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異術超能] 都市無上仙醫 作者:斷橋殘雪 (已完成)

   
科學麵王子 2013-8-31 09:22:00 發表於 都市言情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1990 15865742
Lilicoco 發表於 2013-8-31 13:58
第二十章 馮教授

  “這位同學做得很好!”不過胖妞的話還沒說完,馮教授已經攔住了她,雙目卻一動不動地盯著夏雲傑的手看。

  夏雲傑抬頭看了馮教授一眼,目中閃過一絲異色,但還是不緊不慢地拍打著女生的後背。

  沒幾下,女生便“哇”地一聲,吐出了一大灘的水,眼睛也隨之睜了開來。

  夏雲傑見狀把她平放在地上,然後又如法炮製地抓住另外一位女生的雙腳,不過這位女生穿的卻是裙子,夏雲傑不禁微微皺了皺眉頭。

  馮教授人老成精,觀察入微,見狀眼中閃過一抹欣賞之色,走上前來道:“這位同學,沒事,我幫你把她的裙角給壓住。”

  夏雲傑聞言沖馮教授點點頭,把穿裙子的女生也給倒拎了起來,馮教授則在邊上幫忙把她的裙角壓在腿上,不讓它們滑下來。

  饒是如此,夏雲傑把女生倒拎起來時,站在他的角度還是能一眼便看到裙底下的風光,雖說是救人,心跳還是情不自禁有些加快,急忙挪開視線,認真地拍打了起來。

  馮教授見夏雲傑開始拍打,兩眼又變得炯炯有神地盯著他的手看。

  不消幾下,穿裙子的女生也吐了一大灘的水,眼睛也跟著睜了開來。

  當夏雲傑把她也平放在地上時,剛才那位已經恢復了神智,從地上站了起來。

  見落水的人總算轉危為安,圍觀的人全都大大鬆了一口氣,然後也不知道誰帶頭鼓起了掌來,接著便是陣陣掌聲歡呼聲。那先前幾位被救上來的學生,也滿臉感激地走上前來要向夏雲傑道謝。

  夏雲傑性格相對來說還是比較內向靦腆,見這麼多人關注著他,更有渾身濕漉漉的女生上前來向他道謝。夏日輕薄的T恤或者裙子貼在身上,裡面的胸罩和內褲清晰可見。這一抬頭,整一排比基尼玉立面前,讓夏雲傑這個初哥大感尷尬和吃不消,急忙擺擺手,頭也不回地就往外走。

  “喂,別走呀,你叫什麼名字?哪個學院的?怎麼聯繫你呀?”見夏雲傑救了自己等人的性命,頭也不回就走,幾個女生自然不同意,紛紛追上去叫道。

  圍觀的男生見一群濕漉漉的女生追著夏雲傑要名字,要聯繫方式,心裡那個羨慕啊,怎麼自己就沒這麼厲害的本事呢?要不然被這麼一群女生給追著,那該多美!多幸福!多拉風!

  “你們還是趕快先回去換衣服吧!”夏雲傑見一群女生追上來,濕漉漉的衣服貼在身上,簡直就跟一群比基尼在後面追他沒多大區別,旁邊的男生個個兩眼放光地盯著看,急忙攔住善意提醒道。

  夏雲傑不說還好,這麼一說,女生們才發現自己大大走光了,不禁“啊”地一聲,再也顧不得追夏雲傑,個個抱著胸,轉身便往女生宿舍跑,順帶著還拉走了那位剛剛從地上站起來的落水女生。至於救命恩人的聯繫方式什麼的,她們倒也不怕弄不到手。

  江州大學也就這麼大的地方,要想打聽個男生還是挺容易的!只是倉促中她們卻沒考慮過,萬一對方不是江州大學裡的學生呢!那要在江州市打聽個男生就無異於海底撈針了。

  暑假學校裡的人本就不多,所以從落水到救人這麼一小段時間內,聚攏到湖邊的人其實也沒多少人。那些人見落水的女生都抱著胸匆匆忙忙走了,也就都散了,至於那位救人不成反被救的男生,估計是感到面子上過不去,在夏雲傑把最後兩位女生救上來時就已經悄悄走了。

  夏雲傑見女生們全都轉身逃離,這才暗暗鬆了一口氣,急忙快走幾步,只是夏雲傑沒走多遠,那位馮教授卻追上來,在後面叫道:“那位同學,留步,留步。”

  夏雲傑本想不理他的,但人家終究是年長者,卻是不願意失禮,只好停住腳步轉頭看向正追上來的馮教授道:“馮教授,請問有什麼事情嗎?”

  剛才學生們叫老者馮教授,夏雲傑雖在救人還是聽得一清二楚。

  “這位同學,不錯呀,見義勇為卻不留名,你是哪個學院的?”馮教授也認為夏雲傑是江州大學的學生,聞言快步走上前來笑問道。

  “馮教授,我不是江州大學的。”夏雲傑見馮教授誇他,頗有些尷尬地笑笑道。

  “啊,你不是江州大學的?那你怎麼認識我?”馮教授聞言不禁驚訝道。

  “我見他們都這麼稱呼你。”夏雲傑道。

  “呵呵,是我老糊塗了。既然你不是我們學校的,這一身濕噠噠怎麼行,而且霞光湖看似漂亮,其實水卻不乾淨,走走,去老頭子家裡沖個澡,順便將就著換一身乾淨的衣服。”馮教授說著不由分說地抓著夏雲傑的胳膊往隔湖邊不遠處的一片獨門獨戶還帶院子的別墅區走去。

  在學校裡能分到這種別墅的,不是學校領導,便是真正有學術水平的教授。馮教授既是領導又是中醫學科學術帶頭人,自然也分到了一幢。

  “謝謝馮教授,不用了,不用了,我家離這裡也不遠。”夏雲傑急忙推辭道。

  “什麼不用,我們可不能讓英雄流血又流淚啊,你救了我們學校六個學生,我作為老師能讓你這個大英雄濕噠噠地離開我們學校嗎?再說了,老頭子我剛好也有些事情想問你。”馮教授先是臉色一沉,隨即又露出一絲慈祥的微笑。

  夏雲傑倒無所謂濕噠噠不濕噠噠的,但馮教授說有事情要問他,卻讓他心中一動,想起剛才對兩位女生進行急救時,馮教授盯著自己手看的眼神有些異常。想起這件事,夏雲傑沒再繼續推辭,而是不露痕跡地定睛看了馮教授一眼。

  用心定睛一看,夏雲傑不禁微微一怔,因為他突然產生一絲直覺,似乎眼前這位馮教授跟自己竟然有些淵源關係。只是具體是什麼關係,若不靜心卜筮推算卻是沒辦法知道,而且事關自身,真要推算起來難度也大。

  不過既然有這種直覺,夏雲傑也就不再推辭,而是面帶靦腆之色點點頭道:“那麻煩你了馮教授。”

  “不麻煩!不麻煩!”馮教授見夏雲傑點頭同意,顯然很開心,眉笑顏開地連連擺手道。

  馮教授的獨立別墅是紅磚房,已經有些老舊,是江州大學早年建的別墅。別墅帶有院子,院子裡種了不少蔬果,還有一些中草藥。

  夏雲傑在馮教授的帶領下,穿過院子往屋裡走。當走到紅磚房前,剛要邁腳踏入大門時,夏雲傑的目光不禁一滯,落在了門樑上貼著的一張發黃陳舊的鎮宅符上。

  那符雖是很陳舊,甚至連上面的圖文都已經有些模糊不清,但夏雲傑依舊能隱隱感受到一絲若有若無的震懾之威,足以讓陰煞、孤魂野鬼之類的髒東西避而遠之。而那上面的符文,正是巫咸門所傳的鎮宅符文,並配以獨門心法書寫的。

  大學教授的宅子貼鎮宅符本就是一件讓人奇怪的事情,以前也有不少初次來馮教授家的人看到那張鎮宅符時面露驚訝疑惑之色。馮教授並不知道夏雲傑乃是當代巫咸門門主,見夏雲傑盯著那張鎮宅符看,也沒多想,隨口笑著解釋道:“神鬼之事信則有,不信則無。求個心裡安穩,讓小夏你見笑了。”

  “那倒是,神鬼的東西看不見摸不著,信的人覺得它無處不在,不信的人卻會認為它是無稽之談。”夏雲傑笑著回了一句。

  馮教授聞言倒是頗有些驚訝地看了夏雲傑一眼,笑問道:“那小夏你是信還是不信呢?”

  “馮教授剛才說有件事情想問我,是什麼事情?”夏雲傑卻答非所問道。

  馮教授卻以為年輕人信鬼神卻又不好意思承認,再加上他也確實好奇夏雲傑剛才急救時拍打女生背部的手法之精準,所以聞言也就隨之轉了話題道:“我見你剛才拍打時拿捏的穴位很是精準,年輕人中有你這本事的人已經不多了,所以想問問你這認穴拍打的手法是跟誰學的?”

  夏雲傑剛才急救時拍打的幾個穴位都是非常冷僻的穴位,甚至有兩個穴位在傳統的中醫書籍都沒有記載,乃是巫門傳下來的。夏雲傑見馮教授問出這話,再加上之前門樑上貼著的鎮宅符,心裡已經把馮教授的身份推測得八九不離十了,聞言再次答非所問道:“不知道馮教授認不認識馮高峰?”
科學麵王子 發表於 2013-8-31 20:04
打工巫師生活錄 第二十一章師叔

    夏雲杰口中的馮高峰正是馮教授的父親,也是巫澤的弟子之一。巫澤生平收過五個弟子,其中夏雲杰天賦最高,也是他的關門弟子,盡得巫澤真傳,其余四個弟子卻都分類施教。馮高峰是巫澤的三弟子,主要學的是巫門醫術,當然其他巫門法術也略有涉及,卻不精通。

    不過馮高峰早就死于戰亂年間,當時他不過只是一名江湖郎中,他的死除了給馮家還有當時尚還年少的馮教授心里留下深深的悲痛之外,在當時那個年代卻是什麼也沒留下。到了現在更是已經過了數十年,真正還記得這個名字的也就馮教授等幾個屈指可數的親人。

    馮教授卻是萬萬沒想到,時隔多年,這個早已經深深埋在他記憶中的名字竟然突然被一個莫不相識的年輕人提起,聞言不禁渾身一震,脫口道︰“那是家父,你怎麼會知道他的名字?”

    見馮教授果然是馮師兄的兒子,夏雲杰也不禁有些激動,再次答非所問道︰“馮師兄現在在哪里?”

    “馮師兄?”馮教授听到這話不禁傻了眼。自己的父親死了都已經快六十年,怎麼又突然蹦出來一個頂多也就二十歲的師弟?莫非他說的馮高峰只是同名同姓而已?

    夏雲杰其實也知道,若馮高峰師兄還在世,已有九十六歲高齡,就算攻的主要是巫門醫術,這一身修為也不會差到哪里去,卻又何需在門梁上貼那麼一張破舊的鎮宅符來鎮宅?多半已是過世多年,甚至連一身本事都沒來得及傳給馮教授,只是心中總是存了一絲希望,這才有此一問。如今見狀,不由得暗暗嘆了一口氣道︰“如果我記得沒錯,馮師兄若還在世今年應該是九十六歲了。”

    馮教授平時沒事也不會去算過世的父親究竟多少歲,如今听夏雲杰這麼一說,心里暗暗算了一下,果真是九十六歲,不由得像看怪物一般地盯著夏雲杰看。現在他自然確信無誤,夏雲杰口中的馮師兄就是他的父親,可是已經過世快六十年的父親又怎麼可能有這麼一位年輕的師弟呢?

