗,大晉國送給咱們大漢國三個郡,天虹派也丟給咱們神霄宗八個金丹修士……”

    雖然顧山河說得輕輕鬆鬆,但是柳隨雲卻能想象得出這一仗的摻烈程度,大晉連失三郡,天虹派也有八大金丹隕落,這背後不知道有多少修士與強將猛將死於沙場,甚至可能還會有元嬰級別的明爭相鬥:“恐怕雙方要死上三位數的築基修士了吧,那接下宏昌七年又發生了什麼?”

    “剛好突破了三百人,築基以下就不能算人了,所以宏昌起年天虹宗痛定思痛,把咱們神霄派視為第一大敵,派了許多資質不錯的修士潛伏到我們神霄宗來,我這幾次走北闖北,抓了三隻宏昌七年鑽進來的鼴鼠!”

    柳隨雲已經明白過來了:“可是熊飛弘卻是個標準的凡人啊。”

    顧山河卻冷笑道:“正因為他是個凡人。”

    柳隨雲已經明白了。
ablaze1021 發表於 2017-3-16 16:50
第二百四十二章開戰

對於那些宏昌匕年潛入大漢國的天虹派修士來說,這段生涯隻是他們生命中的一部分而已。

    天虹派不可能把最有潛力的弟子,比方象柳隨雲這樣的天之驕子派來大漢國進行這樣的賭博,派過來的弟子肯定是有一定希望築基,但是把握又不算特別大,更沒有辦法弄到一枚築基丹的修士,他們潛入大漢國之後,往往在能經曆著重重危機的同時,得到了天虹派不同以往的超強力支持,各種修真資源源源不斷,大半都能成功築基。

    對於築基修士至少兩百四十歲的壽元來說,別說是二十年的生涯,就是三四十年的間諜歲月,在他們的生命都隻是一段難忘的青春歲月而已。

    但是對於熊飛弘這樣的凡人來說,他二十八歲來到了七回鎮,今年已經是四十八歲的垂老之人,縱然他背後的勢力把他們回收回去,但是他的壽元頂多也就是還有二三十年而已,這段七回歲月,可以說是熊飛弘生命中的全部。

    柳隨雲很快聞到了一種血腥的意味:“是誰重新啟用了熊飛弘,讓他放棄了整整二十年的潛伏,突然暴起發難,這件事恐怕不簡單!”

    “去樂章城就能查清楚了!”顧山河很有信心:“我有信心,能找到他們留下來的蛛絲馬跡。”

    “嗯!”柳隨雲卻多問了一句:“段執事怎麼樣了?”

    “段執事,你還不是關心他為好!”

    柳隨雲自然知道這位平時就有不知多少漏子,事先已經被耿陽澤拿來頂缺的段執事,現在更是捅出了這麼大的漏子,隻能注定是落得一個悲劇無比的下場:“好吧,等會我們就去樂章城,走得急的話,今天晚上就可以在樂章城慶功了_”

    耿陽澤換上了一隻高大威猛的蒼鷹,而把那隻臨時借來的靈鶴還回去了:“還是坐在這隻蒼鷹上習慣,那隻靈鶴又慢又平,騎起來沒勁極了!”

    柳隨雲當即大笑起來:“耿老板,叫你裝窮,我們來斷嶽山又不是打蚊子來的,你何必這麼緊張,連平時慣騎的蒼鷹都換了!”

    “若是知道巡禮使與顧師弟這麼好說話,我就把娃娃菜直接端上來了!”耿陽澤也笑了起來:“那時候幾個小姑娘直接把巡禮使推倒在地,嫂子自然沒話說!”

    顧山河連忙搖頭說道:“妹夫,你放心便是,除了我這種優秀到極點的男人,哪個好男人不在外麵有點風流債?若是耿老板給你硬上一堆娃娃菜,我隻能裝作沒看見了!”

    “痛快人,痛快人!我還以為一顧傾城不好說話,原來也是值得交的朋友!”耿陽澤幾日相處下來,已經與兩人處出交情來:“回頭我若是到了神霄山,帶你們一起去見乾炎真人,對了,在樂章也有咱們神霄峰一處別業,就是城外的玉泉觀,那裏的醉觀主也是咱們的好朋友,會喝酒會吟詩,還養了一塘魚,是個真正妙人,我回來介紹你們認識!”

    “好!”柳隨雲十分直爽地說道:“回頭叫醉觀主抓幾條魚出來,大家樂一樂,本來咱們巡查斷嶽山之後,就準備去玉泉觀醉觀主那吃魚!”

    這當然是找麻煩的意思,但既然是朋友的朋友,隻要麵子裏子都能應付過去,誰會找這些不痛快,耿陽澤樂得蒼鷹飛得極快,他連聲說道:“我讓他把塘裏的大魚都撈出來,就是元嬰修士過境,也吃不到那樣的好魚,醉觀主是樂章的一方仙霸,有了他幫助,咱們在樂章城辦什麼事都方便,更不要說查一個凡人的行蹤。”

    一方土霸已經能讓過江龍栽進陰溝裏,更不要說象醉觀主這樣的一方仙霸,耿陽澤已經說道:“過了這個山頭,就可以看見玉泉觀,啊……”

    他這一聲驚歎,讓柳隨雲一下子就握住了天淚星墜劍,全神貫注地看著前方,下一刻他已經問道:“那就是玉泉觀n……”

    就在十幾裏外,地上有著一處既精致又大方的道觀,說是精致,遠遠就可以看到無數的用心良苦,醉觀主或是他的前任是費了一番心機,說是大方則是因為這座道觀居然占地有三四百畝,顯眼至極,隻是在道觀東麵的位置,那已被炸出一個半丈深的巨型黑洞。

    “你們的魚沒了?池塘已經被炸飛了!”耿陽澤已經倒吸了一口氣:“是誰找上咱們神霄派的麻煩,這狗膽包天了_”

    “先有神霄派後有大漢國……”光從這句話就可以看到神霄派在大漢國的地位,就是大漢皇室都得讓上三分,哪料想今天居然有人敢把神霄派的別業掀出一個二三十畝的黑洞來,柳隨雲已經說道:“看來這次巡禮非得殺人不可!”

    “斷嶽山耿陽澤率柳巡禮使隨雲及顧山河師弟來訪,老醉,你在哪裏啊?我耿陽澤來了!”

    “老醉在這,老醉在這!”醉觀主恰如耿陽澤的介紹那樣,是個趣人,容貌三十出頭,自有一番隱士風度,隻是他與耿陽澤是老交情,一見麵就抱著耿陽澤說道:“耿老板,你在斷嶽山當你的靈穀監,何必帶巡禮使來翻老醉的底細,老醉這一回真是坐立不安,恐怕睡不著覺了。”

    “老醉,你這裏是怎麼了?”耿陽澤當即問道:“怎麼象是殺來了一位金丹修士,一劍就秒了你這個小修士!”

    老醉說到這真是愁眉苦臉:“如果是金丹修士打上門來,我怎麼也能同巡禮使交代,再說不就是金丹修士嗎?集齊本觀之力怎麼也能擋得十招八招,偏生是咱們玉泉觀內部出了大問題,觀裏的炎石庫直炸飛了不說,連同把我養魚的塘子都炸沒了,現在巡禮使上門,我都隻能到樂章城裏去買魚孝敬巡禮使。”

    “炎石?”柳隨雲當即開口說道:“怎麼回事?按道理這麼危險的東西,得小心些才是啊!”

    “是啊!我也是跟他們千交代萬交代,可昨天不知道怎麼回事,整個炎石庫轟得一聲,直接就把百丈之內炸得點滴不剩,裏麵的十七個弟子與兩個雜役都炸得粉身粉骨,甚至還炸出一個三十多畝的大洞來,連幾裏外的樂章城內都被震傷了幾人。”

    雖然不曾親曆這次爆炸,但是柳隨雲已經知道這次爆炸威力堪比金丹修士全力一擊,更知道醉觀主的話裏有所保留,炎石庫裏的十九人固然是粉身碎骨,但是炎石庫外的玉泉觀弟子豈能毫發無損,要知道樂章城內都有人被震傷。

    不過他不是來追查傷亡數字,他隻是直接問道:“凡人?炎石庫裏怎麼會有凡人?”

    “都是在本觀幹了十幾年的老雜役,安份老實,絕對信得過!”醉觀主誇了幾句:“若是炎石庫少了他們,我還覺得不放心!”

    “有沒有宏昌七年來到樂章城或是進入玉泉觀的?”柳隨雲直接說道:“沒想到咱們還是晚了一步。”

    “什麼意思?”醉觀主這下子收起了愁眉苦臉,他探著頭看著耿陽澤:“莫不是你們知道了什麼?”

    耿陽澤在一旁替柳隨雲邀功:“咱們匕回鎮遇到了觀主一樣的麻煩,巡禮使得到了一點消息,好不容易緊趕慢趕,還是晚了一步。”

    “這不是意外?這不是事故,而是有人蓄謀破壞?”

    醉觀主直接整個身子都軟了下來,還好耿陽澤已經扶住了他,他無力地晃著手:“我真的不是有意製造這次爆炸來對抗山裏對我的信任,巡禮使,請你務必相信我!相信我啊_”

    十九人的履曆查找起來非常麻煩,但是兩個凡人雜役的履曆卻簡單得多,很快就有人查找出來他們的履曆,其中一名雜役隻在玉泉觀幹了十一年,但是他家裏三代人都是玉泉觀的管事,絕對信得過,而另外一名雜役的履曆就有趣:“宏昌八年在樂章城落戶……而且他的籍貫恰妙也是天際郡曲河縣陳溝鎮,而且據相熟的弟子說,他每隔一兩月也會到樂章城內樂一樂,隻是都不清楚他具體去了哪裏,都以為他有地下的相好,除此之外沒有別的愛好!”

    “果然如此!”耿陽澤當即奮力地錘了背:“這人應當與熊飛弘都是一個路數的,隻是可惜了老醉這一池水肥魚了_”

    柳隨雲點點頭:“沒想到居然查到這裏來,這熊飛弘背後的勢力是明顯朝著咱們神霄派與大漢國來的!”

    雖然沒查出這最後的真相,但是現在已經確認這兩次事件既不是意外事件,也不是什麼事故或是有人發狂,而是暗中有勢力針對神霄山宣戰,柳隨雲已經問了一句:“醉觀主,你這玉泉觀還能調動多少道友?”

