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典仙俠] 一路向仙 作者:紫釵恨(已完成)

 
mk2258 2013-5-31 00:37:08 發表於 武俠仙俠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1120 77007
ablaze1021 發表於 2017-3-16 18:05
第二百五十章蝕骨真魔宗



  黃衣修士很滿意顧山河那詫異無比的神情,繼續賣弄著最新的消息:“雪狐嶺這一回真摻,五個築基修士,二十八個煉氣期,一下子全沒了……禹文樂這個凡人雜役的名字,恐怕會在咱們神霄派的曆史記上厚厚一筆,害得我這邊也是一級戒備,不過既然是你顧山河,就算來得再倉促,一頓好酒好菜還是免不了的。”

    顧山河腦子裏還是一片漿糊,他嘴裏自言自語地說道:“怎麼是雪狐嶺,這不對啊……不該是雪狐嶺,明明應當是碧水山莊才對!”

    柳隨雲已經喝了一聲:“拿地圖來!”

    站在他身前的郭慧君已經英姿颯爽地說道:“我有地圖!”

    顧山河的猜測大致不錯,從金水川上遊開始,斷嶽山、玉泉觀、安城,再往下就是碧水山莊了,耿陽澤小心地問道:“或許是天虹派的賊子不知道碧水山莊的重要性吧?”

    雖然同飲一河水,但是直到今天他才知道,這個不顯山不露水的碧水山莊居然在神霄派的戰略布局之中有著這樣的重要地位,光是雜役隻用祖上三代都替神霄派效力的世代忠義,這一點就是斷嶽山無法相提並論,而且看這架勢,恐怕碧水山莊除了這位築基後期的節朋義莊主之外,肯定還會有金丹修士坐鎮。

    “不可能,你可能不知道,可是天虹派一定知道。”

    最了解你的,一定會是你的敵人,顧山河還是問了一句:“孩子們都沒事吧?”

    “沒事,我已經把他們送到神霄山去了,現在還是神霄山安全。”這位黃衣莊主倒是還有魄力:“若是有所傷損,我既對不起你,也不對起自己的良心,劉師叔親自去護送他們,所以碧水山莊我當家了。”

    孩子?柳隨雲沒明白過來了,耿陽澤卻是笑了:“沒想到同飲一江水這麼多年,我卻沒想到咱們神霄山的金丹苗子都在節朋義你這邊藏著,等會一定要好好罰你兩杯。”

    顧山河腦子裏仍然是一團漿糊,他仍然在自言自語地說道:“沒道理啊,天虹派沒道理不對你們碧水山莊下手啊!"

    他死死地盯著地圖,想要找出其中隱藏的秘密,柳隨雲也問了雪狐嶺是什麼時候的事,節朋義回答道:“就是今天的事,這一回咱們神霄派恐怕是要與天虹派幹上了!”

    這幾樁大事,都是宏昌七、八年潛進大漢國的凡人間諜幹的,幕後黑手自然以天虹派與大晉國嫌疑最大,而柳隨雲還是不放心,他詢問道:“你們碧水山莊的凡人雜役都信得過?”

    “信得過,信得過!”節朋友向大家保證:“咱們這裏有孩子,所以挑人的時候特別用心,都是替咱們神霄山效力三代以上的忠義之士。”

    柳隨雲先是點點了頭,然後說了一句:“胡說八道!”

    節朋義沒想明白過來,郭慧君有點關切地問道:“隨雲,有什麼問題?”

    “你說幾個管事與關健位置上的,用三代忠義之士倒也罷了,你這碧水山莊既然有那麼多金丹苗子,人丁興旺,全用三代忠義之士怎麼可能,就算是三代忠義之士,他們的老婆朋友也都是三代忠義之士嗎?”

    節朋義被柳隨雲罵得不敢抬頭,他壓低了聲音說道:“那是上麵的規矩,實際要用的人太多,總是需要有些變通的,這位師弟還不知道怎麼招呼?”

    “柳隨雲。”

    節朋義笑著說道:“至少到現在為止,咱們碧水山莊沒發生什麼問題吧?而且莊裏的金丹苗子已經全部轉移走了。”

    柳隨雲不能否認這個事實,隻是節朋義剛說過這話的時候,那邊已經空中已經有一隻染血的靈禽飛了過來,待飛得近了,才發現一隻被血染得通紅的獵鷹,獵鷹上的修士急不可待地說道:“莊主,莊主,不好了,我們在金鍾穀附近遇到了伏擊,現在劉師叔已經陷入了苦戰之中,派我趕回來求援。”

    “怎麼回事?孩子們有沒有事?”節朋義臉色已經變了:“劉師叔?”

    “是蝕骨真魔宗的賊子,想要奪走咱們的金丹苗子,劉師叔拚死守在船頭,魔徒們還衝不進來,但是恐怕堅持不了多久了。”報信的修士已經從染血的獵鷹上摔了下來,可是他根本不顧及自己的傷勢,連聲說道:“莊主,快去支援劉師叔!”

    所謂金丹苗子,自然是那些資質特別好,很有希望成就金丹期的少年,對於這等天質卓越的修士,各派都有特殊照顧,象神霄派就在金水川上的碧水山莊設置了一個秘密基地,用來訓練這些未來的金丹弟子,甚至還派了一位特別擅長教學的金丹中期修士坐鎮,甚至還布置多個強力陣法,合全莊之力,足以對抗元嬰以下修士的突襲,加上這裏屬於大漢國腹地,一般情況下安全有足夠的保障。

    隻是這一回的情況不同以往,一想到碧水山莊的雜役之中可能滲入了奸細,再加上多處別業損失嚴重的情報,節朋義當機立斷,就由劉師叔率領莊內的金丹苗子坐一具浮雲槎趕回神霄山,哪料想走了不到兩個時辰,竟然就遇到意外。

    “金鍾穀?”節朋義已經燃起了一線希望:“那裏離劍山穀,劍山穀那邊……”

    “不要指望劍山穀。”顧山河毫不客氣地說道:“我們剛從劍山穀那邊過去,那裏已經是人間煉獄了,照顧自己都來不及,妹夫,郭姑娘,還有耿穀監,麻煩幾位一定伸出援手,我顧山河感激不盡!”

    他竟然直接就跪了下來:“幾位若不肯幫我,我顧山河就不起來!”

    實際的問題隻有一個郭慧君而已,而郭慧君自然也不會讓柳隨雲下不了台,她當即說道:“好幾個月都沒同隨雲在一起並肩戰鬥了,柳隨雲,還是老樣子,我在前,前在後!”

    顧山河倒是分得清事情輕重,他當機立斷地說道:“郭姑娘,好好珍惜吧!我欠你一份人情,朋友,莊裏還有多少人手?”

    “能打的隻有我一個其餘都跟劉師叔走了!”節朋義很無奈地說道:“如果不是你們剛好趕過來,我都不知道怎麼辦好了!”

    柳隨雲卻是說了一句:“等這事了結之後,你該把你們碧水山莊好好查一查,即便沒有天虹宗潛伏進來的叛徒,也有蝕骨真魔宗的賊子!”

    節朋義鬧了一個臉紅,卻不得不承認柳隨雲說的不無道理:“柳巡禮使放心,我會好好查一查的,沒想到蝕骨真魔宗居然一直盯著咱們碧水山莊。”

    劉師叔的浮空槎前腳剛出碧水山莊,馬上就在金鍾穀附近遇到了突襲,那隻能說明蝕骨真魔宗早已經盯上了碧水山莊這批金丹苗子,甚至還在山莊之內布有暗線,不然蝕骨真魔宗絕對不會這麼快得到消息。

    “先去金鍾穀把孩子救出來再說!”顧山河急不可待地就率隊朝著金鍾穀飛回去:“應當還來得及,剛才我們從劍山穀飛過來的時候,金鍾穀還沒有動靜!”

    “嗯!”柳隨雲應了一聲,而郭慧君則是問道:“蝕骨真魔宗不是遠在南方嗎?怎麼會對你們下手?”

    節朋義作為碧水山莊的莊主,對於可以遇到的敵人最是了若指掌:“蝕骨真魔宗有一種魔道功法,能將身具上品靈根的金丹苗子煉成魔骨兵,可以說是魔道之中最為陰邪的功法之一,隻是他們可舍不得自己宗內的金丹苗子,隻能動別人的主意,但是南疆各大宗門,他們卻是不敢動的。”

    這就是兔子不吃窩邊草,蝕骨真魔宗雖然對於身具上好靈根的金丹苗子渴求無比,但卻是不敢在南疆之內出手,否則就有滅門之危,隻能動起了神霄宗的主意:“這次浮雲槎雖然有二十六個金丹苗子,但是他們修為有限,最強者也不過築基初期罷了,到時候還得仰望諸位師兄了!”

    郭慧君已經站了起來,她對柳隨雲說道:“到時候若是空戰的話,你千萬躲在我後麵。”

    “不好!”柳隨雲說道:“慧君,在陸上搏殺,我的本領不如你,但是要說在這空中競逐,還得我來!”

    他自信十足地說道:“你站在我身後支持我就夠了!”

    隻是現在已經聽到廝殺聲、轟鳴聲、爆炸聲、怒吼聲,郭慧君遠遠地瞄了一眼:“這一回卻是你失望了,看到沒有,我要第一個殺進去絞個天翻地覆,節莊主,那艘打著白骨旗的黑骨魔艦不是你們神霄宗的吧?”

    節朋義早已確定了目標:“那就是蝕骨真魔宗的黑骨魔艦,旁邊那艘浮空槎才是我們碧水山莊的,郭姑娘的意思是?”

    “我與柳隨雲一起殺進來,絞個天翻地覆,你們要不要一起來?”

    “身為碧水山莊莊主我不能讓任何一個孩子出現意外……”


    “算我耿陽澤一個!”

    “這等好事,怎麼缺得了我顧山河!”

    顧山河也看出了戰機,黑骨魔艦可以說是精英盡出,許多蝕骨真魔宗的修士已經飛出去死死地纏住了神霄宗的浮空槎,有些性急的修士已經嚐試著在浮空槎強烈,而黑骨魔艦本身留守的力量卻顯得不足了,這個時候突襲黑骨魔艦可以說是最好的機遇。

    “好!”郭慧君已經說了:“就讓他們嚐嚐具裝鐵騎的威力吧!”

    具裝鐵騎?
ablaze1021 發表於 2017-3-16 18:08
第二百五十一章單騎破千



    具裝鐵騎?

    這可是空中競逐好不好?

    柳隨雲第一時間就想到這樣的念頭,難道還有郭慧君縱馬突擊的機會?這怎麼可能!

    隻是下一刻他朝著廝殺中的浮雲槎與黑骨魔艦看去,卻是覺得有那麼一點可能性。

    浮雲槎已經算是一個大得驚人的龐然大物,從頭到尾居然有半裏多長,數以百計的魔道修士騎在靈禽、飛行魔器與骨劍之上,如同螞蟻一般死死地纏死了浮雲槎,雖然在船首有一位金丹中期修士主持精心準備好的防禦陣法,還有數位築基修士在旁輔佐,但是很明顯已經支撐不了太久,到處都有嚐試著想要一氣衝上浮雲槎的魔修,甚至連浮雲槎上的靈仙炮、誅仙弩之類的防禦仙器都因為源源不斷的攻擊,大部失去效用了。

    可是半裏長的浮雲槎與黑骨魔艦一比,卻是根本不夠看,這艘黑骨魔艦竟然有兩三裏長,仿佛就是一座懸浮在空中的大型島嶼,上麵設置了不計其數的魔器,朝著浮雲槎源源不斷地發射著一波又一波的黑光、毒刺、魔球,柳隨雲第一時間注意到這黑骨魔艦的甲板足足有三四百來丈:“這好象足夠騎乘衝鋒了!”

    “慧君,我會和你在一起!衝!”

