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典仙俠] 一路向仙 作者:紫釵恨(已完成)

 
mk2258 2013-5-31 00:37:08 發表於 武俠仙俠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1120 76904
ablaze1021 發表於 2017-3-9 17:09
第六十章沈雀兒


煉氣第十三層可沒有那麼容易被柳隨雲說服:“你光恭維我幾句,可不能說服大家!你要提問,光靠這個故事可不夠啊!”

    柳隨雲笑著說著他從顧英華那裏聽來的一個故事:“在我蒼穹世界,有一超級宗門,名謂太白劍宗?不知諸位道友可曾聽說過?”

    太白劍宗的威名,在這群修士中可以說是誰人不知,誰人不曉,煉氣第十三層就直接說了:“不知道太白劍宗,我這二十年仙道生涯那等於是白活了。”

    柳隨雲就順著他的話說下去:“沒錯,那太白劍宗,實力更在我大漢國神宵派之上,據說光是元神境界之上的修士就有九位之多,人稱太白九劍,這樣的宗門,自然引來了四海八荒不知多少英雄豪傑想要投入門中,據說對入門資格要求之嚴,十倍於我神宵派,而我大漢國,就有那麼一位煉氣中期的小修士,不遠數百萬裏,奔波十數年,想要成為太白劍宗弟子!”

    話說到這,大家都被柳隨雲的故事吸引住了,一個煉氣中期弟子,投入神霄宗尚且艱難,何況是太白劍宗這等超級宗門,更不要提這人年齡恐怕不小了,因此不由有人微微歎息一聲,卻對故事的結局十分期望,都等著柳隨雲講下去。

    柳隨雲繼續說道:“當時他已經是年近四十,煉氣中期的修為實在太低,想進太白劍宗,實在是難上加難,因此第一次入門大比,他毫無意外地被掃出門外……但是這位前輩覺得自己奔波十數載,怎麼能如此狼狽地返回大漢,於是在太白劍宗附近留了下來!”

    這個故事沒有出於大家的意料之外,柳隨雲繼續說道:“太白劍宗每年都有一場入門大比,這位前輩痛定思痛,一年間修為劍法皆大有進步,第二年再去比試,結果還是名落孫山……”

    大家覺得這個故事有點無味,煉氣第十三層當即問道:“那第三年的入門大比,他可曾一舉功成?”

    一說到這一點,煉氣第十三層就感概良多,今年也是他第三次衝擊神霄宗門牆,今年再無望,他就再決心返回老家,不再做什麼築基修士的幻想,而是考慮把自己的血脈傳承下去,因此對於這個故事主人公的命運格外關心。

    “第三年入門大比,他差一點都沒機會參加,太白劍宗一向不收錄超過四十歲的弟子,他費盡千辛萬苦,最終總算得以參加大比,可最終還是差了一線沒最終成功,可惜得很……”

    煉氣第十三層一下子就帶焦灼問道:“那你說這麼多幹什麼?他可是因此回了大漢國?”

    “不,這位前輩屢戰屢敗,屢敗屢敗,在太白劍宗連續參加了十年入門大比,終究是棋差一著,但是……”

    柳隨雲恰到好處地引入轉折:“到了十次入門大比的時候,他心灰意冷,就想返回我大漢國,沒想到太白劍宗的仙人聽說他要回家,反而千方百計地將他挽留下來,絕不肯放他回我們大漢國。”

    抬扛為之一奇,當即問道:“莫不成我們這位前輩是位美男子,勾動了太白劍脈某位女仙的芳心?”

    “不!不!不!”柳隨雲笑著說道:“你想,這位前輩參加了多少次太白劍宗的入門大比,整整十年,其間大比十次,小比數十次,對於太白劍宗入門大比的一切門道,甚至比太白劍宗的弟子還要清楚許多,他自己雖然過不了大比……”

    柳隨雲喝了一口茶:“但正是因為如此,他雖然不知道怎樣過得了入門大比,可是最清楚為什麼過不了大比,因此不知道有多少八方英俊聽他傳道授業,據說聽這位前輩一番授業,能多上三成機會。”

    煉氣十三層讚了一句:“了不得!”

    “沒有這位前輩的傳道會,據說太白劍宗一年就要少收一成弟子,因此這位前輩想要回家,不知有多少人將他挽留下來,於是這位前輩就繼續在太白劍宗參加了十八年入門大比,太白劍宗入門大比一切事務,都是了若指掌,開上一次傳道會,都有上千名道友參加,一次授業都能換得數百靈石……”

    “最後這位前輩雖然沒過得了太白劍宗的入門大比,但卻是築基有成,一切享用待遇都遠勝於太白劍宗的宗門弟子!”柳隨雲笑著說道:“術業有專攻,他山之石,可以琢玉,不知道幾位道友肯不肯給我這麼一個機會?”

    這個顧英華用來激勵柳隨雲的故事,比想象中還要有感染力,煉氣第十三層想到自己僅僅在神霄山前三次受挫就心冷意冷,又想到這位無名前輩在關山萬裏之外的百折不撓,一時間不知道鼓起了多少雄心壯誌:“你可以問一個問題!”

    雖然還有不少不同意見,但是在場修士就以這位煉氣十三層修為最高,他一言定音,柳隨雲有機會向那位傳道授業的仙師提問一次。

    正說著,客棧老板已經帶著嚴肅的神情宣布:“請大家安靜,安靜,仙師馬上來了,馬上來了!”

    整個客棧一下子安靜下來了,老板拿著賬薄一一點名,偶爾還能抓住一兩個想占點小便宜的修士,罰了他們不少金子,不多時,那位傳說精通醫術兼通靈植的仙師已經來了。

    雖然對這位仙師的修為早有所聞,但是當這位仙師露麵的時候,全場還是一陣交頭接耳,這也太年輕了吧?

    這位仙師居然是個十三四歲的小姑娘,圓圓的臉龐,水汪汪的大眼睛,修長的睫毛,麵容十分清秀,長發披肩,個頭不高,低著頭一副怯生生的模樣,倒象一個鄉下地主家的童家媳,一看到大家的眼神都凝聚在她的身上,小姑娘的頭垂得更低了,似乎隨時會被大家嚇跑的模樣了。

    這副模樣更加落實了大家的質疑,隻不過交頭接耳的聲音雖然沒停過,但是大家卻沒人敢當麵提出質問,或是找老板退錢。

    要知道,這個小姑娘才十三四歲而已,現在就有煉氣第十層的修為,隻能說明人家要麼資質非凡,要麼就是有著大得出奇的後台,很快客棧老板就宣布了這位仙師的來曆:“這位仙師是靈華派的沈雀兒仙師,現在由她來替大家傳道授業!”

    客棧老板才一開口,整個會場一下子寂靜無聲,所有的交頭接耳都停了下來,連一根針落在地上都能聽得清清楚楚。

    大家畢恭畢敬地向著小姑娘施了一個大禮,並不因為這位沈雀兒出身於與神霄派齊名的靈華派,也並非是因為這位沈仙師的少年早成,而是一種發自內心的敬意與自我約束。

    柳隨雲能感受得到這種對於智慧的深深敬意,不管這個小仙師接下去是照本宣科,把一本雜書照樣讀下來,或是引經用典,說得生動無比,滿堂笑語,他們都必須保持著一種對知識與智慧的敬意。

    這種敬意不是為了別人,而是為了他們自己,隻有保持著這種敬意,他們才能在修仙大道上斬荊披棘,越走越遠。

    全場寂靜無聲,許久,許久,還是沒有人發出質疑的聲音,隻是那位靈華華的沈雀兒現在還是低頭望著桌麵,披落的長發掩住了她的麵容,卻是一個字也沒有說出口。

    大家仍在等待,沒有發出一點聲音,柳隨雲看著似乎怯生生的小仙師,卻有著意外之外的想法:“看起來,還是我家的兩隻小寶貝更可愛!”

    全場又寂靜了小半刻鍾,小仙師終於朝著外麵伸了伸手,一個手裏拿著寶劍的中年女劍士走了過來,她和小仙師交流了幾句,終於宣布結果:“我家小雀兒有點緊張,所以接下去,由她來寫,我來讀給大家……”

    “好!”

    大家對於這個結果沒有任何質疑,表現得根本不象一群平時殺伐決斷、勇氣非凡的修士,倒象一群溫馴的錦羊,但柳隨雲知道這隻是一種假象。

    雖然身邊多了一個女劍士陪伴,但是沈雀兒仍然有點放不開,柳隨雲甚至看到她還緊緊地抓住了自己的衣角,這也太膽怯了一些吧?

    柳隨雲開口說了一句:“老板,拿一副簾子來!”

    “知道了,知道了!老星,謝謝你!”

    老板覺得這是一個很好的主意,很快他就拿來了一副五顏六色的珠簾,然後就掛在講桌之前,將沈雀兒與在場的修士隔開了。

    這一副珠簾似乎給了沈雀兒不小的勇氣,珠簾掛起來沒多久,柳隨雲的耳朵裏就傳來了中年女劍士有些沙啞的聲音:“今天我們想講說的道,與醫方與靈藥有著……大家都知道,從某種意義上了,修仙之道就是把藥材填進肚子裏的道路……我們首先來說說幾種常見的山間靈藥……”

    全場仍然是除了女劍士的聲音之外,再也找不出任何多餘的聲音,但很快便不是那種對於智慧與知識的自發敬意,而是一種發自內心的喜悅,柳隨雲的臉上都帶著笑意。

    這個怯生生的小姑娘,雖然連話都說不出來,可是她講得真好,而且真實用,絕對是幹貨中的幹貨。

    賺到了!
ablaze1021 發表於 2017-3-9 17:19
第六十一章智慧的力量

小姑娘每寫完一段,女劍士再加以原文轉述,在座眾人的神情越來越豐富了。

    比想象中的收獲還要多一些,大家覺得即便隻是轉述而已,卻仍然是一種真正的享受,有些人聽得如癡如醉,有些人卻生怕忘記了每一個字眼,用自己驚人的記憶力把女劍士的每一句話都記了下來,還有的修士臉上幹脆顯露出狂喜的神情。

    不少人都後悔沒購買一個定音盤之類的靈器過來,這樣的靈器價格雖然不低,但足夠把許多關健的講話都記錄下來--雖然按照規矩,這樣的傳道會既不許記筆記,也不允許用定音盤錄音。

    為了保持對小仙師的尊重,大家都不敢公開地記錄筆記,隻是偷偷在自己的袖子上或是其它隱秘的部位把一些最關健的段落摘錄下來,幸虧今天是沈雀兒首先寫出一段,然後由女劍士轉述一段,大家能偷偷摘錄下來的筆記還是不少的。

    沈雀兒首先從山間的幾種常見藥材講起,在場的修士當中有不少是采藥人出身,但沒有人能有她知道得這麼具體詳細,特別是沈雀兒談到了如何最大程度保持藥力與植株生命力的幾種方法,又談及這些靈藥與一些相近山間草藥的具體區分,讓大家一下子感悟良多。

    接下去沈雀兒傳道的精華部分在於許多仙家成藥的使用之法,可以說是開啟了一扇完全不同的大門,特別是幾種低階的藥物混合使用恢複靈力的辦法,絕對十分實用,要知道這些靈藥都是用金銀來計價的,在場的這些煉氣修士靈石一向不多,金銀卻不怎麼缺,這法子一定可以省下大筆的靈石。

    接著沈雀兒又談了一下與毒藥相關的部分,她談得不多,但句句都是貨真價實的幹貨,許多下毒之法,柳隨雲之前是聞所未聞,沈雀兒甚至提到了用一種用關木通的藥材毒殺修士的辦法,按照她的說法就是:“已經有十萬名修士在關木通的威力之下不幸隕落了!”

    這明明是陰森恐怖無比的事實,可是在沈雀兒的筆下卻變得可愛起來,柳隨雲不由笑了笑,而最後就是大家最關心也是最神秘的靈植之術。

    沈雀兒在靈植術上用的時間更少,她隻是稍稍談了那麼一會而已,但是就在這一瞬間的講解,卻讓許多在場的修士看到完全不同的方向,他們從來沒有想到居然有這樣培植靈草的方法。

    隻可惜靈植術一向是神秘之至,沈雀兒的書寫加上中年女劍士之後的轉述,加起來也不過是一刻多鍾時間而已,大家都有一種意猶未盡的感覺。

    太可惜了!如果能講上一兩個時辰,那應當多好啊!

