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世危機] 末日之無人永生 作者: 新林中之馬 (連載中)

 
mk2258 2013-9-2 18:56:20 發表於 科幻靈異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374 110275
梅爾斯 發表於 2017-6-2 22:13
第359節 歐洲聯盟(3)

    “你認為歐洲聯盟中的野心家只有他一個嗎?”奧古斯丁問道。我們當中有各種各樣的人,而每個人的思想都在隨著他的學識增長而發生變化。最理想的狀況當然是每個人都始終如一,但我們都清楚這是不可能的。歐洲聯盟存在的意義恰恰是一種對現有社會的保護,維持一種平衡。沒有人能夠戰勝所有1級者,這就使得他在作出任何過激的行為前,必須考慮到這一點。”

    “維持大陸均勢?”林川問道。這曾經是著名的歐洲攪屎棍英格蘭的一貫政策。

    “很類似,但又不盡然。”奧古斯丁說道。“一個國家能夠通過大力發展教育和科學,或者是大規模的社會改革而獲得力量,有時甚至是通過合並或者是聯盟。但血脈者的力量並不由這些東西構成,只要從美洲不流出更多的1級者,整個世界所擁有的1級者數量是恆定的,最高戰斗力也是相對恆定的。也許某個野心家能夠拉攏其中的一部分,就像鮑里斯?帕加列夫那樣,但他無法拉攏更多的人,這便注定了他不能實現他的野心。”

    “如果他成功了呢?”林川知道他所說的正是新甦維埃的創立人。

    “那就說明他的理念更適合血脈者,讓世界隨著他的指揮棒轉動也未嘗不可。”奧古斯丁答道。

    “如果血脈者形成了勢均力敵的兩方呢?一場戰爭?”

    “那正是我們要極力避免發生的事情。”奧古斯丁說道。“也正是我們此行的目的。”

    林川已經完全明白了奧古斯丁的意思,但他此刻憑借兩方自相矛盾的信息無法判斷哪一方才是真實的。

    季莫申科的話現在看來完全都是謊言。但奧古斯丁的這番說辭或許放到季莫申科面前又會被駁斥得全是漏洞。政治家沒有操守和誠信可言,林川此時終于對這句話有了更深刻的理解。

    “我此刻反而希望你們能夠坐下來談談。”他這樣說道。“或許疏勒就是一個適合的地方。”

    “我們曾經和談過一次,在新甦維埃紅軍退出芬蘭的時候。”奧古斯丁說道。“但你知道發生了什麼嗎?”

    林川等待著他的答案。

    “他們把所有佔領區內的人口都進行了轉化。最終死亡了近四十萬人,產生了一個全新的軍團和兩名2級血脈者。”奧古斯丁說道。“按照歐洲聯盟的血脈者公約,這些人已經是他們的血裔,我們無權處置。”他的手輕輕地在桌面上敲打著,似乎正在抑制著對于他們的憤怒。“我們曾經給予他們機會,是他們踐踏了我們的好意。”

    “但他們擁有數千枚核彈。”林川說道。

    “如果沒有的話,他們早已經得到了懲罰。但我們會找到辦法。”奧古斯丁終于又恢復了平靜。“據我們所知,新甦維埃還在殘酷地迫害著那些末日爆發時逃亡到俄羅斯的非俄族裔,這些人按照血脈者公約將返還給母國。于是他們對他們進行了普遍性的轉化。帕加列夫試圖獲得更多的2級者,以此來對抗我們。”

    “按照他們的能力,每一天都會有五萬人被綁上實驗台,其中大部分都將死亡。”奧古斯丁緊盯著林川。“我們都知道您的理念是什麼。您將繼續坐視這樣的暴行發生嗎?”

    林川無法正視他的雙眼。

    “我還有一個問題。”他說道。

    “您請說。”

    “從東歐平原和中東而來的怪物潮是怎麼回事?這與你們有關嗎?”

    “您認為我們有能力驅使一個規模達到數千萬的怪物潮?”奧古斯丁搖著頭。“這麼有想象力的謊言。一定來自于帕加列夫最瘋狂的部下季莫申科。”

    林川看著他,而他則坦然地笑了笑。

    “請回去休息吧。”林川站了起來。“我需要時間去消化你所帶來的信息。”

    “我非常理解您的顧慮,但也請您不要忘了,在您做出正確決斷前的每一分鐘里都有人死去。”

    林川安排了更多的接待人員後,帶著夏末蟬匆匆趕回了他位于疏勒機場旁的辦公室。

    “我已經徹底混亂了。”他對著電話說道。因為長期召開視頻會議,辦公室里擺放了多個顯示屏,而現在,顯示屏里可以同時看到祝榮、葉海雅、李瑤堯和王元安。出于保密的考慮。他暫時沒有把剛才與奧古斯丁等人的信息發送給梁瑾和何大吉等人。

    “在信息不對等的情況下,出現這樣的情況是理所當然的。”李瑤堯說道。“也許雙方說的都是謊言。但政治從來都不是由真相決定,而是以利益和危害來判定。”

    “我當然知道!”林川說道。“但對于血脈者來說,理念有時比什麼都重要!”

    “理念?”李瑤堯冷笑著,但她的話卻被祝榮打斷了。

    “我們姑且可以認為他們所說的大部分都是真的,但他們顯然都對你的性格有著充分的調查,于是采用了相同的戰略,把自己的行為盡可能美化向你的理念靠近,而把敵方盡可能的抹黑。”祝榮說道。“我們現在不知道誰更有侵略性,因為雙方同時都在用這一點指責對方並且否認對方的指控。但我們可以知道季莫申科隱瞞了關于芬蘭和大規模轉化高階血脈者的事情,而奧古斯丁則淡化了在歐洲現有制度下平民的狀況,並且否認了怪物潮的事情。”

    “你認為還是他們干的?”

    “完全驅使怪物潮當然不可能,但我傾向于認為他們在一開始時引導了它們。”祝榮答道。“如果我處在他們的位置上就會這麼做,只有不斷用各種危險來分散敵人的注意力,才有可能一舉突襲成功。這樣還有一個好處是,如果新甦維埃為了應對怪物潮而使用核彈,歐洲聯盟便可以據此判斷新甦維埃的核打擊能力,甚至有可能偵查他們的核指揮中心的位置。”

    “雙方都在強調時間,看來歐洲聯盟很快就會采取行動了。”林川說道。

    “我也這麼認為。”祝榮說道。

    “但歐洲聯盟手上沒有我們要的人。”王元安說道。

    “我們非要把甦美幸和岑小京在近期接過來嗎?”林川說道。“很顯然,無論她們在什麼地方都會得到最好的照顧和最安全的保護,我們有沒有必要非要趕在這個節骨眼上?”

    “這不是由我們決定的。”其他兩個人都沒有吭聲,只有祝榮說道。“新甦維埃顯然很急于完成交易。”

    “那麼問題又回到最開始了,姑且不考慮理念的問題,現在我們無法判斷他們中到底哪一方的理念與我們更接近,更相容,所以我們只能考慮利益和危險。”李瑤堯說道。

    “先從危險開始吧。”林川說道。“雙方都有最終入侵我們的可能,大家都有核彈,新甦維埃控制的核彈更多,當量更大。”

    “我認為這沒有區別,只要動用了核彈,就是不死不休,以我們各自佔有的人口和地域來看,當量大小數量意義不大。”李瑤堯說道。“但新甦維埃顯然更危險,他們的承受能力更強,而且與我們接壤。幾十萬血脈者部隊在現代化武器的武裝下沖過來可不是好玩的。”

    “你們不考慮高級血脈者的數量?”祝榮問道。“十幾個1級血脈者帶上各自的高級血裔殺過來就很好玩?”

    “與某一方結盟就能夠得到相應的助力,在威脅這一點上,我覺得沒辦法評判高下。”林川說道。

    “那就考慮利益了。”李瑤堯說道。“歐洲聯盟無法帶來短期利益,長期利益也不好評判。新甦維埃則同意交還人口、給予軍火,當然,還有最重要的人質。”

    “為什麼我們不繼續采取不結盟政策?”葉海雅這時終于插了一句話,她最近看書正好看到相關的內容。“堅持和平共處五項原則,同所有國家發展友好合作,不同任何國家和國家集團結盟,不以社會制度和意識形態異同決定國家關系的親疏,這樣的政策不是很好嗎?我們可以同新甦維埃交易,也可以幫助歐洲聯盟促使新甦維埃停止轉化高階血脈者,甚至是推動他們之間的談判。我們能夠以一個比較高的姿態在兩個勢力之間充當裁判的角色,那樣不是很酷嘛?”

    “沒有你想的那麼簡單……”祝榮笑著搖了搖頭。“現在的國際形勢比以前簡單了,但也變得更加復雜。不結盟政策出台的背景是美甦兩個超級大國對抗,而華夏和大批第三世界國家才有機會在夾縫中生存。但在現在的世界中,我們已經找不到幫手了。”

    “為什麼不行?不管我們加入哪一邊,最後的結果都是打戰,可現在只要一開打那就很可能是同歸于盡不是嗎?三足鼎立才是最穩當的,我想他們應該明白這一點吧?除了瘋子,沒有人會一心一意就想著要去死吧?”葉海雅不服氣地說道。

    她的話突然讓林川豁然開朗。

    “真是小看你了。”他對葉海雅說道。

    “給我接通梁瑾,他們此行的目的要改一下了。”他興奮地說道。“葉海雅說的沒錯,他們雙方現在都是騎虎難下,我們也許能夠從中斡旋,給各方一個下台階的機會。
梅爾斯 發表於 2017-6-2 22:14
第360節 斡旋

    第二輪會談開始,林川便向奧古斯丁說出了自己的想法。但讓他沒有想到的是,奧古斯丁一口回絕。

    “歐洲聯盟絕不接受這樣的斡旋。”奧古斯丁斬釘截鐵地說道。

    “您這樣的做法,無疑于逼迫西北公署加入新甦維埃一方。”林川說道。

    “您的意思是,西北公署選擇與歐洲聯盟為敵嗎?”奧古斯丁用緩慢的語速問道。“那真是太遺憾了,我希望這不是你們最後的回答。”

    “想必您應該知道,華夏的對外政策一向是堅持和平共處五項原則,同所有國家發展友好合作,不同任何國家和國家集團結盟,不以社會制度和意識形態異同決定國家關系的親疏。”林川不慌不忙地說道。“西北公署也將延續這一政策。”

    “那再好不過了。”奧古斯丁說道。“但這不是同您之前的話自相矛盾了嗎?”

    “那是因為如果你們突襲了新甦維埃,將對西北公署造成極大的傷害,對了避免這種傷害,我們將不得不采取自衛措施。”

    奧古斯丁顯然對這樣的話不以為意。“請恕我無法告知您更多的細節,但您所說的這種結果不可能存在。”

    “是嗎?”林川問道。“為了應對由東歐而來的怪物潮,新甦維埃有近十萬血脈者部隊在最近進入了毗鄰我國的哈薩克斯坦地區,您應該知道吧?”

    奧古斯丁點了點頭。

    “據我們所知,這是一支以血脈者的精神力量強行約束起來的部隊。如果新甦維埃的上層血脈者突然失去了對他們的束縛力,會發生什麼事呢?”林川問道。“他們有沒有可能一哄而散,甚至是涌入我國境內。對我國的軍民造成巨大的傷害呢?”