    柳隨雲已經命令金雕開始加速了,黑骨魔艦裏的強手幾乎都加入了圍攻浮雲槎的行列中去,留在艦內的強手不多,而且反應也很慢,一直到一行人殺到裏許外才發現了他們的蹤跡,很快撕碎天空的噪聲就從魔艦之上響起,個別還在圍攻浮雲槎的蝕骨真魔宗修士立即退出了戰鬥,還有艦上留守與退回來療傷的一群魔修也騎著巨大的骨鳥升空,想要攔截著這支突襲而來的敵手。

    暴風雨般的毒針、黑光、魔彈已經迎麵而來,卻從柳隨雲身下幾十丈飛過,顯然是黑骨魔艦上留守的魔修已經失了方寸,隻是柳隨雲顧不得考慮太多,他現在站在郭慧君的身前,握緊了天淚星墜劍,隨時作好作戰的準備,而耿陽澤、顧山河和節朋義三位築基修士則已經衝在了柳隨雲的前頭,隨時準備與對麵飛來的魔修展開道術對轟。

    隻是就在大戰來臨的瞬間,突變劇起,郭慧君拉下麵盔,玉足一點,整個金雕已經向下掉落了十來丈,而郭慧君已經如同流星趕月般撞向了黑骨魔艦,速度之快,甚至超出了柳隨雲的想象之中,他暗暗驚道:“難怪慧君會信心十足,原來這半年之中,她的實力也進步不小!那也不能放慢速度,雕兒,衝!”單騎破千軍!郭慧君的速度遠遠超過了這群剛剛升空的蝕骨真魔宗修士的估計,他們眼看著郭慧君以不可思議的速度瞬息至即,嘴裏怪叫連連,形形色色的道術、魔符已經開始嚐試著向郭慧君施放,但是郭慧君的速度可以說是超過了普通築基期修士的極致,雨點般的攻擊隻是她背後留下了一道道黑幕而後,接著郭慧君身形一閃,竟是不可思議地出現在這群魔修的正前方:“破!”

    銀槍捅出來,一名魔道修士直接就被驚人的力量撞了出去,筆直地直接撞向了身後的黑骨魔艦,跟著就在一聲轟鳴之中直接撞進了艦舷之中,整個人粉身碎骨,就被嵌進了艦舷之中,隻有不斷往下流的汙血。

    在場的幾名蝕骨真魔宗修士看到這一幕,都是倒吸了一口冷氣,這重鎧女將隨手一擊也未免太可怕了吧,要知道方才與他交手這位魔修,雖然不曾築基,但也是無上魔宗出名的強手,居然連隨手一擊都接不下,更可怕的是直接就被嵌進了艦舷之中,他們可是對於這艘黑骨魔艦的防禦力心知肚明,深知這一擊絕對有著金丹期一擊的力量。

    這艘黑骨魔艦可是蝕骨真魔宗費盡了十年之力才打造出來宗門之間的空中決戰靈器,雖然隻是一件靈器,但由於這驚人的體型,價格遠遠超過了一般的法寶飛劍,光是材料就整整了十九萬靈石之多,更不要提消耗的人力與消耗的血肉犧牲,而且還隻是打造出艦體的價格罷了,艦上配備的無數具攻擊與防禦魔器並不計算在內,若是有一位元嬰真君主持陣法全開的話,甚至可以挑翻許多實力強大的宗門。

    這樣的黑骨魔艦,整個蝕骨真魔宗也不過是隻有三艘而已,今天雖然隻是由一位金丹修士主持,防護陣法也因為攻擊浮空槎的關係已經關閉,但是這一擊的力道也太過驚人了吧,就把這麼一位修士直接嵌進了艦舷之上。

    就連柳隨雲也瞪大了眼睛:“真是一騎破千的氣勢啊!沒想到靈鎧與五嶽靈符結合起來,竟然有如此可怕的威能!

    剛才還殺氣騰騰的一隊飛行魔修,已經被這一擊嚇得魂飛魄散,立即朝著兩側讓開,而黑骨魔艦上的魔修甚至中止了對浮空槎的一切攻擊,正在將魔器調轉方向想把郭慧君轟下來,但是已經太遲了!

    郭慧君身下神奇無比已經多出一匹雪白的高大戰馬,配備全身銀鎧沒有一根雜毛的戰馬,加上一身銀色重鎧的郭慧君,這簡直是一座活動的城堡,在黑骨魔艦的弓弩魔炮調轉方向之前,她已經落在了足足有三百丈長二三十丈寬的甲板之上,接著發出了一聲怒吼:“衝!”

    這明明是修士之間的接舷戰好不好,怎麼跑出來單騎衝陣的局麵?許多魔修士還沒有發應過來之前,郭慧君的具裝鐵騎已經開始了衝擊:“破!”

    這座移動堡壘的攻擊速度超過了所有蝕骨真魔宗修士的想象,才一眨眼已經衝過來了,郭慧君銀色長槍又挑又刺,到處都是摻叫呻吟的魔道修士,一路殺來,竟是無一合之敵,甚至還隨手掀翻了好幾具魔器,簡直是如碾平地,切西瓜一般切過了這群魔修。

    太可怕了,更可怕是不管什麼樣的道術轟在這名女騎將的身上,簡直就是給她撓癢癢一般,郭慧君甚至連抬手都不用,就頂著雨點般的道術殺了過來,然後毫發無損地把施放道術的魔修殺得四處逃竄。好強的靈鎧!這就是靈鎧的可怕之處,可以破盡萬法,加上這匹戰馬帶來的衝擊力,整個黑骨魔艦上已經是一片混亂,接連有人叫道:“快叫前麵的主力回來!”

    “金丹修士在哪裏?”

    “我們的金丹修士在哪裏?”

    “我們需要金丹修士!”

    “快回來!”

    “快把護艦的魔兵拉出來一戰,接舷魔兵,快上啊!”

    在混亂之中,成隊成隊的魔兵,隻是這些魔兵陰氣纏身之餘,竟是幾乎沒有什麼人類的存在,不是人麵獸身,就是獸麵人身,踩在甲板之上正揮動著兵器朝著郭慧君湧來。

    而前麵圍攻浮雲槎的兩位金丹級魔修,看到黑骨魔艦上已經是後院起火,明知勝利垂手可得,卻處於騎虎難進的進退維穀之中,不得一齊不向後退了十幾丈,準備彙合商討出一個策略來,哪料想浮雲槎上已經動彈不得的仙器,下至誅仙弩上至靈仙炮突然全部複活,以至修士隨身的飛劍、符寶、符篆、天雷子,都趁著黑骨魔艦上魔器調轉方向的機會,紛紛轟了出來。

    血雨火雨光雨一片接著一片,接連不斷的爆炸聲、摻叫聲、求救聲讓圍攻浮空槎的蝕骨真魔宗修士一下子少了十分之一還多,兩位帶頭的金丹魔修都是痛心疾首:“快撤!”

    這些有機會禦器飛行或是騎乘骨禽的百餘名蝕骨真魔宗修士,自然是整艘黑骨魔艦上最強的一群修士,就是方才圍攻浮雲槎這麼久時間,也不過是折損不到二十人而已,哪料想瞬息之間,就被神霄宗擊殺了十數名,看著一個個朝著地麵墜落的身影,這兩位金丹修士都是痛心疾首。

    “想走,沒那麼容易!”坐鎮浮雲槎船頭的神霄宗金丹修士已經看到了機會:“想要欺淩我們神霄宗,付出點代價再說!殺!”

    浮雲槎的神霄宗修士也是齊聲響應:“別想走,給我殺!”

    而在黑骨魔艦之上,情況又發生了新的變化:“顧山河傾心已久,特來拜訪!”

    “耿陽澤來了!”

    “節朋義在此!”

    身經百戰的資深築基期修士在任何戰場之上都是一股可怕的力量,更不要說是三位築基修士趁著整艘黑骨魔艦對付郭慧君的大好機會聯手殺至,立即將整個甲板變成了自己的殺戮戰場,無上魔宗這群留守修士對付一個郭慧君已經是人翻馬仰,更不要說加進來這麼一股強大的力量。

    一時間新生的屍體紛紛翻倒在墨色堅骨構成的甲板之上,而這個時候,柳隨雲也已經駕馭著金雕趕到了:“慧君,我和你在一起!”

    對於最後趕來的柳隨雲,蝕骨真魔宗的修士們並不怎麼看重,雖然殺得潰不成軍,但是現在黑骨魔艦上留守的十來位築基修士,除了留下必要的兩人守護主持黑骨魔艦的金丹修士之外,幾乎全部殺出來,魔兵也全部拉出來了。

    隻是很快他們就發現自己實在是太低估了柳隨雲,柳隨雲已經手握天劍星墜劍,大聲喝道:“給我拆!”

    拆!
ablaze1021 發表於 2017-3-16 18:11
第二百五十二章拆艦

轟隆轟隆!

    在場的蝕骨真魔宗修士、魔兵有一種地動山搖的感覺,可這明明是蝕骨真魔宗費了十九萬靈石才打造出來的黑骨魔艦好不好,作為建築材料的墨色堅骨,無論在哪一個地方都可以承受得普通築基修士的全力一擊。

    隻是下一刻一眾修士都確認了自己看到不是錯覺,隻看到原來一片狼籍甚至充滿了魔器與形形色色建築的甲板已經被夷為平地,郭慧君已經沒有任何阻礙物!

    不對,不是平地,居然是變成一道相當順直的斜坡,郭慧君原來還要考慮一下前方的阻礙,這一刻她卻是大喝一聲:“殺!”

    有什麼比斜坡衝下來帶著白色火焰的騎兵更可怕?許多剛衝出來的魔兵一看到這一騎破千軍的架勢,立即轉身逃回了船內,嘴裏還大叫道:“跑啊!”

    想當初仙唐太宗可是親率兩騎從山坡衝下,衝破了傳說中宋老生數萬魔軍,這才奠定仙唐開國初期最重要的一役,雖然有些不可靠的傳說說太宗是率兩百仙騎俯衝而下,但是現在郭慧君單騎衝下的氣勢簡直無以抵擋。

    但是很快,無上魔宗的修士就發現在郭慧君頭頂的柳隨雲是個最麻煩的角色,他實力不算很強,不過是個煉氣第十四層的修士,使用也多是煉氣期道術而已,但卻是源源不絕,永不休止,一個顧英華已經讓大家無以抗衡了,更何況是多了一個騎著金雕與柳隨雲配合得天衣無縫的家夥。

    在天霧峰替師娘種茶種菜的經曆,造就了柳隨雲非同一般準築基修士可比的雄厚靈力,甚至超過了某些新築基的小修士,現在柳隨雲更是把沈雅琴賞下來的靈藥當糖丸,那攻勢真是無休無止,關健時候還會用上一兩手種菜把式。

    有了柳隨雲的配合,郭慧君衝擊得更狠了,她甚至直接朝著一隊築基修士構成的防線衝去,隻是令她失望的是,這幾名築基修士一看到郭慧君一騎絕塵的氣勢,居然不戰而走,剩下一群煉氣期修士逃跑不及被郭慧君任意切菜。

    在後麵被浮空槎死死纏住的蝕骨真魔宗修士,看到黑骨魔艦血潮噴湧、爆炸聲連連,郭慧君騎著馬從黑骨魔艦這邊一路殺到另一邊,然後調轉馬頭又殺回來了,那真是怒火攻心:“快撤回去,快撤回去!”

    少了這一艘黑骨魔艦,他們要強行突行神霄宗重重圍堵的話,恐怕要丟下至少一半人:“快撤回來,誰來斷後?”

    “讓木雲嘯他們斷後!”金丹修士已經作出決定了:“木雲嘯,你帶隊斷後!你知道該怎麼幹。”

    “拚了!”那叫作木雲嘯的修士大——聲:“兄弟們,反正都是一死還不如死個痛快!”

    柳隨雲已經沒有什麼東西可拆的地步,隻是黑骨魔艦上的築基修士現在也學聰明了,就在郭慧君的前麵組成了重重架勢。這有點誇張吧?六七個築基修士壓陣,前麵是密密麻麻的槍陣、盾陣、刀陣,還有上百名煉氣期魔修,手上拿著自爆法器、魔符、符寶、魔爆飛雨針之類,就等著郭慧君衝過來,顧山河等人雖然在側麵牽製,卻始終不敢正麵這麼厚實的魔陣。這不是單騎破千軍,這是單騎破萬啊!郭慧君都猶豫了一下,對麵可是數千人的架勢,看來黑骨魔艦已經將所有的阿貓阿狗都拉出來,就等著郭慧君衝過去。

    雖然這具靈鎧加上五嶽靈符的威能,已經讓她的防禦與力量都達到的一個變態程度,純粹以力量計算的話,現在的她能與金丹修士比美,隻是這樣厚實的陣法,再想到如同潮水般的連環攻勢,還是讓郭慧君有點不安。

    “殺進去!”

    柳隨雲大聲喝道:“殺進去!”

    對麵的蝕骨真魔宗修士已經緊張無比:“準備,準備了,把壓箱底的東西都拿出來!”

    “把剛煉製出來的骨魔兵拿出來!”

    “骨魔兵拿出來,什麼壓箱底的貨色都拿出來,力求第一時間就將這對狗男女打爆!”

    雖然說靈鎧的防禦力強得驚人,但是一眾魔修都認為這應當有個極限,把符寶請回來連環打,保證能打爆這對狗男女,下一刻他們又大聲叫道:“殺過來了!”