    柳隨雲隻能發出這樣的挽息,沈雀兒這段不到一千字的講述,居然解開好幾個困惑他許多的難題,但問題在於,這些難題解決之後,他心底又產生了更多的難題。

    靈植之術就是如此艱辛,別的不說,光是那幾千種隱語,就讓柳隨雲完全搞不明白,很多隱語玄之又玄,不是真正精通靈植術的修士,根本搞不清楚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而現在女劍士已經宣布大家可以開始提問了:“可以開始了,六個問題!”

    沒有人退場,恰恰相反,大家的耳朵都豎起來了,大家知道,每一個答案都代表著一個修士百思不得其解的疑問,或許自己能在這個回答獲得極大的好處。

    “請問沈仙師,如何用昆侖玉華芝入藥?”

    “小仙師,在下冒昧問上一句,若是不慎被乙木神釘入體數年,可有什麼靈藥救治?”

    “沈仙師,在下再問一句……”

    一個又一個問題,按照預定好的次序一一問出,而這位靈華派的沈雀兒依舊是用筆書寫出答案,然後再由身邊這位中年女劍士轉述給大家,得到答案的修士,有的驚喜若狂,有的立時麵若死灰,還有的毫無變化,似乎這個問題根本與自己無關。

    但是在場的修士,包括柳隨雲在內,收獲都不算小,而現在前麵五個問題已經答完了,那位煉氣十三層好意地朝著柳隨雲笑了笑,柳隨雲也站了起來,問出了自己的問題:“請問沈仙師,在下心慕靈植術已久,所以希望沈仙師能推薦一下靈植術入門的十部仙籍,如果可以的話,又應當怎麼樣的次序怎麼樣的方法修行這十部仙籍?”

    柳隨雲的問題問出之後,珠簾後是一片寂靜,大家也習以為常,沈雀兒這個小姑娘要花不少時間來寫出自己的答案,隻是在等待了小半刻後,柳隨雲聽到了女劍士轉述來的答案:“換一個問題!”

    抬扛十分好奇地問道:“為什麼?小仙師,你可是答應要回答六個問題。”

    珠簾中的女劍士也低下頭,等待著沈雀兒寫出一個信服的答案,隻是柳隨雲很快就傳出了沈雀兒那如同燕雀兒好聽的聲音,雖然還帶著一絲稚嫩,但是這個聲音卻代表著一種權威:“因為這個問題價值兩百枚靈石!”

    兩百枚靈石?大家的眼皮都不由跳動了一下,這位煉氣初期的小修士果然有一手,問出的問題居然能有兩百枚靈石的份量。

    隻是沈雀兒的話沒有說完,一提到專業問題,她的聲音變得流利動聽起來:“我剛才說的有些失誤,這位道友前麵半個問題價值兩百枚靈石,這十部關於靈植術的仙籍,知道書名價值兩百枚靈石……”

    “而後半個問題,用怎麼樣的次序,怎麼樣的方法修行這十部仙籍,這個問題的答案價值兩千枚靈石,所以十分抱歉!”

    柳隨雲剛想說話,沈雀兒已經給出了一個解決方案:“為了表示歉意,我允許你向我提兩個問題,隻要在我允許範圍之內,我盡力解答。”

    整個客棧的修士一下子都屏住了呼吸,許多聰慧的修士已經想到了,柳隨雲剛才提出的那個問題,雖然隻是與仙籍有關,已經涉及到整個靈植術的核心。

    那位煉氣第十三層甚至向柳隨雲豎起了大姆指,示意這個問題提得好,要知道那次小金丹修士對他的問題開價五百靈石,是人生之中最得意的幾次露臉之一,而這次柳隨雲比他還要露臉。

    柳隨雲思索了一下,很快就給出了自己的問題:“謝謝沈仙師的指點,在提問之前,能滿足我一點小小的好奇心嗎?那十部仙籍加起來價值多少靈石?我現在隻問一個問題,那就是在沈仙師允許的範圍之內,給我推薦一部關於靈植術的入門仙籍。”

    沈雀兒的聲音有些稚嫩,她畢竟還隻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小姑娘:“你要買到那十部仙籍的話,應當花一百靈石,或許九十靈石就夠了。”

    仙籍本身隻需要一百靈石,但是知道這十部仙籍的書名,卻需要兩百靈石,而知道以怎麼樣的次序與怎麼樣的方法學習這十部仙籍,則需要兩千靈石,在場的修士被一種神聖的氛圍感動了。

    這就是知識與智慧的力量啊!

    沈雀兒繼續說道:“在我允許的範圍之內,我會向你推薦真行靈草總要這部仙籍……”

    “真行靈草總要!”

    柳隨雲把這個名字銘記在心底,而那邊的沈雀兒已經在中年女劍士的陪同下走出了客棧,或許是說了這麼多話的緣故,現在的沈雀兒又恢複了原來怯生生的模樣,她低著頭不敢看人,緊緊抓著裙角,甚至差一點就在門檻上摔倒了。

    一直等到沈雀兒消失在大家的視線之中,整個客棧都一齊鬆了一口氣,然後大家都帶著滿意的神情相互拍拍肩,談笑風聲起來。

    煉氣第十三層顯然對於柳隨雲最後的提問非常滿意:“老弟,不錯啊!不愧我看好你,可惜這最後的問題沒問出結果來,但是真夠了得!”

    柳隨雲笑了笑:“我這個人的優點,不在於知道答案,而在於知道怎麼去找到答案!”

    “不錯,不錯!一個問題價值兩千兩百靈石,兩千兩百靈石啊!可惜沒問出來!”煉氣第十三層感概良多:“我當初請教那位小金丹前輩,也不過是開口向我要了五百靈石而已。”

    抬扛永遠不失抬扛本色:“我看那位小仙師未必知道答案啊!所以隨便弄出個兩千兩百靈石的數字糊弄大家。”

    煉氣十三層一下子就同他扛上了:“人家可是靈華派的弟子,知道靈華派嗎?”

    “靈華派又怎麼樣?就是太白劍宗又怎麼樣,你能保證太白劍宗的入門弟子事事皆知,又從來不糊弄人!”

    “太白劍宗的入門弟子,可至少是金丹期啊……等會,我怎麼和你扯到太白劍宗去了?”

    煉氣第十三層現在才回過味來,他重新對著柳隨雲笑了笑:“老弟怎麼稱呼,是來衝擊煉氣中期的吧?”

    “星隨雲,前輩慧眼!”

    煉氣第十三層顯然很看好柳隨雲,他笑著說道:“我組織了一批道友過幾天在咱們這互通有無,道友到時候也過來瞧瞧可好?說不定道友能弄到想要的東西,就算是我答謝道友的提問,至少讓我知道有本靈植術的仙籍,叫作真行靈草總要。”

    抬扛與王大楊這桌人聽到煉氣第十三層發出的邀請,那真是人人眼熱無比。

    煉氣十三層說的輕鬆,實際則是他們一群煉氣十二層以上修士組成的小圈子,加入這個小圈子自然有無窮好處,旁人擠破腦袋都擠不進去,隻有個別煉氣第十一層才十分幸運地加入進去,現在柳隨雲連煉氣中期都沒達成的小修士居然被主動邀請進去了。

    “不勝榮幸!”

    這正是柳隨雲想要的結果,他甚至還通過這個小圈子去找一找沈雀兒提到的那本仙籍--真行靈草總要。
ablaze1021 發表於 2017-3-9 17:19
第六十二章天馬原

那就是天馬原了……

    揭開車簾的柳隨雲看著這一望無際的荒漠,高聳入雲的雪山,還有偶爾出現視野中的綠洲。

    這就是大名鼎鼎的天馬原?

    柳隨雲對於這塊具有傳奇色彩的草原充滿了好奇心。

    他在飛雲客棧整整呆了大半個月,在這段時間之內,他徹底融入了煉氣十三層所在的那個頂級煉氣修士圈子,甚至可以說是如魚得水,誰都知道飛雲客棧來了一位了不得的星隨雲。

    那些嘉州坊市最封閉的小圈子,都對這位僅有煉氣第四層水準的小修士敞開了大門,而柳隨雲也不負眾望,他總是給大家帶來驚喜,有些時候他的一兩句發言,足以讓滿場震驚。

    這些成功,既有賴於柳隨雲若幹年來的江湖閱曆,也得益於顧英華毫無保留的傾心傳授,到了後來柳隨雲甚至露了一點口風,大家都知道人家的成功不是毫無緣由的,而是背後站著一位成功的妻子:“我老婆是築基修士。”

    雖然不知道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但是柳隨雲背後可能存在著一位築基修士的事實,打消了任何想對柳隨雲下手的幻想,反而讓他成為整個嘉州坊市最受歡迎的修士之一,在許多小圈子的內部交流之中,柳隨雲獲得了全麵的認可。

    當然,有付出就有回報,柳隨雲就在這些圈子中獲益無窮,憑借著煉氣十三層那裏得到的法子,柳隨雲購買了一瓶培元丹,很快就突破了煉氣第五層,成為一名真正的煉氣中期修士,實力增強了將近三成。

    培元丹的藥力不同凡響,柳隨雲在這半個月的時間之內,不但徹底鞏固了煉氣第五層的修為,甚至還把自己修為一路提升到煉氣第五層的頂峰,隻要再作努力,就有望提升到煉氣第六層。

    其它方麵的收獲也是良多,柳隨雲原來是純野路子加上顧英華的填鴨式學院派教育,這大半個月時間他不但有把這兩者融會貫通的跡象,甚至還把嘉州坊市這些煉氣修士感悟出來的心得體會都融為一體。

    若不是天馬原之行急不可迫,柳隨雲還真心繼續呆在嘉州坊市,突破了煉氣第六層再走。

    他離開嘉州坊市的時候,許多老資格的煉氣後期都表示了挽留之意,繼續他能多呆段時間,煉氣十三層更是拉著柳隨雲的手說道:“真不願意你這麼就走了,我們神霄山再見!遇到事報我的名字就行了,放心好了,我王某神通廣大,無處不在,無所不能,不管天南地北都有我的朋友!”

    柳隨雲不由為之一笑,王啟年這個名字很有名嗎?

    向導的聲音打斷了柳隨雲的回憶:“沒錯,星老板!這就是天馬原,赫赫有名的天馬原……”

    天馬原是大漢國與大晉國相鄰邊境上一塊向有爭議的地盤,這塊高原方圓三四千裏,從理論上來說足以立國了,其間既然有一望無際的數百裏荒漠,也有水草豐美的綠洲,更有碧綠成蔭的冰河草原,還有冰天雪地的萬丈高峰,地形複雜無比。

    大漢國與大晉國都幾次想把觸手伸入到這塊寬廣無比的天馬原,但是這塊土地上的複雜地形與獨特的巫法讓外來者失望而歸,最終這塊土地淪為兩國之間的三不管地帶,而無數的亡命之徒則把這裏視作他們的歸宿,不知道有多少邪道魔頭隱身其中,據說這裏還有無上魔宗的魔修。

    隻是這所有的一切景色,並沒有完全吸引住柳隨雲的注意力,他的大部分注意力實際放在了自己的手掌上,嚴格來說,是那塊棱形的冰玉上。

    這枚冰玉是銀發蘿莉臨行時偷偷遞給柳隨雲的好東西,隻是柳隨雲到現在為止,都沒搞清楚這到底是什麼東西。

    他隻知道這塊棱形的冰玉透明晶瑩,一眼望去純淨無比,但這僅僅是冰玉外圍包裹著的一層冰層而已,真正可怕的東西卻是被這一層冰層覆蓋的青色部分。

    柳隨雲用神識探索過凝聚得有若青石的核心部分,很快他的神識就以最快的速度逃了出來,柳隨雲第一時間就確認這冰玉的核心居然是一枚威力驚人的劫雷。

    沒錯,這就是一枚真正的劫雷,一枚柳隨雲使盡全力力量也無法正麵抵擋隻能直接灰飛煙滅的強力劫雷,銀發蘿莉不知道用什麼手段,收取了一枚青色劫雷凝聚成雞蛋大小的青玉,然後在外麵包裹上一層神秘的冰層。