    “我們有足夠的血脈者來阻止這樣的事情發生。”

    “本來被他們擋住的怪物潮,有沒有可能因此而得以進入我國的安西地區,對我國的腹地造成重大危害呢?”林川繼續問道。

    少數血脈者阻擋上千萬怪物,這根本就是童話故事。

    “更不要說可能存在的核捆綁,您確信當新甦維埃的首腦被你們一網打盡後,核彈不會自動飛向英格蘭、斯堪得納維亞甚至是我國嗎?”林川說道。“我們無法確定這一點,正是因為如此。您應該可以理解,迫于國家安全的壓力,我們不能讓新甦維埃崩潰。”

    奧古斯丁沉默不語。事實上,這也是他們遲遲沒有動手的最主要的原因。

    以歐洲聯盟的實力要干掉新甦維埃並不是什麼難事,唯一能夠讓他們束手束腳的只有這個原因。正是因為如此,他們需要把另外一個核大國和血脈者勢力拉進來。給予新甦維埃更大的壓力。

    “以您的智慧。想必早就看出開戰之後整個地球將面臨的狀態,那將是真正的末日。”

    “但我們無法容忍新甦維埃一再挑戰歐洲聯盟的權威和底線。”奧古斯丁說道。“新甦維埃必須付出代價。”

    “這正是我想要做的。”林川說道。“處于不結盟狀態下的西北公署可以作為第三方,邀請貴方和新甦維埃進行和談。不瞞您說,我們手中有新甦維埃想要的東西,新甦維埃也有我們想要的東西,但雙方的籌碼並不一致。但加入貴方之後,我覺得達成共同協議的機會很大。”

    奧古斯丁突然微笑了起來。“您說服我了,如您所願。歐洲聯盟願意再一次伸出和平之手,但這將是最後一次。如果你們能夠讓那些俄國人停止他們的犯罪。我們願意派員參加由貴方主持的和談。”

    這讓林川有一種感覺,或許之前的那些態度都是他故意假裝出來的。也許歐洲聯盟本屆議長的本來目的就是讓華夏出面促成和談。

    “您能告訴我他們的轉化中心在什麼地方嗎?”林川問道。

    “根據我們的情報,絕大部分轉化都是在伏爾加格勒附近進行的。”

    “他們已經開始收復大城市了?”林川驚訝地問道。

    “恰恰相反。”奧古斯丁說道。“他們把那座城炸成了白地。”

    梁瑾和何大吉在飛往烏拉爾山脈中部一個軍事基地的途中接到了來自于林川的密碼電文,其中的信息量讓他們既震驚又頭疼。如何讓新甦維埃這些看上去極度強硬的血脈者們接受林川的新條件,對于他們來說絕對是一件極度困難的事情。

    “我們需要當面確認甦美幸和岑小京的情況。”梁瑾對下機後在機場等待的季莫申科說道。“如果完成交易後才發現她們的精神或者健康存在重大的問題,那對于我們來說是嚴重的失職。”

    “這樣的事情你們完全不必擔心,難道我們不知道她們的重要性嗎?”羅扎諾夫答道。

    “有時損害未必是有意造成的,岑小京曾經受過嚴重的光輻射,而甦美幸則早已經不年輕了,我們很懷疑她們是否能夠再一次經歷長途旅行,在進行談判前,我們需要對她們的健康狀況進行審慎的評估。”

    “這是新的條件嗎?”羅扎諾夫問道。“我注意到訪問團中並沒有醫生……”

    “我本人就是一名醫生,需要給您看我的行醫執照嗎?”梁瑾問道。

    羅扎諾夫同季莫申科隱秘地交換了眼神,隨即點了點頭。“她們所處的位置距離這里還相當遙遠,我們可以先確定具體的條款,然後在確認了她們的身體狀況後再簽訂協議。我想這種程度的信任應該不存在問題吧?”

    梁瑾表示了贊同,隨後提出了第二個要求。“我們希望能夠到伏爾加格勒參觀。”

    “很抱歉,那里目前處于歐洲聯盟的攻擊範圍內,為了確保你們的安全,在行程中並沒有進行安排。”羅扎諾夫面不改色地答道。“而且伏爾加格勒已經成為廢墟,我想並沒有什麼值得參觀的內容。”

    “如果我們堅持呢?”梁瑾問道。

    “我不知道你們究竟要參觀什麼?”羅扎諾夫攤開了雙手。“那里除了廢墟還是廢墟。”

    “是嗎?”梁瑾微笑著問道。“我們在歐洲的情報人員匯報說那里存在某種讓歐洲聯盟極度不安的設施,很可能是你們雙方爭議的焦點。他們覺得我們很有必要去看一看。”

    “給你們消息的究竟是‘你們’的情報人員,還是歐洲聯盟的人?”季莫申科突然問道。

    “情報的來源我並不清楚,但看來那里確實有什麼東西。是嗎?季莫申科先生?”

    “如果在秦州時我們提出參觀你們的轉化實驗室,會得到批準嗎?梁瑾小姐?”季莫申科問道。

    “我們最重要的設施是關押1級血脈者的地牢,您已經去過了不是嗎?非但如此,您還與那里最重要的囚徒進行了面對面不受干擾的交談。我想這已經完全證明了我方的誠意,也請貴方表現出足夠的誠意。”梁瑾反問道。“如果您覺得不方便,我們也可以只派兩個人去。”

    “不要再繞圈子了。”季莫申科說道。“歐洲聯盟的人找上了你們,而你們決定左右逢源,是這樣吧?梁瑾小姐?”

    “關于這一點我無法回答,但我接到的命令是,剛才我所說的這兩個地方必須作為本次訪問的重點。如果貴方拒絕,那我們將考慮貴方之前所給予的信息有可能存在重大的隱瞞甚至是欺騙。”梁瑾答道。“我和林川都非常欣賞季莫申科先生的人格,希望我們之間沒有出現這麼巨大的問題。”

    季莫申科憤怒地看著她,但她作為林川的2級血脈者,已經有足夠的能力來對抗這種凝視。

    “非常好。”季莫申科點了點頭。“你們馬上就可以見到新甦維埃最高會議主席鮑里斯?帕加列夫同志,我想他一定會給予你們一個滿意的答復。”

    鮑里斯?帕加列夫在一個小會議室里接見了他們,他是一個小個子,看上去五十歲左右,穿著一套沒有任何軍餃標記的俄官服,他的須發很濃密,打扮得就像是一個活脫脫的斯大林。

    “歡迎你們,來自遠方的朋友。”他微笑著說道,手中拿著一個煙斗,但沒有點燃。

    梁瑾小心地觀察著他,給他送上了之前準備的小禮物。

    “請替我向林川同志表達我的感謝!”帕加列夫的聲音很洪亮,小小的身軀看上去充滿了力量和自信。“我知道你們在想什麼,這個小個子是在模仿斯大林吧?”

    他大聲地笑了起來,“其實你們想得沒錯,斯大林同志是我奮斗的目標,我會以自己的畢生努力來完成與他相同的功績!”

    梁瑾、何大吉和孫靜只能陪著笑,季莫申科這時走到他身邊輕聲地說出了之前梁瑾的兩個要求。

    “這是林川同志的要求?”他放下手中的煙斗,嚴肅地看著梁瑾。

    他目光中所含的魄力讓梁瑾感到有些吃不消,她極力地對抗著這股無形的精神力量,何大吉站前一步擋在了她面前。

    “去貝加爾湖沒有問題,但斯大林格勒不行,我們沒有辦法保證你們的安全。既然歐洲聯盟已經找上了你們,那我們也沒什麼好掩飾的,你們有什麼疑問可以直接問我。”

    “伏爾加格勒那里有一個大型的轉化中心?”梁瑾臉色蒼白地問道。

    “沒錯。”帕加列夫答道。“但請您注意,梁瑾同志,那個地方不叫伏爾加格勒,它的名字是斯大林格勒。
梅爾斯 發表於 2017-6-2 22:15
第361節 斡旋(2)

    “斯大林格勒的轉化中心將是全世界最大的血脈者誕生之地。 帕加列夫用洪亮的嗓音說道。“它也將再一次成為甦維埃崛起的關鍵之地,我對此確信不疑。”

    “但就我們所知,那里現在到處都是尸體。”梁瑾說道。“焚尸爐的煙塵已經遮蔽了大半個城市。”

    帕加列夫突然大笑了起來。

    梁瑾和何大吉困惑地看著他。

    “哈哈。”帕加列夫艱難地控制著笑意。“這是經過你美化的句子嗎?梁瑾同志?或者是一種新的修辭手法?”

    梁瑾不理解他的意思。

    “那里沒有焚尸爐,沒有。如果你們的衛星看不到它,那是因為新建的那些火力發電站而不是焚尸爐。”帕加列夫大聲地答道。“難道你們不知道?變異者的血液里也是擁有能量的,而它們什麼肉都吃。最關鍵的是,雖然它們的血很難喝,但其中的能量卻不像人類那樣會衰減。”

    “那里是一個巨大的變異人牧場。”帕加列夫說道。“飼養著數以百萬計的變異人,每小時都有數以噸記的血液從那個地方運往甦維埃各地,而那些死去怪物的尸體也在不斷地運往那里。我相信,不久以後,那里產生的血液將能夠供給全世界的血脈者。”

    他描述的景象讓梁瑾等人臉色蒼白,但帕加列夫卻沒有任何的愧疚,反倒像是在說一件值得驕傲的事情。

    “你們……”梁瑾不知道該用什麼詞來譴責他們,但帕加列夫卻微笑著。隨意地點點頭。

    “不必贊揚我們,梁瑾同志。”他說道。“這只是甦維埃崛起的開始,甦維埃善于創造奇跡。不管是科學、藝術還是別的任何一方面。俄羅斯是世界上最偉大的民族,而甦維埃則是世界上最偉大的國家。”

    “圈養變異人?你們瘋了嗎……”梁瑾終于忍不住說道。

    “什麼?”帕加列夫的笑終于停了下來。“原來你也是那些目光短淺的人中的一員嗎?”他的目光變得凶狠起來。“你很讓我失望,梁瑾同志。”

    梁瑾現在完全相信他們能夠把整個世界一起拖下水,如果歐洲聯盟真的攻擊他們,梁瑾毫不懷疑,他們會向任何一個已知的人類聚居地發射核彈。

    “你淺薄的道德觀應該盡快修正了,梁瑾同志。”帕加列夫嚴肅地說道。“你看不出我們所做的這一切有著何等偉大的意義嗎?偉大的甦維埃紅軍忍受著這散發著惡臭的血液。從而給平民們留出了足夠的生存空間,這難道不是一種巨大的犧牲?那些腐臭發爛的尸體除了散播病毒外有了更重大的作用,這難道不是一種巨大的進步?我們用比歐洲聯盟少得多的消耗養活了數倍于他們的血脈者。卻完全沒有讓平民付出任何犧牲,這難道不是甦維埃巨大優越性的證明?”

    “但你殺死了數以百萬計的人……”

    “他們的死換來了未來的長治久安,換來了血脈者與平民和諧共存的可能性,換來了甦維埃的強大軍團。這是值得的。甦維埃。乃至整個世界也會記得他們的犧牲和付出。”

    “那些真的是甦維埃的人民嗎?”梁瑾鼓起勇氣問道。

    “你是在指責我們?”帕加列夫問道。“數以百萬計的難民涌入安西,貴國以他們為血源時,考慮過他們是華夏的人民嗎?”

    “但我們並沒有奪去他們的生命,那只是緊急情況下的權宜之計。”

    “你覺得這就說明你們比較高尚嗎?”帕加列夫問道。“梁瑾同志,我相信你不是那麼淺薄的人。我們在強大而又凶狠的敵人包圍之下,不得不采用這樣的手段。如果換成是你們,結局會有什麼不同嗎?這不是我們做出的選擇,而是敵人逼迫我們做出的選擇。這是甦維埃的宿命。從它第一次誕生,這樣的宿命就一直跟隨著它。但它將踏著敵人的尸體站起來。過去如此,未來也將如此。”

    “但一切本來可以不必如此。”梁瑾此時甚至沒有了核實入侵芬蘭這個事件的念頭,她很清楚帕加列夫做出這樣的事情毫不奇怪。“甦聯也曾與美國共存,這個世界上並不是只有對抗一條路。”

    “所以甦聯滅亡了,而美國活了下去。”帕加列夫說道。“我不會走上同樣錯誤的道路。我原以為華夏會是我們的天然盟友,但現在看起來,你們已經被修正主義蒙蔽了頭腦,偏離了本來所走的道路。你們走吧,即使是沒有你們的幫助,我們也不會向任何人屈服,甦維埃必將取得最後的勝利。”

    眼看他就要停止談話,情急之下,梁瑾突然叫了出來。“你就這麼沒有信心嗎?”

    “信心?”帕加列夫用嘲弄的眼光看著梁瑾。“我也許缺乏很多東西,但信心從來不在其中。”

    “那你為什麼沒有信心與歐洲聯盟競爭?為什麼你明明知道對抗是一條同歸于盡的道路還要走下去?你根本不相信自己能夠取得最終的勝利!”

    帕加列夫再一次走到了梁瑾的面前。

    梁瑾強撐著說道︰“你沒有信心說服其他1級者,如果你的甦維埃真的這麼好,為什麼你不相信它能吸引更多的加盟國?”

    “你說什麼?”

