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靈異玄奇)太平間美麗女屍 作者:西百草 (連戴中)

震雨 2013-6-23 01:29:38 發表於 科幻靈異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151 20598
震雨 發表於 2013-6-23 12:58
第40章  從此駐守太平間





那個記者滿臉疑惑道:“可是當時我們追問她了啊,她看起來很漠然,只是安靜地搖頭,一言不發就走了啊!”

我繼續鼓說道:“那她不肯說,我就幫不了你們什麼了,在這方面,你們記者是專長!”

記者仍然將信將疑地說:“真地是商詩女士做出的決定麼?”

我坦然說道:“這種話我不想說第二次,我想,你們守在這裡,也是一點意義都沒有的,因為你們無非就是守著一具屍體,而屍體又不會說話,有關屍體的一切,你們應該到社會上去尋找,去調查潘天高發財致富的來龍去脈,去追尋與潘天高死屍相關的活人做探訪。

        比如,與潘天高同時期失蹤的那個女病人,你們如果將她找到,並做一次訪談,我想,你們肯定立刻就能大紅大紫,還有,有關潘天高的屍體為什麼沒有及時火化,你們都能去問潘夫人商詩,我想,你們守侯在這裡無非就是想等到最瞭解潘天高屍體的人,那麼我可以告訴你,我就是目前醫院方面最瞭解這具屍體的人,可是我知道的一切我想你們也都通過各種途徑打探清楚了,剩下你們還想知道的我也就不知道了。
   
        我覺得,你們目前最需要瞭解的應該是潘天高生前的其人其事,假設商詩實在不肯告訴你們她的想法的話,這些為人處事也可以間接幫助你們去推測商詩的想法,你們覺得呢?”

記者們紛紛點頭,連聲說好。我知道他們堅守在這裡可能也確實就是需要醫院方面的人給他們一個說法。他們肯定也早打探到了我就是這個事件中與潘天高屍體最親密的人,要不他們怎麼知道我是李醫生呢?我現在現身給了他們一言半語的,雖然還不能完全滿足他們獵奇的記者本性,但轉而給他們提供了另外一條線索,也足夠他們滿意的了。果然,他們一個個和我致謝而歸,又興致勃勃地踏向了另一條追尋真理之路!

我故意挑逗他們去找商詩,其實也不是我的本意,我原本是不想讓任何人去打擾商詩的,但是我的商詩現在已經不給我機會,和我宛然已如路人,我內心裡極力使自己變得平靜,但是我意識深處的那種絕望卻無時無刻不在煎熬著我的心,其實我也並不是再沒有和商詩接觸的機會,因為從趙警官那裡得來的她的號碼我已經象烙印一樣鐫刻在了大腦裡,我想忘掉都不可能了!

        但是,遺憾的是我從來不可能是那種對女人死纏爛打的人,既然商詩不給我留真實號碼,就說明她看不上我,不希望與我接觸,那你指望我腆著臉皮去主動給她打那個電話,拔掉我一層皮都做不到,可是,我又真地不想就此放棄和她相識相知的機會,所以我內心裡竟然冒出一個邪惡的想法,我希圖這些記者去糾纏商詩,問商詩為什麼不處理潘天高的屍體,他們一定就會將我說的話捅穿給商詩聽,如果商詩一生氣,盛怒不可名狀之下主動給我打電話興師問罪。

        那我就又可以聽到那美妙動聽的親切聲音了,我想,商詩即便在盛怒之下,那聲音也一定溫軟醇厚得能夠融化一切,尤其是能夠融化我這一顆淒零哀婉的心。阿門,上帝,老天,原諒我吧,原諒我這一顆已經意亂情迷的心!阿門,潘夫人,商詩,原諒我吧,原諒我這一顆為情所苦的心!為了獲得一次和你再次說話的機會,我只好自私得找一幫人去打擾你了!

我沿著斜坡走下去,看到太平間的兩扇木門是半掩著的,我稍微推了一下,就聽到吱呀吱呀的響聲,裡邊傳來警覺的一聲斷喝“誰?”,我雖然知道有可能是工作人員,但還是止不住地一陣心悸,等確信裡邊是人聲時,我才安靜地應了一聲“我可以進去嗎?”

裡邊一陣悉索的腳步聲,過了一會,門從裡邊拉開,一絲黃昏的光亮滲了進去,一股陰寒撲了出來,一張枯黃的臉便在蒼涼的黯淡中閃耀著陰惻惻的氣息展現在我面前。

        就是上次那個引導我們安放潘天高的屍體並且給冰櫃充上電的工作人員。我剛要開口說話,他搶先說了:“你是李醫生吧,進來吧,醫務處華老師跟我說過了,說你要對那具屍體進行研究,晚上就在裡邊過夜,要我給你安排個鋪位,我已經給你安排好了,跟我來吧!”

        說完,轉身就進去了,由於還沒有到晚上,所以他沒有開燈,我一時還難以適應裡邊微弱慘澹的光亮,所以只能摸索著跟在他後邊,很快,他將我引導到了那天的那具棺材前邊,然後停下腳步,指了指鋪在地上的一片黑糊糊的東西,我極目凝視,依稀能夠看清是一床床墊一樣的東西,上邊好象還加了一層,像是毯子,不知道他是從哪裡找的,不會就地取材,就在太平間找出來的以前裹屍體用過遺棄下來的屍毯吧?

        我情不自禁打了個寒戰,也不知道是不是太平間裡的屍寒確實過於陰冷的緣故!

那個工作人員聲音略微有點沙啞,道:“李醫生,你看還需要什麼嗎?”

我搖頭道:“不需要了,謝謝你啊!”

他接聲道:“我叫張根,就在上邊院子裡的房間值班,李醫生你有什麼事的話,隨時叫我就行!”

我再次跟他道了聲謝。然後,他轉身,一步三搖地走了,從昏暗的光線中看過去,他的背似乎有點佝僂,由於他的臉太過滄桑,我幾乎都看不出他的年齡,但既然他是常年跟屍體打交道的,應該也是經歷過歷練的,以後還是叫他老張吧,我聽到木門吱呀一響的時候,我這樣想,然後,我和外邊的那個世界,就被這道木門隔開了!世事真是撲朔迷離,就這麼一轉眼,我似乎就要和外邊那個世界陰陽相隔了!


震雨 發表於 2013-6-23 13:03
第41章   坐在棺櫃上看向潘天高的屍體



我呆立在原地,先凝視著衰敗木門的縫隙裡透露進來的絲絲天光不敢移開視線,等到差不多適應了太平間裡的黑暗和慘澹光景的時候,我才逐漸地使自己的眼神渙散,慢慢地一點一點地移動視線,移動身體,最後,我咬牙猛地轉身,徹底地背離了那一絲微弱的天光,直面從幽深太平間的各個廊道鋪天蓋地席捲而來的寒芒。

所謂的廊道實際上就是由一排排的棺材似的冷凍櫃子齊刷刷地排列而夾閉出來供人行走的通道,由於棺材櫃子略帶一點灰黃,所以在蓋子和四壁上反射出來的蒼茫光霧反而將廊道包裹得越發幽暗漆黑、迷離詭異,我所置身的廊道大概正好位於太平間的中間位置,我往左右大致掃了一眼。

        感覺每一排的棺材櫃子的格局都差不多,大致都是那種下邊一個側開門的立櫃上邊壓著一個帶棺蓋的臥櫃。在迷蒙黑亮的太平間的黃昏氣息中,每一個棺材櫃子本身就如一個趴著的龐大死人,周身浸裹在一團團愁雲慘霧中,似乎等著最後的淨化和超脫,然後靈魂脫殼,與天光相接,霧化而去。

這種寂寥和渺茫倒可以令我產生些微的平和和安寧,但在比較遙遠的角落裡的棺材蓋子上好象在閃耀一絲綠瑩瑩或者藍汪汪的幽芒,在龐大的黑暗背景下顯得異常的驚怖,不知道是不是我的幻覺,這就讓我有點膽怯了,我不敢再看,逐步移行到我那個地鋪前,一屁股坐了上去,先是一股床墊的彈力彈了我一下,給了我一股溫軟的慰藉,這種慰藉還沒昇華到心臟,屁股底下的一股寒涼倏忽就侵襲並且彌漫上來。

我不禁打了個哆嗦,涼意滲透到了我的心骨,使我覺得整個身體都是慌慌的。我下意識地用手摸了一下地板,濕濕冷冷、滑滑膩膩的,也不知道是什麼東西,抬手在眼前晃蕩,但由於光線太過微弱,只能模糊感受到花花的一片,看來是常年的地氣得不到疏散,和這裡蕩漾著的屍氣交融在一起,化生出什麼東西來了吧!

