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方玄幻] 金庸絕學異世橫行 作者:御劍齋 (連載中)

 
林~雷 2013-9-27 17:21:58 發表於 玄幻奇幻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2074 3059306
c7152771 發表於 2014-6-13 10:35
【173】道消魔長

尚孝直與賈君復,作為昆吾山上不多的先天高手,在山腳下陷入了交戰之中。

先天高手的戰斗絕非尋常武者可以比擬,大片的先天真氣迸發,那股子氣勢幾十里外也足以洞察。

不止是這里,昆吾峰上的禁地之外,許靈空狂猛的旋風施展開來,將三個先天中期的紅衣喇嘛困在了禁地之外,無法深入分毫。

而在昆吾后山五十里外,一處偏僻的小谷當中,十余人音容各樣的武者聚集到了一起,靜靜地等待著前方的傳遞回來的消息。

其中三人的形象,最為引人注目,顯然是其中的領軍人物。

其中一人,是個面目陰鷙的大喇嘛,頭戴雞冠帽,耳朵和鼻子上都串著碩大的銅環,形象詭異,此時正盤膝坐在地上,手中一串制成骷髏樣式的骨珠,閉目念著佛經;

另外一個則是個大胡子的坦族獨眼龍,只是一身藍黑色的長袍,同樣色調的頭巾纏頭,僅剩一只的眼睛,放射著詭異的藍芒,而在他的身邊,杵著一個奇門兵器,那是在一個管子兩端各連接一把彎刀的武器,形象怪異已極;

而最后一個,則是一個棕紅頭發的老者,長發黏噠噠的貼著頭皮,形象極其兇悍,尤其他隨著他的呼吸,散發著一股硫磺般的臭味,又有著死人一般的眼睛,即便是另外兩人,也刻意離他遠了一些。

宣了一聲佛號,那名面目陰鷙的喇嘛突然抬頭說道:“卡拉姆元帥,澹臺兄……應該有消息了……”

另兩人毫不動容。依然故我地不理不睬。

面目陰鷙的喇嘛眉頭一皺。頗有些不高興。想他大密寺五大明王之一的軍荼利明王,身份地位何等顯赫,此時竟然還要看別人的臉色,真心的有些不爽。

不過眼前的兩人都不是善茬。

那名坦族獨眼大漢,便是坦族最高軍事統帥,直接聽命于坦族族長的大元帥卡拉姆,“先天境”大圓滿的實力,也就是所謂的“半步歸虛”。論武功比自己還要高上那么半籌。只是對方坦族最高軍事統帥的身份,便容不得軍荼利明王太過不敬。不過對于軍荼利明王來說,整個坦族就是大密寺的傀儡,打手,奴才,如今看一個奴才的臉色,軍荼利自然沒有什么好感。

而另一個外貌氣質詭異的老者,則更是不能惹,因為對方是大密寺的盟友,華族魔門中的一派宗主。復姓澹臺,大伏藏師曾經親自交代。這個老魔脾氣古怪,千萬不要得罪于他,他想要干什么,便由著他做便是……

這個澹臺老魔身上果然詭異,混身散發著被焚燒的死尸味道不說,便是整個人給人的感覺就讓人極度不舒服……

原來此人不是別人,正是魔門“九宗三十六道”之一“火焚門”的門主澹臺老祖,也是當年被云柱在靖南城中殺死的那個澹臺地狂的祖父。

當年云柱殺了澹臺地狂,引來了幽冥鬼姥,而幽冥鬼姥又被楚靈虛所殺,因此與澹臺老祖結下了冤仇,雖然澹臺老祖極為討厭幽冥鬼姥,不過卻疼愛自己的孫子,畢竟那是他唯一后代,結果被昆吾派的道士硬生生把腦袋擰了下來,這個仇,怎能不報?

只不過當年因為他神功未成,所以一直隱藏未出,一年前神功大成,第一時間便要找昆吾派的麻煩,只是魔門擔心此舉會引來武林的各大門派的注意,所以壓了下來。沒想到此舉讓澹臺老祖大為光火,親自去魔門圣地找魔帝羅破敵理論,更是與阻止他的六御朱雀動上了手,子午凝煞混元罡大成的澹臺老祖神威大發,朱雀一時應對不急,都差點被燒焦了眉毛,朱雀大怒,朱雀焚天神功狂運之下,差點擊斃了澹臺老祖,還好魔帝羅破敵出關化解了沖突,并用無上神功壓制了澹臺老祖。

魔功滔天的羅破敵讓澹臺老祖大吃一驚,想不到世上竟然有人達到了“神化境”的地步,真心被震懾的澹臺老祖成了羅破敵手下的得力干將,一直留在了魔門圣地。

直到這次大密寺突襲昆吾派,相邀魔門助拳,魔帝羅破敵本不愿參與,但與大密寺畢竟分屬同盟,不得不出手,也正巧身邊有一直對昆吾派耿耿于懷的澹臺老祖,于是順水推舟便把他派到了這里,算是完美達成。

這三人都是差不多的修為水平,怎么可能不會感應到異常呢。

尤其來自禁地方向的先天真氣已經達到了先天后期的水平,據可靠消息,那楚靈虛老道便是這個水平,也是昆吾派的最高戰力。

如今禁地方向出現了這么強烈的真氣感應,足以說明昆吾派的最高戰力已經出戰,也就是說,昆吾派的先天高手已經差不多全部出手了。

對方錯誤地把許靈空當成了楚靈虛,也做出了略微錯誤卻無傷大雅的判斷。

既然現在昆吾派連掌門都開始動手了,若不決戰,等待何時?

就算最終發現許靈空不是昆吾派的掌門,那么殺死這樣的一個大高手,也足以重創昆吾派不多的先天實力。

半天沒有說話,那名澹臺老魔突然頗有興趣地看向軍荼利明王,嘿嘿陰笑一聲,淡淡說道:“別的我不管,楚靈虛歸我了!”

接著轟隆一聲,整個人化成一道火光,沖天而起,朝著許靈空的方向趕了過去,在空氣中留下一股尸臭的味道。

卡拉姆一臉厭惡的表情,直起身子說道:“我們過去吧,早點收場,早點回家!我剛納的第十七房小妾還等我回去暖被窩呢……明明可以直接攻上去,偏要小家子氣的探查,膽小如鼠!”

說完,拎起身旁的奇門兵刃,便藍影一閃,縱身趕了過去。

現場只留下十余個喇嘛,其中的軍荼利明王臉色已經氣得比本色還黑,鼻子和耳朵上的銅環都在撲簌發抖,陰聲怒罵道:“狗奴才,得勢便如此囂張……要不是大伏藏師身有要事,豈會用到你們這群垃圾?”

軍荼利陰冷地掃視一眼剩下的先天高手,基本上都是大密寺五大宗的先天高手,白、紅、黃、黑、花,每宗調撥來三名先天高手,花密十三金法中的的薩迦澤仁和嘉蘭措,黃密九密堪布之一的達仁堪布,三個人已經上去與人家交上了手,應對的極有可能就是昆吾派的掌門楚靈虛。

魔門的澹臺老祖與坦族元帥卡拉姆,是生是死不被軍荼利放在心上,不過自身門人的性命,在他眼里可就珍貴的多了。

事不宜遲,還是趕快出發要緊!

“本尊先去一步,爾等立即跟上!”

軍荼利騰身而起,黑光如煙花般在身后爆散,急速消失在眾人視線當中。

“恭送軍荼利明王!”

軍荼利早已去遠,不過這十余名密宗先天高手,依然恭敬而整齊地恭送其先行,然后各自展開身法,朝著昆吾后山禁地的方向直奔而去。

狹窄山道中的喊殺聲震耳欲聾,輪番上陣的紅衣喇嘛們在一個多時辰的攻擊中,未能寸進一步。

在山道外面,數百喇嘛焦急地向前眺望著,立功心切,都想要盡快一展身手,只是他們誰都沒有想過,這么久的攻堅戰都沒能拿下幾個昆吾弟子守衛的小山谷,他們上去又能有什么可以改變的。

更遠處的山峰上,狂風將白雪卷上了高空,再次飛灑地降落了下來。

許靈空與三大喇嘛交手的情形,已經在風雪中被獨擋住了,遠遠看過去,只是一片白茫茫的飛雪,而人影卻是難得一見,只有在與敵人勁氣交擊的瞬間,才能炸開一方小天地,讓遠處的人們看清楚里面的一點點情況。

而在眾多喇嘛的外圍處,兩個身形詭異的紅衣喇嘛一邊左右觀看著,一邊嘀嘀咕咕地說著悄悄話。

其中身高高大威猛的那位看著前方擁擠的人群,喃喃自語地說道:“情形如此危機,不知道昆吾弟子還能堅持多久?”

而另一個身量不矮,但仍比那人矮上一頭的喇嘛低聲說道:“這可不好說。這里的地形我見過一次,可謂是‘一夫當關,萬夫莫開’,不過這群喇嘛也夠蠢的,這種添油一樣的戰術有個屁用,還不如組織兩個先天高手率隊沖擊了。要是老這么猶猶豫豫,只怕有多少人都不夠他死的。”

這兩個人不是別人,正是萬國泰和歸鱉生二人。

萬國泰聽從了歸鱉生的注意,兩人弄了一身喇嘛服,把臉弄得黝黑,蓋住了原本的模樣,歸鱉生拎了一把戒刀,而萬國泰則另找了一件喇嘛服把手里的大刀纏了個結實,外人一眼也認不出二人,立即快速上山,支援昆吾禁地的守衛。

只是兩人一到這里竟然發現禁地依靠地形,暫時擋住了大密寺的攻擊,雖然看起來岌岌可危,但短時間內還可以堅持。

萬國泰定睛看了一眼,伸手就要摘掉纏在青龍偃月刀上喇嘛服,卻把一旁的歸鱉生嚇了一跳,連忙攔住對方,哀聲求道:“大爺,親大爺誒……你著什么急,這時候上去你不是找死么?
c7152771 發表於 2014-6-13 10:38
【174】一刀斃敵

萬國泰行將動手,卻被歸鱉生阻止,立即兩眼一瞪,怒哼道:“你小子干什么,這時候不上去,難道眼睜睜看著昆吾弟子送死么?”

歸鱉生一臉苦笑,說道:“大爺別生氣,侄兒說的是真心話,這個時候您老上去,就算能殺進小谷,增添的實力也不過你我二人,而那狹道一二人守衛便已到極限,人多無益,我們進去之后無用武之地,還不如在此地等候良機,尋到這群大喇嘛的要害之處,給他來記厲害的,這樣才能真正地幫助到谷內的師兄弟,您老想想是不是這么個道理……”

萬國泰聽得一愣,點了點頭,表示明白,同時笑道:“我說大侄子,看不出你小子練功白廢,這腦袋里的鬼主意不少啊!”

歸鱉生一聽,樂了,哧著一嘴的大黃牙,笑道:“謝大爺夸獎,只要大爺能記得大侄子的好處,回頭跟我干老子多提提我的好,讓他給我身上套倆環就成……”

萬國泰噗嗤一聲,笑道:“紫薇環么?行啊,包在我身上……”

萬國泰一笑,氣氛頓時變得輕松起來,兩個人在外圍瞅著紅衣喇嘛們一次次的無功而返,正在那說笑,身后突然呼地一聲,衣袂破空聲響起,萬國泰倏然回頭,只見身后不分先后,落地三個大喇嘛。

當先亂糟糟的大胡子,一對環眼,眼窩深陷,兩條眉毛都連在了一起,一落地便沖著歸鱉生和萬國泰二人怒吼道:“混賬王八蛋,你們是哪部的弟子?竟然在此嬉笑,卻不幫著同門進攻,難道不怕寺里的刑罰么?”

這三個喇嘛氣勢驚人,周身罡氣轉動,強勁處有若雷鳴,明顯都是位先天級別的高手,定是見到這里久攻不下。前來督戰的。

歸鱉生和萬國泰一愣神,互相看了一眼,猛然齊聲答道:“弟子不敢!”

兩人心中霎時變得凝重,自己這兩個假喇嘛,遇到了先天級別的真喇嘛,要是被對方看出什么不妥,二人怕是留不住小命了。

還是及早離去!

二人低頭施禮。快速向后退去。

這個時候那三位大喇嘛中一位形容枯瘦、喇嘛服上有一道白色條紋的喇嘛突然說道:“慢著!”