    何大吉暗自提升著能量,這里有兩個1級者和好幾個2級者,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把梁瑾和孫靜安全的帶出去?

    “歐洲聯盟不是一共有十四個公國嗎?為什麼你選擇魚死網破而不是以制度的優越性來說服他們?”

    “反動勢力從不會甘願面對自己的滅亡,歷史早已經一次次上演。他們恐懼我們的力量,于是他們會在甦維埃取得任何成果前就不惜一切來消滅我們。”

    “真的是那樣嗎?”梁瑾不知道從哪里得到了勇氣,她大聲地質問道。“如果是那樣的話。華夏將站在甦維埃一邊與歐洲聯盟戰斗!但帕加列夫同志,你真的是因為這個原因而選擇與他們對抗到底嗎?你真的不是因為沒有信心去證明自己更優越,只能用暴力手段去摧毀敵人?任何人都明白發射核彈的後果,那將是全世界真正的毀滅,你所追求的甦維埃的復興,就是在一片廢墟上重新建立起石器文明?”

    “你什麼都不懂。”帕加列夫說道。“甦維埃的廣大領土就是最好的武器。”

    “你覺得能夠拉他們同歸于盡,但那恰恰是最大的失敗。當所有平民都死于核爆炸。剩下的將只會是血脈者,到了那個時候,你又將用什麼來對付他們?”梁瑾繼續說道。“核彈只有在發射架上時威力才最大。你應該明白這個道理。”

    帕加列夫久久地看著她,然後笑了起來。

    “你說服我了,你說的對,甦維埃應當正面戰勝他們。讓他們真正明白甦維埃的偉大。”他坦率地說道。“你是個優秀的女人。應當成為甦維埃的一員。”

    “謝謝你的夸獎,帕加列夫同志。”梁瑾答道。

    “你們將可以看到你們想看的一切,血脈者轉化所除外。”帕加列夫說道。“在你們完成所有行程後,季莫申科同志將帶你們去探望那兩位女士。”

    “那三方會談的事情?”梁瑾問道。

    “你們可以把相關文件發給羅扎諾夫同志,我們會按時參會,但我很懷疑歐洲聯盟的誠意。”帕加諾夫說道。“與虎謀皮是危險的,因為你不知道它什麼時候會向你亮出爪牙。但沒關系,當你們需要的時候。甦維埃永遠都會向你們伸出救援之手。”

    隨後他擺了擺手,走回自己的辦公桌前。

    “他在末日前是什麼人?”梁瑾在走遠之後忍不住問道。

    “沒有人知道。也沒有必要知道。”季莫申科答道。“他將堅定不移地帶領甦維埃走向復興,我們知道這一點就夠了。”

    “他……”梁瑾不知道應該怎麼評價。

    “太瘋狂了,是嗎?”季莫申科問道。

    梁瑾點了點頭。

    “只有瘋狂而又堅定的人才能在這個末世中成功,我堅信這一點。”季莫申科說道。

    林川在疏勒催得很急,于是梁瑾用最快的速度把新甦維埃同意和談的消息傳了回去,最終會議定在了一周以後,仍然在疏勒進行,但歐洲聯盟提出的先決條件是伏爾加格勒的可怕獸行必須停止。

    梁瑾為此不得不再一次面見了那個矮小而又瘋狂的人,但出乎她預料的是,這一次他很容易就點了頭。

    “我們已經擁有了超過四十名2級者,這樣的力量已經足以對敵人形成威脅。”他有些得意地對梁瑾說道。“即使整個世界只剩下血脈者,我們依舊能夠獲得勝利。把這一點告訴他們,告訴他們甦維埃不會懼怕任何人。”

    完成了大部分使命的梁瑾一行終于踏上歸程,但她們首先在季莫申科的指引下,來到了貝加爾湖旁的一座小城。

    “我們是在達羗Y鋂塹哪衙裰蟹 炙塹模  膊恢 浪橇┤ 裁椿岢魷衷諛搶錚  頤歉枇慫親詈玫鬧瘟坪突だ恚 踩盟竊謐詈玫幕肪持行菅!奔灸 昕撲檔饋!拔頤且丫 呔 塴!br />
    那是一片美麗的原野,一幢幢漂亮的別墅分散在湖岸邊的草地上,此時正是最好的時節,到處都能夠看到美麗的花朵。

    甦美幸和岑小京正在草地上散步,在她們周圍幾百米的地方,有許多人在守衛著她們。

    “有人來看你們了。”一名年輕美麗的護士趕在他們前面過去通知她們,于是她們站在原地等著。

    太陽在她們背後,逆著光看過去,就像是她們倆在散發著耀眼的光芒。

    岑小京的眼楮看上去已經幾乎看不到什麼東西了,甦美幸牽著她的手,輕輕地向她形容著梁瑾等人的樣貌。

    梁瑾忍不住嘆息了起來。

    “你們好。”她不由自主地用最溫和的語氣說道。“我叫梁瑾,來自于華夏。
梅爾斯 發表於 2017-6-2 22:16
第362節 談判

    與甦美幸和岑小京的會面只持續了短短的時間,對于梁瑾來說,她們是曾經無數次在文件資料中閱讀到的人物,這次會面給她帶來的是一種強烈的不真實感,仿佛是故事中的人物走到了現實當中。

    但對于甦美幸和岑小京來說,梁瑾帶來的每一個消息都寄托著來自于遙遠故鄉的思念。她們很想從梁瑾這里听到更多關于華夏的消息,但僅僅是過了半個小時,幾名身穿白大褂的醫務人員就來到了她們面前。

    “很抱歉打斷你們,但兩位女士必須接受今天下午的治療了。”一名禿頂的醫生說道。

    梁瑾有些不高興,但她看了看甦美幸和岑小京的表現,知道這並不是臨時安排的借口。

    “我們會盡快把你們接回去。”她輕輕地分別握了一下她們的手,對她們說道。“請你們暫時再忍耐一下。”

    “你覺得還算滿意嗎?”當她們走向最大的一幢別墅,季莫申科不知從什麼地方冒了出來。

    “我希望能看看她們的病歷。”梁瑾說道。

    “沒問題。”季莫申科點了點頭。“如果你覺得有必要,我可以讓他們盡快準備一份副本讓你帶回去。”

    當天晚上梁瑾一行便啟程向秦州趕回去,深夜三點鐘時,他們到達了秦州的臨時機場。

    “我認為她們倆的狀態都很不好,新甦維埃方面已經采取了一切必要的措施,但她們倆的生命力都快要枯竭了。”

    “為什麼?她們受了傷?”李瑤堯急切地問道。

    “岑小京受過外傷。很可能是在逃亡的路上發生的,但現在早已經痊愈了。”梁瑾搖了搖頭。“醫學上無法解釋在她們身上的問題,我和那邊的醫生進行了交流。他們認為她們倆都有嚴重的心理障礙。這也是他們決定把她們交給我們的原因,一些人認為她們得了嚴重的思鄉病,再把她們留在那里,即使是再好的醫療條件也無法保證她們的健康。”

    “你覺得呢?”林川問道。

    “我認為她們的心理問題來源于其他方面。”梁瑾答道。“尤其是甦美幸,我認為她早已經知道了王直的身份,知道他做了什麼,也知道自己在這一系列的事件中有著什麼作用。這讓她產生了嚴重的自毀情節。”

    “我們要盡快讓她們回來。”王元安說道。

    “會議定在一周以後。”林川說道。“很難再提前了。”

    “你認為她們能夠堅持那麼長時間嗎?”王元安對梁瑾問道。

    “一周時間應該不會有什麼問題。”梁瑾感到有些奇怪,王元安對于她們倆的安危似乎有些過于關心了。

    “要盡快把這次訪問的情況形成文件,每個人都要寫出詳細的記錄。尤其是對于新甦維埃的主要人物,任何一個細節都很重要。”祝榮在電話中說道。

    “我也要寫嗎?”何大吉叫苦道。

    “你覺得呢?”祝榮反問道。“難道讓你出去是旅游的?”

    “旅游哪會這麼累……”何大吉嘟囔著,不再說什麼了。這樣的報告對于人類來說或許會很困難,但對于血脈者來說。擁有強大記憶力的他們只需要用文字把記憶中的事情照搬下來就行了。

    “明天以內形成報告。”祝榮說道。“我們需要時間來進行分析和討論。”

    會議結束。人們逐漸散去,林川終于可以把梁瑾抱在懷里。

    “怎麼了?”梁瑾問道。

    “沒什麼……你覺得累嗎?”林川把頭埋在她的秀發里,這是梁瑾成為2級者後兩人為數不多的獨處,但不知為什麼,林川突然覺得梁瑾變得很陌生。

    他已經習慣了她的柔弱,習慣了她在實驗室里忙碌的身影,對于這個突然強悍起來四處忙碌的女子,他感覺格外的不習慣。

    “你想要嗎?”梁瑾輕輕地撫著他的臉。這是她最喜歡的動作,這終于讓林川身上的疏離感減弱了一些。

    “不。”他搖了搖頭。與相比。他更希望得到精神上的安慰和滿足。

    “那你先回去休息吧。”梁瑾卻沒有覺察到他的想法,她輕輕吻了他一下,坐到了一台計算機前。“我想把這次出去的情況先整理出來。”

    林川沒有離開,他坐在一旁用筆寫下自己的一些想法,梁瑾的注意力一直集中在計算機上,甚至沒有向他投入幾次關注。

    陌生感再一次變得強大起來。

    三方會談如期進行,這一次夏末蟬終于有機會對疏勒大酒店和棉業大酒店兩家疏勒最好的賓館進行了修整,雖然還是無法恢復到末日前的水平,但至少不會像之前那次那樣完全拿不出手了。

    歐洲聯盟的代表依然是奧古斯丁和索菲亞,這次只來了兩名1級者和他們的高階血裔,或許是不想在談判中表現得太強勢。而新甦維埃的代表則是季莫申科和羅扎諾夫,以及十名陌生的2級者。西北公署的代表是林川、梁瑾和王元安,何大吉和李瑤堯留在秦州,防備可能會發生的突發事件。

    會議從一開始就很激烈,沒有如林川想象中那樣相互指責,但所有問題卻直指要害。

    歐洲聯盟要求新甦維埃將所有血脈者的數量,尤其是高階血脈者的數量進行通報,並且保證不再私自轉化4級以上的血脈者。他們同時要求新甦維埃的高階血脈者退出烏克蘭、白俄羅斯及波羅的海三國等國家的領土,將末日爆發時逃亡到北方和東方的幸存者交還給歐洲聯盟,尤其是必須馬上歸還德國、波蘭、烏克蘭及東歐各國的人民,停止對他們的迫害。歐洲聯盟將派出一個小組專門負責對上述國籍難民的清點檢查。以確保新甦維埃已經履行了責任。

    而季莫申科則明確表示,這些都是新甦維埃的內政,歐洲聯盟沒有資格。也沒有權利知道甦維埃有多少人口,多少血脈者,更沒有資格來左右新甦維埃轉化血脈者的計劃。他明確表示,烏克蘭等國過去是甦維埃的加盟共和國,未來仍將是新甦維埃的加盟共和國。歐洲聯盟的1級血脈者中並沒有這幾個國家的成員,他們沒有資格決定這些國家的歸屬。新甦維埃僅僅是同意把一些完全與甦聯沒有發生過關系的國家的人民交還,但必須由難民本人提出申請。而不是由歐洲聯盟強行把他們搶走。

    “在你們的控制之下,有誰敢提出申請?”索菲亞憤怒地說道。

    “他們在末日爆發時自願到甦維埃請求避難,現在當然也要根據本人的意願來決定歸屬。我們是一個民主國家。不會扭曲民意,強行把任何人以民族和國籍粗暴地決定他們的未來。如果你們覺得我們會私下里耍花招,可以請華夏派員監督。”

    “我覺得還是由你們雙方妥善協商解決為好。”林川急忙表態。西北公署自己的地盤都管不過來,哪里有精力去管他們之間的事情?更何況。在會議之前他們就已經形成了統一的意見。只能以超然的身份介入兩方的事端,盡可能協調,實現和平。決不能以任何形式直接介入到兩方之間的矛盾中去。

    “我們是沒有這幾個國家的1級血脈者,但你們有嗎?取一個早已經消亡的國家的名字就能從法理上獲得認可,那我們不叫歐洲聯盟了,直接叫蒙古帝國,金帳漢國,是不是我們就對俄羅斯的土地具有所有權了?”索菲亞嘲弄地說道。

    “如果你們的1級者中有蒙古人。那叫這樣的名字也未嘗不可。”羅扎諾夫笑嘻嘻地說道。

    “這里是1級者的會議,你一個2級有什麼資格說話!”索菲亞大聲地說道。

    這句話讓梁瑾的臉色難看了起來。

    “抱歉。”奧古斯丁急忙出來打圓場。“索菲亞不是那個意思。她只是太沖動。”

    “沒關系。”林川笑了笑,提出了一個折中的方案。“新甦維埃擁有龐大的血脈者軍隊,這在收復被怪物佔據的土地時比少數高階者更高效,歐洲聯盟如果能夠從法理上承認新甦維埃與甦聯的傳承關系,並且給予一定的物資補償,新甦維埃是不是能夠出動血脈者軍團將歐洲大陸清理干淨呢?”