        我也不怎麼在意,抬手甩了甩,習慣性地在地鋪上擦了擦。逐漸地,我身上的人氣開始發散出來和地板上滲透出來的屍寒糾纏在一起達到平衡的時候,我身體裡慌慌的緊繃繃的感覺得到了平抑。然後我靜靜地坐在地鋪上,開始冷靜地思考我此行進駐太平間的目的。

按我理智中的思考,我當然是以為我主要是要來研究潘天高的屍體,然後找到他的死因之迷或者說是找到他還沒死的證據,探究出使他致死的方法,再拿到外邊去扶危濟困、除妖蕩魔,掃除死死纏繞著外邊那個世界的那遮天避日的濁氣,當然也出我常年壓抑在心中的一口惡氣,這樣我才能心安理得回歸那個世界,並且坦然面對那個世界。

那麼我相信我能找到潘天高的死因之迷或者使他借屍還魂嗎?這要是放別的醫生頭上也許不會相信,但是,我卻不是別人,我是一個在以前學醫時就經常面對已死去多年的屍體想“我這輩子如果能將這具屍體復活,那我也就達到了醫學的頂峰”這樣一位醫生,能達成醫學頂峰然後就可以不用再吃苦而坐享豐碩成果這樣的想法無時無刻不在激勵著我,所以現在碰到這樣一具剛死不久而且死得不可理喻的屍體,就更加刺激了我的信念。

        從這點上說,我確實是打心底裡認為我真地是來從事著這一激動人心的偉大工作的。而從潛意識裡更加激發我動機的是,我可以借助醫生的身份以研究潘天高的軀體為幌子,給自己提供一種靠近商詩的可能,雖然這種可能微乎其微,現在甚至已經絕斷,但我心底深處誰敢說就不再受這種念想的影響了呢?

        我心底裡甚至還有這麼一種異想天開的幻想,如果真地有朝一日我將潘天高的屍體復活了,那我一定震驚世界,什麼諾貝爾獎,什麼商詩,那還不可著勁兒往我懷裡撲?

其實當時坐在太平間的地鋪上時,我並沒有想這麼多,只是我現在回想起整個事件的經過時,我才對當時的情景和心境做出這麼一種最有可能的推測而已。

我靜靜地坐著,隨著時光一起消沉在這個半地下室的幽暗地府裡,直到我確信外邊已經沒有一絲天光瀉入,我的眼前已經埋入了一片徹底的黑暗時,我才緩緩地起身,略微動了動酸麻的軀體,繼續往這個廊道的那一頭邁步,我的眼睛已經適應了幽暗,所以我走得異常冷靜,穿行在這個供人通行的過道裡,我就像是其中某個棺材櫃子裡慢慢升騰起的一具屍體,然後站直在地上,開始行屍走肉。

        我終於抵達了那邊的牆壁,我在白天已經瞧准的位置上一陣摸索,劈啪將太平間裡的燈管拉亮。在太平間中間位置的天花板上那個白熾燈管就象個垂暮的老人,用噝噝的電流聲喘了一會氣,接著忽閃了兩下氣若遊絲的暗影,然後才期期艾艾地亮了。

        光線倒是很柔和,流瀉出一片粉嫩淡黃的光影,似乎還閃耀著血的殷紅。太平間裡安靜極了,我本來擔心的莫名的嗚咽或者突然的呻吟聲都沒有,也不過只是一個擁有很多屍體的平淡世界而已,這樣想來,我心裡竟然有點失望,聽著嗡嗡響著的噝噝電流聲,我沒來由的竟然期待聽到某個角落傳來如血的泣訴或者如歌的歡呼,當然,我沒有如願。

有了光亮,我的元神也開始回歸,我寂然地移步,聽著腳下茲茲的摩擦聲,面色平靜地來到了盛放潘天高的那口棺材櫃子前,我腳踩著那個彈力十足的地鋪床墊,踮起腳尖,用雙手合抱住上邊那個棺材蓋子,輕輕地把它拖了下來,再輕輕地把它橫放在和我的地鋪平行的位置,就好象生怕聲響過大會吵醒那些在其他棺材盒子裡沉睡的屍體一樣。

        然後我拉長身子,雙手撐在敞口棺材的棺沿上,腳底用力一彈,嘴裡輕呼一聲“呵”,雙手發力一撐,借助腳底的彈力和手掌心傳來的支撐力,縱身一躍,攀上了潘天高棺材的棺沿,我把兩腳懸掛在棺裡,屁股就坐在了棺壁上,收拾了一下心情,然後借助正懸頭頂的燈光,看向了潘天高!


震雨 發表於 2013-6-23 13:07
第42章   從頭開始研究潘天高的屍體



剛看完潘天高的第一眼,我差點就從棺沿上跌下去和潘天高同床共枕,我的老天,潘天高竟然眼睛鼓鼓地直直看著我,一瞬間嚇得我魂飛天外,止不住脫口就驚呼:“潘大爺爺,我不是故意的,饒命啊!”

        喊完之後,我身形象凝固一樣紋絲不動,不知道是不敢亂動,還是已經嚇癱瘓了動不了,我就那麼象具肅立在高臺的僵屍一樣供太平間裡飄蕩的鬼魂們景仰,經歷了漫長的窒息,太平間裡還是那麼寂靜悠然沒有彌漫任何肅殺氣息,這種資訊緩慢侵入我已經基本癡傻的大腦,逐漸開始攪拌我殘存的意識的時候,我瞬間發散的魂魄才一點點向我的原身聚攏,慢慢地,我才終於感覺到了靈魂附體的快感,然後,我的眼珠滴溜溜一轉,意識也隨之就恢復了。

        在我的意識的引導下,我的身體微微悸動了一下,繼而就好象激發了一個連鎖反應一樣,我猛地晃蕩了一下身體,猛地低下堅挺的頭顱,駭然地再次看向潘天高,我同時在想,潘天高怎麼這麼久沒有動靜呢?難道我看花眼了?

在狐疑的帶動下,在已經有了第一次視覺衝擊產生的心理免疫力之後,我再次看向潘天高時要稍微鎮靜一點了,我看到的還是一雙漲鼓鼓瞪著的眼睛,我怕看走眼,使勁揉了揉眼睛,沒錯,他的眼睛確實是睜開的,至少眼簾是打開的。

        不過自始至終,他也就是眼瞼開著而已,軀體其他地方仍然是一片死寂,而且眼睛睜著也就是睜著而已,並沒有產生任何波動或者釋放任何神采,意識到這一點,我再瞪大自己的眼睛仔細去察看,才發現那只不過是一對死魚眼,並沒有任何生命的氣息,潘天高仍然還是一具屍體。確認了這一點,我心頭一直揪著的驚悸感這才緩緩釋放了開來。

不過才下心頭、又上眉頭,只一瞬的放鬆,我腦子裡馬上又被倏忽彌漫的迷霧所困繞,潘天高的眼瞼怎麼是開放著的呢?是他的屍體被人動過呢還是他從死去那一刻開始就一直沒有合上過眼睛?於是我就開始回憶當初他死亡以後的場景,但是我痛苦地發現一個事實就是,從搶救潘天高沒有成功致使他死亡之後,我就一直處於懊惱當中,竟然從來沒有留意過他的眼睛是否合上過?

