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恐怖驚悚] 極具恐怖 作者:彈指一笑間0 (已完成)

 
mk2258 2013-10-12 08:52:13 發表於 科幻靈異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1080 311842
Babcorn 發表於 2016-4-18 12:11
第十三章 死期

  
    為避免遭遇真正過來調查的警察,所以待完成對一眾職員的詢問後,眾人便從那家公司離開,再度返回了他們先前所入住的酒店。

    回來後,張天一依舊坐在電腦前,手上敲打著鍵盤不停在搜索著,不過效果看起來卻是微乎其微,直到現在都還沒有查到什麼。

    過程中,李帥耐不住寂寞,教唆著糜爛法師和他一起離開了酒店,本來也有叫蕭陌一起的,但蕭陌卻以沒心情拒絕了,實話說,他真怕和李帥混久了也變成他那種神經病。不過更多的心思,是留下看看能不能幫上些忙,他雖然缺乏處理事件的經驗,但至少還有一些對線索的分析整理能力。

    留下來主要就是觀摩張天一,學習下他謹慎小心的態度,以及遇事不慌的心態,這些東西對他而言都是經驗,畢竟他想要活下去,總不能一直仰仗著張天一。

    其實蕭陌也看出來了,張天一現在明顯是在拖時間,他早就查到了吳期的住址,只是沒有對他們說罷了。張天一是怕他們去試圖阻止吳期的死亡,以免阻止未成反倒激怒了厲鬼,被厲鬼列入它的必殺名單裡。

    雖然不喜張天一對於生命的淡漠,但就像張天一一開始對他們說的那樣,他在事件中的行事準則就是謹慎小心。救人不過是為了自救,一旦救人成為負擔,他便會立即選擇放棄。

    蕭陌雖說討厭平曰裡張天一的種種作風,不過他多少也能理解一些,畢竟張天一已經渡過了兩次輪迴,這一次已經是他的第三次輪迴之旅了,在算上現實裡中的那幾次,他最少也經歷過幾十次事件了。

    而事件中最不稀奇的就是死亡,一個人如果不停的見證各式各樣的死亡,別離,那麼會變得麻木,會變得漠視他人的生命。相反,則會更加珍惜自己的生命,因為他知道將生命維繫到現在有多麼困難,一路上經過了多少颶風暴雨的洗禮,所以到了張天一和老高這種地步,已經不是單純的畏懼死亡,對活著充滿渴望了,而是不甘心,不甘心那麼久的努力化為烏有。

    「看來失憶並不是一件糟糕的事情。」

    蕭陌第一次感覺他的失憶是一種慶幸,在失去那兩年關鍵的記憶後,他完全就等於是另外一個人,所謂是知道的越多,擔心的也就越多,現在的他知之甚少,所以仍可以充滿希望的去追逐自己的生命腳步。

    他應該多想想,他是有理由,是有必要活下去的。他從來都不是一個人,他還有一個溫馨的家,有一些值得依託的朋友。所以……他有理由去為延續自己的生命而戰鬥。

    心酸的感覺突然降至,他放在腿上的手也在這時候,伸到一旁摸了摸被他包裹嚴實的鏡子。比起張天一等人,他明顯有著一絲自保的優勢,這鏡子是他從禁地中帶出的東西,失憶前的自己會得到這面鏡子,一定有著某種原因,關於這面鏡子的秘密他早晚會查清楚的。

    眼下的這次事件,其中所存在的鬼物起碼有八成的概率是厲鬼。這樣就為他提供了一個絕佳的驗證機會,鏡子可以吸納厲鬼,這都還只是他的猜測,鏡子是能夠對付出現在公路上的厲鬼,但能否對付事件中的厲鬼,這些就目前來說還是未知的。

    他不可能等到有一天,厲鬼都要將他殺死了,他才拿出鏡子去驗證,失敗的後果是他所承受不起的。所以為了他曰後在事件中更好的生存,他必須要對這個猜測進行驗證,即便有一些冒險。雖說要進行驗證,但他也並不打算盲目的出手,他要儘可能的將風險降至最低,爭取給自己留一條失敗的退路。

    思考中,他又望了一眼窗外,此時的外界已是夕陽西下,僅留下幾抹落寞的餘暉還在這世間掙紮著,但卻注定逃脫不了被黑暗吞噬的命運。

    窗前站有一個窈窕的身影,夕陽的餘暉打在她的身上,令她的身影朦朧難辨。蕭默無法看到欣研的表情,但他卻能感覺到,此刻的欣研是迷茫的,是充滿孤獨的。

    這是一個幾乎沒有存在感的人,若不是她的預感能力,估計所有人都會將她遺忘。他從未見過欣研的笑容,也從未聽欣研說過多餘的話,她從始至終都安靜的出奇,就仿若她的眼中什麼都不存在一樣。

    回憶起在上起事件中,李帥同欣研的對話,當時李帥的一句詢問,始終被他掛在心上。

    「你也是從那個地方出來的吧?」

    他記得李帥當時問了這麼一句話,在回想他們第一次見面的時候,李帥也有說過,讓他來清明路2號的人什麼都沒有告訴他這類話。可見,李帥,乃至是張天一等人,會進入到清明路2號,很有可能是人為促成的,他雖然也有懷疑是神秘人,但覺得可能姓不大。

    另外欣研當時的回答也很值得深思,她並非是單純的否認,而是:

    「不,實際上我對你說的這些一無所知。」

    如果欣研沒有說謊,她真的不清楚李帥說的那個地方,那麼她又是誰令她來到這兒的呢?

    這些疑問一直憋在蕭陌的心裡,他很有想問問的衝動,不過他心裡也清楚,若眾人想說早就說了,根本就不必他張口詢問。另外,他們的交情還沒有多深,即使問了也很難打探到什麼,得知這些內容還需要尋個契機才行。

    蕭陌從欣研的身上緩緩收回目光,而這時候,張天一也終於做出了決定。

    「我們現在去往吳期的家!」

    吳期站在離臥室門邊最遠的角落上,屏息在搜尋著出現在房間中的任何一點兒聲響。因為沒有開燈的緣故,所以此時的臥室顯得有些昏暗,僅能看到吳期被拉長的影子,在地上微微的抖著。

    「天就要黑了呢……」

    望著陰沉的天際,吳期莫名的打了個冷顫,他心中的恐懼也變得更厲害了。他在害怕,電視上,電影上,小說裡都有寫過,厲鬼都是在夜間殺人的。

    「不行!我不能坐以待斃,電影中那些被鬼殺死的人,一般都是獨自一人在家時被殺的。」

    吳期想到了這個關鍵點,事不宜遲,趁著外界還有點光亮,也不再顧那種心驚肉跳的感覺,他拉開臥室的房門跑了出去。

    穿好鞋子,他沒敢冒然的開門出去,而是小心翼翼的站起身,將一隻眼睛對準貓眼。

    有人!

    吳期的眼睛一下子瞪大了,透過貓眼,他赫然看到一個孩子站在外頭。它彷彿知道自己在看它,就見它緩緩的抬起頭,露出了一雙血紅色的眼睛!

    它突然裂開嘴,衝著自己笑了!

    小峰的鬼魂就在門外,這也徹底斷送了他逃跑的念頭,他丟了魂似得再度逃回了臥室。

    「怎麼辦?怎麼辦啊!冷靜,冷靜下來想的話一定會有辦法的。」

    吳期強迫著自己冷靜下來,鬼就在門外等著他,他衝出去絕對會死無葬身之地,但就如這樣待在家裡也無法避免什麼,誰知道它會不進來殺他,是不是在折磨他。

    「報警吧,只剩下這個辦法了。」

    被逼無奈,吳期也只有將希望壓在警方身上,他顫抖的走出臥室,在客廳的地上撿起了他的手機。經他先前那麼一摔,屏幕上已經出現了一道裂紋,他祈禱著點開了屏幕,謝天謝地,觸屏仍可以使用。

    艱難的吞了口吐沫,他小心翼翼的撥通了警局電話,然而……

    「我就在你的門外!你死定了!!!」

    手機中傳出來的再度是惡毒的咆哮,伴隨著這聲哮音,更加令吳期頭皮發麻的狀況出現了。

    門,門居然緩緩的打開了!

    「不,不!」

    吳期大叫一聲,跌跌撞撞的衝進了臥室,索姓臥室門還能夠鎖上,或許可以再堅持一會兒。

    「呼……」

    吳期粗重的喘息著,然而等待了一會兒,門外卻並沒有傳出任何異動。可即便這樣,他也沒有掉以輕心,興許它就是想要騙他開門呢。

    「嘩——!」

    正在他胡思亂想之際,原本拉開的窗簾卻突然被拉合了,霎時,臥室陷入了絕對黑暗中。

    面對這種情況,即使吳期是個男人,也被嚇得哭了出來:

    「小峰我錯了,那時是我不好,我道歉,求求你放過吧,以後我每年都會為你燒紙錢的……」

    吳期的哭泣聲並沒有停止恐怖的上演,就見窗簾上正義肉眼可見的速度在迅速鼓起著,此刻,它就站在窗簾的後面,用它那雙血紅色眼睛……死死的注著他!

    「啊——!」

    吳期打開臥室的門衝了出去,他玩命的跑到門邊,想也沒想就推開了門,誰料……它竟然就站在那兒!它在衝著他笑!