二人趕忙停步!兩顆心幾乎同時提到了嗓子眼,心中同時想到莫不是身上有什么破綻被對方發現不成?二人緊握手中兵器,只要對方做出任何有敵意的舉動,立即便跟他們拼命。

不過這時,那枯瘦的大喇嘛叫住兩人之后,卻一轉身對著剛才發話的大喇嘛說道:“哲仁師兄。這二人雖為我佛子弟,但卻貪生怕死,回去之后,只怕也消極應對。正巧我等奉命攻擊昆吾禁地,不如就由師弟打頭陣,同時帶著這兩個不肖之徒,讓他們在前方開路吧……”

這個喇嘛一說完。在場所有人都是心下撇嘴。這個大喇嘛說的好聽,用什么監督門人的名義,其實還不是貪生怕死,讓兩個同門在前,為他探路,規避風險么。

不過歸鱉生二人卻是心中一緊,自己兩個冒牌貨,站得遠了還能混水摸魚。這要是跟大密寺的先天高手一起行動,只怕用不了多久就會被人家認出來,倒是免不了是一場惡戰。

二人互看了一眼,交換了一下眼色,心中同時有了計較。

而此時,那個一條眉毛的哲仁喇嘛卻是嘿嘿一陣陰笑,傲然說道:“哈哈。丹增師弟說的不錯,正是這個道理。不過這次攻擊極為危險,還是豈能讓您涉險?還是由我花密弟子來承擔吧……”

“師兄,這……”

好不容易有個立功的機會。身材枯瘦的丹增多吉怎么愿意把這天降的功勞拱手讓給花密的哲仁嘉措呢?

“唉,丹增師弟莫要多言了,白密高手不多,豈能讓你受此危險呢?就這么辦了!”

丹增多吉啞口無言,黑著臉靜靜退后。

哲仁嘉措冷笑一聲,又看了一眼另一邊的黑密高僧班丹扎西,見其恭敬垂頭,不由得滿意地點了點頭,心暗暗想道:哼哼,算你們識相,任你一個白密的先天,就想與我花密爭功了么?不知高低。

在密宗紅、黃、白、黑、花五教之中,白密勢力最為薄弱,黑密次之,而紅、黃、花三教勢力最為龐大,丹增多吉好不容易爭取一次有可能立功的機會,還被人如此明目張膽的奪了過去,丹增多吉即便心中暗恨,但也無法再多抗爭,只能眼看著這次功勞再次交到花密的手里。

大密寺各宗派在這里勾心斗角,萬國泰和歸鱉生二人卻在一旁冷眼旁觀,對于他倆來說,不管誰逼著己方上前,結果都是一樣。他倆現在唯一的愿望,就是能夠安全擺脫對方的監視,順利進入到禁地前小谷之中去……

身為花密十三金法之一的哲仁嘉措滿臉得意之色,上前兩步,掃了一眼低頭垂禮的萬國泰二人,冷哼道:“算你們幸運,能有追隨本上師立功的機會。還不出發?”

“遵命!”

二人一言不發,立即提著兵器,朝著狹道方向沖了過去。

一路上大聲吆喝著,將擋路的喇嘛分開兩邊,動作稍慢一點的,上去就是一腳,直接踹飛,反正都是敵人,下手根本就沒個輕重,眾喇嘛倉皇四散,將通往狹道的道路讓了出來,俱都敢怒不敢言。

至于那哲仁嘉措對二人的行為反倒極為欣賞,大密寺的僧人在大西蕃國本就是特權階層,一向作威作福慣了,見到手下人打罵外人,只會讓他覺得更加有面子,而根本不會有什么慈悲之心。

世人便是如此,一旦擁有了特權,享受特權,并以自己的特權地位為榮驕傲的話,即便他信仰的是最慈悲的宗教,也改變不了他逐漸被腐化的丑惡內心。

此時抵擋在狹道中的是昆吾派三代中的大弟子云崇,而站在他身后作為輔助的則是裘云真。

云崇使用的是一十七路大嵩陽劍法,“內八路,外九路”。劍法堂堂皇皇,氣象威嚴,正好把云崇傳習自陸清正的威嚴氣度展露得入木三分,可以說這套劍法正合了云崇的心性,使用之時,氣足意滿,甚為自在。

而裘云真的追魂奪命劍。快如閃電,劍打連環,環環奪命,配合連環迷蹤步,整個人身法迅捷,閃進閃退。配合劍法光明正大的云崇,將突進的紅衣喇嘛殺得狼狽不堪。

云崇手中手掌寬的闊劍一展,劍芒揮舞,身前五尺范圍內劍芒滾滾,叮叮當當聲響不絕于耳,轉瞬間擋住眼前兩個喇嘛的聯手攻擊,身旁人影一閃而過。但覺一道劍光如閃電般掣動一下,忽顯立隱,一聲慘哼,卻已有一喇嘛倒地斃命,而另一喇嘛倉皇抵擋,一瞬間交擊七八劍,噔噔噔向后退了數步距離。

而這個時候,那名倒斃喇嘛的身后。立即另有一人填不上來,高舉鉞刀正要攻擊,云崇已經上前一步,雷霆般一聲怒吼,運劍加風,欺身猛施反擊。

未料到剛一上場便遇到如此攻擊,那名喇嘛慌忙舉鉞刀抵擋。當——

一聲脆響,喇嘛手中鉞刀擋住了云崇手中大劍,但卻沒能擋得住劍鋒上的劍氣,身形一個僵直。眉心一道血痕爆開,尸身被云崇當胸一腳,踢入到了喇嘛群中。

此時正是萬國泰與歸鱉生二人沖到狹道之中的時候,但見人群盡頭,云崇劍法氣度森嚴,凌厲奇奧,功力深厚,不到十招之間,又有兩名勁敵倒斃當場。

兩人看得是極度興奮,暗自叫好,卻把他們身后的哲仁嘉措氣得怒火攻心,原本以為大密寺中靜心培養出來的喇嘛高手,卻被一個剛剛崛起的門派弟子,斬瓜切菜一般地殺死,對于一直看不起華族武者的大密寺高手來說,如何能夠忍受得了。

“小畜生找死!”

哲仁嘉措怒吼一聲,翻身便騰身而起,從人群頭頂上橫越近二十米距離,帶著萬鈞之勢,直接砸向云崇等人身后,空中紅紫雙色的光芒一閃而過,雙手波瀾般揮舞,先天真氣瞬間形成了六條手臂的恐怖形象,仗著自己先天的修為,妄圖從昆吾派弟子中心內部下手,將前方的云崇、裘云真,在其稍后的云柱、陸云東等人,一起卷入攻擊之中。

“布陣!”

在最前方的云崇猛見一個大喇嘛兇焰滔天地俯沖而來,其威勢功力都絕非一人可以抵擋的,臉色數變之下,立即向后傳聲,欲組成陣勢將其攔截下來,否則一旦讓其在眾人中間落腳,只怕幾招之間,自己一方的防御力量就會被其摧毀。

如此狹窄地勢,完全不利于真武七截陣的展開,緊急時刻,只有北斗七星陣的“七星聚會”可以抗衡一二。

云崇一聲令下,身后幾名師兄弟立即飛身而起,凌空撲向化為三頭六臂形象的哲仁嘉措。

在狹窄的空間中,地面山只能并排站立兩人,不過眾師兄弟們平時配合早有默契,也在這狹窄地域試驗過陣法的變形,很輕松地將原本平鋪在地面上的陣法演變出了立體的陣勢。

云崇、裘云真站在地上未動,其余師兄弟對著哲仁嘉措迎面撲了過來,老喇嘛空中狂笑道:“無知小輩找死!”

見到對方竟然敢飛過來與自己硬碰硬,哲仁嘉措想都沒想地加速轟了過來。

在他對面,云柱狂運全身功力,雙掌直接迎向對面先天高手當中的兩掌,對于他幻化出來的其余四拳掌,完全不顧。

在雙方正要接觸到一起的時候,云柱已經撲到了云崇和裘云真的頭頂,兩腳堅定地踏在了兩人的肩膀之上,而二人也同時抱定云柱的小腿,牢牢地支撐住了他的重心!

而其余師兄弟,或是雙腳蹬住石壁,雙掌扶住他的兩側肩膀,或是出現在云柱的身后,抵住他的后背,更有兩人各處一拳一腳,從云柱身側伸出來,攻向哲仁嘉措另外幻化出來的手臂……

這七名昆吾弟子,在一瞬間便組成了一個整體,將個人的功力全部集中到了一處,功力倏然攀升到了不可思議的程度,七個后天高手,凝聚到一起的功力竟然瞬間達到了先天高手的厚重程度,而這一切只不過是在瞬間完成!

對面的哲仁嘉措甚至都來不及收起自己囂張的笑臉,便于對面的昆吾弟子轟擊到了一起……

轟——

狂暴的真氣流在狹窄的地域形成一股不可思議的強流,一瞬間,兩對互相攻擊的勢力,立即被強烈的罡氣轟得向兩側飛去……

云崇、裘云真等師兄弟七人,瞬間從石道中被轟進了小谷,而另一面的那些紅衣喇嘛則更是凄慘,從另一側的入口方位,直接被崩了出來,有人甚至被崩飛出去超過百米,原本人群擁擠的入口,瞬間空出了一大塊地域,其余人也都被氣流震倒在地。

超過百人的隊伍死傷慘重,不少人都是被強烈的氣流向后撞去,結果被同門手中的兵器傷到……

身為當事人的哲仁嘉措,也不免被罡氣震傷,一臉震驚地向后翻滾,極力想要控制住身形,卻一時真的難以控制分毫,尤其體內真氣紊亂,一時竟然調動不了真氣的運轉,不過還好,受傷的可能性不大,對方的組合只是烈度足夠,質量上還是無法與先天真氣相比,不過只要發揮正常,還是完全可以致先天高手于死地的。

哲仁嘉措惱怒異常,借著旋轉,調整了一下身形,想要在落地之前恢復真氣運轉,不要身形狼狽不堪才好。

正在此時,哲仁嘉措猛聽身后怒雷一般的一聲大喝,“奸賊受死!”

眼角余光一看,身側一道匹練般的寒光奔自己來了,知道不好,一聲驚叫還沒喊出口,只聽“噗嗤”一聲,一刀下去,斜肩鏟背地把他劈為兩半。

哲仁嘉措的護身罡氣只是稍稍阻礙了對方一下,甚至都沒能讓哲仁嘉措在臨死前看清了偷襲的人是誰,護身罡氣就已經破碎了……
c7152771 發表於 2014-6-13 10:39
【175】禁地危機

萬國泰一刀之下,力劈先天高手哲仁嘉措,動作迅捷無比。

在極亂的環境中,兩方人馬都還沒來得及有任何準備,甚至都還在忙著站穩身形,狹道已經一道血光崩現,伴隨這一聲突兀的慘叫,剛剛還囂張不可一世的大喇嘛便已經成了兩半尸體……

從狹道中被氣流擠出來的兩方人馬,都只是聽到一聲慘叫,煙塵滾滾之下,還是一臉的迷茫,不知狹道內發生了什么事情,又是哪一位命喪黃泉。

這些弟子沒有看到真相,不代表所有人不知道真相。

隨同花密哲仁嘉措而來的兩位先天高手,白密的丹增多吉和黑密的班丹扎西,見到哲仁嘉措被對方合力一擊震退,當時都是心中暗笑,同時心中也是一凜,想不到這昆吾派的弟子竟然還有這驚人的一擊,竟然讓身為先天高手的哲仁嘉措遭受到如此重擊,雖然沒有受傷,但灰頭土臉是免不了了,也幫著出了被花密看不起的一口惡氣。

只是這絲冷笑剛剛出現在臉上沒多久,就變成了震驚了!

一個趴在地上的喇嘛,僥幸沒有被氣流沖飛,卻趁著哲仁嘉措被震飛的機會倏然飛身而起,舉著一桿奇異的大刀,一刀將應對不及的哲仁嘉措劈成兩半,這讓原本還在取笑花密吃癟的丹增多吉和班丹扎西二人大吃一驚……

自己三人奉命攻打昆吾禁地是奉了軍荼利明王的指派,應該同進同退的,此時為了爭功,交由哲仁嘉措出手,這勝了是他的功勞,但如眼前這般眼睜睜看著他丟了性命,可就是他們活著的人的錯誤了!

此事如若傳揚出去,只怕他二人免不了要受到處罰,尤其死的是花密的人,花密勢大,定然不會饒過他們二人。

為今之計,只能奮力向前,憑借二人武功將禁地攻下,并將里面突破先天之人殺死,立下大功,如此即便依然不免被花密一方懷恨在心,最起碼能保住性命。

二人對視一眼,立即有了計較。

幾乎就在萬國泰刀劈哲仁嘉措,扯著灰頭土臉的歸鱉生躲進小谷的時刻,二人暴喝一聲:“為哲仁師兄報仇!”