        後來他被蓋上白布,又後來被嚴嚴實實裝在淺綠色的膠皮屍袋裡轉運到太平間來,這中間我就更沒意識到要去打開這些覆蓋物看看這一細節了。所以我現在是無法判斷潘天高的眼簾為什麼沒有閉合的原因了。不過我基本不相信有人會無聊到到太平間裡來動他的屍體,那我姑且只能認為潘天高自死至終就從來沒有合上過眼睛。那他為什麼死不瞑目呢?

        難道有很大的冤屈要申訴嗎?象他這樣劣跡斑斑、血債累累的人難道反過來還成了條冤魂?當然,也不排除是張根當初往棺材櫃子裡傾倒他的屍身時,恰好將其眼瞼撞開了而已。我這樣安慰著自己想著,找到了一些差不多的理由之後,我就變得平靜多了,也懶得細想了。再次看向潘天高的屍身開始了我正常的營生。

我仔細打量著潘屍身,意圖尋找一個突破口,再在突破口上嗅聞到一絲蛛絲馬跡,然後一舉突破潘天高的死亡之迷,讓世情真相大白於天下。

我首先看他的臉,臉還是那麼胖嫩,只是在冰渣子的包裹下,原來的奶白本色已經渙然成灰白的顏色,還渙散出慘澹的幽光,早就失去了他生前那種趾高氣揚的奕奕神采,那麼從這張臉上能看出什麼死亡的氣息呢?能不能說明他突然遭受某一場巨大的精神打擊,然後精神崩潰,萬念俱灰,於是面如死灰,內分泌紊亂而死?

        那象潘天高這樣喪失基本良心道德、得志便倡狂的中山狼又有誰能打擊得了他厚顏無恥的精神呢?當然,這些應該是屬於他的社會死因範疇了,這應該是趙警官那幫混球們研究的課題,我這麼想下去有點越權代庖了。

        我只需要在潘屍身身上尋找到精神錯亂、內分泌紊亂的生理證據就可以了。我趕緊收回神思,心想,看來我哪天需要取一點他已經冷凍凝固了的血融化開來後,去檢驗科查查去甲腎上腺素等內分泌激素分泌水準。

        不過我覺得這一條思路成功的可能性不大,因為當潘天高失去了他在人間的龐大財富的庇護,棺材裡萬千冰刀襲骨席捲起來的陰寒本就可以令潘天高的陰魂瑟瑟發抖、心虛面寒,不一定是生前受精神打擊而造成的萎靡死相。

那就再看他的肥頭大腦吧?潘天高的腦袋確實是大,就象嶽雲抗殺金兵時高高舉起的那兩個大鐵棒槌並在一起那樣大,然後我就只能想,這麼大的腦袋肯定是吃豐盛的營養吹出來的,莫非是他營養過盛脹死的?這點倒有可能,你看那九百六十萬平方公里土地上隨處可見的被風吹得東搖西擺的乾癟身軀,這些人身上的養分都到哪裡去了呢?

        如果這成千上萬的軀體的養分被吸收到一具軀體的身上,那這具軀體被脹死幾乎是順理成章的事情。趕明兒還真是得分析一下這個胖腦袋裡的成分,如果成分很單純全部是潘天高的自身抗原和自體蛋白,那就要排除這條死因,如果成分相當複雜基本上都是一些互不相同的異抗原和異體蛋白充斥大腦,那就得繼續去追蹤這條死因線索,將這些糾纏在一起的異抗原和異體蛋白象抽絲剝繭一樣條分縷析出來,從潘天高的大腦裡抽出,還之於民,那麼潘天高的負債之身將有可能因為變得輕快而幡然醒悟。

        不過這一救治工作就太艱難了,因為異抗原能夠達到致人死亡的程度,那劑量一定是驚人的,這些異抗原之間也一定是千絲萬縷、盤根錯節、冤屈重重的,要想徹底剝離,恢復各自的清白,談何容易?不過為了弄清楚潘天高的死因,最後孤注一擲的時候,還是可以考慮的。




震雨 發表於 2013-6-23 13:11
第43章   這不就是血嗎?



我就這樣一個一個部位仔細往下看,細細往下想,尋找每一種可能的死因,最後我看到了潘天高的生殖器,那個生殖器生前一定很驕橫,雖然現在已經萎縮成一條毛毛蟲,並且被冰渣封住,但就象一個經歷了千年演變被鑲嵌在透明石頭裡的古化石一樣閃耀著糝人的光,好象要垂死掙扎向太平間裡其他的屍體們炫耀他曾經的強悍和生猛一樣。

        哎,這個死潘天高,到了陰間還以為自己是老大,雖然已經不能將財富帶來,但他還愣是要讓自己變得比其他屍體更腥臭以顯示他的與眾不同、臭勢非凡。我又胡思亂想了,我不禁苦笑,看來我對房地產商人確實是成見太深了,這已經影響到我從一個醫學工作者的角度去在潘天高身上探索科學真理了!

哎,我無奈歎口氣,捶了一下自己的腦袋,扳回自己的臆想。然後我就想,看到這根生殖器,又能讓我想起什麼致潘天高死亡的醫學道理呢?外生殖器無非兩個功能,一個撒尿,一個性交,撒尿的功能全天下的男人都一樣,無論種族、民族,不分血統、貴賤,都是一樣地有了尿意就端起來往尿壺裡灌,沒什麼特別的,不會因為潘天高太有錢就通過撒尿將自己撒死了。那就只能在性交的功能上做文章了,毫無疑問,男性外生殖器在性交方面的使用情況在不同男人之間的差距是有天壤之別的。

        就地取材舉個例子,就比如我,三十一歲了,生殖器還沒有用來性交過,但是我眼前的潘天高,很有可能,十三歲時,生殖器就開始被磨損了,這個潘天高是個富商的兒子,從小在蜜罐裡泡大,渾身都是奶油香,那還不隨時將女人的衣裳熏開?

        所以,據此推想,我也就基本上找到了又一條線索,這個潘天高從生下來就擁有了巨大財富,那麼在他的人生當中,除了讓他固有的巨大財富自身去源源不斷地壓榨蒼生百姓拽取暴利之外,就沒有什麼事可幹了,那就只好幹女人,從十三歲開始幹,幹到四十三歲,幹夠三十年,由於沒有任何其他人生插曲進行調節,頻率過繁,內容物過多,終至於精射不止,脫精而亡,所以小弟弟才萎縮成那個鳥樣。

        如果是這樣的話,那看來還應該切下他的陰囊,去檢查一下他的間質細胞、支援細胞和生精細胞的數量、形狀和生動程度,檢查潘屍身的其他部位可能比較麻煩,因為不能切下來,又不能搬著他的屍體去檢查室,而要檢查陰囊我就不怕了,切下來反正也不影響他的生命,就相當於將他閹割了,而且我一想起眼前這堆白花花的肉曾經壓在商詩曼妙動人的身體上眼前這根毛毛蟲曾經鑽過商詩風光無限的桃花洞我就心裡堵得難受,潛意識裡早就有了一種巴不得切下這個陰囊的陰暗想法。

        不過我馬上又有點為自己的齷齪想法汗顏的愧意,我在幹什麼啦,我原本是要從潘天高的屍體上尋找生理疑點,卻一個勁地在自己身上製造心理污點,真是不可救藥了,我皺著眉頭晃了一下腦袋,抵制自己的邪惡心理!