    雖然柳隨雲無法確認這青蛋是哪一種劫雷,而這青蛋經過銀發蘿莉的收取之後,威力也似乎大降,不然柳隨雲事後不至於隻吐了三口鮮血,但是柳隨雲估計如果能把這塊冰玉裏的劫雷引發出來的話,絕對能轟得一位築基修士粉身碎骨。

    因為根據柳隨雲在王啟年那個小圈子獲得的信息,一般的“天雷子”“引雷珠”之類的雷係法器、靈器,不過是普通珠子大小,至多比指尖稍大一些,已經具備準築基全力一擊的殺傷力了,被視為煉氣後期修士的殺手鐧,甚至能用來挑翻築基修士。

    可是這冰玉隱藏著的劫雷,卻差不多有一個雞蛋那麼大,更不要說時不時流動著青光,柳隨雲估計著擲出去至少有著築基中後期全力一擊的威力,甚至有可能是準金丹境界全力一擊的威能。

    但問題是無論是柳隨雲的所見所聞,還是顧英華留下來的十幾冊筆記,更是柳隨雲在嘉州坊市轉彎抹角打聽的結果,柳隨雲都沒弄清楚到底怎麼使用這一枚冰玉。

    偏偏這枚冰雷青玉危險無比,其中隱藏的威能爆發出來,隨時能將柳隨雲炸得粉身碎骨,因此柳隨雲根本不敢暴力蠻幹,隻能握緊冰雷青玉細細琢磨不停,想找出真正實用的辦法。

    身有至寶而不知用法,當柳隨雲又一次嚐到這種滋味的時候,他就越發感受得到知識與智慧的可貴之處,又想起了念念不忘的那本《真行靈草總要》。

    沈雀兒雖然隻給出了一個書名,但是卻給柳隨雲與王啟年無窮的希望,他們以為按圖索籍,必然有所收獲,靈植術已經向他們打開了大門。

    但是他們動員了整個圈子的力量,都沒人聽說過有這本書,後來還是輾轉托了一位神霄派弟子的關係,才搞清楚這部書是靈華派某位前輩彙集天下靈草大全的仙籍,如果想要購買的話,得到大楚國的坊市才行。

    這部仙籍既然被稱“靈草總要”,自然是無所不包,無所不容,據說共有七百六十卷,不下十萬帙,其中光是全彩插畫就有數萬張之多,但價格也不是一個小數目,據說在楚國坊市這麼一部仙籍索價三百靈石。

    三百靈石!一聽到這個數字柳隨雲幾乎絕望了,他的全部身家也就是十五枚靈石而已,這次在嘉州坊市雖然零零星星賺了三五枚靈石,但是支出更大,最後隻剩下這十五枚靈石而已,除非有莫大的機緣,否則無論如何都湊不足這三百枚靈石。

    無論如何,這《真行靈草總要》都得弄到手。

    柳隨雲一手輕輕握住冰雷青玉,一邊暗暗下定了決心,卻聽得雇來的武士突然喝道:“什麼人?”

    “許照日!”

    對麵傳來了一個響當當的名字:“我們是許照日許爺的部下,朋友,我看你們沒請過許爺的令旗,這一路來或許會有危險,特來知會一聲。”

    說話間對麵已經殺出來一大隊馬賊,個個都是精明強悍,騎術驚人,或張弓搭箭,或是拎弓提劍,都是一等一的好手,一下子就圍住柳隨雲這個小小的車隊。

    雇來的武者雖然收了柳隨雲的金葉子,但現在卻根本無心抵抗,趕緊把責任推到柳隨雲:“我們老板與許爺有舊,所以特意買了三車貨物,前來贈與許爺。”

    這是柳隨雲事先跟他們說好的口徑,這些小武者雖然不知道柳隨雲真實本領如何,卻也信了柳隨雲這套說辭,而這群馬賊一聽這話也從四處圍住了車隊,卻是客氣起來:“老板是哪位朋友,出來與我夏精絕打個照麵如何!”

    柳隨雲仍然是隻揭開半幅車簾,往馬隊裏掃了一遍,卻幽幽歎了一聲,心中不由有些感傷。

    這百八十名馬賊當中,他的舊相識實在是屈指可數,讓他登時有一種風流總被雨打去的感覺,也不知道他這些老朋友現在混得如何,又是否願意跟著自己回天際郡與龐家決一雌雄。

    感傷之間,他已經把掌心的冰雷青玉收進了懷裏,卻突然從馬賊中感受到一種危險之極的氣息。

    嗯?他武道雙修,雖然不能算是大成,但是也算是煉氣中期加上元龍境界,怎麼也是江湖上一等一的好手,隻要不遇到真正的築基修士,都可以說是有一戰之力,怎麼這麼一隊馬賊之中,竟有僅僅憑借著外露的氣息就讓自己有臨大敵感覺的強者。

    他眼皮一跳,已經在馬賊之中找出了那個一身具裝鐵騎的騎士,心裏不由一驚:“竟然是靈鎧?照日身邊什麼時候有這麼一位身披靈鎧的強者!”
ablaze1021 發表於 2017-3-9 17:20
第六十三章靈鎧

  對面那名叫夏精絕的馬賊頭目仍然是大聲呼嚷不停:“是哪位朋友要見我們許爺,請朋友露個面吧?”

    而柳隨雲的注意力全部集中在那位流露著危險氣息的重騎身上。

    那是一具真正的靈鎧,他的身側數丈之內都是一片空白,馬賊們都知趣地遠遠避開。

    馬上的騎士,雖然看不真切麵容與身材,卻是身披一身銀色的重鎧,把整個身子都保護得滴水不透,甚至連臉部都隱藏在頭盔之中,而她身上的戰馬,同樣是一根雜毛都沒有的純白色戰馬,披了一身同樣的銀色馬鎧,甚至連一身馬具馬鞍都是純淨無比的銀色。

    這就是傳說中的具裝鐵騎,向來是戰場最可怕的敵手,但是真正可怕的地方,卻在於這位騎者身上披的不是普通的重鎧,而是一具真正的靈鎧。

    真正的靈鎧!

    靈鎧與柳隨雲常常碰到的滅仙箭一樣,都是某個宗門用來武裝道兵而研製出來的仙家靈兵,最終卻裝備到了武者身上用來對付修士。

    但是與被視為失敗品的滅仙箭不同,靈鎧屬於成功得不能再成功的設計,原本在各色道術下完全被動挨打的武者,披上了靈鎧之後,立即搖身一變,成為修士真正的強敵。

    與具裝鐵騎一樣,披上靈鎧的武者有著驚人的防禦力,這種防禦力不僅針對武者的攻擊,也同樣針對形形色色的道術,許多低階道術砸在靈鎧武者的身上,簡直就象是毛毛雨一樣。

    更讓修士鬱悶的是,以往麵對具裝武者的突擊,修士有許多實用無比的道術可以施展出來,比方說柳隨雲曾經用一記朝陽神雷直接擊跨了龐家擺出來的整個鐵翼堅陣,但這些道術用在靈鎧武者身上,效果卻是大打折扣。

    而且靈鎧還賦予武者許多不可思議的威能,按照嘉州坊市一位修士的說法就是:“你見過會使回春術的武者沒有?你見過會引雷術的武者沒有?你見過不翼而飛的武者沒有,奶奶的熊!我都見過了,奶奶的熊,這靈鎧居然是咱們修士造出來的玩意,哪個混球搞出來的,真是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自己把自己坑摻了。”

    這靈鎧是修士設計並製造出來的靈具,但是從某種意義上來,修士折騰出來的靈具,最終卻對修士自己造成了致命的威脅,不知道有多少修士飲恨於靈鎧麵前。

    幸虧靈鎧這玩意可不是滅仙箭那樣的大路貨,仙家修士費盡千辛萬苦,也不知道消耗多少靈材與精力,經曆了多少次失敗,才能引來了九陰天火煉製出一兩具而已,柳隨雲不知道具體的價格,但也知道這玩意不是幾百靈石就能買得到手。

    在許多世家名門,一具真正的靈鎧是作為真正的傳家寶與整個家族的象征被幾代幾十代人不斷傳承下去,龐家當年獨霸天際郡的時候,一代人甚至可以培育出兩名築基修士,可是他們家中的靈鎧卻隻有區區一具而已。

    這具靈鎧毀在了龐家的過度驕狂之中,他們居然把這具靈鎧交給一位毫無經驗的武者獨自投入戰場,既沒有武者的掩護,也沒有修士的支援,直接就由這位新人地橫衝直撞投入到天際郡的高山峻嶺之中,最後被密如潮水的連環攻勢所擊跨,這可以說是整個龐家在初期受到的最大挫折之一。

    隻是那一役的凶險,直到現在柳隨雲仍然是曆曆在目,為了打倒那具怎麼也打不倒的靈鎧,已方可是付出了一百六十人傷亡的代價,光是陣亡者就達九十人之多。

    戰後柳隨雲許多最好的朋友都失去與龐家繼續對抗的勇氣,如果不是龐家接下去近於兒戲的決策,或許持續一年半的龐穀之戰或許會提前一年結束。

    而這具通身銀色的靈鎧,同樣給了柳隨雲非凡一般的壓力,雖然戰鎧的主人不發一言,在馬上紋絲不動,但是柳隨雲卻感覺到這具靈鎧隨時會帶來翻山倒海的威能,千軍辟易,萬夫難敵,而比壓力更為難受的是,是一種長期疏離後的陌生感。

    那邊夏精絕見車上毫無反應,已經提起長槍問道:“是哪位許爺的老朋友?何不露上一麵?若再故弄玄虛,別怪夏某這把霸王槍不客氣了!”

    柳隨雲終於隨手掀開了車簾,金黃色的陽光灑進了車內,他很隨意地說道:“是我!老許在哪?”

    柳隨雲的露麵讓這群馬賊都騷動起來,他們隻看到一個清秀卻不失陽光的青年,帶著從容自若的風度出現在他們的視線中,這對大多數馬賊是一張陌生的麵孔,但是幾個資格極老的馬賊,包括夏精絕已經第一時間一聲跳下馬來,敬稱一聲:“統領!”

    柳隨雲最關注的那具靈鎧的主人,顯然也關注到這個意料之外的變化,他順手將手中一把丈許銀槍往背後一收:“請問是哪位叔叔大駕光臨?我先代照日問叔叔聲好。”

    說話間,她已經舉下了閃耀著銀光的頭盔,露出了本來麵容,與柳隨雲想象中不同,這位駕馭靈鎧的騎士並不是一位象夏精絕、火千樹那樣剛猛無雙的大漢,居然是一位長發披肩的少女。

    靈鎧的主人說話聲音輕柔,麵容清秀,氣質高貴優雅而略帶含蘊,待人從事無可挑剔,竟是一位難得的古典式美人,

    柳隨雲還沒說話,那邊夏精絕已經直接跪在地上,他一邊給柳隨雲行著大禮,一邊介紹說道:“這是我家星統領!”

    “星如羽?”

    靈鎧少女已經提著銀槍朝著柳隨雲耍了一個槍花:“你不是回家了,來這裏幹什麼?這是我家照日的天馬原!”

    柳隨雲對這位陌生的典型少女頗為好奇,他朝著夏精絕看了一眼,這個老部下立即告訴他少女的真正身份:“這位是許照日許兄弟的未婚妻郭慧君!郭姑娘,我家統領當世英雄,如何來不得天馬原!”

    夏精絕此話一出,在場的幾個舊部都是連連點頭,他們雖然人數不多,卻都是帶隊頭目,一時間氣氛有點緊張起來。

    柳隨雲不由笑了笑,他伸了自己的手:“放心好了,我來這裏隻是想見老朋友而已,不是來挖老許牆腳的?”

    隻是這話剛說出口,對麵的郭慧君已經催馬提槍,銀槍直指柳隨雲:“你在說什麼?”

    好凜冽的殺氣!

    柳隨雲隻有這樣的感覺,他隻覺得這個少女的身上居然帶著無窮無盡的殺意,她帶來的威壓,竟然是不遜色於築基修士給他帶來的壓力。

    銀盔銀甲銀槍,白馬素服,郭慧君固然是一個極美的少女,可是這一刻柳隨雲卻確實在她知道感覺到什麼叫千軍辟易,萬夫難敵!