    這樣的交易對于俄羅斯人來說並不陌生,在帝制時代,俄羅斯在很長一段時間充當著歐洲憲兵的角色,替那些有錢的國家充當打手。

    對于歐洲聯盟來說,放棄了一些土地和人民,卻獲得了更多的土地,這未嘗不是可以接受的交易。

    “我們需要考慮一下。”雙方不約而同地說道。

    林川和梁瑾對視一笑,會談終于有了破冰的希望。

    這個交易最終得到了雙方的認可,但在其他問題上卻陷入了膠著。

    歐洲聯盟堅持要求新甦維埃公布高階血脈者的數量,並保證不再私自轉化4級以上的血脈者。同時對歸還幸存者提出了更苛刻的要求。

    而季莫申科則死咬著主權和公民自由選擇權不放,甚至把西北公署也拉了進來。

    “你們是不是也要西北公署公布高階血脈者的數量,並且限制新血脈者的轉化?是不是也要求西北公署把逃亡到安西地區的中亞難民交還給我們?是不是也要派人監督西北公署的履約情況?”他犀利地問道。

    奧古斯丁尷尬地看著林川,如果可能的話,這當然是他們的期望。

    林川在這樣的逼問下臉色也難看了起來。他不可能同意這樣的要求,原因卻決然不同,因為華夏的高階血脈者不是太多,而是太少了。

    可以說,正是因為這些數字的不公開,西北公署才能夠憑借這麼少的高階血脈者坐上談判桌。

    如果讓他們兩方知道西北公署虛弱的真正實力,很難想象會出現什麼樣的變局。

    “歐洲同盟可以先把4級以上高階血脈者的名單公布出來。”奧古斯丁說道。“希望你們兩方能夠理解,這是為了保持血脈者與平民的比例,也是為了確保世界格局的穩定。
梅爾斯 發表於 2017-6-2 22:17
第363節 談判(2)

    “請恕我無法同意這些要求。林川半響之後才答道。“我們的政治體制完全不同,歐洲聯盟的公國制對血脈者的數量有著嚴格的限制,這是你們的國情。但對于華夏來說,這樣的比例卻未必是合適的。我們可以承諾不再隨意進行4級以上者的轉化,這是因為我國本身就比較關注民眾的個人意願,尊重他們的個人選擇。但我們不會接受任何國家或者聯盟的監督。”

    奧古斯丁的臉上露出了極度失望的表情。

    季莫申科這時說道︰“對于新甦維埃來說,情況也是相同的。”

    “那我們就沒有繼續談下去的必要了。”奧古斯丁站了起來。

    “請等一等。”林川說道。

    “林專員還有什麼意見嗎?”奧古斯丁問道。

    “高階血脈者的數目真的這麼重要嗎?”林川問道。“就我個人而言,同時與五個以上的2級者戰斗也能輕松獲得勝利,3級者以下可以秒殺。我想對于在座的1級者來說,應該大致上都差不多吧?我能理解歐洲聯盟渴望公開高階血脈者數量,對血脈者的行為進行約束的理念,這是因為你們本身所采取的制度就有這樣的需求。但對于我國和新甦維埃來說,廣闊的領土本身就需要更多的高階血脈者來進行有效的控制,這是由我們的國情決定的,而不是因為我們要躲起來積蓄力量。即使我們付出慘重的代價嘗試著把所有平民都轉化為血脈者,對于歐洲聯盟來說又有什麼威脅呢?我們的1級者數量是固定的。血裔再多,面對1級者也不過是送死罷了。”

    “我們可以在難民的問題上作出讓步。”梁瑾說道。“請您認真的考慮一下,是不是非要糾結于血脈者數量的問題。”

    奧古斯丁猶豫了一下。還是帶隊走出了房間。

    “看來我們需要私下里溝通一下。”季莫申科說道。

    林川和梁瑾對于他拖人下水的做法非常不滿,但在這個關頭,他的態度對于和談能否達成有著非常重要的意義。

    “這明明是你們兩家的事情,為什麼要把我們拖進去?”林川不客氣地對季莫申科說道。

    “我們兩家?”季莫申科搖了搖頭。“你以為作為世界僅存的國家之一,真的發生了什麼事你們能夠獨善其身?我早就說過,我們兩家天然就是盟友,必須聯合起來與歐洲聯盟戰斗。”

    “一場沒有贏家的戰斗?”林川無法苟同。“我不相信你們真的就那麼想魚死網破。這對任何人都沒有好處。說吧,你要怎麼樣才肯釋放那些難民。”

    “刨除各加盟共和國之後,目前我們控制的難民有大約兩百三十萬人。”季莫申科說道。“這幾乎相當于整個世界百分之一點五的人口。如果全部轉化為2級血脈者,那就是兩百多名。”

    “我們會把一部分中亞難民返還給你們。”梁瑾說道。“但你們要首先把華夏籍難民還給我們。”

    “這種時候你們就不考慮平民的意見了?”季莫申科戲謔的問道。

    “你接受這個交換嗎?”林川問道。

    “新甦維埃遠東地區大約收容了一百二十萬華夏難民,這樣算起來,就是三百五十萬人。”

    “我國境內大約有四百萬中亞難民。可以全部返還給你們。”

    “但那些中亞裔大部分都是牧民和農民。而我們控制的難民卻大部分是工人……”季莫申科說道,林川怒視著他,于是他揮了揮手,表示自己是在開玩笑。“我們可以接受這個交易,但要加上伊萬諾夫。”

    “甦美幸和岑小京。”林川說道。“我們還需要軍火和原材料。”他把一張長長的單子交到了季莫申科面前。

    “還真是不少。”

    “你們派來接走難民的列車剛好可以運送這些物資。”

    “我想這沒什麼問題,只要你們不在乎生產日期。”

    “確保能用就行。”

    “但我還需要向帕加列夫同志請示。”季莫申科說道。“但你們在這中間有什麼好處呢?我無法理解,這些東西本來就在我們的交易清單內。新甦維埃什麼額外的東西都沒有付出,卻換來了短暫的和平加上伊萬諾夫?”

    “你知道這一點就好。”梁瑾說道。“也請你們牢牢記住這一點。不要再把西北公署拖進你們的爭議中去。”

    接下來的目標是奧古斯丁,但他卻不像季莫申科那麼好說話。

    “讓我們坦誠一點吧。”林川說道。“新甦維埃已經做出了讓步。而西北公署也做出了巨大的犧牲,歐洲聯盟得到了土地和人口,為什麼還要抓著那一點問題不放?”

    “我對貴方為了和平而付出的努力非常感激,但這並不是簡單的加減法。我們都清楚新甦維埃在這個過程中得到和付出了什麼,按照最古老的善惡理念,他們做了惡,卻沒有付出任何代價。”奧古斯丁說道。“國與國之間的政治不能用善惡觀念來評判,但這樣的結果無疑是在鼓勵他們繼續鋌而走險。俄國人對于土地、人口和利益的貪婪已經延續了數百年,如果不斬斷他們罪惡的爪子,當他們喘息過來,必將帶來更大的災難。”

    “這麼說,歐洲聯盟一定要新甦維埃交出高階血脈者名單並承諾不再制造高階血脈者?”梁瑾問道。“這是你們的底限?”

    “他們必須接受歐洲聯盟或是我們兩方共同的監督,毀掉大規模轉化設施。”奧古斯丁說道。“這是我們的底限。”

    雙方不約而同地避開了關于華夏血脈者名單的事情,在這件事情上。應該算是達成了默契。

    “今天的會談已經有了很大的進展,我希望明天的會談能對絕大部分議題達成共識。”林川說道。

    但隨後幾天,奧古斯丁和季莫申科卻死死地守住立場絕不放手。雙方在會場上不斷發生爭執,索菲亞甚至差一點動起手來。

    “讓我們把問題簡單化吧,這樣沒完沒了的爭執解決不了任何問題。”沉默了許久的王元安終于開口了,他走到過分激動的索菲亞面前,只是一擊就把她從九樓的會議室打得飛了出去。“政治永遠沒有是非對錯,無非就是利益和威脅。既然我們都拿不出更多的利益來進行交換,又都有核武器。那就比一比1級者的力量吧。歐洲聯盟的最強者是誰?新甦維埃又是誰?大家就在這里打一場,輸家放棄自己的立場,把這場會議終結吧。”

    所有人都以驚異的目光看著他。就連林川和梁瑾都不例外,雖然心里早已經有了王元安應該很強這個概念,但他究竟強到什麼地步?這並沒有辦法來確定。

    “甦維埃接受這樣的提議。”季莫申科愣了一下,隨後點了點頭。“但我們的最強者不在這里。需要時間讓他過來。”

    奧古斯丁卻沉默了。索菲亞並非龍岐那種精神能力者,也不是葉海雅那樣未經任何琢磨的璞玉,她曾經在挪威陸軍服役,其戰斗力在歐洲聯盟也算是中流水平,足以與任何1級者周旋。

    但王元安就是那麼慢慢地走出去,隨手一掌就把她打得撞破窗戶飛了出去,這是什麼樣的力量?

    “這應該是歐洲聯盟血脈者公約中的規定吧?”王元安問道。“當同級血脈者之間發生了爭議而又無法由上級貴族或者議會進行調解和裁決,可以選擇決斗。決斗可以由本人。或者是他人自願代替進行。”

    他干瘦的身體站在奧古斯丁面前,不知何故。卻讓他感到了巨大的壓力。

    “我需要征得歐洲聯盟議會的同意。”他艱難地答道。“但我們希望西北聯盟中的任何成員都不參與這次決斗。”

    “這是理所當然的。”王元安點點頭答應道。

    歐洲聯盟總部很快就發回了答復,同意以這樣的方式來結束馬拉松一般漫長的談判。

    這在末日前是不可能發生的事情,但在這由血脈者執掌的末世,或許將成為重要的外交手段。

    季莫申科在會後馬上就找上了林川。“我們希望能夠提前獲得伊萬諾夫。”他急切地說道。

    如果說之前王元安的話只是給了他一個模糊的希望,那現在,這已經是非常現實的希望了。他曾經在俄芬邊境上與索菲亞交過手,那個女人甚至比他還要強一些,這或許也是她如此囂張的原因之一。看到她輕輕容易就被打飛,季莫申科對于伊萬諾夫的屈服突然有了無窮的信心。

    “這樣相當于作弊。”林川說道。“歐洲聯盟很清楚他在我們手里。”

    “我們可以不要女性難民。”季莫申科說道。“未來的人口將由女性的多寡來決定,她們甚至比血脈者更重要。我們還可以把蒙古讓給你們,反正它從來也不是甦維埃的加盟共和國。”

    林川有些心動,他看了看遠處匆匆離開的奧古斯丁一行,默默地點了點頭。

    何大吉帶著伊萬諾夫的身軀乘飛機向疏勒趕來,即將到來的比武中,歐洲聯盟勢必有更多的高階血脈者到來,他的到來正好可以增強西北公署在此地的實力。

    一處無人的荒野中,伊萬諾夫終于獲得了足夠的鮮血。

    他心滿意足地活動著自己的軀體,全身的骨節發出  的聲響。

    周圍站著四個1級者和十二個2級者,但他的目光里只有林川。

    “沒想到你們竟會蠢到這個地步!”他獰笑著說道。“準備好受死了嗎?小矮子?”