等理智一些了,然後我才接著想,我尋找到潘天高的死因,目的就是為了將致潘天高離奇死亡的神秘原因拿到外邊那個世界繼續去禍害那些傷天害理的人致使他們也全都神秘死亡,可是如果潘天高是因為搞女人太多太頻以至脫精而亡,那我可怎麼利用這種原因啊?

        難道我找成千上萬的女人去色誘那些害人精,讓他們不能自已,日夜耕作,迅速走向衰竭?可是至今為止,我連一個女人都駕役不了,又如何能夠讓成千上萬的女人供我驅譴呢?不過如果我能擁有潘天高的財富就好了,哪怕一半都可以!想著想著,我又從科學嚴謹的醫學精神中脫離出來,又忘了自己只是需要單純地探測潘天高屍身身上的生命氣息而已這樣的立場,想歪想偏開始意淫起來了。

        哎,真是沒辦法,誰叫我要陷入這麼一件離奇故事,而且故事的主人公還偏偏是具房地產屍體,面對他,我的醫學精神和理性精力根本就聚集不起來,看來我是真地沒法子研究眼前這具屍體了,至少今天不能,先歇歇吧!

我意識至此,在棺材上伸了伸懶腰,舒展了一下麻木的身軀,從上邊跳將下來,吃力地扶起棺材蓋子,費力將它再次蓋上,再想去牆邊關燈休息一會的時候,我才猛然發現,白熾燈的光線已經顯得非常飄渺了,太平間裡的氣息也變得有點清新,我看向木門方向,又有一絲若隱若現的光亮在昭示著生命的流動,我掏出手機看了看時間,原來不知不覺,已經天明了,真是陰間一刻,人間一天啊!

        我揉了揉惺忪的睡眼,去牆邊將白熾燈關閉,回到地鋪邊,把著床墊的一端想將地鋪卷起來,突然手又觸到了黏糊糊的一片,還是昨晚那個位置,我不禁皺了皺眉頭,舉起手就著模糊的光線看看,還是黑糊糊的一片,我放在鼻子邊聞了聞,似乎還有股血腥味,我好奇心大盛,便借助手機螢幕的光亮湊近了去看,猩紅一片。

        我的天啦,這不就是血嗎?應該是哪具剛死去的鮮活屍體被運進來的時候,滴下來還未幹的血吧,我這樣想著,今天晚上得找張根清理一下,要不有這堆血腥在旁邊,還真不是個適合睡覺的環境。

我只好將手再在床墊子上的毛毯上擦拭了一下,然後也懶得整理這個地鋪了,望著木門外逐漸濃厚的光亮,想著外邊那個世界裡繁重的工作,苦歎一聲,極不情願地向它走去。


震雨 發表於 2013-6-23 13:15
第44章    想著商詩看著白晶晶


不知道是不是我帶著太平間裡的屍氣的緣故,這天我在病房裡工作的時候,碰到任何一個同事,都會感覺到他們有意無意地投射我一兩眼,我想,不應該是我熬了一夜身上流瀉出來的倦怠氣息使他們感到詫異,因為作為一個醫生來說,值夜班以後白天接著工作是家常便飯。

        尤其是象我這樣的因沒有性生活而“精”力旺盛還經常連續替別人值夜班的青年醫生來說,熬區區一個夜根本不足以在我身上產生倦意,就算有倦意掛在臉上那也是這些醫生同事們司空見慣並且自身深有體會的事情,不足使他們產生驚奇,那就只能理解為他們感覺到我身上有股怪異氣息了。

        這些常年與人體和屍體打交道的同志們,對人氣和屍氣應該還是蠻敏感的,只不過他們當然不會想到我會在太平間裡度過一夜,所以他們應該只是感覺到了微小的詫異而終究不會怎麼放在心上。當然,也有可能是我自己在太平間裡度過一夜後,總覺得自己身上非同一般,心態也有微小變化,而開始疑神疑鬼把同事們正常看我的眼神也誤認為非同一般了。

不過同事們的詫異目光和我自己的胡亂思維並不是當天我生命的主題,當天我的主題是在極盡我所有的心力渴盼著商詩給我打電話,我在疲命的工作的同時,每時每刻都在支著耳膜等著聽口袋裡手機嗚啦嗚啦的鳴響。
        
        以至於我在給一個主訴胸悶憋氣的病人聽診心臟的時候,聽著風吹水面一樣的二尖瓣狹窄伴關閉不全導致的吹風樣雜音,還發生幻聽,以為褲兜裡的手機響了呢,情不自禁地停止聽診,去褲兜裡將手機掏出來,手機螢幕上風平浪靜哪有半絲漣漪,我才知道自己又進入臆境了,看著病人及其家屬疑惑的目光,我趕緊裝模做樣看著手機螢幕上邊的時間,嘴裡念念有詞數病人的心率,最後我自言自語說了一句“心跳加速心律不齊還有點心力交促,待我給他加點西地蘭吧”就撇下家屬莫名的驚訝,自顧自走了。

我不知道那句話是說給病人家屬聽的還是說給我自己的心靈聽的,因為我此時對商詩電話的焦渴等待導致的心慌意亂已經完全符合我剛才那句話裡所描述的心臟情狀。可是商詩為什麼就堅持著不給我打電話呢?

        我已經一廂情願地認為,被那幫記者惹惱了的商詩肯定會打電話向我興師問罪的,因為明明是我自己決定要將潘天高的屍體留在太平間,我卻告訴那幫記者這是潘夫人商詩的神秘主意,我看那商詩象個喜歡過平靜日子的女人,突然被我招惹了一般呱噪的記者去騷擾她平靜的生活,而且我還是信口開河、睜眼說瞎話,她再怎麼溫和的脾氣也肯定要被惹毛吧!可是她為什麼就沒有被惹毛呢?
      
        難道她害怕招惹我這條老流氓寧願忍辱負重壓抑自己的尊嚴?我心裡又是一陣絕望地心悸。雖然我腳底仍然象個陀螺一樣在病房轉個不停地工作,但我的心思卻已象條飄渺的彩虹探向了無盡的天際,我的商詩,你在哪裡,你的心難道已經如止水般地寂靜?當浩瀚的空氣中有一絲灼熱的氣息向你襲來的時候,難道就不能蕩開你一絲心扉?

這一天,我雖然身形凝重面容嚴肅正兒八經一如既往地工作,但心沒有一刻不是在緊張、激動、焦慮、揪急、憂傷、苦楚、鬱憤、失落中度過,我整天都是心慌慌的,意識上也是心不在焉,以至於臨近下班那會,我不經意間有機會和白晶晶錯身而過的時候,竟然破天荒地沒有死盯著她看,本來每當有這樣的機會,我用目光緊咬著她火辣性感的身材,而她故做矜持熟視無睹地從我的灼人目光中平靜穿行,這已經成為我們倆之間心照不宣的默契。

        這天我突然沒有看她,我倒沒覺得哪裡不對,因為我的心思都在商詩那裡,可是我明顯感覺到白晶晶產生感覺了,我雖然沒有看她,但是這半年多來對她的頻繁意淫訓練已經使我身上的每個細胞都能嗅覺到她的氣息,我能明顯感覺到她的嬌軀行走的節奏受到一絲擾亂,而且我迷迷糊糊中還似乎聽到了曖昧空氣中傳來了一聲驚“咦”。

        當然,也許又是我的幻聽。當然,白晶晶已經走過去的美體也不會因為我的失常而為我扳轉片刻。我只是感覺到了她因為我的失常而相應表現出來的失常而已。我把這種反應理解為不適應,人已經習慣於一種狀態突然受到干擾自然會產生瞬間的不適應感覺,僅此而已!