    “玉泉觀三百弟子,除去重傷的四十餘人外,尚有兩百人可用,其中還有築基期修士一人,至於世俗武士,隻要老醉一句話可以動員起幾千人!”醉觀主問道:“巡禮使準備動哪裏?”

    “樂章城!”柳隨雲沒追究這次爆炸之中玉泉觀的實際死傷數字,他毫不猶豫地問道:“挖地三尺,立即就把樂章城給我翻一個底朝天,我就不信這些牛鬼蛇神能在我神霄派劍下還能全身而退!”

    他繼續喝令道:“還有一點,立即飛劍傳書神霄峰,報告我們這裏的戰況……”

    “玉泉觀、斷嶽山遭到突然襲擊!戰爭已經開始了!”
ablaze1021 發表於 2017-3-16 16:52
第二百四十三章破宅

戰爭已經開始?不管是第一次見麵的醉觀主,還是與柳隨雲相處了一段時間的耿陽澤與顧山河,這一刻都覺得柳隨雲變得陌生無比,柳隨雲瘋了嗎?

    他隻是一個查糾風紀的巡禮使而已,怎麼會有宣戰的權力?

    但是下一刻,三位築基修士已經明白過來,在剛才的表態之後,柳隨雲已經處於不敗之地,而且這個巡禮使的超然身份,還能提供更大的便利。

    不管後繼會發生什麼,柳隨雲確實處於不敗之地,若是證實了接下去有敵對勢力攻擊神霄派與大漢國,那證明柳隨雲機敏善斷,第一時間作出了反應,為整個神霄派與大漢國爭取了時間,若是沒有後繼的襲擊,也可以證明柳隨雲事事小心,處處瑾慎,人才難得。

    更重要的是,對於三位築基修士來說,這是一個難得的機會,特別是耿陽澤,他作夢都想回神霄山裏,現在他知道自己隻要表個態,不但所有的責任都推得一幹二淨,而且有功無過,甚至還可以在履曆之上添上濃厚的一筆,他率先表態:“我靈穀監上上下下,瑾遵巡禮使法旨!”

    “我玉泉觀弟子隨時準備開戰!”醉觀主也不含糊:“請巡禮使頒下法旨!”

    到現在顧山河也大聲說道:“好,這就是戰爭了!”

    這就是戰爭了!

    一場仙人與仙人之間的戰爭,整個樂章城一下子就充滿了戰爭來臨的氣息,到處都是全副武裝、殺氣騰騰的武士,空中還時不時有築基期修士飛過,許多地方隻要稍有遲疑,隨時就有箭手張弓搭箭,隨時準備出手。

    整個玉泉觀與靈穀監都動員起來了,連樂章城的駐軍也在顧山河的遊說之下,做好了迎戰的準備,隻是到現在為止,沒人知道對手到底是誰,但是戰爭的氣氛已經濃烈無比。

    站在城頭,看著有些冷清的街道,看著提刀跨劍的武士,柳隨雲笑了笑:“這就是戰爭了!”

    “巡使禮機敏能斷,我輩所不能及啊!”醉觀主在旁邊說道:“我現在已經依照巡禮使的吩咐,準備把樂章城挖地三尺,讓那些牛鬼蛇神無處藏身!”

    “隻是受了點刺激,所以多了幾分勇氣而已!”柳隨雲搖了搖頭:“我隻是個凡人罷了!”

    顧山河對柳隨雲了解甚深:“月夫人?”

    “嗯!”柳隨雲默認了:“月夫人出行,淨空八百裏,我輩也算是人上人了,結果連說話的勇氣都沒有就被扔在地上,我在那時候才說道,師娘說的沒錯,我輩也不過是凡人罷了,不過是蒼穹下的幾粒塵埃而已……”

    他繼續說道:“我本來以為仙凡之別,在於築基,可是遇到月夫人淨空八百裏,才知道築基之後,也不過如此,想要同在月夫人麵前保持點尊嚴,就算我等成就金丹,敢不敢到月夫人麵前吹個口哨?”

    “不敢!”耿陽澤首先搖了搖頭:“元嬰之下,皆是糜粉!”

    “沒錯,元嬰之下,皆是糜粉!”柳隨雲認同這個觀點:“不成就元嬰,你甚至連在天空縱意飛行的權力都沒有,既然是這樣的人生,何不快意一回,痛痛快快地來個大場麵……”

    他在城頭拍著手大聲唱道:“勸君莫惜金縷衣,勸君惜取少年時。花開堪折直須折,莫待無花空折枝……”

    “好!”顧山河在一旁為柳隨雲喝道:“妹夫,我到現在才知道英華沒看錯人,挑了一個英雄夫婿啊!”

    耿陽澤也大笑起來:“顧師弟為自家妹子慶幸,我卻痛惜沒把那幾盤娃娃菜端上來給柳師弟,正所謂花開堪折直須折,莫待無花空折枝,我耿陽澤也想在老朽之前瘋上一回!”

    耿陽澤無論從年齡還是從身體來看,都是標準無比的老人了,他是他的心還沒有老去,而醉觀主大聲笑道:“娃娃菜現在上也得及,就怕顧師弟不給巡禮使麵子啊!”

    “隻要不端到我麵前,隻要英華不知情,我就睜一隻眼閉一隻眼!”顧山河發出了優美的笑聲:“除了我這樣優秀到極限的男人,誰不是壞男人啊!”

    “好!”醉觀主正想說些什麼,那邊已經有人說道:“觀主,觀主,有收獲了,有收獲了!”

    “什麼收獲?”醉觀主當即問道:“可是賊子的消息?”

    “城東的劉宅一向是本城富商,門路頗多,咱們玉泉觀也很給麵子,知道那裏有些見不得光的事,很少到劉宅去巡視,可是今天既然死傷了那麼多同門,弟子就不能罷善甘休,就特意帶隊去劉宅走了一遍,結果還沒進劉宅就挨了冷箭,還有魔道修士潛伏其間,咱們觀裏的師兄弟雖然撤回來了,同行的武士卻死了五六人……”

    這就是吃了虧,柳隨雲點點頭道:“那就拆了劉宅吧。”

    醉觀主有點猶豫:“萬一劉宅的賊子與炎石庫的無關怎麼辦?”

    “那就給他放上罪證就是,現在是戰爭期間!”柳隨雲毫不客氣地說道:“戰爭期間,敢於抗拒我神霄山的,哪怕是金丹修士,也隻有死路一條……”

    這正是所謂“元嬰之下盡是糜粉……”隻有到了元嬰期才有免死金牌,申元縱這位元神更是在打爛小半個天際郡之後,拍拍屁股就走,讓大漢官府與神霄派苦苦善後了幾十年。

    “好!把弟兄們調集起來,我們把劉宅拆平了!”醉觀主也是個狠角色:“區區幾個魔道修士,又算得了什麼,殺了便是,我神霄山的聲威豈是他們所能抗拒的!”

    劉宅附近已經布置了數百名郡兵、武士,還趕來了三十多名修士在後支持,上百張硬弓強弩已經架起來了,刀光雪亮,長箭上弦,最後還有一個特意趕來壓陣的玉泉觀築基修士,那真是殺氣騰騰。

    等柳隨雲帶著三位築基修士趕到,坐鎮的玉泉觀築基修士才鬆了一口氣,他對醉觀主說道:“師兄,裏麵有個魔道築基修士,還有數十魔崽子,剛才嚐試往外突了一次,結果被我們用箭雨逼回去了,該辦……”

    柳隨雲身穿煌神星辰衣看了劉宅的宅院一眼,宅牆高達兩丈有餘,宅子裏麵已經紫氣翻騰,寒氣閃現,不知道隱藏著多少勁弩、暗器、符籙,更不知道其中有多少魔道修士,他當即向前走了一道,朝著劉宅嚷了一句:“我是神霄派巡禮使柳隨雲,為查辦玉泉觀炎石庫一案到此,諸位道友若與此事無關,不管有怎麼樣的滔天惡行,隻要肯出府受降,我都可以放過。”

    “姓柳的!”裏麵好半天沒反應,許久才有一個修士大聲喝道:“你哄三歲小孩啊,咱們就不出去!”

    “我柳隨雲以道心起誓,隻要諸位道友與玉泉觀炎石庫一案無關,絕對放過諸位!”柳隨雲答道:“還是請諸位道友出來吧!”

    “姓柳的,滾回去!”

    柳隨雲卻是輕輕一笑:“諸位道友既然不肯出來,那麼對不起,我隻能……”

    “進去了!”

    一說完“進去了”這三個字,柳隨雲整個人向前一仰,順手一揮,接著隻聽得轟轟轟連聲巨響,一整段兩丈多高的院牆居然在瞬息間崩解離析,化作無數泥塊瓦片向前傾倒,後麵的宅院也塌了好幾座院,有些小魔修一下子就被埋在土裏,整個外圍防線由於柳隨雲這一擊已經完全瓦解了,許多魔道修士拚命地向後撤退。

    接下去渾身金光銀光閃耀的柳隨雲已經站在院牆崩塌後形成的缺口上,他霸氣十足地說道:“我進來了!”

    說話間,又是一排宅院毫無跡象崩解離析,在瞬間之間還原成一片建築材料,那個起初與柳隨雲對罵的魔道修士一下子全蒙了,他大聲問道:“姓柳的,你是幹什麼的?”

    “種菜的!”柳隨雲笑了笑:“我是種菜的!”

    “去死!”這個魔道修士大喝一聲:“種菜,給我去死!”

    說話間,他已經拿出半打散發著邪氣的血紅色符籙,正想著朝著柳隨雲拋去,隻是對麵已經多了一個清秀得不象男人的修士:“朋友,還是麻煩你下地獄去吧!”

    “去死!我最怕就是小白臉!”

    魔道修士手一揚,一個異常豔紅的血色骷髏已經出現在他的身前:“去死去死去死!小白臉去死!”

    瞬間之間,顧山河麵前已經多了十幾隻血色骷髏,魔道修士又把手上的血色符籙擲了出來,這十幾隻血色骷髏身上居然多了些惡心無比的腐臭血肉,隻是對麵的顧山河來得更快:“我最恨的是別人叫我小白臉,我是一顧傾城的顧山河!”

    顧山河的出手優雅至極,隻是無數桃花伴雨飄落,這十幾隻血色骷髏連同他們身上的腐臭血肉一遇到桃花雨就立如如湯沃雪,被顧山河收拾得點滴不存:“我明明是傾國傾城,區區小白臉三個字怎麼能形容得出我的美麗!”