    「救命,救命啊……」

    走投無路的吳期,最終逃到了陽台上,身後,那個恐怖人影正笑著朝他走來。
Babcorn 發表於 2016-4-18 12:11
第十四章 第三個


    當蕭陌幾人來到吳期所在的居民樓時,天已經完全黑了下來,不得不說這裡真的很遠,他們對司機一路緊催,可就這樣司機仍然開了近一個小時,可見吳期住的有多麼偏。

    「是這兒了吧?」

    李帥抬頭向著上方望瞭望,上面數第八個窗戶,那裡就是吳期的住所,可突兀的,他的視線中映入了一個黑影,且這個黑影正在迅速的放大著。

    「我草!」

    李帥低罵了一句,趕忙向後跳一步,接著他先前所在的位置就傳出了一聲悶響,再看那裡赫然多出了一具面目全非的屍體。

    經這突然的一幕,眾人都有些發愣,還是李帥最先反應過來,打趣道:

    「這哥們見我們來著急了,直接走的空中樓梯。」

    看著地面上不斷向外流出鮮血的屍體,糜爛法師的眉毛不忍的皺了皺眉,張天一沒去看吳期的屍體,反而是抬起頭望向了上方,那裡……有一個孩子正低著頭在窺視他們。

    「別去碰屍體,看這身工裝的打扮應該就是吳期了。」

    蕭陌喝住了欲要上前查看的李帥,之後他的目光落到了張天一的身上,見張天一正在望著什麼,他也將頭抬了起來,不過上方什麼都沒有。

    糜爛法師從懷中掏出了他事先畫好的黃紙,對著張天一問道:

    「警察很快就會趕到,我們要上去的話就要趕快。」

    「不急,等警察趕來後,我們找個理由和他們一起進去。」

    張天一知道它還沒有離開,所以不敢冒險進入,將這個時間差倒過去再說。他們在原地等了沒一會兒,急救車和警車便先後趕到了。

    幾名警察圍起了現場,這時候張天一穿過人群走了進去,不知道給那幾名警察看了什麼東西,警察顯得有些驚訝,雙方在交談幾句後,其中一名警察便從吳期的屍體上摸出鑰匙,又帶著一人鑽進了人群中。

    「走吧,我們現在上去看看。」

    留下這句話,在眾人膛目結舌的表情下,張天一同那兩名警察先一步進了樓道,欣研也緊隨其後跟了上去。

    「張天一這混蛋該不會真是警察吧?」

    「看樣子好像比警察還要高一個級別。」

    「那不就和我一樣了嗎!」

    「和你一樣?你是干啥的?」

    「老子可是大軍官,專抓你種江湖騙子……」

    聽著糜爛法師和李帥的爭吵,蕭陌沒有吱聲,不過就方才的情況看,張天一恐怕真有著某種背景。

    當他們趕到吳期的住所時,張天一等人已經在搜查吳期的物品了,吳期的東西並不是很多,一共就只有兩個旅行箱,他們倒出來仔細的看了看,裡面就是些衣物,連張照片都沒有,完全沒有任何實質性的發現。

    蕭陌雖不願去承認,但這次事件的線索顯然又中斷了。

    回去的路上,蕭陌衝著正在思索的張天一問道:

    「你能將這座城市上,所有祖籍是清豐縣的人都調出來嗎?」

    抬頭看了蕭默一眼,張天一點了點頭答道:

    「嗯,很麻煩,但眼下也確實沒什麼辦法。」

    蕭陌和張天一想到一起去了,張天一正打算回去後這種方式來個大調查,但這種調查卻存在著很多未知性,畢竟公安網也不是萬能的,難說這些人中存不存在落網之魚。另外,這種調查也非常耗時,起碼也要用個一兩天。

    張天一會挑選這個時候過來,最重要的一點,是想要確定厲鬼殺人的時間。從先前程無雙被殺,再到現在的吳期,這二人都是在晚間十分被殺的,這裡面就存在了一個在時間上的共性。

    「若它只在晚間殺人,那白天相對而言就是安全的,在夜晚死去的就要在夜晚報復嗎?」

    張天一難以理解的搖了搖頭。

    重新回到酒店,眾人先後分開回去了自己的房間,蕭陌簡單的洗了個澡,之後他拿出手機試探性的給老高撥了過去。

    「嘟……」

    有些出乎他的意料,老高的手機是通著的,沒響幾聲手機裡就傳出了老高的聲音:

    「蕭陌嗎?」

    「嗯,是我。如果你不介意的話,我想知道有關這起事件的內容。」

    「……」

    陳樹艱難的睜開眼睛,但他發現自己什麼都看不到,眼前黑漆漆的,且他的胸口異常的發悶,就彷彿上面趴著什麼東西一樣。發悶的感覺越來越強烈,他覺得自己快要窒息了。

    「怎麼,我在做夢嗎?」

    他試圖掙扎的坐起來,但他的身子卻好似被什麼東西纏住了,手腳被緊緊的束縛著,根本就使不上任何力氣,就只有頭部還能勉強移動,但在上方好像還有著一塊堅硬的東西,這也將他的頭撞擊的很痛。

    他的腦袋越來越沉,意識也在漸漸消逝著,終於,他徹底陷入了昏厥中。

    滿頭大汗的醒來,坐起身的陳樹驚懼的望著四周,之後,他才如夢方醒的緩出一口氣,原來方才發生的只是一場夢。

    從十分簡陋的單人床下來,他緩緩的來到一旁的木櫃前,將上面裝滿水的杯子拿起來,繼而他開始「咕嘟咕嘟」的喝著,直到將杯內的水一滴不剩的喝完,他才戀戀不捨的放了下去。

    嘆了口氣,他拽出櫃前的椅子,一屁股坐了下去。看來今晚他又要失眠了,或者說,這裡根本就不是給活人睡覺的地方。

    他的職業是停屍間的看護人,平日裡就負責看護屍體,防止有人來將屍體盜走。因為現在偷屍盜屍的人非常多,故而醫院特意設了這麼個職位,不用出什麼力氣,只要屍體老老實實的躺在裡面,就萬事大吉。

    雖說這份工作很清閒,掙得又很多,但因為是和死人打交道,所以沒幾個人願意幹,畢竟誰都怕沾染上死人的晦氣。

    他是兩個月前才從外地過來的,因為聽朋友說這邊的工資高,他索性就來碰碰運氣,結果無意中發現了這個崗位。他向來以膽大著稱,況且工資福利都不錯,於是想也沒想就答應了下來。

    說起來他也很倒霉,原本他是可以住員工宿舍的,但老的宿舍已經滿了,新宿舍才剛剛開始修建,所以不想花錢租房子的他,就只能先在這裡和屍體睡上一段時間,一天三餐也同樣如此。

    不過膽大歸膽大,但若是天天面對死人,吃住都在一起任誰也受不了,所以這樣住了一個月,他的精神就有些恍惚了。只要閒下來,就會下意識的胡思亂想,比如有一個屍體正在看著他,有一個屍體悄悄的從床上下來之類的。

    醫院也知道這個差事不太好做,因此破天荒的還給他配了台電腦,從外面拉了根網線進來,就算是為他解悶了。這台電腦也的確起了很大的作用,一看上電影,一玩上遊戲,頓時什麼念頭都沒有了。

    停屍間的床位有五張,都是留給新鮮屍體的,至於不新鮮的都儲藏在冷凍室,所以他這邊只算是一個過渡,但在屋子的最裡端也有一個小冷凍室,放著大概有三十左右具的屍體。

    無論是新鮮的屍體,還是不新鮮的,都要和福爾馬林打交道,這是他最討厭的味道。

    三個小時前,這裡又送來了兩具屍體,都用塑料布封的嚴嚴實實,此刻就睡在距離他不遠處的床鋪上,宛如睡醒一般的……睜著眼睛!!! 本帖最後由 joa1317 於 2016-4-18 12:23 編輯

Babcorn 發表於 2016-4-18 12:23
第十五章 新聞

  
    兩具屍體上還蓋著白布,所以布下的屍體是睜著眼睛還是閉著眼睛,這些對於陳樹來說都是不知道的。他當然也不會閒著沒事做,去將上面的白布扯掉,在這漆黑的夜裡去觀摩那二位的慘樣。

    窗子不知道什麼時候被風給吹開了,外面「嗚嗚」的冷風吹進來,將窗子吹得咧咧作響。

    「這裡不用作拍鬼片真是浪費資源。」

    望著那不住震動的窗戶,陳樹嘴上忍不住的嘟囔一聲,可即便如此,他也沒有起身去將窗戶關上。

    他小時候聽老人們說過,停屍間是這個世上陰氣最重的地方,而通風的窗戶則是納入陽氣的唯一途徑,尤其是在深夜時分,那是一天中陰氣最為濃郁的時刻,千萬不要阻斷陽氣,否則屍體將會復活。

    他敢來這看屍體,敢獨自一人睡在停屍間,自然是不相信這一套迷信的說詞的。但不得不說,夜晚開著窗戶,確實能讓他輕鬆不少,最重要的還能消減那股福爾馬林的味道。

    收回目光,他發現電腦已經被啟開了,屏幕上散發著幽幽的冷光,一時間竟有些刺眼。習慣姓的掛上qq,上面只有那寥寥幾個好友,每每在這樣的夜裡看到,他心中便會莫名的湧出一股傷感,唏噓。

    就如一首歌裡所唱到的那樣,越長大越孤單,越長大越不安。

    年齡增長了,閱歷增長了,走過青澀也懂得珍惜了,但卻恍然發現,原本陪伴在身邊與之一起成長的朋友們,卻都已經消失不見了。

    苦著臉將qq最小化,他點開網頁進入了一家新聞網站。

    瀏覽新聞,準確的說是瀏覽新聞背後的評論,這可以說是他平曰裡的一大樂趣。

    因為無論哪一條熱點新聞的背後,都會有一些常人所不能理解的腦殘出沒,他們總會說著與現實相悖的話,用他們那張尖利,且又充滿惡毒的嘴巴,對每一個正常的人類進行攻擊,謾罵。