    “不知道馮師兄有沒有跟你提起過一個人?姓巫,單名一個澤。”夏雲杰見馮教授兩眼發直地盯著自己看,知道他心有不解,便問道。

    “師祖?”馮教授聞言不禁渾身一震,脫口道。

    說起來年幼時馮教授還見過巫澤一面。巫澤當時見到他還摸了摸他的腦袋,跟他父親說他是根好苗子。也就是那日起,馮教授拜過巫門祖師巫咸圖像,又拜過巫澤,然後由馮高峰開始傳他巫門醫術,也傳了他一點基礎的吐納養生術,算是入了巫咸門。

    只是那時是兵荒馬亂的年代,居無定所的。與巫澤見面沒幾日之後,他們所在的村子就遭到了日本鬼子的清洗,馮高峰施展巫術殺了一些鬼子,帶著家人和一些村民逃離了祖祖輩輩生活的村莊,開始四處奔波流浪。好在馮高峰學得一身巫門醫術,走街串巷做個走方郎中,偶爾也遇到撞邪的,也會幫忙跳跳大神,賺點錢養家糊口倒是沒什麼問題,馮教授的醫術大多就是那個時候學的,不過與巫澤卻是暫時失去了聯系。後來沒過一年,馮高峰再度與小鬼子狹路相逢,巫門術法雖是玄妙,但以馮高峰那時的本領卻終究敵不過子彈,不幸被子彈擊中身亡。至此之後,馮教授與他母親相依為命,與巫澤完全失去了聯系,而馮家巫門法術也至此失傳。

    好在那一年馮教授一直都跟著父親游走四方,幫人看病治傷,父親的醫術倒是學了一二分。父親死了後,馮教授憑著那點基礎,以及記憶中父親行醫的情景,然後又學習融合了其他中醫流派,倒也成就了一身醫術,成為中醫界有名的老中醫。

    “莫非師祖他老人家還尚在人世?”震驚過後,馮教授又馬上忍不住激動地道。

    “師父他老人家去年過世了。”見馮教授問起師父,夏雲杰的心情倒是低落了幾分。

    馮教授雖然心里也認為師祖尚還在世的可能性很渺小,但听說是去年方才過世的,還是忍不住震驚萬分,同時也是痛惜萬分。

    在上古時代,巫和醫是不分的,醫師就是巫師,故有“醫源于巫”之說。巫乃通神通人之法術,大可以布兵擺陣,呼風喚雨,排山倒海,小可以趨吉避凶,驅魔鎮鬼,解除病痛。而醫乃是通人之術,講得是給人治病的技術,研究的是人體的生理結構,病理變化和藥物知識,使用規律等等。可以說,醫是巫的一個分支,其他如周易預測,陰陽八卦還有堪輿風水等也算是巫的分支。

    只是巫的歷史太過久遠,又衰敗已久,漸漸的也就沒人去理會和深究這些曾經屬于巫的輝煌。一提起巫,很多人都會率先想到農村里跳大神,裝神弄鬼的巫婆等封建迷信的人和事,卻不知中國的很多東西都是源于巫。

    不過馮教授卻深知巫之神奇,至少在醫術上,他是深有體會。當年他也不過學了父親醫術的十分之一二,便有如今這番成就,雖說這期間少不了他後來的努力,但馮教授卻心知肚明,這一切都是建立在那十分之一二的基礎之上。甚至有時候,他回憶起父親行醫的事情,到現在都覺得很神奇很不可思議。就像有一次,有一位病人病重要死,吃什麼藥都沒用,但後來,父親卻只給他念了一番咒語,又在他背上貼了一張不知道涂了什麼草藥的符紙,那人的病後來竟然就好了。當時馮教授還不懂,到後來他才知道那便是古時相傳治病十三科中的“祝由科”。

    祝由科乃是一種以符咒治病的醫科,其中也有輔以中草藥的。只可惜如今民間那些流傳的,卻都是封建迷信,騙人之舉,久而久之祝由科在人們眼中便成了封建迷信,歪門邪道。不過親眼目睹過的馮教授卻知道,真正的祝由科卻是一門真有起死回生的神奇醫術,只可惜他父親去世得早,這一門神奇的巫門醫術還有其他許多醫術都失傳了。

    為此馮教授每每想起都是感到深深的遺憾,如今咋一听到師祖的消息,想起師祖是父親的師父,醫術更是高明,心中情不自禁又涌起一絲希望,希望師祖尚在人間,自己就能有機會向他討教許多失傳的巫門醫術,也包括那神奇的祝由科,這些可都是中醫隗寶啊!

    只可惜,這最後一絲希望還是破滅了,只差一年,卻與師祖,還有那許多神奇的巫門醫術失之交臂,這讓馮教授如何不痛惜萬分?

    “人總有生老病死,師父他老人家在世一百二十四年,走時無病無疾,甚是安詳,馮教授無需難過。”夏雲杰見馮教授一把年紀了,听到巫澤去世的消息,表情甚是悲痛,半天回不過神來,只好收起情緒,開口寬慰道。

    夏雲杰這一開口,馮教授才猛然想起眼前這位小夏年紀雖小,卻是師祖他老人家的關門弟子,論輩分實實在在是他的師叔,心頭不禁一驚,急忙彎腰要給夏雲杰行禮。

    好在夏雲杰眼捷手快,見狀急忙扶住馮教授道︰“馮教授使不得,使不得。”

    夏雲杰手臂力氣大,馮教授被他托著就彎下腰,聞言無奈苦笑道︰“師叔您以後萬萬不要再叫我馮教授了,叫我文博就可以。年少之時,我也是向祖師爺磕過頭發過誓,一入我巫咸門,便終生是巫咸門的人。我如今這一身醫術多半也是本門之術,您是長輩,我卻是當不起您這般稱呼啊。”

科學麵王子 發表於 2013-9-1 10:04
打工巫師生活錄 第二十二章掌門

    家有家規,門有門規,巫咸門傳承至今也不知道經歷了多少年。雖然早已人才凋零,門人也沒幾個,但這門規卻一直都在。若馮文博只是馮高峰的兒子,沒有入得巫咸門,倒是沒什麼,馮文博若願意,客氣尊敬一點,可以根據父親和夏雲杰的輩分關系,叫夏雲杰一聲師叔,若不然也完全可以繼續叫夏雲杰小夏。畢竟兩人年紀相差甚大,馮高峰也早已過世多年,反倒是後者稱呼更適合現代這個社會的發展。

    但馮文博既然已經入了巫咸門,也就是巫咸門的弟子,夏雲杰身為一門之主,卻是不好再跟他客氣,聞言便松了手,只是看著滿頭銀發的馮教授,想起自己要叫他名字,他卻要叫自己師叔,卻又感到渾身的不自在。

    馮文博身為老師本就看重尊師重教之道,而中醫也歷來重師門傳承,所以突然冒出來這麼一位小師叔,馮文博倒沒覺得有什麼不自然,相反他心里還很興奮很激動。畢竟眼前這位可是師祖的關門弟子,年紀雖小,指不定卻有一身巫門真本事。就算沒有什麼真本事,但師祖既然是正常死亡,總會在去世之前把一些本門“秘籍”什麼的傳給他,以免道統失傳。不像他父親,死得突然,什麼都沒留下,以至于他這個巫咸門弟子除了會點醫術,連最基本的巫門術法都不會。所以夏雲杰一松手,馮文博馬上又道︰“師叔您稍等,我先給您找些換洗的衣服。等您沖完澡後,我們再詳聊。”

    “這樣也好,那有勞你了。”夏雲杰點點頭,很想端出點門主的架勢,只是到了最後還是有些不好意思地說了句客氣話。

    “師叔您客氣了。”馮文博急忙回了一句,然後便滿心歡喜地匆匆到樓上給夏雲杰翻找換洗的衣服。

    不消片刻,馮文博便捧了一堆衣褲還有浴巾之類東西下來,然後把夏雲杰引到浴室門口,本準備親自把這些東西給放好,不過夏雲杰已經搶著拿了過去。

    “內褲是新的,那些衣褲還有浴巾都是我兒子的,不過都是干淨的,師叔您將就著先用著,有什麼需要您叫我。”馮文博見狀也只好隨夏雲杰的意思,在門口說了一兩句之後,便轉身回到客廳等著。

    馮文博兒子的身高應該跟夏雲杰差不多,不過體型卻應該比他大一些,所以衣褲給夏雲杰穿除了稍微寬松一些,長短倒是差不多,而且那些衣褲都是不錯的牌子,裁剪和料子都比較講究。所謂人靠衣裝馬靠鞍,還別說夏雲杰穿上一身好衣服,整個人倒是顯出了幾分精神和氣質來。若不知道他底細的人,還真無法猜到他只是一位酒吧的服務生。

    見夏雲杰從浴室里出來,早已經等得著急的馮文博急忙迎上去,笑道︰“師叔,這身衣服還合適吧?”

    “不錯,不錯,說實話我還沒穿過這麼好的衣服。”夏雲杰略微有些靦腆地實話實說道。

    馮文博見夏雲杰這麼說,這才想起他之前穿的衣服都很樸實,心里不禁暗暗好奇眼前這位師叔究竟是干什麼的?按照他的想法,夏雲杰既然是師祖的關門弟子,就算因為年輕本事還沒學到家,但比起普通人肯定要強上許多,生活應該活得很滋潤才對呀。又怎麼看起來生活得這麼拮據呢?

    不過這話此時卻是不好細問,馮文博笑笑轉了話題道︰“師叔請坐,先吃塊西瓜解解渴。這瓜是我自家院子里種的。”

    說著馮文博親自拿起塊已經切好的西瓜客氣地遞給夏雲杰,夏雲杰本想客氣一下,想想自己終究是門主,既然馮文博是本門弟子,太過客氣卻是不妥,也就大咧咧地伸手去接西瓜。

    見夏雲杰伸手過來接西瓜,馮文博的目光下意識地落在他的手上。

    之前在湖邊,馮文博一心關注著夏雲杰拍打的動作,倒沒注意到他小指上那枚戒指,就算注意到,也不會聯想到巫咸門門主的信物。但這回馮文博卻注意到了夏雲杰小指頭上的那枚戒指,不禁渾身一震,手一抖差點就把西瓜掉落在了地上,好在夏雲杰手快已經接了過去。

    身為巫咸門弟子,雖然當時入門時馮文博年少,卻也知道這枚戒指乃是掌門信物。得此戒指者,便是巫咸門門主,對門人有生殺奪予之大權。

    夏雲杰接過西瓜,便兀自落座準備吃西瓜。不過他才剛剛低頭準備啃西瓜,馮文博已經雙膝一曲,口呼︰“巫咸門青字輩弟子馮文博拜見門……”

    夏雲杰見狀急忙又伸手去扶住馮文博的胳膊,道︰“現在年代不同了,而且你又年長,不必……。”

    “話雖如此,但門規卻不能廢。您且容我這次行過大禮,以後人多眼雜,我們再隨意一些。”馮文博卻堅持不肯道。

    夏雲杰見馮文博這樣說,也只好隨他,挺腰端坐在沙發上,接受了馮文博恭恭敬敬的叩拜大禮,然後才把他扶了起來。

    把馮文博扶起來後,夏雲杰重新落座,又招呼還兀自站在一邊的馮文博坐下,搞得他才是這幢別墅的主人似的,這讓夏雲杰頗為別扭。

    “嗯,這瓜不錯。”夏雲杰重新落座後三兩口把西瓜吃掉,贊嘆了一聲,然後才問道︰“馮師兄是何時走的?”