    郭慧君竟是強大到這等地步,隻不過柳隨雲絲毫沒有變色。

    那都是托了自家那隻銀發蘿莉的福,在被她恐嚇之後,柳隨雲覺得沒有任何東西能嚇得住自己,區區一個郭慧君算什麼,就是銀發蘿莉那樣可怕的存在,最後還不是老老實實地求自己捏捏。

    “老許在哪裏?”

    柳隨雲沒有理會郭慧君:“我要見他!”

    郭慧君被柳隨雲的無視氣得柳眉一挑,她銀槍一提,威風凜凜,就想要與柳隨雲戰個痛快,哪料想身後已經傳來了堅定有力的聲音:“護衛統領!”

    “護衛統領!”

    “護衛統領!”

    拔劍,提刀,出槍!

    在場的馬賊都被這個劇變搞得莫名奇妙,但是幾個頭目已經下達了命令,他們個個身先士卒,劍拔弩張,刀劍都第一時間對準了郭慧君,隨時準備動手,夏精絕幹脆直接揮動了手中大槍,一副隨時刺向郭慧君的樣子。

    “你們瘋了!”

    郭慧君心底隻有這樣的感覺,他從來沒有想到過,這個她耳中聽說過無數次的星如羽,居然在穀家舊部有著如此驚人的影響力。

    這些平時對自己極度馴服,指揮得如臂使指的戰將,現在無一例外都跑到星如羽那邊,根本不把自己放在眼裏,她優雅地冷笑一聲:“你們難道不把照日放在眼裏嗎?”

    夏精絕是個虎背熊腰的大漢,勇悍非常,郭慧君平時就見過他幾度在敵陣視死如歸一往無前隻管廝殺,現在更是提著大槍神情專注地說道:“我等隻知有燕夫人,有燕大統領,有星小統領!”

    他話裏的意思是根本沒把許照日放在眼裏,而此語一出,柳隨雲心神大定。

    他離開這支隊伍已經整整兩年多時間,可以說是和舊部長期脫離關係,本來他對於這次回天馬原能拉攏到多少舊部,他心底是全然無數,但是現在夏精絕這麼一表態,那真是讓他心中寬慰無比。

    雖然說夏精絕是他昔日最信用的一員幹將,而且是真正的生死之交,他從龐家的死牢裏把夏精絕救出來,而這個龐家的死囚與舊屬也始終對他不離不棄,不知救了他多少回。

    可是他從來沒想到過,夏精絕是如此堅守地站在自己這邊,而整個天馬原又有多少這樣的舊部,他可不能對不起他們!

    他早就該來了天馬原了!

    郭慧君氣得戚著眉頭,她閃亮的銀色槍尖已經遞到了車簾邊上:“姓星的,你到底想幹什麼?”

    柳隨雲風輕雲淡地回答道一句:“帶我去見老許!”
ablaze1021 發表於 2017-3-9 17:21
第六十四章借將

“好一個星小統領容貌無雙……”

    郭慧君被柳隨雲的無視氣得緊握銀槍的雙手抖個不停,隨時就想一槍將柳隨雲捅翻,她甚至有點控製不住戰馬,許久她才總算把心情平複下來:“星統領,我護送你去見照日!”

    她落了一句狠話:“哎呀,除了我之後,還沒人能從照日那裏占得了便宜!”

    說話間,她已經策馬緊隨於柳隨雲馬車之後,銀槍握緊,隨時準備刺出去,而幾個穀家的老人也不含糊,夏精絕一打手勢,兩個柳隨雲的舊部也提著長槍把郭慧君護衛起來,至於其餘的馬賊現在已經是無所適從,不知道聽誰的才對。

    郭慧君對他們的舉動表麵不起波瀾,但內心深處卻是不知道掀起了幾重巨浪。

    星如羽這個名字,她不知道聽過了多少回,那些經曆無數場大廝殺的天際老人,動不動就把這個名翻來覆去講上不知多少回,她耳根都聽爛,但在那之前,這完全隻是一個紙麵上的名字。

    可現在郭慧君已經把柳隨雲視為自己生平最大的敵手之一,這星如羽不過是露個臉而已,夏精絕這群天際老人已經毫無例外地完全倒向了星如羽,甚至直接就把槍口對準了半刻鍾還是他們心中尊貴無比誓死追隨的自己。

    這也太誇張了,直到現在郭慧君都沒明白自己到底失敗在什麼地方!

    要知道這些老人當初在天際郡的時候,就已經同許照日有著很深的關係,而全軍輾轉來到天馬原之後,許照日與自己可沒少虧待過這些老人,甚至把他們作為整支馬賊的核心力量來經營,郭慧君在今天之前,以為他們每一個人都是絕對可以信得過的。

    可是今天的事實卻給了郭慧君最無情的打擊,柳隨雲隻是露了一個臉,這些穀家老人無一例外地集體變節,甚至連一絲猶豫都沒有,最可氣的是夏精絕,他居然第一個把槍口對準了自己,虧自己還剛同許照日提議要升夏精絕的職位。

    心中雖然掀起了千重波瀾,可是郭慧君仍然是不失冷靜,她緊緊貼著柳隨雲的馬車,讓柳隨雲根本沒有與自己這些舊部作進一步的接觸,稍作思索一下,又派了一名可信的馬賊快馬加鞭去通知許照日。

    柳隨雲隻是掀開了半幅車簾,很輕鬆地看著窗外天馬原的草野風光,看到郭慧君一副冷若冰霜卻時不時流露著一絲知性美的容貌,不由淡淡一笑,卻聽到郭慧君又一次用嘲諷的語氣說道:“星小統領容貌無雙,果然名不虛傳……”

    說起來,現在柳隨雲的形象與遇到顧英華的時候,已經是大不一樣,雖然比不得顧山河那般一顧傾城的禍害麵容,卻也算上是劍眉星目,俊美非凡,隻是在俊秀之間,卻總帶些幾分陰譎的意思。

    對於顧英華當年這句諷刺自己的諺語,柳隨雲毫不在意,卻是拉家常一般問道:“一別經年,不知道老許現在可曾築基?”

    當年柳隨雲返回雲中郡的時候,許照日已經是煉氣第十一層的修為,但他本來就天資非凡,加上滅殺龐天命之後所獲良多,真實的戰力甚至強過一些剛剛築基的修士,一別三秋,想必進步非凡。

    郭慧君總算把槍口放高,以一種自發流露出來的溫嫻氣度說道:“照日現在已經是煉氣第十四層,不知星小統領的傷勢,恢複得如何了?”

    煉氣第十四層!

    柳隨雲差點沒摔下馬車去,他知道許照日是個極難得的修真天材,論天份還在自己之上,可分手不到三年時間,居然晉升到了煉氣第十四層,這也太打擊人了吧。

    不對,煉氣第十四層!

    柳隨雲第一時間想到了這一點。

    對於多數煉氣修士來說,煉氣第十二層就是極限了,到了這個境界已經被稱為煉氣大成,大家都琢磨著怎麼弄到一枚或者更多的築基丹。

    在煉氣大成之後想要繼續進步,難度並不遜色於築基,而且縱然能在煉氣期再作突破,築基之後卻是隻有微乎其微的區別,因此隻有極少數才會嚐試在煉氣期的道路繼續摸索。

    煉氣第十三層被稱為“準築基”,柳隨雲在嘉州坊市遇到的那位王啟年便是一位,但是煉氣第十三層的地位很難堪,大多數時侯王啟年隻能坐在煉氣第十二層的位置。

    很多門派的宗門修士也麵臨著同樣的境遇,他們反複向宗門上書要求自己能享受築基期的待遇,而不是被一群煉氣十二層的修士把所有的好位置都提前圈走了,讓他們這些準築基隻能坐冷板凳。

    至於郭慧君說的這個煉氣第十四層,柳隨雲還是第一次聽到這個名詞,想必是在煉氣第十三層的修為上再作突破,但比起真正的築基修士,這恐怕隻是量的變化,而非質的突破,估計會比王啟年那些準築基更為尷尬。

    一想到這,柳隨雲在感歎許照日天份的同時,也順口回答了郭慧君的問題:“謝郭姑娘關心,這次得蒙一位大小姐賞賜靈藥,我舊傷已複,現在已經是煉氣第五層的修士了!”

    “區區煉氣第五層而已!”

    在確定了柳隨雲的修為之後,郭慧君稍稍放心些,隻是她也記得那些人在說完“星小統領容貌無雙”之後,第一個就提及這位星小統領的非凡本領,武道雙修,道術與武學都至化境,現在柳隨雲隻說了自己隻是煉氣第五層的小修士而已,可沒說他在武學上到了什麼程度。

    隻是郭慧君很快就把這樣的擔心放下了,縱然這位星小統領能突破隔山境界又如何,縱然是築基修士又如何,隻要這一身靈鎧加身,她一槍能破盡萬般本領千種術法。

    既然打定主意,郭慧君當即決定把柳隨雲守得滴水不漏,絕不讓他從夏精絕他們嘴裏獲得任何一點確切的消息,好方便許照日到時候一錘定音:“哎呀,那可要恭維星小統領了!現在天馬原就是用人之季,照日缺的就是星小統領能文能武的人才,星小統領來得正好!”

    柳隨雲也很輕鬆地享受著郭慧君的護送:“多謝郭姑娘,不知道郭姑娘是什麼時候與老許定下了百年之約,我當初可沒聽老許說過家裏還藏著這麼一位美嬌娘,如果當初讓我知道,非得讓他請我三回煙雨樓不可!”

    “我與他是娃娃親!”郭慧君很意外地問道:“照日沒跟你們提過我!”

    柳隨雲笑了:“雖然不曾提過,但是這心底是向著你的,老夏當初請大家出去喝花酒,連我這等正人君子都去捧個場,隻有老許沒來,這說明老許心裏有你啊!”

    柳隨雲話剛說到這,那邊已經傳來了一個熟悉的聲音:“老星,幸虧我當初行得正坐得正,不然現在就有大苦頭吃了!”

    柳隨雲一邊大笑,一邊跳下了馬車,跟來人行一個禮:“老許,來的匆忙,沒給嫂子帶禮物,是我的錯,就給兄弟們帶了三車茶磚,給兄弟們分了換個酒錢吧!”

    來人是個二十七八歲的青年,也是一個真正的美男子,比起柳隨雲來,在多上幾絲陽剛之餘,又多了不少出塵之氣,望去就覺得不似世俗中人,正是當年穀家四狼中位列第二的許照日。

    他穿了一雙木屐,看起來走得不緊不慢,但是身後幾匹健馬卻跟不上他的速度,恰如郭慧君所說,道術已經到了精深境深,已是煉氣第十四層的極限,他頭戴遠遊冠,身穿黃色道袍,腰佩秋水雁翎刀,一邊行來一邊說道:“那可不夠,不夠!你可知道咱們的隊伍在天馬原興旺得很,當初的三百多號人,現在已經有兩千弟兄了,都是五湖四海來的健銳之士!”

    一說到這,許照日得意非凡,那陽剛健郎壓過了幾絲仙氣:“現在兄弟一日比一日多,小馬朐更是一日比一日跑得歡,你隻帶了三車茶磚過來,可不夠兄弟們的酒錢啊!不過你來得好,來得好,現在有一樁大事,就等著老星你共襄盛舉!”

    算起年齡來,柳隨雲比許照日小了五六歲,但是他們關係極為親近,許照日口口聲聲一個“老星”,柳隨雲也覺得極為順耳:“有大事要辦?”

    “正有一樁好事,而且還有大晉國的安道友共襄盛舉!”

    “大晉國”三個字一出口,柳隨雲不由皺了下眉毛,他隨口說道:“必然是莫大好事,隻是我也有一樁美事要請你幫忙!”

    許照日當即問道:“有什麼需要幫忙的地方嗎?”

    他知道柳隨雲當年寧死也不肯來天馬原,寧可拖著一具重創殘軀回老家,也不肯拖累團體,現在卻是突然出現在天馬原,其中用意,恐怕難以猜測。

    柳隨雲也直接說出了自己的來意:“我要辦一樁大事,所以要借將一用!”

    “借誰?”

    這下輪到許照日犯嘀咕了。

    雖然說起來,到了天馬原之後,隊伍擴張幾近十倍,可這兩千多弟兄之中,真心的核心骨幹還是原來從天際帶出來的三百多人,而與柳隨雲關係最深的,恰恰就是他們。

    柳隨雲毫不客氣地說道:“隻要是願意跟我走的老兄弟,我都想借!”