    柳隨雲乘著金雕就飛在郭慧君的身上,他大喝道:“殺進去!”

    人馬合一,人借馬力,馬借人勢,郭慧君的氣概堪稱無雙,許多魔修已經提前扔出手上的魔符,弓箭、暗器更是如同雨點一般,隻是下一刻他們卻是瞪大眼睛看著前方:“這對狗男女哪去了!”

    下一刻他們卻聽到腳下一聲嬌喝:“殺進來了!”

    我操!腦子活點的修士已經看到那個幾丈寬的大洞明白了:“狗男女殺下去了!”

    隻聽得腳下爆炸聲、轟鳴聲接二連三,整個黑骨魔艦都是接連劇震,地動山搖的感覺始終不停,一大塊甲板就在自己的眼前崩塌了四五十丈,露出了兩丈多寬的縫隙,已經有人叫道:“狗男女瘋了!”

    這是瘋了,這座黑骨魔艦最高也不過是三十餘丈,雖然號稱有七重艙室,但是這一男一女一馬一雕在裏麵橫衝直撞,既把整個黑骨魔艦攪個天翻地覆,也不知道有多少處崩塌,豈不是自尋死路!

    轟隆轟隆的爆炸聲,始終不絕不耳,地動山搖也沒停過,崩塌的地方越來越多,許多魔兵、修士一不小心,就摔進了下麵的大裂縫之中,然後又是一陣地動山搖,連摻叫聲都來不及發出。這對狗男女還活著!殺啊!拆啊!郭慧君現在一身白焰,換上了那把份量驚人的銀色大劍,她另一隻就握著比她還要高大的巨盾,就朝著眼前的墨骨隔斷用力砍去砸去,直接就帶著無數的火星,然後就砸出一尺多深的缺口。

    白馬的戰馬早已經被收了起來,柳隨雲雖然騎在金雕之上,但金雕已經縮成了一團,他施展種菜本領的時候,也格外小心些,甚至還要特意加固上方。

    轟隆轟隆,郭慧君已經跳了下去,柳隨雲緊緊摟住金雕的脖子,金雕身形不可思議地一縮,已經穿過了郭慧君砸出來的缺口。

    又打破了一層隔斷,比起外麵的冒死衝殺,這黑骨魔艦深處的遭遇戰可以用輕鬆來形容,柳隨雲還順手替郭慧君撈了點脂粉錢藏進了儲物袋:“慧君,不要急,我們還來得及!隻要將船底打破,就可以衝出去了!”

    上麵的魔修還在考慮著柳隨雲與郭慧君為什麼要衝入黑骨魔艦內部自尋死路的問題,他們並不認為在眼下這個天崩地裂的情況下,郭慧君與柳隨雲能重新衝上甲板,哪裏料到柳隨雲與郭慧君根本沒考慮衝上來的,而是準備直接砸破七層甲板衝出船底。

    “好!”郭慧君已經看到了船底:“這就是最後一層甲板了,好厚啊,那是什麼?”

    就在不遠處,就有一種幽暗的黑色巨爐,足足有十丈高,巨爐中時不時發出痛苦的呻吟,巨爐底部的青色火焰讓郭慧君有一種很不舒服的感覺。

    “應當就是黑骨魔艦提供動力的魔爐了,好邪惡的感覺,等走的時候,我們送點禮物給他!”

    “好!”郭慧君刀盾齊砸,就死命地朝著墨色堅骨構成的甲板砸去,隻是這層甲板可不象上麵那幾次那麼可以輕易擊穿,足有四尺厚不說,堅固程度也遠勝普通的墨骨,若是配合那個已經停止運行的防護陣法,足以抵擋得住元嬰修士的攻擊。

    隻是郭慧君今天的狀態卻是好得出奇,她驅動五嶽靈符與靈鎧連砸了百來下,一絲清新的空氣已經飄逸進來,郭慧君長長地吸了一口氣:“今天拆起來真痛快啊!咱們準備走吧!”

    又是幾記不顧惜自己身體的奮力一擊,前麵已經看到了大地了,一個四尺多寬的缺口已經砸出來,現在郭慧君已經跳到了柳隨雲身後:“雕兒擠得出去嗎?”

    “沒問題!讓我來!”經過這一路衝殺,柳隨雲已經同這隻金雕建立了初步的意識交流:“等會我給魔爐留點小禮物!”

    巨大金雕身形不可思議地一縮,硬是從四尺多寬的缺口鑽了出來,這一瞬間柳隨雲眼疾手快,已經把一枚小石頭扔了出去,接下去就是迎麵而來的清新空氣,柳隨雲大——聲:“飛上去!”

    黑骨魔艦上仍然是爆炸聲接連不斷,時不時就吞噬了一兩位魔修與魔兵的性命,顧山河等三位築基修士現在都已經騎在靈禽之上,朝著黑骨魔艦濫施道術,而在不遠處,圍攻浮空槎的蝕骨真魔宗修士已經拚命地朝著黑骨魔艦趕回來,眼見就要到了。

    柳隨雲朝著顧山河他們大嚷一聲:“快走,要大爆炸了!走!”

    郭慧君摟著柳隨雲的脖子,甜甜地看著柳隨雲操縱金雕轉身就走,三位築基修士騎著靈禽緊隨其後:“我的隨雲真了不起了,今天真是痛快至極的一天!”

    四隻上好靈禽瞬息之間已經飛出了兩百丈,而一眾蝕骨真魔宗的主力修士也騎著骨禽與魔器開始返回黑骨魔艦。
ablaze1021 發表於 2017-3-16 18:13
第二百五十三章會合

一團巨大的通紅火球以驚人的速度將整座黑骨魔艦都包裹進去,無數蝕骨真魔宗修士與魔兵逃之不及首當其衝,甚至連摻叫聲都發出來,就在火海之中直接隕落,接下那批剛剛返回黑骨魔艦的蝕骨真魔宗修士也被火海淹沒了。

    簡直比太陽還要明亮

    柳隨雲感覺得到自己的眼睛之中仍然是殘留著一片光影,火紅的火球繼續以極快的速度向外覆蓋。

    柳隨雲大聲叫道:“抱緊我”

    郭慧君已經死死地摟住了柳隨雲的脖子,而柳隨雲也摟住了金雕脖子,一股灼熱無比的氣浪已經撞向了柳隨雲的背部。

    好灼烈的氣息

    柳隨雲隻覺得整個人都失去了平衡,就在空中不知道晃了多少個圈圈,根本找不到著北,隻是他毫不慌張,因為每次被師娘拎住衣領,也都是這樣的感覺。

    一口氣就被炎灼的氣浪掀出去一百多丈,金雕幾乎是貼地飛行,這才找到了方向,向上振翼飛去,這卻發現兩翼正是顧山河他們,大家都有一種逃出生天的感覺。

    顧山河大聲叫道:“郭姑娘,好一個單騎破艦了不起”

    他很少這麼誇獎別人,特別對方還是一個女人,但是現在他卻是豎起了大姆指:“了不起了不起,我代表碧水山莊的孩子們謝謝你,代表孩子們謝謝你孩子們肯定沒事”

    若不是親眼所見,他也根本不敢相信蝕骨真魔宗聞名南疆的黑骨魔艦,就被郭慧君單騎挑翻了。

    背後原來黑骨魔艦盤據的地方,卻根本不見了這艘兩三裏長的黑骨魔艦半點蹤影,隻有一群惶惶不安的魔修。

    他們好不容易從浮雲槎的糾纏中殺出來,眼見到就返回黑骨魔艦,哪料想到撞上黑骨魔艦這一場驚天動地的大爆炸,鋪天蓋地都是迎麵而來的至熱火海。

    殺回來的八十多魔修當場就損失了一大半,甚至有一位金丹修士衝得太急,前腳降落在黑骨魔艦上,後腳就在爆炸中直接殞落,連屍體都沒有拖回來,加上在黑骨魔艦上主持全局的那位金丹修士,這是連丟了兩位金丹修士。

    剩下的三十多名修士聯同從黑骨魔宗逃出來的幾名修士親眼看著黑骨魔艦崩解離析直接就在空中爆炸解體,地麵上已經是無盡的魔氣、殘骸、慘叫,一片漆黑中的漆黑,仿佛沒百年功夫根本不可能回複原本的綠意,但是讓所有魔修更為心寒的是,失去黑骨魔艦之後,他們該怎麼辦?

    他們敢於深入大漢國腹地,甚至不惜把神霄派往死裏得罪,準備把神霄派培育有年的金丹苗子都搶走,就是因為這艘黑骨魔艦的緣故。

    三位金丹修士坐鎮黑骨魔艦之上主持陣法,足以對抗前來追殺的神霄宗元嬰修士,加上黑骨魔艦既可日行萬裏,又可搭載大量補給,事後完全可以突出神霄派的重重堵截。

    可是在剛才的驚天爆炸之中,許多蝕骨真魔宗修士甚至連儲物袋與隨身的補給都毀得幹幹淨淨,一枚靈石一枚丹藥都沒剩下,一身魔衣也過了火,隻剩一張樹皮,甚至連激戰之後的骨禽也因為缺乏血食而發出連聲怪叫。

    而在前方,神霄峰至少布置了數重防線,千重堵截,加上三位金丹修士直接殞落了兩位,隻剩下一位有傷在身的金丹修士尚能主持全局,接下去這三四十人能有幾個能突圍出去?

    一時間所有蝕骨真魔宗的修士都覺得壓力驚人,不知是誰大叫一聲:“殺了那對狗男女啊殺了那對狗男女”

    那對聯手破艦的男修女將就在數裏之外的金雕之上,伴隨著這一聲怪叫,這剩下的三四十名魔修就朝著柳隨雲殺來。

    隻是節朋義也朝著柳隨雲大叫道:“去浮空槎,山閑師叔就在那裏等著我們”

    “走”

    麵對怪叫連連的魔修,柳隨雲也不願意多作糾纏,當即就摟緊了金雕脖子朝著浮雲槎飛去:“慧君,有什麼想法

    郭慧君順手打開麵罩,讓冷風迎麵而來,長發隨風飄逸:“希望今天晚上的你也能象方才那樣勇猛就好了”

    “是象你那樣勇猛,單騎破艦,直入千重”柳隨雲調笑著說道:“一定會讓你滿意的。”

    郭慧君玉臉泛紅,卻是緊緊地貼在柳隨雲的耳邊,吐氣如蘭。

    浮雲槎早已經將斷後的幾位魔道修士盡數全殲,趕來接應柳隨雲一行人,不多時兩路人已經會合了,節朋義率先說道:“跟我來我們降落”

    四隻靈禽緊隨在節朋義之後在浮雲槎上降落,而追上來的蝕骨真魔宗就隻能望塵興歎了。

    剛才他們以兩位金丹修士帶頭,黑骨魔艦全力提供支援,動員了上百名實力最強勁的魔修,都沒有拿下浮雲槎,現在浮雲槎得到了一批生力軍的支援,他們隻剩下一位有傷在身的金丹修士和三四十名補給全失甚至有傷在身的魔修,黑骨魔艦早已經解體,怎麼可能拿得下浮雲槎。

    “這該怎麼辦?”

    他們遠遠繞著浮雲槎盤旋了一會,但是那位金丹修士很快就下達了命令:“撤”

    到現在還能活下來的蝕骨真魔宗的修士,幾乎都是精英中的精英,許多都是有望成就金丹的宗中後起之秀,能逃出去多少就逃出來多少,再不走恐怕連自己這段老骨頭都要丟在這裏了。

    “多虧你們來了”

    帶隊的神霄宗金丹修士半個身子都是血,他連聲說道:“否則就要被這批魔頭攻破了浮雲槎,這回可好了,他們出來三個金丹修士,百餘築基,現在已經隻剩下了三分之一。”

    三大金丹百餘築基,加上一艘黑骨魔艦,以及上麵搭載的低階武士、魔兵、補給,最後隻有三分之一的中高階修士光著屁股逃出去,其餘一切全滅,別說是蝕骨真魔宗這樣的宗門,就是放在神霄派這樣的大宗門,都是要在元嬰議事會為責任問題吵上一兩個月,而今天這樣的戰功,哪怕放在太白劍宗這樣的頂級宗門,都是能傳頌上數十年的傳奇

    顧山河神情優雅地說道:“還不是山閑師叔主持陣法,才守得住,孩子們都沒事吧?”

    “孩子們表現很好,有好幾個臨戰突破成功,抓住魔崽子一陣痛打,隻有兩個孩子受了重傷,但還能救得回來”劉山閑人如其名:“等會就帶你去看孩子們”

    對於一個宗門來說,未來的金丹修士,至少有三分之一會出在這些天資過人的金丹苗子身上,因此無論是劉山閑,還是節朋義,或者是已經離開碧水山莊的顧山河,都在這些金丹苗子投入太多的感情。

    不過一聽說這些金丹苗子都沒事,顧山河已經笑道:“那不急著去看他們,還是先回神霄山?”