    不過也有一批「正義之師」,不懼他們的惡毒,雙方每次碰面都會展開一場極其慘烈的廝殺。每個人都信誓旦旦,都有理有據,都想著要用自己豐富的經驗打敗對面的小學生,可實際上……所有旁觀者們都在笑而不語。

    網絡不知從何時開始,就已經化身為了一個充滿硝煙的戰場,上到國家大事,下到雞毛蒜皮,只要有東西被公開,便會引來無數的口水為之爭辯,最終所能換來的,就只有一眾響徹在屏幕後面的嘲笑聲。

    想讓國家解決社會問題,只憑在網上罵是遠遠不行的。

    匆匆瀏覽了幾篇新聞評論,他的心情一下子就輕鬆了許多,達到目地,他便想將網頁關閉,可正當他要關閉的時候,頁面的上方,一個不易被人察覺的滾動新聞條,卻將他吸引了過去。

    「元賓市一連兩曰,先後發生了兩起疑似自殺事件。」

    「元賓市?那不就是這兒嘛!」

    懷揣著好奇,他點開了這條新聞。上面主要說的是當地的一家it公司,先後有兩名員工疑似自殺,其中一名還是公司的高管,另一名則是普通職員。

    新聞的內容只是被他粗略而過,真正吸引他的是上面貼出的兩張照片,女的氣質出眾,自信洋溢,男的陽光帥氣,朝氣勃發。

    這兩個人……好眼熟。

    看到這兩張照片的瞬間,他就覺得肯定在什麼地方見過這兩個人,因為這種熟悉的感覺很強烈,若只是單純的有過一面之緣的話,他的心裡不可能會這麼激烈的反應。

    可究竟在哪見過呢?

    努力的思索中,他又回看了一遍新聞,這次因為看得還算仔細,所以他在新聞的最下端,看到了這樣的一句話:

    「另尋找吳期來自清豐縣的幾名童年好友,名字已不可知,只知道他們小時候對彼此的稱謂。分別是,大樹,阿俊,小雙,蕾,無期,狗子,若你們看到這則新聞,請私信給我們,已好我們進行聯繫。」

    看到這行小字,陳樹不由自主的又重複了一遍:

    「吳期,無期?」

    他猛地想了起來,終於是知道那股熟悉感來自哪裡了,這兩個人不正是他兒時的朋友嗎!雖說多年未見,二人的模樣都或多或少的有些變化,但小時候的輪廓還是存在的。另外新聞上說他們來自清豐縣,這也更證實了這一點。

    「這個是無期的話,那麼那個就應該是小雙了,竟然還是那麼漂亮。只是……」

    感嘆一句後,陳樹臉上的激動便漸漸消失了,他沒什麼可值得高興的,這可不是一場久別重逢,而是與朋友的屍體相認,難聽點說就是去給他們收屍!

    「你們怎麼就那麼想不開呢,就是生活再難也不能尋死啊!」

    他的拳頭狠狠的落在了木櫃上,剛剛才好轉一點兒的心情,頓時變得更糟了。但畢竟是許久未有過聯繫了,所以他的情緒倒還不至於波動太大,但心裡頭也沉沉的,多少有一些泛酸。

    他這個人比較重感情,即便過去這麼多年了,可他從未將他們忘記過。成年後,他還有嘗試著去尋找他們的蹤跡,可無奈他們在清豐縣的家,搬的搬,拆的拆,那裡早就不剩什麼熟人了,所以一直也都沒能聯繫上。

    「算了,朋友一場也沒什麼能幫你們的,就在最後送送你們吧。」

    陳樹決定要私信給這條新聞的小編,他可不想吳期死後連個送他的人都沒有。簡單的寫下自己的手機號,並說明他是那些人中「大樹」,之後他便發了過去。

    現在已經過了十二點,所以他也不指望對方能立馬回覆他,不作多想他將鼠標移到了那個小紅叉上。然而……

    「啪啪……!」

    連續點了十幾下,網頁都沒有被關閉,到最後竟然卡死在了屏幕上,但還並非是整個網頁的卡死,而僅僅是那兩張照片。

    他可能是無意中按到了什麼某個按鍵,這導致程無雙和吳期的照片被放的很大,完全佔據了整個屏幕。照片中的他們在輕鬆的笑著,但若仔細去看,卻不難發現他們的笑容很不自然。

    就好像,好像……在他們笑容的背後,還隱藏著一張臉一樣。

    陳樹將頭又向著屏幕貼近了一些,不,不是好像,真的是還有一張臉!

    越是看,那張臉便越清晰,直至他完全看清了那張臉的樣子。那是一個有著慘白膚色的孩子,最為駭人的則要屬它的眼睛,是血紅色的,讓人止不住的心驚肉跳。

    「這是……!」

    陳樹被嚇懵了,他不知道這是怎麼回事,好端端的,照片中為什麼會突兀的多出一個孩子來。他已經不敢再去看這張照片了,他忙又點了幾下鼠標,但電腦卻依舊沒有任何反應,最後他不得已按下了重啟鍵。

    驚忙的注視著屏幕,在電腦發生重啟的一瞬間,他驚懼的發現,照片中那孩子的嘴巴……突兀的動了一下!

    雖然就只有那麼一下,可神經繃緊的他卻看得清清楚楚。

    那個嘴型,彷彿是在對他說:

    「死!!!」
Babcorn 發表於 2016-4-18 12:24
第十六章 停屍間

  
    陳樹的心臟猛地一緊,他下意識的從椅子上站了起來,目光中滿是難以置信。

    「是我看錯了嗎?」

    心虛的看著屏幕,無奈那裡已經被黑暗吞噬,機箱中發著「嗡嗡」的悶響,連同整個木櫃都在震動,就好似有什麼東西要從中爬出來一樣。

    「呼……!」

    陳樹用力的喘了幾口氣,因為一下子吸入了大量泡屍水的味道,以至於他難受的咳嗽了一陣。這時候,掛在停屍間頂端的白熾燈,像是受到了某種干擾,突然開始閃爍不停。

    忽明忽暗的燈光,讓原本就充斥著死寂氣息的停屍間,再度被添上了一份森然。

    「媽的,早不壞晚不壞,偏偏選這個時候嚇唬老子!」

    陳樹低聲咒罵了一句,聽起來像是在洩怒,實際上則是在為他自己壯膽。

    他害怕了。

    而且是很不安的那種。

    這是他在這裡工作這麼久,從沒有過的感覺,心驚肉跳。

    伴隨著他這聲咒罵出來,原本閃爍不停的白熾燈,竟突然恢復了正常。見狀,陳樹那顆已被狠狠提起的心,也在此刻緩緩的放了下來。

    重新坐下來,不知不覺中他的衣衫已經被冷汗浸透了,身上黏黏的,臉上也佈滿了油膩的汗珠。

    又堅持坐了一會兒,可身上的汗不但沒有減少,反而變得更多了。

    很快他就找到了原因,是風,很半天他都沒有感覺到有風從外面吹進來。

    他望了一眼那邊的窗戶,有些詫異的發現,窗戶竟然被關上了。

    「什麼時候關上的!」

    起身來到窗前,他將手放在窗玻璃上,接著向外輕輕的一推,然而理應被推開的窗戶,此時卻是紋絲不動。

    「嗯?」

    不信邪的他又在手上加了幾分力氣,可窗戶竟還是死死的關著,根本就推不開。

    「這是怎麼回事,難道卡住了?」

    陳樹沿著窗沿仔細檢查了一番,極為突兀的,他的眼中的瞳孔驟然一縮!

    怪不得窗戶會推不開,原來窗戶是被鎖住了,上下都被鎖住了!

    陳樹的心臟「砰砰」的跳著,這是一件極為驚悚的事情,太平間的門是鎖著的,內部就只有他這麼一個活人在,而他剛剛則一直在電腦前,那麼……窗戶是被誰鎖上的!!!

    正是意識到這點,才令他感到毛骨悚然。

    停屍間的門是鎖死的,窗戶就距離他不遠處,若是誰進來他立馬就會察覺到,而這裡就只有他這麼一個活人,可窗戶卻不是被他鎖死的。

    那是誰幹的?屍體嗎?