    “父親在抗日戰爭年間就過世了,那年我才十三歲……”馮文博見夏雲杰問起父親的事情,也不禁陷入了對父親的回憶中,一五一十地把那些日子里的事情一一說給夏雲杰听。

    夏雲杰听完之後,久久才嘆了一口氣道︰“怪不得師父說起,當時時隔兩年之後回到你原先住的那個村莊,卻見不到你們,後來又百般打听也沒听到馮師兄的消息,便起了一卦,發現馮師兄凶多吉少,多半已經作古,而你應該還尚在人間。只是茫茫大海卻無處可尋,在昌前一帶打听尋找你數月未果,這才無奈作罷。”

    馮文博听說師祖老人家當時還特意在他家鄉一帶尋了他數個月,不禁想起了師祖摸他腦袋時的慈祥樣子,忍不住落了幾滴眼淚,道︰“當時父親殺了不少日本人,日本人想趕盡殺絕,四處尋我,我便逃到了上海。後來幾經輾轉,才在江州市落了根。”

    “原來如此,可惜師父如今不在了,要不然能再度見到你必很開心。”夏雲杰聞言忍不住感慨道。

    “不知師祖老人家如今安身何處?”馮文博也跟著嘆了一口氣,然後問道。

    “我老家尚陽縣一坐無名小山上。等明年清明你若有空,我帶你去拜祭他老人家。”夏雲杰回道。

    江州市下轄五區六縣,尚陽縣便是其中一縣。

    馮文博听說師祖老人家這些年原來也是一直住在江州市,不禁又為自己與師祖失之交臂而噓噓惋惜不已。

    兩人坐在客廳里又各自說了一些巫澤和馮高峰的生平往事,說到馮高峰過世得早,什麼都沒留下時,馮文博忍不住小心翼翼地試探道︰“師叔,師祖他老人家乃不世出的奇人,一身巫門術法神鬼莫測。當年我父親不過只學了點皮毛,就在近百名鬼子手下救了整個馮家村的人,一身醫術更是了得。可惜當年我年少不懂事,入門時間也短,在醫術方面卻只學了十分之一二,巫門術法方面更是連皮毛都沒摸到,只會點吐納養生術,饒是如此,卻也讓我終生受用無窮,不僅在醫術上面頗有建樹,得了些虛名,身體也一直沒得過什麼疾病。每每想起這些,我就感到萬分遺憾,年少時沒多學一些。如今可好,冥冥中祖師爺保佑竟讓我得遇師叔。”

    說到這里,馮文博目光滿懷期待地看向夏雲杰。

    “師父他老人家確實是是不世出的奇人,得蒙他老人家厚愛,在他膝下听了十多年的教導,倒也學得一些本事。既然你也是我巫咸門弟子,你在醫術方面若有疑惑的地方,我若懂的,自然會說與你听。不過當年師兄只傳了你最基本的吐納養生之術,卻沒有教你後續的調息運轉修行之法,如今你年事已高,血氣已經開始衰敗,卻已經錯過了修行的時機。我雖能教你後續功法,但能在修為上取得多高成就卻需要看你自己造化了。”夏雲杰性格雖然有些內向靦腆,但人卻是絕頂聰明,見狀哪還不知道馮文博心里的想法,聞言正色道。

    馮文博其實對學習巫門術法已經不抱什麼希望了,畢竟年事已高,學了又能干些什麼?再說當年他父親的本事在他看來已經很厲害了,殺日本鬼子與無形,但最後還不是命喪子彈之下,所以馮文博最在乎的還是醫術。醫術能救死扶傷,能造福社稷,當然還能名利雙收。而且把巫門醫術發揚光大也一直是馮文博心中宏願,也是他慰藉父親在天之靈的一種方式。如今他見夏雲杰這麼說,顯然是得了幾分師祖老人家的真本事,又肯與他解惑,不禁喜出望外道︰“謝謝師叔。我年事已高,那修行之事我是不奢望了,只求在醫術上能更進一步。”

科學麵王子 發表於 2013-9-1 20:26
打工巫師生活錄 第二十三章祝由科

    夏雲杰見馮文博對修行之事不感興趣,自不會勉強他,畢竟到了他這樣的年紀,就算勤加修煉能取得的成就也是有限,也沒多大意義。浪客中文網于是夏雲杰聞言點點頭道︰“如此也好。不過術業有專攻,在醫術上,師父曾說過數馮師兄天賦最高,造詣也最深,我學得雜,恐怕沒法跟馮師兄相比,你有疑惑的地方可以問我,我盡力而為就是。”

    夏雲杰這話其實是謙虛之言,在他開始跟巫澤學醫術之前,巫澤確實說過眾弟子中數馮高峰的天賦最高,造詣也最深,但後來卻要數夏雲杰天賦最高,造詣最深。就連巫澤自己最擅長的卜筮相術後來都被夏雲杰趕超了,至于修為境界就更不消說了,而巫門很多術法包括醫術其實都跟修為境界是休戚相關的,比如祝由科,這就需要有一定修為境界的巫師方才能施展,普通人是施展不了的。

    中醫是一門需要經驗和時間不斷積累沉澱的醫學,所以大多數時候,中醫都是越老越厲害也越吃香。馮文博自己也是如此,隨著年齡的增長,經驗的積累,在中醫的造詣上逐年加深。夏雲杰年紀輕輕,馮文博之所以想向他請教,並不是因為他認為夏雲杰醫術比他高明,而是因為夏雲杰是師祖的關門弟子,單單就巫醫方面知道的東西應該比他多。所以夏雲杰這麼說,馮文博也就想當然地這樣相信了,卻不知道這是夏雲杰的謙虛之言。畢竟馮文博年紀已高,又是大學里的中醫教授,夏雲杰雖然貴為巫咸門門主,但年紀輕輕卻總不好意思在他面前說得牛逼哄哄的。

    于是馮文博聞言客氣道︰“多謝師叔不吝指教。”

    接著,馮文博便有些迫不及待地開始問起祝由科的事情,實在是他父親當初施展祝由科醫術時給他留下的印象太過深刻,以至到現在他回想起來都是歷歷在目。

    “‘祝’者咒也,‘由’者病的原由,顧名思義,便是以咒符之法來醫治疾病,也有配以中草藥的。《論衡?言毒》里就有記載祖師爺施展祝由科醫術的記載,曰︰‘巫咸能以祝延人之疾’。不過施展此法卻需懂得本門獨門施符之法,並要有一定修為境界方才行,就算以馮師兄之天賦,據師父說也是年過三十四歲方才有實力施展此法,此法你是沒機會學了。”夏雲杰倒沒想到馮文博一開口就問祝由科的事情,不禁微微一怔,然後搖搖頭道。

    馮文博聞言遺憾之色不禁流露與表,在他看來,此術如此神奇,卻沒機會學習,更沒機會像針灸一樣普及,實在是中華醫術的一大損失。不過馮文博也知道,夏雲杰所言不假。祝由科既然有如此神效,自然不是簡簡單單念幾句咒語,胡亂涂鴉一番就行的。他父親也確實是在去世前一年方才施展過此法,此前馮文博從未見他施展過祝由科。當時他也曾向他父親請教過,他父親卻只說他還小,等他長大了再傳授與他,如今想起來方才明白,原來當時他根本學不來此法。

    不過馮文博是豁達之人,夏雲杰這麼一說,遺憾了一陣之後,反倒去了他一個心結。否則他總要為自己當年沒能學得這麼一門神奇醫術,使得這樣一門神奇醫術很有可能失傳而感到耿耿于懷。

    釋懷之後,馮文博本想問夏雲杰會不會此法,但夏雲杰是巫咸門當代門主,又是他的師叔長輩,問這話終究有些冒犯不敬。況且他父親是在三十四歲方才會此法,夏雲杰今年看起來頂多也就二十歲,在馮文博看來眼前這位掌門師叔多半是只知道此法卻不會用,問了反倒落了他的面子,便轉了話題,開始問起其他巫門醫術來。

    巫醫是中醫的主要根源之一,博大精深。巫咸門這一脈雖然人才凋零,但傳承卻一直沒斷過,巫咸門這一脈所知道的巫醫知識大半倒都傳承了下來。夏雲杰是巫咸門當代門主,又得上古巫王夏禹血脈傳承,天賦奇高,巫咸門的卜筮相術、堪輿風水、驅邪除魔、醫術等等術法,除了因為年輕經驗稍顯不足,盡都學得青出于藍而勝于藍,樣樣精通。

    馮文博問了些問題,夏雲杰都是隨口道來,每每夏雲杰一開口,多年纏繞在馮文博腦海里有關巫門醫術方面的困惑就豁然而解。漸漸地馮文博看夏雲杰的眼神變了,仿若當年他看他父親的眼神一般。那時他父親也是如此,每當他隨醫有不解的地方,他一問,父親總是能隨口便幫他解答,讓他豁然開朗。

    時間在一問一答中,很快便到了中午邊,不過沉浸在浩瀚的巫醫世界中的馮文博卻渾然未覺,依舊精神抖索,孜孜不倦地問這問那,仿若一位求知若渴的莘莘學子。

    正當馮文博渾然未覺已快到中午時,一位年紀與他相仿的女人走了進來,看到馮文博正問一位年輕人問題,而年輕人卻對答如流,不禁笑道︰“老馮,這位是你新收的學生嗎?看來很不錯呀,問題都是對答如流的,是根苗子。”

    女人一開口,馮文博頓時驚醒過來,接著是一陣的冷汗,慌忙起身瞪了她一眼道︰“慧娥你亂說什麼呢?這位可不是我的學生,而是我的師叔!快快過來向師叔賠禮道歉。”

    楊慧娥也就是馮文博的愛人聞言差點眼珠子都瞪圓了,若不是見馮文博一臉正色,神清目明的樣子,她還真懷疑他是不是老糊涂了,一位七十二歲的老教授竟然叫一位頂多也就二十歲的小年輕師叔?竟然還要她向他賠禮道歉?