    王元安的身影一晃,突然擋在了他的面前。

    “你的對手是我。”他低沉地說道。
梅爾斯 發表於 2017-6-2 22:18
第364節 決斗

    “既然你這麼急著受死,那我就成全你!”伊萬諾夫咆哮道,當日王元安對他的挑釁他還牢牢地記著。

    他的雙手向王元安的肩膀抓去,王元安站在原地不躲不閃,等到伊萬諾夫的手掌觸踫到他的衣襟,他的右手突然輕輕在伊萬諾夫手上一拍,將伊萬諾夫的來勢一滯,分出一個小小的空間,身體快速地向後退了一步,隨後右腳高高抬起,一記鞭腿抽在伊萬諾夫的臉上,在超短的距離內驟然發力,把他踢得飛了出去。

    “這不是太極。”梁瑾低聲地說道,但王元安雙膝微沉,左腳開步,雙手張開,左手拳,右手勾,隨後右手手心向上,對著伊萬諾夫輕輕地招了招手,正是再正宗不過的太極拳勢。

    “很好。”伊萬諾夫臉色陰沉。剛才那一擊看上去無聲無勢,但力道卻透過頭骨傳到了大腦之內,讓他的腦部受了重創,如果不是能量充盈,僅僅是這一擊就能讓他倒下。

    他不再大意,雙手護面,腳下踏著碎步,慢慢向王元安靠近。

    林川等人屏住了呼吸,睜大眼楮等待著兩人真正的交手。

    伊萬諾夫突然大喝一聲,左手刺拳快速擊出,王元安側身避開,而他的右拳卻在這一刻劃過一條詭異的弧線,從下方急速向王元安猛擊。

    “咯 ”一聲脆響,伊萬諾夫如同燒熟的大蝦,全身變得通紅,右手手臂怪異地向後掛在肩膀上。王元安輕輕躍起,一腳踢在他的額頭,把他踢得向後直飛出去。

    “怎麼了?”梁瑾驚訝地問道。作為2級血脈者她竟然沒有看清剛才發生了什麼。

    林川沒有回答。

    王元安在剛才那一瞬間身體輕輕一側,雙手抱住伊萬諾夫的右臂向上一推,兩股力量累加,竟讓伊萬諾夫一記下勾拳出去,把自己的手臂打脫了臼。

    “你是什麼人?”伊萬諾夫強行將自己的手臂推回原位,氣急敗壞地大叫道。

    “太極,王元安。”王元安雙手拱拳。立直躬身,隨後又擺回之前的拳勢,向伊萬諾夫招了招手。“來吧。”他低沉地說道。

    伊萬諾夫在原地蹲了片刻。突然大吼一聲,如同瘋虎般向前撲去,雙手連抓,試圖抓住王元安的衣服。王元安神氣內斂。雙腳連點,就像是在冰面上滑動,雙手不斷劃出一個一個的半圓,把伊萬諾夫的連環撲擊輕松化解。最後一腳由下而上,重重地踢在伊萬諾夫下頜上,讓他的牙齒重重地咬在舌頭上,鮮血四濺。

    這一擊的棉勁再一次沿著頭骨傳入大腦,伊萬諾夫在原地用力地晃了晃腦袋。向前走了一步,突然失去平衡倒向一邊。他急忙用雙手撐住身體,掙扎著站了起來。

    “你服了嗎?”王元安問道。

    “你這該死的老鼠,只會逃!”伊萬諾夫大聲叫道。“有種正面和我打一場!”

    “好啊!”王元安說道。

    眾人只看見一道灰影突然從側面疾沖過去,伊萬諾夫大吼一聲雙拳奮力揮出,那道灰影卻踏著他的手臂向上一步,右腿再一次狠狠地向他的腦袋抽去。喀的一聲脆響,將伊萬諾夫的腦袋踢得向左後方斜斜地折了下去。

    他的腦袋凹了一大塊進去,鼻孔、眼角都在流血。

    王元安輕輕落在伊萬諾夫面前,雙手抱拳行禮,轉身離開。

    伊萬諾夫龐大的身軀在這時才巍然倒下,激起一陣煙塵。

    季莫申科目瞪口呆,他終于理解林川為什麼願意將伊萬諾夫交給他們,有王元安這樣超乎想象的怪物存在,誰還需要伊萬諾夫?

    伊萬諾夫終于爬了起來。

    “你怎麼說?服輸了嗎?”林川走到他面前問道。

    伊萬諾夫不甘心地看著王元安的身影,一言不發,許久之後才問道︰“這老東西到底是誰?”

    “我也不知道。”林川真心誠意地答道。

    “歡迎你加入新甦維埃。”季莫申科興奮地走了過來,伊萬諾夫突然抓住他的脖頸,把他從地上提了起來。

    “那狗屎最好是有你說的那麼好,不然你會死得很難看。”伊萬諾夫惡聲惡氣地說道,隨後把他遠遠地丟了出去。

    “您這是什麼意思?”奧古斯丁知道伊萬諾夫加入新甦維埃後,第一反應就是來找林川。“您準備站在哪一邊?是和那些儈子手在一起?”

    “我們之前就有約定,與本次的會談無關,而是因為他們手里有我們必須獲得的人。”

    “什麼人能夠比伊萬諾夫更重要?”奧古斯丁滿懷怒意地問道。

    “甦美幸。”林川答道。“我想每一個1級血脈者都應該認識她。”

    奧古斯丁無話可說,轉身就走,但他終歸還是放出了狠話,即使是伊萬諾夫也未必就是最強。

    歐洲聯盟的最強者,被稱為粉碎者的道恩?瓊斯在兩天之後到達了疏勒,他是一名比伊萬諾夫還要巨大的龐然大物,林川和梁瑾一起到機場去迎接他,他卻無視了林川的存在,只是輕佻地對著梁瑾吹起了口哨。

    “我突然有點喜歡伊萬諾夫了。”梁瑾看著他如同小山一般巨大的身軀說道。“真希望看到他滿臉是血在地上爬的樣子。”

    “別放在心上。”林川握緊了她的手說道。“不管是誰倒下,我們總歸可以逃脫這無窮無盡的扯皮了。”

    三方最後一次在會議室踫面,做出最後的約定。

    “如果歐洲聯盟獲勝,新甦維埃將放棄位于伏爾加……斯大林格勒的轉化設施,並且承諾永遠不再建設同類型的大型轉化設施。同時,甦維埃將把4級以上血脈者的名單向歐洲聯盟和西北公署進行通報。並承諾在五年內不再增加4級以上血脈者的數量,接受特派小組的監督。”王元安不緊不慢地念著決斗的文件。“如果新甦維埃獲勝,歐洲聯盟將在五年內放棄對甦維埃血脈者的一切形式的監控行為。並在五年內不再就此類事件對新甦維埃進行任何方式的責難。”

    “有問題嗎?”他問道。

    “沒有。”奧古斯丁和季莫申科都點了點頭,雙方隨後在文件上簽了字。

    “那麼,讓我們到決斗場去吧。”王元安說道。

    決斗場就選在王元安打敗伊萬諾夫的那個荒野上,地面是沙土和碎石,周圍數十里都沒有人煙和水源,對于破壞力驚人的血脈者來說是最好的決斗場。

    “你就是所謂的最強者?”道恩輕蔑地問道。

    “你又是誰?雜碎?”伊萬諾夫問道。“你褲襠底下那團豬油快流出來了。”

    “誰是雜碎很快就會知道了。”道恩興奮地說道。“滾回去穿裙子吧,小妞。”

    雙方都在做最後的準備。道恩的2級者們割開手腕讓他飽引充滿能量的血液,而季莫申科的2級者們也在做著同樣的事情。

    伊萬諾夫體內的能量像是要爆出來,他恨恨地看了作為裁判的王元安一眼。把擋在自己面前的2級者如同垃圾一樣隨手掃開,向著道恩直沖了過去。

    “奶吃夠了吧?雜碎?快點過來受死!”

    道恩站在原地經受了這一擊,他的2級者剛剛逃開,這讓他沒有機會形成沖力。但他對自己的力量有著絕對的信心。對于他們這樣的巨漢來說,最樂于進行的就是面對面的戰斗。

    一陣颶風從道恩的腳底向周圍狂掃而過,他用左手硬接了伊萬諾夫這一拳,巨大的沖擊力加上伊萬諾夫毀滅性的力量讓這一拳打碎了他的左掌,但伊萬諾夫同樣不好受,他的右手也從手腕處直接折斷。道恩痛喝一聲,右手抓向伊萬諾夫,被他用左手擋了下來。

    伊萬諾夫右膝猛地向道恩的下身撞去。道恩正好也發動了同樣的攻擊,一聲脆響過後。雙方的膝蓋同時碎了。兩人拉扯著向側面摔倒,道恩的力量比伊萬諾夫更強,但伊萬諾夫的動作卻比他更快,就在兩人落地前,伊萬諾夫用自己的額頭狠狠地撞在道恩的臉上,鼻骨碎裂,鮮血頓時涌了出來。

    “一點美感都沒有。”梁瑾搖了搖頭。“就像是兩頭熊在搏斗。”

    在看過王元安如同武俠電影一般飄逸出塵的戰斗之後,再來看這樣血肉橫飛的廝殺確實感覺低了不止一個檔次。但這樣拳拳到肉的戰斗才是血脈者之間真正的戰斗方式,林川曾與伊萬諾夫進行過正面的戰斗,但看著兩人的血斗,渾身的血液都像是要沸騰了起來。

    伊萬諾夫的右手開始恢復,而道恩的左手卻還是一根斷骨,這讓伊萬諾夫在摔斗中佔了上風,他左手扭住道恩的右手,右手開始狠狠地向道恩的臉上砸去,一下,兩下,道恩左側的面骨很快就碎了,肌肉帶著牙齒四處飛散。

    奧古斯丁的心揪了起來,但就在這時,伊萬諾夫的動作突然停了下來。

    道恩以自己的左手斷骨為劍,狠狠地從他的下顎刺了進去。

    “⺪!”林川忍不住大叫了出來。

    這樣的舉動瘋狂到了極點,但手臂上那些血肉反而阻礙了斷骨繼續向上刺入,伊萬諾夫雙手抓住他的左手手臂,一點點把斷骨從自己的腦袋里拔出來。

    道恩乘此機會用右手狠狠地擊打著伊萬諾夫的太陽穴,一條巨大的裂痕很快就出現在伊萬諾夫的頭骨上,道恩瘋狂地用拳頭繼續砸著,伊萬諾夫突然一腳狠狠地蹬在他的胸前,把他巨大的身軀遠遠地推了出去。

    兩個人都在原地喘息,道恩的手臂開始恢復,而伊萬諾夫的頭骨也開始愈合,十幾秒後,兩人又撲到了一起。

    鮮血混著塵土,讓兩人看上去就像是兩頭受傷的野獸,他們之間的咆哮也像是瀕死的巨獸在怒吼,道恩把伊萬諾夫狠狠地摔向一塊巨石,但下一秒,無數的碎石便如同炮彈那樣飛射而來,重重地砸在道恩身上,撞得粉碎。
梅爾斯 發表於 2017-6-2 22:21
第365節 決斗(2)

    戰斗已經持續了三個小時,戰場已經從先前爆發的地方向東側移動了近一公里,但他們之間的戰斗卻像是剛剛開始。

    這便是1級血脈者戰斗的特點,如果不是這樣的決斗,他們甚至能夠不斷在打斗的同時各自尋找補給,這樣下來,戰斗將無限制的延長,變得無休無止。

    “他們已經開始疲倦,真正的戰斗就要開始了。”林川對梁瑾說道,她對于這樣粗暴而又單調的戰斗已經開始感覺到困倦和無聊,但林川卻從中體會到了很多戰斗的技巧。王元安那種戰斗方式對于他來說太難了,即使是有著他的教導,林川仍然很難真正達到他的那種水平。

    這讓他對于王元安的來歷感到更加的好奇。

    這樣激烈的戰斗比之前在江海的追逐更耗費體力,林川很清楚伊萬諾夫體力的臨界點在什麼地方,他已經快要到極限了。體型巨大的血脈者在肉搏戰中佔盡優勢,但他們同樣也有著更大的消耗。