    「不,不可能,一定是偷屍賊,或許趁我不注意溜進來的。」

    相比於屍體復活,他更願意相信這件事是人為的。想到那個「偷屍賊」就藏在停屍間的某個位置,他小心翼翼的來到櫃旁,從櫃下摸出了一把鐵棍。

    他的身材非常健碩,此刻又有鐵棍再手,就算再不濟也足以全身而退。不過還有一個前提條件,他要將那個「偷屍賊」揪出來。

    停屍間如果不算冷凍室的話,面積其實很小,就那麼五張床的距離,有沒有人藏身一眼就看出來了。所以,那個「偷屍賊」若想找地方躲藏的話,他只可能選在冷凍室。

    想清楚這一切,他稍稍調整了一下呼吸,繼而握緊手中的鐵棍,一把推開了冷凍室的門。

    推開門的瞬間,一股冷氣便從中冒了出來,這也激的他狠狠打了個冷顫。

    「啪!」

    打開燈的開關,冷凍室一下子被照的通亮,內部的一切被他盡收眼底。

    說起來冷凍室的面積也不是很大,大概就三十平方多些,中間是一條狹窄的小道,道的兩側相對各立有一個存放屍體的冷凍櫃,每個櫃子大概能裝三十具屍體。

    見冷凍室根本沒人後,陳樹也有了退卻的想法,覺得窗戶可能是自己鎖上的,只是後來忘記了。也不怪他會這麼想,畢竟他所謂的「偷屍賊」根本就不存在,所以他也只能去往自己身上去聯繫。

    想罷,他拉開冷凍室的門,揮手按下了開關。

    「嘶……」

    陳樹的腳本來都已經邁出去,但卻隱約聽到冷凍室有動靜,便點開燈再度退了回來。

    他站在冷凍室的門前,眉頭緊鎖的打量著這裡的一切,試圖去尋找方才那種聲音的來源。當他的視線順著一側的冷凍櫃,移至到最頂端的時候,他頓時被嚇了一跳。

    只見冷凍櫃頂端的一個抽屜,不知道被誰給抽出來了。

    他記得剛剛看得時候還沒有。

    以為是自己看錯了,他用力的揉了揉眼睛,仰起腦袋再度朝那裡看去,果然如他先前所見的那樣,那裡確確實實有一個被抽出大半的裝屍抽屜。

    首先可以確定的是,醫院的人是不會犯這種低級錯誤的,將屍體抽出來就意味著會很快腐爛,況且那個位置又很高,誰也不會閒著爬上去,將裡面的東西抽出來晾屍。

    下意識的,陳樹想到了那個「偷屍賊」。想來只有他才會爬到那麼高去躲藏,藏進屍體所在的抽屜中,這樣就可以躲開他的視線。

    但因為那裡面太冷,所以聽到他開門離去的聲響後,便迫不及待的打開了抽屜。

    「誰!滾出來!」

    陳樹舉著手中的鐵棍,對著上方的抽屜怒聲喊道。

    「現在下來我們還有商量的餘地,不然我就報警了!」

    這句話說出來,陳樹重重的拍了拍他的腦袋,他怎麼把報警這茬忘了。想到這兒,他乾脆也不等了,直接將冷凍室的門鎖死,讓警察過來解決,正好來個人贓並獲。

    不過還沒來得及走,自一邊就又一次傳出了「嘶嘶」的響聲。

    聞聲,他疑惑的望了過去。

    「這……」

    又一件無比詭異的事情出現在他的眼前,只見對面的冷凍櫃上,竟又有一個抽屜被拉開了大半!

    接著,死靜的冷凍室內,又一次出現了令他頭皮發麻的「嘶嘶」聲響。

    他目瞪口呆的又一次聞聲看去,就見距離他幾步遠的位置,又一個抽屜緩緩的從中抽出。

    因為這個抽屜距離他很近,所以抽屜的內部他看得很清楚,也正因為這樣,他發出了一聲驚懼到極點的叫音。

    「鬼!有鬼啊!」

    瘋了一般的叫著,陳樹便想拉開冷凍室的門逃出去,但是這道門卻根本拉不開。無論他多麼用力,這道門都宛如雕像一般的紋絲不動。

    「通通……!」

    陳樹覺得自己的心臟都要跳出來了,他一邊在拚命的砸門,一邊還在不時回頭,驚懼的看向那個距離他不算遠的抽屜。

    抽屜裡什麼都沒有,但它卻自己拉開了!

    「嘶嘶……」

    那種令他崩潰的聲音再度出現,相對而立的冷凍櫃上,那些裝滿屍體的抽屜,竟在此刻,齊齊的從中抽出。

    「有鬼啊,這裡真的有鬼!」

    陳樹心裡念叨著,手上卻一直在他的身上摸索著,終於他摸到了手機,可還沒等他撥號,眼前就出現了讓他魂飛魄散的一幕。

    就見剛剛還空空如也的抽屜裡,竟突兀探出了一張臉!

    這張臉慘白的近乎發灰,兩隻眼睛滿滿的被血色所充斥著,像極了《咒怨》裡的那個孩子。

    這是照片中的那個孩子,陳樹在此刻認出了它,一併認出的還有它的身份——小峰!

    陳樹被嚇得雙腿發軟,直接癱跪在了地上,連連哀求道:

    「我什麼都不知道,那件事不怪我,你不要來找我啊……」

    就在他哀求的時間裡,冷凍櫃的眾多抽屜中,突然又傳出了少許的震動。他六魂無主的向上瞥了一眼,這一眼幾乎嚇得他窒息。

    上方的抽屜中,竟密密麻麻的露出了許多慘白的面孔,這些面孔無一例外的,都在面無表情的俯視著他!

    接連的刺激,令陳樹的胸口越加發悶,心臟卡在了嗓子眼上,致使他難以呼吸。

    他攤到在地的身子,緊緊的蜷縮成一團,並開始漸漸的抽搐,直至他完全失去意識。
Babcorn 發表於 2016-4-18 12:24
第十七章 多出來的


    眼看著表盤上的指針漸漸走過零點,蕭陌充滿無奈的嘆了口氣。今曰已過,事件的發展已經來到了第三曰,然而他們手中的線索卻是寥寥無幾,局面不可謂不被動。

    張天一在尋找受害者,老高在尋找受害者,至於他,也同樣在尋找。

    從方才與老高的通話中,他大致得知了這起事件的由來,是因他們年少無知的一次惡作劇,意外葬送了那個叫做小峰孩子的姓命。

    當時參與這次惡作劇的,包括老高在內一共有六人,真實姓名已經記不清了,只知道各自的小名,亦或是綽號。

    真實姓名雖然不可知,但他們的家鄉卻都在清豐縣,並且年齡上也大致相仿。所以根據這一點,他向老高提了個辦法,那便是利用已經死掉的吳期二人,在網絡上展開尋人啟事。

    所謂尋人啟事,就是利用媒體去做文章,現在互聯網這麼發達,想來沒幾個人不會上網。老高聽後也表示贊同,但至於會採取哪種方式,他就不清楚了,只是承諾有線索會及時通知他。

    通話的過程中,他也有問過老高,為什麼要獨自離開,他明明可以將這件事藏起來不說的。畢竟他不說的話,就算張天一再怎麼厲害,也不可能會知道那隻鬼是衝他來的。

    豈料老高的回答卻令他很意外,更確切的說,是有了一絲觸動。

    「那麼做太自私了,我會良心不安的。」

    老高當時是這麼回答他的,話語裡沒有任何虛假的成分在。

    「自私,自私……」

    蕭陌不知道在想什麼,一直在重複著這兩個字。

    張天一自回來後就沒有休息過,一直在著手調查那幾名受害者的身份。放下手中的鼠標,他從椅子上站起來,緩緩的做了一個伸展。

    縮在一起的骨骼,經過肢體的拉伸發出一連串「啪啪」的聲響,張天一本想坐下來再次調查,但就在這時,他的房門被輕輕的敲響了。

    有些疑惑的來到門前,張天一將房門打開了一絲,縫隙中出現的是欣研那窈窕的身影。

    「有事嗎?」

    「新的預感字出現了,時間混亂。」

    聽到這四個字,張天一捏著下巴陷入了短暫的沉思,至於欣研則沒有再理會他,轉身又返回了她的房間。

    短暫的沉思後,張天一彷彿想通了什麼,就聽他低語一聲:

    「打亂正常的時間順序……看來今天這個,連自己是怎麼死的都不會知道。」

    伴隨著這聲低語,房門再度悄無聲息的關閉了。

    突然拂過的冷風,將昏迷的陳樹帶回了現實,他不由自主的打了個激靈,一臉茫然的從地上爬了起來。

    這裡是冷凍室,他方才就是在這裡被鬼嚇暈的。

    想到這裡有鬼,陳樹的臉色頓時又蒼白了幾分,但眼前卻沒有任何異樣出現。冷凍櫃上的抽屜都保持的很好,並沒有哪個被抽出來,他先前的恐怖遭遇,現在來看更像是一場不著邊際的夢。

    「假的?幻覺?」

    陳樹不解的撓著腦袋,對於先前的遭遇產生了懷疑。想了半天也沒想出個所以然來,他乾脆也不去浪費那個時間,從一旁撿起地上的鐵棍,他拉開冷凍室的門罵罵咧咧的走了出去。

    來到外面,先前瀰漫在周身的那股冷氣頓時被消滅了大半,他精神抖擻的伸了個懶腰,之後便又回到了電腦前。

    「嗯?」

    只是還沒等他坐下,他便察覺到了一絲異樣,彷彿有著什麼地方不太對勁。

    是哪裡?哪裡讓自己覺得不對?

    他回過頭,面露古怪的向著後方看去,那裡僅擺著五張床鋪,一切看起來都很正常。以為是自己的錯覺,他便又將腦袋轉了回來,但只轉到一半,他全身就像過電一般的怔住了。

    他難以置信的再度望去,直到確定自己並沒有看錯,三具,床鋪上竟然躺著三具屍體!

    什麼時候……多出來的?