    這個魔道修士一麵潰退,一麵大聲叫道:“師兄,師兄,不要閉關了,不要關閉關了,快來幫我,一顧傾城來了,這個該死的一顧傾城來找你的麻煩來了!”

    與顧山河出手的時候,耿陽澤與醉觀主借著柳隨雲一擊得手的機會,也從側麵殺了進來了,一時間真是勢如破竹,魔道修士死傷甚眾,隻是這個時候終於聽到有一個嘶啞的聲音大聲叫道:“什麼,一顧傾城顧山河來了,顧山河,我要與你同歸於盡!”
ablaze1021 發表於 2017-3-16 16:57
第二百四十四章泥龍變

   這聲音嘶啞之極,聽在耳中卻是清晰極極,不知不覺就對這聲音的主人起了惡感。

    耿陽澤一聽這聲音就知道這一次找錯對象了,但是他不驚反喜,嘴裏大叫道:“這是三尺魔童,這是三尺魔童,乾炎真人願出一件上好靈器來換他一命,生擒亦可以重賞一千靈石!”

    死人可以重賞一件上好靈器,生擒隻有一千靈石的獎額,可以想見乾炎真人對於這三尺魔童的恨意,隻是三尺魔童能在乾炎真人的懸賞之下逃生,自然也不是什麼簡單人物。

    果不其然,不一會就聽到顧山河大笑起來:“三尺魔童你這個矮胚,顧某就是吐血都是如此傾國傾城,風華絕代,豈是你這麼個短胚可以相提並論!”

    旁邊還有那起初現身的魔道修士說了一聲:“師兄,咱們已經聯手收拾了顧山河這廝,就趕緊走吧!”

    耿陽澤卻是當即怒喝一聲:“三尺魔童,老夫耿陽澤在此,哪裏走!”

    若是遇上別的身負重額懸賞的魔道修士,耿陽澤隻會背後下了陰手拿了懸賞再說,隻是乾炎真人卻是他的恩主,他的前程富貴都與乾炎真人息息相關,因此他寧可拿不到這筆重額懸賞,也要先滅了三尺魔童。

    這個時候顧山河已經退出他與三尺魔童廝殺的小院,一身青衣盡是點點桃花印記,果然象他自誇的那樣,就算是吐血也是傾國傾城,他嘴裏大聲說道:“哈哈哈……三尺魔童,你的巢穴是顧某毀個幹幹淨淨,你的三名嬌姬美妾也是顧某……”

    瞬息之後,一個皮膚比墨水還要漆黑的矮胚已經緊隨顧山河殺了出來:“顧山河,老子就是死也要先滅了你!”

    他一遇到顧山河那滿腔恨意就壓製不住,五年之前顧山河貪圖乾炎真人懸賞的那件靈器,聯合幾位同門將他設在黑風寨的秘密老巢端個幹幹淨淨,他的所有家業連同嬌妻美妾、弟子、珍藏都毀個幹幹淨淨,就連三尺魔童自己都是身負重傷才逃了出來。

    因此仇人相見分外眼紅,他一遇到顧山河眼裏就隻剩下了火:“顧山河,別放什麼大言,老子……”

    隻是他剛說到這時,隻覺得頭重腳輕,腳下一步踩空,接著泉湧地裂,無數泥漿形成一隻泥手一般將自己卷了進去,他怒吼一聲:“破!”

    柳隨雲費盡九牛二虎之力的泥手並沒有困得住三尺魔童,隻是噴湧的泥漿連綿不絕,三尺魔童雖然也稱上真正好手,一時間全身也是泥漿纏身,嘴裏怒罵:“小子,幹什麼的?”

    “種菜的!”柳隨雲神情凝重地說道:“嚐嚐我的種菜把式!”

    他在天霧峰上種菜半年,並非沒有收獲,這些靈植道術用在合適的場合上,可以起到意想不到的效果,就象柳隨雲剛才把兩個翻地的道術組合起來,把整個劉宅拆掉小半,為眾人打開了突破的通道,而現在他已經一指朝著三尺魔童點去。

    “區區煉氣期,也敢與老子抗衡!”

    三尺魔童雖然隻是築基期,但是一個築基修士能在一位元嬰修士的怒意之下逃生數十年,自然有許多手段,他朝著自己師弟叫道:“師弟,讓他嚐嚐咱們的血海變!”

    “血海變!”

    那個起初被顧山河打得到處討饒的築基修士已經踩在三尺魔童背上,他大聲叫道:“血海變!”

    說是血海,那是誇張的說法,但兩位築基修士聯手,甚至還有三尺魔童這樣手段窮出不窮的強者,柳隨雲麵前隻見滔滔血雨就朝著自己湧來,源源不絕,遠勝他印象中普通築基修士的殺招,甚至隱隱有幾分金丹修士的風範。

    “朝陽神雷!”

    柳隨雲也不含糊,一舉天淚星墜劍已經使出自己的殺招,這朝陽神雷他修行多年,已經是熟練無比,又經過了沈雅琴精心指點,堪稱他個人煉氣期最強的攻擊道術,一記神雷已經轟在翻騰而來的血雨之中。

    隻是這一記神雷並沒有收到想象之中的效果,落在血雨之中不過是響過一道連環轟鳴之後,接著就如湯沃雪消失無蹤,柳隨雲暗暗心驚,並不是自己這一記朝陽神雷不給力,而是因為自己築基不成,威能終究有限。

    隻是趁著柳隨雲將血雨阻上一阻的瞬間,耿陽澤已經揮動手上的銀劍,一道圓弧劍氣斬了出去:“兩儀斬!”

    而醉觀主同樣不敢大意,若是柳隨雲有個閃失的話,即使滅殺了三尺魔童,恐怕都難以向沈雅琴交代,他雙掌揮出,隻見重重帶著風火印記的巨掌已經朝著血雨壓了過來:“風火霸破!”

    隻是三尺魔童既然能在乾炎真人的恨意甚至是追殺之下,屢屢逃生,這一記血海變又是他與自家師弟聯手施展才能發出,自然威能無限,兩儀斬與風火霸破都擋不住這翻騰血雨的勢如破竹之勢,三尺魔童更是大喝一聲:“先滅了這個種菜小子再說!”

    “好!”他師弟的叫好聲還沒說完,就已經聽到一聲摻叫:“啊,師兄……”

    帶著無盡腥氣的血雨瞬間盡破,接著三尺魔童隻覺得背上一痛,嘴裏怒罵道:“顧山河,老子跟你沒完……”

    “謝謝你的牽掛,隻是我已經心有所屬,就不必牽掛我了,你是個好人,應當在地獄上有著更美好的生活!”顧山河一擊得手,已經遠遁而走,他手捧細閃著銀光的花劍,嘴裏說道:“何況你的牽掛,隻能為我的傾國傾城增添更多的色彩罷了,我已經夠美了,再美的話,我害怕自己都會愛上自己,所以請開開心心去死吧!”

    話音剛落,三尺魔童與他那位師弟立時口吐鮮血直接隕落,連呻吟聲都發不出來,不知道是被顧山河一劍滅殺,還是被活活氣死。

    而現在的顧山河隻是優雅地搖了搖頭,用一塊純白的手絹擦拭著自己手裏的細劍:“真是可惜,我還以為堂堂三尺魔童,好歹也是築基修士中的強手,怎麼也會對我的容貌發表下傾慕之語,然後再下地獄去真可惜了I……”

    柳隨雲對於顧山河的自戀已經習以為常了,隻是沒想到顧山河接下去就提到了自己:“不過這一次出手,固然是我的容貌感天動地,也是妹夫這幾手道術施展得太漂亮了堪稱天衣無縫啊l……”

    差不多有半年時間沒同人動過手,柳隨雲原本以為自己出手時難免有點誤差,可是這一戰從頭到尾,柳隨雲的靈植道法施展得有如神助,連半點靈力都沒有浪費過,甚至可以說是見牆拆牆,見房拆房,直接就把小半個劉宅給拆平了,為最終的勝利創造了條件。

    旁邊耿陽澤也大笑道:“三尺魔童這賊子被顧師弟滅殺,這真是可喜可賀,下次到神霄山,我可以名正言順地帶兩位去拜見乾炎真人l這一次最後滅殺這賊子,替真人雪恥,顧師弟自然當居首功而巡禮使的出手也是恰到好處啊l……”

    他雖然不曾小看過柳隨雲,但因為柳隨雲終究隻是一個煉氣期而已,恭喜之餘總有一兩分低估,隻是這一次柳隨雲出手,他卻是重新評價了一番柳隨雲的實力。

    從頭到尾,柳隨雲的出手都是有如神助一般,一開始拆牆毀屋,直接就打開了衝入劉宅的缺口,而接下去的激戰他救下顧山河的那一擊泥龍變更是神來之筆,雖然柳隨雲這幾手道術都不適合單打獨鬥,更適合象今天這樣的團隊戰,但是無論哪一擊都有真正準築基期的水平,這讓耿陽澤隻有一個評語:“真是名師出高徒,楚師叔沈師姑聯手傳授的弟子豈是一般準築基期修士可比I……”

    雖然他也看出了柳隨雲的致命弱點,那就是單打獨鬥不行,暫時隻適合今天這樣的團隊作戰,但有這麼一手已經足夠了,何況柳隨雲現在尚未築基,築基之後,自然能從沈雅琴那裏學到許多驚天動地的單挑手段。

    顧山河也想起了柳隨雲的那救下自己的一擊:“妹夫,那一記泥龍變施展得出神入化啊,對了,妹夫,你修煉的是極元煌雷鍛神錄吧?”

    他指了指疊在一塊的三尺魔童與另外一位築基期的魔道修士說道:“咱們滅殺了這賊子有耿穀監替我們作證,就不必給這兩個賊子留下全屍了妹夫修行極元煌雷鍛神錄正好用得上I……”

    柳隨雲本來想要拒絕,他在煉氣期已經差不多到達了極限,但是這好歹是兩位築基修士殘留下來的氣血,又有顧山河的好意相勸,他隻能詢問耿陽澤:“這能行?”