    道恩也在激烈的喘息,兩人再一次分開,在距離十幾米的地方相互對峙著。

    他們倆都渾身沾滿了沙土,但身軀上卻沒有留下太多的傷痕,巨大的能量消耗讓兩人能夠造成的傷害越來越小,身體愈合傷口的速度也變得遲緩起來。

    道恩皺著眉頭,這是他從來沒有經歷過的苦戰。

    伊萬諾夫卻笑了起來。

    或許道恩的戰斗力並不弱于他,凶狠程度甚至超過他,但他卻沒有伊萬諾夫那麼多次生死搏斗的經驗,當他發現自己無法在體能和技巧上勝過伊萬諾夫後。開始試圖以傷換傷,並且憑借意志力戰勝他。

    但伊萬諾夫卻總能在這樣的搏殺中佔到便宜,每一次或許只是受傷程度的不同,或者是拳頭或是雙腿相踫時受力點的差異,但無數次受傷和復原讓兩個人都消耗了巨量的能量。幾百次上千次累積下來,這細微的差別便讓伊萬諾夫累積了足以改變戰局的優勢。

    “你就要完蛋了,垃圾。”他輕蔑地笑道。

    道恩卻往地上唾了一口唾沫,微微張開雙臂,凝神等待著他的進攻。他堅信雙方的體力在進行同等的消耗,而最終決定勝利的將是意志力和求勝的。

    當雙方的能量都下降到了一定的水平。一次失誤有可能就將決定最終的結果。

    “你認為誰能贏?”季莫申科走了過來,神情緊張地問道。

    “伊萬諾夫。”林川盯著那兩個再一次攪在一起的巨人,頭也不回地答道。

    這樣的答案卻並不能讓季莫申科感到安心。“為什麼?”他問道。

    林川搖搖頭,沒有回答。

    場地中間的兩人再一次撞擊在一起,雙手相互緊緊地握著。肌肉膨脹到像是要爆炸開來,伊萬諾夫以膝蓋狠狠地攻擊著道恩,而道恩也不甘示弱地采取著同樣的攻擊。劇痛從兩人膝蓋相撞的地方不斷傳來,告訴他們剛剛愈合的膝蓋骨正又一次碎裂。

    伊萬諾夫一聲大吼,視圖把道恩從地上提了起來,道恩急忙采取相同的戰略,就在這時,伊萬諾夫的力道突然消失了!

    他順著道恩的力道方向擺動著身體。將甩動的力量同自己的力量累加起來施加在道恩的手肘上,道恩順勢把他狠狠地往地上砸去,就在這時。伊萬諾夫突然發力掙脫了左手,雙手抓住了道恩的右手,兩人一起落在地上,道恩用左手手肘向伊萬諾夫的面部狠狠地砸去,伊萬諾夫側身用肩膀硬接了這一擊,大喝一聲。全身一起用力,把道恩的右手從肘關節生生扭斷!

    道恩悶吼一聲。左手再一次向伊萬諾夫的腦袋砸去,但伊萬諾夫的攻擊只是剛剛開始。他再一次側首硬接了道恩的拳頭,但他積累到現在的能量卻在瞬間之後一次性傾瀉出來,肘擊,關節技,頭槌,一系列的攻擊接踵而來,失去了右手的行動能力後,道恩甚至沒有能力將他從身邊推開,只能竭盡所能以自己的身軀繼續以傷換傷。

    “去死吧!”伊萬諾夫大吼起來,道恩用左手死死地頂住他頭槌,他突然狂性大發,狠狠地咬了下去。

    “結束了。”林川重重地噓了一口氣,就像是重新回到了江海狹窄的地鐵隧道,那個名為羅恩的血脈者就站在他的面前。

    道恩的左手大拇指被牙齒直接撕了下來,伊萬諾夫貪婪地吮吸著涌出的鮮血,雙手卻毫不停頓,抓住道恩的左手對著肘關節又是連續不斷的猛擊,骨茬從肘窩透了出來。

    道恩的膝蓋狠狠地撞上伊萬諾夫的腹腔,但這樣的攻擊在此時已經毫無意義,雙手都暫時失去了行動能力後他只能任伊萬諾夫宰割,伊萬諾夫一手捏住他的脖子,另一只手狠狠地用手肘向他的面部砸去,只是第一擊就砸碎了整個面頰,打爆了他的眼球。

    隨後是第二擊,第三擊!

    “勝負已分。”王元安走到了伊萬諾夫身邊,他仍在狠狠地摧殘著那具可憐的軀體,王元安不得不一腳把他遠遠踢開。

    “戰斗已經結束,你獲勝了。”王元安對著瘋狂的伊萬諾夫說道。

    他用發紅的眼楮惡狠狠地看著王元安,幾秒鐘後,理智終于又回到了他的身上。

    他緩緩地站了起來,高高地舉起了雙手。

    季莫申科和所有新甦維埃的血脈者都歡呼了起來,他們一股腦地向伊萬諾夫跑去,季莫申科割開手腕讓伊萬諾夫補給,而其他人則把他們高高地舉起來,興高采烈地向出發地走去。

    “我們贏了!光榮屬于甦維埃!伊萬諾夫萬歲!”

    林川和梁瑾向著奧古斯丁和他的部下走去,他們圍在道恩身邊,同樣在用血為他補給能量。

    他們倆與俄羅斯人的隊伍擦肩而過,林川仔細地觀察著伊萬諾夫臉上自得的表情,那是一種從未在他臉上出現過的滿足感和榮譽感。

    也許他真的能夠忘記過去,重新成為一個的人?

    “我們輸了。”奧古斯丁對著林川點點頭,低聲地說道。“你明白嗎?在這件事上你犯了一個巨大的錯誤!我想你很快就會自食苦果。”他搖著頭。“但即便如此,歐洲聯盟也會信守承諾。”

    “我知道。”林川點點頭。“西北公署也將信守承諾,我們會監督新甦維埃的行動,不讓他們繼續在自我毀滅的道路上走下去。”

    “我真心希望你們能夠做到。”奧古斯丁說道。

    道恩和他的血裔們狼狽地離開了疏勒,在他們離開後不久,伊萬諾夫也強烈要求提前回到俄羅斯去。

    “看到他們就讓我不爽。”他大聲地嚷嚷著。“我要把他們的腦袋一個個擰下來。”

    季莫申科只得來找林川。“我們會把那兩位女士送到秦州,是否能讓伊萬諾夫先離開?”

    林川對此沒有多大的顧慮,他相信王元安對于新甦維埃的血脈者來說有著足夠的震懾力。正是因為他們知道伊萬諾夫有多強,所以他們更明白王元安的實力足以摧毀一切。

    “我總有一天會回來砸碎你的腦袋。”伊萬諾夫在登機前對王元安說道。

    “那你最好是有絕對的把握之後再來。”王元安答道。“按照約定,如果你未經許可進入華夏的任何區域,我們可以把你重新封存而不必承擔任何後果。如果你背叛新甦維埃,我們也可以再一次追捕並把你封存起來。”

    “希望你能夠珍惜自由的機會。”林川接著他的話說道。“你已經為黃安德付出了足夠多的代價,應該忘記他走向新的時代了。”

    “我的事不用你管,你這該死的矮子。”伊萬諾夫說道。“還有你,老東西,我會記得你的!”

    和談的最後一個障礙也被清除,剩下的工作變得簡單起來,雙方的血裔們開始就具體的操作方案和時限進行討論,並把它們形成一系列龐大而又復雜的計劃。

    無論是歐洲還是中亞都還在怪物的攻擊範圍內,無數怪物還游蕩在鐵路經過的曠野中,波羅的海中也有著如同山岳一般巨大的變異鯨類。如何讓幸存者們平安地跨過這些危險的地域,無論對于哪一方來說都是考驗。

    最終三方簽署了條約,並對一系列的事物形成了一個相對中立而又公正的公約,對核武器的保管和使用、血脈者的基本行為法則等進行了約定。

    但三方在很多具體的理念上仍然有著根本性的不同,和平或許暫時已經到來,但它在某個時候很可能又會突然離開。

    “希望世界能夠迎來更好的未來。”林川鄭重地說道。

    “為了更好的未來。”季莫申科同他踫了踫杯,隨即奧古斯丁也同他們踫了杯。

    “林專員。”他找了一個空檔對林川說道。“我知道你最近會非常忙碌,但適當的時候,也許你能夠抽時間到歐洲來看一看?當然,還有美麗的梁瑾女士,一定也要一起來看看。我相信再多的言辭也無法代表事實,當你們親眼看到歐洲聯盟運行的方式,便會對我們有更清楚的認識。”

    林川看了看梁瑾。“我很期待這次訪問。”

    “那我就在甦黎世等待您的到來了,我的城堡就在那里,歐洲聯盟議會的臨時總部也設在那里。
梅爾斯 發表於 2017-6-2 22:21
第366節 歸來的囚徒

    等待甦美幸和岑小京的到來是一個極度讓人煎熬的過程,雖然很久以前在江海國安局的資料中已經看過她們的照片,前一天又看過梁瑾對她們兩人非常詳盡的描述,甚至看過她的素描,林川卻還是極度期望著看到活生生的人。

    尤其是甦美幸,林川極度地想要知道,這個女子有著怎樣的不同,能夠成為王直這個無法被世人理解的怪物的唯一愛人?至少他從照片和畫像中無法理解這一點。

    其他人也懷著與他相同的期待,尤其是李瑤堯和祝榮,祝榮甚至丟下了江海的事物,在前一天晚上自顧自地趕到了秦州,當她突然出現在林川和梁瑾的面前,讓林川尷尬得說不出話來。

    此時林川能夠感覺到她們內心中的忐忑和矛盾,她們曾經與岑小京有過深厚的友情,甚至可以說是姐妹之情,但她們卻為了各自的理由背叛了她們,岑小京不但在這次背叛中眼楮受了傷,在回國後還因為這段與她們的交往而受到長達數年的隔離審查。

    她會恨她們嗎?

    應該是會的,任何人經歷過這樣的遭遇之後,很難不對造成這一切傷害的人產生恨意。

    她會原諒她們嗎?

    林川無法想象,同樣的事情放在他自己身上會怎麼想。但時間已經過去了那麼久,世界又發生了如此的變化,這一段糾葛能夠簡單化解嗎?

    飛機慢慢下落在跑道上,剎車時輪胎發出的尖叫聲讓每個人的心都抽了一下。

    飛機緩緩地向他們駛來,最後停在距離他們不遠的地方。機場工作人員把一座登機台推到機艙口,金發碧眼的機組人員首先站了出來。她們對著他們笑了笑,隨後便把那兩個讓所有人一直等著的人扶了出來。

    林川沒有迎上去,但祝榮和李瑤堯早已經小跑著過去,岑小京扶著樓梯扶手一步步向下走,在她前面有一名空姐在輕聲告訴她還有幾登階梯。

    林川看到祝榮和李瑤堯的眼淚涌了出來。她們迎上去想擁抱她,但她卻在意識到她們是誰之後,冷漠地推開了她們。

    “謝謝!”她用俄語對一直引導她的那個空姐說道,隨後開始向前走,跟在她身後的那個黑發女子連忙上來扶住了她。

    林川好一會兒之後才意識到那是甦美幸,歲月和過多的經歷已經在她臉上刻下了深深的痕跡。讓她原本精致的臉上有了太多的憔悴。她的身姿依然苗條,看得出來,她年輕時應當是一個美人,但她現在,已然不年輕了。

    其實岑小京也是如此。她與祝榮和李瑤堯的年齡應該相差不大,但她們倆的容貌已經永遠定格在了成為血脈者的那一刻,而岑小京卻已經三十多歲了。

    甦美幸對著祝榮和李瑤堯打了招呼,她的聲音很有磁性,听上去很舒服,但看到她們倆顯然又讓她想到了什麼,于是她只是微笑著點點頭,然後便扶著岑小京來到了林川的面前。

    “我是林川。歡迎你們回家。”林川微笑著說道。此時此刻,這兩個女子在他心目已經不是用來獲取王直信任的籌碼,而是兩個飽受傷害需要靜靜療傷的可憐人。

    梁瑾也笑著走了上來。親熱地走到她們中間挽著她們,林川一一向她們介紹前來迎接她們的人,卻發現剛剛還在這里的王元安不知去哪兒了。

    “我們已經為你們安排好了療養院,你們先休息一段時間,然後再考慮接下來做什麼,好嗎?”林川對她們說道。

    “我們不想再成為囚犯。不想再過每天被人圍繞的日子,可以嗎?”岑小京突然問道。

    林川楞了一下。隨即點了點頭。“可以,但要等你們休養好身體。你們已經到家。不用再擔心什麼。”