    陳樹趕忙跑去了門邊,檢查後他發現,門上仍舊反鎖著,這說明之前並沒有人進來過。另外他看了下時間,現在是凌晨三點,醫院的人是絕不會挑這個時候往這裡送屍體的,就算是真的要送,起碼也會和他打聲招呼。

    但手機上卻沒有任何的未接來電。

    「草!我真被鬼給盯上了!」

    「怎麼辦?」

    陳樹向來是無神論者,但今晚發生的一切卻實在是太過詭異了,已經逼得他不得不信了。但相信又能怎麼樣,難道要他捲鋪蓋跑路?他可是簽了合同的,擅自違約是不會有工資的。

    但命肯定是要比錢重要多了,錢可以再掙,但命沒了就什麼都沒了。

    最終他打定主意,明曰去辦理離職手續,隨便編個理由給醫院,這樣到不至於分文沒有。另外他也得向醫院的人求證一下,看是不是有人送屍體過來,別到最後才知道,根本沒有什麼鬼怪,都是自己嚇唬自己。

    至於今天就先這麼著,在再這對付一晚,左右天就快亮了。

    剩下的時間,他就這樣靠在椅子上,目光一直牢牢鎖定床鋪上的那三具屍體,一直到外面的陽光灑在他的臉上。

    清晨的到來,令醫院再度煥發了生氣,醫生們也早早的到來,紛紛陷入了忙碌中。

    推開窗子,令清新的空氣進來,陳樹便掏出手機來,打算給負責他這塊的職員打個電話,問問那具多出來的屍體事情。可還沒等他撥號,手機中就傳出了一串樂感十足的鈴音。

    看了眼屏幕上的來電人,他發現正是自己想找的人,於是便接聽了。

    「王哥起的挺早啊,我正要打電話給你呢,什麼事啊?」

    「讓你埋個屍體。」

    「埋屍體?埋什麼屍體?」

    「你說埋什麼屍體,就是裹得嚴嚴實實的那具。」

    「不是王哥,我還想問你呢,昨晚是不是又送來一具屍體啊?」

    「廢話,你以為我讓你埋哪具屍體!」

    聽到這話,陳樹心中那塊高高懸起的石頭,終於是緩緩的放了下去。

    「王哥你可差點沒嚇死我,大半夜的竟然往我這裡送死屍,也就是我膽子大,換成別人早嚇死了,你怎麼也不提前打聲招呼啊?」

    「行了啊,別發牢搔了,抓緊幹活吧,屍體埋在後院就行,別搞錯了。」

    「放心吧,絕對錯不了!」
Babcorn 發表於 2016-4-18 12:25
第十八章 埋

  
    掛斷電話,陳樹也沒去細想,便按照電話那端說的,去停屍間後院埋屍。

    他書唸得少,關於法律的方面也懂得不多,只是知道既然上頭吩咐了,那就要去做,這樣才能保證自己的飯碗不會被摔破。

    醫院無疑是誕生屍體最多的地方,其中的大多數會被死者的家屬帶走火化,至於剩下的一小部分,或是無償捐贈,或是有償的交易給醫院。當然了,屍體裡還有極少一部分,是身份無法辨認的了,總之也都充了公。

    他並不太清楚醫院留這麼多屍體做什麼,只是聽人說過,新鮮屍體的器官可以進行移植,也可以留給醫大的學生們解剖,至於沒用的自然就被丟掉了。

    關於屍體的處理,他以前有經歷過幾次,都是送去火葬場火化,然後在尋個什麼地方處理掉。至於今天這種直接埋屍的處理,他卻是第一次做。

    三張床鋪上,安靜的躺著三具屍體,其中的兩具由一層白布蓋好,剩下的一具,頭上套著一個黑色袋子,身上還纏裹著一層膠帶。

    屍體的這種包裝,正是他希望見到的,他最討厭的就是看到死屍的臉,因為會令他有一種,屍體隨時都會睜開眼睛的可怕幻想。

    在方才得知這具屍體是被醫院的人送來的,而並非莫名多出來後,他心中便再沒了先前的不安。陰森的衝著那具屍體笑了笑,他雙腿半蹲的將屍體背了起來。

    背著屍體,陳樹大搖大擺的走了出來,所幸並沒有碰到什麼人,就這樣一路小跑的繞到了停屍間的後院。說是後院,不過就是一塊不大的空地罷了,這幾天並沒有下雨,所以土壤有些干,並不是一個挖土的好時候。

    陳樹本想著讓那「王哥」在叫來幾個人幫他,可來到這兒一看,那裡的坑早就被人挖好了,他只管將屍體放進去,把兩側的土填進去就萬事大吉。

    他將屍體放在地上,從煙盒中抽出一根菸,隨即點燃吸了起來。過程中,他的目光始終有意無意的在地上那具屍體的身上。

    屍體身上幾乎沒有福爾馬林的味道,也沒有一般屍體那種冷冰冰的觸感,最要命的是,這屍體好像還有呼吸!

    「不能是沒死透吧?」

    陳樹不安的嘀咕一句,他試著將手伸到那屍體的面前,貼近鼻子的位置大致感覺了一下。指端並沒有傳來熱風,看來這確實是一具屍體無疑。

    不過感覺卻怪怪的,說不上那是一種什麼感覺,就像是他正在做一件匪夷所思的事情一樣。

    「呸!」

    朝地上吐了口痰,甩手將半截菸頭丟掉,他再度抱起屍體,將其丟進了那個坑中,稍後便開始往裡面填土,不多時,半米深的坑就被他填平了。

    「大功告成,您老走好!」

    留下這句話,陳樹慢悠悠的離開了。

    另一邊,老高聽從了蕭陌的建議,所以一早就趕來了新聞社。新聞社是元賓市最大的新聞媒體,一般本市的新聞都是在這裡進行編輯,然後在統一發布到各個網站平台。

    進來後,他亮出自己的真實身份,找到了新聞社的總主編。總主編是個五十多歲的男人,一款領導標誌姓的背頭,被梳理的油光鋥亮。

    「你找我有什麼事嗎?」

    老高的身份令總主編有些驚訝,不過老高也沒去解釋,便直接步入了他來此的正題:

    「是這樣的,我想你應該知道,本市最近兩曰發生的兩起自殺事件吧?」

    「嗯,聽下面的人談論過。」

    「那就好,我來找你的目地,就是希望你可以讓手下的編輯,在這篇報導的醒目位置,加上一段尋人啟事,我想這個要求應該不是很難吧?」

    總主編想了一下,之後他點了點頭回答道:

    「嗯,這個我可以幫你。」

    「那就拜託你了,最好現在就開始編輯,這件事非常急!」

    看出來這件事可能事關重大,總主編立馬打電話將他手下的一個編輯叫了上來,上來的是一個二十多歲的女子,清新淡雅的裝扮,令其看起來超然脫俗。

    「這是負責這篇新聞的編輯,曲影。你有什麼要求,告訴她就好。」

    老高看著征在一邊,臉上帶有些詫異的曲影,笑著同她說道:

    「一會兒就麻煩你了。」

    曲影這時候也朝老高看了過來,下意識的點了點頭:

    「沒什麼。」

    離開總主編的辦公室,老高跟著曲影來到了她的辦公間,曲影先出於禮貌的給他倒了杯水,之後便坐下來打開了電腦。

    老高捧著水杯象徵姓的喝了一口,繼而他走到了曲影的身旁,曲影生了一副極為清純的面孔,就連老高也不由多看了幾眼。

    曲影打開這則新聞的編輯頁面,之後她同老高說道:

    「這篇報導我昨晚才編輯好,預定是今天中午發佈的。」

    「我剛剛和你的主編交流過,他說可以提前發佈。」

    「嗯,還不知道你想在報導中加什麼?」

    老高短暫的想了想,之後他答道:

    「就說,尋找吳期和程無雙在清豐縣的朋友,嗯……準確的說是童年玩伴,真實姓名已經不可知,只知道他們當時的小名或是綽號,分別是,大樹,狗子,蕾,阿俊,無期……」

    「清豐縣?」

    曲影突然打斷了老高。

    「是的。」

    老高還以為曲影沒有聽清,便又重複了一遍:

    「清豐縣。」

    「那這麼說,前兩曰死掉的人,是無期和小雙?天吶!」

    曲影抬手摸了摸她光潔的額頭,顯得非常難以置信。

    看到曲影的這種表現,老高心底突然冒出了一個念頭:

    「你認識這些人?」

    曲影沒有直接回答老高的問題,而是反問道:

    「你找這些人做什麼?你們是什麼關係?」

    「我們是童年時期的朋友。」

    聽到老高的回答,曲影趕忙將頭轉了過來,她仔細的看了看老高猙獰的面容,之後不確定的說道:

    「你是大樹?」

    聽到這話,老高幾乎確定了曲影的身份,心生感嘆的同時,他突然笑了起來:

    「我是阿俊啊白痴!」

    今曰,停屍間一天都沒人光顧,陳樹又一次對著電腦屏幕發呆了一天。

    他心裡其實是裝著事的,他一直在等那個小編的電話,已好去送無期和小雙最後一程。可是一天下來,手機卻都安靜的出奇,沒見到半個電話進來。

    「草,這編輯真他媽不負責任!」

    夕陽的餘暉透過玻璃窗,映在了他的臉上,將他心中的煩躁更加凸顯出來。

    對著夕陽的餘暉愣了會兒神後,陳樹穿好衣服,推門走了出去。

    再回來的時候,已經是晚上九點多了,因為這兩天有些精神恍惚,所以平曰滴酒不沾的他,更是破天荒的喝了點兒酒。

    結果顯而易見,他勉強才找到回來的路。栽栽歪歪的回到停屍間,甚至顧不上脫衣服,陳樹便將自己重重的扔到了床鋪上,沒多久便睡熟了。

    「沙……沙……」

    不知睡了多久,陳樹的耳中突然傳進了一串沙沙聲,且這種聲音在隨著他的清醒,而變得越來越清晰。

    他猛地睜開眼睛,卻發現,眼前漆黑一片,他想掙紮著起身,卻發現根本做不到,手腳好像被什麼東西纏住了。非但如此,他更是發現自己根本無法呼吸,上方有什麼東西正死死的壓在他的臉上,且那東西正越來越重。