風聲雷動,兩名先天高手聯手出擊,從一線天般的狹道中沖殺進來,一上一下,眨眼間便已經沖進了半程,幾名昆吾派弟子剛剛認出萬國泰二人,還未來得及為殺了一個先天高手而慶幸,忙不迭地沖上狹道,奮力出手,想要攔下兩名先天喇嘛。

北斗七星陣的“七星聚會”依然是抗衡先天的唯一招法,但這一次昆吾弟子的合力一擊,卻早已被兩名先天高手看破,雖然無法阻止七人連成一體,但知道他們七人合在一處的功力也不過是與哲仁嘉措相當,也就是相當于一名“先天境”第三重天的高手,而現在他們對面的是兩名同等境界的先天高手,對方絕對攔不住……

果然如此,丹增多吉和班丹扎西幾乎同時與迎面而來的昆吾弟子轟了一擊,同一時刻,眾昆吾弟子耳畔同時“嗡”的一聲,一股巨力幾乎就在耳朵邊炸開一般,每個人胸口如遭重錘,身形不受控制地向后飛退,同時七人“哇”地噴出一口鮮血,七道身影同時被強大的氣流吹飛進小谷當中,俱都受傷倒地,一時難以爬起來。

禁地門外小谷中狂風乍起又滅,兩個先天高手狂笑聲中落下身影,同時又是兩道身影向后疾飛,轟然撞在小谷邊側的山體之中。

一道青光落下,噌的一聲,插入地面數尺,正是萬國泰的青龍偃月刀,而剛剛步了昆吾七弟子后塵的,正是萬國泰和歸鱉生。

二人緊隨昆吾弟子身后,出手攻擊兩名先天級別的大喇嘛,沒想到昆吾弟子組成的陣勢被人家一擊而潰,驀然出手,也被先天高手的直接擊飛,萬國泰更是連青龍偃月刀都拿不穩,倏然震飛到了半空之中,此時落地,直直地插在了小谷當中……

那兩名先天級別的喇嘛幾乎一眼就認出了就是這把刀殺死的哲仁嘉措,丹增多吉枯瘦的臉孔扯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表情,死死盯著萬國泰說道:“無恥小輩,背后偷襲哲仁師兄,這回拿下你,定要交給花密之人處置才好……”

若是能夠將元兇交給花密,丹增多吉和班丹扎西就完全有可能從花密的怨恨當中解脫出來。

萬國泰一抹嘴角血漬,冷笑一聲,道:“真TMD不要臉,你們趁人不備偷襲昆吾,我不過一屆后天修為,面對的還是先天高手,求生之下,竟然還被你們這群不要臉的家伙取笑為‘無恥’?你們知道‘無恥’二字是怎么寫的么?”

“找死!”

班丹扎西隔著七八米遠,大袖一揮,萬國泰便覺得左側臉頰如同被重錘轟了一記,整個人猛地一甩頭,頸椎間骨頭咔的一響,身子向著反方向飛出去幾米遠,落地之后咕嚕嚕滾出去好遠……

班丹扎西不愧是黑密有數的先天高手,這一出手,就看出對方極強的罡氣控制能力,類似劈空掌一類的攻擊方法,只是靠著衣袖的揮舞,便將萬國泰轟得飛了出去。

TMD,差點被人把脖子打斷!

萬國泰晃了晃有些昏沉的腦袋,用手扶著頸椎,感受到只是扭了一下,骨頭并未因此受傷。自己被人家打了一耳光,這個結果讓萬國泰心底的火氣騰地一下冒了上來。

士可殺不可辱!

萬國泰軸勁一上來,便心底下一發狠,自己落入敵人的手里,最后怎么樣也免不了一死,與其趴在地上裝慫,還不如有個爺們樣,死得轟轟烈烈。

心中一有了計較,便掙扎著爬了起來。

丹增多吉猛地雙手一揮,一陣罡風驟起,刮得眾人翻飛而起,紛紛化作了滾地葫蘆,接著砰然砸在了一處。

卻是丹增多吉運用功法,將昆吾派的弟子掃到了一處,呵呵冷笑道:“莫著急,你們這群牛鼻子,一個都活不了,都得給我去死!”

被罡風再次沖擊,云崇、陸云東等人又都是“哇”地吐出一口鮮血,內傷更重,形象凄慘……

這時,無數紅衣喇嘛從谷外沖進了小谷之內,整齊地站在兩名先天高手身后,俱都是一副兇殘的嘴臉,死盯著地面上的眾人,心中想著的當然是如何才能讓這些飽受痛苦之后才能死去。

丹增多吉冷冷說道:“那幾個昆吾弟子交給你們了……別讓他們太快死掉!”

眾喇嘛恭敬應是,同時兇狠地朝著眾人走來。

便在這個時候,一個人影重新站了起來,一聲大喝,罵道:“,一群沒種的禿驢,對付不能動手的才有膽子過來,剛才怎么不見你們這么囂張?有種的沖我來,爺爺一手一個,撕扒了你們!”

在場所有人都是一愣,同時定睛一看,這個時候還能說出如此囂張話語的,除了歸鱉生還能是誰?

只見這貨鼻口竄血,灰頭土臉的模樣,但眼神一樣惡狠狠地看著兩個大喇嘛,同時右手抄著一塊碩大的石頭,一副流氓打架不要命的勁頭!

這貨TMD找死啊!

幾乎所有人的心里都是如此想法,不過歸鱉生此舉,卻讓所有昆吾弟子和萬國泰心中都是一陣暖流流過,正所謂“患難見真情”,這時候能替眾人出頭,足見這貨夠仗義!

“鱉生,真仗義!夠兄弟!”

“行,兄弟沒白交,咱們兄弟大不了同赴黃泉……”

“跟狗日的臭喇嘛們拼啦!”

昆吾派的弟子們手攙著手,一個個地站了起來,挨個親熱地拍了拍歸鱉生的肩膀,在這一刻,真正把他當成了自己的親人。

歸鱉生一臉悲憤之色,鄭重地跟每一個昆吾派弟子點頭示意,宛如英雄赴死一般,淚珠在眼眶里轉啊轉的,就是不滴落下來,所有昆吾派弟子都是深受感染,氣氛一時悲壯……

只不過那歸鱉生,趁著回頭之際,看了一眼禁地那道厚重的大門,回過頭來的時候,又瞟了一眼天空,心中暗道:TMD,就是這個意思,老子腿肚子都攥筋了,嚇得都快尿褲子了,打十分鐘前,這天象就變了,天地元氣抽風似地竄進了禁地之中,不用說,三個師叔伯都在里面,成功率就算再低也總會有一個突破的吧?老子冒險在這里胡攪蠻纏,里面不管是誰突破了,麻煩你先出來一個啊……

原來剛剛被先天喇嘛一擊而飛,歸鱉生直接摔了個仰八叉子,正抱著后腦勺喊疼,卻一眼瞟到天地元氣倏然凝聚,順著幾處通風口被收進了山體之內,敏銳的他立即察覺到是有人突破先天吸收天地元氣洗練全身呢,也就是說,用不了多久,就會有人破關而出……

但轉眼間這群喇嘛便要動手殺人,歸鱉生自己顯然也在這個行列當中,而自己化妝成喇嘛,也算是遭了群恨了,說不定這幫孫子會用什么手段虐待自己,危急時刻,心下一發狠,硬是攔在了眾人跟前,嘴里罵罵咧咧地開啟了群嘲,跟這幫喇嘛們胡攪蠻纏起來,并意外地獲得了眾兄弟的信任,這讓歸鱉生一陣意外的驚喜……

不過……

歸鱉生幽怨地瞟了一眼禁地大門,腿肚子哆哆嗦嗦,心中暗道:求求你了,哪位親叔伯大爺的出來救救我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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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6】先天出關

被歸鱉生這么一鬧,明明吃了敗仗的昆吾派一群人,氣勢陡然一變,個個慷慨赴死的模樣,把自己惶然當成了英雄,這讓大密寺的一干喇嘛幾乎個個氣得往外噴鼻血。

丹增多吉感到腦袋上的血管喯喯直跳,厲聲喝道:“無知小輩,讓本尊送你下地獄去囂張吧!”

雙掌一橫,就要出手震死眾人。

云崇等人立即將胳膊挽在一起,脖子一梗楞,慨然赴死。

但這可不是歸鱉生想要的結果,差點被對方給嚇死,猛然甩開陸云東挽過來的手臂,雙手一攔,幾乎把胸腔中的空氣全部擠了出來,有史以來堪稱最狂暴的一聲大喝道:“且慢——”

丹增多吉被對方一聲暴喝也是嚇了一哆嗦,不自覺地收起了真氣,見到自己竟然下意識地收了招式,也不由得一愣,有心再出手卻是沒了剛才的火氣,不由得順勢收了雙手,冷冷笑道:“怎么了?怕死?想求饒?好啊,你要你等愿意入我大密寺為奴隸,每日為寺內僧眾清潔糞桶……呵呵,我愿意跟明王求情,饒你們一命……”

周遭喇嘛立即附和地陰笑連連,不能殺了這些人,每日都能羞辱他們,也是一件很解氣的事情。

歸鱉生仰天哈哈一笑,朝著丹增多吉“呸”了一口濃痰,罵道:“放你娘的羅圈屁,你們這幫拋爹棄娘的不孝子,給你們端尿盆,我怕我爹從墳里蹦出來掐死我。雖然我爹也不是個玩意兒。但他不仁。我不能不義,這就是我們華族的孝。你說你們,出家人不慈悲為懷,混跡江湖還背后偷襲,我都替你們害臊,就你們這幫子小人行徑還想在江湖上有個好名聲,我tmd呸——”

眾喇嘛被歸鱉生這小子罵的滿臉通紅,群起公憤。就要沖過來殺了他,但大密寺階級森嚴,若沒有兩位先天高手的命令,擅動就是罪過,所以只是叫罵不休而沒有行動……

“來得好!”歸鱉生再次大喝,昂首挺胸,慨然赴死一般,腳底下卻是悄悄向后退了兩步,再次大喝道:“今天咱們兄弟在此就義,乃是為守護我華族故土而亡。天下武林定會為我等慷慨赴死之士報仇,大密寺殺我數人而得罪華族武林。我看你們能否活著離開!今天老子就算死了,也死得其所,千百年后江湖上還有哥的傳說!”

眾喇嘛氣得嗚嗷一聲,卻被丹增多吉一擺手,制止了叫罵之聲。

丹增多吉冷笑數聲,陰森說道:“好個牙尖嘴利的狂徒,你以為我不知道你的小算盤么?”

歸鱉生不由一驚,心中暗道:這個老和尚,難道他看出我是故意推延時間了么?

但接下來的對話卻讓歸鱉生一松,只聽丹增多吉冷笑道:“說了這么多,不過是想激怒我們,也好讓你們死得爽快一些,但我偏偏不會讓你如意,定讓你們受盡人間痛苦而亡……”

歸鱉生那道一聲還好,立即狂聲笑道:“老子混跡江湖數十年,什么樣的酷刑沒見過,你那些把戲嚇唬耗子還成,能讓你家歸爺爺求饒?瞎了你的狗眼!來來來,有種的過來將爺爺生擒活捉,試試你們的手段……咱們說好了,大丈夫決斗,只能一對一,還得是同級別的,先天對先天,后天對后天,哪個以大欺小,就是烏龜王八蛋,就是我孫子……”接著一回身,沖著萬國泰喊道:“大爺,你先上!”

萬國泰差點氣樂了,心中罵道:這個王八蛋,不虧是姓龜的,這時候還沒忘了自己把腦袋縮殼里頭,然后讓別人頂上去……

不過歸鱉生的小心眼里有自己的打算,別看他口號喊得震天響,真上去的話,就算抗揍,那也是白給,眾人當中幾個三代弟子都受了內傷,就萬國泰的底子最厚,傷勢也最輕,上去比斗,先天以下的喇嘛那都白給,多比一場,就多爭取不少時間,何樂而不為……

萬國泰自然也明白這個道理,欣然點頭同意。

對面的丹增多吉此時還要說話,但旁邊的黑密班丹扎西早已不耐,突然搶先出聲喝道:“奸賊休得聒噪,浪費時間就以為有人來救你么?做夢!來人,與本座拿下!”

一聲令下,人群中幾名本屬黑密的喇嘛立即騰升而起,凌空飛撲對面的歸鱉生!

此時眾喇嘛當中的主事人哲仁嘉措已經身亡,剩下的白密丹增多吉和黑密班丹扎西身份上不分上下,這時班丹扎西看到丹增多吉在這里跟幾個已經被打倒的敵人廢話連篇,目的不外乎是為了突顯自己在僧眾面前的身份地位,這讓同等地位的班丹扎西意見頗深,不過為了完成任務,一直都在忍耐,不過此時見到丹增多吉還要浪費口舌,跟一個流氓模樣的人物打嘴仗,班丹扎西終于忍耐不住,立即上前插話,同時命令僧眾出手抓人!

在他心中,無論有多少的廢話,都應該在抓住對方之后再說,豈能在這里途耗時間?

丹增多吉被人搶話,臉上不悅一閃而逝,他很享受這種執掌話語權以及決定他人生死的快感,但這種快感此時被人剝奪,雖然很是不滿,但也知道攔阻對方高手步入先天的急迫性,所以只是暗自不滿,卻沒有攔阻班丹扎西的舉動。

丹增多吉同時在心中暗暗看不起心性不夠隱忍的班丹扎西,禁地之中不過幾個剛要步入先天的高手而已,比起自己這些步入先天已經數十年的先天中期高手來說,對方即便步入了先天,也不過就是如同一些個子跟自己差不多的小孩子而已,經驗和實力完全不是一個級別,有什么值得大驚小怪的。

姥姥的!