        不過,通過這天的這一反常事件我大致也意識到了,有了商詩在我心裡布撒下來的的心理背景做比襯,我一直以來對白晶晶的神魂顛倒只不過是對她誘人軀體的迷戀,而對商詩的渴望才是一種浸透骨髓的愛戀。

這天下班以後,我在辦公室裡再靜靜坐了一會,看著窗外蒼茫的夜色逐漸將這個塵世白天的喧囂、繁噪、紛擾清洗,慢慢地,冷寂而柔和的夜色就完全浸潤了這個星球,我好象就是一個專門等待陰暗、清冷、寂寥、幽靜的動物,在這樣冷淡氣息的包裹下,我反而感覺到了難得的安寧和祥和。

        我拿出手機給趙警官打了個電話,電話接通的時候,那頭傳來了白天一樣的喧嘩和狂亂背景聲樂,我不禁皺了眉頭,聽到那邊傳來了略為不滿的一聲:“喂!”

震雨 發表於 2013-6-23 13:17
第45章  商詩這個美婦人也是個迷!



然後我平靜的聲音傳了過去:“喂,趙警官,您好,我是李醫生!”

那邊輕“哦”了一聲,然後說“等會”,接著我就聽到那邊在逐漸遠離那轟鬧迷亂的背景,我在想什麼地方怎麼會那麼鬧的時候,趙警官已經找到了一個相對安靜的地方,然後就迫不及待地回呼道:“李醫生,你是不是在潘天高的屍體上有什麼重大發現?”

我沒料想到這個員警這麼性急,苦笑道:“我才蹲了一夜,要是就能發現潘天高的身體之謎,那我還需要在這裡做個小小的醫生嗎?”

趙警官乾巴巴地笑了一下,歎道:“老兄,你不知道,上頭很關注這個案子,市局劉局長親自督辦,尤其是方市長,做了幾次重要指示了,時間緊、任務重、壓力大啊!”

就因為死者潘天高是這個城市乃至這個國度裡舉足輕重的房地產商人,他的死就能牽動重要領導們的心,也真是不明白這些重要領導們到底害怕什麼?潘天高不是已經死了嗎,他在世時可以威風八面用巨大財富牽制這些父母官的鼻子指哪打哪,難道他死了,他的餘威還可以震懾這些萬民的主人?

        難道他們也會疑神疑鬼相信潘天高二十年後又是一條好狼?又或者他們是懼怕潘天高的家屬們追究他們的責任?最有可能的情形還是這種,因為畢竟潘天高的巨大財富還掌握在這些家屬們的手裡。

不過,在我看來,商詩那個溫柔的美婦人應該不會有那麼大的威力,潘天高的死好象並沒有怎麼令她傷心欲絕,除非她在我面前隱藏了她外柔內剛、外冷內熱的一面,但是,我寧願相信我的商詩整個人從上到下從裡到外都是柔柔的,一方面這種溫和柔美能夠給予我憂傷的心靈以最貼切的慰藉,另一方面我多麼渴望用我三十歲的陽剛雄軀將那個四十歲的陰柔雌體緊緊地攬在懷裡。

        於是,我就認為肯定是潘天高的其他家屬們或者說他的兒女們向趙警官所謂的上頭施壓了。我給趙警官打電話實際就是為這個目的,趙警官對商詩做過一次訪問調查,那肯定詢問過商詩的家世,我就是想瞭解商詩的家庭背景,哪怕我得不到她,瞭解到她也能給我情動的心靈提供一些難以言說的安慰啊!

見我沉吟不語,趙警官果然疑惑地問:“那,李醫生,既然不是有什麼重要發現要通告我,那你找我是什麼事呢?”

我略一猶豫後就說:“是這樣的,趙警官,您上次不是對潘夫人進行過調查麼,我想瞭解一下潘夫人家裡的一些情況,您能不能告訴我?”

趙警官驚愕道:“潘夫人的情況?你要知道這些幹什麼?”

我在這邊臉上灰溜溜的,不過趙警官是看不到的,我一本正經地說:“她家裡的一些情況也許能夠間接提供一些資訊,可能有助於我研究潘天高的屍體!”

那邊陷入了沉默,片刻後才說:“這樣的,李醫生,由於本案涉及的情況比較複雜,我暫時還不方便向你透露與案情相關的任何資訊,但我可以跟你講,商詩本人的情況很簡單,有關她的情況對你研究潘天高不會有什麼幫助的!”

我一聽大急,正要說“你怎麼就知道她的情況對我沒有説明”,那邊趙警官緊接著就說了:“李醫生,如果沒有其他事,我可得放鬆去了,媽的,天天被這些煩人的案子纏著,可得好好釋放釋放,要不,李醫生,你也過來,一起樂呵樂呵!”說完,就是一陣嘿嘿怪笑。

我聽著那邊已經在逐漸靠近那片紛繁迷亂的歡娛場所了,知道也問不出啥來了,想了想,覺得不能白打電話,就問了一個我還比較關注的問題:“趙警官,我再問你最後一件事,你們尋找那一家三口,情況怎麼樣了,有沒有什麼線索?”

那邊答道:“尋人啟事已經發到全國各地公安部門了,但是目前還沒有什麼回饋,茫茫人海中找這麼幾個人不好找啊,李醫生,你可得理解我們的辛酸和壓力啊!”

是的,我很理解他們的壓力,於是我當機立斷掛了電話,就讓這個趙警官釋放他的壓力去吧!

我也要去釋放我的壓力了,我釋放壓力的場所,在太平間。

我到太平間平房小院的值班室裡找到張根,在人間光線的照耀下,張根的臉看起來其實還蠻柔嫩的,一點都沒有在太平間鬼影忽閃下那種枯黃衰老的感覺,我都不知道喊他什麼了,猶豫了半天,琢磨著喊了一聲“張哥!有點事找您!”




震雨 發表於 2013-6-23 13:19
第46章
動了找具美女屍體的邪念



他一聽,咧嘴笑了笑,道:“張哥?我在太平間幹了四十年,還是第一次聽人喊我張哥,他們都叫我老張頭,你也這麼叫吧,說吧,李醫生,什麼事情需要我幫忙?”

我大吃一驚,嘴裡呢喃道“四十年”,有點不信地看向他的臉。

老張頭像是早就料到我不會相信,抖了抖臉上的肌肉說:“你們學醫的可能不相信,太平間裡的屍寒是可以美容養顏的,我在這個地方泡了四十年,那裡邊所有的寒氣都已經能夠在我的身體裡進出自如了,所以我和上邊的同齡人比,我顯得比他們要年輕得多,但是和下邊那些同齡人比,我就顯得要蒼老得多了。”

怪不得在太平間裡看他的臉那麼滄桑,而在人間,則顯得那麼光鮮,原來還有這麼一番道理在裡頭,我不禁暗暗稱奇,心裡不免對自己駐紮進太平間的意義又重新審視了一通,不由自主就無限神往地想,即便我將來不能找出使潘天高復活的方法,如果能夠在太平間裡將自己泡成細皮嫩肉、玉樹臨風的美男子,將來跑到商詩那裡,也有一舉成功的可能啊!

胡思亂想當中,我竟然產生了一絲莫名的興奮,就對潘天高棺材旁邊的那個地鋪更加神往了,於是我向老張頭提出了清洗地鋪旁邊血稠糊糊的要求。老張頭聽了,臉色變了變,驚道:“血糊糊?地上有血嗎?我昨天鋪地鋪的時候還沒有的啊?”

我看他臉色冷竣的樣子,有點緊張地點點頭,說:“我還以為是這些天哪具流血的屍體運進來時不小心潑灑下來的呢!”

老張頭想了想,隨手拿了把鏟子,說:“走吧,我下去看看!”