    “不回了”劉山閑人如其名,是個最適合教顧後起之秀的恬淡性子,但是今天卻也被蝕骨真魔宗的突襲激起火性:“先追出幾千裏,把先頭這筆債討回去再說,至少再把這群魔修打散了”

    一群有金丹修士帶頭的魔修,對於神霄派與大漢國來說,仍然極具威脅力,但是隻要將其驅散之後,這些深入大漢國腹地的蝕骨真魔宗修士就隻能陷入了神霄宗與大漢國的重重圍堵,最終以悲劇收場,耿陽澤立下了一件大功,十分得意:“隻要將他們驅散了,再集合我們神霄舉派之力追殺,他們這三四十人,能有五分之一逃回去就不錯,就是不知道能不能將對麵那金丹修士留下來”

    雖然這邊多了一艘浮雲槎助戰,但是畢竟劉山閑也受了重傷,而對麵那位僅存的金丹修士能不能在神霄宗的追殺之下逃回去還是一個未知數,隻是這一回蝕骨真魔宗丟掉了兩名金丹修士和一艘黑骨魔艦,已經是蝕了大本。

    顧山河看得更深遠:“就是他派元嬰修士駕馭一艘黑骨魔艦出來,也不可能把對麵這位接回去,蝕骨真魔宗沒這個膽子……”

    大家起初是沒明白顧山河話裏的意思,但是轉念一想,已經想透了,蝕骨真魔宗這次雖然出動了三位金丹修士與一艘黑骨魔艦,看起來毫無忌諱地伏擊神霄山用來運輸金丹苗子的浮雲槎。

    但是投入的實力就代表了蝕骨真魔宗對神霄宗實力的畏懼,若是出動一位元嬰修士坐鎮黑骨魔艦之上,浮雲槎怎麼可能在劉山閑的主持之下堅持一個多時辰,最後等到了援兵的到來。

    可是一位元嬰修士敢主持一艘黑骨魔艦深入神霄宗的話,恐怕神霄山上的那七位元嬰修士都會一齊殺出決一生死,甚至會以全派之力深入南疆和蝕骨真魔宗展開宗門之間的生死之戰,所以實力稍弱一籌的蝕骨真魔宗先生了畏意,甚至連至少配備七名金丹修士的黑骨魔艦都隻配備了三名金丹修士而已,生怕引發兩派決死一戰,才會被神霄宗占去了天大的便宜。

    而損失了一艘黑骨魔艦之後,蝕骨真魔宗會顯得更加弱勢,他們敢潛入大漢國接應的可能性也越小,而現在劉山閑又問道:“不知這一位單騎破艦的女將,是哪一位,方才一騎破千軍的風範,你在浮雲槎都看得沸騰。”

    顧山河笑了笑:“是柳巡禮使的夫人……”

    他畫蛇添足地補充了一句:“柳巡禮使就是重華峰那位柳隨雲,也是我妹夫。”

    劉山閑一時間弄不明白了:“柳夫人是你妹妹?”
ablaze1021 發表於 2017-3-16 18:43
第二百五十四章大日觀


    顧山河沒想到劉山閑會這麼問,一時間有些難堪,而那邊郭慧君已經開說道:“我是正妻,她妹妹英華是小的…

    顧山河一聽這話,立即失去了平時的優雅:“我家英華才是正妻好不好,你才是……”

    他話還沒完,那邊劉山閑已經搖著頭打趣柳隨雲:“巡禮使,我看以後你家裏日子恐怕不好對付啊,對了,你是沈雅琴的弟子?”

    “嗯”柳隨雲應了一聲:“山閑師叔法眼無誤”

    “你師娘是我蒼穹第一女劍修,你得跟她多學點東西,家裏的葡萄架不致於倒了”劉山閑笑了起來:“還有,郭姑娘,就憑你單騎破艦這份功勳,以後你們柳家後院起火的話,我支持你”

    顧山河那真是有些跳腳,這山閑師叔怎麼淨添亂:“山閑師叔你不要給我妹妹壓力了”

    劉山閑卻是笑道:“那好辦,就看接下去顧美人你表現如何了,郭姑娘可不能上天啊,我們馬上咬住他們了”

    果不其然,過了一刻鍾之後,浮雲槎的前方已經出現了那群蝕骨真魔宗的修士,他們喘息未定,完全是一群驚弓之鳥,更沒想到神霄派的浮雲槎這麼快就追上來了,一時間怪叫連連。

    浮雲槎上的戰力並不較這一群蝕骨真魔宗的修士強上太多,但是一來是有浮雲槎可供回複靈力、傷勢與體力,二來則是有著大勝帶來的士氣,第一時間就用船上的各色仙器開始射擊,直接就朝著對麵的三重雁形隊殺過去,接著更有一群空中的接觸戰,對麵有個不男不女的年輕修士,不知道是發了瘋,連斬三人,這群蝕骨真魔宗的修士不敢招架,隻能四散突圍。

    看著完全被驅散的蝕骨真魔宗修士,劉山閑笑著說道:“很好,很好,咱們神霄派那麼多別業、子弟觀,縱然被天虹宗襲擊幾處,實力猶存,足以網住這批賊子了,等咱們這批金丹苗子成了氣侯,去南麵端了蝕骨真魔宗的老窩

    他的身前已經多了一張大漢國的地圖,這張地圖隻有他這樣的金丹修士才會配備一張,上麵繪製了密密麻麻的別業、子弟觀、靈田、藥田、鑄劍爐等諸多神霄山的產業,竟有數百處之多,其中不乏金丹修士坐鎮的幾處要害。

    以蝕骨真魔宗這群修士的狼狽模樣,恐怕這些在外麵苦等一份奇勳回山的神霄峰外門弟子會集體打了雞血,力爭多幹掉幾隻落水狗,劉山閑胸有成竹地說道:“我已經派人傳書去了,現在這個消息已經傳遍了整個外門了”

    顧山河點點頭,這麼多處有外門弟子鎮守的地盤,蝕骨真魔宗的修士在損失黑骨魔艦之後,想要突圍出去,那簡直是一件不可能完成的任務,他的視線在無數的標識與圖形掃了一眼,整個人卻是呆滯住了。

    “怎麼了?顧美人?”劉山閑打趣道:“莫不是老夫的布置有什麼差錯之處?”

    “我明白了,我明白了,為什麼守在碧水山莊我們等不到人”顧山河指著地圖說道:“我光想著從神霄山出來,然後沿金水川而下,沒想到賊子根本不是從神霄山出來的,走的另一條道”

    他的纖細手指已經把地圖上的幾個地名聯上了線,大家看:“墨山、斷嶽山、樂章城、安城,然後再雪狐嶺,這是傳說中從大晉過來的那條仙秦禦道,那麼他們接下去肯定是往大日觀、隱月峰去的”

    “從大晉國過來的話,墨山前麵還有天羅莊與浮雲觀?”郭慧君沒想到今晚的溫存又飛了,頗為不滿地說道:“難道我們又要白跑一趟?”

    隻是劉山閑卻是板著臉說道:“剛才劍山穀殘存弟子給我飛劍傳書中說說,七八天之前,天羅莊也受過一次襲擊,損失頗大,但是這兩天才搞清楚也是天虹宗下的黑手”

    這一切線索都已經形成了一條完整的鏈條,顧山河以十分肯定的語氣說道:“去大日觀,天虹派的黑手下一步肯定是對準了大日觀”

    “好”劉山閑說道:“我回頭送你們一程,雖然不能送到大日觀,但好歹是能讓你們多休息一會”

    他又朝著郭慧君打趣道:“郭姑娘放心,今天太陽落山之前,一定趕到大日觀,誤不了你與巡禮使的一刻春霄

    神霄峰上。

    “夫人,我們剛才出去轉了一圈,神霄峰內的物價已經漲了兩成,都說是要同天虹宗開仗了”

    江筠月沒想到天虹宗居然會在這個節骨眼上做出如此不明智的事情,她詢問道:“天虹宗那邊明明答應過老爺,要與神霄宗暫停爭執,怎麼會做出這麼不明白的舉動,有什麼最新的消息嗎?”

    對於元嬰中期的江筠月來說,她對於這一段機緣可是格外珍視,甚至視為自己成就大道的最好機會,在這件事上費了無數精力,哪料想到了神霄峰居然出了這麼大的漏子。

    兩個隨身的婢女趕緊說了他們在神霄峰上的種種見聞:“繼劍山穀之後,雪狐嶺也受了襲擊,聽說死了五個築基修士……”

    “碧水山莊好象也發生了什麼,不過我們打探不出來。”

    “還有,據說前段時間,天羅莊也受到了襲擊,有些損失。”

    江筠月一邊看著地圖,一邊搖著說道:“天虹宗竟是如此不智,問題是,這可不是天虹宗的慣用手法啊。”

    雖然這一路襲擊下來,神霄宗在外的幾處基業受損不小,尤其是劍山穀與雪狐嶺兩處損失奇大,死傷了幾十個修士,甚至還有好幾位築基修士隕落,但是對於小極西洞來說,這樣的損失都尚能承受,更不要說可以說是蒼穹界頭等宗門的神霄宗了。

    一個婢女小聲說道:“夫人,是不是有人嫁禍給天虹派?這兩派真要打起來,那恐怕整個蒼穹界的格局都要一變

    “是啊,整個神霄山都已經做好了準備,據說七位元嬰真人都要出手討還個公道,這樣的大仗打起來,恐怕連元嬰期的大修士都要隕落幾位。”

    江筠月也有同樣的擔憂:“看起來倒象是有人在其中挑動,但問題是,這些下手的凡人,都是玄昌七年、八年潛仗進來的,那一年恰好是天虹宗吃了大虧,派遣了一大群奸細潛入大漢國的時候啊,我不覺得會有哪一家布局到如此巧合的程度。”

    或者是這些天虹派潛入大漢國的凡人間諜,集體叛變了天虹宗?江筠月搖了搖頭。

    說是送一程,實際上劉山閑的浮雲槎卻是幾乎把柳隨雲一行人送到了大日觀,雖然經曆了一日奔波,但現在還有殘陽夕照,而整個大日觀也是一片平和氣象,顧山河不由稍稍鬆了一口氣:“看來我們趕上賊人的前麵了”

    大日觀地處幾條大道之間,是個商旅雲集的地方,隻是並沒有多少靈物、靈田,因此神霄宗對於這份基業也不甚重視,隻是派出一位煉氣後期修士坐鎮而已。

    一路行來,就以大日觀鎮守修士的等級最低,因此耿陽澤略有些擔心:“莫不成是因為大日觀太過次要,好象浮雲觀也沒受到襲擊”

    “浮雲觀不比別的地方,普通的賊人是滲不進去的”顧山河對於神霄宗各處別業的詳細了如指掌:“反正今日趕不到隱月峰,就看看大日觀到底如何吧?我相信一定會有收獲的。”

    鎮守大日觀的觀主叫徐思行,是個煉氣第九層的修士,入門已有十來年的曆史,由於資質有限,所以才一直留在外門,除他之外,其餘的修士最強也不過是煉氣中期而已。

    這次巡禮,柳隨雲的煉氣第十四層修為,放在哪裏都拿不出手,但是在徐思行麵前,那卻是具有壓倒性的優勢,更不要說他還帶來了三位築基修士與一位穿著靈鎧的女將,因此徐思行格外客氣,當即叮囑下去:“趕緊叫廚房上一桌好菜,把我買來的那兩條烏龍水蠍弄上,巡禮使大駕光臨,思行不勝榮幸”

    耿陽澤做過一方仙霸,無論資質還是修為都強過徐思行太多:“你也知道了我們斷嶽山與樂章城,還有安城的事吧?巡禮使就是為這個來的你們觀裏有多少凡人雜役?”

    “六十七個”徐思行恭恭敬敬地說道:“我們這地方,常有接送往迎同門的事,所以凡人雜役也用了些。”

    這個大日觀,由於地處幾條商旅大道之間,實際就是驛站性質的地方,讓一些實力有限的神霄派弟子有機會在這裏歇歇腳,耿陽澤就問道:“有沒有宏昌七年之前履曆不清的?特別是外地移居本地的?”