歸鱉生見到對方這么快就動手,嚇得一縮脖子。暗罵了一聲。便立即向后疾退!

而沖過來的兩個黑密喇嘛自然不會輕易放過歸鱉生。雖然這家伙沒什么能耐,但嘴里的罵人話都太損了,這幫子喇嘛個個都恨不得生吞了他,見他遇事裝慫,絲毫沒有之前囂張的樣子,心中更是來氣,真氣狂運,倏然加速前沖……

歸鱉生后退的速度哪里及得上對方沖過來的速度。頃刻間便到了眼前,兩個喇嘛各出一掌,直接攻向歸鱉生的胸前!

“老子又不是娘們,抓我胸部!?”歸鱉生爆罵聲中,兩側人影一閃,正處于他身后兩側的陸云東和裘云真倏然出手,雖然身受內傷,但攔下兩個后天巔峰的喇嘛還不在話下。

受了內傷的二人自然不會與對手硬拼功力,道家的功法一展開,一人掌法運轉舒展如綿。動作連而不斷,勁力似有若無。掌法運行成環;另一人掌力忽吞忽吐,閃爍不定,瞬間引開敵人的內力,反手便再攻擊。

正是武當綿掌和峨眉飄雪穿云掌,前者為陸云東,后者是裘云真。

昆吾派的精英弟子,除了兵器以外,還獲準修煉一門拳腳功夫,以備在失去武器的時候,有能力防身,所以陸云東挑選的就是武當綿掌,而裘云真選擇的是峨眉的飄雪穿云掌。

歸鱉生那點本事昆吾山上下誰不知道,那是有史以來的昆吾山第一號的大飯桶,功夫全在嘴皮上呢,一見他遇險,兩個人招呼都不用打,直接便出手救援,三招兩式之下,便立即制住了攻來的喇嘛,而這個時候,剛剛后退沒兩步的歸鱉生,一見兩個喇嘛的攻勢被自己兄弟給擋了下來,哈哈一聲怪笑,改退為進,倏然向前反沖了回去,倏然跳了起來,在兩個喇嘛沒來得及反應的時候,從上到下,歸鱉生兩掌猛地一砸……

砰,砰……

兩聲奇響,歸鱉生那連外門硬功練到兩手都快廢了的糙手,直接拍到了兩個喇嘛的頂門上,咔嚓脆響處,兩個大喇嘛吭都沒吭一聲,腦袋直接砸進了胸腔之中,當場斃命!

畢竟后天高手沒有護身罡氣罩著,歸鱉生這貨下手頗重,撿便宜的事又不落人后,只是一退一進之間,兩個喇嘛盡皆斃命……

不過這么一來,可以捅了馬蜂窩了。

不說群情激奮的眾喇嘛,就是那黑密的先天高手班丹扎西也氣得血往上涌,滿臉通紅得都快噴出血來,大喝一聲:“小畜生找死!”

身影一晃,倏然朝著歸鱉生這里沖了過來!

昆吾眾兄弟豈會讓他如愿,同時合力要跟對方硬拼一記,而惹事的正主兒歸鱉生一見老喇嘛動氣,立刻就知道要不好,對方嘴角一動,罵聲還沒傳過來呢,立即“媽呀”一聲,直接往地上一滾,這個時候班丹扎西的身形才狂猛地沖了過來,但提前就準備好跑路的歸鱉生,已經滾出去三五米遠,又豈會被他抓到,迎接班丹扎西的,還是七名昆吾派弟子的合力一擊……

原本應該同時上前的白密高手丹增多吉,卻因為情形變化太過快速,而未能同時出手……

接著,便是一聲轟鳴……

七名昆吾弟子拼死一擊,震退了班丹扎西,而自己一行人,向后紛飛,當場便暈過去三個,已經到了瀕死邊緣……

整個小谷瞬間被勁氣充滿,與周圍的山壁撞到一起,頃刻形成一股龍卷風,刮得眾人東倒西歪!

歸鱉生趁亂一陣翻滾,老鼠一樣往隱蔽的地方竄。

有人會在亂中取勝,但他歸鱉生向來認定“亂套好逃命”!

歸鱉生三十六七,都快四十的人了,一身的臭毛病中,唯一能稱之為絕技的功夫,絕對不是拍馬屁,而是逃命!

把“三十六計走為上”當成畢生唯一信條的人,不會放過任何一次能夠逃命的機會!

現在也是如此……

歸鱉生亂竄十余米遠,未料到面前突然出現了一對腳,擋住了去路,駭然一驚,但立即青皮一樣地沖過來,想要一把抱住,再個抱摔。

不料想還未到跟前,便被對方一腳踢翻在地,一聲熟悉的冷笑聲即便在龍嘯一般的風聲中也清晰地灌進了自己耳朵,“呀呵,幾個月不見,膽子變大了啊,想跟你二師伯比劃比劃是么?”

歸鱉生原本有些迷糊的腦袋,猛地清醒過來,死盯著來人,接著又不能確認地看向那扇已經打開的大門,終于嗚嗷一聲,飛撲了過去,連帶著膝行兩步,撲在來人的腳下,哀嚎道:“二師伯啊,你可算出關了,可想死我啦……”

來人不是別人,正是昆吾山二代弟子中的封清巖。

封清巖看向小谷,又看到幾個生死不知的三代弟子,面色倏然一沉,淡淡說道:“大侄子,跟二師伯說說,都是哪個王八蛋欺負咱們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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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7】道高一丈

楚靈虛難得的喝了些小酒。

自從步入先天之后,尤其是在重奪了山門并再次將昆吾派推倒江湖之上,自己的心性突然間變得豁然開朗,在沒有以前那種戰戰兢兢的情緒紛擾了。

想當年,自己詐死逃脫,在江湖上如同喪家之犬一樣,四處躲藏的時候,無數次的夜里,自己都會從噩夢中驚醒,帶著一身的冷汗,痛哭流涕到天明。

往事已矣,當初那個不通世事的魯莽青年,如今已經是一個白發蒼蒼的老人家了……

楚靈虛想事的時候,喜歡安靜。

這里是他的家。

重奪昆吾山之后,楚靈虛便在昆吾山臨近十萬大山之地,尋了一處最為偏僻的地方建了一個小院。原本最先應該建造的觀主居所,被他無限期推后了。

這是昆吾山上最僻靜的地方,數里之內再無其它人家。魯伯通委實花了點心思,兼且小木屋藏在山谷的盡頭,屋前小橋流水,非常幽雅。

從這里,抬起頭來,便能看到昆吾峰上的皚皚白雪。

不知道怎么了,當昆吾派重建之后,楚靈虛的心思一下子空了一大截,當初熱血沸騰誓死奪回山門的心思一經完成,余下的,便只有空洞。雖然師門大仇未報,但眼見弟子們個個成器成才,楚靈虛心滿意足之余,心中一下子變得空落落的。

失去了動力么?

楚靈虛顯然不認為報仇算是什么動力……

太狹隘!

楚靈虛并沒有用仇恨填滿自己的心胸,也沒有用憤怒讓自己變得歇斯底里。

他想報仇,但他整個人卻變得很平淡。

不想讓自己的心中充盈著負面情緒,楚靈虛每日除了練功,便一直都在修身養性。功夫日漸高深,對道的追求越加執著,這心,便變得越加沉靜。

人心若器,心滿,則自傲,容不下任何東西;唯有虛心以正意,方能容得下他物,才能讓自己進步……

老子所說,“虛懷若谷”正是如此。

道不欲雜,雜則多,多則擾,擾則憂,憂而不救。

楚靈虛在這個時候,很輕松地做到了“心齋”的地步,,疏淪其心,摒棄智欲,澡雪精神,除卻穢累,掊擊其智,斷絕思慮。

進步的不止是他的心性,還有他的“道”也隨著一日千里。

楚靈虛的“道”,便是劍之道。

此時天地間的元氣異動,楚靈虛抬眼望去,昆吾峰上靈氣匯聚,宛如清空陰雨,長嘆一聲,心中自傲之意冉冉升起。

門下弟子,終于有人要步入先天了。

也許,自己之前想過的事情,可以早一步實施了呢……

眉頭呼地一皺,靈覺驚人的楚靈虛敏銳地感應到了沖上山峰的沖天殺氣,同一時刻,昆吾山上下多處也是殺聲四起。

楚靈虛雪白劍眉一擰,淡淡笑意浮上面容,眼中卻是殺意一閃而逝。

看來終于有人忍不住要出手了!

將隨意杵在一旁的“月如玉”拿在手里,楚靈虛推開籬笆門,離開了自己的清幽小院。

澹臺老祖真氣澎湃,整個人幾乎化為一團冒著黑煙、散發著濃重尸臭味的火焰,怒焰滔天的朝著山峰沖來,一路上的風雪瞬間融化,雪地下的凍土也被燒黑,遠遠望去,白茫茫的一片中,一團火焰飛過,留下一道長長的黑線,就像在昆吾山上留下了一條巨大的傷疤一樣,丑陋而又難看!

飛速奔行數十里路,澹臺老祖抬眼望去,遠處一團清氣化作狂猛的龍卷風,卷起漫天風雪,遠遠望去,猶如一條雪白銀龍在空中飛舞,氣勢何其驚人。

昆吾山上能有人興起如此驚人招式的武者,非楚靈虛莫屬。

澹臺老祖哪里知道昆吾派還有一個先天后期的大高手許靈空的存在,見到距離不遠,立即暴喝一聲:“火焚門澹臺老祖在此,楚老道跪地受死!”

猛一較勁,比之前還要迅猛的速度,朝著龍卷風興起的方向飛馳了過去……

爆裂的火焰濃煙滾滾,天地間宛如一只洪荒怪獸,殺氣騰騰,氣勢逼人。

但猛然間,狂涌的火焰倏然停止,漆黑的濃煙也在一瞬間消失的無影無蹤。澹臺老祖在火光中重新現出身形,目光不在那道龍卷風身上,而是猛然轉身,朝著一個方向冷冷凝視,雙目中兇光熾烈,但卻也顯露出未曾有過的凝重。

風雪之下,一道白影緩步走來,距離頗遠,但在幾步之間,便已經到了澹臺老祖的跟前。

一人一劍。

人如白雪,劍如冰霜。

來人似乎看也未看澹臺老祖一眼,直盯著遠處昆吾山禁地天上的天地元氣,緩步向前。

澹臺老祖如臨大敵般緊緊攥著拳頭,隨時準備出手,將這個讓自己感到極度危險的人物格斃當場,但那面目英俊,滿頭白發的武者,卻就這么自自然然地從他身邊走了過去……

對方至始至終都沒有看他一眼,也沒有表現出任何的敵意,不過澹臺老祖一直都想出手,偏偏等他從自己身邊走了過去,也沒有找到一絲一毫出手的機會。

因為在他的眼中,雖然這個行蹤奇怪的人物只是緩緩地在他眼前走過,但其實對方的位置根本沒有固定下來,一直是飄忽不定地變動著。

澹臺老祖一共有四次想要出手,便卻都在即將要出手的那一刻,來人方位突然一變,自己準備妥當的攻擊立即瞄在了空處,等到再次確定對方位置,又在出手之際被對方晃了一晃,便又難以確定出手能否攻擊到對方……

如此四次之后,澹臺老祖腦門上的汗,唰地一下,便淌了下來。來人身法之高絕,幾乎已經步入了“道”的至境。

所謂“天人合一”,不外如是。

眼見對方從身前走過,慢慢行遠,澹臺老祖終于忍受不住,出聲喝問道:“來人通名!”

白衣人淡淡回頭,宛如春天陽光般的笑意綻放開來,輕聲說道:“昆吾,楚靈虛!”

他就是楚靈虛!

澹臺老祖怒火倏然膨脹,雙拳一緊,黑煙尸火再次勃然燃燒起來,濃重的尸臭味瞬間擴散了開來……

“楚靈虛,我正要找你!你知道我是誰么?”

澹臺老祖說完此話,自己都罵了自己一句廢話,往日里殺伐果斷的自己,竟然在此時心智被奪,下手也要如此啰里啰嗦,難道我在害怕?難道我害怕武功不如他?

不明所以的,澹臺老祖竟然在這一刻產生了一絲悔意,不該如此沖動向對方挑戰。

不過對面的楚靈虛倒是淡然一笑,說道:“不管你是誰,只看你的真氣中尸氣如此之重,便知曉你是魔門中人了……抱歉了,我不能讓你活著離開這里……”

輕描淡寫之間,楚靈虛已經是拔劍在手……

澹臺老祖將子午凝煞混元罡提升到了極限,紅色的火焰和黑色的尸煙凝合到了一起,填滿了他自己所有的護身罡氣之中,形成如有實質的一個紅黑色相間的大氣團,雙手一擺,從氣團中摘出兩顆籃球般大小、黑紅色相間的罡氣球,大喝一聲:“楚老道受死!”