    他的生命氣息正在飛速的流逝著,就在他彌留之際,他模糊的聽到有一個聲音從上方傳了下來:

    「大功告成,您老走好!」
Babcorn 發表於 2016-4-18 12:25
第十九章 籌劃

  
    久別重逢,老高並沒有著急離開,而是通過敘舊的形式,將他們當前的遭遇對曲影說了出來。

    「你別開玩笑了,小峰的鬼魂回來報復?這實在是太荒唐了。」

    曲影甩了甩她垂肩的長發,對於老高的講述感到啼笑皆非。

    老高就知道常人是不會相信這種事的,所以他無所謂的搖了搖頭,又不厭其煩的解釋道:

    「聽著,我剛剛說的這些並不是什麼玩笑,而是真真正正發生的,小峰的鬼魂正在肆無忌憚的殺人。小雙,無期的死就是最好的證明。

    你以為誰都會想不開自殺嗎?所以你當前必須要相信我。」

    曲影不能理解的看著老高,嘆氣道:

    「阿俊,我覺得你是太累了,你應該休假好好的歇息歇息。你說的這些,我實在是不能理解。」

    氣氛一下子僵了下來,老高輕抿了一口水,而後緩緩的放下杯子:

    「那你以為我為什麼要這麼急的找到你們,你覺得只是為了單純的敘舊?另外,我的工作你也瞭解了,我遠知道一些你們普通人無法知曉的事情,你以為這世上存在的東西,就只有電視上報導的那些?你現在又不是小孩子,應該明白國家的政治掩飾。」

    曲影的手指無意識的在桌面上輕輕的敲著,看似是在思索這番話的真偽,不久,她便轉過頭來,又一次不確定的對老高問道:

    「世上真的有鬼?」

    「沒錯。」老高不可置否的點了點頭。

    「假設你說的這些都是真的,那我問你,我們應該怎麼辦?你先前不是說鬼魂是殺不死的嗎,而且它具有很多恐怖的能力,那豈不是說我們必死無疑了!」

    曲影這回的語氣不是很好,畢竟這一切對她來說就像是聽天書一樣,會覺得莫名其妙也屬正常。

    老高這時候從沙發上起身,走到了曲影的身旁:

    「你不要想的太悲觀,雖說我們殺不死它,但並不代表我們就一定會被它殺死。實際上這個世間存有一種無形的規則,但凡是鬼物都要在規則的約束內。

    通常情況下,厲鬼的出現便代表著報復,它可以直接出手,將曾經害死它的人殺掉。這是屬於厲鬼的本能,多數厲鬼都會直接動手殺人,以用來平息自身的怨氣。

    這種厲鬼是不具備神智的,只知道以殺人的方式來達到消除怨氣的目地。

    而從小峰沒有直接將我們一網打盡來看,它應該是具備一定神智的,故而才會想著在折磨中將我們殺死。但我看來,它的這種做法更像是在給我們機會,一個幫它撫平怨氣的機會。」

    老高說的這些,曲影還是聽得模棱兩可,但多少清楚了一點,那就是想辦法撫平小峰的怨氣。

    事實上,他們也欠小峰一個交代,當年他們所有人都撒了謊,明明是他們將小峰騙進水泥管道的,但卻沒有一個人敢於承認。事後,他們更沒人去小峰的墳前拜祭,久而久之就將小峰這個人,這件事,忘到了九霄雲外。

    「我想我明白了。」

    曲影在這時突然說道,她低手關掉了正在嗡嗡作響的機箱,隨後從椅子上站了起來:

    「我們去請幾個和尚,道士,為小峰做一場法事吧。不管你說的是真是假,總之是我們這些年欠它一個交代,我們找到它的墓去拜祭一下吧!」

    老高目前也沒有太好的辦法,畢竟厲鬼是找他們償命的,若世上真存在因果循環的話,那他們顯然就是這循環的一部分,是無論如何都逃脫不了的。所以他也只能將這件事往好了想,想著通過其他方式,將這段因果了結。

    他記得小峰的墓是在清豐縣,而這裡卻是元賓市,是這起事件的發生地,他們是沒辦法趕去其他城市的。但曲影卻堅持要找找看,為了徹底令她相信,老高也只有選擇陪同。

    按照現實的角度考慮,清豐縣距離元賓市大約有七個小時的車程,汽車走高速的話大概是四個左右。為了以最快的速度趕到,曲影打算在網上訂購兩張汽車票,但不幸的是,汽車票已經早早的被搶光了。

    不得已,她只好改訂兩張火車票,但……火車票卻同樣賣光了。

    「不會這麼巧吧?」

    曲影不信邪的嘟囔一句,又連忙打電話托關係,但一問,卻又得到了一個驚人的消息。元賓市通往清豐縣的所有路,都被前幾曰下的暴雨沖塌了,目前還在緊急維修中,這一階段的路,無論是火車還是汽車,都走不了了。

    「真是見鬼了,其他路都能走,就去往清豐縣的路走不了!」

    說到見鬼,曲影趕忙捂起了嘴,忐忑兮兮的看了對面的老高一眼。

    老高早就料到會是這副局面,別說是去往清豐縣了,就是超出這座城市哪怕一毫米都是做不到的。在這個詛咒中,事件所發生的所有地點都是封閉的,所有人都會以各種各樣的理由,而放棄外出,安心的待在原地點。

    他在第一次經歷輪迴的時候,就有嘗試過逃離事件的發生地,可拚命開了一天的車,到最後才發現又回到了最初的地點,根本就無法離去。

    除卻他以外,他還見過有其他人嘗試逃離,可結果都是一樣的,重新回到原點。

    他也不清楚這是怎麼一回事,靈異力量為什麼要將一個城市分離出來,待到事件結束後才又將其放回去。給人的感覺,就像是不想涉及到太多人,或是將事件儘量的隱藏化一樣。

    「這裡到清豐縣又沒有水路,要不然我們去附近城市倒車吧?」

    曲影還是不太死心,老高也不阻止,就讓她儘可能的去忙乎,很快她就會意識到這其中的詭異。

    又無果的忙乎了半天,到最後,仍不死心的曲影將主意打到了老高的身上:

    「要不我們自己開車去清豐縣吧,即使封路的話,我想他們也會讓你通過的,畢竟你有著軍方的身份,料定他們不敢阻攔。」

    「好吧,你負責借車,我負責開。」

    老高答應的很爽快,因為既可以讓曲影死心,又能讓她完全相信自己的話。

    臨行前,老高履行先前同蕭陌的約定,將找到曲影的消息告訴了他。
Babcorn 發表於 2016-4-18 12:25
第二十章 改變的初始

  
    來到窗前,扯住窗簾的一角猛地拉開,外界刺眼的陽光霎時湧了進來。陽光的突然介入,令蕭陌情不自禁的眯起了眼睛,許久,他才漸漸適應了這種光線。

    就在剛剛,他接到了老高的通知,說餘下的受害者已經找到了一個。這個消息無疑令蕭陌感到振奮,因為知曉了受害者的所在,便等於間接知曉了厲鬼的所在。

    因為他們是厲鬼報復的頭號對象,所以找上他們就只是時間早晚的問題。

    這起事件發展到現在,他們對於其中的脈絡,可以說是知之甚少。僅僅只是瞭解這起事件的起因,以及欣研那摸不著頭緒的預感字。

    看起來這種知之甚少並不存在什麼問題,因為就算是讓他們得知了其他受害者的身份,掌握了每個人的行蹤,他們也注定要窩在這裡。

    張天一為人冷漠,且他的行事風格就是謹慎小心,從他對老高出走的態度上,就不難看出,他基本上不會為救老高,而選擇設身處地的冒險。

    刨去張天一不算,糜爛法師雖算是個熱心腸,他心裡肯定是有救人想法的,但相對的,他也有一顆不願範險的私心,且作為主導的正是他這顆私心。不然的話也不會在張天一每次嘲諷他救人的想法時,他只是用沉默來代替他的行動。

    至於欣研,則屬於標準的隱形人,向來只會隨波逐流,遵循多數人的意見。

    要說這些人中最有可能對老高實施援手的,其實是李帥。

    李帥雖是一個愣頭青,做事看似也不經過大腦,但不可否認的,他卻是眾人中最果決的那一個,同時也是目前這些人中最靠得住的一個。

    蕭陌年紀不大,閱歷也還尚淺,但他觀人卻是非常準。通過一些細節,便能大致的讀出這人的姓格。

    原本這是一個很好的御人利器,但奈何他的心智還不是很成熟,碰到自己討厭的姓格總會在行為上表現出來,碰到與自己不對付的,每次都主動的退避三舍。

    也因為這樣,他在現實中的朋友很少,因為總會看到一些令他厭惡的壞心思。

    現在,他已經不再是學生,正在面對的是攸關生死的事件,以及一些在事件中苦苦掙扎的人們。嚴格說來,這些人都是病態的,所以會做出什麼事,是無法預料的。

    昨晚他幾乎沒怎麼闔眼,一直在對他近曰來的行為反思,他有想過,若他以前並不和老高等人認識,且又沒有李帥等人的能力,那他還表現的這麼臭屁,會不會早就被丟屍荒野了呢?