    “履曆應當是清楚的”徐思行小心地說道:“但是外地移居本地是有幾位,已經在本地安下了家,娶了婆娘生了兒女,都有輔保”

    “把觀裏的道籍冊拿來,我們巡禮使要一一核對”顧山河當即說了:“快點拿來,保不齊其中就有奸細”

    “幾位師叔要不要先用飯,我買了兩隻烏龍水蠍,剛好拿來孝敬幾位師叔。”

    “稍等,查完道籍冊再說”柳隨雲回答道:“大日觀絕不能再出事了”
ablaze1021 發表於 2017-3-16 18:48
第二百五十五章

道籍冊並不是一本冊子,恰恰相反,他是一枚神霄山頒發給各處別業、子弟觀或是其它產業的玉簡,裏麵登載著每一位修士與每一名凡人雜役的詳細信息,這也是神霄山用來控製外門的手段。

    不入道籍冊,就不算為神霄山效力,哪怕你替神霄山的門外幹了一輩子也是如此,享受不到一些特有福利與待遇,因此入了道籍冊才是正式編製,而道籍冊的每一次改動,並不是由徐思行這樣的鎮守觀主來負責,而是定期由神霄山派人下去修改,每一個名額的變動,都要神霄山點頭不可。

    正是如此,神霄山才能把整個外門掌握在手中,根本不怕他們造反,而現在呈上來的道籍冊已經落在柳隨雲的手裏,他慢慢地翻看著每一個雜役弟子的來曆。

    徐思行在一旁說道:“巡禮使,本觀沒有玄昌七年、八年才來附近投親或是安插下來的凡人雜役,隻有三個由外地移居過來的,其中在本地住了整整十六年……”

    “也有疑問”顧山河作為飛魚衛總領,抱定懷疑一切的政策:“說不定他就是玄昌七年過來的不可放過,絕不可放過”

    柳隨雲卻是一邊翻看著道籍冊,一邊說道:“不在道籍冊的凡人雜役,還有多少人?還有,他們的家屬還沒有履曆怎麼不清楚?”

    不管道籍冊編製得多麼嚴密,但是各處產業總是有許多不在道籍冊的雜役,更不要說他們的親戚朋友,徐思行當即說道:“在下一聽說安城出事了,立即把那些臨時來幫忙的雜役遣散回家,巡禮使若是要查的話,可以馬上把他們找來”

    這徐思行處置得還不錯,顧山河正這麼想,徐思行繼續說道:“徐某已經讓廚房燒了兩隻烏龍水蠍,什麼時候端上來?巡禮使且放心,現在大日觀的凡人雜役,完全可以放心”

    “是的,完全可以放心。”柳隨雲當即笑答:“說徐觀主出手,我怎麼不放心,在道籍冊查來查來,凡人雜役的履曆都是清楚的,應當沒問題,不在道籍冊的都被徐觀主遣散回家了?”

    徐思行旁邊有人確認了這一點:“是的,徐觀主已經讓他們都回家。”

    “凡人確實沒問題啊”柳隨雲微笑地說道:“隻是不知道那烏龍水蠍不知道被徐觀主加了什麼料?”

    此言一出,顧山河與耿陽澤兩位築基修士已經第一時間製住了徐思行,徐思節連聲大叫道:“巡禮使,巡禮使,在下對神霄山一向是忠心耿耿啊”

    郭慧君已經護住了柳隨雲,節朋義在一旁問道:“巡禮使,這賊子是露了什麼破綻?”

    柳隨雲笑了:“我在凡人雜役之中查不到破綻,隻能回去翻最前麵幾頁關於修士的記載,好吧,入眼第一頁就是徐觀主的履曆,祖籍天際曲河縣陳溝鎮,宏昌七年之前的履曆大有疑點……你們天虹派造假履曆也太不用心吧”

    徐思行已經一口鮮血噴了出來,他雖然隻是煉氣第九層的修士,但是暴起發難,終究有幾分力量,隻是顧山河與耿陽澤這兩位實力非同凡響的築基修士豈能他反抗,當即一扣一踢,已經又把他製得死死:“好賊子”

    “了不得,了不得”柳隨雲繼續嘖嘖讚道:“實在了不起,一個大晉國的凡夫俗子,能在二十年之內加入我神霄宗外宗不說,還能做到大日觀主的位置”

    徐思行知道自己已經暴露,他恨恨地說道:“隻恨不能為大晉盡忠”

    柳隨雲卻是問道:“果然是大晉國的賊子,你居然沒屠盡大日觀,卻是出於我意料之外,難得難得……”

    “我在大日觀呆了十六年,從雜役到觀主,一步步走來,對每一個凡人每一個修士都有了感情,有些雜役都是我看著他們長大的,豈能把仇恨發泄在他們身上”徐思行倒是直言不諱:“我雖然出於無奈,要幹一票大的,但是對他們下不了手。”

    “可惜了”郭慧君在一旁說道:“你若是在大日觀再幹上幾年,說不定還能築基成功。”

    一個間諜能白手起家,在神霄宗外門爬到這等地位,自然不是普通人物,柳隨雲之前真沒想到這大日觀主居然是大晉國的奸細:“真是可惜,你怎麼說迫於無奈?”

    徐思行閉口不言,旁邊顧山河卻是冷笑一聲:“你若是不說,我隨手就把這大日觀的閑雜人等屠上一遍,然後把罪名安在你的身上,你看如何?”

    徐思行沒想到這個清秀得不象話的俊美男子居然會說出這樣的主意,他朝顧山河吐了一口帶血的唾沫:“你不得好死”

    顧山河卻是淡淡一笑:“你應當知道我顧山河是什麼樣的人物,我就是一顧傾城顧山河,人稱顧美人的那位”

    徐思行顯然是被顧山河的名字嚇住了,他好一會才說道:“好吧,你答應不動大日觀上下一根汗毛的話,我說

    柳隨雲沒想到顧山河的名字這麼好用,或許親戚關係,他沒往顧山河的凶名上考慮,而現在徐思行已經說道:“我是大晉國一凡夫俗子,出於稠零農家,家裏人丁多,我是第四子,眼看日子就過不下去了,天虹宗的一位仙師看中我機靈,所以才讓我脫穎而出,習文學墨,管管別業賬目,日子倒也沒法過了,後來到了宏昌七年,那位仙師不幸隕落”

    他沒說那位有恩於他的仙師是怎麼隕落,但是柳隨雲與顧山河卻是深知必是死於神霄宗之手,而徐思行繼續說道:“我就丟了職司與薪給,家中幾個最小的弟弟妹妹不是要娶親就是要嫁人,家中老母又還要一大筆藥費,還好天虹宗給我一條生路,讓我到大漢國來,我就在大日觀安下了家……”

    “我資質尋常,隻想混個雜役,沒料想到救了老觀主一命,老觀主待我極好,把我當親生兒子,就力排眾議讓我上了道籍冊,後來幹脆收了我做弟子,我知道自己不是修仙的材料,但是憑借天道酬勤,居然也有今日的成就,連昨天趕來的那個黑衣老者都吃了一驚。”

    “什麼綠袍老者?”顧山河當即問道:“他是幹什麼的?”

    “是一個渾身幹瘦的綠袍老者,個子挺高,須發全綠,連袍子都是綠的,他拿著我們的本命攝魂法鈴潛入我房中,搖了搖幾下,說沒想到我居然有現在這份成就,就吩咐我出手幹票大的替大晉國盡忠,然後轉眼就消失不見了我那時候控製不住,拔出法劍就想要屠盡大日觀,但是老觀主待我太好,我在大日觀待了這麼多年,實在不想出手,隻是殺意始終控製不住,就準備等幹大票的,等有築基修士到大日觀來的時候,再把珍藏多年的毒龍水蠍拿出來。”

    這毒龍水蠍的用處自然不問自知,柳隨雲當即問道:“你見過那綠袍老者?本命攝魂法鈴一搖,你就有大開殺戒的念頭?再也控製不住?”

    “嗯”徐思行回答道:“殺意控製不住,如果不是徐某有幾分修為能勉強克製住殺念,你到大日觀來隻能收屍,至於那綠袍老者從未見過,事實這二十年之中,天虹宗從來沒有聯絡過在下。”

    柳隨雲笑了笑:“終於逮著了你還有幾分良知,把你這綠袍老者的身形畫下來,我可以饒你一命。”

    顧山河也是鬆了一口氣:“隱月峰也有你們的人吧?恐怕今夜這綠袍賊子就要對隱月峰下手了,天虹宗下得一手好閑棋,我們現在飛劍傳書給隱月峰還來得及。”

    “來得及,來得及”柳隨雲說道:“關健還是要傳書給神霄峰,大日觀有靈鴿,剛好可以派得上用場。”

    “傳書給神霄峰幹什麼?”顧山河沒有反應過來:“隻要滅了這綠袍老者,咱們就可以大功告成”

    “當然是萬裏傳警。”柳隨雲大聲說道:“此次本宗外門接連受襲,純屬蝕骨真魔宗陰謀發動,證據確實,我宗當遠征南疆吊民伐罪,長驅魔巢”

    顧山河卻是詫異地說道:“不是天虹宗與大晉國有關嗎,怎麼變成了蝕骨真魔宗的事?”

    他猛猛地瞪著徐思行,想要在他的臉上找出真相來,徐思行老老實實地說道:“顧美人,我說的都是實話,純無半句虛言絕無半句虛言”

    柳隨雲卻是笑道:“我隨口編出來的。”

    “編的?蝕骨真魔宗是你給他們安的罪名?”

    看到柳隨雲已經割破了手指,在信紙上書寫著血書,顧山河覺得無法理解:“你怎麼可能這麼幹,妹夫,你這是要盡毀前功啊”

    柳隨雲卻是十分流暢地說道:“不,這是定策奇勳,這樣的奇勳,不可能有第二個煉氣期弟子完成。”

    “可是為什麼這麼幹?”

    “因為我覺得事情不對勁,那綠袍老者隻是想弄死徐觀主罷了”柳隨雲已經寫滿了一頁紙了,郭慧君小心地替他換上第二頁紙:“我看下了履曆,徐觀主至少是三十歲後才開始修煉啊”

    “三十歲後才開始修煉?”顧山河都被這個數字嚇住:“三十七歲開始修煉,十幾年內達到煉氣後期,還是在極度缺乏資源的外門大日觀,這樣的人放在咱們飛魚衛的話,絕對可以享受築基中期的待遇,你修行多少年了?”
ablaze1021 發表於 2017-3-17 16:06
第二百五十六章轉機

    “十三年”徐思行答道:“徐某正是三十七歲開始修行”

    了不起

    現在連耿陽澤與節朋義這兩位築基修士都對徐思行讚了一聲,對於修行來說,往往要從娃娃抓起,十歲之內就要開始修行,至不濟也得二十以內開始打好基礎,至於過了二十歲,那等過了打好基礎的黃金時段,成就就差得太多了,不過好歹還有幾分希望。

    可是過了三十歲再開始修行,人的經脈氣血幾乎都已經定型了,一分收獲往往要有七分努力,更不要說徐思行是三十七歲才開始修行,這十三年間居然不思議地修行到煉氣後期,連柳隨雲都覺得不可思議。

    徐思行資質平庸至極,作為一方觀主還需要有太多的事務需要處理,而他在修行之中付出的努力,豈是一句“天道酬勤”所能涵括的。

    耿陽澤已經把徐思行視為奇貨可居:“你修行可要什麼秘訣?”

    “不過是較別人更努力些。”徐思行回答道:“大日觀的師兄師弟每天修行一個時辰,我便修行三個時辰,他們練兩個時辰,我就去練六個時辰”

    “好”節朋義已經說了:“你若是願意到我碧水山莊來的話,我可以給你三分築基希望,若是你擔心身上中的攝魂咒,我自能請動大能將其驅去,我看你也有幾分良知,隻要肯不替大晉國賣命,就跟我來吧。”

    碧水山莊的金丹苗子資質是夠,努力卻總是欠些程度,如果徐思行肯過來給這些孩子作個標榜的話,那是最好的典型,隻是徐思行倒是個硬骨頭:“某生是大晉國人,死是大晉國鬼”

    “有趣那綠袍老者若是天虹派的人,肯定不會放過你這麼一樁奇貨了。”柳隨雲說了一句有趣:“你可知道這次我神霄宗多處別業受襲,我神霄山全派震怒,貴我兩宗兩國大戰迫在眉睫,這一戰若是真要開始的話,你也知道會發生什麼。”

    柳隨雲這麼一說,徐思行就變得低眉順眼起來:“願聽巡禮使吩咐。”

    這種兩宗兩國的大戰,往往是波及十幾個邊郡,動員百萬大兵,兵火過處也不知道有多少摻劇,因此柳隨雲就說道:“所以這事暫時隻能是蝕骨真魔宗幹的,誰叫他們堵在碧水山莊搶我們的金丹苗子?”