    “嗯l沒問題I”耿陽澤答道:“真人向很信得過l……”

    柳隨雲也不客氣,手一揚,天淚星墜劍在指尖微微一滑,接著兩具屍體以一個驚人的速度幹枯脫水老化,不多時一陣風吹過,就見到殘存下來的屍灰四處飄灑,而天淚星墜劍已經多了一滴鮮紅無比的血滴,柳隨雲劍身一轉,血滴已經滲入指尖:“好I”

    顧山河當即問道:“妹夫,怎麼樣?這氣血精華還算不錯吧l……”

    極元煌神鍛神錄在柳隨雲的體堊內運轉著一個又一個周天,柳隨雲一邊煉化著這兩大築基修士留下來的精華,一邊歎道:“倒是可惜了,若是有一枚宗門築基丹我現在就想閉關衝擊一下築基期l……”

    顧山河卻答道:“現在可是戰爭期間,妹夫你身為巡禮使,可沒有這麼多時間來閉關築基,再說這倉促之間,哪裏去找一枚宗門築基丹?”

    柳隨雲笑道:“雖然不能築基,但是等會隻要再閉關一次,就可以突破煉氣第十四層了真是浪費啊l……”
ablaze1021 發表於 2017-3-16 17:07
第二百四十五章重逢

柳隨雲之所以說“浪費”就在於如果有一枚十一成藥力的宗門築基丹,以這兩位築基修士氣血魂轉換而來的驚人精華,他完全可以嚐試突破閉關築基期,隻是在樂章城這種小地方,別說是一枚宗門築基丹,就是一枚普普通通的標準築基丹,倉促之間也難以找到,更何況柳隨雲一時之間,也籌不到這麼多靈石。

    旁邊醉觀主已經笑道:“雖然不能築基,但是能成就煉氣十四層,對於巡禮使來說也是可喜可賀的一件好事,要知道煉氣第十四層可以說是準築基之上再進了一步,甚至可以說在某些方麵已經與築基修士相去不大了。”

    耿陽澤補充道:“是啊,到了煉氣第十四層,不能稱為準築基了……我們神霄派曾經有過侯補元嬰的名目,我估計著巡禮使接下去也是個侯補築基,再說以巡禮使的資質成就築基也就是這一兩年的時間I……”

    柳隨雲搖了搖頭:“我這次出來,本來不想浪費時間,先浪費一年半載時間用來突破煉氣第十四層,然後又要花心思去突破築基期,沒想到最後還是要走煉氣第十四層這一步_"

    “不管怎麼樣都是值得可喜可賀的一件事I……”醉觀主回答道:“我們現在就回去,等巡禮使閉關我們再弄一個慶功宴,安城老王那邊殺個準築基期的魔修都要通報全宗,宴請四方,大吃大喝一番,咱們這邊可是一口氣幹掉了兩位築基修士,其中還有三尺魔童這樣的強手怎麼也要好好吃一回I……”

    他已經拿定了主意:“就擺在歡語樓吧,那裏是八十年的老字號,雖然平時喜歡糊弄客人,時不時偷工減料,但是拿我的貼子過去,他們必會賣出十五成的力氣來,保證這飯菜差不了,還有,老耿,你那些毛都沒長齊的娃娃菜就不要端上來了,今天晚上我請客讓大家見識見識金魚缸是怎麼一回事I……”

    他拍著胸膛說道:“要良家有良家,要大家閨秀有大家閨秀,要小家碧玉有小家碧玉,有走江湖的江湖女兒也有江湖女兒,至於什麼大同姑娘泰山姑子之類的花樣,雖然不夠正宗,但是保證大家能開個眼界,巡禮使您青春年少,肯定不會不給麵子吧I還有,顧師弟,你妹夫怎麼說也是今天出手救了你一命你總不能恩將仇報吧l……”

    這項大帽子壓下來,顧山河還能說些什麼,他隻能說道:“妹夫今天那一擊,確實是救了顧某一命,我還能說些什麼,妹夫你這次巡禮想玩什麼花樣,隻管放心便是,我充耳不聞,若是英華問起,我也是守口如瓶,反正就是一句話,莫管多少風流債就隻管風流吧l……”

    柳隨雲被說得不好意思起來,他隻能說道:“你們樂一樂我就不必了I……”

    善後的事交給了玉泉觀的弟子,一行人一邊走一邊說著慶功宴的事情,耿陽澤說道:“巡禮使,你難道是看我們安章是小地方,覺得沒有好貨色不成?你放心給你找個幹淨的I……”

    旁邊顧山河說了句:“還是給我妹夫找個又幹淨又漂亮的吧,妹夫,你放心,英華遠在靈淨山,你想在這邊風流一番,傳不到他的耳朵裏去,盡管風流,你不是說了勸君莫惜金縷衣,勸君須惜少年時。

    有花堪折直須折,莫待無花空折枝,就痛痛快快做一回壞男人。”

    柳隨雲剛想說些什麼,那邊已經有兩個玉泉觀的弟子跑過來替他解了圍:“觀主,觀主咱們的人被人扣下來l……”

    醉觀主剛剛滅了三眼魔童,那真是意氣奮發:“是誰敢在樂章城與本觀作對,難道沒看到三眼魔童的下場嗎?”

    這個弟子有些不好意思地說道:“這事是陳師兄他們稍稍有些不在理。”

    “怎麼回事?”醉觀主當即問道:“是誰不給咱們玉泉觀麵子I……”

    “陳師兄帶隊巡街,遇到了一隊外地來的客商,這隊客商帶著的一匹白馬那是神俊極了,陳師兄一看到就喜歡上了,覺得現在既然是戰爭期間,這麼好的戰馬不拿來陣前廝殺,實在是明珠暗投就和人家客商商量上了I……”

    醉觀主已經明白過來了:“那是遇到硬點子了?連你陳師兄這樣的修士都能看中的健馬,那馬的神俊不問自知,人家能帶著這樣神俊的健馬遠行,那肯定有幾分本領才能保得住隨身的健馬,你師兄開了什麼價?”

    報信的弟子更不好意思了:“陳師兄的意思是括馬。”

    “括馬?”醉觀主苦笑起來了:“我老醉怎麼會教出這麼不知輕重的弟子,強取豪奪也就罷了,居然還想了一文錢不花,就把人家的健馬都弄回來,難怪被人扣下了是什麼人把你師兄扣下來的I……”

    柳隨雲看到他並不護短,辦事頗為公正,倒是點了點頭,而報信的弟子說道:“是一員女將,身手極為高明,三拳兩腳就把陳師兄一行人打翻在地把人全部扣下了l……”

    “巾幗不讓須眉,能隨手打翻我調教十幾年的弟子,至少也有隔山境的修為,巡禮使先回去閉關吧我們歡語樓再見I……”

    柳隨雲卻不同意:“既然一起來了,哪有我提前回去的道理,也不急著一時看看去I……”

    “也好I……”

    三位築基修士一齊點頭,醉觀主也說道:“一齊回去,到時候我們還可以為巡禮使晉階護個法I也看這員女將身手如何?”

    扣人的地點就在兩條街外,還沒趕到,前來報信的那名弟子就朝對麵說道:“這位姑娘,我家師傅已經來了,你早點認錯把馬交出來吧l……”

    三位築基修士帶來的威壓讓這群行商都舉起了手上的兵器,隻是下一刻三位築基修士都打了一個冷戰:“給這小子坑了l……”

    對麵這位年輕女將,或許真的隻有隔山境的修為,但問題是一眼看去,隻見她頭戴銀盔,身披同樣亮動著銀光的銀製戰鎧,整個身子被厚重無比的銀色戰甲保護得連一絲縫隙都找不到,手執銀槍,紮穩了步子,隨時就準備朝著這邊殺來,可問題她身上穿著的不但是普通的具裝重鎧,雖然憑借一身重鎧就已經破盡萬般術法,問題這還是個身披一具靈鎧的武士。

    雖然築基修士都看不起普通的武者,隔山境的修士雖然在理論上與築基初期相提並論,但實際卻隻能享受準築基期甚至煉氣大成的待遇,隻是當武士穿上靈鎧不同了,雖然是借用外物之力,但是手段層出不窮不說,而且還可以以力破盡一切術法,對麵這位女將英姿颯爽,一看就不好對付。

    雖然是三位築基修士,可是三位築基修士總覺得這位冷豔無比的女將還有著什麼壓箱底的殺手鐧沒使出來,到時候交手之後鹿死誰手,真是不好說,而那個報信的弟子已經在那裏大聲叫道:“我師傅可是築基仙師還不把你的白馬交出來l……”

    女將甩了甩銀槍,從容不迫地喝了一聲:“你們想要幹什麼?來一戰I……”

    醉觀主作為主人,剛想說些什麼,卻聽身後柳隨雲說道:“我想來段鴨脖辣味的l……”

    女將拉開了銀製的麵罩,露出一張氣質高貴典雅而略帶含蘊的清秀麵容,她用驚喜的語氣說道:“隨雲?”

    柳隨雲已經伸出手來:“慧君我們又見麵了l……”

    “又見麵了I……”

    隻是當柳隨雲與郭慧君正在含情詠詠地相互傾訴離別之情的時候,顧山河卻是在旁邊爆發了:“柳隨雲,她是誰?

    “我是郭慧君l”郭慧君毫不客氣地用槍尖直挑顧山河:“你是想與我爭奪男人嗎?可惜隨雲隻喜歡我這樣的絕色麗人,小男孩,你還不夠清秀所以沒有和我決鬥的資格I……”

    顧山河臉色鐵青,他覺得渾身的氣血都在翻湧:“我是顧山河,顧山河I柳隨雲,這個女人是怎麼冒出來的?這是怎麼回事?”

    “顧英華家的?”郭慧君現在根本無視顧山河:“那就不要在前麵螳臂堊擋車了I我一槍就能把你挑飛,隨雲我們吃辣味去l……”

    顧山河氣得差點就要與郭慧君戰上一場,隻是他邁不出步子,他隱隱感覺眼前這個古典氣質的女將並沒有誇大其辭,而是真的有著將自己一槍挑飛的能力,可他顧山河明明是築基修士啊I

    這是怎麼回事?他朝著柳隨雲發了一通火:“妹夫,這是怎麼回事?英華還在靈淨山上苦苦地等著你,你怎麼在外麵又有別的女人?你跟我說清楚,還有,這位郭姑娘,我是顧英華的哥哥,柳隨雲隻有英華這麼一位妻子你是沒有機會的l……”

    隻是顧山河嚷了半天,柳隨雲與郭慧君都把他當作空氣,郭慧君已經將長槍收好輕柔地牽住了柳隨雲的手說道:“我身上帶了很多零食,咦?你這是要築基了?”