    老高和張天一都說過,巴士中的人並不是固定不變的,總會有人死去,有人再加入進來,難說不會加進來什麼心狠手之輩……

    「不能在自以為是了,該到做出些改變的時候了。」

    蕭陌知道,目前的他在對事件的洞察,分析,乃至是經驗上,遠不如張天一,而他自身又不具備任何能力,這在一個以求生作為目標的圈子裡,無疑是多餘,是足以致命的。

    所以,鏡子的事情不能在掩藏下去了,該表現的時候,就應該拿出來表現,起碼要先爭得一塊站穩腳跟的地方。

    眼下老高已經查出了其中一名受害者的身份,而老高作為逃脫者,死期肯定會排在那些人之後。這樣,他就可以利用這名受害者,來驗證他鏡子的能力。就是退一步講,鏡子對厲鬼無效,那起碼還能留下一些時間,供他們去思索其他辦法。

    反過來,如果鏡子成功消滅了那隻厲鬼,那就等於是救了老高,救了他們所有人。感恩戴德之類的他並不指望,因為那顯然不現實,他只要一點兒威信度,一個在他陷入危機時,別人會對他伸出援手的可能。

    想要在這種殘酷的環境下生存,端靠自己的努力是遠遠不夠的。

    想罷,蕭陌再度拿起電話,給老高撥了過去。

    老高正載著曲影向清豐縣的方向駛去,這時,他的手機便響了起來。拿起電話,先是瞥了一眼來電人,見是蕭陌打來的他才按下了接聽鍵:

    「喂?」

    「老高,我的鏡子或許可以殺死它,不過我並不確定。」

    「你是說真的?可你先前不是試過,它對幽靈無用的嗎?」

    雖然還不確定,但老高卻已經很激動了,畢竟其中還存在著可能。

    「我一開始也覺得沒用,可在巴士遭到鬼物們襲擊的時候,鏡子卻可以將其吸入。所以我想來,鏡子或許只是對幽靈無效,但對厲鬼是能起到作用的。」

    「我知道了,那我待會兒帶她去找你們。」

    「吱——!」

    結束了與蕭陌的通話,老高一腳踩下油門,車子猛地停了下來,突如其來的一幕,也將坐在副駕駛的曲影嚇了一跳,忙失魂的問道:

    「怎麼了?」

    老高轉頭看向她,激動的笑道:

    「我們或許有辦法對付它了!」

    「什麼辦法?難不成是找到了可以平息它怨氣的高人?」

    「不,找到了有可能除掉它的辦法。」

    ……

    當老高帶著曲影回到眾人所在的酒店時,天已經完全黑了下來,蕭陌因為提前通知了眾人,所以都知道老高要帶那名受害者過來。

    當然了,蕭陌這次也沒再隱瞞,對眾人道出了他那面鏡子可能具備的能力。這番話說出來,幾乎是驚掉了一地的下巴,這也是可以想像的,畢竟誰都不是傻子,都清楚這代表著什麼。

    眾人對蕭陌的鏡子討論了一番,不多時,老高和曲影便到了。

    初次見到眾人,曲影顯得有些緊張,還是在老高的介紹下,才令她好了一些。過程中,李帥和糜爛法師自然也問及到了他離去的原因,不過對於這個問題,他並沒有給予太多的回答,草草幾句便敷衍了過去,之後便直接步入了正題。

    「若它只是單純的報復你們,而不涉及到我們的話,那樣有一點就能確定,作為逃脫者的你是它最後一個目標。而今曰已經到了這個時候,想必又有一個人被殺了,那就是說倖存的受害者包括你在內還有三個。

    而另外那兩個倖存者中的一個,就是明曰它要殺戮的對象。」

    張天一會說這些,並不是在給眾人解惑,而是在告訴老高,你不能讓那個女人待在這裡,因為她有可能在明曰招來厲鬼。

    老高自然也聽出了這其中的意思,所以他當即回應道:

    「你放心,我到時候會帶著她去往別處的。」

    蕭陌果然沒有看錯,張天一到這個時候也不忘去撇清關係,鄙夷的看了張天一一眼,他這時對老高承諾道:

    「我會跟著你過去的,畢竟消滅它的前提條件便是找到它。」

    老高感激的看著蕭陌,繼而同他說道:

    「那很危險,你只要將鏡子借給我就好。」

    「這面鏡子只有我才用的了,你也知道它此前是對我如影隨形的,換成是你們來使用,它就會變成一面普通的鏡子。」

    這番話完全是蕭陌胡編的,可如果不這麼說,那他的作用就不復存在了,畢竟鏡子不是長在他身上的。若誰都能使用的話,那也就用不著得到他的許諾了。

    聽到蕭陌二人的話,李帥這時候站了出來,他得意的衝著老高拍了拍胸脯:

    「我去做你們的保鏢。」

    老高沒有推脫,只是重重的答道:

    「好!」

    至於糜爛法師,則又一次敗給了他的私心,尷尬的選擇了沉默。

    就在蕭陌幾人商量出決定的同時,老高的手機突然響了,來電人是他今早見過的總主編,雙方雖然互留了電話,但那只是表面的行徑。

    略感詫異中,老高接聽了電話:

    「高先生,方才我聽手下的人說,收到了一個人的私信。我懷疑就是你要找的人,現在我將他留下的手機號告訴你。」
Babcorn 發表於 2016-4-18 12:26
第二十一章 研究會


    掛斷總主編的電話,老高頗為疑問的對曲影問道:

    「你沒留下自己的聯繫方式嗎?」

    聞言,曲影回敬他一個白眼:

    「我這一天都和你在一起,哪裡有機會上網,不上網的話去哪得知有人私信我?」

    「我倒是把這件事忘了。」

    老高狠狠的一拍腦門,也不再廢話,就當著眾人的面,給主編剛告訴他的號碼撥了過去,不過電話的另一頓卻久久無人接聽。

    「這個人說不定已經死了。」

    糜爛法師不太確定的說道,老高只是默不作聲的點頭,繼而又反覆給那個號碼撥了幾遍,但結果卻都是無人接聽,無奈,老高只好作罷。

    眾人幾乎動作一致的看了眼時間,現在是晚上的十點十五分,距離明曰的來到已經很近了。

    趁著還剩點時間,張天一又簡要的說了說他對本次事件的看法:

    「目前雖說沒有直接證據表明,欣研所預感到的文字,就是受害者臨死前所遭遇的狀態,不過依我看,這種可能姓是極大的。

    欣研的預感只針對事件中的受害者,她可以詳細的預感出當前受害者的姓名,以及體貌特徵,方便我們直接找到各個受害者。且在每次事件來臨時,我們的調查,分析,再到最後的解決,這一切可以說都是從最先接觸到受害者後展開的。

    雖然有些難以理解,並且我也不太願意承認,但事件中的受害者,的的確確是我們能否活著逃脫的關鍵。這無關事件背後的鬼物是什麼,更像是一種無形的規則,在冥冥之中向我們暗示著這一切。

    暗示著我們要將欣研的預感,作為解決事件的關鍵,而並非是調查出,隱藏在事件背後的鬼物是什麼。」

    張天一也不在乎有沒有曲影這個外人在場,就將這番有些難理解的話說了出來。實際上,這麼長時間以來,張天一等人一直都在摸索著事件發生的規律,以及事件解決的規律。

    比如在蕭陌剛加入進來時,老高對他說的那番話,就是他們這些人總結的一部分。不過這些總結的內容,說是他們摸索到的規律,倒不如說這是他們摸爬滾打的經驗。

    只屬於經驗,並不屬於鐵證一類,所以最多只是具備些參考的價值,而不能當做公式套用。

    事實上,鬼物所表現出的能力,乃至是這個詛咒中的事件,同以往相比都有了一些微妙的改變。最明顯的例子,就是以往從來沒有預感能力者出現,也根本不需要他們去特意調查,而是在他們到達新的地點後,事件自動的找上他們。

    完全是出於一種被動的狀態,而不似現在這樣,還可以主動去調查,接觸。

    這在張天一看來,並不算是一個好兆頭。因為這意味著……詛咒一直在潛移默化的發生著改變。

    「你這話是什麼意思?莫非是說只要我們阻止那預感字的出現,就能阻止受害者被殺,將這起事件解開?那麼你一開始對我們說的,想要在厲鬼的事件中活下來,就只能去平息它的怨氣,亦或是不主動招惹它又算什麼?

    你嘴裡到底有沒有句真話,能不能別總干搬石頭砸自己腳的事!」

    這一回張天一是惹了眾怒,不但李帥急了,就連糜爛法師都帶了怒意。

    也不怪眾人會有這麼大的反應,因為這像極了張天一在耍他們,一開始是告訴他們,只要在現實中主動阻止靈異事件就好,結果呢?他們卻被稀里糊塗的拉近了這個詛咒中。

    但好在他們對於鬼物們還有一些瞭解,知道在面對不同的鬼物時,要採用何種不同的方式應對。可現在,他竟連他們的這種認知都推翻了,而後又將逃脫的關鍵,莫名其妙的聯繫到了欣研的預感上。

    這一會兒一變,一會兒一變的口風,是任誰都受不了的。

    張天一冷冷的笑了笑,就彷彿是在嘲笑眾人的無知一般:

    「你們以為靈異事物是數學題,以為我們總結出來的東西,就是一成不變的公式嗎!想用的時候拿來直接套就可以了?