    顧山河有點疑問:“就這麼個借口?太沒有說服力了吧。”

    “蒙的天虹宗如果真要和神霄宗開戰,難道就派出這麼點阿貓阿狗,至少也雷霆一擊,把幾十處別業都掃蕩個幹幹淨淨。”柳隨雲幹脆利落地說道:“真要與大晉國開戰,殺個雞都能成借口,現在卻不是開戰的時候,信寫完了,這封信送到神霄峰,不知多少人會歡呼雀躍。”

    “可是也有很多人會恨上這份血書,有太多人想和天虹宗開仗撈上一筆了”顧山河瞪了柳隨雲一眼:“妹夫,你膽子太大了”

    “我膽子一向很大”柳隨雲說道:“關健是,我不喜歡天虹宗與大晉國。”

    顧山河知道當初柳隨雲寧可離開自己一手從天際郡帶出來的隊伍,也不肯去天馬原,與徐思行一樣,柳隨雲的信念也是“生是大漢人,死是大漢鬼。”

    因此這個答案並不出於他的意料之外,隻是為什麼既然不喜歡天虹宗與大晉國,柳隨雲為什麼又要決定一定製止這一場兩宗之戰的大戰,隻是下一刻,他已經有點明白了:“好我也害怕,你的血書我也要署名了”

    “慧君幫我找隻最俊的靈鴿寄回給神霄山”柳隨雲根本無視顧山河的請求:“還得趕到隱月峰去找到那個綠袍老者,奪回那攝魂鈴再說。”

    “好的”郭慧君沒有猶豫,就把柳隨雲的血書折好,找到一個大日觀弟子:“我得第一時間把這封寄給神霄山,把觀裏最好的幾隻靈鴿都給我拿出來挑挑。”

    旁邊耿陽澤卻說道:“巡禮使,我們不必去隱月峰,隱月峰隻有一位築基修士坐鎮,出不了什麼大事,可是按照顧師弟的估計,賊人下一步肯定會去廣澤園,那裏可是有金丹修士坐鎮,不容有失,我覺得可是直接去廣澤園好了

    既然有金丹修士坐鎮,那這廣澤園份量甚至超過了劍山穀、雪狐嶺這樣的別業,更不要說其中魚龍混雜,不知有多少閑雜人等潛身其中,就是沒有大晉國與天虹宗的奸細,也會有其它宗門派遣過來的細作。

    顧山河在旁邊說道:“那就去廣澤園,我們明天清晨一大早就出發,廣澤園不容有失”

    這個時候郭慧君已經把柳隨雲的血書寄出去,她當即說道:“我們現在就出發,連夜趕到紅鶴崖去堵住這個綠袍老賊”

    紅鶴崖?柳隨雲沒想到一心想同自己溫存一番的郭慧君居然會提出這樣的提議,找了一會才在地圖上找到這個紅鶴崖,是一條從隱月峰直達廣澤園的小徑上的必經之地:“為什麼是紅鶴崖?”

    郭慧君的回答就柳隨雲哭笑不得:“因為是女人的直覺啊”

    可是更讓人哭笑不得是顧山河居然擊節叫好:“沒想到我的直覺和女人差不多,真好咱們馬上叫大日觀備馬,連夜趕去紅鶴崖。”

    “飛著去”郭慧君毫不客氣地說道:“連夜飛著去”

    現在輪到顧山河詫異掃了郭慧君一眼:“你忘記了踏雪仙子的教訓丨了?”

    “踏雪仙子那次是因為和一個叫高歌的女人爭風吃醋,結果讓那個女人使了性子的緣故。”郭慧君一開口就是爆出猛料:“再說從大日觀到紅鶴崖,前麵這段路幾乎沒有高山,隻要我們控製得住速度和高度就行了。”

    “那高歌真是個好狠的女人啊”柳隨雲不由點點頭:“就聽慧君你的,我們連夜趕去紅鶴崖吧。”

    “等會”已經綁得嚴嚴實實的徐思行開口說道:“小人也想去紅鶴崖,小人不是想戴罪立功,隻是小人既然認得那綠袍老賊,那老賊又欲嫁禍給大晉國引發兵火,那麼小人願意助幾位前輩一臂之力。”

    “那如果那綠袍賊子真是天虹宗弟子,你又怎麼辦?”

    徐思行的眼神變得堅毅起來:“為了兩國億萬生民,他隻能是蝕骨真魔宗的魔頭。”

    江筠月的眉頭始終緊鎖著。

    原本以為這一次出巡,必然有所收獲,哪料想天虹宗竟是自尋死路,接連襲擊了神霄派多處別業,大有處處點火的勢頭。

    雖然受襲的隻是外門產業,但是象雪狐嶺、劍山穀那樣驚人的損失,哪個門派都承受不了,而調查的結果也越來越明確,動手的這批凡人都是天虹宗派遣進來的細作,誰都沒想到一群凡人居然能有這麼大的能量。

    整個神霄派,無論是內門外門,都開始重點緝查來曆可疑的凡人,但是並不是所有奸細的履曆都象柳隨雲遇到的那樣容易識破,到現在隻查出七八名天虹宗的細作,卻是把天虹宗的幕後黑後罪名也落到實處。

    對於這樣的無端生事,別說是天虹宗,就是個隻有築基修士的修真家族,都忍受不住這樣的奇恥大辱,而且在實力之上,神霄宗本來就強出天虹宗一大截,現在整個神霄山都是一副臨戰氣氛,她的出巡幾乎進行不下去了。

    “夫人,現在不僅是乾炎上人一人主戰了,至少有一半的金丹修士叫著要給天虹宗與大晉國一個狠狠的教訓丨了,咱們是不是回稟老爺,請老爺出麵?”

    一個婢女沒想到事情這麼快演變到這般地步,她小聲地說道:“說不定我們走得遲了,天虹宗與神霄派已經開仗了,那樣的話,我們就麻煩了”

    江筠月可是帶了一座實力驚人的仙城過來,一舉一動都會十分敏感,江筠月輕輕地握住了自己的飛劍:“看來是等老爺出麵調停一番,隻是天虹宗這麼發瘋下去,恐怕老爺都壓製不住啊,至少神霄宗這邊怎麼也會報複一番。”

    神霄派明麵上有七位元嬰修士,天虹宗卻隻有區區五位而已,而金丹修士的數目,也是神霄派略勝一籌,如果兩派開仗又無外人介入的話,恐怕是神霄派會占據上風,這也是這麼多金丹修士力主開戰的原因。

    “我隻能看看能不能見一見那位老人家了”江筠月有些無奈地說道:“若是老人家肯出麵的話,事情還有挽回的機會”

    說到這,她不由幽幽一歎,到現在為止,她雖然幾次爭取,但是連李萬劍那邊都沒有通過,能見到老人家的希望很小很小。

    她剛想到這時,外麵一個心腹婢女已經快步跑了進來:“夫人,夫人,有轉機,事情有轉機了”

    “什麼轉機?”江筠月問道:“天虹宗求和了?還是他們停止下手了?”

    “不是不是”這個心腹婢女笑著說著:“今天隱月峰又受到了襲擊,這一回居然是隱月峰主的幹女兒,損失不小,整個神霄峰正急情激憤準備向元嬰議事會請願開戰的時候,突然從大日觀遞來了一封血書,聲稱已經查明真相,此次神霄山純屬蝕骨真魔宗的陰謀,要求神霄派立即舉派南下,鏟平了蝕骨真魔宗”

    江筠月問道:“光憑一封血書,還不致令事情有了轉機吧?”

    “問題在於,這封血書是柳隨雲呈上的”

    這是江筠月第一次對柳隨雲這個名字有了深刻的印象。
ablaze1021 發表於 2017-3-17 16:07
第二百五十七章殺機

“重華峰沈雅琴的那個弟子?就是那個宣布戰爭已經開始的準築基期巡禮使?”

    江筠月在腦海中思索了老半天,經過了心腹婢女的提醒,終於想起了呈上這封血書的柳隨雲到底是誰:“他不過是一個準築基期罷了,神霄峰上會有多少人相信他的說辭?”

    可是婢女卻提醒道:“前次就是他第一個在樂章城作出預警,減少了不少損失,查出了好幾個天虹派的細作,而且他的師傅師娘在神霄山上份量很重。”

    “份量再重,也不過是準元嬰罷了……”江筠月卻是突然想到了什麼:“難道神霄山會開舊例,再設那個位置?這也難怪某些人狐疑了。”

    “什麼舊例?”婢女仗著自己是江筠月心腹,直接詢問道:“外麵都說柳隨雲雖然修為低微,卻是個言出如山的漢子,他說的話很有份量,因此風向一下子轉向了觀望,有些人已經提議敲打一下蝕骨真魔宗。”

    蝕骨真魔宗襲擊碧水山莊撤出來搭載金丹苗子的浮雲槎,消息早已經傳遍了整個神霄峰,大家在歡呼勝利之餘,也難免恨上了這個敢在大漢國腹地偷襲金丹苗子不給神霄宗半點麵子的蝕骨真魔宗。

    天虹宗有五位元嬰修士,而蝕骨真魔宗隻有四位元嬰修士,而且蝕骨真魔宗明麵上這四位元嬰修士已經是他們的全部力量,並不象天虹宗還留了一手,更重要的是,天虹宗與神霄宗緊緊貼在一塊,一開戰就是不死不休的局麵,而蝕骨真魔宗遠在南疆,狠狠敲打一下蝕骨真魔宗也不畏他們報複。

    “重華峰那位倒是擔得起這個位置了”江筠月說道:“就看這位柳隨雲下一步怎麼樣了,對了,把他也列入我們關注的對象。”

    他對這個小卒子所作的也就是這麼多而已,隻是下一刻,她隻覺得手中飛劍發出一聲清脆的鳴聲,凜冽的殺氣無法遏製地彌漫整個室內,飛劍不受控製地要飛出劍鞘,看那架勢仿佛就要一飛衝天,連同兩位心腹婢女都嚇得跪在地上:“夫人,夫人,婢子可沒有得罪您的地方,您這是怎麼了?”

    江筠月好不容易才握住就要飛出劍鞘的飛劍,但是飛劍仍然是雪亮雪亮,怎麼也不肯滑回劍鞘之中,令江筠月又喜又驚:“這是怎麼回事?莫不成,莫不成……”

    “莫不成突破元神的那一線機緣,就與這柳隨雲有關?”江筠月終於把手中的飛劍按回劍鞘之中,但是飛劍仍然發出一聲又一聲的清脆劍鳴:“元縱可是費盡了百歲壽元與無數祭品,才從虛空之中卜算得這一線機緣,但隻說與我這次出巡東三國有關,莫不我與元縱那不世劫數就與這柳隨雲有關?”

    “怎麼可能,不過是個煉氣期弟子而已,就是修行再快,百年之內能夠達到楚南華那個地步就是極限,可是區區楚南華那點本領,在我江筠月麵前根本不夠用”江筠月已經轉過了無數個念頭:“難道他還能在三五十年之內成就元嬰,絕無這個可能,絕無可能”

    就是申元縱氣遠與資質,也是花費了二百多年才成就元嬰,而柳隨雲不能成就元嬰,對於江筠月的劫數似乎毫無關係,隻是很快江筠月很快就想起了一事:“這次東來之前,元縱特意叮囑過我一次,神霄山中,除了那位老人家與幾位元嬰修士之外,千萬不要得罪了沈雅琴,莫不成是與沈雅琴有關。”

    沈雅琴現在尚是金丹大成期的修為,但是公認三五十年內就能可以成就元嬰期,而她尚能成就元嬰的話,似乎完全有可能與那一場估算出來的不世劫數大有牽連:“必然是與沈雅琴有關了,哼,到時候就看沈雅琴你的分景劍如何,看看誰才是蒼穹第一女劍修。”

    她笑了笑,已經交代兩個心腹婢女:“今天的事,你們都知道份量輕重,什麼當說不當說,接下去給我派人重點關注沈雅琴的消息,還好,那個柳隨雲的消息也要盯緊了,什麼時候突破了金丹期就跟我說一聲。”

    在她這等元嬰修士眼中,築基修士不值得一談,隻有金丹修士才對她們有足夠的威脅:“隻是元縱卜算過了,說是那一場大劫若成,不但我可以成機會得證元神,就是他自己也能超越元神,這一場大劫又是如何?”