    “沒有I”柳隨雲微笑地說道:“正準備回去突破煉氣第十四層l……”

    而旁邊的耿陽澤與醉觀主已經拖住了顧山河,在旁邊勸道:“顧師弟,你開始不是承諾了,這次巡禮之中,柳師弟怎麼風流都沒事嗎?”

    “是啊,巡禮使可是救了顧師弟你一命,顧師弟你親口說的巡使禮想怎麼樣都行l你難道想恩將仇報l……”

    “這根本不是回事好不好l……”顧山河掙紮地說道:“這和我說的有本質的區別啊l……”

    “雖然差不多但是實際差得太多了l……”

    “真的差很多好不好I……”

    “這樣的話我沒法跟我妹子交代啊l……”

    “這樣不好吧?”

    而那邊郭慧君已經直接一個公主抱抱住了柳隨雲:“把我的馬看好了,還有,隨雲我來替你的晉階護法l……”
ablaze1021 發表於 2017-3-16 17:09
第二百四十六章下一步

煉氣第十四層!

    柳隨雲長長地舒了一口氣,感受著靈力的源源運轉,他已經有一種自信無比的感覺。

    這就是煉氣期的最巔峰,煉氣期到了這一步,已經幾乎是極限,不再有任何重大進步的可能了,雖然還能在煉氣第十四層上再作一些小小的突破,達到最後的煉氣第十四層巔峰,但是無數修士的經驗都表明,並不存在一個煉氣第十五層。

    這是一個極限,除非築基,這條路已經無路可走了。

    他很快因為在外麵提著銀槍護法的郭慧君,想到了曾經隕落的許照日,自己不過達到了許照日曾經走過的路上而已,他卻是輕輕笑了笑:“照日,你沒睡過的女人,我已經替你睡了,你沒有達到的築基,我也會幫你達到……”

    順手運用了一下靈力,柳隨雲發現煉氣第十四層比起煉氣第十三層進步還真是不小,至少在實力上有著一成半以上的晉升,許多以往不能達到的極限,現在他已經能夠勉強運用,最大的變化在於這件煌雷星辰衣。

    作為一件組合靈器,柳隨雲每次運用煌雷星辰衣的任何威能時都覺得要費心費力,可是這一刻,他覺得步伐都輕鬆起來,世界仿佛有著新的意義。

    區區煉氣第十四層,就有這樣的高度,而真正的築基期,又是怎麼樣的高度?

    柳隨雲決定不再多想什麼,而是站了起來,朝外走向:“慧君!”

    郭慧君聚精會神地提著槍,隨時都準備加入一場廝殺之中,隻是這一刻她卻用輕柔的聲音說道:“成功了?進步真快啊!得多謝你師娘了。”

    她記得清清楚楚柳隨雲進入重華峰的時候,雖然曾經達到煉氣期第十層的巔峰,但是當時已經跌落到煉氣第九層了,而區區半年時間,柳隨雲已經是一位煉氣第十四層的準築基期高手,離築基期也隻有一線之隔了。

    “你的進步也很大啊!”柳隨雲笑著說道:“你可是要一槍把顧山河挑飛了,這可是整個大漢國都聞名的一顧傾城顧山河!”

    “敢和我搶男人,就是來十個顧山河都能一槍挑飛了,隨雲,這半年你沒勾搭上別的女人嗎?”

    “沒有,清純男兒一個!”柳隨雲笑著說道:“因為你與英華是我的唯二啊!”

    “我還以為我是你的唯一,害得我在這半年時間替著某個花心男兒苦苦守著貞潔!”郭慧君的語氣很是溫柔:“等我這邊的事情結束了,很快就能與你在重華峰上守在一起了!”

    柳隨雲開心地說道:“我在重華峰吃了睡睡了吃,有事種種菜種種茶,日子過得再平淡不過了,倒是想聽聽你這半年都經曆了什麼……”

    柳隨雲的話音剛落,兩個人還在含情脈脈的時候,那邊的耿陽澤已經帶著爽朗的笑聲跑了過來:“巡禮使,巡禮使,有消息了,有消息了!”

    看到有人過來了,郭慧君並沒有後退,恰恰她反而站在了柳隨雲前麵,正如他們曾經配合得那樣,而柳隨雲雖然有些不快:“耿穀監,有什麼消息。”

    “一個好消息,一個壞消息,巡禮使你想先聽好消息,還是先聽壞消息?”

    柳隨雲還沒有回答,顧英華就用冰霜般的聲音說道:“還是先吃苦的,再吃甜的吧,這個味道更好!

    “好!”耿陽澤說壞消息的時候,臉上卻是帶著一種喜意:“來消息了,安城出事了!”

    安城是神霄山在大漢國的又一處據點,距離樂章城大約有一百四十裏,那裏隻有一個築基初期修士駐守,按照當初顧山河預定的行程,在巡視過玉泉觀之後,接下去柳隨雲與顧山河應當就是去安城走一趟。

    隻是駐守安城的那位王姓築基初期,無論是耿陽澤還是醉觀主,甚至是顧山河,都對他風評不好,也不知道撈了多少,顧山河甚至準備萬一這一位若是不識抬舉的話,就當場拿他當雞殺了,柳隨雲一想到這,當即問道:“損失有多大?”

    “損失很大,死了一個人!”耿陽澤說這話的時候似乎有一種暗暗竊喜的感覺:“死了一位道友。”

    安城出事,證明柳隨雲的判斷並沒有判斷,是有勢力在對著神霄峰的別業逐個下手,不管以後發生了什麼,柳隨雲已經證明了他的明智,唯一的問題就是這個死傷似乎有點小,玉泉觀可是一口氣死了十七位修士與兩位雜役:“隻死了一個?死的是誰?”

    耿陽澤得意地說道:“老王!”

    “王珠澤死了?”柳隨雲這一下是真吃了一驚:“誰下的手?怎麼死的?”

    別看才死了一個築基修士,可是一個築基修士的價值遠遠超過了玉泉觀那十七個煉氣期修士的幾倍,柳隨雲有一種感覺:“這事情鬧大了。”

    “還是一個在老王家裏幹了整整九年的凡人長隨,一壺好酒,幾道小菜,再加上兩個漂亮娘們,還有一把大錘,據說老王的腦袋那個摻樣……我們等會還要去歡語樓為巡禮使慶功,為郭姑娘接風洗塵,就不必多說了!”

    “那下手的長隨逮到了沒有?”柳隨雲關切的是這個:“他是什麼時候到安城的?”

    “和老王喝的是同一壺毒酒,隻是老王中毒了,他卻龍筋虎猛地捶死了老王才七竅出血死了,不過他到安城也有十八年了。”

    那就是說與熊飛弘是一路人了,不過這一路先後發動,最終造成的損失還不致於讓神霄山傷筋動骨,也不知這事背後的黑暗勢力到底有何意圖:“幸好出了這事,咱們可以去歡語樓慶功了,對了,似乎還有好消息。”

    “好消息就是,我與老醉拖著顧山河苦口婆心地勸了半天,最後顧山河已經答應下來了,他什麼都沒看見,也從來聽說過巡禮使和郭慧君的事!”

    “謝謝耿穀監!”郭慧君收起了銀槍,用甜美的聲音說道:“您與醉觀主這份人情,我替隨雲記下了

    歡語樓已經把客人都清走了,本來本城幾個大戶晚上訂下的宴席,現在也被樓裏派人回絕了,甚至還從其它酒樓借了兩位大師傅過來幫忙。

    隻是醉觀主想要拿來招待柳隨雲的種種新花樣,由於郭慧君的到來,現在都不能擺出來,而變成了一場標準的接風宴,甚至連顧山河都不情不願地過來赴宴了,隻是一見麵他也挑明了話:“郭慧君,我隻是眼不見不淨,你背著我幹什麼好事,我一概不管而已!”

    郭慧君卻是冷笑了一聲:“我與我男人的事,顧英華或許可以管一管,你這個外人沒資格問!”

    顧山河氣得又要直跺腳,隻是耿陽澤卻是趕出來作著和事佬:“今天是替柳巡禮使隨雲突破煉氣第十四層,成為一位侯補築基修士辦的慶功宴,大家別傷和氣了。”

    “莫不是替本夫人辦的接風洗塵宴?”郭慧君已經坐到了柳隨雲的身側:“對了,你們談的安城老王,到底是怎麼回事?”

    直到現在,她隻是從耿陽澤與醉觀主的口中了解一部分細節而已,那邊顧山河已經親切地叫著柳隨雲:“郭慧君,這是我妹夫臨機決斷處置機敏,坐鎮樂章主持全局,才能力挽狂瀾。”

    他把“妹夫”這兩個字嚷得特別重,想要氣氣郭慧君,隻是郭慧君卻已經摘下了銀手套,一對纖手與柳隨雲十指相聯:“隨雲,你跟我講講,你是怎麼臨機決斷,我看能不能幫上什麼忙……”

    哎……顧山河歎了一口氣,他一直搞不懂男人與女人之間的關係為什麼那麼百轉千折,還是男人與男人的友誼更單純些。

    柳隨雲大致把這次巡禮的細節跟郭慧君說了一遍,最後說道:“安城的事,剛才耿穀監也跟你說過了,咱們隻要做好備戰態勢,事後不管發生了什麼,或是什麼都沒發生,都已經是有功無過了。”

    “那安城的事發生之後,你們幹了什麼?”郭慧君拿了一雙筷子輕輕敲打著桌麵:“或者說,從戰爭開始以來,你們都幹了什麼?”

    醉觀主是樂章土著,他當即說道:“我們玉泉觀與靈穀監的弟子都動員起來,隨時做好一戰的準備,連道兵、武士、軍隊都進入了臨戰狀況,今日還由巡禮使帶頭殺入,我等大破魔道修士盤據魔穴一個,滅殺了三尺魔童等魔道修士近百人!”

    “還幹了什麼?”郭慧君的眼神變得冰冷起來:“除了這些,你們還幹什麼?”

    “我們已經向神霄山千裏傳書,按照巡禮使的意旨,宣布玉泉觀與斷嶽山遇到突襲,兩地已經進入戰爭狀況,後來除了請求緊急支援之外,還把擊殺三眼魔童的消息傳遞過去,同時向分散在整個大漢國內的神霄宗各處基業提供了預警信息!”

    郭慧君已經緊緊地握住了兩隻筷子:“隻有這些?沒有別的?”