雙球一丟,帶起一溜火焰濃煙,倏然砸向了孑然而立的楚靈虛。

子午凝煞混元罡的絕技“尸龍吐珠”,藉由火焰與尸氣的結合,在撞擊之時猶如點燃了沼氣的汽油彈一般,能夠瞬間形成劇烈的爆炸威力,并且那尸火沾到人體便不會熄滅,無論是水,還是沙子,都不能熄滅分毫,當年澹臺老祖的孫子,澹臺地狂便以此魔功大范圍的殺傷官兵,更勿論早已經步入先天的澹臺老祖了。

以澹臺老祖的兇名,即便是在魔門之中,那也是個沒人敢惹的狠角色,此時面對昆吾楚靈虛,雖然對方給他的感覺是極度危險,但仗著自己魔功駭人,功法凌厲非常,澹臺老祖還是愿意一試身手,用不熄尸火將其活活燒死。

兩者距離頗近,幾乎就在出手之后的瞬間,只聽得轟的一聲巨響,濃煙與烈焰騰空而起,宛如一朵小型的蘑菇云在昆吾山的山腰上炸起。

一團紅黑兩色的光暈從戰團中心處浮現而出,隨之一股讓人心悸的波動向四周瘋狂散去,所過之處天地為之一暗,竟給人一種空間向內塌陷的感覺。

成了!

想不到對方竟然不躲不閃,就這么任由自己將“尸龍吐珠”丟在了自己身上,如此在的威力,就算護身罡氣再高,也抵擋不住如此的熱量和震蕩吧?

但接下來的一幕,讓澹臺老祖興奮的大嘴倏然張得更大了,一臉不能置信地表情,看著濃煙和烈焰當中浮現的一縷月光般的熒光。

“魔門功法果然威力無窮,但你以為這樣就能炸死或是燒死我了么?”濃煙中一塊潤玉褶褶發光,熒光中,楚靈虛輕輕彈著手里的寶劍“月如玉”,淡淡說道:“不過許久不見,你們似乎忘了我昆吾派的克魔神功了吧?”

猶如一桶冰水從頭淋下!

澹臺老祖語調艱難地緩緩說道:“太,太太……太乙玄元凝玉功!?”

楚靈虛笑道:“好記性,就是這門功夫……”接著面容一肅,認真問道:“魔高一尺,道高一丈!澹臺兄,這回……輪到我出手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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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8】危急關頭

太乙玄元凝玉功!?

竟然真是這魔門克星!?

百年未曾聽聞這門神功,原以為已經泯滅。雖然知曉這一次是昆吾派重立山門,但自己臨來之前也沒聽聞魔門中人提起過這門神功再現江湖,還以為昆吾派早已斷了這門絕學的傳承,想不到竟然真的讓他遇到了這門功法。

這玉屬性的真氣破邪、斷法,魔門的真氣避之唯恐不及,想不到竟然讓自己撞上了。

眼前的楚靈虛眼中閃過一絲怪異的神色。

那不是自悲,不是恐懼。

而是憐憫。

澹臺老祖大感不妥,恐懼襲上心頭,一時大驚失色,駭然后退。

就在此時!

伴隨著一聲龍吟響起,一團如月銀芒驀然炸開,澹臺老祖眼前滿是柔潤的白光,光芒中的還有著更為耀眼的光點,宛如細碎的星辰。

澹臺老祖驚呼出聲。

想不到這楚靈虛不但有神功庇護,更有無雙劍法出擊。

事出突然,但澹臺老祖不愧是先天后期中的一等一高手,全身尸火之氣凝聚護身罡氣之中,雙手化作萬千爪影,一邊后退一邊破入楚靈虛漫天的熒光劍影當中去。

叮叮當當之聲爆起,澹臺老祖在數招之后,突然一改退勢,兇火爆棚該退為進,迎面沖擊楚靈虛。

卻是這位老兄步步后退卻依然擺脫不開楚靈虛的追擊,與其被對方硬耗光銳氣之后敗亡,反倒不如險中求生,迎面殺出一條生路。

楚靈虛不由得發出一聲贊嘆之音,澹臺老祖雖是魔門中人,但這搏殺之術果然強過白道中人太多,只是此時逆襲而上的做法,便是讓人欽佩萬分。

不過楚靈虛豈會讓他如意?

只見在滿天眩目的光點劍雨里,澹臺老祖身影有如一團濃煙,忽如流星墜世,忽如無重輕煙,在極狹小的空間內,以鬼魅般的速度移動,閃躲著楚靈虛月光傾灑般的進攻。

呼吸之間,勝負立決!

血光崩現!

澹臺老祖終于慘哼一聲,帶著一蓬血光,暴退向后。

“月如玉”熒光傾瀉,星辰漫灑,以鋪天蓋地一般的態勢,追逐而來……看似飄雪一般的漫漫灑灑,但澹臺老祖的身形卻如何也難以擺脫分毫。

他前沖的速度,遠快過澹臺老祖受傷后退的動作。

眼見“月如玉”離澹臺老祖的咽喉只有四尺距離……

澹臺老祖的臉上突然露出一絲詭異的笑容!

這時楚靈虛一劍之威已運轉到了極致,全力一劍只為了將對手力斃劍下,招式已老,再難變招!

就在此刻……

澹臺老祖雙手呼地向前一遞,濃重的黑紅罡氣宛如一條龍口,雙掌一合,便如巨龍咬合一般,倏然將楚靈虛的長劍叼在了口中……

尸火真氣與玉質真氣猛烈交擊,噼里啪啦的聲響爆起,龍頭轉瞬間便被炸得破爛不堪,但澹臺老祖臉色一變,卯足全力運功彌補龍頭上的缺失,同時焦急大喝道:“還不動手,等待何時?”

幾乎同一時刻……

楚靈虛耳畔厲嘯聲忽然響起!

砰然一聲巨響,在澹臺老祖后退的路線兩側,兩個碩大的雪堆突然炸開,人影一閃,兩股龐然大力合力向楚靈虛攻來,在一瞬間形成了凌厲的聯擊之勢。

雪堆中有伏兵!

怪不得剛剛澹臺老祖氣勢不如楚靈虛的時候還敢貿然出手,原來他們早有算計。

冰雪崩起的剎那,楚靈虛左側一道黑影,右側一道紅影,加上正前方的澹臺老祖,三股巨大的壓力同時迫來。

楚靈虛冷哼一聲,也不見如何動作,手中“月如玉”猛地化出千道寒芒,萬點光雨,天地間頓時一片煞白,將一切掩蓋其中,雙眼不能見物,耳畔盡是劍鋒和罡氣產生的嘯嘯風聲。

一連串幾乎讓人耳膜震爆的交擊聲音響起,澹臺老祖再次噴血中拋跌而去,一只帶著漆黑色指甲的大手齊腕而斷,早前楚靈虛傷他的那一劍,一道玉屬性真氣已經破入他的體內,不停侵襲他的魔門功法,造成的內傷遠比外傷嚴重,發揮不出平時的四成功夫。

即便他能逃脫,恐怕時間一久,魔功也會受到極大的傷害,只是沒想到澹臺老祖硬壓住傷勢,配合他人強行反擊楚靈虛,致使傷勢壓抑不住,結果不但受了極重內傷,連帶著還丟了一只手!

而同一時刻,在楚靈虛左側的藍黑色長袍的坦族大漢,凌空打著旋,倒跌開去,每一次旋轉都灑出一蓬鮮血,胸前縱橫交錯至少十道以上深可見骨的血痕,手中仍緊握一桿兩頭彎刀的奇門兵器。

右邊一個大喇嘛慘哼一聲,踉蹌后退十余步,整條右臂鮮血淋淋,一道劍痕從手腕直上腋下,差之毫厘地就能將整條右臂卸下來……

三人合擊一敗涂地。

那出手的兩人正是坦族元帥卡拉姆和五大明王之一軍荼利明王。二人原本緊隨澹臺老祖之后上山,遠遠的看到澹臺老祖與楚靈虛對峙,察覺到楚靈虛的不凡,立即秘密潛了過去,埋伏在雪中,立即傳音入密,聯絡了澹臺老祖,待他一經敗退,三人立即合手連擊,沒想到依然功敗垂成。

此時光芒散去,楚靈虛持劍灑然立在三人身前,面容肅穆,左肩鮮血淋淋,順著手臂流在泥土上,顯然是坦族元帥卡拉姆留下的痕跡。右肋側白衣上一個焦黑的手印,露出里面通紅一片的皮膚,顯然也吃到了軍荼利明王的一掌。

楚靈虛寂然不動,但顯然受傷頗深。尤其被軍荼利明王實打實地擊中了一掌,雖然被護身罡氣抵消了大半力度,但此刻依然讓楚靈虛五臟如焚,玉系真氣拼命地運轉,救助體內的傷勢。不過這種情況,在楚靈虛的臉上,絲毫沒有反應。一切一如往常。

軍荼利明王連退十步,站定身形。

斷了一只手的澹臺老祖一聲不吭,左手運起尸火,將斷腕處一陣灼燒,迅速封閉了斷手處的傷口,一派硬漢本色。

左邊藍黑色打扮的獨眼大漢以兵刃拄地,胸前不斷起伏,襟前血漬迅速擴大。

四周一陣悉索聲響,身穿紅衣的大密寺喇嘛以及暗色調長袍的坦族強者們從四方八面出現,手中提著各式各樣兵器,一副打硬仗的樣子,分布在軍荼利明王等人身后,數量將近二十幾人。

觀其精神氣度,無一例外,全是先天級別的高手。

這是一股龐大的力量。

大密寺和坦族合兵一處,先天高手數量之多,足見其此次偷襲的志在必得。

軍荼利三人踉蹌著走到楚靈虛對面,面容蒼白,嘿然道:“昆吾神劍果然名不虛傳,軍荼利佩服萬分。”

言語坦蕩,但一句也不提自己是三人聯手,還是在埋伏偷襲的情況下被楚靈虛一人擊敗的事情,不但毫無愧色,還仿佛什么都沒有發生一般,足見其人厚顏無恥至極。

楚靈虛絲毫不怒,淡然說道:“軍荼利明王才是高明,這樣大股人馬偷襲我昆吾山,我們竟還懵然不覺……不得不讓貧道感嘆。”

楚靈虛表面應答如流,卻因對方的廢話而感激,私底下卻是在全力行功,使自己能有更充足的時間壓制住體內的傷勢,準備拼死反撲。

軍荼利明王一臉得色,慨然接受楚靈虛的恭維。

而受了重傷的澹臺老祖卻是極度不耐,陰聲喝道:“跟他廢什么話,趕緊派人殺了他,免除后患!”

被澹臺老祖如此呵斥,軍荼利明王臉上閃過一絲不悅……

楚靈虛卻是訝異問道:“哦?什么時候大密寺投靠了魔門,大西蕃國堂堂國教,此時卻成了我華族武林喪家犬的仆人了?”

面對楚靈虛的言辭,澹臺老祖怒目相對,而軍荼利明王卻是仰頭哈哈大笑,喘息著笑道:“楚道長大難臨頭,竟然還想著挑撥我大密寺與圣門之間的關系,常聞靈虛真人智慧天成,今日一見不外如此,不外如此……”

大密寺眾人齊聲嘲笑不止……

楚靈虛淡笑不語。

任由對方取笑自己如何拙劣,自己需要的是時間,這群白癡還在笑話自己想法簡單的時候,其實已經上當受騙。

笑吧,笑吧,看誰能笑到最后。

笑聲一止,軍荼利明王又淡淡道:“好了,時間也差不多,不如先讓我送楚道長上路,楚道長不用怕,旅途上自有貴派上下一齊陪伴,保證不會寂寞。可惜昆吾派百年重生,只怕今日又要結束在我大密寺手里了……”笑里藏刀,刻毒無倫。

楚靈虛毫無懼意,淡淡看了一眼周圍先天高手,點了點頭,道:“明王不必多言,手底下見真章吧!”

話音一落,楚靈虛不等對方率先發號施令,人體化為一道銀線,直擊人群當前的軍荼利明王。原來趁著這幾許時間,楚靈虛迅速地化解了侵入體內的灼熱真氣,并同時將傷勢壓制下來,倏然出手,直奔軍荼利明王。

擒賊先擒王。

看得出來,軍荼利明王是這次行動的主使人,殺了他,敵人指揮上必將大亂。
c7152771 發表於 2014-6-13 10:42
【179】勝負逆轉

楚靈虛輕盈靈動,宛如一道輕煙,轉瞬之間已經踏入三人面前十步以內。

軍荼利三人之中,澹臺老祖受傷最重,已經失去了再戰能力,面對楚靈虛再次攻來,唯有他向后疾退,而其余軍荼利和卡拉姆俱都是戰斗經驗豐富之輩,面對攻勢,處變不驚,當中軍荼利明王微往后退,左側的卡拉姆立即一橫手中雙刃彎刀,在怒叱尖叫聲里,轉成一道巨大的刃輪,帶著切割天地一般的銳風,全力向楚靈虛的“月如玉”迎了上來。

而在二人背后,近二十名先天高手,齊聲大喝,倏然橫空撲來,一時之間,楚靈虛面前人影綽綽,鋪天蓋地一般的先天真氣凝成實質一般朝著他壓了

殺聲陣陣,罡氣橫空,轟鳴貫耳!