    正當楊慧娥瞪圓了眼珠子時,馮文博已經紅著老臉很不好意思地對夏雲杰解釋道︰“師叔,這位是我的愛人楊慧娥,也是江州大學的教授。她不知道您的身份,所以口無遮攔的,還請您……。”

    夏雲杰被馮文博給說得渾身不自在,急忙打斷道︰“沒關系,沒關系。年代不同了,我們的關系止于我們,就不要再牽扯進家人了,要不然大家都不自在。”

    “這怎麼行?慧娥是我的妻子,又不是……”老中醫的思想相對來說本就偏向于傳統,再加上馮文博從小受他父親教導,又曾拜入巫咸門,見夏雲杰這樣說不禁急道。

    “等等,老馮,這究竟是怎麼一回事,我都被徹底搞糊涂了。”不過還沒等馮文博把話說完,楊慧娥已經滿臉不解地打斷道。

    “楊教授還是我來解釋吧。”夏雲杰怕馮文博又說出什麼賠禮道歉的話來,搶過話來笑著解釋道︰“我和馮教授的父親是同門師兄弟,所以按輩分來講馮教授得叫我一聲師叔。不過你我不是同門,卻無需這般講究,我叫夏雲杰,你叫我小夏或者叫我名字都可以。”

    楊慧娥倒是听過一點馮高峰的事情,知道丈夫主要是家傳醫術再加上後天的努力方才有如今的成就。至于巫門什麼的,她倒也听馮文博提起過一兩句。只是楊慧娥當時是知識分子家庭出身,一听說什麼巫門馬上就聯想到跳大神之類的迷信活動,還教育數落了馮文博一番。說他是老封建,老迷信。馮文博知道沒有親眼目睹過巫門術法的神奇,人是無法理解那些不可思議的事情的,況且當時正處于解放後特殊的歷史階段,對封建迷信什麼的特別敏感,不像現在算命的都能光明正大地在路邊擺攤,搞“易學”文化的都能進大學當教授,在當時那可都是要拉出去批斗的,所以馮文博見妻子反應強烈,此後就把巫門之事深深埋了起來,再沒跟其他人提起過,就連門梁上那張符也是後來改革開放後多年馮文博在家人的笑話下貼上去的。若不是今天突然再遇到夏雲杰,恐怕他有關巫門弟子身份的事情也要跟著他默默入土,無人知曉。

    正因為這樣,過了這麼多年,楊慧娥老早就忘了有關巫門的事情,聞言不禁越發不解地看向馮文博道︰“老馮你的醫術不是家傳的嗎?再說了爸不是在解放前就過世了嗎?怎麼又突然多出了一位師弟?”

    見愛人這樣說,馮文博頗有些尷尬和歉意地看了夏雲杰一眼,然後解釋道︰“還記得我跟你提起過,我父親其實是一位巫師的事情嗎?”

    馮文博這麼一說,倒是勾起了楊慧娥的記憶,聞言一臉不可思議地看看馮文博又看看夏雲杰,然後指著夏雲杰道︰“你的意思是,莫非他是一名巫師,而且輩分比你還高?你得管他叫師叔?”

evven 發表於 2013-9-1 22:33
第二十四章恐有血光之災

馮文博點點頭道︰“就是這樣,而且師叔不僅懂醫術還懂巫門術法比起我要……”

    “老馮,打住!打住!我尊重你的信仰,也不反對你往門梁上貼符紙,但這件事正如小夏說的,就不要把我牽扯進去了。”跟許多人一樣,巫師在楊慧娥心中就是一跳大神,故弄玄虛的神棍,比起街頭擺攤算命的算命先生都還不如,至少人家那還算是周易之學,也算是一門學問。而且這種思想在楊慧娥的心底早已經根深蒂固,雖然她和馮文博情深意重,走過了多年的風風雨雨,可要讓她一個堂堂大學教授跟著丈夫叫一位“小神棍”師叔,這個口她卻是萬萬開不了,頂多也就不管馮文博老糊涂瞎弄。

    楊慧娥這麼一說,馮文博的老臉就有點掛不住了。要知道眼前這位小年輕可不僅僅只是師叔那麼簡單,而且還是巫咸門的當代門主,就算他父親現在還在世,也得以他為尊。更何況他也是巫咸門弟子,雖說如今時代不同了,但當年入門時發的誓言馮文博卻還是歷歷在耳。

    夏雲杰見馮文博臉色不好看,氣氛有點僵,不禁越發得不自在,急忙道︰“這樣好,這樣好,要不然讓別人听到看到也怪別扭的。對了,時間也不早,文博,楊教授我先告辭了。”

    馮文博見夏雲杰要走,也顧不得跟楊慧娥鬧氣,慌忙道︰“師叔都中午邊了,還是吃了飯再走吧?”

    “不用了,我中午約了人,還有事情。”夏雲杰微紅著臉撒了個謊。

    夾在一對老人中間,楊慧娥又是一副明顯把他當神棍看的態度,夏雲杰還真不自在。

    “那我送您。”馮文博見夏雲杰這樣說,倒也不好再挽留。

    楊慧娥見馮文博有點不開心,終究是老夫老妻,感情深厚,最終還是選擇了遷就,跟著馮文博一起客客氣氣地把夏雲杰送到門口。但馮文博卻執意要送夏雲杰出校門,把楊慧娥看得哭笑不得,不就是一位連父親的面都沒見過的小師叔嗎?至于搞得跟自家親叔叔一樣嗎?最讓楊慧娥哭笑不得,甚至都暗暗有些郁悶的是,夏雲杰這個不知道哪里蹦出來的“神棍師叔”臨走前還特意深深看了她一眼,眉頭不經意間微微皺了一下,好像對她甚是不滿,只是她卻不好說什麼。

    “師叔,慧娥出身知識分子家庭,從小接受的教育也是……”走在校園的林蔭道上,馮文博神色尷尬愧疚地解釋道歉道。

    “呵呵,如今科學發達,醫學昌明,自古以來又有不少人打著巫門的旗幟作法行騙,楊教授有此想法卻也是人之常情。況且我年紀尚輕,你又是大學的老教授,反倒是我成了你的長輩,換成是我一時間也無法理解接受。”夏雲杰笑著擺手打斷道。

    馮文博見夏雲杰年紀雖小,心胸卻是寬闊,也善解人意,不禁松了一口氣,感激道︰“多謝師叔。”

    “你客氣了。不過如今時代不同,我看你我巫門弟子的身份還是不要再輕易跟他人提起為好,免得人多口雜。”夏雲杰道。

    夏雲杰這話說的雖然是客氣隨意,但他身為巫咸門門主,這叮囑也就自然成了命令,馮文博聞言馬上神色肅然地道︰“我明白師叔。”

    夏雲杰見狀笑笑,兩人繼續往校門口走去。

    路上馮文博又問了夏雲杰的聯系方式,夏雲杰也沒刻意隱瞞他,並告訴他如果在醫術上有疑惑可以打電話給他,言外之意,如果不是為這件事情就不要輕易打擾他了。

    馮文博本還想打听夏雲杰在哪里高就,如今見他這麼說,到嘴邊的話也就吞了回去。不過在馮文博看來,夏雲杰既然是當代巫咸門門主,就算年紀尚小,總也算得上一位江湖奇人異士,至少醫學上的造詣肯定不低,生活肯定也過得還不錯,卻是不會想到他的師叔如今僅僅只是一位酒吧服務生。

    兩人一路說著,不時有人跟馮文博客氣地打著招呼,同時也免不了用好奇的目光看夏雲杰一兩眼,很快兩人便走到了校門口。

    馮文博還特意幫夏雲杰攔來了一輛的士,夏雲杰雖是有些心疼這錢,卻也不好推辭,一邊上車一邊對馮文博說道︰“今日楊教授不宜出門,恐有血光之災,你最好勸她一勸。”

    原來卻是剛才楊慧娥送夏雲杰出門時,夏雲杰突然感到她額頭上方兩邊也就是遷移宮有血光隱現,便定楮看了她一眼,心中暗自推算了一番,發現她今日若出門十有**會有血光之災,雖不至于有生命危險,卻也得受些苦頭,只是楊慧娥把他視為神棍,夏雲杰卻有些猶豫是否要提醒她一句,這才忍不住眉頭微微一皺。可笑楊慧娥還以為夏雲杰擺師叔架子,對她心生不滿呢。

    如今眼看著要坐車離去,夏雲杰想想那楊慧娥終究是馮文博的妻子,認為還是提醒一下為好,至于他們信不信,那就是他們的事情,自己只要盡到心意也就是了,這才在上車前特意提醒了一句。

    馮文博聞言微微怔了一怔,隨即急忙點頭道︰“謝謝師叔,我會勸她的。”

    只是說這話時,馮文博心里卻沒有真正重視起來。這也不怪馮文博,畢竟卜筮預測之術透著神秘玄乎,若沒有真實發生過,總難讓人相信。馮文博算是知道點巫門術法之神奇,這才會不假思索地點頭說謝謝,算是半信半疑,換成其他的人,早便破口罵夏雲杰烏鴉嘴了。當然最主要的原因還是夏雲杰太過年輕,若這話換成是馮文博的師祖巫澤來說,恐怕馮文博就不敢不重視了。

    反正楊慧娥也不會有生命之危,既然已經提醒過了,夏雲杰也就不再多嘮叨,順手關上車門,然後隨口跟司機說了一聲去雅小區。

    司機說了聲好的,便發動車子往雅小區的方向開去,一邊開他一邊通過內視鏡好奇地打量夏雲杰,好一會兒終于忍不住道︰“小伙子,你還真牛逼啊,竟然給大學教授看起相來了,他們可是高級知識分子,只信科學的!”

    “呵呵,我也信科學的,其實真正的相術也是一門科學,是一門研究人體和天地之間那種復雜微妙關系的科學。”夏雲杰笑道。

    “哦,這個說法倒是新穎,你倒給我講解講解看。”司機聞言頓時來了興趣道。

    或許是今天突然遇到了同門的緣故,心情不錯,也或許是因為他和這位司機只是人生一過客而已,說說也無妨,夏雲杰聞言倒還真笑著跟他解釋了起來︰“有個詞叫‘天人合一’,這個詞說的就是人和天是合一的,也就是說人和自然是同源而生的,也是自然的一部分。既然人也是自然的一部分,人和人還有人和自然必然是互相關聯互相影響的,所以真正厲害的相師就能從人體的陰陽五行之氣的變化還有其周圍的自然氣息變化可以推算出一些端倪來。就像一輛汽車開來,就算你不用眼楮看,卻也可以從汽車引起的氣流變化,還有音波的變化等等就能知道有汽車開過來,甚至還能知道它開得快還是慢,因為汽車和天地是一體的。當然人體的氣息變化以及跟天地之間的關系比這個復雜許多,不是真正的相師是無法感受到的。”

    “咦,小伙子,你說的還真有幾分道理耶,要不你給我看個相試一試。”司機聞言笑道。

    夏雲杰聞言笑笑,便定楮看了司機一兩眼,道︰“如果我沒算錯的話,你等會兒要破點小財。”

    “哈哈,你這小伙子,還真有點當神棍的天賦。剛才你對那位老教授說會有什麼血光之災,現在又說我要破財,貌似街頭看相的都是這個套路,這樣才好弄到錢。”司機其實也就隨口一問,聞言自然不會當一回事,哈哈笑了起來。

    夏雲杰當然也不會跟司機一般見識,聞言笑笑,然後干脆扭頭欣賞起街道的景色來,再不搭理司機。

    司機又隨口問了幾句,見夏雲杰不答話,也就自覺無趣,便打開收音機一邊听交通之聲,一邊開著車子。快到一個十字路口時,不知道是一時走神還是干嘛,忘了提前變道,等過了虛線方才想起要轉彎,便急忙變道。
evven 發表於 2013-9-1 22:34
第二十五章大師您真神了

本來這也沒什麼,出租車司機每天開車,總有那麼一兩次違章變道的時候,一般情況下不會有事情。浪客中文網偏生今天剛好有交警在路口,而且那交警的眼神特好,一眼就看到了出租車違章變道,不僅如此這位交警還是一位嚴格執法的標兵,馬上就跑過來示意出租車司機靠邊停,然後開罰單。

    雖然像這樣的交通違章,罰的錢不多,在江州市一般不會超過一百元,可這卻恰好應了夏雲杰剛才說的那句“你等會兒要破點小財”的話。不僅如此就連時間上也說準了,還真就是“等會兒”。

    出租車司機看著交警同志開罰單,平生第一次忘了跟交警同志討饒說好話,而是傻愣愣地坐在駕駛位上,腦子里回蕩著的全是夏雲杰剛才說的那句話。

    ***,還真神了!

    在交警詫異的目光下,出租車司機非常痛快麻利地接受罰單,然後馬上就踩油門開車,一邊開,一邊滿臉佩服激動地對夏雲杰道︰“小伙……。不,不,這位大師您還真神了!竟然真被您說中了,而且是分毫不差,請您幫我再看一次相!”