    許照日還沒說話,郭慧君已經開口說了一句:“哎呀哎呀,星小統領,這恐怕不行吧!”
ablaze1021 發表於 2017-3-9 17:22
第一卷 第六十五章築基丹

許照日朝著郭慧君投去了欣慰與嘉獎的眼神。

    有些話他或許局限於兄弟情麵不方便說,但是郭慧君說起來卻是順理成章的事,柳隨雲借將說得理直氣壯,但是誰能保證他不是劉備借荊州-有借無還。

    他對自己的掌控能力有著足夠的信心,但畢竟這支隊伍中有太多柳隨雲的舊部,脫離了自己的掌控之後就難免發生什麼意外。

    隻是柳隨雲很快也打出了自己的底牌:“郭姑娘怎麼不為老許考慮一下,這是莫大的美事!”

    “現在天馬原的發展正是關健的時候,缺不得人,尤其是缺不得老人,一個也缺不得!”郭慧君把銀槍收了回去:“哎呀,星小統領,真是抱歉得很!”

    柳隨雲笑了:“郭姑娘怎麼不為老許考慮,這可是關係到他築基的好事!”

    許照日脫口而出:“築基丹?”

    郭慧君也是手一抖,剛剛收好的銀色長槍差點就落到地上去了:“莫不成是有築基丹有關?真是築基丹!”

    柳隨雲笑了:“自然隻能是築基丹,我從小到大這麼多年,還沒吃過炸雞蛋了!”

    他朝著郭慧君的銀色靈鎧上瞄了一眼,這具靈鎧或許傳承了幾代人,但是現在仍然銀光閃閃,仿佛全新得一般,顯然郭慧君這個主人將這具靈鎧維護得無微不至。

    “郭姑娘是不是準備好了老許衝擊築基時的築基丹?”柳隨雲笑了:“或者是郭姑娘準備發揚風格,以鎧易丹,我這次跑了幾個官營的坊市,坊市上築基丹都不便宜,不過賣了這具靈鎧,應當能勉強湊齊一枚築基丹的錢。”

    郭慧君的笑容很勉強,這具靈鎧可是她的心頭肉,她一身本領大半是來源於這具靈鎧,怎麼會舍得割愛:“哎呀哎牙,星小統領別開玩笑了,你真有辦法弄到築基丹。”

    築基丹可不是普普通通的大路貨色,而是一位修士想要突破煉氣極限所必需的聖藥,仙家有雲“不得築基丹,不得入仙門”,隻有築基有成,才能超越凡人境界,坐享二百四十歲的壽元。

    若無築基丹這等聖藥,縱然是天縱之才,也全無築基之望,隻是這等聖藥,向來是被各大宗門所壟斷,市麵極少流傳,就是宗門之中,也極難覓得一粒。

    須知縱然是宗門精英弟子,也得替宗門立下無數功勳之後,才有望以一千大功之數,從宗門兌換一枚築基丹,而積攢這所謂一千大功最便捷的方法,就是向宗門無償捐獻一億枚銅錢。

    從這個角度來說,一枚築基丹至少價值一億錢,事實上用一千大功兌換一枚築基丹隻是最基本的條件,不知道多少宗門弟子手握數千大功而無望兌換,不得不被宗門無償盤剝多少年積攢下足夠的功德,才能有這麼一次兌換的機會。

    又有多少散修卻欲得這麼一個被反複壓榨不知多少年的機會而不得,他們想要獲得一枚築基丹隻能到坊市或是黑市拍賣會之類的途徑,一枚築基丹至少也得三千靈石之價,柳隨雲在嘉州坊市詢問的時候,甚至得到過四千靈石的報價。

    這個數字之巨,不知能購買到多少店鋪田土,就是那些數代積累的大富大貴之家,也無力支撐,更不要說根據柳隨雲的了解,許照日雖然出身名門,卻早已家道中落,雖有不少奇遇,想要購買一枚築基丹,卻是心有餘而力不足,所以許照日不得不放下築基之事,一路突破到煉氣十四層。

    “炸雞蛋我沒辦法,築基丹應當還是有機會弄到一枚得!”柳隨雲笑嗬嗬地說道:“就看郭姑娘肯不肯點頭了!”

    郭慧君願意點頭,隻是她槍口又平舉起來了,臉上越發溫嫻柔和起來,帶著恬美的笑容盯緊了柳隨雲:“哎呀哎呀,不知道星小統領從哪裏弄到一枚築基丹?”

    這是柳隨雲給她一個交代,若是柳隨雲隨口糊弄的話,她的大槍可不會留情,柳隨雲也很從容不迫地說道:“天際龐家,除了天際龐家之外,我又能從哪裏拿到一枚築基丹。”

    柳隨雲這話一出口,許多趕來的穀家老人一下子就沉默了,這兩年多,許照日是禁止提及與天際龐家的任何事,但是私下的聚會之中,天際龐家又是他們談得最多的一件事。

    時間並不能消磨一切,當柳隨雲挑明這件事的時候,他們心底潛伏著的過去就燃燒起來,天際龐家!

    天際龐家!

    天際龐家!

    有人沉默,有人握緊了兵器,有人落淚,有人變得堅強,有人扭過頭去,有人無語地蹲了下來,但無論是誰,這都是他們生命中最輝煌也最多災多害曆經折磨的歲月。

    連郭慧君都陷入了思考,她不得不考慮這件事的可行性。

    從理論上來講,象龐家這樣盤據天際郡上百年,已經有過好幾代人修真曆史的世家,絕對是擁有一枚以上的築基丹,畢竟光是這代人就有兩位築基修士,其中一位還是半步金丹修士,最終卻成了許照日一生最輝煌的一筆。

    當初龐家最輝煌的時候,大家都在猜測龐家是先有一位金丹修士,還是先出三位築基修士,無論他們做到了任何一點,都足以讓整個家族成為真正的修真家族,不斷傳承下去。

    郭慧君清楚這件事,而這件事本身也代表著龐家至少還有一枚築基丹的可能性,她很快就想到這件事的可行性。

    很快,她就覺得這件事具有操作性,龐家雖然說是瘦死的駝駱比馬大,但是在天際之變中,他們至少損失了一半以上的力量,家族隻剩下了龐天山這麼一位築基修士,連僅有的一具靈鎧都毀於一旦了,不知道有多少新仇舊恨等著他們去了結。

    隻要柳隨雲肯用心挑起戰端,龐家這一回是多半難以逃過一劫了,但是她很快想到了一個問題。

    柳隨雲擊破龐家以後,誰來保證他能不能把奪來的築基丹交給許照日,畢竟他自己也是一位煉氣期修士,也同樣需要一枚築基丹,正如無法保證他會不會把借走的天際舊部重新還給許照日的問題。

    畢竟郭慧君可是親眼看到了夏精絕這些舊部對柳隨雲絕對服從甚至是盲從服從的事實,而現在這份基業又讓許照日根本無法離開天馬原的事實:“哎呀哎呀!若是這樣的話,我可以點頭,但是為了監督你履行承諾,我也隨你去天際郡,省得你到時候扔過來一個沒法吃的炸雞蛋!”

    “歡迎郭姑娘共襄盛舉!請郭姑娘放心,龐家至少有一枚築基丹!”

    柳隨雲見郭慧君鬆口,心神立時一寬,這件事最大的阻礙已經突破了:“歡迎至極,有郭姑娘有陣,縱然有刀山劍海,也可如履平地。”

    這話可不是誇大其辭,雖然說一具靈鎧,價值遠遠高於一枚築基丹,而且隻有少數武者才能運用,但是具鎧武者在戰場上的作用,簡直是一座活動的城堡,一輛攻守兼備的戰車,發揮得好的話,甚至可以壓製一位築基修士。

    他既然得到了郭慧君的承諾,又看到許多熟悉的身影,當即大聲說道:“願意找龐家算這筆舊帳的,都來找我星如羽!我要找的,都是心甘情願跟隨我的勇士,前麵隻有屍山血海……”

    “隻有殺不盡的仇人……”

    “隻有流不盡的血……”

    “隻有潛伏背後的敵人……”

    “但我絕不會拋棄你們,我是星如羽,你們值得信賴的戰友,我願意把後背交給你們!”

    “願意跟著我去天際的,到時候就來找我吧!”

    柳隨雲話很簡單,但是夏精絕與許多從天際殺出來的老人卻嚷出了兩個讓柳隨雲始終留戀不已的名字:“為了燕夫人!”

    “燕夫人,燕統領!”

    “為了大統領!”

    “燕大統領,星小統領!”

    有些人甚至把那句經典的俏皮話都說出來了:“燕大統領,風流第一,星小統領,容貌無雙!”

    大家的情緒可以說是很快就到一個頂點,雖然不知道其中有多少人放下天馬原的這分基業,肯跟隨著自己回天際郡與龐家決一雌難,但是柳隨雲卻有著足夠的把握。

    雖然離開這支隊伍已經將近三年,而且隸屬於自己的舊部並不多,但是柳隨雲卻覺得這一回天馬原之行,順利得超過了自己想象,直到許照日突然笑著開口說道:“老星,我有幾句話想說!”

    “老許,有什麼話就說,我一定辦到!”

    許照日朝著還平舉著槍頭的郭慧君笑了笑:“我先說一句,這一回老星你來天馬原來找兄弟我,那就是給兄弟麵子!不要說什麼借,這支隊伍既不是我許照日,也不是你星如羽的隊伍,是大家的隊伍,有誰願跟老星你去天際郡找龐老賊算帳,我全力支持!絕不阻擋!”

    他這麼一個表態,柳隨雲縱然知道未必是真實意願,但心中仍然感動不已,許照日繼續說道:“老星,咱們是生死之交,你有什麼需要,開口便是,要人有人,不管是天際的老人,還是到天馬原之後的新人,都沒問題!要刀槍棍棒傷藥,都給你備齊,要快馬獵鷹,你說一句話,就是要金銀財寶,靈石靈符,我都給你備齊了!”

    “不管要什麼,你老星開口就是!你我兄弟一場,隻要你一句話,我許照日絕不含糊,隻有一樁事情不行!”許照日大聲笑道:“那就是慧君,女人如衣服,兄弟如手足,誰穿我衣服,我砍誰手足!別的東西都好說,唯獨女人是萬萬不行,你別打我老婆主意!”

    許照日把話挑明:“慧君你哪裏也別去,就在天馬原跟我把婚事辦了再說!”

    柳隨雲急忙辯解:“老許,天地良心,老許你也知道我是怎麼樣的漢子,我……”

    許照日繼續把話挑明:“我知道星如羽是個癡情種子,但我這是把醜話說在前頭,不過……”

    許照日:“現在你還得在天馬原耽擱些時日,我與安道友有一樁大事要辦,非得你幫忙不可!”
ablaze1021 發表於 2017-3-9 17:22
第六十六章北河真君


柳隨雲沒想到一枚築基丹的價錢,居然也不能動搖許照日的決心:“什麼大事?”

    “幫我客串一回掘金校尉!”許照日也直接說出了自己的目的:“隻需要耽擱你三五日日程,而且除了一本道書之外,我什麼都不要!”

    道書?

    柳隨雲登時好奇起來,到底是什麼樣的道書,會讓許照日有這樣的決心,不過他很快就下了決定:“好!一切交給我!”

    “那好!你同精絕他們敘敘舊吧!”許照日沒有說具體細節:“明天我們就把隊伍拉出去幹這樁大事,爭取三五日內把這件事搞定,慧君,我們走!”

    說畢,許照日已經大袖一揚,帶著騎在馬上的郭慧君飛馳而走。

    而許照日才走出百來步,柳隨雲已經被他的老戰友、老部下圍住了。

    “老統領!”

    “統領!”

    “星老大!”

    “如羽!”

    大家的熱情出乎住柳隨雲的意料之外,柳隨雲叫著他們每個人的名字,一一地和他們握手,一起還吩咐著:“老夏,幫我一個忙,把這三車茶磚都給我換成好酒,大家樂一樂!”

    “樂一樂!”