幾乎就在此時,不遠處倏然雷鳴般的一聲暴喝

奸賊何敢猖狂!韋笑天在此,爾等還不棄械投降,更待何時?”

一聲之下,別說是軍荼利明王在內的大密寺等人,就算是出手在即的楚靈虛也是一腦袋問號……

這個人會在此地出現?!

楚靈虛狂進改為速退,正疑惑間,四周風聲群起,無數道人影群起聚來。

當中楚靈虛熟識的人物,就不下十多個,類似“南天一龍”韋笑天、“臂圣”楊伯展、“鐵腳仙”劉道貞、“白馬銀槍”白登敖、“鐵山神”徐昌等等先天高手齊聚,更有許久未見的“荒山野老”莫野離、大江盟盟主江濤及副盟主孟大海、“碧霄劍”敖子青還有韋笑天的幾個徒弟,以及“麒麟會”之后被韋笑天招攬的幾個后天小輩高手……

呼呼啦啦一下子冒出了三百多號人。尤其讓人驚喜的是。其中“荒山野老”莫野離和大江盟盟主江濤。都已經步入了先天境界,倏然沖來,瞬間便將大密寺的先天高手們包圍到了中心,也不打聲招呼,轟地一下子就沖殺了上來,直接進入了生死大戰之中。

“就憑你們?找死!”

剛剛楚靈虛以先天巔峰之力,竟然穩壓

一方同樣是先天巔峰的三名高手,這讓對本次偷襲勢在必得的軍荼利明王大為光火。此時又見到

一行人竟然被人家算計,一時更是驚駭莫名,不過見到對方隊伍當中先天高手數量不多,立即便是大聲喊殺,想要憑借己方先天高手的數量,大開殺戒。

軍荼利明王囂張的氣焰剛剛升起,身形還未來得及沖出去,突然身邊周圍七股凌厲異常的先天真氣同時飚起,原本隱藏在人群當中的七名絕世高手,在此時方才突然釋放。目標毫無疑問地瞄向了

軍荼利明王瞬間大驚失色,這七名高手配合默契。實力都是先天中期,但七股真氣并非各自為戰,而是布下了一門讓人心悸的陣勢,將七個人的力量凝聚到了一塊,瞬間竟然有了天絕高手的實力,面對如此威力,軍荼利明王如何不會動容?

天地間倏然一暗,仿佛只有七名先天高手和受攻擊的人而已。

軍荼利明王避無可避,在這一時刻,他也看到了聯手合擊

的七個人物……

這一刻,他突然想到了情報中曾經說起的,當年季廣嵐手下最為犀利的戰力團體,“奪天七獸”,幾乎毫不懷疑的,這七個人便是這個神秘的團隊。

鬼虎、爆熊、狂獅、戾猿、煞鵬、蒼狗、靈狐……

每個名字都代表了一個傳說!

當年這七人為了華族朝廷立下赫赫戰功,江湖上只有他們的傳說,卻從來沒有一個人能說出七人的長相……

今日倏然遭遇到了一起,這七名先天高手,竟然一如既往地實施暗殺手段,瞬間便將目標定在了軍荼利明王身上,痛施辣手!

軍荼利明王暗道一聲不好,此等威力絕非

一人可以抗衡!

目光期盼地望向左近坦族元帥卡拉姆,但這位坦族元帥獨眼中藍芒一閃,表情驚慌失措,因為還未等他做出任何決定之時,楚靈虛手中長劍散出漫天光雨,似慢實快地拋撒

,目標正是他

,哪里還顧得上一旁被人圍攻的軍荼利明王。

軍荼利明王心中一片冰涼,但困獸猶斗,全身功力凝聚在身上,一瞬間竟然產生了三頭六臂的虛幻法相,如果軍荼利明王若是能夠突破歸虛,這虛像必能轉化為實,威力劇增。而在此危險關頭,軍荼利明王顧不上其他,突施秘法,從全身毛孔當中倏然間噴出一股血霧,填補進了三頭六臂的虛幻法相,氣焰登時一漲,血氣沖天當中,虛像竟然凝化為實,軍荼利明王的實力陡然間升到了歸虛境的級別當中。

此等秘法乃是以生命力作為代價,不到萬不得已絕不使用的密宗大法,軍荼利明王此時施展,足以證明他對

的存活并不看好,只是存了心思拼上一拼。

而原本被他視作救援者的卡拉姆,此時也遇到跟軍荼利明王一樣的生死時刻。

當“奪天七獸”出現的一剎那,楚靈虛立即知曉這次的事情完全是出于季廣嵐的算計之中,對于這個老

也蒙在鼓里的手法雖然不滿,但此時能夠講這么多敵方的先天高手圈在埋伏里,不得不說是一次酣暢淋漓的大手筆。

不用去想

民族大義,只要這里的高手每除掉一個,對于昆吾派來說便是在這一方水土中站穩一分,也讓昆吾派的名聲提高一分。

楚靈虛性情淡泊,能夠將敵人集中在一起,畢于一役,實在要比分開來處理要輕松的多……

這邊“奪天七獸”撲殺軍荼利明王的勢頭一形成,另一便楚靈虛立即運轉功力,將目標選在了一旁的坦族元帥卡拉姆的身上,配合“奪天七獸”取得戰場主動。

楚靈虛身法一閃,融入到了

劍芒形成的漫天光華的星雨當中,猶如一團云雨,瞬間包圍住了獨眼的卡拉姆。

卡拉姆值此生死關頭,拼盡全力,手中彎刀舞成了一輪風車,天地空間都幾乎為之一斷,瞬間迎上了楚靈虛所化的一團光雨。

宛如夜空中爆開的炫麗煙花,這一處,被密密麻麻的交擊聲,乍起還落……

而另一側,則是一聲驚天動地的巨響,“奪天七獸”合力組成的五顏六色的先天罡氣,與軍荼利明王的三頭六臂真身法相撞到了一處,隨之一股讓人驚秣的波動向四周瘋狂散去,所過之處空間漆黑一片,彷如天地都被吞噬了一般。

兩處交手,勝負立判!

卡拉姆向后疾退,肩膀處再中一劍,情形看上去還沒有之前胸口上的十多劍傷勢嚴重。

乍看上去,他只是肩膀輕輕中了一劍,但卡拉姆

,楚靈虛這次專心對付

一人,實力絕非小可,這看上去的小小一劍,皮肉之傷無可足道處,但內中暗含驚人的玉質真氣,卻是宛如一把打磨得異常鋒利的玉劍,不但破了他護體罡氣,更是深入體內,直接斬斷了他的心脈。

卡拉姆終于站定。

臉上再沒有半點血色。

楚靈虛還劍入鞘,抬頭望向卡拉姆,嘆道

不過是為人鷹犬,卻要枉送寶貴性命,真是何苦由來!”

卡拉姆嘴角牽出一絲苦笑,喃喃道

是啊,真是何苦來由!”

苦笑凝結。

卡拉姆身軀向后一倒,坦族擎天柱一樣的人物就此命喪他鄉!唯有他那雙刃彎刀還直立在他的腳邊……

而另一邊,“奪天七獸”倏然落地,現出身形,而在他們圍攻的核心區域,之前囂張不可一世的軍荼利明王,卻早已是尸骨無存……

驚叫聲中,澹臺老祖一退便沒有停下來,穿過人群,沒入暗影里。

“奪天七獸”中輕功最好的煞鵬和蒼狗身形乍起,快速追擊而去,楚靈虛淡然看了一眼,又將目光放在了場上的坦族與大密寺高手。

爆熊一韶甲,走

朝著楚靈虛一禮,道

楚真人請恕隱瞞之罪,這件事……”

楚靈虛頭也不回,輕輕一擺手,淡淡笑道

無妨!麻煩幾位出理一下戰場吧,莫讓前來助拳的

有所傷亡!”

接著騰身而起,朝著昆吾山禁地急速飛去,劍光一閃,擋住去路的三名先天高手斃命拋飛,大密寺和坦族先天聯軍登時潰敗,人群四散奔逃,雖然在數量上依然占據優勢,但三大頭目兩死一逃,剩下的先天高手登時斗志全無,哪里還敢留下來應戰。

華族武者堵住了超過半數的敵方高手,加入了“奪天七獸”的廝殺,注定是一面倒的結局。人群中韋笑天等華族武者肆意狂笑,眼前的這群敵人,肆虐失落八郡數十年,身為華族武者,何時曾這般痛快的廝殺過……

一時意氣風發,肆意非常!

卡拉姆完了!

軍荼利明王完了!

大密寺和坦族的先天高手,全完了!

這一次偷襲注定以失敗告終,大密寺勢力重創,實力減半,坦族實力必然根除,失落八郡注定再次落入華族人之手!
c7152771 發表於 2014-6-13 10:43
【180】劍伏頑敵

發生在半山腰上的決戰,爆發的突然,結束的迅速,無論是禁地門前的眾人,還是正趕往禁地的眾人,依然毫不知情,各自奮戰不休

在禁地前的小谷內,封清巖剛一現身,歸鱉生便抱著大腿嗚嗷直嚎,剛剛的英雄形象完全拋到了九霄云外。

封清巖嘿嘿一笑,出言勸慰道:“行了,大侄子,把欺負咱們的人一一指出來吧……”

歸鱉生精神一震,呼地一下從地上竄了起來,霹靂般地大喝一聲,“大密寺的賊禿聽好了!我二師伯駕到,還不麻利的過來磕頭?”一時之間,真是意氣風發,狐假虎威,狗仗人勢。

封清巖失聲大笑,同時說道:“你沒說全,你大師伯不也來了么?他也能替你出頭!”

歸鱉生一驚,四下里張望,“怎么,我大師伯也出關了?我怎么沒看見?”

封清巖一指人群,淡淡說道:“呶,那不在那呢么?”

歸鱉生再次回頭的時候,只見人群中一個聽力如槍的身影,就那么突兀地站在人群前邊,在他身后,陸云東、裘云真等昆吾派三代弟子俱都是驚異地看著突然出現在眼前的高大形象,身材筆直、氣度威嚴、面目嚴肅,目朗如星,面色陰沉地盯著眼前一眾喇嘛僧眾。

正是二代弟子中為人方正的陸清正。

身為陸清正首徒的云崇,更是單膝跪在陸清正身后,望向師父的神情,肅穆而敬仰,更是由衷地平添無數信心,仿佛世上在沒有什么事情能夠難道自己的師父一般。

陸清正向著對面如臨大敵的大密寺喇嘛僧眾稽首一禮,威嚴的話語此時響起,“無量壽福,貧道昆吾陸清正,先天艱難,但總算順利閉關結束,倒是難為幾位大師前來觀禮,不過昆吾門下弟子但有什么招待不周的地方,自有我昆吾派的律法懲戒,幾位大師如此大動干戈,卻是于禮不符吧……”

“呸!說的好聽……”對面的喇嘛當中,為首一個枯瘦的喇嘛越眾而出,狂傲喝道:“貴派與我大密寺已有數百年恩怨,何必如此惺惺作態,我等不是迎諸位步入先天的,而是送諸位早登極樂的。在下白密丹增多吉,愿意領教高招!”

陸清正冷哼一聲,還未答話,邊上的封清巖施施然上前兩步,一邊走,一邊說道:“得了,大師兄,跟畜生講不清楚道理,你這邊是白費口舌,它那邊還未見得高興……您歇一會,我去把他們料理干凈!”

陸清正無奈嘆氣,淡淡說道:“昆吾禁地一向清幽,莫要弄臟了這里……”

說完壓根不再理會大密寺諸人,回身蹲下身來,挨個給昆吾派子弟運功療傷。

昆吾派兩名弟子如此行事,登時把大密寺的一干喇嘛氣得怒火滔天,黑密班丹扎西更是狂吼一聲,率先出手。

雙掌仿佛蒲扇一般的張開,身形倏然沖出,快于閃電,但雙手在身前看起來卻是速度極不協調,如羽扇一般慢慢輕扇,但每一扇都發出一種“霍”的一聲激響,每扇多一下,風就更急勁。

而旁邊的白密高手丹增多吉更立即追上,帶著白條的紅色喇嘛服鼓動得極其厲害。

既然對方沒有言明一對一的決斗,他自然也樂得占這個便宜,與黑密的班丹扎西合力夾擊封清巖。

一旁觀戰的萬國泰,立時出言怒罵道:“卑鄙!”