    微弱的抽泣聲傳來,林川抬起頭,看到李瑤堯站在登機台前抹著眼淚,祝榮扶著她,眼楮也紅紅的。

    梁瑾輕輕推了他一下。“我陪美幸姐她們去療養院。”她對著那兩個人努了努嘴。

    車子穩穩地啟動,向機場外駛去,人們開始四散離開,但那兩個人還站在原地,這讓飛機無法移動,機組人員為難地站在機艙口看著她們。

    林川只好走了過去。

    “給她點時間。”他低聲地說道。“一切都會好的。”

    祝榮抬起頭看看他,李瑤堯卻突然抱著她大哭了起來,林川從沒見過她這個樣子,他無奈地看著祝榮,隨後張開手臂,把她們倆都擁在了懷里。

    “一切都會好的。”他輕聲地說著。

    祝榮看著他,微微猶豫了一下,把頭靠在了他的肩膀上。

    事情暫時告一段落,祝榮以即將面對的接收和移交難民的工作為由留了下來,林川私下里試探了梁瑾的態度,已經成為2級者的她此時對于3級者祝榮已經完全沒有了自卑感和危機感。她表示對祝榮留下並沒有什麼意見,她甚至對于林川與祝榮相處也沒什麼意見。

    “但不能讓我看到,最好是也不要讓我知道。”她這樣說道。

    末日所帶來的所有變化中,也許只有這一點是讓林川最為滿意的。

    他讓黃岳和谷雨代替祝榮到江海去,在經歷了一段時間的培養之後,也許實戰對于他們來說更能快速地提高他們的能力。

    當最初的尷尬和心障褪去,林川終于能夠再一次面對祝榮,而她甚至沒有讓他說出任何道歉和討好的話。

    “你在我身邊,我很快樂,這就足夠了。”她依偎在林川的懷中這樣說道。“別的都不重要。”

    何大吉無數次地嘲笑林川和祝榮,于是祝榮報復地把初音找了回來,並且把她交給了孫靜。于是在某天早晨,他終于也面臨了難以評說的尷尬。

    “那只是……我和她之間是清白的。”他滿臉漲得通紅,磕磕巴巴的解釋著。

    祝榮把初音從孫靜手中搶過來作勢要把她弄壞,這讓何大吉驚叫了起來。

    無論如何,她代表著何大吉生命中一段無法忘懷的日子。

    “還說是清白的?”祝榮終于有了報復的機會,何大吉在她的逼問下無顏面對,最終只得舉手投降。

    這是一段難得的悠閑而又輕松的幸福時光。

    不久後,羅扎諾夫口中無敵的甦維埃紅軍終于完成了集結,並對哈薩克斯坦境內的怪物潮進行了毀滅性的打擊,林川等人通過衛星圖片見識了毛子粗野的戰斗方式,無數的炸彈和炮彈落在怪物潮中,隨後,上千輛坦克順著硝煙一路狂奔,把所有怪物都碾成碎片。

    強大的2級者軍團將那些在炮火中幸存下來的巨型怪物一一圍殺,曾經讓成千上萬人背井離鄉流離失所的怪物潮就這樣被戰爭機器無情碾碎。它們與血脈者軍團之間的戰斗幾乎毫無懸念可言,這樣的場面讓控制室中的每個人都熱血沸騰,似乎已經看到了收復華夏國土的那一天。

    “我們需要更多的血脈者。”他們不約而同地說道。要想收復廣闊的國土,這一點點血脈者士兵絕對不夠。

    但林川卻不再願意繼續強行大規模轉化血脈者了,談判過程中那些責問讓他再一次拷問自己的內心,是不是真的有實現那個不切實際信念的決心和熱情。

    新甦維埃的那些人或許是瘋的,但季莫申科的話並沒有錯,只有瘋狂而又堅定的人才能在這個末世中成功。

    選定一條道路,然後一往無前地向著終點狂奔下去,要麼成功要麼毀滅,那或許才是血脈者的宿命。

    “我們要繼續加大宣傳,鼓勵已經有了子女的男人自願轉化。”林川說道。“要給出更好的政策和優惠條件,要突出成為血脈者的榮譽感和使命感。”

    “已有血脈者士兵的家庭問題呢?該怎麼解決?”夏末蟬再一次把這個問題放上了台面,知道那些難民中的女性都將留下後,他的部下們都開始蠢蠢欲動。

    林川沉默了許久。

    一個國家未來的人口將由女性的多寡來決定,她們甚至比血脈者更重要。

    這是季莫申科的理論,林川也知道俄羅斯在幾次戰爭過後都有著這樣的理念,生育眾多兒女的婦女甚至被稱為“英雄母親”。

    只有龐大的人口基數才能支持更多的高階血脈者誕生,這將直接關系到未來華夏在新世界中的競爭能力。

    數以十萬,甚至是百萬計的婦女,這是季莫申科為了得到伊萬諾夫而給出的巨大代價,也是在這場交易中西北公署唯一保留的實利。

    “他們可以在難民中挑選一名妻子,但不能采取任何手段勉強對方,要告訴她們成為血脈者的代價和風險,也要給出足夠的優惠條件。”許久之後他才說道。“這件事過後,只有成年並且完全明白代價、責任、義務和風險的男子才成自願申請成為血脈者,挑戰什麼階層由他們自己決定。女性也一樣,但要加上一條︰只有在生育了至少兩個孩子之後才能自願申請成為血脈者。我們要讓血脈者成為精英,要約束他們的行為,所以我們首先要讓成為血脈者成為一件高門檻,充滿光榮而又能為每個血脈者帶來豐厚收益和地位的事情!
梅爾斯 發表於 2017-6-2 22:22
第367節 情感碎片

    林川決定把之前在秦州和江海試點的成果向西北公署掌控的所有地盤展開,而新甦維埃也開始與他們接洽移交中亞難民並且接收華夏難民和軍火物資的事情,這讓所有人都忙碌了起來。

    梁瑾到疏勒去幫助夏末蟬完成難民的轉移運送等事情,又要到北安西去處理難民的安置和物資的分類轉運,忙得不可開交。祝榮則與何大吉、孫靜、冷素安、曾羽、周濤等人忙于推廣之前的成果。林川不得不兩頭跑,享受著忙碌而又甜蜜的生活。

    秦州基地的安危只能交給王元安和李瑤堯,王元安已經用自己的實際行動證明了他是值得信任的,而那個無法證明來歷也不願融入西北公署的2級者嚴燁,他每天如同行尸走肉一般的活著,只是不時到還未收復的地區去釋放內心深處的殺欲。

    日子就這樣一天天過去,轉眼就到了秋天,梁瑾和夏末蟬終于完成了履行合約的所有工作,大約八十萬能夠生育的中亞婦女留了下來,其中大約七萬人在各種優惠條件的吸引下選擇成為了7級血脈者,並與那些血脈者士兵組建了家庭,這對于西北公署來說,意味著一個新時期的到來。

    秋收的日子終于到來,這對于新生的西北公署來說是另一件關系到生死存亡的事情,第一批作物收獲後,馬上被抽樣進行檢測,結果無論是小麥、大米、青稞、玉米等糧食作物還是棗、隻果、梨、哈密瓜等富含水分的水果,檢測的結果都是可以放心食用。大自然似乎給予了植物淨化病毒的天賦,這讓所有人的心最終安定了下來。

    但在這個時候,李瑤堯卻用密電急切地把林川叫回了秦州。

    “是什麼事電話里不能說。非要當面才能說?”林川問道。伴隨著豐收的到來,人們對于未來有了真正的希望,新政策的推行正是關鍵時期,在這個時候李瑤堯突然以保密加十萬火急的理由把他從迪化叫回來,這讓他有些生氣。

    “關系到所有人的生死存亡!你說重不重要?”李瑤堯沒好氣的說道。當林川與祝榮的關系明朗化之後,她對于林川的態度終于好了一些,這對于林川來說是意外之喜。

    她的話讓林川緊張了起來。

    “發生了什麼?”

    李瑤堯這時卻猶豫了起來。“我也不能確定。但王元安似乎在追求甦美幸。”

    林川的心猛地提了起來。

    經過與伊萬諾夫的戰斗後,王元安對于西北公署的重要性已經提升到了一個絕對的高度,雖然他並不參與西北公署的任何具體事務。但他顯然起到了定海神針的作用。有他在秦州,林川等人就不必擔心黃安德等人出逃,也不必擔心秦州指揮中心受到攻擊,可以放心地到各地去工作。

    而甦美幸的重要性更不用多說。林川一直派專人小心翼翼地保護著她。當她和岑小京再一次要求離開療養院那樣的環境後,他甚至專門為她們成立了一所福利院,專門負責教育和照顧那些從各地收攏而來,在災難中失去了所有親人的孤兒。

    這份工作是梁瑾和祝榮為她們量身定做的,雖然甦美幸仍然郁郁寡歡,岑小京依舊不理睬祝榮和李瑤堯,但至少在那所福利院中,看上去她們是滿足而又開心的。

    “事情是怎麼發生的?”林川沉聲問道。

    “福利院搭建的過程中。王元安說他曾經辦過類似的機構,自告奮勇的過去幫忙。福利院建成後。他又在里面挑到了幾個學武的好苗子,經常去看看他們,教他們一些基本功。我一直沒發現他有其他心思,直到最近,他來指揮中心的時間變得越來越少,到福利院去的時間越來越多,我才調查了一下。”李瑤堯憂心忡忡地說道。“結果很不好。”

    林川壓抑著內心的焦躁問道︰“怎麼個不好法?”

    “他們倆很親密,據安排在那里的血脈者說,他們倆經常呆在一起。但沒有人看到他們有親昵的行為,暫時還沒辦法判斷他們是不是已經……”

    “這怎麼會……王師傅應該是個明白人……等我看看再說。”林川說道。

    他匆匆往福利院趕,它位于秦州新城的西側,原先是幾所小山丘上的房子,經過修繕之後,在外面圍了一圈圍牆。林川趕過去的時候,看到圍牆上到處都是爬山虎,看上去郁郁蔥蔥,同剛剛投入使用的時候已經完全不同了。

    圍牆里面傳來孩子的歡笑聲,幾名士兵站在圍牆外聊著天,看到林川過來,他們急忙站好敬禮。

    “辛苦你們了。”林川強壓著焦躁,笑著問道。“王師傅在里面嗎?”

    “在,他今天一早就來了。”

    林川暗自握緊了拳頭。“哦?這段時間他常來嗎?”

    “里面新開了武術課,王師傅好像在里面兼了教練。不過他以前也常來,這些圍著院牆的這一圈爬山虎,還有學校花壇里那些植物全都是他從外面一棵棵移栽的。”

    林川再也呆不住了,他對著他們點點頭,道︰“你們都多�ㄐ模 飫錈娑際俏頤俏蠢吹南M!br />
    “您放心!”士兵們七嘴八舌的答應著,林川沒有心思再浪費時間,推開門跑了進去。

    上百個大大小小的孩子正分成幾塊在操場上活動,小一點的孩子純粹是在草地上瘋跑,有幾個老師在旁邊看著他們,而稍大一些的則是分成幾組在操場上列隊練著拳,岑小京戴著一副很厚的眼鏡,穿著白色的跆拳道服在台上喊著口令。

    她的氣色看上去好多了。

    “林專員。”一名老師在旁邊小聲地叫道,林川轉過頭。看到她是一名7級血脈者。

    “我來找王元安師傅,他在哪兒?”