    耿陽澤不好意思地說道:“安城老王遇刺之後,那邊群龍無首,我已經派了一位築基期的師弟趕去安城主持全局了。”

    說是穩定局麵,事實卻是趁火打劫,把安城納入到以樂章城為核心的戰時指揮體製之下,至少在神霄峰派出新的人選之前,以巡禮使為核心的戰時指揮體製對於安城有著決定力的影響力,而這個戰時體製背後的力量,正是耿陽澤的靈穀鑒與醉觀主的玉泉觀。

    隻是郭慧君的眼神已經冰冷得可以殺人,她質問道:“就這些?你忘記了最重要的一件事!”

    “敵人的下一次攻擊,該會指向哪裏!”
ablaze1021 發表於 2017-3-16 17:14
第二百四十七章劍山穀

  下一個目標?

    這股暗中潛伏的勢力接下去會拿哪裏下手?

    郭慧君這句話說出來之後,在場的幾個男人不由都鬧了個臉紅,都算是築基有成的修真之士,這見識居然還比不上一個年輕的女人,特別是耿陽澤更是感覺自己錯過了一個大好機會:“如果能找出賊人下一步會對哪裏下手,我耿陽澤就可以名正言順地回神霄山了。”

    “下一步賊人該會對哪裏下手?”柳隨雲也在考慮著這個問題,若是提前下手,製敵先機,提前斬斷了這批賊人的魔掌,那可以說是立下了不世奇勳:“耿穀監,醉觀主你們是樂章城的土著,可有什麼見解?”

    “金水,必定是金水城!”顧山河卻是激動不已地突然插話:“這群賊子接下去必然會拿金水城下手!”

    “大兄,何以斷定金水城是賊人的下一個目標?”柳隨雲當即問道:“何以見得?”

    顧山河淡雅一笑,卻把自己的思路說出來:“妹夫可曾記得,fltt']當初出山擬定的行程?”

    “首先是斷嶽山,然後是樂章城,接下去是安城,然後就是金水城了……”柳隨雲已經想起來了:“這群賊子下手的次序,恰恰與我們定好的行程一致,但賊人為什麼這麼幹?”

    “金水川!”耿陽澤已經激動地說出了自己的發現:“賊人是沿著金水川上遊向下一路襲擊我神霄派的各處別業,拿地圖來,老醉,快叫你的弟子把地圖拿來!”

    把地圖一拿來在桌子上一放,整個金水川的地形已經一目了然了,斷嶽山、樂章城、安城到金水城,都是沿江而下,顧山河已經興奮地說道:“咱們去金水城,馬上就去金水城!這可是一件奇勳!”

    象柳隨雲臨機處置得當,在樂章城建立起戰時體製,這當然也是一件奇勳,卻屬於事後的善後而已,若是能提前斬斷了這潛伏進來的魔掌,那卻是比善後強上不知多少倍的奇功。

    “去金水城?怎麼走,是表演撞山嗎?”郭慧君就不樂意了,她與柳隨雲離別半載,好不容易重逢就想著夜裏溫存一番,哪料想顧山河鬧著要連夜趕去金水城,更不要她隻有一匹好馬,沒有載人飛行的靈禽:“你以為你是踏雪仙子啊?”

    一說到踏雪仙子的段子,原來興致很濃的耿陽澤都沉默了。

    在場的修士都是聽說過踏雪仙子的那個故事,這位踏雪仙子是修真界出名的紅顏禍水,經常挑動一群修士為她爭風吃醋,惹出來許多禍事,隻是有一次,她不知搞了什麼手段,以獻上一夜風流為賭注,挑動了十幾名金丹期的修士連夜禦劍飛行,看誰第一個趕到目的地,卻演變出整個蒼穹界都出名的一場大悲劇。

    包括踏雪仙子在內的十八名金丹修士全滅,原因很簡單,夜間飛行又把速度加快到極限,最後十八名金丹修士一片複雜地形之中爭先恐後地撞上一座大山,事後連一具完整的屍體都找不回來,卻坐實了踏雪仙子的紅顏禍水之名。

    雖然有許多修士認為這件撞山懸案尚有許多疑點,但是白那以後,多數修士都把夜間飛行視為險途,縱然如此,每年還是能聽到幾個連夜飛行最終劍毀人終的大悲劇。

    “踏雪仙子……”醉觀主在旁邊說道:“還是等天亮了再走吧!”

    耿陽澤可以拋下斷嶽山的靈穀監不管不顧,他卻隻能坐鎮樂章城,不管顧山河提議哪裏,他必須守在樂章城,保證這個臨時組建起來的戰時體製運轉流暢,而顧山河還要嘴硬些:“我們讓靈禽速度放慢些,一般不會撞山的……”

    隻是靈禽飛行,追求的是日行萬裏,縱意飛翔,哪是主人能輕易壓製得速度,更何況黑夜之間對於速度的估計比白日更為艱難,顧山河說這話的時候都沒有多少把握,而這時歡語樓樓下已經有弟子飛奔上樓:“觀主,耿師叔,顧師叔,巡禮使大人,墨山城也出事了!”

    顧山河對於自己的計算信心十足,早以認定幕後黑手的下一個目標就是金水城,哪料想這個弟子居然報告墨山城出事了:“怎麼回事?怎麼這群賊人去了墨山城?”

    墨山城與金水城的方向可以說是南轅北轍,根本不在一個方向上,自己精確無比的算計怎麼算錯了地方,而報信的弟子則說道:“顧師叔,剛剛從墨山城報來的消息,他們那裏的庫房也遭了災,隻是沒死修士,損失也不算特別大,所以那邊坐鎮的師叔就想把這事壓製下來,得到我們這邊通報的消息之後,才知道竟然有幕後黑手操縱。”

    耿陽澤點點頭,在旁邊補充道:“和七回鎮的情形差不多。”

    七回鎮損失了六百五十石道兵靈穀,孫執事無法壓製上去,隻能報給斷嶽山的靈穀監,但是如果柳隨雲與顧山河沒來巡禮的話,耿陽澤會不會把這一把火報到神霄山,卻是個未知數,耿陽澤覺得自己多半還是會把這事壓下來。

    柳隨雲卻是問了一句:“墨山的事是什麼時候發生的?”

    這個弟子答道:“倒不知道具體的時間,大約是六七天之前!”六七天之前?顧山河鬆了一口氣,看來自己的估計並沒有搞錯,他在地圖指了指:“賊人必然從墨山直撲斷嶽山,然後再沿金水川而下,偷襲我神霄派各派別業,下一個目標肯定就是金水城,我們得趕到金水城,那裏正有著一件大功等著你我,妹夫,,fltt']走!”

    郭慧君不大樂意地說道:“怎麼走?飛著去?”

    顧山河剛想說些什麼,那邊又有玉泉觀弟子一路狂奔而來,嘴裏說道:“金水城也受襲了,損失摻重,請求我們立即過去支援。”

    金水城出事了?耿陽澤已經站了起來:“金水城就不必去了,顧師弟,你和巡禮使在金水城後接下去準備去哪裏?”

    “劍山穀!”顧山河脫口而出:“金水城可有宗裏的靈禽場,若是損失摻重的話,那損失可就大了!”

    耿陽澤點點頭:“劍華穀有宗門精心經營多年的鑄劍場,同樣不容有失,我們去劍華穀。”

    雖然在大漢國的國土之上,神霄宗有著許許多多的別業、坊市、子孫觀之類的產業,星羅棋布,遍布整個大漢國國土,一兩處產業受損對於神霄宗這樣的怪物來說,隻是無足輕重的損失,但是這樣接二連三的連串損失,恐怕就是太白劍宗那樣的超級宗門也承受不起這樣的打擊。

    郭慧君雖然很想同柳隨雲夜裏溫存一番,但是看到這神霄派連番受到打擊的勢頭,也不得不表態:“我陪你一起去劍山穀,隻是我們該怎麼走?”

    “郭姑娘是,fltt']這群人之中唯一可以執堅被銳衝鋒陷陣的戰力,自然得跟著去!”醉觀主當即表態道:“夜裏飛行太危險,一個不小心就要撞山,還是騎馬走,到了白天再上天,我觀裏有一具可以隨身收納寶馬的馬廄靈器,但是隻要有隔山境的修為,武者也能用,是一位老友托我代為出售的,隻是事關緊急,就送給了郭姑娘了。”

    對於這樣隨身收容寶馬的寶物,已經可以用價值連城來形容,價值遠在一般的儲物袋之上,郭慧君手上正缺這樣的寶物,當即謝了一聲答應了下來。

    “需要走什麼手續?趁著我還在樂章城,把手續都走了!”柳隨雲也不客氣,現在是戰時體製,走賬最為方便,花靈石也最不受限製,從理論上說,他這個總領戰事的巡禮使有著無限的權力,走上幾千靈石的帳不算什麼:“慧君,你把這具隨身馬馬廄收好,好好謝謝醉觀主,等到了白天,咱們同乘金雕!”

    “好!”醉觀主作為東道主,還有許多事情要忙:“我把那具隨身馬馬廄拿來,同時替幾位道友準備趕往劍山穀的良馬,至於郭姑娘的寶馬,我通知他們一聲。”

    “一人三騎。”郭慧君:“得大家多準備幾匹備用的好馬!”

    既定商定了立即趕去劍山穀了,這一場接風宴沒動過一筷子,就已散場了,郭慧君已經握住了長槍,就準備刺破這無窮無盡的黑暗,隻是她才走到樓梯口,卻有些震驚眼前的場景。

    玉泉觀的幾個弟子現在已經跪在底樓的樓梯口,頭頂扶著一整盆熱氣的滾燙熱水,雙腳跪在一片釘板之上,紋絲不動,可是滾水還是時不時漏在身上,腳下更是熱水與血水滲成了一片,而旁邊還有幾個弟子提著熱水,看到誰頭上盆裏的水少了,馬上補滿了。

    醉觀主笑了笑:“郭姑娘,這些不成眼的混帳敢把主意打到你的白馬之上,我也讓他們吃點苦頭,現在已經跪了半個時辰了,原來等大家用完飯之後再處置他們,隻是現在巡禮使與郭姑娘忙著去劍山穀,不知道怎麼發落他們?”