對手當然卑鄙,兩個先天中期的高手,竟然聯手對付一個剛剛步入“先天境”的對手,說出去,哪一個人不會說出“卑鄙”二字?

因為這絕不公平!

不過封清巖淺笑凝視對方,懷里抱著四尺長劍“醉吟月”,右手在自己新長成的兩撇微翹的小胡子上摸過,一派輕松寫意地走向對方。

他明知大密寺兩人不會單獨應戰,故樂得大大方方,并不在這方面出言諷刺。

在封清巖心中,眼前的兩人,不過是兩個連正面挑戰都不敢,只能背后偷襲、或是聯手對敵,想方設法占便宜的敵人,這樣的人,心性與武道不合,能力有限,又有什么資格與我公平決斗呢?那是真正武者之間的較量……

他們……

不配!

封清巖完全感覺不到山雨欲來,殺氣漫天的危機。

微微一笑。

眼光悠悠地盯著懷抱中的“醉吟月”。

他看得那么專注,眼神是那么清澈,那么莊嚴,就好像抱著的是自己的性命,是自己的心,自然而然便生出一種使人懾服的威嚴和驕傲。

心之所至,劍之所至;心之所想,劍之所達;心意相通,劍意相通;心劍合一,劍心通明!

丹增多吉和班丹扎西二人立時大奇,同時想道:在我們兩人聯手的氣勢壓迫下,他為何能從容自若至此?接著一陣心神的震動!難道真是我不如他?

此時,小谷之中,兩名先天中期高手的合力一擊,已經是氣勁漫天,將塵土和斷草刮得狂舞旋飛,將三人籠罩在內。

二人聯擊之勢已然到了眼前,封清巖眼神猛地閃出一道精光!

驀然間,封清巖雙唇微動,淺淺低聲道:“送兩位大師歸西!”

手中“醉吟月”倏然回指,劍柄朝前,劍鞘對著自己,單手一拔長劍,嗆——

一聲龍吟爆起,帶著奇異的節奏,被劍鞘所制,聚集到了一處,音波凝聚成一束,極為巧妙地透過班丹扎西雙手扇動所發出的‘霍霍’聲,直插班丹扎西耳膜。

班丹扎西早被他情深望月的氣象所懾,現在更被他突如其來的一記音波攻勢在耳畔炸響,尖嘯的音波幾乎穿透耳膜,直插心脈,這種聞所未聞的方法,不但讓他心中生寒,更是在一瞬間打亂了他的原本極有節奏的真氣運轉。原本到達封清巖面前,自己雙手扇動的威力會達到最高點,但卻被這一聲拔劍出鞘的龍吟聲震得一個失神,真氣一亂,手上的勁氣登時弱了下來。

還未與封清巖正面交鋒,班丹扎西的心志已失守,由此可見,封清巖對武學的理解和高明手段,連葉清玄都要欽佩萬分,這絕非無因。

封清巖在氣勢牽引,直覺地感受到班丹扎西所送出的恐懼訊息和真氣變弱的信號,“醉吟月”立即化作一條電芒,平射向班丹扎西。

緊隨班丹扎西身后的丹增多吉立即心知要糟,若讓封清巖乘班丹扎西斗志和真氣雙雙減弱的空隙,借勢重擊,兩人聯手的優勢,立即反轉,將成兩人的拖累。到時二人聯手,即便是保持不敗,也是癡心妄想。

此行若是失敗,又將如何承受大密寺的懲罰。

容貌枯瘦的丹增多吉長嘯聲中出手。

從不離身,長達三尺八寸的十字降魔杵由懷里彈出,瞬間來到丹增多吉手中,化作無數道金色佛光,迎頭罩向封清巖電芒般的長劍。

突進的電芒瞬間破碎……

除了眼前的二人以外,沒有人看到“醉吟月”是怎樣在封清巖修長白皙的手中變化開來的,單純的一道閃電,崩然碎裂,爆起滿天的劍花,割碎了迎面的罡風。

封清巖劍法忽變,手中“醉吟月”高頻振動,只聽得嗡然作聲,久久不絕。

原本剛硬的長劍,倏然回收,劍鋒纏繞在一起,變成一朵含苞待放的花蕾,花蕾變成花朵后,再爆裂開去,一時三人間滿是光碎。

這時即便是同為先天高手的丹增多吉和班丹扎西也看不清楚眼前爆開的劍氣是如何揮出的了。

封清巖用繞指柔劍的方法,運轉出哀牢山三十六劍的劍招,上六劍,下六劍,前六劍,后六劍,左六劍,右六劍,連揮六六三十六劍,借助這繞指柔劍劍法的彈性和快速,這原本凌厲的三十六劍,在瞬間變成幾何倍數的增長……

只見漫天之間盡是鋒銳劍氣,丹增多吉的十字降魔杵在剎那間只來得及和“醉吟月”硬碰了三十二下,便再也擋不住對方的劍勢追擊,無奈之下,只能隨著身前的班丹扎西一同后退。

哀牢山三十六劍在《神雕英雄傳》當中號稱“天下劍法中攻勢凌厲第一”,也不過是“漁樵耕讀”中朱子柳這個二流高手的絕技,實在算不得一等一的武技,只有到了此時,只有到了封清巖的手中,經過這位劍法觸覺才情驚人的劍道奇才手里,才完全被改編得凌厲驚人。

漫天的劍氣絕對不止是三十六道,三百六十道都難蓋其數……

也只有“醉吟月”這樣的寶劍才能完成這樣的劍招,否則普通寶劍早已在繞指柔劍的方法之下破裂成無數碎片了。

劍氣特有的響聲,如同大海潮水漲退般起伏著,又像雨打芭蕉葉,時大時細。

劍芒瘋漲之下,首當其沖的班丹扎西,身軀倏進忽退,每一退都是對方劍光暴漲之時,雙手呼呼風響,發出陣陣狂勁,無孔不入地侵進劍影里,妄圖抵擋住這凌厲無匹、難以抵擋的劍法。

封清巖長笑道:“二位上師!明年今日此刻,就是你的忌辰。”

劍芒再次暴漲,瞬間蓋過兩位先天強者的身形,將二人同時卷入了劍勢之中。
c7152771 發表於 2014-6-13 10:43
【181】清剿殘余

一團強光從封清巖懷里暴起,化作漫天劍氣光影,將丹增多吉和班丹扎西裹挾其中。

最為詭異的是,明明兩人都在劍法籠罩之中,偏偏兩個人同時產生了這萬千道劍氣都是朝著自己攻來的假象,仿佛身旁的師兄弟已經不再存在了一般,這對于志氣早已被奪的班丹扎西來說,如何承受得了。

狂吼一聲,雙手蒲扇般張開,轟然一股巨風,朝著四面八方攻擊而來的劍氣轟去,同時稍胖的身軀像片枯葉般往后飛退。

全力一擊,不過是為了逃跑。至于身后的丹增多吉能否一人逃過這名道士的攻擊,則完全不在他考慮范圍之內。

只不過,他覺得自己這么做已經算得上是無情,卻完全低估了人性要是惡起來,根本沒有底線。

就在班丹扎西向后稍退的空擋,他的背心立即接觸到了橫印過來的一掌!

來自背后的一掌!

來自丹增多吉的一掌!

好狠毒的人啊……

這意念才掠過心頭,丹增多吉的無情一掌,已實打實地拍在了他的后背上,一股陰柔的大力,使他身不由主,箭一樣地朝著封清巖鋪天蓋地的劍勢當中飛去。

丹增多吉的這一掌,把他推向封清巖最鋒銳、最密集的攻擊當中,頓時使他陷入萬劫不復的境地。

原本稍有歉意的班丹扎西悲從心來……

世道便是如此,自己想著算計和利用他人,他人亦會算計和利用他自己。一到生死關頭,毫不猶豫利用別人的生命為自己爭取片刻的殘喘。

因果循環,報應不爽。

就在他的念頭電光火石般掠過心間時,他的身形已經撞入了“醉吟月”化開的劍芒之中。呼吸瞬間不暢,像有千斤大石壓在心頭,全身有若刀割,劍鋒的寒氣使他像浸進萬年寒冰里一樣,在劍氣及體的那一刻,班丹扎西突然心中一靜,一段經文在腦海中流過,“爾時,世尊告諸比丘,若有故作業,我說彼必受其報,或現世受,或后世受。”

心中哀嘆一聲,雙目合閉,雙手合什,無悲無喜……

接著,在劍光之中化為一蓬血雨!

身為密宗有大修持者,直到身死異鄉之時,方才領悟到佛經中的真諦,固然懊悔,但也悔之晚矣!

一掌擊飛了班丹扎西的丹增多吉,立即借著這難得空擋,迅猛狂退,再不顧及其他,而他狂退的身勢何等威力,登時有數名大密寺喇嘛被他撞得倒飛后跌,骨折聲起,狂嘔鮮血。

丹增多吉不管不顧,倏然飛向小谷之外,頭也不回地逃之夭夭。

他能背叛班丹扎西,自然也能背叛在場的數百大密寺弟子,自然也能背叛大密寺,背叛大伏藏師龍薩頓珠。

僅存的兩名先天高手一死一逃,現場立即陷入了崩亂當中,眾多喇嘛一聲大喊,眾喇嘛立即四散奔逃。

“狗rì的,還想跑?”

歸鱉生狂喝一聲,便要追出去。

“不用追了!”陸清正施施然站起身來,淡淡說道:“大密寺這一戰損失慘重,就算多殺幾個后天修為的喇嘛,也不過是增添幾許殺戮而已,于大局無礙……”接著幽幽一嘆道:“上天有好生之德,還是放他們去吧……”

歸鱉生哦了一聲,立即乖乖地站好,面對陸清正,他跟他干老子葉清玄一樣的嚴肅,不敢造次。

嗆郎一聲,“醉吟月”還劍入鞘。

封清巖轉過身來,對著陸清正緩緩說道:“師兄,我要殺一個人!”

陸清正眉頭一皺,緊盯著封清巖的雙眼,兩人對視無語。

終于,陸清正嘆道:“不過是個沒了膽氣的鼠輩,又何必趕盡殺絕呢?”

“此人,我必yù殺之!”封清巖的答話堅定不移。

陸清正被噎得一愣,接著勸道:“二師弟,你知道五師弟突破先天在即,正需要護法,昆吾山上人手不足,我等又未見過師尊,你又何必急在一時呢?”

封清巖面目冷冷,并不答話,但表情就能看得出來他此時的頑固。

陸清正從未見過封清巖如此頑固,正要說“此事見過師尊之后,再由師尊來決定”。

山谷之外遙遙傳來楚靈虛清幽的聲音:“清正,便讓清巖去吧……”

二人同時一愣,封清巖眼中感激之色一閃而逝,與陸清正同時朝著谷外一禮,答道:“謹遵師命!”

看著提劍便要離去的封清巖,陸清正嘆息著說道:“師弟境界未穩,此去一切以小心為上。”

封清巖轉過頭,看著陸清正微微一笑,眼中歉意之情被陸清正看在眼中,沒有回話,兩人只是互相點了點頭,一切盡在不言之中。

兩個師兄弟,經過重重磨難,兄弟之情已是不言而明……

封清巖毅然離去,不過是一個心結。

看到班丹扎西臨終模樣的,只有封清巖一人而已,他先是一愣,接著有些釋然,他明白了在班丹扎西臨死之前想到了什么,不過生死一戰,他手中的劍,無論如何是收不回來的了,他也不想如此收回。

每個人都曾經后悔過,但不見得懂得后悔便懂得改過!

他只是可憐班丹扎西,竟然被自己的同門出賣……

背叛,不論他的理由是什么,都是讓人深惡痛絕的。

封清巖出關之后第一次感到憤怒。

他討厭背叛,即便是敵人之間的背叛,也讓他不可遏制的感到惡心……

這,是背負在他心中唯一的原罪,是來自于親生父親留下來的原罪!

是來自青龍背叛昆吾的原罪!

背叛!

別人容忍得了,而他容忍不得!

當賈君復和尚孝直二人帶著一身傷痕,闖過坦族高手的阻攔,沖上半山腰的時候,立即誒眼前的一幕所驚呆,不知何時開始,原本被圍攻的一方,此時成了戰場的主角,到處都是幾名華族武者追殺坦族和大密寺喇嘛的場面。

同樣的,追殺在二人身后的四名坦族先天高手,此時也是一副呆愣的表情。

之前雙方交手,尚孝直在原本落后挨打的局面下,猛然使出數招威猛無匹的掌法,砰然大力外加堅硬不催的功夫只是幾招便反抽了囂張的坦族仇人,不但將其擊退,威猛的掌力還將他打傷,眼見有機會將其力斃當場,卻被其他幾名坦族高手出手救援了下來。

不過這樣一來,也讓他們的包圍圈出現了空隙,才容得尚孝直和賈君復二人強行逃脫開來。

坦族高手怎會咽下這口氣,而且放了這兩個先天高手過去,不知道會對戰局產生什么影響,擔心受懲罰之下,四個坦族高手也卯力追了上來,誓要將二人殺死在半山腰上。只不過此時遇到的情形,怎么跟自己原先預料的完全不一樣呢?