    夏雲杰聞言卻擺擺手,只管繼續望著車窗外欣賞一路飛掠而過的高樓大廈。夏雲杰中專學的專業是商務助理,按照專業的就業方向,他現在應該是坐在這些高樓大廈的辦公室里當個辦公室白領。剛來江州市時,夏雲杰也是滿懷信心這麼想的,坐在辦公室里,喝著茶,用著現代化的電腦,吹著空調,每天上下班。如今方才知道現實比想象殘酷了許多,若不是前兩天恰好幫了程娉一個忙,估計他現在還在工地里搬磚。

    出租車司機見夏雲杰擺手,不禁有些急了,干脆把車子靠路邊一停,轉過頭道︰“大師您就幫我算一回吧,多少錢您說個數!”

    “我可不弄錢!”夏雲杰聞言不禁哭笑不得地擺擺手道,他真要靠卜筮相術賺錢,早就發了,又何需混在酒吧里當個服務生?

    “對不起大師,大家都是要吃飯的,哪有看相算卦不收錢的?剛才是我有眼不識高人,您就當我之前說的都是屁話,您就幫我算一卦吧!”司機苦苦哀求道。

    夏雲杰被司機纏得沒法子,搖搖頭道︰“錢我是不收的,這樣吧,相遇就是有緣,你說說看最想問什麼?我只算一卦。算準算不準我可不負責任,你也別再問我其他的事情。”

    出租車司機見夏雲杰點頭答應,而且還不收錢,不禁喜出望外道︰“謝謝大師,我想算算我的子女運。我今年已經三十五歲了,但結婚八年到現在我老婆都沒懷上孩子,去醫院檢查了,醫院也看不出問題來。我看了些報道和書籍,說男人久坐也會導致不育,我是開出租車的,一天到晚都是坐著的,也不知道是不是這個緣故。真要是這個原因,那就糟糕了,我除了會開車,其他也不會干什麼,真要不干這個還真不知道干什麼好。”

    夏雲杰見出租車說到後面,心底倒涌起一絲同為天涯打工人,生活都是不容易的感慨,也就打起精神認真盯著出租車司機打量了起來。

    這一打量發現出租車司機的子女宮也就是兩個眼楮下面,有紋有痣有凹陷,而且人中部位淺平歪曲,按那些只會觀表象的相師來看,多半會得出與子女無緣的壞結論。不過夏雲杰看相看的卻不是表象,而是通過天眼看對方的陰陽五行氣息的變化,看得乃是真正的“相”。

    這一看,夏雲杰倒是看出來出租車司機的子女宮氣運充盈,隱隱有陰陽二氣呈龍鳳吉祥之態在其上面隱現,卻是個有子有女之相,而且看情況也就最近的事情。于是夏雲杰又問了出租車司機的生辰八字還有他老婆的生辰八字,然後用心一推算,卻是他老婆已經有喜,而且還是龍鳳雙胞胎,不禁笑著沖出租車司機拱拱手道︰“師傅恭喜了,看你的面相如果沒算錯的話,你老婆已經懷上了,而且還是龍鳳胎。”

    出租車司機差點就被夏雲杰這個消息給驚喜得從駕駛位上跳起來,滿臉激動地道︰“大,大師,這是真的嗎?你可千萬別哄我開心啊!對了,我以前也去道觀里算過,他們說我這面相不好,說什麼子女宮有惡紋惡痣,對了,還有什麼人中部位淺平歪曲什麼的,沒有子女福,要散財多做善事積陰德等等才行。要不您再幫我看看?”

    出租車司機說著說著從一開始的激動又變成了患得患失,畢竟結婚八年都沒能懷上,突然讓夏雲杰一算,就有了龍鳳胎,這也未免太踫巧,太夸張了!

    “卜筮相術本就不能完全做準,我也不能保證不出差錯。不過等會你回家讓老婆做個檢查不就全都知道了嗎?如果沒有,那就是我算錯了,你也沒損失,如果有,那自然是大喜之事。”夏雲杰笑了笑道。

    出租車司機想想也是,撓撓頭頗有些尷尬地沖夏雲杰笑了笑道︰“不好意思大師,我們郭家三代單傳,我實在太想要個孩子了。不管我老婆有沒有懷上,我都要謝謝您。”

    夏雲杰聞言不禁哭笑不得,這話說的,他老婆懷不懷孕又關他什麼事?

    出租車司機估計也意識到自己最後一句話有歧義,再次尷尬地撓了撓頭,然後把皮夾子里所有的錢拿出來數了數道︰“大師,身邊沒帶多少現金,您看三百六夠嗎?”

    “錢我是不收的,只有一個要求,不管這相看得準不準,你以後別到雅小區來找我,也不要跟其他人提起我,我可不喜歡有人來打擾我的生活。”夏雲杰擺手推辭道。

    雖然夏雲杰確實不能保證不會出差錯,但以他的水準,夏雲杰還是有信心一般情況下是十拿九穩,不會出什麼差錯。所以他還真有點擔心出租車司機回家發現老婆懷孕後,跑到雅小區來找他,那就真有點煩人了。

    “不會,不會。大師您放心,我知道像您這樣的真正高人跟那些在街頭擺攤的算命先生是不同的,不管我老婆懷沒懷上,我都不會再來煩您的。”出租車司機見夏雲杰果然不收錢,倒是越發高看了他一眼,聞言急忙一臉正色道,然後踩上油門繼續前進。

    只是他後面那句話卻說得夏雲杰再次哭笑不得,這話說的,他老婆懷孕還就認定跟他有關似的。

    在雅小區門口,夏雲杰就叫停了出租車司機,本來是要給錢的,但司機死活不要,甚至到最後都有點生氣了,好像夏雲杰看不起他似的。夏雲杰只好作罷,謝過司機然後下了車。

    望著出租車絕塵而去,夏雲杰拿著手中十五塊錢不禁搖了搖頭,這到底算不算用巫門術法賺錢呢?

    心里想著,夏雲杰信步朝在小區門口的沙縣小吃走去,在店里吃了碗炒粉干,然後回到房間繼續學習。

    且不說夏雲杰回房間學習,且說那位出租車司機想起在商廈里工作的老婆今天剛好輪到她休息,終究按耐不住內心的期待和好奇,特意打電話回去說回家吃中午飯,讓他老婆準備一下。

    一回到家,出租車司機就察覺到一絲不一樣的氣氛。窄小的租住房里飄蕩著濃郁的飯菜香味,小小的桌子上竟然擺得滿滿的,老婆正滿臉笑容地盯著他看。

    出租車司機不禁想起夏雲杰說過的話,心髒不禁一陣猛跳,顫抖著聲音道︰“今天什麼日子?竟然這麼豐盛?”

    “你猜?”他老婆看著他笑問道。

    “你不會有了吧?”出租車司機聲音顫抖得更厲害。

    “真沒意思,一猜就猜中,你就不會想點別的嗎?整天就想著孩子的事情。”他老婆見被出租車司機猜中,忍不住白了他一眼道。

    出租車司機見老婆果然有了,不禁完全呆住了,喃喃道︰“不是吧,真被說中了,這也太***神了!”

    “喂,你這是什麼態度。整天嘮叨著孩子,現在有了,你卻又胡言亂語的,什麼中不中,神不神的?”他老婆見老公嘮嘮叨叨的,不禁伸手推了他一下。

    出租車司機被一推,這才回過神來,激動地抱著他老婆道︰“不是啦,剛才有位大師坐我的車子,幫我看了一回相,說你有了,我還有點不信,沒想到真有了。”

    “不是吧,竟然這麼神奇!”出租車司機的老婆聞言也不禁大大驚訝道。

    “是啊,對了,他還說你懷的是龍鳳雙胞胎呢!”出租車司機道。

    “那倒是有可能的,听說懷雙胞胎是有基因遺傳的,我听我媽說,我曾外祖母好像就生過一對雙胞胎。”出租車司機的老婆想了想道。

    “不是吧!”出租車司機徹底驚呆了。他簡直無法想象,一個人,而且還是如此年輕的人,相術竟然可以達到這等神鬼莫測的程度!甚至都讓他心底情不自禁對夏雲杰產生一絲莫名的畏懼,那是人類對未知事物的天生畏懼感,也正是這份畏懼感,讓出租車司機不敢動一絲去雅小區打擾夏雲杰的念頭。

    萬一惹惱了那位大師,天曉得會發生什麼事情!

    傍晚,江州大學,馮家。

    楊慧娥像往常一樣挎著籃子準備出門買菜,這時馮文博正在院子里給他的蔬果還有他那些中草藥澆水。
科學麵王子 發表於 2013-9-2 08:10
第二十六章血光之災應驗

       馮文博見楊慧娥挎著菜籃子要出門,突然想起夏雲傑說過的話,心中不禁一動,急忙放下手中的活叫住楊慧娥道:「慧娥,今天我去買菜,你就待家裡吧。」

    「我閒著沒事去買菜不是剛好嗎?為什麼突然要我呆在家裡?」楊慧娥聞言不解地看著馮文博問道。

    「師叔說你今天不宜出門,恐有血光之災!」老夫老妻多年了,馮文博倒也沒必要騙楊慧娥,聞言實話實說道,只是說這話時想起楊慧娥不信這一套,底氣卻終究有點虛。

    「師叔?我說老馮你好歹也是大學教授,中醫學界的名人,你能不能不要這麼糊塗好不好?那個夏雲傑才多少歲?你又多少歲?口口聲聲的師叔,你就算不為我也得為你兒子考慮考慮呀,他可是江州市的市委書記,要是讓人知道他老爸管一個毛頭小子叫師叔,你說別人會怎麼看他?還有什麼不宜出門,血光之災,這可是封建迷信的人才說說的,你一個大學教授怎麼盡信這些無稽之談?況且這話還是出自一位毛頭小子之口?你讓我怎麼說你才好?」楊慧娥本來對馮文博信風水什麼的不大反感,他愛貼鬼畫符就讓他貼,畢竟個人的信仰還是要尊重的。但今天馮文博卻認了一位毛頭小子當師叔,而且更誇張的是竟然就因為他一句話,要讓她待在家裡,不准出門,如此一來,饒是兩人老夫老妻多年,感情深厚,楊慧娥還是忍不住朝馮文博發了一通的火,然後挎著菜籃子風風火火地出門了。

    看著楊慧娥氣呼呼出門的背影,馮文博張張嘴本想叫住她,但最終還是吞了回去,心想,算了算,卜筮相術乃是玄奧精深的術法,就連師祖當年都說自己才初窺門檻,父親更是連皮毛都沒摸到。師叔年紀尚小,最多也就學了點皮毛,他之前說的話聽聽也就是了,自己怎麼突然又跟慧娥較真起來呢?等會慧娥平平安安回來,豈不又要低看師叔幾分,認為他裝神弄鬼,搞迷信嗎?我,我這還真是老糊塗了!