    一聽到郭慧君已經用完餐了,這幾個玉泉觀弟子立即燃起一線希望,隻是手也難免晃了晃,更多的滾燙熱水就往著身上澆了下來,卻不敢叫嚷出來,郭慧君輕笑一聲:“醉觀主辦事公道,我還有什麼話說,可惜我隻是個婦人罷了,這事還得當家的作主。”

    柳隨雲毫不客氣地說道:“不必跪了,還是用最輕鬆的辦法吧……”

    “罰靈石!正好慧君缺少一具隨身馬廊!”
ablaze1021 發表於 2017-3-16 17:17
第二百四十八章會面



    神霄山。

    與小小的漢京城相比,神霄山在大漢國的政治版圖影響更大,就如同他千峰林立,方圓萬裏,麵積不知超過了漢京城不知道多少倍。

    隻是這麼廣闊的神霄山,自然不可能隻有一個聲音,任何時候神霄山都有四位以上的元嬰修士,而掌門的聲音很多時候都不是最響亮的。

    李萬劍的嗓門在最近幾任掌門之中並不算最響亮的,他遇人隻會講些輕鬆的段子,很少嚴厲地加以訓斥,既然今天來的是一位元嬰修士,她的背後還有一位元神級別的大修士,他的聲音就更輕柔了。

    “筠月夫人大駕光臨,讓李某不勝榮幸,李某代表重霄山上感激不盡!”李萬劍神情和悅:“一見月夫人,果然知道盛名不盛,劍壓極西八萬裏,容傾冰霜六十國!”

    坐在李萬劍對麵的不是別人,正是曾經對柳隨雲一行人下過淨空令的江筠月,隻是現在李萬劍雖然客氣,卻是隻能隱隱約約看到對麵這位江筠月的大致模樣。

    申元縱好大的排場,她夫人出行,都坐在十二名侍女抬著掛著重重珠簾的軟轎之上,就是進了自己洞府都不下軟轎,幸好這座軟轎收縮如意,否則連四照閣都進不了,李萬劍隻能透過外麵的粉色絲網,隔著一重又一重珠簾隱隱看到江筠月的身影,隻是這純白色的動人身影雖然勾起了李萬劍無限瑕想,迎麵而來的卻是重重劍意。

    江筠月被稱為蒼穹第一女劍修,果然是名不虛傳,雖然對麵晉階元嬰中期不過十年功夫,但是李萬劍覺得動起手來,雙方勝負卻在五五之數,而現在江筠月也說出了自己來意:“都是外子定下來的規矩,所以才讓李掌門多等數日,不知李掌門考慮得如何了。”

    好大的規矩,老人家都沒這樣的規矩!

    江筠月那座仙城飛到神霄峰之外之後,江筠月並不是直接上峰拜訪神霄峰諸位元嬰修士,而是派來了多位執事商談江筠月上峰的具體細節。

    申元縱貧寒出身,因此發跡之後規矩多得令人發指,唯恐大家在背後批評他出身微未,因此提出的要求都夠神霄山把一位資質還不錯的築基弟子強行提升到金丹後期了,因此使者往來的次數也多得連李萬劍都感覺膩味。

    申元縱認為江筠月既然是代表他出巡東方,因此江筠月應當上峰也享受元神中期的待遇,神霄峰七大元嬰集體接見,派內三十金丹在旁侍立迎賓,事後還要見一見老人家,然後再在一位元嬰修士陪同下巡視各峰發表講話,簡單而言,那就是,神霄派要以舉派之力歡迎江筠月。

    而神霄派這邊則認為江筠月既然是元嬰中期的修為,那就隻能享受元嬰中期的待遇,對於申元縱一方提出的至少動員四千神霄峰弟子和三十金丹的要求給予拒絕,更何況七大元嬰集體接見這是不可能的事,頂多是逐次接見江筠月。

    為了這些細節雙方談了好幾天,最後大致商定下來,江筠月以元嬰中期身份上峰,但護衛規矩享受準元神級別的待遇,至於接待規矩,除李萬劍親自在四照閣親切接見並深入交流意見並對整個蒼穹界修真界發表仙冊之外,江筠月接下去還會逐個拜見諸位元嬰修士,最後還會由三位元嬰修士出麵歡送。

    一想到這些細節來,李萬劍雖然整天講些勵誌的小清新,肚子裏也是一肚子火氣:“您那座仙城少在外麵懸停數日,咱們神霄峰固然不知能省下多少人力物力,你們小極西洞也能省下至少三萬靈石。”

    隻是這種話,他自然不會對江筠月當麵講,而是微笑地說道:“月夫人代表申道友跨千山越萬水而來,這份好意,我神霄派上上下下都是感同身受,區區數日等待,又算得什麼,至於申道友考慮的事,還請再等上幾日,非得元嬰議事會通過才行。”

    江筠月既然是女劍修,因此談判時也喜歡大開大闔:“筠月隻是替外子傳來他的意願,隻是那件事,李掌門得早點考慮,也好上奏給老人家。”

    “那件事?”李萬劍搖了搖頭:“本派自然也是願意與申道友聯手拿下,隻是總有些邪門外道,窺探本派這份基業,本宗元嬰修士都不許坐鎮山外,更何況是這樣的百萬裏遠征,倉促之間哪能決斷……”

    “貴派幾位道友,還有老人家,難怪對那地方就不心動嗎?天虹宗與靈華宗已經答應下來,你們三宗聯手遠征當無後患了l……”

    “他們是他們,我們神霄派是神霄派,實在我是神霄山這份基業,若是門中大能遠征在外,難免就有些小毛賊毛手毛腳。”李萬劍很無奈地說道:“最近幾日,我大漢地界上就不大太平啊。”

    “那事我也聽說過了I……”江筠月的身影,即便是隔著珠簾與絲網,依舊是能令容傾冰霜六十國:“不過是幾個凡人罷了,區區凡夫俗子,能有什麼威脅,據說貴派隻派了一位煉氣期弟子過去處理。”

    李萬劍卻是搖了搖:“這事不小各處別業受損甚重,修士死傷,靈物受損,甚至有築基修士身亡,至於那樣主持全局的準築基弟子,也是出外巡禮適逢其會,可有好幾位老資格的築基修士在旁輔佐,本宗乾炎真人幾個時辰之前吼了幾嗓子,說我辦事太軟。”

    “乾炎真人那是小題大作,大驚小怪罷了,他本來就是火暴性子,聽說那斷嶽山的穀監又是他的私屬,有點火性也是正常。”江筠月說出來的話讓李萬劍暗暗心驚,沒想到這位蒼穹界第一女劍修對於神霄宗如此了解:“這段機緣,貴宗難怪真想放過?要知道太白劍宗自從無上秘要合壁之後,元嬰修士一年比一年多,連元神與準元神修士都越來越多,我夫婦隻是散修,承受的壓力都不小……”

    “貴宗雄據東方,對於太白劍宗的壓力自然是首當其衝,難道就看著太白劍宗繼續如日中天下去,據我所知,貴宗百年之內,恐怕難出第二位元神修士。”江筠月言語正如這位女劍修的氣質,攻勢源源不斷:“難道就願意放過如此機緣?”

    “莫意懸也不過是元神修士隻是稍稍年輕些罷了l……”李萬劍卻是咬緊牙關不鬆口:“雖然我神霄宗首當其衝,但是首先要抵禦太白劍宗東來的,卻是天虹宗與靈華宗的道友,至於這段機緣,我宗也是意動得很,但是派中大能齊出無人坐鎮門中啊I……”

    “據外子說,貴宗的實力可不象表麵說的那樣簡單,據說在七大元嬰修士之外,還有一兩位元嬰修士,其中甚至還有一位離元神期相去不遠的道友。”江筠月的話滴水不漏:“又有老人家坐鎮門中,何必擔心後院起火。”

    “這段機緣,我也是心動之極,畢竟成就元神的一線誘惑,對我李萬劍來說,不是一般得大。”李萬劍承認江筠月說的是事實無誤:“本宗之中,據說也是還有一兩位不為人知的元嬰同門,但是我神霄宗的家業,也全靠著這幾位元嬰修士護持。”

    “本宗的元嬰修士從來不會少於四位,那是因為隻有三位元嬰修士的話,本宗連大漢皇室都無法壓製如何對抗接下來的亡派大禍I……”李萬劍毫不客氣地說道:“而貴夫婦卻是準備讓本宗元嬰修士幾乎盡數傾巢而出,如何能守得住神霄山與大漢國這份基業,沒看到筠月夫人此次東來,就有無數牛鬼蛇神借機生事,給我們神霄宗造成了多少損失。”

    “不過個築基修士罷了I……”江筠月根本沒說下麵的煉氣修士與凡人,這些人連被他們這個等級修士提起的資格都沒用:“至於財物,不過幾百石道兵靈穀,加上些炎石之類,統共才千把靈石。”

    她大大方方地說道:“我夫婦雖然是散修,但到了我等這種境界,難道還缺少千把枚靈石嗎?”

    她拿小極西洞作為例子說道:“我家中雖然是由外子管靈石,我隻是管些柴米油鹽罷了,但是光是每年的脂粉錢都有十幾萬靈石,我自己親手批的帳冊,極少見到三千靈石的數目,至於更小的款子,都是下麵的管事丫頭去辦的。”

    這是不當家不知道油米貴啊!

    李萬劍很無奈地想到這一點,江筠月有申元縱大把靈石養著,光是每年從申元縱那拿到的脂粉錢都是十幾萬靈石,可是自己同小極西洞的情況根本沒法比,下麵有無數金丹修士大叫快要饑不裹腹,幾位元嬰修士連千兒八百靈石的支出都盯得死死的,上麵還有著婆婆管家:“這次我們神霄峰的損失真是不小啊……”

    他剛想舉出一個例子,外麵已經有人急不可切地闖了過來,李萬劍與江筠月都有些詫異,兩大元嬰修士在內商議,一個準金丹期的小修士闖進來幹什麼,這一位給李萬劍遞來了一封書信,李萬劍打開書信看了兩眼,臉色登時劇變,而這位闖進來的小修士很快就退了出去。

    隻是江筠月很快就快就認出人來:“這就是在元嬰議事會上做記錄的那一位吧?”

    “是啊!我可不象申道友那般風光,隨時都有婆婆派來的使喚丫頭守著!”李萬劍將書信一放:“筠月夫人,我估計元嬰議事會拒絕申道友提議的可能性居多。”

    “怎麼了?”江筠月想不出這封書信記載了什麼:“老人家說了什麼?”

    李萬劍的話裏帶著幾絲殺意:“本宗在金水城的靈禽場遇到突襲,損失特重!”