我們打開太平間的門走了進去,老張頭到裡邊摁開牆壁上的開關,太平間裡淡粉色的燈光一亮,我目光就往面前的地板上一掃,一瞬間驚得我合不攏嘴,我的地鋪也還是早上那個樣子,但是那灘血糊糊已經沒有了。老張頭過來看了看說:“在哪裡呢,沒有什麼血啊?”

我回過神來問:“老張,你確信今天沒人進來過嗎?”

老張頭愣了愣說:“人肯定是有進來的,醫院哪天不死人啊,不過我倒沒覺得有誰會動過地板上的東西。”

既然有人進來過,這就不好說了,雖然我也不太相信那些死了親人的家屬還有閒情逸致清掃我們醫院太平間的地板。

        但終歸是給自己找到了這麼一種可能的理由,降低了整個事情的驚怖程度,所以我的心也就安定了許多,不過既然老張頭也那麼說,我也不好反駁他,只好說:“那也許是我昨天看花眼了吧,老張,謝謝您啊!”

老張頭擺擺手:“謝什麼啊,你這麼敬業的醫生,我活這一輩子還是頭一次碰到,有什麼我能幫得上的,儘管提!”

這麼敬業的醫生?我心裡一陣嘩啦響,汗顏啦!如果老張頭知道了我這一主題後邊還夾雜著一個也許更鮮明的副標題,不知道他會不會將我趕出太平間?我不禁在臉上擠出一絲苦笑,再次向老張頭抱拳致謝,老張頭也就搖晃著走了。我於是也開始了我第二天的工作和生活。

我將潘天高的棺材蓋子抱下來,輕車熟路地一個魚躍,上了我的工作崗位,低頭看向我的潘屍身,昨晚我看向他的時候,因為沒有心理準備,被他的瞪著的死魚眼嚇了一大跳,這次我看向他的時候,我其實倒很希望能發現一些和昨晚看到的不一樣的東西,因為我觀摩潘天高的屍體本來就是希望在他身上發現異樣的表現,一方面便於我從病理學和生理學的角度尋找醫學線索。

        另一方面,而且是更重要的方面,如果潘屍身身上真有驚世駭俗的不凡表現,那我想方設法將商詩找到向其彙報這一情況便就是順理成章、理所當然的事情了,那樣我又可以名正言順地見到我的詩了,再看一眼她如一湖春水一樣的鳳眼,我就算睡一年太平間也了無遺憾了。

但是,我基本沒有如願,潘天高還是那麼一副好整以暇的樣子,還是瞪著那副死魚眼睛氣定神閑地看著我,臉上雖然是慘澹的死灰色,但我就覺得那上邊好象掛著一絲偏不讓我如願的的洋洋得意一樣,我望著這具肥白胖嫩的冰肌雪體,真是止不住地又愛又恨,哭笑不得。

我再仔細觀察了一會,還是沒看出什麼動靜,頗覺無聊,眼睛好象也有點乾澀,這個潘屍身確實不怎麼養眼,我就心想,觀察潘天高的屍體查找蛛絲馬跡肯定是一個撲朔迷離的艱難歷程,需要一段堅苦卓絕的光輝歲月,長路漫漫、孤燈清影,沒有美女相伴,日子將是多麼難熬,雖然說商詩是我強大無比的動力,我可以不定時想想商詩,但那畢竟只能養心,不能養眼,而且養心可能都做不到,因為我一想起她,就想起她在面對我時的平淡,以及她在給我手機號碼方面所表現出來的冷淡,我就會覺得心比潘屍身身上的冰塊還要涼,就會覺得她是一個多麼遙不可及的夢幻,我還能怎麼養心呢?

意念及此,我長歎一口氣,眼睛在太平間慘澹的光霧中滴溜溜一轉,忽然就產生了一個大膽邪惡的想法,我要在這一排排棺材櫃子裡找一具美女屍體出來,在觀察潘天高累了膩了的時候,就去看看這具美女屍體養養眼球、調節調節,舒緩一下身心,以利再戰。





震雨 發表於 2013-6-23 13:22
第47章   逐個冰棺尋求美女


這個想法的產生在一瞬間就讓我渾身激蕩,心頭是難以名狀的興奮,我想,舉天之下,應該不會再有第二人有機會產生我這樣的想法,如果不是我機緣巧合正好和一個房地產商人一起捲入這樣一樁離奇事件,我做夢都不會夢到會陷入今天這樣的處境,那就更別提會產生一種找一具美女屍體陪伴自己的想法。

        即便我在那個世界一輩子都不會有美女陪伴自己,我也絕不可能想得到要到太平間裡來找具美女屍體相伴,事情完全都是一步一步讓你無法預料地發展到了現在。

我被身體裡的興奮難耐充斥著,有點迫不及待了,於是我又從潘天高的棺材上跳將下來,揉了揉發酸的脖子和腰肢,站立在地鋪上適應了一會太平間裡的幽深環境,胸腔裡的心早已經呼之欲出了。

瞄了一會後,我決定從西邊最裡邊的那一排棺材櫃子開始尋找,因為我知道那裡是屍體更換比較頻繁的區域,也就是醫院死了病人後都是先拉到那片區域的棺材裡,然後過不幾天家屬就來將屍體拉走了。也就是說那裡的棺材是屍體的中轉站,臨時用房,不是那種盛放千年古屍的千年古棺。

        我為什麼要首選那裡的棺材呢?因為我剛才就已經想過了,如果是美女,生前一般都很風光,前呼後擁的,死後不會無人認屍,或者說就象她們生前不會被人拋棄一樣死後也不會被人拋棄,基於這種理論,那麼就不太可能會有美女呆在東頭那一片陳年舊屍所在的區域裡頭。

        所以我必須選擇美女出現概率大的棺材去探尋,因為我之前初步估計了一下太平間裡的形勢,如果我要將太平間裡所有的棺材都打開查看,我這個晚上又得徹夜不眠。我實在已經很累了,今天晚上可得休息一會,要不明天的工作可能會支撐不住。

在這樣理念的支撐下,我踱步穿過一條條屍廊,在潘天高頭頂燈管輻射不到的區域,光線越來越暗淡、模糊,給人一種陰氣森森、迷霧重重的感覺,老張頭只給我指示過潘天高頭頂燈管的開關所在,其他的開關在哪裡我不知道,影影綽綽裡又不能到處去亂摸,沒辦法,我只能借著微弱的光影摸索,跌跌撞撞好不容易來到西邊最幽深的地方。

        我摸到第一排第一棟棺材邊上後,站著歇息了一會,鼓著眼睛極力適應這裡的迷糊光景,好一會,總算感覺到了一些微茫的光亮,在這樣的光亮下,我能否將美女的面目辨認出來,我還真是不自信,我平生對美女就沒有什麼見識,對她們的身體的認識除了意淫白晶晶時產生的想像外幾乎為零,在如此貧瘠的背景知識的心境裡,我想在這樣渺茫的環境下找出一具美女來只怕要費點苦功夫。

由於我不抽煙,連火機都沒有,我只好把手機也掏出來,它的光亮也是要充分利用的,我還打算實在不行的時候,可以拿手去摸索,畢竟美女的皮膚摸起來感覺肯定是不一樣的。

        我做好了一切行為和心理打算後,就把面前這具棺材的立櫃門一把拉開來,我深吸一口涼氣,期待一個美女映入眼簾,然而裡邊黑洞洞的啥都沒有,我頗覺詫異,又摁亮手機螢幕去照,還是啥都沒看到,我還不死心,乾脆把頭也探進去,仍然是空蕩蕩的,而且裡邊也不是象冰棺那樣冷冰冰的卻是熱乎乎的一股潮潮的腐臭味,我這才意識到這是一口空棺,還沒有插上電呢!