    酒方入口,在場的老弟兄們情緒就濃烈了,有些人嚎叫著,也不是唱著什麼走調的草原民歌,也有人大哭起來,還有人緊緊地跟在了柳隨雲身邊,生怕一不留神,柳隨雲就走丟了一樣。

    柳隨雲也喝了好幾口劣酒,他從來沒有這麼開心過。

    在場的老戰友老部下居然有一百多人,既有他的老交情,也有一些不大相熟的老朋友,還有一些人還是過去鬧過不少別扭的,還有一些人與柳隨雲並無交情,反而是許照日的部下,可是這些人現在都坐在他的身邊,且飲且歌,都願意把自己的生命與前程交給自己。

    他從來沒想到自己居然會有這樣驚人的人格魅力,要知道到現在為止,他還沒有談及具體的計劃,但是老戰友已經不問細節,直接就當著許照日的麵投奔過來:“好!兄弟們,夠給我麵子,我也虧待不了兄弟們!”

    “老星!”說話的是夏精絕,他十分豪爽地把一海碗燒酒喝個幹幹淨淨,然後把海碗倒過來,一滴酒水也沒滴下來,才朝著柳隨雲嚷了一句:“這一回你來得太好了,老子在天馬原這鬼地方熬了將近三個年頭,總算是出頭的日子,你來了最好!你去天際也好,去雲中也好,不管拉到哪裏去,咱們這一百多條漢子,就跟定你了!”

    “說得好,咱們跟著星統領幹下去了!”

    “星統領,這一回你可不能拋棄弟兄們,一個人回家了!”

    “不管刀山火海,我就隻有一句話,跟著星統領幹下去!”

    兄弟們捧場,柳隨雲心情也是極是愉快,他當即倒滿了一海碗燒酒,喝個幹幹淨淨:“兄弟們對得我,我也對得兄弟們!跟兄弟們說句實在話,這次回天際,我是有七八成把握!”

    他當即把自己的底牌打出去:“這回在落星山遇到了龐天山這個老賊,我星如羽僥幸得手,把龐老賊一劍滅殺,至於龐老賊的部下,也被我前後擊殺了數百餘人。”

    “好!”夏精絕也是不含糊,一海碗燒酒又倒得滿滿的:“大家聽清楚了沒有?星統領斬了龐老賊,燕大統領在天有靈的話,一定會很欣慰的!”

    這個消息讓全場的氣氛更熱烈起來,雖然柳隨雲隻是隨口一說,但是誰都知道柳隨雲言出如山,他說滅殺了龐天山,那龐天山一定就早就死在他手上。

    這就是柳隨雲,雖然比不得燕若江力挽狂瀾,許照日道術驚天動地,但就是大家最信賴的星小統領,值得大家把後背交給他的星小統領。

    許多人不由都擦拭著眼睛,他們又回想起在天際郡的好時光,就在這個時候,卻聽到有人喝道:“哎呀哎呀,星小統領,我打攪一下,明天的事我必須知會一聲,我們能找個方便說話的地方嗎?”

    郭慧君去向複返,柳隨雲明明有幾分醉意,可是現在卻是醉意全消,他放下酒碗,笑著說道:“好!大家可要給我作證,我對郭姑娘瑾持禮義,絕無逾禮之舉!”

    說著,他已經老老實實地與郭慧君保持著至少五尺以上的距離,而夏精絕已經提起大槍,提起一羊皮袋劣酒跟了上去:“我去看著!”

    一群老兄弟繼續且歌且飲,談笑風聲,而郭慧君與柳隨雲已經在夜色走出了臨時用帳篷搭起來的營房,顧英華看著一眼這些狂歡之中的戰士一眼,冷笑一聲:“哎呀呀,若不是我回來看上一眼,還真不知道你柳隨雲有這般能耐,使了迷心術拉攏這麼多人,也不知道你給出了什麼樣的承諾!星小統領,您可真夠漂亮的!”

    柳隨雲繼續與郭慧君保持著五尺以上的距離,他朝著身後一手提酒一手提槍的夏精絕打了一個眼色:“郭姑娘誤會了,舊友重逢,大家樂一樂而已!”

    他還真沒與這些老弟兄們談具體的細節,而郭慧君下一句話差一點讓他跳起來了:“哎呀哎呀!星小統領,我若不是過來順便看一眼,還真不知道,你居然已經把照日的老部下十個拉去了九個!你到底是給了什麼樣的承諾?”

    當年跟隨著許照日來到天馬原的穀家舊部,根據柳隨雲的記憶,差不多有三百六十人,他們都是無家可歸之人,絕不會背棄許照日而去,而現在且歌且飲的這些舊部,似乎不過一百二三十人而已,他不得不把守在後方的夏精絕叫了過來:“老夏,我問你一句,這三年來,咱們的老弟兄折損了多少?”

    夏精絕帶著一身酒氣已經走過來了:“差不多有一百六十人,象鄭心浪、白間山他們都走了……”

    “都走了……”柳隨雲第一句話就是:“這怎麼可能?他們的本領可比我差不了多少啊!”

    “可這是天馬原啊!”

    柳隨雲一下子沉默了下來,他知道這是天馬原,可從來沒想到天馬原竟然埋伏著這樣的重重危機,不到三年時間,許照日帶來天馬原的老部下,居然折損了將近一半。

    他甚至明白了,為什麼他才剛剛露麵,這些舊部就十分堅定地願意跟他走,因此他隻能注視著一望無際的黑暗草原。

    這是天馬原啊!

    郭慧君也知道這年來,許照日的舊部確實折損良多,但是她還是得替許照日考慮:“星小統領,這年來確實折損了不少新老兄弟,但是隻能這次挖開了北河真君的陵墓,咱們這支隊伍就可以過上好日子了。”

    “北河真君?”

    柳隨雲對於這個名字十分陌生:“是誰?”

    “是無上魔宗的修士!”

    說話的是一個白發修士,雖然著青色道服,手握玉拂塵,但是麵色發黃,眼光黯淡,雞皮鶴發,步履艱難,顯然已經是壽元將近,但是這樣的老修士也是最難對付的敵人,誰也不知道在漫長的修真歲月中,他們到底積攢下多少壓箱底的殺手鐧。

    “閣下是?”

    老道士當即自我介紹:“安知魚!在下是大晉國天虹宗弟子,曾備選金丹期後備弟子!”

    他一開口就把自己最輝煌的一段經曆說出來,雖然最終沒加入到金丹期後備弟子的行列,但至少有過這樣的輝煌曆史。

    而柳隨雲也明白他這種老人的心理:“原來天虹宗的道友,在下星如羽!”

    “我不至天馬原時,就已經聽說了統領大名,到了天馬原,統領大名,更是如雷貫耳!”安知魚說話拖著老年人腔調,但總算是流利清楚:“這次要與星小統領共襄盛舉,還望到時精誠合作。”

    柳隨雲還是瞄了一眼這表麵有些老態龍鍾的安知魚一眼:“誰是北河真君。”

    “北河真君是無上魔宗數百年前的天才修士,若非一步走錯,他成就元嬰大有期望,我們現在想要打開的,就是北河真君的陵墓!”

    “金丹大成?準元嬰?假嬰?”柳隨雲搖了搖頭:“難道有這麼多老弟兄不幸隕落。”

    一位幾乎成就元嬰的強大修士,光這一點就足以讓柳隨雲打退堂鼓,太強大了,太強大了,柳隨雲可不願意碰到這樣的超級大麻煩!

    眼前這個安知魚,修為也就是與許照日差不多,而他們聯手主持打開北河真君的陵墓,唯一的辦法不斷用人命去填,也難怪過去兩年時間,居然有這麼多老部下折損在天馬原。

    他甚至覺得安知魚與許照日簡直是找死,這等超級修士的陵墓,自然有著無窮無盡的手法,豈是自己這等小修士所能打開的,縱然裏麵有不計其數的靈丹神兵,柳隨雲也不願意惹上這個麻煩。

    可是自己偏偏開始一時口快,答應了許照日,而郭慧君並不清楚北河真君的強大之處:“星小統領,請放心便是,此次除了安道友與我家照日之外,還有我也會共襄盛舉!”

    她話裏帶著自傲與驕傲,可是安知魚卻打斷了郭慧君的自我介紹:“估計星統領現在還不知道這位北河真君到底是誰?”

    “到底是誰?”

    對於一位幾百前的魔道修士,柳隨雲可沒有那樣的興趣。

    “他是第十七代龍傲天頭銜最強力的侯選人!”
ablaze1021 發表於 2017-3-9 17:23
第六十七章無上秘要


龍傲天!

    一聽到這個頭銜,柳隨雲就為之動容,要知道在蒼穹世界,有著許許多多的頭銜,有些門派的掌門甚至幾十代人都使用著同一個頭銜,就象柳隨雲知道某個超級門派的掌門,始終被稱為“天河劍君”一樣。

    但是在這些頭銜之中,沒有一個頭銜會象龍傲天一樣引發如此激烈的爭奪,他霸氣絕倫,他俗氣至極,他名動天下,他臭名遠揚,不管有著怎麼樣的爭議,一個千真萬確的事實就是,不管是哪一代龍傲天,隨便勾個手指,就能勾來一群要死要活的倒貼女修。

    龍傲天這個頭銜的份量,甚至不比神霄派、天虹派這種大派的掌門弱上多少,因此柳隨雲追問道:“他想要爭奪龍傲天的頭銜,份量也未免太輕了吧?區區一準元嬰爾!”

    龍傲天這樣的氣運之子,豈是一個小小的假嬰修士所能窺視的!柳隨雲甚至想起了,安知魚特意介紹過,這位北河真君甚至是被稱為最有資格摘取龍傲天頭銜的存在。

    或者說,這位北河真君有什麼過人之處。

    安知魚很快給出了答案:“沒錯,北河真君不過是一假嬰修士而已,若非是氣運之子,機緣巧合,怎麼能有機會摘取龍傲天之位,完全是一部道書的關係。”

    “道書?”

    柳隨雲想起來許照日跟自己說過,這次打開陵墓的目就在於一部道書,除了這部道書之外,他什麼都可以不要,想必北河真君所得的那部道書必定藏於他的陵墓之中。

    安知魚得意洋洋地反問道:“星小統領可知曉無上秘要這部道書?”

    “無上秘要?”

    柳隨雲心不由劇烈跳動起來:“莫不成是太白劍宗那部無上秘要,傳說那可是天華壁上蒼穹界第二道書!”

    據傳在蒼穹某個神秘存在,有一座天華壁,這座天華壁是上古神物,天意感應,但凡蒼穹界一切神兵、仙丹、道書諸類絕世法寶,隻要一經出世,立時顯現於靈壁之上,靈驗無比。

    而這部無上秘要,則是太白劍宗的無上道法,原書本有一百卷之數,傳入太白劍宗就隻餘八十九卷之數,曆經數次驚世大劫之後,太白劍宗一度隻殘存區區四十三卷而已,就是這四十三卷道書中,亦有殘缺之處。

    而太白劍宗本代掌門莫意懸,據說是不世天才,他費盡百年之力,先後找回三十三卷道書,又以百年之力校證殘卷,不但從無數故紙堆中尋覓出無數佚文殘句,而且搜雜博引,將自身所學與這部道書相互映證,據說已將其中一切道意融會貫道,最終將這部無上秘要盡複舊觀,甚至比初傳太白劍宗時更多出三卷。

    這可謂是為人之學,並非為已之學,但是莫意懸盡複秘要舊觀之後,太白劍宗不但盡複元氣,而且門中英才輩出,據說有九位元神境界的大修士,隱隱有蒼穹界第一宗門之勢,據說都是這部無上秘要之功。

    而在天華壁上,這部原本已經名落孫山的道書,也一躍成為天下第二道書,甚至高過了道書初傳太白劍宗之時,不知道有多少元嬰金丹,欲求這本道書一閱不得。

    這段秘辛,柳隨雲原本隻知道些雪泥鴻抓爪已,幸虧顧英華曾聽無垢神尼與幾位師姐論述當世絕頂道書,在旁聽了幾段,柳隨雲才知道這麼多掌故,但是她知道的也就是這麼多,至於天華壁上其它的道書,柳隨雲幾乎是一無所知。

    安知魚很意外地說道:“居然知道天華壁?還知道無上秘要位居第二,不錯不錯,難得很!不過現在無上秘要在天華壁的道書已經是位列第三。”

    “跌落第三了?又有絕世道書出世了?”柳隨雲順口問了一句:“不知是什麼名字?”