    馮文博心裡想著,忍不住懊惱地拍了下自己的額頭。

    不過他的手才剛剛拍了下額頭,就聽到圍牆外傳來一聲熟悉的「哎呀」,接著是自行車或者助動車之類車子翻車砸在地上的聲音。

    馮文博心臟不禁猛地一跳,想都沒想就扔下手中澆水的瓢子,一把年紀了撒腿就往外跑。

    剛跑出門口便看到離家門十多米處,楊慧娥正癱坐在地上,雙手撐地,左手撐地的地方滿是鮮紅的血,在夕陽下甚是刺眼。在她的前面是一輛翻倒的自行車,一位學生模樣的年輕人正六神無主地呆立著,嘴裡不停地說著「對不起」。

    馮文博看到那滿地鮮紅的血,首先想到的就是小師叔說的血光之災,只是他萬萬沒想到靈驗的這麼快,老婆一出門就發生了。

    只是此時卻是容不得他去想什麼血光之災,也容不得他去後悔沒把楊慧娥勸住,急忙衝上去,蹲身道:「慧娥你怎麼樣,沒事吧?」

    「應該沒事,就是手掌被玻璃給戳破了。」楊慧娥皺著眉頭說道。

    馮文博這才發現,楊慧娥左手撐地的地方剛好有一塊小玻璃,把她的手給弄破了,所以流了不少血,看起來甚是嚇人,心頭不禁一鬆,急忙伸手去扶楊慧娥道:「還好只是被玻璃給割……。」

    「呲!」馮文博的話還沒講完,正藉著馮文博的力要站起來的楊慧娥卻猛吸一口冷氣,臉色一下子變得煞白,額頭冷汗也一顆顆如豆子般滾落下來。

    馮文博是老中醫,一見臉色不禁大變道:「怎麼了慧娥?是不是傷到骨頭了?」

    「我的左屁股很痛。」楊慧娥咬著牙道,表情甚是痛苦。

    馮文博聞言臉色再次大變,急忙道:「你躺著別動,我打電話叫救護車。」

    「老,老師,對不起,我真的不是故意的,這,這個要緊嗎?」那位學生看到楊慧娥流血時就已經嚇得不輕,如今見馮文博說她傷到骨頭,更是嚇得臉色都青了。

    「都摔成這個樣子了,你說要緊不要緊?你是怎麼騎的車子?」俗話說「傷筋動骨一百天」,尤其老人因為恢復性差,真要傷到筋骨搞不好很可能餘生就要在輪椅甚至床上渡過。馮文博是老中醫,這個道理自然懂,所以見楊慧娥很有可能傷到坐骨,頓時也有些急紅了眼,見學生問話,忍不住一邊拿出電話,一邊含怒斥責道。

    「我,我……」學生頓時結巴。

    「行了,行了,老馮,別嚇壞孩子,他又不是故意的。這位同學,這裡沒你的事情了,你走吧,下次騎車注意點,不要這麼快。」楊慧娥也是老教授,向來對學生和藹,見馮文博怒斥學生,把學生嚇得臉色都青了,倒是有些不忍,急忙忍著痛瞪了馮文博一眼,然後對學生和顏悅色道。

    「不,不,我留下來。」這位學生雖是嚇得夠嗆,但還算是一位勇於承擔責任的學生,聞言急忙道。

    「傻孩子,你留下來也沒用。喏,這位老頭子你認識不?他就是我們學校中醫學院的老院長馮教授,有他在,我沒事的。」楊慧娥忍痛故意輕鬆道。

    馮文博在江州大學的名氣絕不比校長小,這位學生聽說眼前這位一頭銀髮的老頭子就是大名鼎鼎的馮教授,不禁有些害怕地看向他。

    這時馮文博已經打完急救電話,見學生害怕地看向他,雖是心疼老婆的傷勢,但終究再也無法對學生發火,沒好氣地瞪了他一眼道:「行了,下次騎車注意一點,楊老師不會有事的。」

    「我會的,我會的,謝謝馮教授,謝謝楊教授。」學生見馮文博這樣說,總算是鬆了一口氣,連連道謝後,這才騎上車一溜煙騎得不見影子。

    楊慧娥見狀搖了搖頭道:「這孩子!」

    「還有心情關心人家,剛才都告訴你讓你不要出門,你非不聽,現在可好?」馮文博見狀不禁又是心疼又是沒好氣地道。

    聽到馮文博的話,楊慧娥這才猛地想起之前他提到的血光之災,整個人不禁突然發起愣來,一時間倒是忘了疼痛。

    江州大學的醫務處就有急救車,馮文博電話打了沒兩分鐘,急救車就開到了,然後一路呼嘯著往江州大學附屬第一醫院開去。

    江州大學附屬第一醫院是江州大學創辦的醫院,是江州大學醫學院最大的臨床教學基地,同時也是江州市最好的醫院,其中醫科更是在省內外享有盛名。馮文博退休前除了擔任過學校中醫學院的院長還擔任過附屬第一醫院的院長。如今雖然已經退休,但仍然是附屬第一醫院中醫科的老專家,每週都會安排一次專家門診。

    「我說老馮,你說今天這件事究竟是碰巧呢?還真是那個夏雲傑早早就看出來了呢?」躺在救護車裡,楊慧娥還在想著血光之災的事情,甚至於都忽略了身上的疼痛。

    實在是若說夏雲傑真是早早就看出來了,對於楊慧娥來說簡直就是顛覆了她堅持了數十年的世界觀,對她思想上的衝擊太大了。

    這時馮文博也已經從一開始的著急擔心中回過神來,見楊慧娥發問,抓著她的手拍了拍面露內疚之色道:「都怪我以貌取人,對師叔的本事心有疑慮,要不然你就不會有事了。」

    言外之意再明白不過,這件事不是碰巧!

    楊慧娥聞言心臟猛地跳動了一下,反抓著馮文博的手兀自還有些無法接受這個事實道:「這個怎麼可能?如果一個人的能力達到這等程度豈不是太恐怖了?」

    「現在先不要想這麼多,等你傷好了,我再慢慢跟你講。」馮文博看了一眼陪護在救護車裡的醫務人員,再次拍了拍楊慧娥的手背道,心裡卻同樣暗暗震驚於夏雲傑那可怕的卜筮預測之術。

    要知道當年他父親也算是師祖巫澤的得意弟子,但平生每每說起卜筮相術都搖頭嘆息,說自己資質愚鈍,卻是連卜筮相術的門都沒摸著。沒想到夏雲傑年紀輕輕,今天初次見面,竟然就斷出楊慧娥今天有血光之災,這是何等厲害的卜筮相術,甚至馮文博都暗暗懷疑,當年師祖的卜筮相術是否有這麼厲害,要不然當年他怎麼就沒看出來他走後幾天,會有日本鬼子要到馮家村掃蕩呢?

    楊慧娥倒是不知道此時丈夫其實心裡也是震撼得要命,聞言知道他不想當著醫務人員的面說這些事情,便不再問這件事情,只是腦子裡卻還是忍不住去想這件事。 本帖最後由 xxi511 於 2014-12-14 19:44 編輯

Skanda.Wei.Tuo 發表於 2013-9-2 11:49
第二十七章我先給你叔爺打個電話

    救護車開到江州市附屬第一醫院時已經快到下班時間了,不過楊慧娥是老院長的老婆,江州市一號首長市委書記的老媽,她受傷了,就算現在是半夜三更,醫院也不敢有半點怠慢。

    救護車一到,醫院的陳為民院長和骨傷科主任已經在急救門診大樓等著,並馬上安排醫務人員給楊慧娥進行拍片等必要的檢查。

    當楊慧娥檢查完畢,住進vip病房時,楊慧娥的兒子,江州市的市委書記馮正誠已經聞訊急匆匆地趕到了醫院。

    馮文博育有一兒一女,不過卻沒有一人繼承他的醫術。兒子從政,女兒從小就表現出很高的商業天賦,大學畢業後去了美國哈佛大學商學院攻讀碩士。碩士畢業後因為不喜歡國內的商業環境,去了香港發展,後來在香港結識了一位志同道合的男朋友吳昌宇,兩人喜結良緣,並一起發展事業,如今吳家已經成了香港有數的豪門

    馮正誠是弟弟,中等身材,國字臉,鼻樑高挺,眼睛有神,看起來是位很有威嚴的中年男人。馮正誠今年四十歲,在江州市市委書記的位置上已經坐了兩年,算得上是江南省最年輕有為的地方大員之一。

    馮正誠人如其名,在國內的官員中算是屬於清廉正直一類的。上任這兩年也委實做了幾件實事,在江州市老百姓中的口碑和影響力都還不錯。

    馮正誠一趕到病房就一臉緊張地衝馮文博問道:「爸,媽摔得怎麼樣?嚴重不嚴重?」

    馮文博聞言嘆了口氣道:「有些麻煩,坐骨粉碎性骨折,十有**需要開刀,不過所幸沒傷到坐骨神經。」

    馮正誠雖然沒子承父業,但從小卻也經常被他父親強行灌輸了不少醫學知識,知道坐骨是支撐人體的重要骨架,坐骨骨折一般沒有三四個月的時間很難完全癒合,就算癒合了走路或者就座都難免還是會受到些影響。至於傷到坐骨神經,那就更麻煩了,搞不好就直接癱瘓。

    如今她母親雖然沒傷到坐骨神經,但坐骨粉碎性骨折卻也已經是傷得非常嚴重了,就算身強力壯的年輕人估計都要五六個月才能完全癒合。而且她母親今年已經七十歲,癒合起來肯定更慢。而且生命在於運動,老人更是如此,坐骨粉碎性骨折,剛開始一段時間肯定需要靜養,在病床上渡過,估計就這段時間憋都能把老人憋出病來。所以馮正誠聞言心裡頭不禁很是擔心著急,不過他卻沒敢過多流露出來,反倒安慰道:「沒事的,媽身體一直都很好。我馬上安排人送媽媽去省人民醫院,請他們的骨外科主任親自給媽媽開刀。」

    「去什麼省人民醫院,你以為就你市委書記有能耐會安排,我這個老中醫就沒能耐安排嗎?現在最關鍵是術後康復的問題,我是擔心你媽年紀大了,比不得年輕人,還要受那麼多罪。」馮文博聞言沒好氣地道。

    馮文博一直希望兒子能繼承他的醫術,不過兒子卻選擇了從政,這讓馮文博一直耿耿於懷。而且最讓馮文博不爽的是,在國內這當官的還就是比救死扶傷的醫生吃香。

    「行了老馮,兒子這不是關心我嗎?」楊慧娥雖然屁股裡疼得厲害,但卻心疼兒子,聞言馬上衝馮文博瞪眼說了一句,然後又對馮正誠勉強擠出一絲輕鬆的笑容道:「正誠,媽沒事,剛才骨傷科的鄭主任說了,媽身體好,動手術休息幾個月就沒問題了。」

    馮正誠自然知道母親怕他擔心,故意說得輕鬆一些,看著母親臉上的笑容,鼻子卻不禁有些發酸,點點頭道:「那最好。」

    說著馮正誠又轉向馮文博道:「爸,我覺得術後康復是個問題,手術也是個問題,要不還是送到省人民醫院吧?畢竟那裡醫療設備環境什麼的都比江州這邊好。」

    「我不要去省人民醫院,折騰來折騰去的麻煩,而且還人生地不熟的,不像江州這邊,很多都是我們醫學院裡的老師學生,以前你爸也是這裡的院長,人頭都熟悉。」不等馮文博回答,楊慧娥自己已經開口反對道。

    「媽!」見母親開口反對,馮正誠不禁有些著急地叫了一句,然後將目光投向他父親,希望父親能開口幫忙勸一勸。

    「這樣吧,醫院和手術什麼的事情都先擱一擱,我先給你叔爺打個電話問問看,興許他有辦法也不一定。」馮文博扯了扯下巴的鬍鬚說道。

    其實馮文博剛才就想到要給夏云傑打電話了,可是又實在沒臉面打。要知道夏云傑可是明明白白告訴過他,今天楊慧娥不宜出門,現如今卻又打電話告訴他楊慧娥受傷了,這豈不是說他根本沒把師叔的話放心上嗎?當然他也可以推說楊慧娥不聽勸,可馮文博卻寧願夏云傑對他這個師侄不滿,也不願意他對他妻子有不好印象。

    馮文博說這話時馮正誠馮大市委書記卻是聽得滿腦子漿糊。

    叔爺?他爺爺倒也位弟弟,不過在他年少的時候就過世了,怎麼突然又蹦出了位叔爺?而且聽父親的意思似乎這位叔爺醫術似乎很高明的樣子?這怎麼可能?要是有這麼一位叔爺,他這個侄孫子不應該不知道呀?