    天虹派。

    安知魚沒想到自己的生活在築基之後發生了這麼大的變化,自己這個一百多歲的垂死老頭,剛剛築基沒幾天,已經有十多位同門要把女兒或是姐妹嫁給他,其中還不乏有十六七歲的黃花閨女。

    已經結丹或是築基之後就不再與自己聯絡的老朋友,現在一聽說他築基了,就立即送來了貼子,請他們過去一敘舊情,還有的世穀家族直接要投獻田土產業。

    他已經無數次想象過築基期之後的變化,但是他從來沒想到過,會有這麼大的變化。

    隻是所有變化帶來的衝激,都不如現在等侯時的激動不已,他從來沒想到,自己居然會有受到元嬰修士單獨接待的一天,而且把他帶過來的禦手還特意叮囑守在門口的仙衛,等前麵那位金丹修士與荒嶽真人談好了,馬上讓他進去

    縱然元嬰修士有著上千年的壽元,他們的時間仍然是彌足珍貴的,大多數時候,他們隻會派出記室、仙衛、禦手之類的身邊人去把一切都處理妥當,即便如此,每天元嬰修士往往要暫時放下修行,接見若幹位金丹與個別幸運的築基修士。

    那些築基修士往往是排在隊伍的最後頭,而且隨時可能被新來的金丹修士擠下去,有些時候餓著肚子等上一整天,卻得到了一個無情的消息:“今天真人不見客了,明天早點來吧”

    現在卻是六七位金丹修士都排在了安知魚的身後去,安知魚在深感幸運的同時,又想到了自己的履曆上原本最尊榮的一筆是“備補金丹後備弟子”,以後是不是要在履曆寫上“曾經接受荒嶽真人親切接見”這一筆。

    要寫,一定要寫

    安知魚剛想到這一點,那邊帶他來的禦手已經在靜室門口朝著安知魚眨了眨眼,然後安知魚活蹦亂跳地走了進去:“真人在裏麵嗎?”

    真人是在書房接見了安知魚,說是書房,實際又寬敞又明亮,比普通的廳堂還要大些,兩邊放了一排古色古香的書架,安知魚看了一眼標題,就直流口水,卻還是趕緊跪了下去:“弟子安知魚,見過荒嶽真人,願真人早成真仙,仙福永享”

    “起來吧”

    安知魚這才敢抬頭看了一眼書房,荒嶽真人的名號十分簡樸,可是這書房卻是可以用奢侈來形容,仙花寶樹,銀燈金果,極盡仙家之奢侈,但是更讓他注意的是這位以往隻是遠觀的荒嶽真人。

    荒嶽真人在天虹山可是僅次於掌門的大修士,他的時間異常珍貴,所以也不同安知魚廢話:“我聽人說,你同神霄派重華峰的柳隨雲交情極好?是生死之交?前次重華峰萬仙宴,柳隨雲在我們天虹宗除了認你,誰也不認?”

    安知魚有點不明白,荒嶽真人這樣的大修士,怎麼問起柳隨雲這麼一個小卒子的事情來了?荒嶽真人似乎離六百大壽還有好些年頭,沒必要把柳隨雲請來辦一次百歲大壽吧?或者是這柳隨雲大大地得罪了天虹派?

    他倒是把柳隨雲當作自己朋友:“是的,柳隨雲柳道友在入神霄宗之前,就與我相識多年,是知心朋友,他進了神霄宗之後,在咱們天虹宗也隻認我一個,莫不是柳道友對真人有什麼得罪之處,弟子願意替他向真人賠罪,請真人大人不記小人過,就過他一馬”

    能在一位元嬰真人前做出這樣的表態,安知魚可以說是把勇氣發揮到了極限,荒嶽真人笑了起來:“從你這番話裏就知道,你與柳隨雲確實是好朋友,交情好得沒話說,我是沒找錯人”

    安知魚小心地試探道:“真人有什麼交代?”

    “這是我和掌門的意思,你既然與柳隨雲交情很好,是好朋友,他在天虹宗隻認你這個人,那我現在就有一個使命交給你,去了一趟大漢國,好好結交柳隨雲,宗裏已經替你準備了一份厚禮,代我們謝謝柳隨雲的好意。”

    安知魚沒想到柳隨雲居然真的驚動了荒嶽真人,他十分詫異地問道:“柳道友幹了什麼?”

    “幹了什麼?”荒嶽真人搖了搖頭道:“是咱們天虹宗最近有天大的麻煩了,既然你要到大漢國去,那我也破例告訴你內情,但你在咱們神霄宗曆練將近百年,知道什麼不該說,也知道亂說話的下場。”

    安知魚當即答道:“請真人放心,弟子一定守口如瓶”

    荒嶽真人苦笑地說道:“那事情還得從二十多年前說起,那一年是漢國玄昌六年,我大晉國天安十三年,我們與神霄宗在邊境上幹了一架,結果失利嚴重,光是金丹修士就丟了八個,連我也負了傷退了回來,邊境郡縣更是丟了幾十個,最近幾十年來,我天虹宗從來沒有受過這樣的挫折,因此我們就決心把重華宗視為頭號敵人,先後派了幾批細作過去,這事你也知情吧?”
ablaze1021 發表於 2017-3-17 16:19
第二百五十八章成敗

一說到荒嶽真人說起這件舊事,安知魚何止是印象深刻,他直接就解開了衣領,肩膀下部就是一條長得不能再長的刀疤,顯眼無比,他朝著荒嶽真人說道:“弟子就是那次僥幸逃出的低階弟子之一,隻可惜我六個師兄弟,二十四個師侄,都死在那一戰之中”

    看到這足足有尺許長的傷疤,荒嶽真人的神情一下子變得和藹起來,他朝著對麵的椅子說道:“你坐著說話”

    “謝真人,謝真人”安知魚趕緊無比榮榮了坐上去:“真人法外開恩,弟子感激不盡”

    荒嶽真人感覺眼前這位安知魚順眼起來,雖然與那個重華峰弟子有些交情,但歸根到底還是一個真正的天虹宗弟子:“那一次我們輸了,所以一心想著報複回來,可咱們與神霄宗打了幾百年,大多數時候都是他們神霄宗壓著我們天虹宗,縱然宗內再出一位元嬰修士,也未必能勝過神霄宗,所以就有心出奇製勝,派了好多細作去了大漢國。”

    這事安知魚隱隱有些知情,他笑著說道:“弟子那次也報名,卻沒被選上,嫌我太老了。”

    荒嶽真人繼續說道:“起初是派了許多象你這樣有望築基但又差了些希望更搞不到築基丹的低階弟子過去,但是神霄宗重點盯防的也就是這類人,損失不小,於是你七魂師叔有個建議,就是派一批凡人到大漢國去,神霄宗盯著咱們過去的修士,卻肯定不會盯著普通人”

    “普通人雖然不顯眼,但是神霄宗的各處基業,卻是一定要用到凡人,隻要讓他們潛伏進去,到時候與神霄宗全麵開戰的時候就能起大作用,為此你七魂師叔還把他那枚七魂幽泉鈴貢獻了出來,選了四十八名信得過的凡人送到大漢國去,除了一兩人之外,幾乎都在神霄宗的別業裏開花結果,今天的事實證明,效果比我們想象中要好得多……”

    隻是說到這荒嶽真人卻隻能是苦笑了:“可是這批細作派出去三四年之後,咱們天虹宗也調整了戰略方向,你也是知情的”

    安知魚點點頭道:“眼下咱們的首要大敵、次要大敵、再次要大敵,隻有太白劍宗、太白劍宗和太白劍宗,至於神霄宗隻能暫時放下了。”

    事實上莫意懸校注無上秘要橫空出世,太白劍宗縱橫宇內已經是四十多年前的事了,隻是天虹宗畢竟遠在東方,並非首當其衝,直到十五六年前才發現太白劍宗已經快要兵臨城下。

    太白劍宗的實力一年勝過一年,雖然不能說是元嬰多如狗,金丹遍地走,但是光是從太白劍宗擁有九名元神與準元神級別的高手,而天虹宗明麵上隻有五位元嬰級別的修士,就明白雙方的實力差距大到什麼程度,甚至可以說正麵對抗,天虹宗完全不是太白劍宗的對手。

    隻是太白劍宗既然處於蒼穹界大地最中心的位置,當然要承受四麵八方的壓力,因此天虹宗才勉強能支撐到現在,隻是即便如此,天虹宗也不得把全部精力用來對付隨時可能兵臨城下的太白劍宗。

    之前花費了許多力氣的大批細作事實上取得了極大的成功,甚至連天虹宗修士滲透到神霄峰內的關健位置,但對於太白劍宗一日甚於一日的壓力,那可以說是毫無幫助。

    太白劍宗幾乎每隔兩三年都有新的元嬰修士崛起,而金丹修士更是一波接著一波,荒嶽真人無奈地說道:“我們隻能把一批最有潛質的棋子收回來,轉而用在西方,而資質尋常或是某些看起來無用的棋子,就暫時當作閑子了”

    戰略方向的調整,讓太白劍宗花費無數無力物力的謀劃成了無用之功,天虹宗甚至不斷從大漢國調回已經築基的精英弟子,而那四十八名凡人雖然成功滲入了神霄宗各處別業,卻幾乎被天虹宗遺忘了:“你七魂師叔十一年前在西疆狩獵,不幸隕落,雖然都說是邪道魔修下的毒手,但是大家都心知肚明,是他對太白劍宗的滲透與反滲透太成功了,以致於太白劍宗下了毒手。”

    “隻是自你七魂師叔隕落之後,大家都覺得現在與神霄宗不能全麵衝突,還是盡可能緩和些為好。”荒嶽真人繼續說道:“而關於記載這四十八名凡人義士的名錄,加上用來控製他們的七魂幽泉鈴,都藏在了虹衣仙衛的庫房之中,連我這個當事人也忘記這件事。”

    安知魚不解地說問道:“那與重華峰的柳隨雲道友有什麼關係?”

    “半個多月之前,咱們虹衣仙衛查獲了一批內部的細作,剛想發動的時候,竟然有一名細作不知道從哪裏得到了消息,盜走這枚七魂幽泉鈴與具體的義士名錄潛逃出境,隻是潛逃路上這名細作也負了致命傷,我們本來並不放在心上,以為隻是跑了一個細作而已,何況他的傷勢就是元神修士出手,都救不了他的命,哪料想……”

    一想到這次滲透工作的成功程度,荒嶽真人又不由歎了一口氣:“幾天之前,神霄山的外門別業連連遇襲,光是隕落的築基修士都快到十位,據說還有金丹修士受了傷,財物人員損失更是驚人,傳來的消息卻是咱們派在各處別業的義士動的手。”

    安知魚明白過來了:“是七魂幽泉鈴的效用?”

    “當初你七魂師叔怕這些潛伏下來的義士意誌不堅,所以特意用七魂幽泉鈴給他們施加了魂泉咒,隻要他們稍有背叛我大晉國的念頭,就會立即七魂盡破,而且發動的時候,隻要七魂幽泉鈴搖上一搖,就會讓他們奠定死誌,與神霄宗的賊子同歸於盡,正所謂,寧可玉碎,不可瓦全。”

    安知魚聽說這句話之後,隻能歎了一口氣:“我們遇到了大麻煩。”

    “這些義士都是咱們天虹宗布置的,神霄宗吃了大虧,自然把所有的怨恨就發泄到咱們天虹宗身上了,甚至還有主張對我們天虹宗立即開仗的,不僅有許多想占便宜的金丹修士,甚至還有一兩位元嬰修士,可這事明明不是我們天虹宗幹的,咱們天虹宗卻是沒法子洗清這冤情。”

    安知魚問道:“我那位老朋友怎麼樣了?”