    安知魚當即答道:“是啊,我聽派中師兄講,天華壁最近光華四照,彩霞環壁,接連三天三夜連一個字都看不見,最後等到彩霞散去之際,無上秘要已經跌落第三,在第一的位置上,隻有一片混沌之相,顯是這部道書尚未正式出世。”

    原來以安知魚在天虹派中的地位,是沒有資格知道這等秘聞,但正如柳隨雲有個知曉內情的女人一般,他雖然築基不成,光陰虛度,但是老朋友甚多,也能時不時知曉一些秘聞。

    到他這個年齡上,最注重就是麵子問題,否則也不會把“備選金丹後備弟子”之類的事時時刻刻放在嘴邊,一聽到柳隨雲對此事大有興致,就賣弄個不停:“要知道這本道書尚未正式出世,已經位列蒼穹第一道書,若是正式出世,又是何等地驚天動地,恐怕不止蒼穹一界之爭,不過也隻有這等道書,才能真正成就真仙。”

    隻是說到這,他才發現自己把話題引得太遠了,又扯回了無上秘要之上:“我們繼續說那位北河真君,那位北河道君天生就是龍傲天的性子,步步殺機,舉世皆敵,卻差點奪取了第十七代龍傲天的頭銜,原因就是他奪得了數卷無上秘要的殘卷。”

    “這些殘卷是怎麼來的,是不是從太白劍宗傳出,又怎麼落入北河真君之手,現在已經無從考證了,但是北河真君一步走錯,不但沒成為龍傲天,反而不慎隕落之後,大家都以為這幾卷殘卷落入了無上魔宗之手,而無上魔宗因為北河真君惹得天怨人怒,我天虹宗進而取而代之,這幾卷殘卷卻不知去向。”

    事實上“天虹宗取而代之”這句話是大有水份,真相是神霄派、靈華宗、天虹宗聯手將無上魔宗的地盤瓜分一淨,最後演化成大漢、大晉、大楚三國,隻是柳隨雲也不會在這個問題上與安知魚爭執。

    安知魚繼續說道:“老夫氣血兩衰,卻無意中找到了這無上秘要殘卷的下落,真是天助我也,老夫注定是要大器晚成,金丹又算得了什麼!”

    柳隨雲吃了一驚:“莫不成那數卷無上秘要殘卷就在這北河真君的陵墓之中?”

    “雖不中亦不遠也,儒子可教也,儒子可教也!”安知魚這老頭子說得極為得意:“我經費千辛萬苦,十數年苦心,最後總算弄明白,北河真君把無上秘要的一卷殘卷帶入了自己的陵墓之中,雖然隻有一卷,卻是最關健的一卷,知道是哪一卷嗎?”

    安知魚笑得連一口黃牙都露出來了:“猜不到吧,是靈植卷,最緊要緊關健的靈植一卷!”

    柳隨雲原本還是聚精會神地聽著安知魚的講解,可是一聽到安知魚提到“靈植卷”這三個字,神情卻不由呆滯了一下,安知魚以為是完全震住了柳隨雲,繼續說道:“天下萬般術法,以靈植最為神秘,收益也最多,春播一粒種,秋收萬鍾粟!此次我與照日小友聯手探索北河真君陵墓,正想請星統領一同共襄盛舉,若能得這卷無上秘要,好處無窮啊!”

    不管是哪一卷無上秘要,都是好處無窮,也難怪許照日會放下最緊要的築基丹。

    要知道無上秘要上記載的可都是真正無上**,哪怕隻有一卷,也足以令人瘋狂,雖然陵墓之中隻有關於靈植術的一卷殘卷而已,可光是蒼穹界第二道書這個名號,就不知道能讓多少金丹修士發瘋了。

    隻是柳隨雲在呆滯之後,卻變得意料之外地冷靜:“實在有心無力啊,安前輩,您與照日都是煉氣第十四層的修為,尋常築基修士尚非敵手,而我不過是煉氣第五層而已,那北河真君可是半步元嬰境界,隨便吹口氣都能把我吹跑了……”

    “即使北河前輩已經隕落千載,但是那陵墓之中,想必是危機重重,來陣冷風我這麼一個小修士都凍死了,實在是能力不足,抱歉得很啊!”

    安知魚原來已經想好了無數方案,哪料想柳隨雲竟然是一口回絕,設想好的種種預案都變成了無用功,他隻能開口爭取道:“年輕人,年輕人,你要想成就金丹大道,享盡世間榮華富貴,總得冒險一回吧!我看你年紀也不小了,難道就想一輩子都當一個煉氣期的小修士,此次若能共襄盛舉的話,我可以破例將這無上秘要靈植卷借你一閱!”

    他看到柳隨雲依舊是心意堅定如山,又開出了更高的價碼:“星統領真肯共襄盛舉的話,我還可以允許星統領抄錄一份副本,如何?”

    這個條件連一旁的郭慧君都心動了,她也是剛剛知道這件事的前因後果:“安前輩,那我家照日也得抄錄一份副本,不然這不公平啊!”

    “好說好說!”安知魚又道:“若是星小統領覺得修為不足,我這裏有些勇猛精進的神藥,足以讓修為臨時提升一階!星小統領意下如何?”

    柳隨雲還是那句話:“謝謝安前輩,心意我領了,我與照日不同,是漢國子民。”

    這是說自己心向神霄派,安知魚這下是真火了,老臉一拉:“星統領,別給臉不要臉,你若不願意去的話,那我隻能用人命來填了!你也知道是什麼人吧?都說星小統領是懂得照顧老朋友,不會看著老朋友用人命填上去吧。
ablaze1021 發表於 2017-3-9 17:27
第六十八章燕支山

  “你敢!”

    誰都沒想到柳隨雲居然會暴起發難,他一聲怒吼,左手已經呈虎形朝著安知魚的衣領抓去,這一抓力道非凡,更帶了無窮怒意,別說是區區一個安知魚,就是一張桌子,也要被柳隨雲拍碎了。

    隻是在淩厲風聲之後,竟是柳隨雲向後退了兩步,他一抓還沒碰到安知魚的衣領,竟仿佛撞在銅牆鐵壁上一般,虎口發熱,整個人不受控製地向後退了半步。

    安知魚也不好受,他整個蒼白的麵容一下子變得鐵青起來,整個人向後連退了數步,嘴裏落了狠話:“星統領,你可不要給臉不帶臉,這是天馬原!”

    “沒有老夫發話,你一個人也帶不走!”安知魚臉一沉,指尖已經多了重重綠影,隨時都做好與柳隨雲交手的打算:“老夫器重你,可不是把臉送上來給你打,你要想想你的老朋友啊!”

    話雖如此,對於柳隨雲方才那徒手一擊,他也是暗暗心驚,這人武道雙修,此次探寶,可是極難得的助力啊!

    柳隨雲看了一眼安知魚,煉氣十四層果然就是煉氣十四層,以自己這勢如猛虎的一擊,尋常的煉氣後期肯定中招了,他麵色重新變得溫文爾雅起來:“好,為了老朋友,我陪你走一趟,但是有一個前提條件,那就是你用多少天馬原的新人去填,我都不在意,我的老朋友,一個也不能動!”

    “星小統領果然痛快!”安知魚臉上堆滿了笑意:“我們趕早不趕晚,明天早上就出發!”

    說畢安知魚已經老態龍鍾地往回走,隻是柳隨雲可不敢大意,剛才他那一擊,雖然隻用了三成力,可不是普通修士所能應付下來,象這種壽元將盡的老修士,真不知道有多少壓底箱的殺手鐧。

    這一回天馬原又要多事了!

    郭慧君也是一收槍轉身就走,這件事她雖然參與其中,但是真正的內情,也是剛剛知曉而已,她心底還有許許多多問題。

    柳隨雲看著郭慧君走得遠了,這才朝著守在一旁的夏精絕問道:“還有酒沒有?”

    “有!”

    夏精絕把整個羊皮袋子都扔了過來,柳隨雲也不用酒具,直接就提起羊皮袋子灌了一大口,卻是意猶未盡:“沒想到,兩年不見,就變了這麼多,老夏,照日是怎麼回事?是不是這個女人的緣故。”

    夏精絕隻能苦笑一聲,剛才的一切衝突他都看在眼裏:“若不是有郭姑娘照應,我都要隕落在王陵穀了!郭姑娘是個好人,統領千萬別誤會她,若不是她照應著我們這群老兄弟,恐怕今天喝酒的人至少要少掉三分之一。”

    這一回柳隨雲是真怒了:“照日是怎麼回事!當初如果知道是這麼一回事的話,我絕不允許他帶你們來天馬原!”

    說著,他怒氣衝衝砸了下自己腦袋,而夏精絕隻能搖了搖頭:“這都是安知魚搞出來的毛病,至於老許,大家都覺得他太大公無私了。”

    “大公無私?”柳隨雲隻能說道:“你的意思倒是說我結黨營私了。”

    夏精絕與柳隨雲是生死之交,倒不怕得罪柳隨雲,他就直接了當地說道:“老許的毛病,統領你不是不知道,他是心向真仙大道,我也好,你也好,都是他眼中的螞蟻,從來不會特別看重誰,多瞧誰一眼,就看誰有真本領,廝殺陣上使得出真本領。”

    柳隨雲不由歎了一聲,夏精絕話裏的意思他明白,許照日或許是修仙日久,就少了許多人情味,在天馬原他是怎麼幹的,柳隨雲不清楚,但是在天際郡的一些舊事,他卻是曆曆在目。

    夏精絕素來是新人老人一般看待,絕不肯多照顧誰,甚至不願意在部下身上投入太多的情感,仿佛所有人都隻是他運用的棋子而已,沒錯,隻是棋子而已,有些時候柳隨雲覺得自己也隻是許照日手上的棋子。

    他勉強能理解這種視角,在真正的仙人眼裏,除了自己之外,誰都是螞蟻,誰會考慮螞蟻的感受。

    而柳隨雲卻不同,他緊跟燕若江,自然也學會燕若江的種種作風,燕若江喜歡照顧自己人,柳隨雲便一心搞小團體,專心經營小圈子,甚至也不忘拉攏方方麵麵的朋友,有些事情燕若江不方便,那隻有柳隨雲拉下臉去。

    那時候的柳隨雲雖然算不上吃喝嫖賭樣樣俱全,可是每個月從帳房和小金庫中支出用於花天酒地的銀錢,可絕不算是一個小數目,至於與穀家開仗之後,燕若江與柳隨雲就更注重拉攏人心了,因此說他私黨營私,許照日大公無私,不能說是全對,但也不能說是全錯。

    一想到這些往事,因此柳隨雲隻能問一句:“跟我說說那陵墓在那裏?”

    “在燕支山那一帶,方圓將近千裏,那地方邪門地很,我們一年多來光為了探清楚外圍,就已經折損了五百多兄弟啊!”

    夏精絕這麼一說,柳隨雲氣得直跺腳:“許照日,許照日!這三分之一可是我們的老兄弟啊,三分之一啊!”

    夏精絕的答案卻出乎於柳隨雲的意料之外:“老兄弟折損著實不少,但是大家都是真正的廝殺陣中出來,什麼樣的場麵沒見過,在天際的時候一場硬仗下來,往往要折損三四百兄弟,問題是,不管新人老人,埋燒撫恤一個數字,就是下葬的場麵都是一樣。”

    人總是希望人人平等的,但是更企盼的是自己比其它人更平等,在這件事上就顯露無遺。

    據夏精絕的說法,許照日在後事的安排上做得十分周全,埋燒撫恤給得很足,下葬時的場麵也夠大,郭慧君也經常問寒問暖,但問題在於天際郡老弟兄想要的不是這般周全,他們想要的隻是比新人稍稍多上一點小場麵而已。

    可許照日就這麼大公無私,天上人是不會考慮地上螞蟻的感受,天馬原新人的聲聲讚揚,都沉澱到了老人們的心底。

    而這樣的事越多,老人們就越掂記著柳隨雲的好處,以至他登高一呼,群起響應,這次趕來的可不止柳隨雲這個小團體的舊人,除了許照日幾個死黨之外,天際舊人幾乎都趕過來了。

    柳隨雲又歎了一口氣:“原來是這麼一回事……照日糊塗啊,他若是肯用心的話,我想挖他的牆腳也挖不成了啊,憑他的本領,我一個老兄弟都帶不走!”