    他說話的語氣幾乎是帶著咬牙切齒的痛恨。
ablaze1021 發表於 2017-3-16 17:54
第二百四十九章馳援

  靈禽場?

    這下是輪到江筠月吃驚了,她作夢也沒想到神霄派居然如此無能,居然連靈禽場這麼重要的地方也能遭到重創,何況李萬劍特意加了一個“損失特重”那就是不是普通的損失了。

    她追問了一句:“凡人幹的?損失多大……”

    “是的,一個小凡人幹的。”李萬劍的怒意怎麼也壓製不住:“沒死一個人,整整幹掉我們靈禽場二十七隻靈禽,毒倒的還有幾十隻!”

    這損失放在小極西洞,恐怕江筠月都會心痛得幾天睡不好覺,靈禽可不是大路貨色,特別是宗門靈禽場馴養的大型猛禽,哪一隻不是成千上萬靈石:“這太誇張了吧?”

    “天虹派,我們神霄派不會與你們善罷甘休,筠月夫人,我會在元嬰議事會上提出申道友的提議,但是能否通過,就不是我能決定的事。”

    李萬劍的意思就是“這個提議基本已經判了死刑……”江筠月很無奈地說道:“李掌門,拜托了,如果可以的話,我想見老人家!”

    果然又提到這一點,李萬劍原本就指示談判之中不要談及這一點,但是江筠月最終還是把這作為最後的救命稻草,隻是他還是搖了搖頭:“老人家已經知道這一切了,他說了,就看天虹派到底想幹什麼。”

    到現在他已經毫無顧忌地把天虹派這個最可能的幕後黑手挑明說了出來,如果形勢的發展還是這樣下去,那根本談不上聯手遠征,而是神霄宗與天虹派的又一場大戰了。

    金雕之上,新得了一件馬圈靈器的郭慧君心情甚好,她雖然穿著靈鎧,卻小鳥依人般偎在柳隨雲懷裏:“隨雲,玉泉觀那幾個倒黴蛋真要賠上幾千靈石?那他們豈不是要白幹一輩子了。”

    “沒那麼嚴重。”柳隨雲說道:“他們如果要背上那樣的債務,那也隻有叛出神霄派一條路,我為人一向寬大,昨天已經同醉觀主溝通了一番,讓他寬大為懷,隻要讓這幾個倒黴蛋替玉泉觀白幹三年而已……”

    “三十六個月不拿靈石?似乎也不是那麼嚴重。”

    “三十六月家裏等米下鍋,男人卻拿不出錢來,這樣的日子豈是好受,我和醉觀主說過了,除了基本生活費以外,什麼錢都不要發,這三十六月的考績,他們全部掛零。”柳隨雲笑道:“醉觀主本來不大同意,結果我說了,我給你找了三個這麼好的勞力,你還不感謝我?”

    郭慧君先是不解,接下去又是笑了起來:“你這主意真狠。”

    這幾個弟子耽誤了整整三年時間暫時不說,他們在三年之後能不能恢複以往的待遇,還得看醉觀主和諸位師兄的評語,恐怕這幾位在接下去的三年會恢複入門的勤勤懇懇兢兢業業,絕對是玉泉觀內表現最好的三位弟子。

    隻是郭慧君很快就問道:“那為什麼不多罰幾年?五年六年都夠了?”

    “超過了三年,恐怕他們就沒有耐心了!”柳隨雲倒是有著自己的一套理論:“三年時間,他們能看得到希望,若是要用五年時間,恐怕他們看不到希望,都跑到其它地方去了!”

    “真有意思!”郭慧君笑道:“居然能編出這樣的理由,對啊,我這半年也是等得很久很久,很想很想某人,你有沒有想我……”

    “很想你!”

    雖然郭慧君穿著一具厚實的重鎧,但是在柳隨雲的懷裏卻是沒有多少重量,這正就是靈鎧的神奇,他正嚐試著尋找靈鎧的破綻:“很想很想你!”

    “嗯!”郭慧君幸福地依在柳隨雲的懷裏,隻是這具靈鎧實在有點礙事:“別了,人家都盯著,幸虧我這具靈鎧有輕身之法,否則你這隻金雕豈不是被我直接壓倒在地,對了,這半年有沒有偷腥?”

    柳隨雲搖了搖頭:“替你守著貞潔。”

    郭慧君小聲地進行誘供:“男人偶爾花一次也是正常,隻是不投入感情就行,你別以為耿陽澤與醉觀主替你在歡語樓辦的洗塵宴是什麼一回事?半年時間也挺難的,偶爾花心一次似乎也是允許。”

    柳隨雲沒上當:“我替你守著貞潔,就如同你對我的心意一般。”

    兩個人正在金雕之上甜言蜜語,那邊前頭的顧山河已大喝一聲:“不好!”

    柳隨雲抬眼看了一眼遠方,下一刻吸了一口冷氣,他問道:“那是劍山穀!”

    “正是劍山穀!”耿陽澤的身邊已經從後方傳來:“沒想到咱們緊趕慢趕,最終還是遲來了一步!”

    數十裏外的山穀之中已經是烈火熊熊,爆炸聲此起彼伏,甚至灼熱無比的赤紅鐵流在穀間流動著,隔著數十裏都聽到劍山穀內的摻叫與哭聲,柳隨雲隻是說了一句:“這一回,咱們神霄山損失恐怕大了!”

    他不懂鑄劍,但是一看到這山穀近於烈火地獄一般的情形,他就知道這一回損失恐怕超過前麵幾處別業受襲的總和了。

    劍山穀發生了什麼,一個凡人又怎麼能創造這樣的奇跡?

    要知道前麵幾次別業受襲的凶手,都隻是一個凡人而已。

    現在看這個勢頭,整個劍山穀已經毀掉了大半,濃煙與烈火直衝雲霄,就是撲滅了烈火,恐怕一兩年內劍山穀也是連一把靈劍都鑄不出來,懷中的郭慧君已經問道:“你們到了劍山穀之後,接下去準備去哪裏?”

    “碧水山莊,是碧水山莊!”顧山河已經調轉了方向:“我們快點趕過去。”

    他們現在降落下來,或許能對劍山穀有些幫助,但是能提供的幫助也很有限,而顧山河更清楚碧水山莊更為重要:“我們去碧水山莊!”

    碧水山莊!

    三隻猛禽都是開始了縱意飛行,幸虧早上已經給他們喂足了血食不說,而且還專門喂養了這個級別猛禽最愛吃的虎王果,因此雖然已經飛行了數百裏,現在速度反而變得更歡快起來了。

    隻是現在連郭慧君都沒有心思與柳隨雲溫存,劍山穀的烈火煉獄時不時在她腦海裏起浮,她也在詢問柳隨雲:“到底是怎麼回事?一個凡人怎麼會有這樣的破壞力!”

    “鑄劍,是鑄劍!”柳隨雲已經想明白:“肯定是鑄劍的時候出了問題,說不定劍山穀在秘密鑄造一把法寶級別的飛劍,真是可惜了!”

    “應當和妹夫想象得差不多!”顧山河的耳朵還真是敏銳,他在前麵說道:“隻是我真是不明白,天虹派瘋了?他們與本宗開戰嗎?”

    耿陽澤沉默了,柳隨雲也沉默了,隻有郭慧君問道:“現在不是已經開戰了嗎?”

    “這樣的舉動,誠然給本派製造了許多麻煩,但不足令我神霄宗傷筋動骨,難道是碧水山莊?”顧山河臉色都變了,他顧不得自己心愛的這隻金雕,已經從懷裏取出了一個瓶子來:“虎牙秘蕊,你可千萬別讓我失望了,快點去碧水山莊!”

    “碧水山莊有什麼?”耿陽澤已經在一旁問道:“我隻記得碧水山莊隻是一處普通的別業罷了!”

    “你不懂!你根本不懂,你懂個屁啊!”平時優雅十分的顧山河卻毫無緣故地空中爆了粗口:“若是碧水山莊出了什麼閃失,咱們神霄派那真是傷筋動骨了!”

    耿陽澤知道顧山河作為一名神霄山派往大漢國飛魚衛擔當指揮使的修士,知道太多隱秘無比的秘情,有些秘密甚至連神霄山的普通金丹修士都不知道,莫不成這碧水山莊真的有什麼內情?

    他大喝一聲:“顧師弟,把你這虎牙秘蕊也借我幾滴,我這隻蒼鷹再加速的話支撐不住!”

    承載了耿陽澤一人的蒼鷹尚且支持,何況是承載了柳隨雲與郭慧君兩人重量的這隻金雕,顧山河特意給這隻金雕多喂了幾滴虎牙秘蕊,隻是象這等空中喂食的高難度動作,也隻有顧山河這等築基修士翹楚之輩才能做得來。

    用過了虎牙秘蕊之後,三隻靈禽速度立增,精神也變得振奮起來,郭慧君有點擔心地問道:“這虎牙秘蕊不會有負作用?”

    “飛完之後休息一陣子就好了!”顧山河心情很沉重,他沒時間與郭慧君計較:“對於這個位階的靈禽來說,受益無窮,希望還趕得及。”

    烈風呼嘯而來,顧山河始終緊繃著臉,連一絲笑容都沒有,直到他看到碧水山莊的那一池碧水依舊之後,臉色才依舊不變,他甚至沒等金雕靠近,就已經朝著碧水山莊:“我是顧山河,把你們莊主找來,我是顧山河!”

    “碧水山莊發生了什麼?”

    剛一落地,顧山河就在詢問著這個關健無比的問題:“你們沒有發生什麼,沒有受到襲擊吧?沒有損失吧?”

    一切都沒發生過,柳隨雲與郭慧君的口中獲得了確切的消息,自從得到示警之後,整個碧水山莊就進入了高度戒備,甚至把莊裏一部分被認為“不可靠”的雜役都清除出去了

    “沒事就好,沒事就好了!”顧山河不由鬆了一口氣:“還好沒事!”

    那邊已經有一位黃衣修士趕過來了:“顧山河,雪狐嶺遇襲了,你趕到我們碧水山莊幹什麼,你應當知道我這裏是什麼地方,天虹派的奸細或許能混進來,但是來曆有問題的凡人,是不可能混進來的,因為我們這裏隻用有祖上三代都替本宗效力的自己人。”

    顧山河隻聽到前半句,整個人都蒙了,雪狐嶺遇襲了?

    這怎麼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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