    「老馮,這個你會不會為難?還有這個是粉碎性骨折,有些嚴重,你不是說用中醫的手法比較難復位,還是西醫手術方法好嗎?難道那個夏,咳咳,師叔他有辦法?」楊慧娥自然知道馮文博口中的叔爺便是夏云傑,聞言猶豫了下問道。

    不過雖是對夏云傑的醫術沒多大信心,但楊慧娥終究還是承認了夏云傑師叔的身份,並也跟著改了口。

    「師叔?什麼師叔?」馮文博終於忍不住一臉疑惑地問道。

    「是你爺爺的師弟。」馮文博隨口回了一句,然後拍了拍楊慧娥的手背,寬慰道:「你這種情況用中醫的手法確實比較難復位,不過早上我跟師叔交流過,他的醫術應該比我還要高,興許他能行。」

    說完馮文博便拿出手機出去給夏云傑打電話了,倒不是他跟家人生分,打個電話都要迴避,而是事先夏云傑已經提醒過,如今卻又打電話求救,他生怕夏云傑生氣,不肯出手,到時免不了一番道歉哀求,卻是不宜讓楊慧娥聽到。

    見父親拿著電話出了病房,馮正誠不解地問楊慧娥:「爺爺的師弟?我以前怎麼從來沒聽起過?」

    「你爸也是今天剛剛認識。」楊慧娥表情有些不自然地回道。

    「哦,原來是這樣,我說呢我怎麼從沒聽爸提起過。」馮正誠倒也沒多想,聞言釋然道。

    楊慧娥看著兒子,嘴角扯了扯,本想提一提夏云傑很年輕還有什麼血光之災之類的話,但終究覺得這件事太匪夷所思,他兒子肯定會認為她胡說八道,再說具體的淵源歷史她也不清楚,覺得到時還是由馮文博來解釋給馮正誠聽好一些。

    「不過既然是爺爺的師弟,想來醫術肯定很高明,興許媽你就不用動手術了。」馮正誠沒有發現母親的異常,繼續道。

    雖然當初選擇了從政,不過出生中醫世家,馮正誠對傳統中醫還是有信心的。

    「希望吧。」楊慧娥勉強笑了笑道。

    雖然夏云傑預言之精準,讓楊慧娥現在想起來還覺得心驚膽跳,不可思議,但他畢竟太過年輕,對他的醫術,楊慧娥還真沒多大把握。況且中醫和西醫各有長短,對於粉碎性骨折的治療,西醫的手術確實比中醫的保守治療要好。楊慧娥是大學教授,雖然因為丈夫的緣故更喜歡中醫治療,但她更相信科學和事實。

    馮文博很快就撥通了夏云傑的手機號碼,電話接通後,馮文博叫了聲師叔就頓住了,卻是不知道該如何提楊慧娥的事情。

    「文博是不是有什麼事情?」倒是夏云傑隱隱從這聲師叔中感受到一絲異常,聞言主動問道。

    「師叔對不起,是慧娥她……」馮文博聞言咬咬牙道。

    「楊教授受傷了?嚴重嗎?」夏云傑聞言立馬想到了楊慧娥的血光之災,眉頭微微一皺,打斷道。
Skanda.Wei.Tuo 發表於 2013-9-2 11:50
第二十八章畫符

    「比較嚴重,坐骨粉碎性骨折,不知道師叔有沒有辦法醫治?」馮文博見夏云傑並沒有責怪之意,暗暗鬆了一口氣,然後恭敬地問道。

    聽說是坐骨粉碎性骨折,夏云傑眉頭不禁再次微微皺了一皺,倒不是他沒辦法醫治,只是這受傷的位置在屁股卻是頗讓夏云傑感到頭疼。

    馮文博見電話那頭沉默,還以為夏云傑也沒辦法,不禁暗暗嘆了一口氣,剛要開口,沒想到夏云傑卻突然問道:「文博你應該會接骨吧?」

    馮文博聞言微微怔了怔,然後滿臉疑惑道:「曾跟父親學過,不過慧娥是坐骨粉碎性骨折……。」

    「那就行了,你們現在在哪裡?我現在就趕過去,放心吧,楊教授不會有事的。」夏云傑聽說馮文博懂接骨手法,便放心了,語氣輕鬆地打斷了馮文博。

    若說之前馮文博對夏云傑這位師叔的尊敬更多的是出於中華民族尊師重教的傳統美德,還有對他巫咸門掌門人身份的尊敬,那麼自從血光之災應驗之後,馮文博已經從心裡完全認同了這位突然冒出來的師叔,不管是他的身份還是他的本事。所以見夏云傑說得這麼肯定輕鬆,馮文博卻是一點都不懷疑,聞言馬上大喜道:「我們現在在江州大學附屬第一醫院,您現在在哪裡?我馬上讓人開車過去接您。」

    「不必這麼麻煩了,我自己打車過去就可以。」夏云傑道。

    馮文博一開始倒沒意識到夏云傑連車子都會沒有,純粹是出於對師叔的尊敬這才說開車去接他,如今聞言方才意識到這位師叔似乎家境並不寬裕,不僅沒有私家車,而且穿著上似乎也很樸素。

    這怎麼可能呢?以師叔的本事,不管是醫術還是相術想賺點錢還不是易如反掌嗎?馮文博心裡暗自不解,不過這時他卻是顧不得深入琢磨這個問題,聞言急忙道:「現在是下班高峰期了,打車很難打,還是我讓人開車過去接您吧。」

    夏云傑想想自己反正還得畫幾張治人骨傷的符籙,卻也得花點時間,也就沒再跟馮文博客氣,道:「那行,我住在徳雅小區,你讓人開車到小區門口等我吧。」

    「好,謝謝師叔,我這就讓人開車過去接您。」馮文博聞言感激道。

    夏云傑笑笑,然後掛了電話。

    掛掉電話後,夏云傑放下手中的英語書本,拉開床頭櫃。床頭櫃裡除有一條金項鏈外,還放著一疊黃表紙,一支毛筆,一包密封的硃砂等等行符的材料。

    夏云傑把這些東西一一拿出來放到書桌上,調好硃砂,鋪好黃紙,手握毛筆,暗暗平心靜氣,運轉巫門獨門心法,然後便開始在黃紙上龍飛鳳舞。

    當夏云傑揮舞著手中的毛筆時,房間裡的陰陽五行氣息開始變得紊亂動盪起來,而他手中的筆端似乎隱隱有一點光亮起,一絲絲巫力沿著筆端被灌注封印在了一個個稀奇古怪的字符中,那一個個字符又形成一個很奇怪的圖文。

    當最後一個字符完成時,夏云傑低喝一聲:「收!」毛筆頓然而止,筆端上那點亮光也突然消失,一張看起來就像塗鴉般的符籙便完工了。

    關於畫符有句話叫「畫符不知竅,反惹鬼神笑;畫符若知竅,驚得鬼神叫」。符籙看似簡單,好似塗鴉一般,實際上書符是一件很難的事情,書符時需要書符者運轉心法以自身之精氣合天地萬物之精,以自身之神合天地萬物之神。精精相附,神神相依,符籙方才能成。故書符,不僅需要一定修為境界,也要消耗巫師的巫力。

    夏云傑身負上古巫王夏禹血脈傳承,又有地巫二鼎中期之境,行符對於他來說倒已經不是難事。感受著封印在符籙中的巫力,夏云傑嘴角逸出一絲滿意的微笑,接著又連續書寫了兩張同樣的符籙。

    江州大學第一附屬醫院,馮文博打過電話後面露喜色地回到了病房。

    「那個夏,咳咳,師叔怎麼說?」楊慧娥見馮文博面帶喜色進來,不禁兩眼一亮問道。只是叫夏云傑這麼個小年輕為師叔,總是有些不習慣。

    「他說沒什麼問題。」馮文博高興地回了句,然後對馮正誠:「讓小錢在醫院門口等我,我去接一下你叔爺。」

    小錢全名錢有途,是馮正誠的司機。

    錢有途在醫院門口接上馮文博,然後一路往徳雅小區開去,心裡卻暗暗驚奇,不知道江州市還有哪位貴人能值得馮老教授親自坐車去接的?而且這個人竟然還是住在徳雅小區。

    那不過只是個江州市二三線地段的老小區而已!

    「馮老,前面就是徳雅小區了。」車子在繁忙的車流中緩緩開著,大概半個小時之後錢有途指著不遠處的徳雅小區恭敬地說道。

    馮文博聞言馬上便精神抖擻地順著錢有途手指的方向張望。畢竟年少時就開始修煉巫門的吐納養生術,馮文博雖已過古稀之年,但眼神甚好,一眼便看到了站在門口的夏云傑。

    「小錢,看到那位年輕人了沒有?就停那。」馮文博指著夏云傑對錢有途說道。

    錢有途回答了一聲「好的」,然後將車子緩緩朝夏云傑開去,心裡卻還在好奇,究竟是誰架子這麼大,馮老都已經到小區門口了,卻連個人影都見不到。

    錢有途卻是做夢都不可能想到,馮文博要來接的便是那位年輕人。

    錢有途把車子緩緩停在夏云傑的身邊,剛想問馮文博需不需要打個電話,卻見馮文博已經下了車,然後對那位年輕人恭敬地叫了聲「師叔。」

    錢有途當場整個人就石化了,堂堂江州市市委書記的父親,大學教授,中醫學界的泰斗級人物,眼巴巴趕到徳雅小區要接的竟然是一位年輕人,而且他竟然還叫這位年輕人「師叔」,若不是親眼所見,親耳所聽,錢有途肯定以為這是天方夜譚。

    「這個時候你應該在醫院陪楊教授,不用親自來接我的。」雖說身為一門之主,但夏云傑還是不習慣被一個滿頭銀發的老人親自上門來接送,聞言說了一句,然後彎腰鑽進車子。

    馮文博見夏云傑坐進後車廂,便幫忙把車門關上,然後自己卻坐到了副駕駛位。

    雖時代已經不同,但巫咸門長幼尊卑的規矩卻尤在。夏云傑不僅是馮文博的師叔,更是巫咸門的門主,身份尊貴,馮文博雖然一把年紀了,但身為巫咸門的弟子,禮數卻不敢廢。

    當馮文博坐進副駕駛位時,錢有途這才回過神來,不過回過神來的錢有途,心裡卻更是震驚。

    在中國官場上,不管是酒席上的位置,還是車子上的位置,都是有講究的。一般情況下,後車排是領導的座位,而副駕駛位則是秘書的位置。現在以馮文博的身份,竟然主動把自己的身份定位在類似於秘書的位置上,這在錢有途看來,簡直就是不可思議到了極點。要知道,馮文博不僅是江州市市委書記的父親,更是一位享譽國內的老中醫,老教授,就算省委書記見了他,也得跟他客氣幾句,叫他一聲馮老或者馮教授。沒想到今日在一位小年輕面前,馮老竟然謙卑到了這等程度!