    夏精絕卻是將槍頭往地上一插,就給柳隨雲跪下來了:“請統領放心,不管許爺給多少好處,我夏精絕隻知道有夫人,隻知有燕大統領,隻知有星小統領,統領一聲話,我哪裏都跟著統領去,還有,咱們隊伍裏的老兄弟也絕對是跟著統領走的,多的不敢說,三四十人至少是有的!”

    柳隨雲又是一聲歎息,他知道這並不是自己的功勞,他又想起了那兩個女人來,然後才說道:“所以明天我陪安老頭和照日走一趟,不為別的,就為你們這一份信任,那怕是刀山火海,我也認了。”

    “更何況是區區一個燕支山而已,來,我們回去好好喝,一邊喝,一邊和兄弟談一談燕支山……”

    *******************************************************

    “那就是燕支山!”

    郭慧君已經握緊銀槍,隨時都能衝進燕支山去,在整個隊伍當中,她向來是這樣一馬當先的角色。

    柳隨雲卻看了一眼燕支山,神色凝重起來:“北河真君的陵墓,你們可曾深入?”

    現在柳隨雲視野所及,除了燕支山無窮無盡的丘陵之外,就是到處都是遍地的白骨。

    這是一片真正的荒漠,柳隨雲覺得每一口呼吸,都帶著一種隱隱約約的殺戮氣息,這裏可不象表麵上那麼平平安安,根據他從一群老戰友那裏獲得的消息,其中危機無窮,有些地方的危險性甚至超過了落星山。

    光是搞清楚燕支山外圍的具體情況,許照日的這支馬賊就付出了超過五百條人命,其中不乏搏虎、煉骨境界的強手,山中的許多猛獸本來就有驚人動地的本領,而且與落星山不大相同的是,這裏經常有成百上千的獸群活動,一圍過來就是漫山遍野。

    也不知道這樣的荒漠與丘陵,怎麼會養活如此數量的獸群,因此柳隨雲覺得必須搞清楚情況才決定下一步行動。

    郭慧君收住銀槍,看了一眼柳隨雲,她現在可不敢小看眼前的這位星小統領,並不是因為柳隨雲幹脆利落地拉攏了上百名老人,而在於隨隨雲真是個隨時可能翻臉的家夥。

    對安知魚那一次出手在她的腦海留下了十分深刻的印象,而不久之前,他差一點就與許照日起了衝突,原因僅僅是幾位天際老人被征調進這次探寶的隊伍中來,最後還是夏精絕親口表示所有人都是自願參加行動,才把柳隨雲的怒氣壓製下去。

    因此郭慧君思索了好一會才回答柳隨雲的問題:“放心,我與照日都進過陵墓之內……”
ablaze1021 發表於 2017-3-9 17:28
第六十九章怪鴉

柳隨雲對於郭慧君這回答大不滿意,許照日一人已經朝著他嚷了一句:“星統領,你若是沒膽子的話,隨便說一聲就是,可不要耽誤這麼多人時間!”

    這是許照日找來的另一個幫手,一個煉氣大成的修士,名叫陳朝南,是個十分精明的瘦子,從一露麵就看柳隨雲有些不順眼。

    這次探寶,許照日這邊找來了柳隨雲、陳朝南與郭慧君,安知魚這個天虹派同樣找來兩個和他年齡相差無幾的老修士,準備在隕落之前最後搏上一搏,再加上夏精絕這一堆打下手的武者,人數絕對不算少。

    隻是人一多,相互之間難免就有摩擦,陳朝南就一直看柳隨雲不順眼,似乎柳隨雲挖的不是許照日的牆腳,而是他的牆腳一般,而現在許照日不得不站出來:“老星,放心!一切有我,你放心衝在最前麵。”

    “照日,我信得過你!”

    既然許照日放話,柳隨雲也毫不猶豫地接下了自己的使命:“我就看這燕支山內到底有什麼凶險!”

    論起武力值來說,當然數郭慧君第一,其餘幾個修士都不及她半成,但是這充當斥侯的任務,卻是柳隨雲最為合適。

    柳隨雲既有元龍境界的武力,又有煉氣中期的修為,再加上有擔當過斥侯的經驗,這充分證明了一個道理,學得越多,幹得越苦,即使在修仙界,隻要沒有後台,你再行也隻能擔當最危險的使命。

    隻是柳隨雲往燕支山深處探了四十來裏,就不由為這裏的凶險之極而驚歎不已。

    這燕支山看起來是荒山野嶺,很多地方甚至隻是荒漠,但是這裏活動的妖獸數目卻多得驚人,也不知道是什麼養活了它們,時不時見到成百成百的大隊獸群。

    而且這地方說是水陸空三類獸群雲集,隨隨便便找到個水草豐美的小湖,居然也有大隊的妖蟹橫行霸道地殺過來,至於高空中盤旋著各式的大鳥,柳隨雲雖然司空見慣,卻還是不得不遠遠避開。

    隻是在這樣荒險的環境之下,柳隨雲還是一路看到許許多多不知道用紅色和其它醒目文字寫成的文書,到處都是,柳隨雲原來以為這或是北河真君的遺存,仔細一看,卻覺得啼笑皆非,都是一些不知誰弄上去的攬客張貼。

    “天雷子五石散透視術**春情丹有售!敬請聯絡……”

    “馭飛劍馴猛獸駕飛車,包學包會包各大仙府推薦就業,學不會免費再學,各大宗門急需!敬請聯絡……”

    “準煉氣、準築基、準金丹,隻要你有靈石,保你萬事無憂門派認可,元嬰修士提供擔保,各大宗門掌門執事皆已打通關係……”

    “圓我母親夢,圓你築基夢!茲有絕色女修花信少婦顧小惜年方三十,溫嫻多情身具曲徑通幽,嫁與資深金丹修士多年無子,家有仙府藥園飛車仙劍無數,金丹既成難求一精,夫壽元近五百隨時隕落,夫家親戚弟子窺視仙業,急求知性端莊男修借精雙修生子(事後了斷絕無後患),事成相贈飛劍一把築基丹一枚,如有意者請……”

    “恭喜你!少俠,你有莫大仙緣,業已被北河真君收為真傳弟子,金丹元嬰,指日可成,並得北河道君傳授真傳《踏雪道書》一卷!欲得《踏雪道書》者,請立即回頭往東,備好三十靈石仙緣金趕往領取,少俠,這是你人生際遇中僅有的一段仙緣,請把握住機遇,改變你的人生,一年築基,兩年結丹,五年成嬰……”

    也不知道這些多攬客張貼是怎麼弄上去,要知道這可是燕支山,危險重重,就是象柳隨雲這般好手也未必保得自身周全,更不要說這些招客招貼畫與標語漫山遍野,比燕支山的妖獸還要多,而且這些貼紙與標語上還有著小小的道法,自動除塵保潔,百年之內絕無損毀之患,更不要說數量實在太多,就是元嬰修士強力一擊,也難以盡數毀去。

    不過柳隨雲也很快在一張攬客張貼找到了一個熟悉的名字:“你要名揚四海嗎?你要仙客齊來嗎?一個靈石,可以給你帶來了十萬仙客的注目,一個靈石,就可以讓十萬修士看到你的名字,一個靈石,就可以帶來數以百計的仙客!各大秘境寶山坊市宗門空前宣傳,敬請聯絡嘉州坊市王啟年……”

    在那裏張貼畫、標語的最下角,柳隨雲也找到了“嘉州坊市王啟年書”的蚊狀小字,這個標記若不是仔細觀察,還真難找到,柳隨雲這才明白為什麼離開嘉州坊市的時候,王啟年為什麼那麼充滿自信。

    對於這些張貼與標語,許照日也表示無奈得很:“老星,你擔心北河真君的陵墓被人探過了?放心放心,人家是搞打嘴炮的,與我們不是同一個行當的!”

    說這話的時候,一行人已經往燕支山深處走了一百多裏,兩天一夜中經曆大小四十多次戰鬥,即使大部分戰鬥都以柳隨雲率先帶領大家逃跑告終,但也免不了幾場硬仗,柳隨雲現在一身上下都是獸血,若不是天淚星墜劍得力,或許現在整個隊伍已經有人隕落了。

    但問題在於,越是深入,王啟年折騰出來的張貼與標語就越多,不管抬頭低頭,往前看還是回頭,都能看到王啟年那熟悉的字體,柳隨雲已經明白王啟年說自己無處不存是什麼意思了--你有什麼地方是不存在的嗎?

    但這樣也引發了柳隨雲擔心,自己這次探寶的最終結果,會不會是一座空空如也的陵墓,那邊安知魚已經向著作出了保證:“大家放心,大家放心!無上秘要靈植卷絕對萬無一失,萬無一失……”

    “萬無一失個屁!”陳朝南已經罵了一句,他死死地盯住了許照日,眼裏盡是灼熱:“老子可不是往著什麼無上秘要去的,照日,你可答應過了我,隻要肯跟你走一趟,你可是答應把你的蟬化煉形經借我一閱,不管這王啟年有沒有搶在我們前麵得手,也不管有沒有無上秘要,老子隻管那你的蟬化煉形經!”

    許照日剛想回話,柳隨雲突然握住天淚星墜劍,整個隊伍也立即散開了,就連陳朝南都暫時壓製了自己眼中的灼熱,死死地盯緊了天空飛來的那隻烏鴉。

    這隻烏鴉身形甚大,它一邊發出“呀……呀……呀”的叫聲,一邊在眾人上空盤旋著,安知魚這老修士臉色陰沉起來,取出了一把靈尺,就準備朝著自己頭頂的烏鴉攻去。

    恰在此時,這隻來曆不明的烏鴉發出了沙啞的聲音:“諸位道友,此路非我開,此樹非我載,要從此路過,敬請入地府,請速速往回走吧……”

    “定音盤?”柳隨雲估計著是這樣的靈器,而一旁的郭慧君立即糾正了他的錯誤:“不是定音盤,不是定音盤!絕對是無上魔宗的馴鴉術!這至少是個準金丹的修士。”

    無上魔宗?

    柳隨雲印象中的無上魔宗,似乎是一個相當恐怖的存在,他自小以來的印象就是這個無上魔宗就是一個無惡不作橫行霸道的存在,北河真君這位龍傲天備選就是無上魔宗的代表,最終無上魔宗所作所為引發了公怒,代表正義的靈華宗、天虹宗與神霄宗三派聯合起來,一起打跨了萬惡之源無上魔宗,修真界的天空又恢複往日的明朗。

    當然,這是三大宗門純官方的說法而已,但無論如何,無上魔宗都是一個完全非法的存在,弟子一出現就要被無數三宗修士追殺到死,隻能藏身於窮山惡地之地才得苟喘偷生,天馬原就是這麼一個典型的窮山惡水。

    隻是在此之前,柳隨雲還沒遇到過無上魔宗的修士,他僅有的印象就是顧山河曾為了處置無上魔宗的事而延誤了行程,最終沒救下火千樹。

    那隻烏鴉還在空中盤旋著,安知魚握緊了靈尺,大聲問道:“是無上魔宗哪位道友?我等隻求瞻仰一下北河真君的真容!”

    而柳隨雲也恢複了平時的平靜,根據他的經驗,這隻烏鴉雖然神秘古怪,但是背後的魔修卻未必強大,人家若是有全勝把握,何須派出這隻烏鴉來探路,隨手把自己滅了不是更好。

    不會叫的狗才會咬人,而郭慧君已經提著銀槍隨時準備交手了,而這隻怪鴉盤旋了好半天,還是沒回複,讓大家等得心焦如焚。

    柳隨雲隨手拿起一枚石子,試探地朝著空中一擲,沒想到這隻怪鴉不閃不避,直接就被柳隨雲這一枚飛石打下來了。

    柳隨雲沒想到這隨手一擊,居然能把無上魔宗大修士用神識操探的怪鴉就打下來了,隻是他很快就發現根本不是一回事,眼尖的郭慧君叫了出來:“居然是定音盤……”

    這隻是一隻稍有靈性又經過訓練的烏鴉而已,之所以能發出聲音,是因為身上攜帶了一枚定音盤而已,而不是對麵的修士數百數千丈之外操探怪鴉的結果。

    隻是剛剛確定對麵這位來曆不明的修士隻是個紙老虎,遠方已經傳來了轟隆轟隆的聲音,許照日罵出聲來:“該死!那賊子趁我們不注意,居然引來了大隊獸群,大家分散突圍,到陵墓再集中!”

    遠方已經是鋪天蓋地的獸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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