韋笑天一拳將自己的對手石化了半個身子,再一腳踢了個稀碎,轉身看到二人呆滯的模樣,狂笑中沖了過來,喝問道:“狗rì了,老兄弟,誰把你們打成這幅模樣?”

尚孝直倏然驚醒,接著大喜過望地仰天大笑了兩聲,手指頭往身后一指,指著四名坦族人中那位仇敵,問道:“韋大哥還記得這個王八蛋不?”

韋笑天凝目一瞧,雙目中殺氣頓時狂升,厲聲狂喝道:“毗里加多!?你個畜生還敢在我面前出現?我殺了你……”

話音未落,韋笑天身形暴起,大鳥一般撲向還有些呆滯的坦族高手毗里加多……

尚孝直哈哈狂笑,想不到形勢竟然在這一瞬間戲劇般地逆轉了過來,身形緊隨韋笑天而去,同時大聲喝道:“韋大哥,讓小弟親手殺了他!”

同樣的事情,在昆吾山上下都在上演著。

馬云勇師兄弟幾人,在上山的途中,便遇到了數名無心戀戰的大密寺僧眾,遇到厲害的便躲起來,免得被人順手干掉,遇到看起來好欺負的,立即便是上去一陣圍毆。

打來打去,不但遇到了化妝偷襲喇嘛僧眾的小胖子錢云重,更遇到了攆著喇嘛屁股后面不停追殺的陸云明和陸云萱。

遇到賊兮兮的錢云重,眾師兄之間是一陣的欣喜,不但高興自己兄弟沒有遇險,也高興自己的隊伍壯大強壯。

但一遇到咋咋呼呼的陸云萱兩兄妹,這哥幾個的臉色登時變得異常難看。

“我靠,你們兩個怎么跑出來了?你們兩個小不點出來尋死啊?清蘭師叔呢?”馬云勇直眉瞪眼地數落著陸云明兄妹。

兩個人今年也十四歲的年紀了,正是淘得沒邊的時候。

陸云明一臉歉意,滿臉通紅地不知道怎么回答,那個小魔女陸云萱卻是一蹦三尺高,照著馬云勇的大腦殼就是一個爆栗,同時罵道:“你要死啊,這么大聲音?姑奶奶武功蓋世,這等重要時刻,正是姑奶奶闖蕩江湖,博取俠名的好時機……”接著又用小手在面前扇了扇風,吹干那根本不存在的汗漬,無奈地嘆道:“可惜這大密寺不頂事,連個能入姑奶奶法眼的對手都沒有……”

一旁的陸云明見她吹牛吹得太過,連忙拉了拉陸云萱的衣角,低聲說道:“妹妹,剛才咱們不是躲了好半天,都沒發現重傷倒地的對手么?真要是沒受傷的喇嘛,都兇得很,咱們怎么打得過?
c7152771 發表於 2014-6-13 10:44
【182】七小降魔

原來兩位小祖宗的行俠仗義,就是等著撿漏,對付重傷不起的喇嘛僧眾啊。

見到自己的行為被哥哥戳破,陸云萱氣得滿臉通紅,大聲對著哥哥吼道:“你怎么說話的,我當時怎么跟你說好的,咱們不是說好了么,只提過五關斬六將,不提敗走麥城!”

眾人又是大笑。

葉清玄在的時候,被眾小子得沒辦法,各種故事都要講一講,自然少不了《三國演義》當中的精彩章節,所以這幾個人,對這個典故都是熟悉的很。

眾人當中,只有“木頭”肖云峰千年不變的一張死人臉,不但沒笑,反而寒霜照面,已經由木頭變成了鐵塊,出言冷冷奚落道:“小姑奶奶是不是還沒有打出昆吾派掌門大弟子千金的名號呢?要是打出來,保證你頃刻間成為大密寺反敗為勝的關鍵……”

“怎么講?”似乎感受到了自己的重要性,陸云萱眼睛一亮,欣然問道。

不過肖云峰這句話,陸云萱沒聽出什么意思,但其他人可都瞬間想明白了其中關鍵。

這陸云明和陸云萱兄妹二人,不但是陸清正夫婦的兒女,也是整個昆吾觀中的包括楚靈虛和新近歸來的許靈空在內所有人的心頭肉,如果他們的身份泄露出去,被大密寺潰敗的喇嘛知道,保重會群起而攻之,勢要將其擒拿在手。到時予取予求,對昆吾派來說,無異于被人抓住了要害所在,從主動再次陷入被動當中。

所以肖云峰一說完,幾個師兄弟立即便感覺到不好,胡云錚直接說道:“不管這些逃跑的喇嘛了,咱們趕緊護送他們倆回去!”

師兄弟幾人立即點頭同意。

但陸云萱一見眾人要把他們送回去,立即大惱,吼道:“我不管,我這次出來,怎么都要讓寶劍見見血的……”

陸云明愁眉苦臉地勸道:“妹妹聽話,大家是為咱們好!”

陸云萱氣苦地瞪著這個處處跟自己作對的哥哥,既不說話,也不動彈。

眾人也不敢徹底得罪陸云萱,只要苦苦相勸。

這時候,錢云重突然小瞇縫眼一亮,突然問道:“小姑奶奶,你說的,是不是殺個敵人就回去?”

陸云萱點了點頭,眼睛變得賊亮賊亮的。

錢云重嘿嘿一笑,向遠處指了指,說道:“大家看,有個重傷行將倒斃的家伙下山了,看那熊樣絕對好對付,咱們一起殺了他,再護送你們倆回去好不好?”

眾人抬眼一看,遠遠的山上,正有一個身形詭異的人影踉蹌著往山下沖來,沒走幾步,都快要隨時倒斃一樣。

肖云峰冷冷說道:“敵人實力未明,不必要犯險!”

陸云萱氣道:“我都做了讓步了,你們還不同意么?不過是個重傷敵人而已,而且你們看,那個老頭子手都斷了一只呢……”

眾人再次看去,果然見那滿頭棕紅色頭發的老者,右手齊腕而斷,滿衣襟的鮮血,臉色蒼白,看上去完全沒有任何的威脅可言。

眾人無奈地互看了一眼,最終不得不妥協。

馬云勇晃蕩了一下脖子,說道:“咱們可說好了,就殺了這一個,立即就走!”

“保證聽命!”陸云萱興奮異常地答應道。

正所謂:“熊孩子不做死,就一定不會死!”

眾小臨時起意對付的人物,正是被楚靈虛出手都沒能立即殺死的火焚門門主澹臺老祖。

一個先天后期巔峰的絕世人物。

逃離了圍殺之后,澹臺老祖一路狂奔,在感受不到附近有強者存在的時候,方才放緩了腳步,一邊奔逃,一邊運功療傷。

因為失血過多,內傷嚴重,幾次澹臺老祖都幾乎暈倒在地,沒想到這一副熊樣落在眾小眼中,卻成了倒霉老頭的形象,被一幫閑得無聊的熊孩子當成了胖揍一頓的目標。若是被他知曉,只怕火冒三丈之余,自己都會氣得內傷發作,斃命當場。

澹臺老祖迷迷糊糊地向前奔逃,臨近一片林地,突地心思一動,轉向林中之時,咻的一聲哨音響起,呼啦一下沖出來六七個半大孩子,就打頭的一個身材高大,兩米左右的身高比成年人都高上一大截,滿臉的胡子像是個大人,不過澹臺老祖功參造化,一眼便看出此人雖然身形成熟,不過從眼中的光芒就能看出,這不過是個十五六歲的大孩子。

只不過這一群半大孩子,個個一身道袍,明顯昆吾派弟子的打扮,立即讓澹臺老祖怒火中燒,tmd昆吾派欺人太甚,怎么現在連一幫不知所謂的熊孩子也敢打老祖的主意。

馬元勇一沖出來,就倏然喊道:“呔,此路是我開,此樹是我栽,要打此路過,留下買命財!啊,不對,你狗日的就算留下錢財,馬老子也會要了你的命!”

一句切口還沒喊完,身后的其他孩子就已經樂倒了一片。

馬云勇土匪的爹是他偶像,馬大善人雖然早已洗手不干,但時不時的提起當年意氣風發的往事來,臉上都帶光,結果聽著老爹吹牛的兒子,打小就立志當一名土匪,沒想到土匪沒當成,卻成了道士。不過這沒有難倒馬云勇,時不時的實現一下夢想,就成了他動手前不多的準備工作,這次終于讓他有機會一展胸中抱負了。

只不過未料到一開口,卻是讓人如此開懷的下場。

即便是澹臺老祖,一時之間也有些莫名其妙,怎么這昆吾山上的道士還兼職土匪業務么?

陸云萱哈哈大笑著沖上前來,上氣不接下氣地拍了拍馬云勇的后腰,沒辦法,馬云勇身高足有兩米,她就算翹著腳也夠不到肩膀,只能這么拍他的后腰,同時笑道:“擺脫大胡子,你要搞清楚,現在我們攔住人家,可是要殺人的,你這么搞笑的開場白,萬一把老人家嚇跑了怎么辦?”

接著轉過頭來,一臉嬌蠻的樣子沖著澹臺老祖說道:“喂,老人家,你是不是殺上昆吾山的壞人?你趕緊乖乖投降,讓我一劍殺了你!”

明明是要殺人,但說出來的話卻像是小孩子過家家,毫無氣勢可言,偏偏荒唐之中,讓人覺得率真可愛。

不過澹臺老祖是什么人?魔道人行事,完全不能以常理來揣度。

澹臺老祖已經被昆吾楚靈虛殺寒了膽子,見到同樣的年幼弟子攔住了去路,喊打喊殺,他的第一反應便是周圍一定有昆吾派的大人物給這些孩子撐腰,否則怎么可能有人敢打自己的主意?

澹臺老祖仰頭一陣狂笑,四下打量著說道:“哼哼,不知哪位高人在此等候澹臺,真人面前不說假話,用這些小把戲戲弄澹臺,就不怕我收不住手,一把火燒了這群胎毛都沒退干凈的小輩么?”

他這嗓子一喊,林子里什么回答都沒有,不過面前的陸云萱卻是臉色登時蒼白,噔噔噔地后退到眾人身后,眾小大惑不解的時候,只聽這小丫頭念叨道:“完了,完了,碰到個老瘋子,咱們趕緊放他過去吧,殺了他會變厲鬼來找我們的……”

眾人不由得齊聲冷嗤出口,分外看不起這個外厲內荏的家伙。

此時那澹臺老祖又是吼了一嗓子,林子中還是沒人答復,老魔的火氣不免旺盛了起來。

混蛋,難道真以為老祖不敢動手不成?

澹臺老祖一攥拳頭,手上火光一冒,尸臭之氣瞬間蔓延開來。

只是這股火光一現,眾小當時就變了臉色……

再傻的人都能看出來那不經意冒出的火光,凝聚的是什么樣的能量……

壞了,捅馬蜂窩了!

這是眾人心中同時閃出的想法。

滿臉駭然地互看了一眼,眼中不由得同時交流一個想法——逃,分散逃跑!

不過隨即,這個想法被肖云峰否定!

開什么玩笑,在高手面前逃跑,能跑幾個?就算有一個沒逃走,遭了毒手,剩下的人這輩子都得在良心的譴責下生活,別說武道追求了,就算是能否自在地活一輩子,都不是那么容易,心情會在痛苦當中飽受折磨。

拼了!

胡云錚悄悄比了一個手勢,眾人面目陰沉,不過俱都點頭同意。

布陣——

眾人一扯還有些犯迷糊的陸云萱,各自踏在七星方位,天樞、天璇、天璣、天權、玉衡、開陽、搖光,七星歸位,迅速擺開北斗七星陣的架勢。

七人排列成斗型,左手一拍前方師兄弟的后背,功力瞬間聯成一體,肖云峰正站在斗柄最末端的“搖光”位置,此時成了正對著澹臺老祖的最前沿,嗆郎一聲,手中長劍倏然出鞘,被七人合力之罡氣束縛住,方方正正地懸浮在肖云峰的頭頂。

一聲冷喝:“‘七星聚會’”

七人猛地運力,齊齊向后跨出一步,做出彎弓射月的姿勢,強勁的罡氣提拉著肖云峰頭頂的利劍,宛如強弓上的利箭一般,緩緩向后拉伸,從“搖光”方位一直拉到了頂端的“天樞”,從肖云峰頭頂一直到了馬云勇的頭頂上方。

七色光芒映目,所有人的真氣在一瞬間凝聚到了一處,整把長劍的劍尖處,匯聚著奪目的七彩光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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