    “在宿舍的花園那邊。”

    林川在建設期就曾經來過,對于這里的環境很熟悉。他對著答話的老師點了點頭,快步向那邊走過去。

    轉過屋角,他的腳步不由自主地停了下來。

    王元安和甦美幸正在那邊說著什麼。

    王元安推著一輛裝著綠肥的小車,而甦美幸則拿著鋤頭鏟子這些工具走在他身旁,王元安似乎說起了什麼好笑的事情,甦美幸微笑地看著他,臉上滿是笑意。

    林川舉步往那邊走。這時王元安的目光突然瞟向了他,一道有如實質的精神力量迎面而來,將林川輕輕地阻了一下。他愣了片刻,深深地嘆了一口氣,退回了那個屋角。

    陽光灑在甦美幸的臉上,讓她的笑容洋溢著一種無法形容的味道。那不能用漂亮來形容。但絕對是一種能夠讓人入迷的美。已經不年輕的她,卻有著一種讓人樂于呵護的單純和美好。

    她的狀態恢復得甚至比岑小京還要好得多,林川不想猜測這里面是不是有王元安的功勞,但毫無疑問的是,她很喜歡此刻的生活,而這樣的生活也給她帶來了生氣。

    剛剛從新甦維埃返回華夏的甦美幸是沒有資格吸引王直的,但此時此刻的她,讓林川找到了王直痴迷于她的原因。

    林川無法評價這是對還是錯。如果不考慮其他因素,他會覺得他們是很般配的一對。年齡相仿,外貌氣質都相符,而且看上去很和諧。

    但作為西北公署的領導者之一,他無法不去考慮那些很實際的東西。

    他找了一個能夠曬到太陽的地方坐下,看著那些孩子“哈!哈!哈!”的叫著,一板一眼地在岑小京的指揮下有模有樣地揮動著稚嫩的拳頭,踢出生氣勃勃的高抬腿。

    那些在草地上繞著圈子瘋跑不斷摔倒後又爬起來的孩子,讓他本來焦躁的心漸漸變得安寧起來。

    生命本就是如此,在不斷的跌倒、痛楚、摸索和快樂中成長起來。

    他發現自己很喜歡听到他們的聲音,喜歡听到他們的叫喊、哭鬧和嬉笑,他突然開始明白起來,為什麼王元安喜歡呆在這里,為什麼甦美幸和岑小京都恢復了生氣,因為在這些孩子中間,能夠讓人真正看到未來,感受到生命和美好。

    可他永遠不會有孩子了,他永遠沒有為人父母伴隨孩子成長的機會,這讓他深深地嘆了一口氣。

    王元安的腳步聲慢慢從身後走來,只有他一個人,于是林川沒有回頭。

    “你應該知道我來干什麼?”他問道。

    “我知道。”王元安走到了他身邊。

    “我可以知道答案嗎?”林川問道。“我知道你不是隨便就做出決定的人,你這樣做一定有足夠的理由。”

    鈴聲突然響了起來,老師們開始指揮小孩子們排隊站好,回到教室里去,而岑小京也停止了口令,站在台上與台下的孩子們相互行禮,讓他們回到教室去。

    一些孩子從他們身邊跑過,他們顯然與王元安很熟悉,笑著同他打著招呼,而他則微笑著一一回應,甚至用手摸摸他們的腦袋,揉亂他們的頭發。

    “想喝冰啤酒嗎?雖然已經過期了,但味道並沒有變。”王元安突然問道。“我知道一個很好的地方。”

    王元安帶著他沿著長長的梯子爬到宿舍的頂上,這里是整個校區的最西側,屋頂微微地向下傾斜成一個斜坡,讓他們可以很舒服地半躺在上面。

    不遠的教室那邊傳來朗朗的讀書聲。

    秋天的太陽不算太熾烈,照在臉上恰到好處地讓人感覺到溫暖。

    干爽的天空中萬里無雲,一只蒼鷹在遠處的天際間盤旋,不知道它是怎麼逃過浩劫的。

    周圍的樹木葉子開始變黃,變紅,但又依然間雜著綠色的葉子,風一吹過,各色的樹葉就開始隨風飛舞,猶如一場華麗的舞劇。
梅爾斯 發表於 2017-6-2 22:23
第368節 愛情

    “那里應該有一個人工湖。王元安遞給林川一瓶啤酒,指著山丘下的一塊空地說道。“我一直覺得它應該就是在那個位置,但又怕積水後帶有病毒,讓那些總是偷偷跑出去的淘氣包受害,所以我一直沒有動手。”

    “你覺得應該在那里挖一個人工湖嗎?”他問道。

    林川听不懂他的話,更不知道應該怎麼回答,片刻之後他才說道︰“等我們徹底消滅了病毒,在那里挖個人工湖也不錯。”

    “你真的相信我們能夠徹底消滅病毒嗎?”王元安問道。“整個世界都已經被毀了,你相信還有機會重來?”

    “我當然相信,我相信一切都可以重來。”林川答道。“如果連這樣的信念都沒有,那我們所做的這些又有什麼意義?那我們活著和行尸走肉有什麼區別?”

    王元安看著他,像是因為他的這句話而下了什麼決心。

    “我不知道。”他嘆了一口氣。“已經很久了,我不知道自己所做的是對還是錯,也不知道自己在尋找什麼,甚至不知道自己應該相信什麼。但你說得對,我們應該有這樣的信念,如果連這樣的信念都沒有,那活著就毫無意義。”

    林川無法猜測他曾經遇到過什麼,但王元安理解的東西,和他所想表達的顯然有著不小的出入。

    他似乎在無意中鼓勵王元安做了不該做的決定。

    “我沒有任何別的意思。”他沉吟了一會兒之後說道。“我只是想弄清楚,你知道甦美幸是什麼人嗎?和她在一起所要付出的代價和後果,你認真的考慮過嗎?”

    “你不用拐彎抹角,早上李瑤堯來過一次。那時候我就知道會發生什麼事了。”王元安答道。“我當然知道她是誰,我也知道你們想說什麼,但我已經下了決心。就像你剛剛所說的,一切都可以重來,我要給自己一個機會。一個重新開始的機會。”

    “你真的知道自己在說什麼嗎?”林川的聲音不由自主地提高了。

    “我知道你們在擔心王直,但王直不會在意這樣的事。”

    “你怎麼知道?”

    “我知道你研究過王直的經歷,那你應該知道,美幸曾經結過兩次婚,而兩次婚姻的結束都是因為王直。”王元安說這話的時候表情很怪異,似乎隱藏著什麼。“他對于美幸所懷有的不是佔有欲。而是渴望給她幸福的愧疚。你明白這一點嗎?”

    林川迅速地回想著那些關于王直和甦美幸的記錄,不幸的是,王元安所說的似乎是真的。王直似乎一直都不敢面對甦美幸,他似乎沒有給予她幸福的信心和勇氣,總是在不斷地從她身邊逃離。

    為什麼?難道他認為她的一切不幸都是自己造成的?

    林川無法理解這種近似于自虐的做法。但他還是默默地點了點頭,隨即又搖了搖頭。

    “人的思想總在變化,你怎麼保證他什麼時候不會……”

    “所以你就要剝奪那個可憐女人追求幸福的權利嗎?黃遠如此,他後面的人也是如此!就因為她是王直愛過的女人,整整五年時間,她就連認識陌生男人的機會都沒有!一直生活在虛假之中,所有的一切都是被人安排好的!身邊所有的人都是演員!討好王直就這麼重要嗎?重要到為了一個虛無縹緲的東西,就能把一個女人一生的幸福都剝奪?”王元安突然暴怒了起來。他的手緊緊地握著酒瓶,林川感覺它隨時都會砸在自己的頭上。

    但它終究還是沒有落下來,王元安一口氣把里面的啤酒喝干。遠遠地把它拋了出去。

    “我覺得自己有責任給她幸福。”他意猶未盡的說道。

    “你之前就認識她?”林川問道。

    王元安的動作停滯了,片刻之後他才用力地點了點頭。

    “那她認識你嗎?”

    王元安的動作再一次停滯,然後搖了搖頭。

    林川無法理解他所表現出來的這種感情,對于一個真實年齡一定已經超過五十歲的人來說,他的表現有些失衡了。但如果甦美幸在很久以前就曾是他愛過的人,那這一切就變得合情合理了。

    “你也認識王直?”

    王元安苦笑了起來。沒有回答。

    “如果,我是說如果……”林川拿起之前王元安給自己的那瓶啤酒。一口氣喝了一半。“如果某一天王直真的來了,而且因為你和甦美幸的事情而發怒。你會怎麼做?”

    “我會殺了他。”王元安笑了起來,似乎林川正在說一件很可笑的事情。“我會殺了任何阻止我給美幸幸福的人,包括我自己在內。”

    林川認真地看著他的眼楮,那里面有著某種無法說清楚的東西。在這之前王元安對于一切的態度都是雲淡風輕的,而這一次,林川看到了一種瘋狂,不應屬于他的瘋狂。

    他突然想起,在李明峰坐上實驗台的時候,眼中所閃爍的也是這樣的瘋狂。

    “我明白了。”他點了點頭。

    他還記得給予自己第二次生命的那個男人,還記得他那如同實質的死氣,記得他徒手分開中美地峽的可怕場景。時間已經過去了很久,但他依然記得那個人的恐怖之處。

    王元安不會是他的對手,但王元安不但是他重要的同伴,還是一個在他看來值得尊敬的人。

    他回過頭看著那片天空和曠野,一口氣把那瓶啤酒喝光,如同王元安那樣遠遠地把它拋了出去。

    “我不會支持你,但我也不會反對你。我只想說,如果你真的決定了,就一定要給她幸福。”

    他的話看起來讓王元安有些吃驚。

    “你不害怕王直了嗎?”他驚訝地問道。

    “我們都是他的血裔,有誰能不害怕他?”林川苦笑了起來。“但與其擔心未來可能會發生的事情,我更願意關注現在的事。我不願意失去你這樣的伙伴,如果你真的那麼喜歡甦美幸,甚至到了願意因此而向王直挑戰的地步,我沒有理由非要反對你。再說了,就像你說的,他未必會真的因此而發怒不是嗎?”

    王元安看著他,突然笑了起來。“看來我留在這里是一個正確的選擇。”

    “希望我們的選擇都是正確的。”林川嘆息著說道。“我已經做過很多次錯誤的選擇,希望這一次不是錯的了。”

    兩人在屋頂上把王元安帶上來的過期啤酒全部喝光,酒精並不能讓他們感覺到醉意,但兩個人卻像喝醉了那樣哈哈大笑著,直到黃昏來臨。

    遠處地平線上,貼近地面的地方有一圈淡淡的雲彩,在夕陽的照射下像火焰一樣,紅的驚心動魄。

    王元安看樣子真的準備以福利院為家了,他留林川吃晚飯,林川則婉拒了他的邀請,也沒有去同甦美幸和岑小京談一談的念頭。

    他又匆匆回到了指揮中心。

    “怎麼樣了?”李瑤堯馬上從自己的座椅那邊走了過來。

    “看來我們只能祝福他們了。”林川說道。

    “你說什麼?”李瑤堯驚訝地叫了出來。

    林川把自己的理由告訴了她。

    “為了王元安而把所有人都拖進這個賭局,你不覺得太輕率了嗎?”李瑤堯說道。“他們都是成年人,應當可以更好的處理自己的感情,而不是讓大家陪著他們一起發瘋。”

    “當你和祝榮因為愛和恨而把整個世界都拖進殺死王直和黃安德的賭局時,你們覺得自己的決定輕率嗎?”林川問道。

    李瑤堯的表情僵住了。

    “我不是要揭你的傷疤,李瑤堯,但我認為你應該可以理解王師傅的想法。如果每件事都要從利弊去分析,去權衡和選擇,那我們的生命還有什麼意義?”林川說道。“今天在福利院時我突然懂了很多東西,也感受到了很多東西。如果你有時間的話,不妨也經常到那里去坐坐。對了,岑小京的狀態看上去不錯,如果你經常去看看她,我覺得她總有一天會原諒你們。”

    他在當天晚上就往迪化趕,凌晨時到了那里,面對從忙碌中擠出時間來機場迎接自己的梁瑾和祝榮,他不知從什麼地方突然涌出一股沖動。

    他一左一右,把她們倆都擁在了懷里。

    “你干什麼!”梁瑾驚訝地叫道,試圖從他的懷抱中掙脫出來,雖然已經默許了他同祝榮的關系,但梁瑾依然無法在眾人面前與祝榮分享林川。

    祝榮也驚訝地瞪大了眼楮,但她沒有掙扎,而是默默地任由林川施為。

    他終于還是把她們倆都緊緊地抱在了自己懷里。

    “我愛你,梁瑾。”林川低聲地貼著她們的耳朵說道。“我也愛你,祝榮。”這些話不知因為什麼如同流水一般自然而然地從他的嘴里說了出來。“我愛你們,我知道這很貪心,但能夠同時擁有你們,我真的很幸運。你們都是世上最好的女子,我要用自己的一切來換取你們的幸福。”

    “誰也不能阻止我們幸福。”他大聲地說道。“誰敢分開我們,我就殺了誰!”

    何大吉大聲地怪笑了起來,梁瑾和祝榮的臉都變得通紅,但她們卻也死死地抱著林川,怎麼也不肯放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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