也是,這麼大一個醫院,總得有幾口空棺留著備用,要不古舊的屍體還來不及拉走,鮮活的屍體來了就沒地方呆了。由於是中轉房,所以這一排棺材上並沒有象潘天高睡著的那樣的臥櫃疊放在上邊,因為那樣就太高了,搬運起來不方便。我接連打開幾個,都是空棺。

        於是在我心裡產生這一排都是空棺的認識的時候,我打開到大概中間位置的那口棺材,突然一張人臉躍入我的眼簾還把我嚇一大跳,我強按住撲撲亂跳的心,就著微光去看那張臉,面皮倒是白嫩,只不過是一張男人的臉,在我手機的加強光亮下,看起來眉頭緊鎖,愁雲慘霧的樣子,大概也就是人到中年吧,我暗暗為他祈禱,哥們,看你這豐神如玉、英年早逝的樣子,怎麼就慘遭橫禍了呢?是不是做了什麼傷天害理的事啊?那你可得到天國去好好反省反省。

我阿彌陀佛地給他關上了去往天國的門,然後再移步到下一口棺材,打開一看,又是一個滿臉橫肉的男子,臉上還有凶光閃現呢,比我手機上的光好象還要閃亮,肯定是個惡貫滿盈的兇神惡煞遭報應了,我直嫌晦氣,忙不迭把門關上,離開了他。

        下一口棺材倒是一個女人,不過是個胖大嫂,一看到那個龐大的身軀我就直倒胃口,也不知道是水腫還是營養過剩吃出來的。也不知道為什麼,我一看到那些肥頭大腦的胖大身軀,就總是條件反射似地想起那些在勞動人民身上敲骨吸髓的官匪財霸,就氣不打一處來,也許我是冤枉了這個胖大嬸,但是誰叫這個世界要在我腦海裡產生這麼一種觀念呢?我也是沒有辦法,只能苦笑不能自已了!於是我嫌惡地離開了胖大嬸。

再接下來就是幾具老人的屍體,有的面黃肌瘦、枯瘦如柴,有的鶴髮童顏、富態飽滿,那感覺真地是很不一樣,他們生前的境遇肯定是大不一樣的,只是在死後才暫時地獲得了相同的待遇,那就是睡在款式顏色風格完全相同的棺材櫃子裡,不過我想,這個人世也就是在陰間取得了一種短暫的平衡。

        也許明天之後,這些人有的就要去睡鮮花環繞的靈柩,長眠在繁花似錦、綠草如茵的陵園裡安息,而有的人可能會因為無人認領或者因交不起醫療費用而只能在這個簡陋破舊、潮濕陰冷、腐臭污濁的太平間進行一輩子的歎息。

        邊看邊想,我自己先在心頭歎息了一下,也不知道是在歎息還沒有找到美女還是在為這些飄蕩在太平間裡的孤魂野鬼歎息。

震雨 發表於 2013-6-23 13:24
第48章   死無葬身之地的屍體們!



這一排已經差不多看完了,還是沒有美女出現,大部分都是老人,要麼就是夭折的幼兒,其中倒有一個長得很清秀的女童,不過我的想法剛一萌生,我就在心裡狠狠地唾棄了自己,用意念煽了自己一耳光後,關上門匆匆逃離。

直到這一排最後一口棺木,我都已經對這一排灰心喪氣了,我麻木地打開門,暗影一閃,憑感覺似乎是個青年女性,我眼睛一亮,精神大振,忙把手機螢幕上的光亮湊過去照耀,看清了,果然是個青年女子,不過我也立刻就大失所望,這女人雖然容光可鑒,但容貌可真夠糝人的,鼻子歪斜著,豁了半張嘴,小眼睛眯細著,眉毛就象毛筆,臉型就象個倒懸的掃把好象還塌陷了一邊。

        看到這個樣子我很不情願,心想,好不容易終於找到一個適齡女青年,卻怎麼能是這副模樣呢?莫非她是被人狂擊面部才致慘死?
     
        如果她昔日曾經是個美女那感覺也應該是蠻有滋味的,在這種想法的引導下,我居然不死心,把手機螢幕緊緊湊近女人的臉,自己的頭乾脆也伸進去,就和她面對面、大眼瞪小眼的對視起來,試圖尋找到美女昔日美貌的依稀影子,然而我終歸還是想像力有限,看著這一副跌落紅塵、嚇死人不償命的尊容,我沒有能力將她和美女在腦海裡建立關聯。也許這本就是個醜女,因為在人世沒有得到公正待遇,看破紅塵,便自殺殞命了吧!我輕歎一聲,只好放棄。

然後我開始第二排的搜索,第二排的棺材就大不一樣了,首先它們的架勢和佈局和潘天高所在的那一排棺材是一樣的。我打開第一口棺材的門後,幾乎驚呼出口“天啊!”,心裡則早已是七魂丟了六魄,還剩下一魂魄在砰砰跳個不停,閃進我眼簾的是大大小小好幾顆腦袋,連同他們的身體緊緊地擠在一起,棺材櫃子裡幾乎已經沒有剩餘的空間,我感覺那腦袋擠得都有些變形了。

其實我上次護送潘天高的屍體來太平間時,就已經跟隨太平間那個工作人員的指引看到了這樣的情狀,不過我也沒怎麼記在心上或者潛意識裡以為就只有那口棺材是那樣的,現在抱著一種找美女的心態冷不定碰到這種情況,還是心裡發顫,腳底發抖,渾身一哆嗦。

我驚悸了好一會才平靜下來,等自己心跳稍微平緩了,我才敢看向那一堆人頭。有面朝我的,也有腦袋沖著我的,我仔仔細細,晃蕩著自己的腦袋環繞著看了一圈,發現裡邊還真是有男有女,不過不管男的也好,女的也罷,全是那種皺皺巴巴象抹布、粗糙如枯樹皮那樣的面容,看起來營養不良、青黃不接,一臉苦大仇身的樣子。

憑直覺,這些人生前應該都是生活在最底層的貧苦勞動人民,可是死後他們也沒有什麼尊嚴,就這樣光溜著身子男女同穴地擠在一起,他們之所以享受不到一個人睡一口棺材的待遇,肯定是因為他們常年滯留在太平間無人認領或者無錢認領,時日久了,便被工作人員塞在了一起。

當然也不能埋怨我們醫院太平間的工作人員沒有屍性,因為太平間就這麼些空間,隨著越來越多的人看不起病,越來越多的屍體因家屬逃費而被拋棄需要在太平間裡佔有一席之地,那麼能勻給每具屍體的空間自然就少之又少了!

        我直起腰掃視了一眼整個太平間,大致得有四十多排死屍吧,如果每排都是這樣的情形,那麼整個太平間裡至少得有好幾千條屍體吧!我又接連打開了好幾口棺材,事實證明,我的思路完全正確,因為每口棺材裡的情形和這第一口基本上大同小異。
        
        全都是那種乾巴巴地在生前就被壓榨幹了的身軀和被歲月風霜侵蝕吞噬的枯澀面容,無論老幼婦孺,盡皆如此,他們緊緊擠在一起,卻不是要團結一致、萬眾一心,而是因為他們死無葬身之地!

我行走在太平間的屍廊裡,對著頭頂那個蒼茫的夜空浩然長歎,然後我象個沒有靈魂的幽靈,貓著腰繼續麻木地開打著一口口棺材,跳上跳下地去探視在上邊臥櫃裡躺倒的兄弟姐妹們,我有時心裡也憋著一股氣郁憤難平,憑什麼潘天高就能獨自霸佔一口那麼大的棺材,我的這些父老鄉親們就只能弓身蜷腿憋屈成一團?