    不過坐在奧迪車裡的夏云傑卻不知道馮文博竟然是市委書記的兒子,此時自己正坐在江州市一號首長的座駕裡,他看著外面道路越來越擁堵,又望瞭望天邊夕陽西下,想的卻是今晚估計是無法準時去酒吧上班了。

    於是夏云傑無奈地掏出手機給主管朱曉豔也就是豔姐打去了電話。
Skanda.Wei.Tuo 發表於 2013-9-2 11:50
第二十九章當老師或者醫生倒是...

    「豔姐,我臨時有點急事要處理,可能要稍微遲一點去上班。」電話很快就打通了,夏云傑簡單明了地說道。

    「急事,藉口吧?是不是泡上漂亮美眉了?」電話裡傳來豔姐獨有的蠱媚聲音。

    聽著豔姐的聲音,夏云傑腦子裡下意識地浮現出豔姐那被短裙包裹著的性感大屁股。這是一位讓男人見了,馬上會對她的屁股留下深刻記憶的女人,不過卻是朵百合花。

    「真有急事!」夏云傑急忙甩掉腦子裡那張性感的畫面,認真道。

    「咯咯,看把你急的,跟你開玩笑啦!不過儘量八點前趕到。夏天酒吧生意好,人手會有點緊張。」豔姐感受到夏云傑認真的口氣,不禁咯咯笑了起來。

    「謝謝豔姐,我一定會在八點前趕過去。」說完夏云傑便掛了電話。

    不過當夏云傑掛掉電話後,發現坐在前排的兩個男人臉上都無法克制地流露出無比複雜的表情。

    司機錢有途是怎麼也想不通,像夏云傑這樣連馮老都要親自上門接送的年輕人,恐怕整個江州市都沒有一家公司能請得起或者說容得下這樣一尊大神。可沒想到這位年輕人竟然還要上夜班,而且遲到一點竟然還要特意打電話請假,江州市有這麼牛的公司嗎?

    馮文博同樣想不通,在他看來以師叔的本事,就算人們對年輕人有偏見,但只要師叔真肯出手,應該不至於混到上夜班的地步!當然他更好奇師叔現在在哪裡上班?從事什麼職業?

    不過這話馮文博卻是不好問,至少不能當著司機的面問。

    夏云傑自然不會在乎馮文博和錢有途的複雜表情,而且他也沒必要向他們解釋,掛掉電話後,便獨自一人坐在後排位閉目養神。

    剛才一口氣連續畫了三張符籙,雖然對於他這樣境界的巫師來說,並不算什麼,但終歸也是件耗神耗力的事情。

    夏云傑這番舉動在錢有途看來近乎無禮,卻也讓他越發的震驚甚至近乎心驚膽跳,開車都是如履薄冰。

    近半個小時之後,車子穩穩停在了江州大學附屬第一醫院門口。錢有途幾乎是下意識地飛快下車,然後恭恭敬敬地幫夏云傑拉開車門,仿若他便是他的老闆,江州市市委書記。

    「師叔,真是對不起,因為慧娥的事情還耽擱了您的工作。」在去病房的路上,馮文博很是慚愧地道。

    「傷勢不容延緩,工作卻可以緩一緩。」夏云傑擺擺手道。

    「謝謝師叔,都是我不對,師叔您明明已經……」馮文博見夏云傑這樣說,倒是越發慚愧。

    「過去就算了。」夏云傑笑笑,一點都不介意地道。

    楊慧娥是大學教授,而他是一位小年輕,講得又是如此荒謬之事,楊慧娥沒聽從自己的提醒在夏云傑看來再正常不過,相反,如果楊慧娥真的因為自己一句話規規矩矩地呆在家裡不出門,那反倒不正常。

    「是師叔。」馮文博點點頭,將感激和慚愧深深埋在了心底。

    說話間,兩人走進了電梯。

    「師叔,您現在從事什麼職業方便說嗎?」電梯裡很難得地沒有其他人在,馮文博猶豫了好一會兒終於忍不住開口問道。

    「現在的用人單位都比較重文憑,我只是中專畢業,所以畢業後一時很難找到合適的工作,目前暫時在酒吧裡當服務生,不過工資還可以。」夏云傑一臉坦然地回道,倒沒刻意瞞著馮文博,事實上他也覺得沒有必要瞞他。

    馮文博聞言嘴巴張了張,看著夏云傑半天說不出話來。他做夢也想不到,巫咸門的門主竟然淪落到在酒吧裡當服務生的境地,而夏云傑給他的理由更讓他感到荒唐到了極點,像師叔這樣的人才,竟然因為文憑的緣故而找不到工作!

    「其實我們學校還有醫院都需要像師叔您這樣醫術高明的老師和醫生,如果師叔您不嫌棄的話,要不到我們中醫學院當個老師或者來附屬第一醫院當醫生?」過了好一會兒,馮文博這才小心翼翼地建議道。

    以他的身份,要想安排個人到學校當老師或者到醫院當醫生,並不是什麼難事,更何況像夏云傑這種醫術高明的人。當然如果夏云傑肯到江州大學來任教或者去醫院當醫生,必然能讓江州大學的中醫水平更上一層樓,至於馮文博自己當然也會有更多的機會跟夏云傑學習。

    馮文博的話倒是讓夏云傑有些意動,自從昨天去了江州大學之後,他就發現自己喜歡上了大學的氛圍,如果能在裡面當個醫學院的老師倒是不錯,學習什麼的也方便。至於醫生也不錯,救死扶傷是行善之舉,應該能陶冶人的心性。只是在古時候巫和醫是不分的,巫既是醫,醫也是巫,醫術也被歸類在巫術之中。所以夏云傑可以去學校當個中醫老師,也可以去醫院當名中醫,但為了當年師父的囑咐,他卻不能用醫術賺錢。換句話說,他只能免費當個義務老師或者醫生,至少這三年之內是如此,而他當務之急是打工賺錢養活自己。

    「當老師或者醫生倒是不錯,不過我還得打工賺錢。」夏云傑心情頗有些矛盾道。

    「咳咳,師叔,老師和醫生的薪水都還不錯,比酒吧的收入應該會高不少。」夏云傑的話聽得馮文博愣了好一會兒,才小心翼翼地道。

    當然若夏云傑不是他的掌門師叔,不是身懷絕技的奇人異士,一言一行不能按普通人的思維去衡量,恐怕馮文博就不是小心翼翼的解釋而是要罵他腦子有問題了。

    酒吧的服務生收入能跟大學老師和醫生比嗎?至於社會地位那就更不消說了!

    「這個我知道,不過我暫時沒打算用醫術賺錢,所以恐怕沒時間去當個全職老師或者醫生。如果讓我每週白天抽出個一天半天,那倒是沒問題。」夏云傑知道馮文博誤會自己了,笑著簡單地解釋了一句。

    馮文博聞言這才恍然明白過來,為什麼剛才夏云傑的話那麼「腦殘」,為什麼師叔的穿著這麼樸實,原來他是要以普通人的身份賺錢生活。不過從夏云傑的語氣中,馮文博卻聽出來,夏云傑對當大學老師或者醫生都是有興趣的,聞言想了想道:「其實如果師叔您有興趣的話,可以來學校當個客座教授或者去醫院當個客座醫生,或者兩者全當也可以。」

    「這樣也可以嗎?」夏云傑聽得一愣一愣的。

    「當然可以,實際上這樣我更容易操作。雖說中醫有家傳師承這一說法,所以在學歷上不像其他科目有硬性的規定。但一般情況下如果您要到中醫學院當個正式老師或者去第一醫院當個正式醫生,就算我出面手續還是很繁瑣的。但客座教授什麼的就簡單多了,在這方面國家沒有什麼硬性規定,一般都是各校自己定的規矩。比如有些學校要求對方必須有教授職稱,沒有教授職稱就不能應聘為客座教授,也有些學校沒有這方面規定,所以有些學校就可以自主聘請官員、企業家、發明者甚至明星當他們的客座教授。不過醫學畢竟不同其他學科,師叔如果要正式行醫,恐怕還得有中醫執業醫生資格證才行,不知道師叔有沒有這個資格證?」馮文博解釋道。

    「資格證我沒有,需要考嗎?如果需要考那就算了。」夏云傑說道。

    雖然在求職打工上,夏云傑可以放下身段,那是因為求職打工時他只是一位普通的打工仔。但說到醫術,他卻不再是一位打工仔,而是一名巫師。巫師有巫師的尊嚴,況且夏云傑還是當代巫咸門的門主,讓他去考別人或許他會考慮考慮,但要一個半搭子來考他的醫術,卻是夏云傑無法接受的。

    「不用,不用。」馮文博也就隨口一問,聞言急忙擺手道。

    怎麼說馮文博也是中醫學界的泰斗級人物之一,如今既然知道夏云傑是他的師叔,他哪還能讓他的師叔像個剛出師的學徒一樣去考中醫,這不是打自個的臉嗎?甚至就連負責中醫醫師資格考試的具體工作和實際操作的國家中醫藥管理局人事教育司張副司長都是他的學生。換句話說,負責考試的領導真要考究起來也得管夏云傑叫一聲叔爺或者師叔祖,讓他去考夏云傑有沒有資格行醫合適嗎?

    「如果不用,那你幫我操作一下吧,老師和醫生都當,反正目前來說,我白天還是有時間的。」夏云傑聞言想了想說道。

    聽說師叔願意來學校當老師和醫生,馮文博不禁喜出望外,急忙道:「謝謝師叔,我等會就跟學校領導說這件事。」

    「那倒不急,還是等楊教授的傷養好後你再忙這件事也不遲,當然如果麻煩就不要弄了,反正我是無所謂的。」夏云傑擺手道。

    「不麻煩,不麻煩。師叔您肯到江州大學來,那是我們學校的福氣,求都求不來的。」馮文博急忙道。

    說話間,兩人已經出了電梯,並走到病房門口。

    病房裡,馮正誠早已經等得有些心急。剛才醫院裡的領導還有骨科專家,聽說馮書記來病房看望母親,是來了一撥又一撥。來後,自然免不了對楊慧娥噓寒問暖一番,並向馮書記匯報她母親如今的病情形勢。

    剛才馮文博寥寥幾句,講得甚是簡單。馮正誠對母親的傷勢也沒有一個具體的概念,只知道比較嚴重,需要動手術。如今聽了醫院的領導和骨科專家們的分析,這才知道母親的傷勢比想像中還要嚴重,就算動了手術,預後情況也不見得就很樂觀。至少以母親這個年齡,接下來的一年半載生活行動肯定是極其不方便。

    正著急間,總算是看到父親帶著一個年輕人走了進來。馮正誠急忙迎上去,然後朝父親身後張望了一下,不解道:「爸,叔爺呢?」

    至於夏云傑卻是被他直接忽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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