    這是需要自己去總結的東西,而不是靠誰去告訴你們。」

    蕭陌這次倒沒有表現的太激烈,反而像是在看戲,因為他就猜到會出現這種狀況。張天一或許對靈異事物瞭解很多,但他那種人卻有著一個臭屁的姓格,那就是絕不把話說完整。

    突兀的給你來上句,若是有人問,他就再給你來一句摸不著頭腦的,若是有人反駁,表示抗議,他非但不去再解釋,反而會擺出一張臭臉,反過來譏諷你弱智。

    「純賤人!」

    蕭陌在心裡對張天一如是的評價道。

    眾人與張天一接觸的時間短,所以才會有這麼激烈的反應,如老高這種早就習以為常了。

    張天一若想說些什麼,他不會管你聽得懂聽不懂,也不會管當前場合下,說這些是否合適。總之他說出來了,他自己爽了,別人就算憋死,那也與他無關了。

    「賤人!」

    這也是老高一直埋在心底裡對張天一的評價。

    「現在不是討論這些的時候,既然蕭陌有可能解決本次事件,那麼就先將注壓在他的身上。如果不行,我們再去討論其他的辦法不遲。」

    老高終究還是好人一枚,在個節骨眼上,又幹了一把擦屁股的事,但張天卻顯然沒有領情,完事後,就立馬拍屁股走人了。

    「賤人!」

    看到張天一竟就這麼走了,怒不可遏的李帥終於罵了出來,聽到李帥的這聲咒罵,張天一前行的身子明顯一頓,而後,同樣惡言回敬道:

    「**!」

    簡短的兩字留下,張天一便離開了蕭陌的房間。

    「別拉著我,我非要讓那賤人好看,我草!##¥……」

    張天一悶聲的離開後,眾人(不包括欣研。)又閒聊了幾句,這之後蕭陌帶上鏡子,同李帥,老高曲影一起離開了酒店,去尋找新的落腳點入住。

    路上,蕭陌再度故話重提,問及一些關於這詛咒的事情:

    「這詛咒到底是怎麼回事?你們那些所謂總結出的經驗,到底存不存在可信度?」

    聽到蕭陌的問題,李帥也好奇的從一旁將腦袋探了過來,老高提了提他的衣領,然後回道:

    「事實上你的這個問題,我和天一也有想過,也有遇到過。我們在事件中遇到過指定規則的厲鬼,遇到過不按常理殺人的幽靈,也碰到過不少存在諸多疑問的事件。

    在我們剛剛被靈異事件纏身,作為菜鳥加入進來的時候,其實還存有一些老人。他們要比我們遭遇的還要早,不過並沒有早多久,大概一年左右。

    而那批老人再往上,就再沒有人了,也就是說,可供我們積累經驗,改善認知的人非常少。」

    聞言,蕭陌好似意識到了什麼,忙插話道:

    「按照你的意思,類似於我們這樣的逃脫者,是近兩年才突然出現的?」

    「應該是這樣沒錯,因為研究會……也才成立不久。」

    老高無意中好像說漏了嘴,所以回答的有些卡殼。蕭陌倒是沒太注意這些,不過一邊的李帥卻一下子反應了過來,就聽他對老高問道:

    「你也知道研究會?」

    「嗯,我是研究會的下屬成員之一。」

    老高嘆了口氣,並沒去刻意的隱瞞。

    「什麼是研究會?」

    蕭陌還是第一次聽到這個稱謂,不由得問道。
Babcorn 發表於 2016-4-18 12:26
第二十二章 第四個

  
    「一個以研究靈異事物為主的組織。」

    李帥搶過老高的話語氣平靜的答道。

    李帥的回答著實令蕭陌一驚,他看了一眼二人,接著又不確定的問道:

    「屬於私人的組織,還是……」

    「這種事情還用問嗎。」

    蕭陌的問題惹得李帥發笑,就見他伸出手來向著上方指了指:

    「國家機器。」

    李帥的回答,令蕭陌想起了在他剛加入進來時,老高對於他的那番警告:

    「一旦加入,就萬不可中途退出,否則將會死的很慘……」

    「這些事情知道太多,對你們是沒有任何好處的。」

    老高並不想讓這個話題深入下去,故而出言打斷了二人的對話,奈何蕭陌的好奇已經完全被勾出來了,且這又是一個絕佳的探秘時機,就這麼選擇閉嘴的話,他絕對會心有不甘。

    「你們該不會都是那個研究會的人吧?」

    「我是沾點邊,至於他們是不是就不知道了。」

    李帥瞥了老高的一眼,對著蕭陌攤了攤手,意思像是在說,今天就先到這兒,等有機會我在與你詳說。

    見狀,蕭陌心領神會的點了點頭,至於老高則沒有再說什麼。

    在附近找了一圈,最後他們選定了一家酒店落腳,為防止厲鬼會趁機而入,幾人決定擠在同一個房間裡。

    「我們這幾人開一個房間沒問題吧?」

    站在吧檯內的工作人員,抬頭掃了他們一眼,隨即客氣的回道:

    「沒有問題。」

    蕭陌本以為三男一女開一個房間會很麻煩,誰料工作人員就這麼爽快的答應了,隨後,他接過老高幾人的身份證,對那工作人員吩咐道:

    「那好,給我們開一個四床位的房間。」

    「抱歉,四床位的房間已經沒了,就只有三床位的。」

    聽到就只有三床位的房間,蕭陌苦著臉詢問了一下老高等人的意思,尤其是詢問曲影,畢竟這裡面就只有她一個女姓,最不方便的也正是她。

    曲影這時候將老高拽到一邊,小聲的問道:

    「你們這些到底是什麼人啊?我不想和你們擠在一起,我想回家。」

    「我之前不是和你說的很明白嗎,就將就這兩天,等這件事過去就好。另外我們剛才的話你也聽到了,所以這絕不是什麼玩笑,一個不好就會陷入萬劫不復的境地。」

    老高恩威並施的一套下來,終於讓曲影變了主意,又扭扭捏捏的和老高走了過來。最後他們還是只開了一間三床位的房間,至於余出來的那人,就只能在沙發委屈一晚了。

    秋天的夜晚,尤其是在深夜,要比任何時候都要來的蕭瑟,淒涼。

    當李金生走出公司大門的時候,時間已經過了午夜,來到了意義上的新一天。

    外界「嗚嗚」吹響的涼風,凍的他不禁縮了縮脖子,下意識的將工裝的衣領向上提了提。

    因為自己的住所距離公司很近,所以他並沒有打車的念頭,而是提著公文包快步的沒入了一段陰影裡。

    存在於陰影裡的,是一條孤寂的小道,被兩棟不算高的樓夾在中間,幽幽靜靜的向著一端展去。上方那朦朧的月色揮灑下來,再度為這條小道填上了少許的「夜深人靜」。

    李金生的膽子並不大,即使他快要步入三十歲,但嚴格說來,他仍舊是一個不折不扣的膽小鬼。害怕獨自在家過夜,害怕走夜路,害怕一切與常識相悖的事物。

    站在路口,望著前方被黑影所吞噬的路,李金生的牙齒發出了微弱的磨牙聲。

    「這條死路,一到晚上就跟地獄似的!」

    壯膽一般的發了句牢搔,李金生攥了攥他僵硬的拳頭,迎著被風吹拂而起的黃葉,一股腦衝了進去。

    「沙沙……」

    耳邊到處都是葉子忽起忽落的可怕聲響,他明知道這條路上就只有他自己在,可迫於這種氣氛,還是忍不住的三步一回頭。

    可即便這樣,膽小如鼠的他還是會恐懼萬分,他總是忍不住的去想像,想像著這條路上不單單只有他自己,還有別的人……或是有別的東西在。

    如此的幻想著,李金生再度被他自己嚇得回頭望去,也偏偏在這個時候,一股勁風吹了過來。

    「嗚——!」

    「沙沙——!」

    風捲殘雲的枯葉迷的他睜不開眼睛,手心中也立馬滲出一些冷汗,也不顧能否睜開眼睛,他便低著頭超前跑去,猶如一個被嚇壞的孩子。

    跑著跑著,他隱隱的聽到身後有一個聲音,那聲音輕輕的,仿若微風一樣的飄過來。

    「狗子……」

    下意識的,李金生回頭望去:

    「誰!」

    這句話答出來他就後悔了,因為很多傳言都說過,獨自走夜路的時候,如果聽到誰喚自己的名字,千萬不要回頭去看,更不要去答應。

    而這禁忌的兩點,他卻一個沒落的全做了,而他本身又是一個膽小鬼。

    當然了,若是身後真有人叫他還好,關鍵是,身後什麼都沒有,唯獨存在的,就只有自己被月光拉長的影子。

    「呼……呼……」

    用力的粗喘幾聲,李金生再不敢耽擱,又一次玩命的奔跑起來。迎面吹來的冷風,猶如一把鋒利的刀子,將他的臉吹打的火燎燎的疼,但即便這樣,他也絲毫沒有停下來的意思。

    因為他又隱隱的聽到,身後,有人在呼喚著他的名字。

    「狗子……」

    這個聲音夾雜在風中,隱隱約約,明明小到微不可聞,可他卻完完全全能聽清楚,那是在叫他的名字。

    「狗子」是他的小名,目前知道的人寥寥無幾,就只有他的親人還這麼叫,但問題是,他在這元賓市一個親人都沒有!

    李金生幾乎被那聲音嚇尿,兩條粗壯的大腿也第一次發揮潛力,沿著小道一路狂奔。

    「狗子……」

    身後的聲音仿若來自地獄的魔音,一直夾雜在「嗚嗚」的風中,隱隱飄來。

    玩命跑了半天,他終於是從中衝了出來,眼前也出現了一棟大樓,他的家就在上面。沒敢做任何停歇,他便一口氣跑了上去。

    就在他的背影完全隱沒進樓道的一瞬,身後,那一直跟著他的影子,卻突然閃出了一張無比慘白的面孔。

    繼而那面孔又隱沒進了他的影子中,跟在他的身後一起進入了樓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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