    說起柳隨雲,荒嶽真人總算是燃起了一線希望:“你那位老朋友表現不錯,他剛好出山巡禮,最初在樂章城的時候,他當機立斷,向整個神霄宗發出了受襲的警示,減少了許多損失,然後組織一個臨戰體製,在樂章城剿滅三尺魔童,在金鍾穀又協助劉山閑的浮雲槎擊毀了一艘黑骨魔艦。”

    當然這些都不是荒嶽真人對柳隨雲感興趣的地方,他繼續說道:“最重要的是,這個神霄宗的功臣昨天夜裏突然發出一封血書,聲稱這次神霄宗外門受襲損失摻重,與我天虹宗並無牽連,而是蝕骨真魔宗的陰謀,一力主張神霄派全派南下,一舉蕩平蝕骨真魔宗,至少幫我們緩解一半以上的壓力”

    “不錯,不錯”安知魚已經連聲讚道:“我才是我的老朋友柳隨雲。”

    “蝕骨真魔宗與這事有沒有牽連,我是不清楚”荒嶽真人很直白地說道:“但是現在這個形勢,我們既不能與神霄宗開戰,甚至不能與神霄宗處於徹底的敵對之中。”

    全麵開戰的話,天虹宗五個元嬰對上神霄宗七個元嬰,怎麼看都沒有勝算,哪怕就是全麵敵對都不行,那樣的話天虹宗至少要派出一位元嬰修士坐鎮兩國邊境主持全局,而天虹宗五大元嬰麵對著太白劍宗的壓力都快喘不氣來,更何況再少掉一位元嬰修士,那簡直是把天虹宗逼瘋了。

    因此柳隨雲的這封傳書,對於天虹宗就是及時雨,荒嶽真人就直接地說道:“既然柳隨雲夠朋友,把我們的壓力都拉到蝕骨真魔宗那邊去,我們也不能虧待了朋友,所以我和掌門商量過了,你走一趟重華峰,一定要同柳隨雲好好聯絡聯絡感情,還有,宗裏備了一份厚禮,你給柳隨雲帶過去”

    “當然,神霄山那邊,你也要多交朋友,和他們講清楚,外門這些意外與我天虹宗並無關聯,隻要肯合力對抗太白劍宗東來,一切都可以好好商量”荒嶽真人繼續說道:“當然最重要的是和柳隨雲搞好感情,他在天虹宗隻認你一人,那你就要好好利用這個有利條件,既要把禮物送到,也要搞好感情,隻要他把你當自家人,那就是成功了一半,力求請他出麵把這事情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荒嶽真人補充了一句:“他的身後可是重華峰兩位侯補元嬰啊”

    紅鶴崖。

    柳隨雲現在還不清楚居然會有元嬰真人在詳細布置給自己送禮的事,現在他正在藏身於紅鶴崖附近,小心翼翼地關注著每一個過境的危險份子。

    這不是隱月峰到廣澤園的必經之道,但如果要抄小徑直抵廣澤園的話,那必然經過這裏,隻是趕到紅鶴岸已經是臨近了中午,柳隨雲並不清楚自己有沒有搶在那位綠袍老魔頭前頭去。

    已經守了一刻鍾,仍然沒有人經過這裏,柳隨雲壓低了聲音說道:“慧君,雕兒藏好了沒有?那魔頭是不是已經搶在我們前頭了?”
ablaze1021 發表於 2017-3-17 16:20
第二百五十九章一槍


    郭慧君有點略帶不滿地說道:“不要急,不要急,我看你還不如顧美人靜下心來放心,綠袍老魔肯定會經過這裏的,如果他搶在我們前頭,問題也不大,這裏離廣澤園又不遠,到時候趕過去來個挖地三尺就是。”

    顧山河旁邊嚷了一句:“我不是顧美人咱們必須在這裏堵住綠袍老魔,廣澤園有金丹修士坐鎮,我們恐怕號令不動。”

    郭慧君不以為意地說道:“那頂多再趕一夜路,你有信心分兵?”

    顧山河一下子萎了:“沒信心。”

    雖然不知道這綠袍老魔的修為,在場眾人中隻有徐思行見過一麵,但也估量不準這老賊的實際修為,隻能大致估計著至少有著準金丹期的修為,須知老魔一路行來,雖然沒親自出手,但是已經有將近十位築基修士先後隕落。

    對於一位準金丹級或者是金丹級別的魔道修士,顧山河根本不敢提分兵的建議,這裏隻有三個築基修士值得信賴,郭慧君這女將不是築基修士,絕對靠不住,至於柳隨雲與徐思行,兩個煉氣期能在這樣的大廝殺之中發揮什麼作用

    隻是又守了兩刻鍾之後,現在連郭慧君都有點不耐之色,她跟著柳隨雲咬了些耳朵,柳隨雲帶著神秘的笑意跟她輕聲說了一句:“一定會好好補償你”

    郭慧君正想白上柳隨雲一眼,卻聽那邊顧山河說道:“來了,來了,大家小心”

    她當即站在柳隨雲身前,將麵罩一拉,輕聲說道:“隨雲,到我身後去,這一回對手甚強,不許飛到我頭上去。

    柳隨雲聞著淡淡的幽香,跟郭慧君說道:“來了就好,晚上就可以放鬆了。”

    郭慧君粉頸微微一紅,卻是做好了出手的準備,這一回她準備先用銀槍突擊,然後等近了身,然後一手大劍一手巨盾,一定要在柳隨雲麵前好好表現一番。

    綠鶴崖下的小徑果然來了一個綠袍老者,遠遠望去就有一種陰冷的感覺,他騎在一匹雜色馬上,可是柳隨雲總覺得這場景怎麼都不搭配,待靠得近了,柳隨雲已經看得清楚了。

    這綠袍老者按照徐思行的形容就是幹瘦,但是親眼看過之後,柳隨雲才知道這老者不但有許多壽元將至修士氣血兩衰的跡象,而且死氣沉沉,一張臉老得沒法直視,隻剩下一層皮包骨,仿佛一陣風吹過就能吹起無數骨灰,給人陰邪無比的感覺。

    眾人朝著徐思行瞅了一眼,徐思行點了點頭:“就是這賊子”

    顧山河的聲音馬上傳遞過來:“我這是懸音之法,那老賊應當察覺不了,這下有大麻煩了。”

    有大麻煩了?柳隨雲隻能懷疑這陰邪無比的綠袍老魔是個不擅長飛行的金丹修士,否則不必慢騰騰地一天一處別業地跑來跑去,隻是顧山河說出來的真相讓他震驚無比:“這老賊是個凡人,但我寧願他是個金丹修士,大家不必留手了。”

    一個比金丹修士還要可怕的凡人?柳隨雲在震驚之餘,已經做好拚死一戰的準備,旁邊郭慧君巧妙護住了柳隨雲整個身子,卻是說了兩個字:“紙馬。”

    紙馬?柳隨雲一下子就想起了自己在燕支山與北河陵墓遇到那陳朝南操縱的紙車紙馬,再看綠袍老魔身下帶著死氣的黑霧,與風殘狼的九幽冥獄網十分相近,他很快想到一點:“莫不成是與無上魔宗有關?”

    對於神霄派來說,天虹派隻是過去數百年常鬧分家的自家兄弟而已,而無上魔宗卻是整個神霄派誓不兩立的不共戴天,要知道整個神霄派的全部基業都是從無上魔宗奪來的,就連神霄山這麼一處無上福地,都本屬於無上魔宗。

    柳隨雲從來沒想到,這理論上已經跨掉了幾百年的無上魔宗,居然還有這麼強的活動能力,隻是他已經來不及多想了,那邊顧山河已經大喝一聲:“動手”

    一群身影立即從懸崖之上站了出來,使出了準備多時的強力道法,一連串白色閃電就在綠袍老魔的身上閃過,柳隨雲以為自己能聞到幾分焦味的時候,那邊已經這綠魔老魔手一揮,閃電鏈已經無影無蹤,綠袍老魔催著雜色馬繼續向前,仿佛就在自家後院閑庭信步一般。

    好可怕柳隨雲立即補了一記慧星襲月,隻是砸在綠袍老魔身上,仿佛連輕風吹過都不如,而耿陽澤與節朋義的連環火雨陣,氣勢宏大無比,隻是落在綠袍老魔身上,卻是連一根毛都沒傷到。

    “好強這居然是凡人之身”

    雨點般的強力道術,砸在綠袍老魔身上,竟是起不到半點作用,柳隨雲臉色都變了,難怪顧山河說他寧願這老魔是個金丹修士,這麼多強力道術砸在金丹修士身上,怎麼也能砸成一個輕傷了。

    “死”

    綠袍老魔突然念出了這個字來,整個紅鶴崖的氣氛都變得死死沉沉,陰冷無比,一個黑色的巨響就在綠袍老魔凝聚,接著無數隻黑色的怪鴉就朝著紅鶴崖頂鋪天蓋地而來。

    顧山河已經大聲叫道:“大家小心,這是老魔的絕天滅地萬鴉符,千萬小心”

    顧山河這麼慎重地提醒,柳隨雲能不小心,他已經放棄施展煉氣期道術的想法,一枚珍藏許久的符篥扔了出去,無數把的冰劍朝著黑色的魔鴉狂風暴雨般瀉下,眼見

    隻是下一刻,所有冰劍都變得凝滯起來,馬上就傳來接連不斷的破裂聲,冰劍就在柳隨雲的眼前一把接著一把爆裂,再看身側的顧山河與耿陽澤一行人,也是拿這鋪天蓋地的魔鴉沒多少辦法。

    不是因為大家實力太弱的關係,而是這魔鴉的實力實在太強了,雖然多達萬支,但是每一隻的實力都不容小瞧,集合三位資深築基修士與柳隨雲、徐思行之力,到現在才滅殺了不到三十隻。

    “好強”

    隻是這個時候郭慧君卻是突如其來地興奮起來:“早點滅了綠袍老魔,好早點補償我,我去了”

    說著,手握銀槍的郭慧君已經向前驚天一躍,就跳下了紅翼崖,姿態優雅,有若流星趕月,就朝著綠袍老魔殺去,柳隨雲也不含糊,他大叫一聲:“雕兒,一起上”

    有了黑骨魔艦上的一場廝殺,柳隨雲對於怎麼配合郭慧君已經有了經驗,那就是郭慧君衝殺在前,柳隨雲在她頭頂上放冷箭,兩個人聯起手來,就是準金丹期修士也要頭痛一番。

    隻是柳隨雲才跳上金雕,前麵已經是黑壓壓的魔鴉,顯然綠袍老魔不願意照著柳隨雲的劇本上演,柳隨雲也不客氣,大喝一聲:“掩護我”

    雨點般的強力道術與魔鴉產生了劇烈的對撞,光雨火網交織在魔鴉之上,趁著這個機會,柳隨雲已經駕個金雕落了下來,看到郭慧君明明已經落到老魔身邊,銀槍一挑,老魔卻是不可思議地一拍馬屁股,身下的紙馬竟是思夷所思地連退百餘步,郭慧君怎麼也追不上。

    “滅”

    柳隨雲一身驚天巨吼,金雕也配合得發出一聲巨吼,接著一人一雕配合得來了一個俯衝之勢,隻是柳隨雲事實上還是為了配合郭慧君的攻勢,俯衝撲空之後,他已經落到了郭慧君頭上,煉氣期的道術雨點般轟了出去。

    隻是這綠袍老魔堪稱當世強者,連築基般的道法都絲毫不懼,何況是柳隨雲這些小把戲,他身形有如幻影,操縱著紙馬來去不定,郭慧君隻能提著銀槍奮力地追趕著老魔的身影。

    隻是老魔不知道為何,對於柳隨雲與郭慧君也頗生懼意,手一揚已經召了幾百隻魔鴉回來護法,看到他們快要趕回來了,綠袍老魔那比死還要難看的臉,難得露出一絲笑意。

    隻是這個時候,柳隨雲又是一聲怪叫,聰慧的金雕當即就是一個俯衝朝著老魔衝了過來,老魔反應極快,身下紙馬不發出半點聲音,卻是已經向前連奔數十步,隻是下一刻老魔卻是大叫一聲:“不要”

    他的麵前正是騎上戰馬開始衝刺的郭慧君,她人借馬力,馬借人勢,以千軍馬刀之勢之勢已經提著銀槍策動戰馬衝刺過來,在靈鎧的幫助之下,戰馬的速度已經提升到了極限,簡直就是一道白光一般,容不得老魔有任何反應,直接就同老魔的紙馬撞在了一起。

    之前郭慧君故意提著銀槍到處追殺老魔,卻始終不上馬追趕,以致根本趕不上綠袍老魔的紙馬,這一刻卻是把自己心愛的戰馬從隨身的馬廄靈器中請出來,然後借用靈鎧威能催動馬力,一下子就同老魔撞上了。

    “刺”

    蓄勢已久的銀槍已經刺了出去,紙馬幹脆被身披馬鎧的白色俊馬撞飛出去,郭慧君得勢不饒人,長槍一收,催動戰馬,就準備追殺下去,先是策馬追擊,然後下馬步戰,到時候一手大劍一手巨盾就使勁地朝著綠袍老魔身上砸過去

    哪怕是比金丹修士還要麻煩一些,郭慧君也不相信綠袍老魔能在自己接連不斷的刀盾連擊之中全身而退,要知道這一對刀盾都有幾百斤的份量,再加上自己的五嶽靈符之力,純粹以力量計算的話,遠遠超過了普通金丹修士不止一籌。

    隻是下一刻郭慧君卻為自己的戰果而詫異萬分,她小心看著躺在地上血潮噴湧一動不動的綠袍老魔,小心翼翼地催動戰馬下去補上一槍,然後柳隨雲幹脆從金雕上跳了下來,用天淚星墜淚在老魔心口補上一劍,然後詫異地說道:“真沒氣了?”

    這比金丹修士還要可怕的綠袍老魔,居然就被郭慧君一槍斃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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