不過我的義憤很快也就煙消雲散,因為我現在也就是一具行屍走肉,行屍走肉又怎麼能具備悲天憫人的人類情懷呢?我木然地走著,呼呼地喘息著,麻木地看著,我都不知道我自己到底在做什麼了,我一排排地轉過來又轉過去,時間就在我的混沌意識中悄然滑過,不知不覺,我已經查看到了潘天高所在的這一排。

        在打開這一排南端第四口棺材時,我才因為感覺到了一點異樣的地方使意識開始清醒,我仔細凝集我的思維和視線,直愣愣地看了好一會兒,才猛然意識到這個不一樣的地方原來是我面前擠在一團的屍體堆裡竟然有一個長長的條形一樣的空隙,大概剛好能夠容納一個乾瘦的屍位的樣子。

        肯定是工作人員還沒有來得及將下一具屍體塞進來,真是難得啊,這堆屍體算是很幸福了,最起碼他們還可以充分利用這段時間這點空隙舒展一下他們憋屈的身體,相比其他棺材裡的屍體,他們要幸運得多了!




震雨 發表於 2013-6-23 13:28
第49章   潘天高的眼角往外滲著紅紅的血



我行走在太平間的屍廊裡,對著頭頂那個蒼茫的夜空浩然長歎,然後我象個沒有靈魂的幽靈,貓著腰繼續麻木地開打著一口口棺材,跳上跳下地去探視在上邊臥櫃裡躺倒的兄弟姐妹們,我有時心裡也憋著一股氣郁憤難平,憑什麼潘天高就能獨自霸佔一口那麼大的棺材,我的這些父老鄉親們就只能弓身蜷腿憋屈成一團?

        不過我的義憤很快也就煙消雲散,因為我現在也就是一具行屍走肉,行屍走肉又怎麼能具備悲天憫人的人類情懷呢?
      
        我木然地走著,呼呼地喘息著,麻木地看著,我都不知道我自己到底在做什麼了,我一排排地轉過來又轉過去,時間就在我的混沌意識中悄然滑過,不知不覺,我已經查看到了潘天高所在的這一排,在打開這一排南端第二口棺材時,我才因為感覺到了一點異樣的地方使意識開始清醒,我仔細凝集我的思維和視線,直愣愣地看了好一會兒,才猛然意識到這個不一樣的地方原來是我面前擠在一團的屍體堆裡竟然有一個長長的條形一樣的空隙,大概剛好能夠容納一個乾瘦的屍位的樣子,肯定是工作人員還沒有來得及將下一具屍體塞進來,真是難得啊,這堆屍體算是很幸福了,最起碼他們還可以充分利用這段時間這點空隙舒展一下他們憋屈的身體,相比其他棺材裡的屍體,他們要幸運得多了!

我替這些屍體感謝著蒼天感謝著大地,感謝著人世奪走他們生命之後,寂然給他們關上大門,不想再有屍體去打擾他們了。就這樣,我一直看到潘天高所在的這堆棺材邊後,就失去了再繼續看下去的興趣和勇氣了。

        毫無疑問,到這些生前日夜被艱苦生活侵襲的勞動屍民當中去尋找美女,無異于緣木求魚、大海撈針,不存在任何可能性,而且那種蜷縮憋屈著沒有容身之所的慘狀也無時無刻不在刺激著我明晃晃的神經。

        也罷,不找美女了,我還是加緊研究潘天高吧,他生前令天下萬千生民沒有容身之所,而死後獨佔一穴又令萬千死屍喪失了略微舒展身軀的機會,再也不能這樣過,再也不能這樣活,要趕緊研究出致潘天高死的神秘死因去毒殺騎在勞動人民頭上的豺狼來釋放人類生存的空間,要趕緊看透潘天高軀體上每一個疑點好騰出這具棺材來給其他勞動屍民存放的空間。

意念至此,我放棄了繼續查看下去的想法,又跳上了潘天高的棺材,當我再看向潘天高時,只是一眼,我身體一晃,由於我還沒有坐上去,所以我從棺沿上撲通掉到旁邊的地鋪上,我躺在地鋪上,身形還在不住地顫慄,我看到了什麼?

我看到了潘天高的眼睛紅紅的往外滲著血,那是血嗎?當然我失魂落魄之下也不能肯定那就是血,但是那紅紅的液體從眼角往外滲著並沿著胖臉頰形成兩條流線,我卻是看得真切的。

         難道我輸入他體內的19000毫升血到這個時候才現身嗎?而且還是從眼睛裡流出來的,醫學上有這樣的道理嗎?難道我李智真地要從此開闢一個新的血液迴圈理論?那諾貝爾生理學獎和商詩美人獎豈不就要指日可待了?

我躺在地鋪上心緒難平,兀自胡思亂想著,不行,我一定要看個真切,看那是不是血,我給自己鼓足了勁,我平復了一下激動的心情,從地鋪上爬起來,甩了甩胳膊,發現氣力已經逐漸恢復,於是我抓住棺材壁,腳底發力,嗖地一聲飛身而上,由於我忌憚那四溢的血,所以不敢再坐在棺沿上,而是站在棺沿上待身形穩住了,再蹲下身去俯視潘天高,仔細看向那紅紅的液體,憑著我醫生對血液的熟悉和敏感,我完全可以斷定,那就是血。

        如此說來,難道我輸入潘天高體內的血並沒有象個天外飛仙一樣無影無蹤?它們實際上還在潘天高體內,只是隱藏在目前還不為人類醫學所知的某個未知的部位,現在在太平間的某種氣息的引導下,於是從眼睛裡汩汩而出?

我作為一個醫生,其實一直都認為人體解剖學實際上還沒有將人體詳盡的瞭解,就象人們發現胰腺裡的胰島一樣,還有很多器官一定會被或偶然或必然地在未來的某些時刻陸續發現。現在被眼前的場景刺激,我自然而然就開始想,難道人體裡除了心血管之外,還有其他的藏血器官?如果我將這個器官找到,天啦,我簡直不敢往下設想那種震驚全球和商詩的盛大場景和光輝前程。

我平抑了一下心頭狂亂的激動,再次看向潘天高的身體,想找點來自其他方面的證據,不過這注意力往其他方面一分散,一眼之下,我又是一陣癡傻,怎麼回事?潘天高不是一直平平整整地仰天躺著的嗎?怎麼現在看起來那麼佝僂,除了臉還是仰著的,背卻成了一張側弓?難道在我查訪美女屍體的時候有人動過他?

        我心頭一寒,猛地站起,高高地立在棺沿上,舉目四望,太平間裡一片寂靜,除了白熾燈管噝噝的電流聲,沒有任何其他異響。由於我立在了上層臥櫃的最高沿,所以我現在基本上佔據了太平間裡的制高點,眼前再沒有障礙物,自然能夠看到太平間的各個角落。

我視線逡巡了一圈又一圈,還是什麼也沒有看到。不過在這個過程中我卻留意到了一口非同尋常的棺材,它正好就在我沒有去查看過的東邊最裡邊一排最北端的位置,也就是說它是整個太平間裡最東北角的那口棺材,它倒不是奇怪在外觀有什麼異常,外觀和其他棺材是一樣的,它奇怪在它是獨立存在的,也就是說它不象它旁邊的棺材那樣是疊放著的,當然西邊第一排棺材也是獨立存在沒有疊放,但是它不同於這西邊第一排棺材之處在於,西邊那一排棺材只有一層,而它儘管也是獨立存在,卻是在第二層。

        當然,嘿嘿,你不要以為它是懸空擺放著的,如果到了這樣恐怖的程度,我早就嚇得屁滾尿流了,哪還有心思和你在這裡講故事?它實際上也就是下邊有一張四條腿的桌子一樣的東西在支撐著她,讓它上沿的高度與周邊其他棺材平齊。不過儘管它也就是這點特異之處,卻激發了我極大的好奇,為什麼它就是這樣的呢?我百思不得其解,打算過去看個究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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